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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毒娘索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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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吉乐将⽟塔递给琴心,声称这是自己挑选的最佳的贺礼。琴心本也以为如此,可是一看到⽟塔底座上的⾎痕,刚到⾆尖准备夸奖吉乐的话又收了回去,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将桌上早已经准备好的一只锦盒递给吉乐。

  吉乐微微一愣:“这是什么?”

  站在琴心⾝后的法尔莉以袖掩地笑道:“少爷,锦盒里面的才是上好的贺礼。”

  “那这座⽟塔怎么办?”

  法尔莉故作严肃地道:“放在少爷头,每天拜上三拜,保佑少爷以后别花冤枉钱。”

  这是什么话?!吉乐算是彻底听明⽩了,与其说眼前这主仆二人看不上这座⽩璧微瑕的⽟塔,不如说她们从来就不相信自己的能力,因此在自己出去买贺礼的同时也准备一份贺礼。吉乐的脸⾊立刻显得很难看。他一句话也没说,抱起锦盒和⽟塔就走了。

  大厅里只剩下琴心和法尔莉两个人。琴心责道:“法尔莉,下次不准多嘴。”

  “夫人很在乎少爷的感受?”法尔莉目不转睛地看着琴心问道。

  琴心连忙躲避她的目光,同时叱道:“你越来越放肆了。”

  法尔莉低下了头,道:“奴婢下次不敢了。”

  琴心镇定下来,柔声道:“我现在除了想把孩子生下来,再没有其牠的想法,下次别猜了。”法尔莉似乎不同意琴心的说法,嘴翕动了数下,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吉乐抱着⽟塔来到天月的房间,准备向她请教除去⽟塔上⾎痕的办法。在吉乐的心里,天月和宁芙神卫有点不同,她不仅仅是一位宁芙女神,更是一个女智者,几乎无所不能。从她道出武学有“七劫之说”到轻松地将垂死的巨牧和严蝶从鬼门关拉回来,这一系列的事情都让吉乐深深地相信她无所不能。

  此刻天月正在房中坐息,吉乐悄悄地走进去,也不吵醒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天月丽而又圣洁的脸庞,也许只有宁芙女神才能将这两种气质完美地融合在一起,让人永远也看不够。

  吉乐一走到门外,天月就醒了。她以为吉乐会叫醒她,不想吉乐对她如此尊重,竟然宁愿在一边苦等。天月心里暗暗感动,于是自动睁开了双眼。

  吉乐喜道:“你总算醒了。”

  “公子找我有事?”

  吉乐呵呵一笑,似乎很不好意思地问:“平时好玩的事情都不叫上你,有事了才来找你,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势利?”

  天月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抿一笑道:“有时会,不过公子已经来找我了,不管为了什么,都让我觉得自己还有用。”

  吉乐搔了搔头,继续追问:“你真的这么想?”

  天月点头道:“我是公子救出来的,立誓自愿跟着公子,因此,公子无论做什么,天月都认为肯定有道理。”

  吉乐讪讪地笑道:“其实谈不上道理,家里人太多,没法个个顾得上。”

  “既然人太多了,为何公子还要一个又一个地带回来?”

  吉乐微微一怔道:“我也曾想过,想来想去,只能总结出一点--自己太心软了,这是最大的缺点。”

  “不过也是优点。”

  “说得对!”吉乐大表赞同地连连点头道。

  “公子怀里抱的是什么东西?”

  吉乐几乎将⽟塔的事忘了,听天月一说,连忙将⽟塔递过去,同时说明了来找她的原因。天月微蹙柳眉地道:“除去⾎痕不是不可能,但是可能会引起內里⽟质的碎裂,造成局部不再晶莹剔透。”

  “那有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

  “我试一试。不过,需要三天时间。”

  吉乐点了点头,道:“那就先放着,今天我带你去参加一个婚宴,据说很热闹。”

  “是奖赏吗?”天月笑问。

  吉乐嘿嘿一笑,道:“就算是吧!”

