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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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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里,方拓来到甲板上,却见后面的小船被放了下来,好奇之下,走了过去却见余文杰独自对着月亮喝酒!那神⾊很复杂,很怪!

  “余文杰?你这么晚了还不睡?”方拓跳上小船,坐在他的对面!

  “呵呵!我也学会了,半夜装鬼!”余文杰笑了笑,将头凑过来,小声地说:“有意思!昨晚你把那人吓个半死!”

  “嘿嘿!”方拓愣了一下:“你是在损我吧?”

  “你以为呢?”余文杰提⾼音量,凶巴巴地说:“你害我赔他10两银子!”接着他抱住双臂,抬了抬下巴:“说吧!你打算怎么还我这个人情?”瞪了她一眼,那意思是看你下回再闹。

  “我不是故意的!”方拓尴尬地搔搔头,从怀里拿出最后一锭金子:“这个给你!不用找了!”

  “哎!”余文杰叹息一声:“你知道我是开玩笑的!”然后看了看那金子:“这是”既然有钱,那“我真为长风伤心,你既然有钱,为什么还跑到他家要馒头,那让他很难过哩!”

  方拓苦笑着将金子放在余文杰的面前:“你收着吧!我现在没什么用!”随即笑了起来:“这还是你上次给我的那些!”

  余文杰闻言惊讶地盯着她:“我真不知道你这几年怎么过的!”记得四年前她就剩这些钱,没想到一点没用!

  “我不是过来了?”方拓扭头看向月亮,差开话题:“你到底在想什么?”

  “计划改变了!”余文杰喝了口酒:“家里来信,让我到京城陪我⽗亲过年,顺便去看一个人!”他倒了一杯酒递给方拓。

  “一个人?”方拓摇了摇手,没有去接那杯酒:“对了!是你的未婚吧?”看到余文杰那微红的脸⾊,想起刚才他那复杂的神情,笑了起来:“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刚才也在想她吧?”

  “咳咳!”余文杰困窘的低下头。

  “她怎么样?”方拓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在印象里,一直很木呐的人竟然恋爱了,看样子还人家的:“漂亮吗?肯定啦!要不然你不会有那种表情!你们怎么认识的?⽗⺟介绍还是自己牵的线?你小子,蔵的可真严,要不是冷幕⽩说出来,我还不知道你订亲了呢!”说完一边拍着他的手臂一边哈哈大笑着!

  “订婚了!”余文杰这时候却露出惆惘的表情:“她却不満意我!”

  “为什么?”方拓奇怪道:“驭风公子啊!她怎么不満意你?”

  “她,她嫌弃我没学问!说我无大志!”余文杰喝了一大口酒。

  “学问好有庇用?看到強盗还不是挨宰的份?她怎么就断定你无大志了?”方拓安慰着说,在她心目里,这些朋友都是很优秀的!

  “你说的可真耝鲁!”余文杰忍不住笑了起来,却没有回答方拓的问题,只是用一种惆怅的语调说道:“你说人为什么而活着?”

  方拓听他这么说,头也低了下去:“我也不知道!”她的目光直盯着双脚,象在找寻着什么!

  “人啊!”余文杰抬起头,天上的月亮让浮云遮住了,黑暗中,他的眼睛异常闪亮:“我小时候就想当个侠客,快意恩仇,潇洒自在!多好!可长大了,却觉得那个愿望太远了!我爹一心让我求学进⼊官场,可惜,我看到他那在皇帝老子面前越来越弯的,就怕了!那样活着太累!我爷爷年纪越来越大,生意上的事情管不了多久,这个担子当然得落在我的⾝上,也许!”他转过头看向方拓,用揶揄的口吻说道:“你以后得叫我余老板啊!”“余老板?”方拓失笑,随后也叹口气:“你起码有个奔头,我的明天什么也没有!”

  “呵呵!你和我们毕竟不同啊!”余文杰不置可否的笑道:“我们三人和过去都不一样了,长风很少管江湖的事情,一心做生意应付他那贪心的老爹!我呢?也逃脫不了责任,表面看上去幕⽩最轻松,可你知道么?他娘只是个侍妾,他又排行老三,在家里没有任何地位还倍受排挤!他能到今天,都是小时候一点一点用汗和⾎挣的!将来也只能在江湖上继续游下去!所以!江南四公子里,你才是担子最轻的啊!”“我担子最轻?”方拓愣了一下,又苦笑着‮头摇‬,担子最轻,包袱最重:“冷幕⽩一副公子哥的样子,真没想到,他的童年会那么苦!”

  “人,都是那个样子!”余文杰站了起来伸了个懒:“我去‮觉睡‬了!你也会去吧!晚上天凉!”说完就跳上了大船。

  方拓看着他那远去的背影,心情复杂之极,原来大家都变得不一样了!这就是长大的代价吧!

  撇头却瞧见⾝边放着一张琴,索放在腿上,借着月⾊江⽔,心事重重地弹奏起来,今夜,不知道有多少人会象自己一样失眠呐!

  *****

  余家的船在铜陵停住了,这已经是第三天了!

  “没什么!被截住了,明天才能开船!”余文杰不急不火的喝着茶。

  “谁啊!连余家的船都敢拦截?他不要命了?”方拓开玩笑道。

  “你以为我家是強盗还是什么?”余文杰⽩了他一眼:“长鲸帮在前面的小岛上祭江神,听说今天是最后一天。这段自己,大家都会给个方便!”

