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五谷粥,阎王愁
二丸急切,苏苏技便不再卖关午。直接道!“我瞧泣此⽳”儿与大伤,就算是真有大夫来了,胡弄些汤药喝了也未必管用,奴婢记得医谤有云。药补不如食补,尊主一向英明,怎么就把咱们山河图中的五⾕杂粮给忘却了?若是以灵河之⽔熬些稀粥,让他们先喝些米汤,慢慢调息。恢复元气,就算这病一时没法救治,总不至于会一命呜呼吧。”
陈长生眼前一亮,拍着脑门道:“糊涂了,真是糊涂了,若非你提醒,我真是把此事给忘的死死的了,有你在我⾝边真是省心不少呀。”
苏苏忙谦道:“尊主谬赞了,为尊主分忧乃是奴婢的分內之事。”
陈长生哈哈一笑。心头的霾顿时消去大半。
此处有现成的炉灶,倒是不用陈长生再另行搭建,自顾自的取出些⽔来将大锅洗涮⼲净,随即又取了些碾好的五⾕,放⼊锅中到⼊灵河之⽔,随即手指一弹,一团火焰便在灶膛之中升腾而起。
苏苏先前沉睡时,陈长生在山河图中,烧饭炒菜都是自己动手,早已经是习以为常,并不觉得怎样,却不知道看在⾝旁众人眼中却是另外一番滋味。
世俗中的读书人还讲究个君子远麾厨,以烹饪做饭为聇。可陈长生⾝为堂堂仙人,却屈尊降贵施展法术作此脸攒之事,怎不让⾝旁的一⼲灾民感不已。
先前那个叫嚣着要砸医馆的张三,抬手抹了一把眼角的泪花,轻蔑的看了对面前看傻眼的众人,得意而骄傲地道:“你们那个狗庇的了凡妖僧会给你们用仙法煮饭吃吗?说我们仙爷是魔头,哼。一个个都是有眼无珠、不分好坏的蠢货。我呸。”
“张三,少说两句,带上众兄弟,洗些碗筷,盛些米汤喂咱的人喝。”陈长生不想看着他们又骂起来,遂将张三这个领头的叫过来⼲活。
张三一听陈长生这话,顿时眉开眼笑,大声道:“兄弟们,听到没,仙爷拿咱们当兄弟。可不能丢了他老人家的颜面,手脚⿇利点,莫让这帮傻货给看低了。”
“好。”其余众人齐声应和。纷纷过来帮手。
心手”亨,果真是个魔头。愚不可及,这些人乃是得了痢疾,腹泻多⽇,体虚⾝弱,焉能再喝米汤,只怕灌下肚去一时三刻必死无疑。”
了凡这边一个留着绵羊胡须的老头冷声嘲讽,头摇晃脑,満脸的不屑。
“你是大夫?”陈长生却是听出了些端倪,随口冉道。
“正是。”那老头自傲的点了点头,随即道:“老朽不才,阎王愁阎不收便是我。不过你这个杀人魔头想让我帮他们看病,却是想都别想。”
“你是阎王愁?就是那个连快要咽气的人都能救活。让阎王都愁,拿你一点法子的阎王愁?”张三一听,双眼放光的看着他。”正是老朽。”阎不收轻蔑的看了他一眼道:“你们为虎作朱、助纣为。死了也是罪有应得,除非你们幡然悔悟、弃恶从善,要不然的话,休想我救你们的命。”
“你真的是阎集愁吗?”张三一边问一边往他面拼凑合。
“正是。老朽响当当的金字招牌。焉能有假。”阎不收満脸得意的点头道。
“原来真是阎王愁呀,那就对了。”说话间,张三已经到了他的面前,微微一笑,跟着呸的一声就将一口浓痰吐在了他的脸上,怒骂道:“你算个什么东西,有病不治,见死不救。娘的,什么玩意。我们就是死了。也不让你这黑了心肝的狗东西看病,乡亲们,你们说是不是?”
“就是,就是。”不仅那些精壮汉子答应,就连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病人也是连连点头。
李享更是有气无力却是口气坚决地道:“把米汤端来,我喝,仙爷费心煮的汤⽔,就是喝死了,也是甘愿。”
这些人乃是抱着以死报答陈长生恩情的心思喝的米汤,口里说的硬气,脸上却也不免有些悲壮之⾊,蝼蚁尚且贪生,又何况是人呢?
不过当他们一口米汤下肚,脸上却浮现出一抹惊喜之⾊,连连呑咽。又连喝三口后,竟是已经有力气自己端着碗了。等到一碗米汤喝了个底朝天,虽说还不能下地。不过本来苍⽩的脸上已经有了些⾎⾊。就连本来暗淡无光的眼眸也都多了几分神采。
这前后迥异的一幕看在阎不收眼中,竟是如同见了鬼似的,张大了嘴巴,不住的昅凉气,动了几下想说话却横竖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算这个陈长生真是个十恶不赦、杀人如⿇的魔头,可他治病救人的本事却也是实实在在的仙家手段,容不得他妄加诋毁,此时此刻,不仅是他,就连了凡救下的那些人,谁又真有底气再骂陈长生是个魔头?
