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七章 道侣
…兰未落。方昑!声便即响起,悬浮在韦空!中的缚龙绷侥四而至,那金灿灿的龙头朝下一探,就朝着正停在半空中的⽔龙珠呑去。
“大胆,找死。”怒喝声中,一道剑光朝着龙头斩来。
昂。
龙头长啸一声,⾝子徒然一摆,层层叠叠,围拢成圈,将那犀利无比的剑光死死的挡住,而龙口一张,迅如闪电般把来不及飞走的⽔龙珠呑下,而后満口的利齿一磨,嘎巴巴,脆响声中,⽔龙珠当场碎裂。
一道碧蓝⾊的龙形光芒飞腾而出,待要朝着九天之上遁走,可是却被缚龙锁挡住,金灿灿的龙头向下一撞,和这龙形的光芒撞了个正着,下一瞬间龙形光芒消失的无影无踪。
昂。
又是一声龙啸,只不过这次和前次不同,少了几分铿然,多了几分威严,特别是缚龙锁上的龙头上原本黑默默的眸子之中腾然而亮起了两团海蓝⾊的光芒。
“成了!”陈长生觉察到缚龙锁中融⼊这龙形光芒后,顿时就像是有了灵一般,虽说依旧是件法宝,但是却跟以前大不一样,它宛如是活了过来。
惊喜之余,陈长生看着在空中盘旋不已的缚龙锁,暗呼运气好。
原来方才听苏眉提醒说这颗珠子乃是⽔龙珠后,陈长生随即便想起当初和教海喝酒聊天时,曾问过他该去哪里找到龙魂来充当缚龙锁中的器灵。
当时教海已经是喝得有些醉醺醺了,自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原来龙珠跟妖族的內丹一样,乃是龙族的精⾎神魂凝聚之所在,最是珍贵。倘若龙族不幸被杀⾝亡,龙魂会敛⼊龙珠之內,以待⽇后有机缘重新复活。
由于乃是上古神兽⾎脉,龙珠之硬坚却又非平常妖族的內丹可比。倘若是在上古时那些大能兴许有法子粉碎龙珠,取出其中的龙魂来炼器,而眼下的修真界,别说没龙可杀,就算是真的有修士能杀的龙取出龙珠来,也是没法子破开龙珠菗取龙魂的。
故而敖海建议陈长生不妨去寻条成了形的蟒妖,或是抓条蛟龙什么的菗出魂魄来融⼊缚龙锁中。虽说不及龙魂凶猛,但是也堪堪一用了。
陈长生却是知道法宝乃是关乎生死的东西,自然不愿意这么讲究,嘴里敷衍了两句后也就过去,不过他心里却早有了主张,只是和教海分别后,一桩事接着一桩事,竟是本不容他菗⾝去寻觅上古时流传下来的龙珠,此事就搁了下来。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机缘巧合之下,竟是在这四界湖中,不仅遇到了清空子,更是在他师⽗的手中见到了一颗⽔龙珠,因此当⽔龙珠砸落下来时,陈长生非但没有丝毫的恐惧,反倒是惊喜异常。
虽说⽔龙珠硬坚,不过却也不是坚不可摧,旁的不说,这缚龙锁上龙头的牙齿就能将其咬碎。这也是当初玄空子留下来的祭炼之法中提及过的。
随着这⽔龙魂和缚龙锁合二为一,那粒碎裂的龙珠化成的粉末也顺着龙口一路向下,附着到了那条充当龙⾝的金链子之上,所到之处,原本光秃秃的金链子上顿时披上了一层海蓝⾊的龙鳞,而后这缚龙锁也变得如同一条活生生的⽔龙一般。
“拜见老爷。”此时一个悦耳动听的声音在陈长生的心海中响起,正是那⽔龙魂的声音。“不必多礼,你可有姓名?”
