第二十七章 迷雾林
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怎么的,天⾊全黑的时候,他们突然挣脫了各种植被的裹,来到一片树木稀疏的地带,看样子就像平常的小树林一样,不仅能看到头顶上的天空了,脚下也总算有了平整的土地。这意味他们终于走出密林带,来到山中自然形成的山地和山路上。
在这样的原始山林里走夜路是极其危险的,而且队员们也都疲惫不堪了,于是⾼闯下令今晚在这里扎营。他把十四人中的十二人分成三组,两组去检查一下周围有无敌踪,另外捡些⼲柴,一组在树林中间清理出一块地方,外围洒上带来的雄⻩粉,以方便晚上休息之用,而阿布则带着小老虎牙继续在附近搜索蛛丝马迹。
“我们又发现了容记书官留的记号。”当大家完成各自的任务回来时,小老虎牙奋兴的宣布。
“哦,方向是哪里?”⾼闯知道他们没有被戈拉甩下,也很⾼兴。
小老虎牙指了一下树林深处道:“他们是往那边跑了,不过阿布说,看脚印就知道我们追得近了,说不定明天就能追上了。不过我们一定要当心,刚才我差点被一条蛇咬到,有四、五尺长,⾝上又是黑环又是⻩环的。”
“那是金环蛇,毒很強的。”⾼闯吓了一跳:“谁被这种蛇咬到后一定要立即告诉我,不要因为⾝体没有什么反应而疏忽,因为这种蛇毒发作慢,等发作起来时说话、气都会很费力,是会死人的。都听到了没有?”见众人都点头称是,⾼闯暗叹了口气,指挥手下先用混了皂角粉的⽔清洗各自的伤口,然后围坐在火堆边吃点东西。
从他有限的野外生存知识来看,热带丛林里到处是可以让人生存下去的东西,但也随处是危险。先不说猛兽,单只一条蛇、一个蝎子、一只不知名的昆虫都可能要了人的命,而到了晚上尤其危险。
他打开自己背包,不理会其他人惊叹而好奇的目光。拿出了防嘲垫,这东西折起来时并不大,但用打气筒充好气,挤一点的话可以睡四、五个人,大家分好班次,有的放哨,有的休息,总能轮上。
食物和⽔是从船上带来的,数量很少,大概就够一天用的,但他并不担心会断⽔断粮,他的救命盒里有净⽔药片,这里的海拔没有超过三千米,只要把⽔煮沸五分钟就可以直接饮用。而且他在丛林中发现了大量的野芭蕉、野葛藤、葡萄藤等藤本植物,这些都是可以取⽔的,尤其野芭蕉,它的非常嫰,只要在其部砍上一刀,不仅可以喝到汁,还可以食用其果⾁,就算什么也没带,在丛林里也活得下去,只要不被那些奇怪的动物、昆虫,甚至植物杀掉就行。
眼见天⾊愈发黑了,⾼闯令一个专门背着药材的士兵把驱蚊草拿了出来捣碎,然后把药汁分给大家,抹在裸露的⽪肤上,以防止凶猛的山蚊子侵扰。那个士兵做这些的时候,就见阿布也再做同样的事情,不过阿布捣的是那些他在溪边拔的怪叶草。他用两块⼲净的石块砸来砸去,然后让草汁流到一只竹筒之中。
啪的一声,小星打了自己一个嘴巴,虽然用力不小,但蚊子却还是跑了,⽩净的脸上只留下五个指印。小老虎牙在一边看得幸灾乐祸,但不久也照模样来了一回。
“这驱蚊药不管用。”他抱怨道。
其实不用他说,⾼闯也知道,因为他发现这里的蚊子特别厉害,不仅不怕这草药的味儿,隔着⾐服还能咬人。凑近火光,看看掌心中刚被自己打死的蚊子,⾜⾜比大号的马苍蝇还大,当真是三个蚊子能炒一盘菜,细看之下连颜⾊也与众不同,蓝⻩相间,腿形像蜘蛛,两条前腿像两片羽⽑一样。据越丽的东西毒越大的理论,⾼闯敢肯定这是世界上最毒的蚊子之一。
正烦恼着,⾝边响起了阿布的说话声,虽然听不懂他说的是什么,却看得见他双手中捧的正是那只盛満了怪草汁的竹筒。
“要抹这个吗?”⾼闯拿过竹筒,看着阿布向⾝上涂抹的动作,把竹筒放到鼻子下面闻了一下,就觉得一股刺鼻的臭味直冲进他的肺里。
“好家伙,这个味儿,别说蚊子,连人也熏死了!”⾼闯怪叫了一声,眼见一只蓝花蚊子在向下俯冲时闻到了竹筒中散发的味道,突然力道减缓,颤颤微微的掉头就跑,跟中了毒似的。
见状,⾼闯再不迟疑,连忙在⾝上洒了些这种草汁,裸露的⽪肤上也抹上一些,说来也怪,那些凶猛的山蚊子现在连他⾝边三尺內都不近了。
“果然一物降一物,山蚊子就是要用山草。”老铁擦过草汁后感叹。
“我要多抹点,再给我来些雄⻩粉。”光军道。
“这又不能吃,你要这玩意儿⼲什么?”⾼闯问。
忽明忽暗的火光下,光军竟然红了脸,喏喏地道:“那个――人有三急嘛!”
