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解释不清的误会
香囊!云想⾐给的香囊。
很嫰的红粉⾊,上面绣着鲜灵灵的绿⾊荷叶,还有个红⾊的⾐字。云想⾐似乎很喜荷花,大概是比喻自己出淤泥而不染吧。
如果掉下来个不那么具有鲜明特⾊的香囊,⾼闯还可以胡编一番,撒个慌,把这事遮盖过去,可是云想⾐的用品都太有个人特⾊了,害⾼闯没办法解释,只能实话实说。
“这是云想⾐给的…临别赠品。”⾼闯小心的斟酌字句,没发觉自己紧张着花想容的反应。他一直是个浪子,从来没有为任何一个女人停留过,现在他居然要为一桩看来很像,实际上莫须有的桃⾊事件解释。
“哦,这没关系的。”花想容平静地说,弯⾝捡起那香囊,轻轻掸了一下灰尘,又塞回到⾼闯的⾐服里。此时船⾝还在晃,海面上大雨瓢泼,她一个没站稳,人也摔在⾼闯的怀里。
⾼闯顺势抱住,继续说道:“我也不是要贴⾝带着,就是头两天你的手指割伤了,我不是没舍得让你帮我洗⾐服嘛。我就随便塞在⾐袋里,自己洗的时候也没从⾐服里拿出来,今天早上才换这⾐服就遇到风浪了。”
“我没怪你啊。”花想容温顺的伏在⾼闯的怀里“云姑娘也是可怜,无的人,飘到哪儿算哪儿了。还是我们的时代好,一天的机飞,可以从地球这边到那边。”
“真的不介意吗?这只是个纪念品,如果你实在不喜…”
“真的不介意。”
花想容说得坚决,但⾼闯心里却有些不安。真的不介意吗?为什么这个拥抱这样的冷呢?这让他感觉相当不好,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习惯了两人亲密无间,那种心贴心的感觉真的很好,可是这会儿却觉得隔着一层什么似地。那种安稳踏实的情绪一点一点的离他的心而去。
他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如何挽救,他在其他方面是个勇敢而野蛮的男人,可是对感情,他是个笨笨的男人,表达、解释、甜言藌语,他实际上是不会的。
也许,她只是一时不开心罢了,毕竟在心上人的⾝上看到情敌的信物,任谁也不会开心。花想容没有发作。还安慰他,已经是相当不错的表现了。他以后要对她好一点,再哄哄她,让她忘记这不快。
两人就这么拥抱了一会儿,各自想着心事,一言不发,自从相爱以来。这是第一次如此淡淡地相处,那滋味并不好受。
接下来几天,⾼闯小心翼翼的对待花想容,却总感觉回不到以前那种藌里调油的感觉。他想扔掉那香囊,结果终究不忍。他从来没喜过云想⾐,只是这香囊是别人的一片心,怎么能随便丢弃。
而就在他们这样若即若离的感情追逐中,船队终于穿过了印度洋,进⼊了阿丹国。
从距离上看,锡兰离霍尔木兹更近。但郑和之所以选择先到阿丹国,而把最后一站设在霍尔木兹,第一是因为霍尔木兹所在的地方是一个狭长的海峡(波斯湾),方便船队修整,等待季风好回航。另外就是因为霍尔木兹是他们这一趟旅行最富裕的地方,船队要拿最后的东西在霍尔木兹作换。在那里,东西方往来的商贾非常多,商品也更加稀奇和齐全。
所以船队在阿丹国呆的时间很短,郑和此行好像是政治目的多于商业目的。在阿丹国,⾼闯看到了贩卖小玛瑙贝的。这是一种纤细的贝类。合拢起来像紧握的一个小小的拳头。在溜山国(今天的马尔代夫)产量极其丰富,岛民直接将它们像小山一般堆于岸边。
⾼闯分外懊恼。早知道这些小贝壳到了这边能卖钱,在路过溜山国补充供养的时候就弄上一船半船的,船队中其他的人和他是一个想法,因为平⽩放过了一个发财的机会,阿丹国的人可是用宝石来换这些小贝壳的啊。现在他算明⽩了,为什么大⽩菜在某些地方会被当成⽔果卖,因为新鲜、稀有嘛。
在阿丹国象征的做了些生意,船队就掉转航向,向霍尔木兹进发。在那场突如其来的龙卷风后,天气异常的好,风向也顺,于是很快就到达了目的的。
船还未到,远远就看到港口泊満了各国地商船,霍尔木兹果然名不虚传,是一个极其繁华地商贸港口。不过任他是多么富裕和富有文化气息的地方,当大明的船队抵达的时候,还是在港口造成了轰动。遮天蔽⽇的船帆,金碧辉煌的宝船,庞大到让人窒息的船队,还有那些了不起的装备和军舰的护卫,都让目睹这一切的人体会到了大明天朝的威仪与強大。
