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五彩大手
筑基成功,陈长生心中大乐,不过算算⽇子已经在山⽔图中逗留了⾜有一年多,换成是外边也有十二三天了,想起土申临行前曾说过自己半月即回,若是他耽误些⽇子晚回来几⽇倒也罢了,假如事办的顺利提前几⽇回来,见到自己不在坤元洞內修炼,少不了又得责罚自己不够用心。
他可是清楚记得幼时在私塾外偷偷听讲时,那些犯错了的生学不管贫富贵通统是要吃手板的,单是听着戒尺打在手心里出的噼里啪啦的响声就猜想的出来该有多疼。
虽说土申不是俗世的教书先生,未必也会用这样的法子惩戒自己,可是谁又知道五行宗中惩治徒弟的又有何等酷烈的手段呢。
一**至此,即便陈长生此时已经是筑基有成,⾁⾝更是从后天回归了先天,依旧觉得浑⾝寒⽑直竖、脖子后面凉,在这山河图中是再也无法安心待下去了,连忙起⾝跑去和苏苏道别。
“怕他作甚?区区一个融合前期的小胖子,以尊主现下的修为就算无法轻易得胜,和他斗个半斤八两倒也不成问题,又何必忌惮他呢?”苏苏一听陈长生要离去,心中不舍之余对土申这个无良的师⽗遂多了许多的怨气,言辞间越少了几分恭维。
陈长生也是知道她眼界⾼,五行宗的修士们只怕除了自己她鲜少有看在眼中,不过土申终究是自己的师⽗,就算他未免有些忒没有为人师表的样子,但师⽗就是师⽗,别说翻脸动手了,就连他的名讳陈长生都是不会宣之于口。
不过苏苏的心意他也清楚,这乃是在为自己鸣不平,遂笑道:“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他终究是我的师⽗,这恭敬之心还是要有的,要不然岂不是没了体统吗?”
“哼哼,我也就是多余这么一说,没想到被你当成了驴肝肺,冤死我了。”说着苏苏已经背过⾝去,双手掩面,似是在轻轻菗泣。
“唉,苏苏,你别哭,我知道你是为了我打抱不平,只是…”陈长生急的満脑门子⽩⽑汗,也不知道该如何劝慰于她,想来想去终道:“要不我再待些⽇子,你看如何?”
“不如何!”苏苏扭过脸来,见了他这惶急的模样不由得扑哧一声笑了起来,笑颜如花,⽩净的脸上又哪里有什么泪痕,风情万种的⽩了一眼目瞪口呆的陈长生一眼,道:“我逗你的,谁叫你分不清楚好赖人了,下次你要是还这样,我就真的哭给你看。”
陈长生哭笑不得的看着他,憋了半天方才道:“你呀,可真是个仙女!”
苏苏一仰脖子,秀眉一挑,道:“哼,仙女有我端庄舒雅,美丽动人吗?”
陈长生此时要是还不知道该如何作答,那就真⽩活了这十五六岁了,几乎是毫不犹豫、斩钉截铁的道:“她们自是远远的不如你,相差的还不是一星半点,简直就是判若云泥。”
“这还差不多。”苏苏大喜,反手一挥,一叠洗的⼲⼲净净的⾐服已经飘到了陈长生的面前,道:“还不快去洗个澡,一⾝的臭味就不怕把你的那个小胖…师⽗生生的臭死了。”说到这,似乎是想起了土申被活活臭死的情景,咯咯笑了起来。
陈长生此时方才意识到自己⾝上粘腻粘腻的,竟是又多了一层黑泥,腥臭之气熏的他都一阵倒胃,将⾐服拿在手里脚下一个缩地成寸已经是跑到了灵河下游,脫去⾐服跳⼊了其中。
洗去了満⾝的泥垢,陈长生方才现自己浑⾝的肌肤洁⽩如雪,莹润如⽟,宛如半透明一般,里面的⾎管经脉似乎都能看的见,先是一惊继而一喜随后又不免有些愁。
自己堂堂七尺男儿,现在却⽩的跟敷了粉似的,着实的没有什么英雄气概,况且前后相隔不过十来天,却像是换个人,就算师⽗土申是个瞎子只怕也能看出些端倪来,这要是问将起来,又该如何答对呢。
“怕什么?你就说是看了他留下来的那卷《五行诀》后,又有领悟,以至修为大涨一举筑基有成便是,他就算不信又能拿你怎样?”苏苏的声音忽然在心海之中响起。
陈长生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将**的⾝子沉⼊了⽔中,随即才想起苏苏相隔遥远,多半是什么都看不到的,遂放心爬上岸来,边换上那件苏苏给他洗⼲净的⾐服,边在心中道:“可我不认得上古篆文呀?”
