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囚禁
王宮內如他想的一般大而华丽。
可能王室都喜这种空旷又夺目的感觉,反正一进王宮,他就觉得大殿里面空得态变,四处都是柱子,每柱子都刷了金漆,或者是包了金箔。宮殿的四周摆了些飞禽走兽的物件,当然也是金的,就连通往锡兰王王座的台阶都是金晃晃的,让人怀疑是不是金砖铺就。
一进门时,⾼闯走在最前面,被金光晃得睁不开眼。他极其不理解这些长期生活在其中的人,是怎么让眼睛适应的,而且他只听说过马来半岛盛产⻩金,并不知道锡兰人对⻩金也是这样的喜爱。
再往里面走几步,就见两排人分左右站在殿中,和电视上看的国中皇帝上朝差不多,不过气派和大臣的人数都差很多。他们的⾐着有点像印度人,光着脚,还有一些僧侣打扮的人,但这些人的眼神和神态通通不太友好。抬头直望,就见王座上坐着一个人,四十多岁的样子,很瘦小,一张脸黑黑的长相一般,不过头发非常好,又黑又亮,两侧全剃光了,头发全集中在头项上。
行啊!够新嘲啊!居然是莫希⼲发型。⾼闯丝毫没觉得威严,心里暗笑。只听咚咚的顿地声,两名持着类似于金长茅的殿前武士,以茅顿地,对他怒目而视,显然责怪他直视锡兰王了。
⾼闯向侧一闪,让王贵通这位外正使走到前面,自己退到最后,走到花想容⾝边,并不恼怒那两个武士的威胁目光。这是他的不对,人家毕竟是国王,他随意惯了,不懂得这些礼节。
走到殿上。那锡兰王没有一点起⾝接,或者让使者落座的意思。一行人中,那一百士兵被拦到了大殿外,只有王贵通和他的两个手下、两名译官、⾼闯和花想容等七个人站在了锡兰人的包围之中。
双方上来都是场面话,由译官逐句翻译,⾼闯对这个没趣兴,一点一点向花想容的⾝边凑,偷偷握她的小手,又在她上摸了一把。花想容不敢躲,也不敢叫。只紧张地四处看,怕他在众目睽睽下的大胆行为被发现。可哪有人注意到他们,全把精神集中在双方的对话上了。
⾼闯握着花想容的小手,在一边偶尔听了几句,不噤皱紧眉头。
郑和派王贵通做出使锡兰的正使是他犯的第二个错误,王贵通忠于朱棣、忠于郑和是没错,不过此人为人狂妄、傲慢、不明事理、是个很能闯祸而不能挡灾的。
就拿他与锡兰王的对话来看。他没有要求锡兰王给予他天朝上宾的合理待遇,就那么站在下位上讲话,先是坠了大明的威风,之后说话时的语气又狂傲无礼,不但没有表现出礼仪之邦应有的风度,还显得有些仗势欺人。说到明朝送给锡兰礼物时,神⾊像是施舍,说到要锡兰承认大明是其宗主国地位,并年年朝贡时,又丝毫不给对方面子。像是命令,这样一来,锡兰王感到备受侮辱,差一点拂袖而去。
结局可想而知,当然是被严辞拒绝。王贵通大概没料到锡兰居然不屈服于大明的威势,目瞪口呆地站在那儿,连说了两句“不可理喻”别的再也说不出来了。
他胆怯在先,无礼在后,遭到拒绝时表现不出沉稳的态度。外方面绝对失败。而且其表现让⾼闯都觉得丢人。他们是来自大明天朝的,那是斜睨万邦的、世界上最強盛的家国。做天朝的特使即不应该以武力庒迫别人,也不能被别人的威胁吓倒,可王贵通呢,不卑不亢做不到,而是又卑又亢!平⽩无故连累得所有大明人被锡兰人看不起。
“他们想要佛牙!”锡兰王神⾊傲慢地说了一句话后,译官翻译道。
⾼闯看脸⾊就知道锡兰王的话说得一定很过分,译官只是不好翻译罢了,但气愤已经写在了脸上。
“门都没有!你告诉他们,我大明只保护臣服的属国,不识抬举的番帮,是不配保有佛牙的。”王贵通尖声叫道。
译官神⾊为难,因为知道这么翻译过去必然不妥,可他又不敢违背上级的命令。眼见还没有翻译,锡兰人已经从王贵通的神⾊和语气上感觉出他的意思了,全体露出了愤怒和凶恶地神⾊,更加不敢说出王贵通的原意了。
正为难的时候,⾼闯上前一步“你就说今⽇不吉,不益提及佛牙的事,否则就是对佛祖的不敬,有什么事明天中午再说。”
“⾼闯,你是正使还是我是正使,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王贵通怒瞪了⾼闯一眼,很气愤有人质疑他的权威。
“就这么翻译,有事我顶着。再告诉他们,别打算硬抢,否则毁了佛宝,可别怪我大明不仗义。”⾼闯轻推了一把译官,在译官把话说给锡兰王听的当儿,低声对王贵通道:“你要想活命,就听我的话,不然我扔下你就走,你看这帮蛮子敢不敢把你剁成⾁酱!”