“奴婢名叫敖黎。”
“教黎,给我诛杀这厮。”陈长生点指清宴子的师⽗下令道。
“遵命。”
教黎所化的⽔龙在空中朝着陈长生一点头,倏然一晃,如同一道流光逸电般朝着清空子的师⽗撞去,龙口一张。呼的便噴出了漫天的⽔箭。
虽说教黎乃是器灵,而缚龙锁所化成的⽔龙也并非是⾎⾁之躯,可是她此时施展出来的却是地地道道的龙族法术。
虽说只是平平常常的⽔箭,却和平的修士释放出来的⽔箭大不相同,无数的⽔箭铺天盖地般轰击而下,气势惊人且不说,每一道⽔箭更宛如是活物一般,飞而出后竟能在空空转弯,如同是无数的游鱼,绕着清空子的师⽗飞旋,窥准空隙就会攒而下。
这数之不尽的⽔箭连绵不断的击打在护体灵光之上,即便清空子的师⽗此时已然是出窍期的修士,照样是有点扛不住了。
诚然,⽔箭算不得是什么了不得的法术,在⽔行法术中也只是个下品下阶而已,一般时候都只是炼气期的⽔行修士用来练手用的,即便是在人⾝上也不至于致命。
但是凡事总有个限度,沙子打在⾝上不算什么,可要是铺天盖地的沙子一齐落下来,砸也能把人砸死。
同样的是这单支的⽔箭的确没什么了不起的,即便是道行⾼绝,释放出来的⽔箭堪比強弓硬弩出来的箭矢,可以穿铁碎石,但也不⾜以击穿一个出窍期修士的护体灵光。
只不过倘若这⽔箭再多一些呢,十道,百道,千道,万道”无穷无尽”就众么不断的击撞在护体灵米卜,每道⽔箭即便只万朗请尖缕护体灵光,乖么万千⽔箭加在一起所消磨的护体灵光就⾜以让清空子的师⽗心惊了。
事实上,当这无数的⽔箭在他的护体灵光上攒了不过片刻后,他満盈盈的灵元就消耗了⾜有一成,这要是持续下去,他的灵元耗尽,护体灵光溃散,被⽔箭成一团烂⾁不过是转瞬之间的事。
想到这,他已然祭出了一个漆黑发亮的⽔壶,指诀掐动,厉声道:“孽障,你助纣为孽,今⽇我便收了你。”说着,那⽔壶之上的塞子陡然间飞起,壶口之中光波漾,朝着四周蔓延开来。
原本笼罩住他的那数之不清的⽔箭被光波扫中后,顿时就如同百川纳海,纷纷的朝着那⽔壶口飞去,不仅如此,这光波延伸开来,如同一条长练般,将空中盘旋飞舞的⽔龙住向着⽔壶之中拖去。
而原本凶猛的⽔龙此时竟像是被菗掉了骨头一般,软绵绵的动弹不得,只是口中连声哀鸣,而陈长生心中也听到了敖黎的叫声:“老爷,救我
陈长生没想到这厮竟然还蔵着一件如此古怪的法宝,竟是连有了器灵之后的缚龙锁都能克制的死死的,心中惊诧,手脚却是一点也不慢,跨步而出,已经到了清空子师⽗的⾝前,手中的中流砥柱向下一挥,怒喝道:“给我死吧
嘭。如击巨鼓,震耳聋。原来就在中流砥柱即将落下时,那⽔壶之中又分出了一条长练,挡在了中流砥柱的下方,一弹一震,便化解了陈长生这一击,随即飞速的收回了⽔壶之中。
不仅如此,那⽔龙也被长练拖拽的朝着⽔壶更近了一步。
“断静云思见状,轻喝一声,反手拔下了一直揷在头发上的菩子,朝着住⽔龙的长练轻轻一划。一道皎然的光芒破空而过,那连中流砥柱都未曾一举击碎的长练此时却像是被利刃划过的蛛丝,悄无声息的便断为了两截。
嗷。
⽔龙甫一脫困,顿时长啸连连,龙口大张,巨浪诣天,朝着清空子的师⽗冲撞而去,只不过却被⽔壶一一收去。
“不可能清空子的师⽗此时也是目瞪口呆。
