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人疯剑狂
南宮或不能下落!
他的⾝躯突然一弓一弹,人便已挨近⾝后之墙。
他的“后羿剑”闪电般在⾝后的墙上一扎,手腕用力一挫庒!
他的⾝躯借此力再次飘然升空!
南宮或又飘升了之后,不敢怠慢,立即单⾜在墙上一点,人已向前冲出!
“狂剑”、“疯剑”双双走空!
南宮或的人已在离他们三丈远的地方站着。
他没有逃走,因为只要“狂疯双剑”没有倒下,他逃了也是⽩逃“狂疯双剑”只要一喊,青城派的人便会蜂涌而出,那么他岂不是更惨?
现在,他不由暗暗称奇,自己所在的这个巷子这么偏僻,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人闯⼊。
现在没有,不等于永远没有!
所以,南宮或必须尽快将“狂疯双剑”击倒!
但这事似乎难度有点大,尤其是“狂疯双剑”不时发出的以手指弹剑⾝的声音,更是搅得他心烦意。
他不由暗暗骂道:“出剑便出剑吧,却还装神弄鬼地弹起剑来,真是琊门。”
倏地,一道亮光闪过他的脑海,他已心生一计。
“狂疯双剑”见南宮或并不逃走,反而向他们这边走来,不由暗暗⾼兴。
南宮或暴喝一声“后羿剑”如冷电划空,以极为诡异的路线向“狂剑”的前点扎而上!
“狂剑”向后疾撤一步,同时“疯剑”已从一旁掩杀上来。
一切皆在南宮或的预料之中。
南宮或一击之后,人已飘出五步!疯剑已踏步再进。手中长剑划映起掣眩如电的光华,飞围住南宮或⾝前丈许的空间!
而“狂剑”也已止位退势,剑⾝划出如伞一般的光幕,横扫南宮或的下盘!
南宮或的全⾝疾然一缩,在他收缩的那一刹那间,他的⾝体四周已迸出千百道长短参差,密集噴耀的光芒雨刺!
一切,便有如一枚大巨的冰球突然之间被砸了个粉碎,于是便有了铺天盖地的青莹之光四。
“狂剑”与“疯剑”匆忙中分向两边倒跃,他们知道,这一招的威势,已是无法硬接了。
南宮或见他们已分开倒跃,不由心头暗喜,这正是他要的结果。
他的⾝形暴长,在这伸窜的刹那间,他的人已如幽灵般闪到“狂剑”的面前。
他的“后羿剑”已蜿蜒穿而出,动作幅度不大,但已极尽变化之能,在一个极为狭小的空间,已呑吐如虹。
“狂剑”应该退的!只要他退出一步,他便有机会封开南宮或的剑!
但便在此时,已响起“呛”的一声!
“狂剑”略略一愣,但他的脚已下意识地向前疾进一步!
他已与“疯剑”配合了二十多年,彼此之间以弹剑之声相通,或进或退,或攻或守,全由弹剑之声相联络。
所以,当他听到“呛”的一声后,虽然有些吃惊,因为他觉得此时应该是退一步才是合理的,而这声音却在告诉他应该进一步。
他本来不及做太多的分析考虑,因为如此情形之下,他没有时间,同时,无数次配合已使他们二人形成了一种下意识的反应。
也就是说,当他们听到某一种弹剑之声时,他的头脑尚未反应过来时,他们的⾝体已经作出了反应。
如果是在平时,这当然很好,因为这样可以节省时间,而在⾼手相斗时,时间,的确是太重要了,便是那么不及眨眼的一瞬间,便可生死立判!
但这一次,太快的反应带给他的已不再是胜利,因为,这弹剑之声是南宮或发出的!
“狂剑”一步踏进后,立即觉得有点不对劲。
但已不容他再变招了。
他的下腹突然一凉,然后这股凉意以极快的速度从他的下腹窜至他的前!
当他低下头时,南宮或的⾝躯已以惊人之速,闪向一侧。
这一闪,恰恰避过了⾝后“疯剑”的一剑!
“狂剑”低下头时,已看到自己的长袍裂开一条长长的!*独家连载*
风一吹,他发现裂开的不只是他的长袍,还有他的、腹!
然后,他听到一种古怪的声音,那是一种有点类似流⽔之“潺潺”声。
听到这种声音时,他已缓缓向后倒下了,所以他不会明⽩自己的⾝上为什么发出这种声音了。
但“疯剑”却看得明明⽩⽩,他看到“狂剑”的腹处正裂开长长的一道口子,⾝躯內花花绿绿的肠子及别的东西开始向外直冒而出!
过度的吃惊,使“疯剑”呆立当场,终于,他明⽩过来了,极怨毒地目视南宮或,咬牙切齿地道:“今天,你别想竖着走出青城!”
如果目光可以杀人的话,他的目光便⾜以杀了南宮或。
南宮或淡淡一笑,道:“但我死之前,一定会拉上几个垫底的!”
正当他说此话时“疯剑”突然清啸如猿鸣!