  按照蓝月帝国的习俗,婚宴从下午开始,一直进行到第二天黎明。新郞这一方会举行各种庆祝活动,一直将宾客挽留至深夜(一般以过了‮夜午‬为限)。陪同吉乐一起赴宴的,除了天月,还有亲卫当中的鲁光头、⽔逐秀、李幻和阿基斯,他没有将敖铃儿、⽟露和眉茵带在⾝边,主要是为了防止遇上贝奇英。虽然他现在已经不怕别人识破他的⾝份,但是多一分隐秘也就多一分胜算,他不想太早曝露⾝份。

  雷督府(雷提督府的简称,雷提督有时也被人称为“雷督”)位于城南,与贫民窟只隔着两条街,可是与贫民窟相比,这里简直可以被称为天堂。今天的雷督府门前车⽔马龙、花团锦簇,一派喜气洋洋。吉乐乘坐的是一辆豪华马车,他和天月坐在里面,鲁光头等四名亲卫策马护卫在车外。吉乐今天非常得意,因为他亲自给马车刻上了一个“雩花”标志…声称这将是佩蒙家族的家徽。天月在临行前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吉乐傲然地道:“家徽是一个家族的标志,没有家徽的家族不能称之为真正的家族。”他这句话说得一点都没错。在蓝疆,家徽对一个家族的重要,就像国旗对一个‮家国‬的重要,真正的家族通常以牠的家徽为荣。佩蒙家族历时仅仅七代,因此还不能算是真正的家族,所以牠没有家徽。一个真正的家族通常有很悠久的历史,动则以千年计,这种家族的家徽往往被各国所公认。吉乐给佩蒙家族冠上家徽,其实并无意义,因为这种家徽不会被任何人所承认。(注:雩花。花小如⾖,成簇而生,⾊微蓝,清香。)

  送上请帖和贺礼之后,吉乐被宾引至一间精舍小憩,正式的婚宴将在半个时辰后举行。精舍位于一个幽静的花园里,与之相邻的还有数间精舍。吉乐是永远坐不住的,庇股在椅子上还没坐热,就起⾝走出了精舍。天月立即让鲁光头、李幻、阿基斯三人跟在他⾝边,只留下⽔逐秀一人陪自己。

  按照蓝月帝国的习俗,新娘一早就被⼊了夫家,她将静静地坐在新房里,一直呆到下午婚宴开始,才与新郞相携而出招呼客人。然而,雷督府的新房却有些与众不同。在这里,感觉不到丝毫的喜气,相反,一阵阵的怒斥声正从新房里传来。幸好,新房周围十丈已被雷府划为噤地,并派了重重侍卫把守,否则,这些怒斥声传⼊宾客的耳朵內,肯定会引起他们诸多的联想。

  “你去把雷剑找来。”新房里传来一声断喝。片刻之后,新房的门开了,从里面惶恐地退出一位管家打扮的中年男子。不到一盏茶时间,⾝为新郞官的雷剑就匆匆地赶到了新房。他没有直接进⼊房中,而是在门口小心地敲门道:“符‮姐小‬,雷剑告进。”过了良久,新房里才传来一声娇哼,雷剑这才敢小心地推门⼊內。

  上述的情景被一个有心人凑巧看见了,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一向喜隐⾝跟在吉乐⾝边的⽟露。她不敢太过靠近新房,因为她察觉到在新房周围潜伏着几名⾼手,太过靠近的话,她会有曝露行踪的危险。因此,她选择了小心离开。

  吉乐在花园里走了一圈,什么人都没遇到,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已经被人遗忘了。鲁光头三人跟在他后面,穿花蝴蝶一样在园中无所事事地行走,阿基斯和李幻还能保持沉默,鲁光头则不行,他追在吉乐⾝后问道:“伯爵少爷,你打算去哪儿?”

  “你怎么这样称呼我?谁教你的?”吉乐不答反问道。

  鲁光头摸了摸光光的大脑袋,傻笑道:“您既是伯爵,又是府里的少爷,我想我应该叫你伯爵少爷。”

  吉乐对他摸脑袋这个动作很有好感,因此拍了拍他的阔肩膀道:“大个子,以后别叫我伯爵少爷,叫我老大。老大让你吃香的,喝辣的。”

  “我觉得叫伯爵少爷比较有气势。”鲁光头傻傻地道。

  “那好,以后你叫一声伯爵少爷,我扣你1个金币的薪⽔。”吉乐戏谑地道。

  鲁光头赶紧垂下脑袋:“那我叫你‘老大’。”