苏苏沉默片刻后道:“那有什么呀,你只管说是看的多了便能生巧了,小小篆文有什么难懂的,我这就教你。”
话音未落,陈长生就觉得一缕流光涌来,为数众多的上古篆文也烙印在脑海之中,原本那些宛如曲曲折折的篆文也变得不再陌生,每个字都好像自己从小便知。
这个法子倒是省力,陈长生在心里给苏苏道了声谢,心**一转,已经离开了山河图,眼见的石室之內已经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尘,当下掐指为绝,凌空虚抓。
一抹⻩濛濛的光华闪过,四周细小的尘土尽数被他聚敛在了掌心之內,⾜有馒头大小,拈在手里,一手拿了那卷竹册走出了坤元洞,扔掉那团尘土后,找了块山石盘膝坐下,浴沐在温和的光之中,手捧书卷仔细阅读起来。
虽说苏苏编的瞎话有些漏洞百出,不过陈长生要是不想怈露了山河图的存在,就只能按照她说的那般解释,为了可以更好的搪塞过去,他得先将这卷《五行诀》背诵练,到时候若是师⽗问将起来,也不至于无话以对,漏了马甲。
午后的光温暖而不耀眼,照在⾝上很是舒服,陈长生捧着这竹册渐渐的竟是看⼊了。
虽然说这《五行诀》比起《混元五行经》来在玄妙厚重上略有不如,但是却另辟蹊径,特别是对五行的运用法门更是推衍到了极致,即便不能比得上《混元五行经》微言大义,但也是字字珠玑,只言片语中总有让陈长生看到灵光一闪的东西,与所学相印证,更是加深了几分领悟。
若说修仙求道乃是登山的话,那么《混元五行经》则是上山之正道,虽说前路不免陡峭,満布荆棘,但是步步坚实,披荆斩棘,总能攀上巅峰。而《五行诀》则像是一条羊肠小道,看似曲径通幽,绕开了不少⿇烦,但实际上却不免走了弯路。
到了最终,即便有可能殊途同归,但是孰优孰劣,却也是不言自明,毕竟修士虽然寿命长久,但也不是真就可以长生不老,一路疾行尚且怕寿数不够,又哪里容得蹉跎岁月。
虽说如此,《五行诀》也并非是一无是处,虽不免有些取巧之嫌,但是对于陈长生来说,倒是颇有启,特别是其中记载的一些对五行的运用法门,巧妙之极,很是值得借鉴。
就在陈长生聚精会神的揣摩《五行诀》时,陡然之间心生警兆,竟是有人与背后偷袭自己,一惊之下他也来不及细看来者何人,反手一挥,混元一气大擒拿已经朝着来袭之物凌空抓出。
从建庙突破筑基,虽说只是小小的一步,但是却是从后天回返先天,再加上他修炼的《混元五行经》大不寻常,筑基之后五行合一,修为更是大增,虽说五⾊灵元从量上远不如先前,但是质上却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就如同是一堆棉絮和一粒金刚石,后者虽小,但是无论是硬度还是价钱都绝非前者所能比也。
唰。仓皇之间,陈长生也顾不得蔵拙,几乎是全力出手,五⾊斑斓的灵元引动四周五行灵气,瞬息之间已经凝聚成了一个⾊彩斑斓的巨掌,⾜有三尺见方,磨盘大小,五指张开,向前一探,已经将袭来之物抓在手中,用力一捏。
啪。一声炸响,火焰四溅,宛如半空之中爆开了火红的烟花。
陈长生借此机会也转过⾝来,掐指为诀,环顾左右,朗声道:“何方鼠辈,偷偷摸摸,不敢见人?”
寂静无声。
陈长生冷然一笑,暗道:你不出来,那就不要怪我出手无情了。
心**一动,悬浮在半空之中的五彩大手倏然探出,朝着竹林之中的一方黑黝黝的山石临空抓落。
“嘿嘿,雕虫小技也敢在老祖面前现世吗?”一阵怪气的笑声中响起,呼的一声,一条碗口耝细的火蛇从山石后面腾然跃起,火焰熊熊,暴张蛇吻,直扑陈长生的五彩大手。
“哼。”陈长生冷哼一声,五彩大手不闪不避,径直了上去,五指弯曲如勾,对准那火蛇的七寸就凌空抓落。
嘭。火蛇逃无可逃,被捏了个正着,不过⾝子却翻过来,将五彩大手了个结结实实,同时一对火焰凝聚而成的獠牙也咬在了五彩大手之上。
“小娃儿,你当这是在俗世抓蛇吗?”那声音再度响起,不无嘲弄之意。
陈长生面⽪一热,暗骂自己真蠢,见那火蛇活灵活现竟真把它当成了活物,却忘了这只不过是火行灵气凝聚而成,捏不捏七寸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哼,只怕你也忘了,火蛇也是咬不死人的。”
反讽一句,陈长生心**一动,手里指诀变幻,那五彩大手倏然收紧。
嘭。那火蛇已经懒被生生捏碎,断成两截。随后五彩大手上本不理会于其上的半截子兀自火焰腾腾的火蛇,张开五指,铺天盖地一般,朝着那块山石按了下去。
不管怎样,他都得比这个家伙给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