“你敢违抗上级吗?”
“要不是当着外人的面,胖揍你一顿又如何?老子连海龙王都不怕,怕你个鸟!哦,对了,你没有鸟。呵呵,对不住,对不住!”他话说得狠,差不多是咬牙切齿的,可脸上一直在笑,做戏给锡兰人看,让他们觉得没有威胁。
这时,译官也把话翻译了过去,就见毗伽耶·胡拔六世一脸半信半疑,从王座上向下望来。⾼闯不露声⾊的向前一步,⾼大的⾝子挡在了王贵通前面,面对毗伽耶·胡拔六世的目光,一脸镇定和虔诚,让这位锡兰王明⽩,如果不到明天中午,他想见到佛牙那是休想。
毗伽耶·胡拔六世盯着⾼闯看了一会,试图以王室的威严庒低⾼闯的气势,但⾼闯连朱棣都不曾怕过,何况是这帝位都可能快不保的锡兰王呢?
僵持了一会儿,殿內静得连每个人的呼昅声都清晰可辨,锡兰王终于点了点头,说了些什么,之后站起来走了。
“他说要我们在王宮住上一晚,明天中午就举行接佛牙的仪式,希望咱们能拿的出来,否则…”译官不说了,因为锡兰王明显是把他们扣起来软噤了。
“否则如何?”王贵通气得又叫了一声。
“王大人,否则这两个字之后的事就不必说了吧。”⾼闯露齿而笑,好像把被软噤的事实一点也不放在心上似的“王大人先请吧,人家来带路了。”就见几个武士样的人走了过来,板着脸走在前面,一行人只好跟在后面。
他们住宿的地方大概是宮殿的后院,差不多要绕过整个王宮,一出门就有百来人的卫队跟了上来“保护”都不知道这些人是从哪里窜出来的,他们进王宮时本没看见。
⾼闯一路上笑咪咪的东张西望,似乎没见过这么豪华的宮廷似的,好奇得不得了,引得一对对⽩眼来瞪他,有王贵通的,也有锡兰人的。他假装没看见,把宮廷的地势、易于躲避和攻击的地方都记在心里。
“我们王大人的保镖去哪里了?”到了后院后,⾼闯拦住一名武士问。
那武士厌恶的想甩开⾼闯拉着他的手臂,但用了半天力也挣扎不开,不噤惊疑地看看⾼闯,可⾼闯还是一脸笑意,毫无挑衅的意思。
译官翻译了一下,⾼闯才得知,那百名精兵已经被安排到王宮內的其他的方了。
“这些锡兰混蛋真是不怀好意啊。”等锡兰士兵离开了,⾼闯舒舒服服则尚在上想。
对此他早有准备,所以并不惊慌。冲突是必然会发生的,因为锡兰王果真是个糊涂蛋,家国四分五裂,他非但没有借大明之力,反而要为自己树敌,这样纷的局势不是一颗佛牙可以解决的。
可是锡兰王似乎也有顾忌,所以没有一上来就动杀机,看来是决定抢过佛牙以后再说,可见锡兰人对佛牙的望渴及重视。而锡兰王对付他们无非是两招,一招抢拂牙后驱逐他们离开;另一招是抢了佛牙后诛杀了他们。但无论是哪一招,这种侮辱都是大明所不能接受的。
所以他才把时间拖到明天。一来,如果有锡兰军队埋伏在附近,通过这夜一时间的消耗,必定战斗力大减,而他们的军队则安然呆在扎好的营里,消耗较小,如果真的打起来,对方人数上的优势将被抵消;二来,他总觉得一路上的太平不是锡兰王一个人能做到的,而且据报情说锡兰王军队不多,如果很多人攻击他们,就说明有人和锡兰王联手,这其中必有什么谋,他要试探一下才能做出决定;三来,他们的人被分批软噤,他要保证能把这些人联合起来才好行动;最后,他需要考虑到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假如锡兰王和某方势力联手的话,他们才两千人,对方几万人攻过来,要想保证顺利回到船上去,必须得找到一个好的办法才行。
站起⾝看看窗外,发觉树木后、石头边的侍卫多了几倍,走廊两端守卫倒不多,这是明为保护,实际上盯得他哪里也去不了。
可是他还是要想办法夜探锡兰王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