  “这么嚣张?武林门派规矩还多的!”方拓感叹道,这要放到现代,非被铲了不可!祭江神?还不让别的船通过?这明显是带着黑⾊会质的组织,而且还宣传信活动!想到这里,噤不住笑了起来。

  冷幕⽩奇怪的看她一眼,接着摇着扇子说道:“反正在船上也闷,休息几天也好!”“我呆不住了!”余文杰站起来,一仰脖喝掉杯中的茶⽔:“我要到城里!幕⽩去不?”

  “好!”冷幕⽩合拢扇子,也站了起来。

  “带我去啊!”乞儿伸出了手。

  “这个!”冷幕⽩看向方拓,猛打眼⾊。

  方拓俯下⾝劝道:“乞儿乖,他们是去办事情,你不能去阿!”她猛翻⽩眼,这两人明显是要去花街,看来自己也没份了!

  *****

  余文杰等人走后,乞儿也去睡午觉了,方拓呆在自己那空旷的房间,不由大觉无聊,索铺开宣纸准备作画,谁知⽑笔刚点上去,外面就有人敲门了!

  “怎么回事?”方拓皱着眉开了门,语气非常不慡,除了余文杰他们,这个房间可是不许别人接近的。

  “姑,姑娘!”敲门的是船老大,他犹豫地看了看方拓:“外面有人借小船,我家少爷又不在,您看?”

  “借他不就得了?”方拓不耐烦道,难得有了画画的兴致,全给搅了!

  “可是他小的不认得,他也不认识我家少爷!”船老大感到很窘,讪讪地解释:“按规矩我们是不能借的!”

  “那就不借!”方拓翻⽩眼道,她真想将门直接甩在对方鼻子上,怎么这么罗嗦?

  “可那人武功很⾼,我们赶不走!非要见这船的主人!”船老大着手:“你说话好使,是不是”

  “我同你走一趟就是了!”方拓叹口气,走了出去,一边还在口中嘟囔着:“真笨,直接抢走不就得了?”

  她⾝后的船老大一个趔歪,差点没栽倒地上!

  ****

  方拓走出船舱,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下起了雪来。在茫茫的⽩雪中,只见一道⾝影傲然立于船头,正负手而立,对围着他的余家下人解释着什么。

  “有什么事情?”方拓开口问道。

  那人闻言转过头来,待见到方拓的样子愣了一下:“您就是这船的主人?”他是个年轻的男人,背着把长剑。⽪肤虽然很黑,却不耝糙,一⾝⽩⾊的长袍被风吹得贴在⾝上,⾝材有些纤瘦,却不会给人孱弱的感觉,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那⾼鼻梁上的大眼睛,深邃得看不到底,应该是个很有个的人!

  “我不是船主人,不过勉強能说上几句话!”方拓‮头摇‬道。

  “在下有要事待办,想请‮姐小‬给个方便,借小船一用!”那人深施一礼,虽是请求,语气也很礼貌,却始终显得不卑不亢。

  “那你能还回来么?”方拓淡淡一笑,这不是自己的东西,她虽然对眼前的人印象不错,但也不能随便借人东西!

  “这”那人犹豫一下:“不一定!”

  “你这样怎么让人放心借给你东西?你有什么东西抵押么?”方拓失笑道,不一定?这算什么答案?哪有这样借东西的?“我若是不借呢?”

  “不借?”那人愣了一下,随即直起的⾝子:“我原本不想再欠人情,而且囊中‮涩羞‬,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但你若是不借!在下只有动手抢了!”

  “抢?”方拓扬起眉⽑:“那你刚才怎不⼲脆抢走了事?”

  “我此去虽是九死一生,未必能将小船还回来,但是”那人重新背过双手:“我若能生还,必当加倍回报!”那人又恢复先前所见的那种傲然姿态,那排浪滔天的气势和这満天飘飞的⽩雪,竟浑然一体!让人心折!

  “九死一生?”方拓欣赏地看他一眼,随即试探着问:“能告诉我,你要去做什么吗?”

  那人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目光望向远方,那眸子竟泛起一股股涟漪:“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他的神情相当的温柔,嘴角牵起一抹微笑:“我只是一个为情所困的可怜人呐!”

  ****

  “你刚才说什么?”方拓却动的拽住那人的袖子:“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

  那人皱起眉头,上下打量了她:“‮姐小‬?你这是做什么?我说错什么了吗?”

  “你说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对不对?对不对?”方拓动得有些语无伦次了!拉着人家袖子的手更紧。一句不该出现在这个年代的词,让她的心都跟着飞了起来。

  “咳咳!”刚才一直没有说话的船老大以为她又犯病了,忙给众人使眼⾊,让他们拉住方拓,一边对那人抱拳道:“实在不好意思,这位公子!兰姑娘这里”他点了点脑袋:“这里有点⽑病!”虽然人家先前说要抢船,但余家的规矩很严,起码的礼貌必须遵守。

  方拓挣开那些人的手,又趋向前去,两眼发光:“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对不对?你说的是这个对不对?你是来自哪?明朝?清朝?21世纪?”

  “你!”那人惊讶的睁大眼睛,随即笑了起来:“这世界真的什么事情都会发生,没想到,在这里能遇到21世纪的人!”

  “哈哈!”方拓的到了想要的答案,慡朗的笑了起来,对惊呆在一旁的船老大吩咐道:“将小船放下来,余文杰回来有我顶着!”又转头:“朋友,我陪你走一遭!”说完拉起他的手,就往大船后面放小舟的地方走。

  这时候,小船已经放下来了,方拓率先跳了下去,招招手:“来阿!”

  “好!”那人也跳了下来,坐到方拓的对面。

  “你们和余文杰说一声,就说我送一个朋友!”方拓‮开解‬了绳子,小船就顺着江流,缓缓离去,只留下満头雾⽔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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