⾼闯哈哈大笑,挥挥手指,让负责药品的士兵把药粉给他。
“也是,要是让蛇咬到了庇股,要不就是让山蚊子叮了,肿得穿不上子可就不得了了。”老铁也笑得前仰后合,逗得腼腆的光军一把夺过药粉,跳⼊了远处的草丛中。
“话说回来,你落了单,可要留神虎妖啊。”一个年纪大点的士兵老宋道。
“虎妖是什么?”小老虎牙的精力最旺盛,好奇心也最大。
“我是听码头上一位老渔民说的。”老宋道:“他以前遇到过一位从溜山国来的渔民,这个人说他们那儿总有虎妖出没。”
⾼闯知道溜山国就是现代的马尔代夫,不由得留了神,就听老宋道:“没人见过虎妖的样子,因为它总在雾里出现。据说它特别喜有⾎腥气的东西,尤其喜孕妇肚子里的胎儿,它认为这种胎儿的⾎腥气特别甜美,所以溜山国中一有妇人有孕,就会求神拜佛,还要戴上一种特殊的花草掩盖气息,免得引起虎妖的注意。可是无论人们多么小心,虎妖也会想办法袭击有了孕妇的村庄。”
“男人们不会联合起来杀了它吗?”小星问。
“当然也有啊。可是虎妖还会变化,它能变成*人们心目中最想的人,或者最想要的东西,把人们分散开,然后一个个杀掉。”
“那也应该有办法,我看不如――”
“我看你还是不累。”⾼闯笑着打断小老虎牙的话“我看不如,明天你背着大伙儿的东西得了,刚吃了那么多,也不说闭嘴多会儿。”
“大哥!”
“叫什么也没用,给你两条路走。”⾼闯怕大家聊得⾼兴,放松了警惕,决心阻止这些闲聊的话题“一是你一个人值夜,我们大家觉睡。二是你不多话,咱们还是轮流来,你看如何?”
小老虎牙张了张嘴,但最后聪明的闭上了。
⾼闯一笑,正巧光军也回来了,立即命令两个人爬上树隐蔽,两个人在地面巡夜,其余人全部就地休息,一个时辰换一班,准备天一亮就开拔,继续追踪戈拉。
…
第二天一早,⾼闯一行人继续前行,没走多远就看到了戈拉一行人。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两队人马立即厮杀了起来,⾼闯想亲手宰了戈拉,所以不管不顾地杀出一条⾎路,眼见就要抓到这个八王蛋了,却见他肥胖的⾝躯快速移动了起来,直闯⼊山脚下的一个洞⽳之中。
和戈拉的人手以来,⾼闯一直没有看到花想容的⾝影,现在他见戈拉隐⾝于山洞里,料定那必然是这些匪徒的蔵⾝之所,花想容想必也在里面,于是想也不想,直接追了进去。
只见山洞內漆黑一片,戈拉的⾝影早就不见了,只有他沉重笨拙的脚步声在洞內回响着,似乎越走越深。⾼闯怕他再度逃走,急忙拿出一个火把,向前追了进去。也不知跑了多久,只觉得追近了戈拉,可又始终差一步追不上,⾼闯不由得焦急起来,大喝道:“山耗子你给我站住,不然老子可开了!”
话说出口,自己也吓了一跳,心想他可能是气疯了,现在哪来的?如果真有,一切就解决了,只要一扣扳机,万事OK,哪用得着追进密林那么费事!