南宮或一惊,立即知道他这是在向同门示警!少顷,青城派的人必将汹涌而至。
南宮或不敢怠慢,啸声一起,他的剑已带着尖锐的破空之声,由间划出贯⽇之虹,如毒蛇般飞窜向“疯剑”而去。
“疯剑”略一旋⾝,剑⾝半吐半截,同时,⾝躯疾然向后飘掠!
南宮或暗暗骂道:“好个老山狐狸!”他已看出“疯剑”只求守不求攻了!显然“疯剑”一心一意要等到他的同门赶来。
南宮或一招未有凑效,立刻一挫,暴喝一声:“天网恢恢!”
这正是旷古奇学“天剑”的第一式!
刹那间,这条小巷中几乎每一寸空间內都弥漫着南官或的腾腾剑气!
每一道剑气,都是凌厉之极“疯剑”的脸⾊变了,他忽然发觉自己再也无路可退了,南宮或的剑势,已如恢恢之天网,封住了他所有的退路!
无退路,那么便只有进攻!
“疯剑”暗道:“你是天网,我便与你拼个鱼死网破!”
心念一起,他已人剑合体,如一划空利失般电而出,剑⾝在他的⾝前抖出无数闪烁的银茫!
他的剑已经穿过了南宮或的剑网!
“疯剑”不由心中一喜,但很快他便知道他⾼兴的太早了,他的剑穿出剑网,未必就等于他的人也能穿出剑网!
便在他的剑突破南宮或之剑势的那一瞬间,南宮或的剑网竟如同有灵之物一般突然收缩!
这时“疯剑”才明⽩“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的真正含义了。
“疯剑”的剑便如被一张网住了一般,而他的人便已被这张网将他与他的剑割离开来!
寒芒乍缩再放,剑气更加汹涌!
“疯剑”的握剑之手突然一疼,那只手竟已被这张剑网生生绞下!
但他没有发出惨叫之声,因为他的惨叫之声已被南宮或的剑生生封于喉底!
南宮或在切下“疯剑”的左手之后,立刻凝作一道惊人的寒芒,那一抹毒森森的寒电,像是要飞越于百年辰光一般,它以快不可言之速,猝然闪晃,扎向“疯剑”的口。
“疯剑”倒翻出去了,⾚淋淋的鲜⾎随着他的仰⾝后倒,飞开来,飘散于空中。
⾎是热的,散发出淡淡的甜腥味,弥漫于冬⽇寒冷的空气中。
而“疯剑”的惨叫声已被死死封杀于喉底,只能发出一声如野兽临死前的低低哀鸣,他的⾝子砰然倒下,以极为怪异的势姿扭曲倦缩着,伏于一丈之外,他的脸紧紧地贴于地上。
这倒地的势姿,不是人能摆得出来的。
南宮或没有余暇欣赏自己的战果了,便在他一剑了断“疯剑”时,四周的杀声已在十丈之內,估计不在十人之下。
南宮或一犹豫,便选择了东边那一端飞而去。
他的选择又错了。
当然,向西而行,也是错的,他只有在小巷中立即蔵匿起来,才有可能避过一场厮杀,当然,要在这样的一条小巷中找到一处蔵⾝之地,的确不容易。
南宮或未拐过巷子的拐角,便已听到有劲风向自己飞袭而来!
是三枚袖箭!
南宮或的⾝子突然后仰,他的“后羿剑”却已在他的上空卷飞如电!
三枚袖箭,有两枚使那么直直地从南宮或的上空飞过,而剩下的一枚,却被南宮或的“后羿剑”一拔一送,竟以更快的速度飞出,当然,方向已改变了,变成了反折而出。
一声惨嗥如鬼啸,前边已有一人被一箭中,轰然倒下!
南宮或⾝子向后一仰,却未停止向前奔掠之速,他的双膝与同时向后弯曲时,⾝子便那么不可思议地向前滑行,一副倒未倒的样子。
就在那人中箭倒下之时,南宮或已闪现于他的跟前,所以他没有机会顺利地倒下,南宮或本是向后弯曲的⾝子突然继续向后一仰,他的双脚却已如电踢出!
那个中箭之人便飞起来了。
南宮或当然不会忍残到连一个已死去之人的尸体也不放过的地步,只见那个人…应该说是那具尸体如一只怪鸟般飞起,狠狠地向前边方扑去。
前边又有两个拦截南宮或的人。
而这具尸体正是向他们砸去的。
他们当然要避一避,因为这尸体是他们同门中人的尸体,他们总不能一拳或一掌将他击飞、劈碎。
所以在尸体飞向他们的时候,他们齐齐一矮⾝,让过尸体。
尸体在他们⾝后砰然落地,此时,他们应立即起⾝才对,但他们惊骇地发现,自己已经站不起来了。
因为,他们已双双被截下了下肢!
无论是谁,突然发觉自己的膝盖以下部分突然断了,都会惊愕绝的,他们两个也不例外。
但这种表情却已凝固在他们脸上了。
就在他们为失去双脚惊愕之时,他们又突然感到口一凉,喉头一甜,他们的口已被一剑穿贯!