因为港口的吃⽔浅,庞大的宝船不得不停泊在锚地以外的海面上,外围由军舰保护,做生意或者其他活动都是改乘八橹巡游艇来回。这设计完美的军舰在霍尔木兹这个繁华而和平的地方沦为了运输船,不仅要载大船上的人到岸上,还要把申请换货物的各地商人载到提前准备好,当做生意船的客船上。再大一点,但又不太大的⽔船、粮船等也都当做了货运船只。
此时霍尔木兹的当权者名叫伊尔汗,对大明表现得非常友好,通过书信的提前流,郑和下船拜访过这位当权者了,伊尔汗还兴致的要求过些⽇子到宝船上来参观。
这些⽇子来,没有⾼闯什么事,只看着花想容忙来忙去,两人见面的机会非常少,这让他的不安在加重。以前他以为花想容就应该是他的,现在她一离开他⾝边,单独去和男人们工作,他却极为不放心。好不容易等当地人大明船队的追捧热嘲稍退,舰队的贸易也进⼊了尾声,普通士兵才被允许上岸去欣赏异国风光。此时,时间已经过了一个多月。
⾼闯跑到噤区去找花想容,打算两个人一起下船去逛逛,结果发现她又离开了。据说还有些零散的生意要做。⾼闯很不⾼兴,怪郑和用人太狠,心想就算我们家容容能⼲吧,这船上那么多文职人员,小笔的生意也一定要用她吗?害他们不能二人世界。
不过别扭归别扭,他还是拿上些钱随小老虎牙和小星他们上了岸,打算到集市上去找找花想容。如果能找到,他们就二人世界去,宁愿违犯军规,今晚也不回船了。找个异国风情的客栈住上一晚。如果找不到,他要给花想容买点礼物。哄她开开心。据说女人都是喜惊喜的,他想让她开心,忘记云想⾐的香囊所带来的不快,希望两人尽快回到以前那种两心相,毫无保留的状态。
下了船,向港口內走了不远。一条繁华的街道就展现在⾼闯的面前。他前些⽇子没有下船,只听马说过,这里人都很富裕,没有穷人,如果哪家遭了难,所有的人都会救济他。这种助人为乐的事有没有还待考证,但当地人很富裕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一条大路笔直宽阔,两边伊斯兰风格的建筑都是各式各样的铺子,里面地商品琳琅満目。最稀奇的是,⾼闯本以为在当地见不到阿拉伯妇女。就算见到也是全⾝黑袍的模样,但这里的妇女比他想像得要自由得多,虽然还是蒙着长长的面巾,但那面巾是半透明的,她们⾝上的黑袍子也不是像个口袋一样。而是裁剪得体。
在酒馆中的卖酒美女和跳肚⽪舞的舞娘,还穿得有一点点暴露,颜⾊也鲜,那丰満的⾝材、妖娆的舞姿、细化⽩嫰的⽪肤,一双乌亮亮、会说话般的眼睛,一口软软的阿拉伯腔。那旑旎的风情让人觉得这里是男人的天堂。
可是⾼闯的心不在这儿。他在找花想容。
“老⾼啊,我听说这里的人富得流油。女人们连脚趾头上都戴着名贵的宝石。”老铁的手搭在一个舞娘的肩上,这舞娘浓妆抹,显然不只是跳舞那么简单“我打算这就看看去。”
“铁哥,当心带坏了小老虎牙和小星。”⾼闯虽然心事重重,但还是调侃了一句“还要当心别人的宝石没瞧见,再把自己的宝贝丢在这儿。”
他向四周看看,见小老虎牙和小星没有喝酒,也没找女人,只是和当地的两个少年在一张石台上玩一种类似于打弹子的游戏,玩得正开心,本没有看向他们这边。光军早就不见了,估计是和小弓二人世界去了,虽然这二人世界没那么香,只是陪女神农采药而已。
“你哥哥是谁?”老铁拍拍脯“不过老⾼你一直心不在焉,一定是在想容记书官吧。刚才有人告诉我,在集市西边有个马市,郑大人想带回一批阿拉伯马,所以派容记书官去谈买马的生意了。”
“你不早说!我这就过去看看。”⾼闯腾地站起来,临走还没有忘记提醒老铁“铁哥悠着点,还要盯着那几个小子呢。那几个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别回头再出点事。”
“放心,你铁哥就是呆在娘们儿的炕头上,两只眼睛也能盯着别处。”老铁夸张地保证,然后一推⾼闯:“快走吧。如果容记书官被人拐带了,你哭都来不及。”
⾼闯被他说得心里一咯凳,随便道了个别,就冲出了这间酒馆。
他语言不通,也没办法问路,直接奔集市以西而去,才拐过一条横街,就闻到一阵马味,心里登时大喜,向马市跑去。
马市上人多马杂,可⾼闯很远就在人群中看到了花想容地背影。她虽然还穿着男装,但那苗条又丰満的⾝子他早看了一万遍了,别说穿着⾐服,就是套在锅炉里也认得出来。
他向着花想容快走了几步,却又停下了,因为他看到花想容正和一个男人有说有笑地站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