“仙爷,你看,他们好了。”张三喜不自噤,竟是手舞⾜蹈起来。
“好了就好。”陈长生也是轻舒了一口气,心里却暗暗担忧,虽说这五州二溃弥补他们损耗的示与,但终究是治标不治本。卑被州,氏久之计。
亲手端着一碗五⾕粥慢慢的喂给了孙瑶喝,见到她脸上有了几分⾎⾊。缓缓睁开眼睛叫了声叔叔后。心里就像是打破了五味瓶怎么也不是个滋味,柔声道:“没事的。叔叔在,很快会好起来的。”
哄着她睡下后,陈长生走到阎不收的面前道:“老丈即为医生,当以济世活人为己任,不论我之品行如何,与他们原本无由,还请老丈看在皆是苦难百姓的情面上,帮他们诊治一番。”
阎不收本想当面拒绝,可是又实在好奇他是怎么让这些将死之人转眼之间全都瘙愈过来的,若是不摸一摸他们的脉象,只怕会遗憾终生。
加上陈长生诚心来请,给⾜了自己面子。若是自己还不识趣的话,谁有知道他不会一怒之下将自己碎尸万段。
当下阎不收轻咳一声,捋了捋颌下的胡须道:“如此我便去看看,不过有话在先,我这是为了他们,而不是因为你。”
“那是自然。”
阎不收大摇大摆的走到这边,拿过一人的手来,将手指搭在腕上把了把脉,脸⾊微变。微微一头摇,又去把另外一人的脉。一连给十来个人诊过脉后,才收了手,长叹一声道:“你这米汤虽好,但却是如同火上浇油,看似火势极旺,不过越是如此烧的也就越快,等到油尽灯枯时…唉。”
“可有办法医治吗?”
“没法子。”阎不收摇了头摇,无奈的道:“老朽愚钝,从医六十载,活人无数,本以为世上的疾病都看过一遍,眼下这病却是把老朽难住了,不像是痢疾,更非瘟疲,倒像是
“像是什么?”陈长生急切的问道。
阎不收看了陈长生一眼道:“到像是被人下了毒,不过老朽却是想不通了。这三⽇来,他们和我们喝的⽔都是一样的,又相隔咫尺,断然没有他们中毒而我们却安然无恙的道理,琊门,当真是琊门呀。”
陈长生一听他说出中毒二字,心思一沉。強庒着无名火,虚心问道:“依老丈看,当真是没有救治的法子了吗?””老朽是想不出来了。”阎不收很是沮丧的摇了头摇,随即又道:“不过倒是有一人说不定有些法子。”
“谁?”原本已经灰心的陈长生此时眼中又有了希望。连声问道:“他在哪?我这就去请他来。”
“她叫小医仙,因是女子。名讳却不是老朽所知的了。”阎不收苦笑道:“她本是游医,行踪不定,我又如何得知她⾝在何处?只不过记得上次听人说起,似乎她在东边五百里外的雕宁城里,老朽本想⽇后有缘和她切磋一下医术呢,只是琐事烦⾝,竟始终不得一见,可惜。可惜呀。”
“只要有名有姓。只要她还活着,我就能将她找到。”说着陈长生又向他拱手道谢,随即给张三留下些五⾕杂粮,又备下了一缸从灵河中引来的⽔,让他熬粥给这些人喝,以补续元气,等待自己回来,随即便御剑腾空,朝着东边飞去。
五百来里对此时的陈长安来说并算不得遥远,再加上他心急如焚,更是不惜灵元,将流火剑催的更快了几分。
前后不过一个半时辰,便已经遥遥的看到了一座城池,与锦华城乍看起来倒是有些相仿,只不过即将被⽔淹没的城门头上写了雕宁二字。
兴许是见到陈长生御剑而来,非是凡人。那城门楼上巡视的兵丁倒是也不敢大呼小叫,纷纷跪下磕头,看着陈长生跃过城墙径直⼊城。
“这位道友,此番前来我睢宁城中所为何事?”前行不甚远,便有一个⾝着墨⾊道袍的修士挡住了陈长生的去路,看那⾐着倒是和他在锦华城杀的几人相仿。
陈长生此番前来,只为请回那个小医仙救人命,不想招惹⿇烦,见他言辞倒也还算是客气,遂按住剑光,施礼道:“道友请了,我来睢宁城想要寻访小医仙有事相求,不知道两位可否行个方便。”说着目光有意无意的朝着旁边一处隐僻处一扫。微微点头示意。
一见陈长生窥破了同伴的行踪,拦路之人脸⾊顿时微变,眯眼打量了陈长生一番,态度倒是比先前更加恭敬了几分道:“回道友的话。”医仙已然离开睢宁城半月有余了。”虽以道友相称,却是把⾝段放了下来。
“哦?!”陈长生见他目光诚坦。脸⾊平静不似撒谎。于是又问道:“可知她去了何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