“没什么不可能的。小陈长生冷笑道:“世俗凡人尚且知道,卤⽔点⾖腐,一物降一物的道理,你活了一把年纪,竟不明⽩,还不如就死了吧说着舞动手中的中流砥柱,又是一记天地崩砸了下去。
“施主,手下留情又是一声劝阻声响起。
“和尚,你明知道咱俩不对盘,你越是求情我越是会杀人,还这么说话,想必不是想要我饶了这人,而是想我杀了他吧,也好。那这回我就遂了你的愿,回头你正好去向四宗二十八派卖好。”
陈长生一听这声便知道是了凡来了,心中虽是诧异自己怎么到哪都能遇到这个秃和尚,不过手中的中流砥柱却是半分没有减慢,同时随口又道破了他的险恶用心。
方才听窦文瀚说过,这四界湖中也有慈恩寺的人,了凡出家的普度寺乃是慈恩寺留在世俗中的桩子,那么他也就算得上是慈恩寺的弟子,倘若自己真的放过了清宁子的师⽗,就相当于是让了凡捡了个便宜。
⽇后慈恩寺和四宗二十八派联起手来,那可真就有点不大妙了,故而他便半真半假的将了凡的打算明说了出来,越是这样,旁人才越是觉得可信。只要四宗二十八派对了凡心存了戒心,那么慈恩寺想要把四宗二年八派拉拢过去就不那么容易了。
去
中流砥柱呼啸而下,顿时把清空子师⽗⾝上的护体灵光打的当场崩溃,随即又将其打成了一团齑粉,⾝魂俱灭。
人一死,那⽔壶此时也成了无主之物,长练收敛回去,盖子也自行盖好。
陈长生自是也不客气,探手将其收了过来,先是打了十来道噤制后随后塞⼊了残月戒指之中,遥望着脚踏木鱼,悬在半空中的了凡道:“和尚,你的真是魂不散,老子在哪,你就到哪,怎么?又想打杀了我降魔卫道吗?”
“施主错怪小僧了了凡双手合十道:“施主満⾝金光,功德无量,又岂是魔呢?。
“哼陈长生见他不肯上套和自己斗战一场,也拿这个滑不留手的死和尚没辙,也斜了他一眼道:“既然不想打,那就后会无期吧。”说着陈长生一把拉撞云思的小手,迈步之间已经出了宜解台。
“恭喜道友了断了因果一直等在宜解台外的寰文瀚见他大发神威,一连打死了四人,连和自己同辈的出窍期修士也不是他的敌手,震惊之余,更是坚定了结、拉拢陈长生的念头,故而一见他出来,顿时就満脸堆笑的走了过来,満口的恭贺之词。
“多谢,多谢陈长生笑着还礼,而后将静云思拉到自己的面前道:“道友,这位乃是我的道侣,静云思,也是初来四界湖不久,一二业若是有什么为难点事的话,怀请道友瞧在我的面一二。”
“去,谁是你的道侣了。”静云思小声的嘟囔了一句,不过却没当面揭穿陈长生,依照着修真界的规矩向窦文瀚见礼。
“莫非道友便是最近四界湖中声名鹊起的小医仙?”寰文瀚看着轻纱蒙面的静云思,満是动地问道。
“都是诸位道友抬爱,这个小医仙的名号我却是不敢当的。”静云思闻言连忙客气了一句。
“当的,当的。”寰文瀚连声道:“若是道友当不得,那只怕也就没人当的了。”
“道友,我媳妇在四界湖很有名吗?”陈长生既然铁了心要和静云思结为自己的道侣,自然也就顾不得面⽪了,前一句说是自己的道侣,后一句就使上了世俗中的称呼。“有名,大大的有名呀。”实文瀚看了一脸尴尬的陈长生,随即就明⽩过来,忙笑道:“放心,放心,陈道友今⽇一战,必然也会名震四界湖的。”
“哈哈。”陈长生淡然一笑道:“虚名,虚名而已,只要没人招惹我,那我就知⾜了。”
三人说着话,不片刻便回到了陈长生的洞府前,寰文瀚倒是识趣,倒也没有赖着不走,随便捏造了个借口便告退离去。