他们那种惊愕绝的表情便那么永恒地滞留于他们的脸上了。
眼中闪着绝望与恐怖的光芒,他们死死地看着如鬼魅一般在他们⾝前闪现的南宮或,砰然倒下。
原来,南宮或是借着飞起的尸体遮住他们二人视线的那一瞬间,掠⾝而上的,当然,做到这一点,并不那么容易,不但要快,而且方位要扣得准,要做到人来他们跟前时,都不会被他们发现,这样才能有奇袭之功效。
南宮或做到了,连他自己都为这样流畅的杀人过程吃惊不已。
⾝后又有利刃破空之声!
南宮或不及转⾝,立即反手疾然攻出一剑,同时,他的⾝躯已陡然拔空而起!
“哧”的一声,南宮或只觉得背上一阵凉意,但并没有痛感。
饶是如此,也够他吃惊的了,他⾝在半空,便立即猛提真力,立⾜在右⾜上用力一点,便已斜斜飘掠开来,在三丈远之外方站定。
他这才看清从他⾝后袭击他的人。
那是一个矮胖之人,因为矮胖,所以他的头上所挽起的发髻便有些滑稽,而那⾝长袍的效果也是如此,像他这样的⾝躯,穿长袍,无论如何,总是有一种不伦不类的感觉。
而他的脸却很小,比他头上的发髻也大不了多少,上面还长了许多的⿇子。
总之,这是一个惨不忍睹的人。
他的两侧太⽳不住地跳动,额头上的青筋浮凸而出,如动着的蚯蚓。
他的却已是铁青,一张脸却已煞⽩如纸,在急促的呼昅声中,连嘴上都沾了⽩沫。
南宮或暗暗奇怪,这个人怎么如此动。
只听得那矮胖之人以凉意彻骨的声音道:“你杀了我儿子,我要将你的⾁用刀窜起来!我钱中坨的话一向从不落空!”
南宮或一惊,心中暗道:“终于接触到青城派的核心人物了。”
钱中坨乃青城派青雀堂堂主,青城分四堂,分别以青雀、青云、青风、青蛇命名,其中青蛇堂中人全为女。
像青城派这样一派之中,有男、女两种别之弟子的,在江湖中也是独一无二的了,至少,在所为的名门正派中,是如此的。
而青城派,在以前从未在江湖中惹事生非,所以人们一向将他们视作正派人物。
青城派是一个地方主义⾊彩极浓的门派,所以⽗子二人同处一派之中,并不是什么稀奇之事。
南宮或暗道:“看来自己与青城中人的仇恨,是越结越深了,也罢,他们那么毫无人道地对待皇甫姑娘,我与他们本就有不共戴天之仇。”
当下,他便冷声道:“杀了你的儿子又如何?我正遗憾杀的为什么不是你这矮胖子呢,没想到倒识趣得很,自己送上门来了。”
钱中坨暴喝道:“好猖狂的小子,不给你一点颜⾊看看,你还不知道马王爷是长着三只眼!”
此时,又有三个青城派的人从各个方向疾围而上,钱中坨伸手一拦,道:“各位将这小杂⽑给我钱中坨吧,我要亲手剁下他的头为我儿子报仇!”
说这话时,他的脸已扭曲得如厉鬼!
南宮或却不由心头一宽,他知道一个青城派的堂主,已经很难了,如果又有三个人一同攻向自己,那恐怕更为不妙了。
钱中坨在青城派的地位,仅在掌门人之下,他这么一说,那三人立刻便向后一退,只是远远地封住了各个方向的退路。
“呛”的一声,钱中坨剑已子套鞘。
他这么一拔,南宮或便已看出他的武功绝不在“铜面人”之下。
当下,他神⾊一凝,静静地注视着钱中坨,他的眼中,有一种在他这样年青剑手中少有的冷静。
钱中坨暗暗吃惊,心道:“这小子果然有点能耐!单单这份沉着,便让人不可轻视了。”
当下,他便将剑平平举起,齐于眉头,他的起剑式很古怪。
倏地,他的眼中精光一闪,同时,他的剑光也已暴闪!
钱中坨便那般如一缕狂风般向南宮或席卷而至!他的剑已将空气搅得“咝咝”作响。
无数的剑芒在他的⾝侧闪烁!虚虚实实地点向南宮或!
南宮或开始向后退了。
他的⾝子,便如同被钱中坨用剑光顶着一般,向后飘去,钱中坨的剑只要再向前递出半尺,便已可将南宮或刺个透穿!
但南宮或的⾝子便如一棵毫无分量的灯蕊草一般,在钱中坨的剑风下飘掠。
钱中坨已在须臾之间攻了十一剑,但却并未凑效。
无形之中,他已吃了亏,因为十一招未攻出个之乎者也来,对他来说,已是不可思议之事,更何况对手只是一个年轻人?
这种惊诧,便使得他的心倩开始急躁起来,因为他的四周还有他的同门看着他,而且他的儿子又是死于这个年轻人手上。
当下,他暴喝一声,剑芒更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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