正想着,火把微弱的光芒照到前方的一个影子。
这个人影一动不动,不像逃跑,倒像是等人,细一看,却是个女人的⾝影,⾝段婀娜,风姿媚妩,竟然是久未谋面的云想⾐。
“⾼老大还记得这件肚兜吗?人家是清倌人,还没有男人碰过,现在巴巴的来送给你吃呢。”没等⾼闯问话,云想⾐吃吃地笑着,突然转过⾝来,⾐领敞着,露出大片雪⽩粉嫰的肌肤和那件让人看了就忍不住想摸的红粉底衬,⽩⾊丝绣荷花的肚兜。肚兜下,云想⾐的部出人的弧线,看得⾼闯口⼲⾆噪,控制不住的伸手握住。
“大胆刺客,竟敢戏调本宮,小蝙蝠,给我砍掉他的双手。”突然,头顶的声音变了,吓了⾼闯一跳,一抬头就见一对黑⽩分明的大眼,正是六公主。
这是怎么回事?戈拉到底捉了几个人?
⾼闯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拼命甩了甩头,再睁开眼时,却见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山洞的最里面,一个女人被捆绑着,扔在角落里。
“花想容,你没事吧?”⾼闯认出这个女人,连忙上前扶起。
“你胖了很多啊,怎么这么重。”他费力的搬着花想容死沉死沉的⾝子,试图让她站立起来“快随我走,大伙在外面等着哪!”
“我不走,这里面有宝贝。”花想容凑近了⾼闯的耳朵,神秘的小声说。虽然语气是花想容的,可声音却是戈拉的。
⾼闯低头一看,见怀里的戈拉正恶心的笑着看他,这恐惧感可是太刺人了,于是下意识的猛力向外一推,就见怀中戈拉的肥胖⾝子像一个巨锤一样撞向了山壁,登时将山撞塌了,⾼闯脚下一空就掉了下去。
他慌得闭上双眼,只觉得自己重重摔在一堆东西上,再睁眼看时,四的金光差点晃瞎了他的眼。
一山洞的宝蔵,堆得小山似的,金银珠宝的光芒照得整个秘洞如⽩昼一样,古董珍玩亮晶晶的,似乎在向⾼闯招手:来吧,主人,把我们带出去,让我们重见天⽇!
一瞬间,⾼闯有些疑惑了。怎么回事?做梦还是幻觉?或者是实真的?
正想着,突然见金银小山动了一下,有一只极美的女人手从中间伸了出来,柔软绵⽩,张开的掌心中,有一只大巨的眼睛,菱形,上下眼睑画着古怪的花纹。
不良的预感使他迅速菗出中的佩刀,而此时,眼睛闪过一道金⾊的光芒,⾼闯只觉得剧痛如嘲⽔一般从那只眼睛涌到了他的心底,呀的一声痛叫了出来。
一切的幻像全没了,眼前是寂静的树林,周围是睡的战友,前后两侧的地上和左右两侧的树上,有四个他们的人在巡夜,刚才他所看到的一切,不过是个梦而已。
⾼闯坐起⾝,自嘲地笑笑,回忆起刚才的梦境,发现除了他一直惦记的宝蔵,竟然还有舂梦的成份,看来他真是需要女人了,到下一个港口,他一定要找一个才行,不然他恐怕会打六公主和花想容的主意,她们两个人一个是碰了就会被砍头的金枝⽟叶,另一个是挨上就会萎三年的超级恐龙,无论沾了哪一个,后果都会很严重,至于那个只有几面之缘的云想⾐,更是只能⼲想了。
“小老虎牙,我来换你,你再睡一会儿。”在这个梦后,他实在睡不着了,于是⼲脆起来“你今天一定用眼过度了,要好好歇着。”
看到小老虎牙亮晶晶的眼睛,⾼闯突然心想,梦中那个掌中之眼不是这小子的吧,可再一想,那又好像是有关什么宗教的。
“不用啦,我是最后一班,天快亮了啊。”小老虎牙小声说。
他很少做梦,但他有一桩奇怪的本领,一旦梦到什么超乎常理的东西,他在梦中就能清醒过来,能使自己的意识菗离梦境之外,冷眼旁观,可刚才那个梦却让他无能为力了。是不是那种古怪的⽔蛭在他⾝体內释放的毒素影响了他的中枢神经系统?
想到这儿,他连忙又吃了一颗救急类神经物药。昨晚已经吃过一颗了,但他感觉药力似乎过了。
抬眼看了看天际,见东方已经出现了鱼肚⽩。同时,空气中不知何时起了一层淡淡的⽩雾,与淡青⾊的暮霭混杂在一起,悄悄地包围了树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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