“进来看看,我这个窝可好?”陈长生拉着静云思的手走进洞府,随口问道。
“不好。”静云思摇了头摇。道:“还不如山河图中的茅草屋呢。”
“那自是不能相比。”陈长生笑道:“不过简陋些也没什么,有你在,回头好好帮我收拾一下就成了,缺什么咱就添置,我可是生平第一次娶媳妇,怎么也不会亏待了你。”
“去你的,又胡说八道。”方才有外人在,静云思为了照顾陈长生的脸面自是不好当面戳穿他的瞎话,此时只有俩人了,静云思也便不再留情,嗔道:“谁说要嫁给你了?”说着手一拽,就要从陈长生手中挣脫。
“当然是你了。”陈长生却死死的握着她的手,另外一只手揽住了静云思纤细的肢道:“当⽇咱们可是在坐忘峰上说好了的,找到你师⽗后,咱们就成亲,眼下你来到了四界湖,想必也是找到了你师⽗,咱们的亲事可不能再拖了。”
“那你又怎么知道我找到了我师⽗的?”静云思见此事纠不清,只得岔开了话头。
陈长生只道她害臊,也便不再提成亲之时,笑道:“我也是猜的,想必也是当初你师⽗结成元婴后,被人拐骗到这里的。”
“去你的,我师⽗又不是三岁小孩子。怎么会是拐骗呢?”静云思轻啐了他一口,一把打开了他正在自己上游走的手,瞪了他一眼道:“多⽇不见,你可是越来越不规矩了,不准再闹了,要不然我可要生气了。”
“哦。”陈长生闻言忙一敛笑容,満是严肃地道:“这样可好。”
静云思将他这么一本正经的模样,先是一愣,继而便扑哧笑了起来,道:“不准再逗我笑了,咱们好好的说会话,我真的想知道你这些⽇子都是怎么过的。”
“我也想知道你不声不响的跑出去,一个人在外面过的怎样。”陈长生拉着她的手坐在云上,看着静云思道:“来,让我看看,可曾瘦了没?”说着伸手就要去掀静云思脸上的轻纱。静云思却是伸手将他的手按住,轻声道:“你若是掀开这纱,见了我的样貌便得娶我,不管我是美若天仙,又或是丑陋无比你都得娶,你不后悔吗?”
“不后悔。”陈长生摇了头摇,与其坚定却无比诚坦地道:“我娶老婆娶的是你的人品,又不是你的相貌,有什么可后悔的。”
“好吧,但愿你说话算话。”说着,静云思已经松开了按住陈长生的手。
陈长生深昅了一口气,轻轻地解去了蒙在静云思脸上的轻纱。下一刻一张自暂而清秀脸庞便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实话说,静云思的样貌其实算不得丑陋,但是也绝对称不上是美丽,既没有文楚楚的纤弱,也没有邱拜月的妖媚,更是没有苏眉的惊,她长得很平凡,就如同是世俗之中随处可见的年轻女人一般,看见了不会吓到,但也不会牢牢记住,转过脸去兴许就忘了。
这样的容貌,在世俗界中也许算不得什么,可是在美女如云的修真界中非但是平庸,简直已经称得上是丑陋了。
静云思一直睁着一双清澈的眼睛看着陈长生的脸⾊,见他自始至终都満是笑容,既没有惊讶,也没有失望。心中觉得安然,但又有些没底,沉默了半晌后道:“没”没吓到你吧。”
“呵呵,没有。”陈长生拉着她的手道:“说了你也许不信,以前我的心里还真有些没底,不过此时,我是越发的想娶你当媳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