  “这才乖。”吉乐眉开眼笑地道。

  对于这种迫善良青年加⼊“黑社会”的恶行,李幻和阿基斯则当作没看见,免得自己的良心受谴责。

  吉乐收了鲁光头这个小弟,心情大慡,原本因无聊而产生的郁闷立即一扫而空。这时,他们恰好走到花园里的池塘边,吉乐忽然想起几天前鹿寒雪将脚泡在寒⽔里,好像很舒服的样子,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他想到就做,脫了鞋袜,找了池边的一块石头坐下来,想都没想,就将脚伸进了⽔里。

  初舂的⽔虽然冰寒,不过,将脚伸进去的一刹那并没有感觉,反而有一种超越了感官知觉的柔和迅速地向大脑传来,令人弛醉。但是这种美好的感觉持续了不到十分之一秒,脚就向大脑发出寒冷的警告。吉乐还沉醉在刚才一霎那的美好感觉里,在百分之一秒的瞬间,意识还处于混沌状态,⾝体却已经应警自行运起了火属的红月真气,只见他的双脚突然隐隐泛现红光,吉乐的意识也恢复了,不过,他已经感觉不到寒冷。相反,当⽪肤与寒⽔接触的时候,红光同时流经⽪肤下的经脉,一种奇妙的感觉从他的心底升起,他说不出来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那已经超越了语言所能表达的范围,仿佛他的眼睛延伸到了他的脚上,他清楚地看到一丝丝寒气从⾜部渗⼊,却又被红光逐步消解,红光不减反涨,仿佛牠能从寒气里昅收能量一样。吉乐沉浸在这个玄妙的世界里,看着红光一点一点地膨,就像看着一个婴儿成长一样。

  鲁光头三人原本以为吉乐在寻找刺,但是很快,他们便发现吉乐⾜部的异状。鲁光头和阿基斯只是觉得玄奇,因为他们两人之中,鲁光头没修习过內家功夫,阿基斯只是纯粹的魔法师,但是李幻却颇晓真气,看到眼前这幕情景,他眼中有抹奇光一闪而逝。

  可能因为三人太专注了,又或者别有原因,⾝后突然有人发问,他们竟然都没有发觉。

  “将脚泡在⽔里很舒服吗?”有个女人突然在⾝后问。她问的对象显然不是鲁光头三人,而是吉乐,不知为什么,吉乐一听到她的声音,竟然一惊而醒。鲁光头三人也颇为惊骇,他们没想到竟然有人能欺至他们⾝后三尺之处,不为他们所觉。转⾝一看,才发现是个打扮得十分妖的黑⾐女人,她左手拈着一朵红的鲜花,不时放在鼻端嗅一嗅。

  吉乐没有将脚从⽔里收回,仅仅转过头来道:“夫人如果有‮趣兴‬,可以来试一试,很有趣的。”

  女人露出感‮趣兴‬的表情,道:“奴家很想试一试,可惜还有事待办,改⽇再与公子细细研究一下这泡⽔的功夫。”说完,她送了吉乐一个‮魂勾‬夺魄的眼神,然后就袅袅婷婷地走了。

  吉乐似乎对她很感‮趣兴‬,对着她的背影喊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家名叫十娘,公子记清楚了。”女人虽然走远了,她的答话依然清晰地随风送来。

  阿基斯不解地问:“少爷,你喜这种女人?”

  吉乐⽩眼一翻道:“问问而已,好过什么也不知道。”阿基斯嘿嘿一笑,看样子他不相信。吉乐也懒得解释。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吉乐赶忙收拾停当,向精舍走去。

  回到精舍,天月埋怨道:“公子,怎会去了那么久?已经有人来催过好几次了。”

  吉乐呵呵一笑道:“刚才主人家让我等,我现在让他也等等,不算过分。”天月没好气地⽩了他一眼。

  吉乐忽然‮劲使‬地在空气里嗅了嗅,奇道:“⽟露刚才来过了?”

  天月诧道:“你怎么知道?”

  吉乐诡秘地一笑道:“这是秘密,如果说出来,以后再用就不灵了。”跟着话头一转问道“有什么事吗?”

  天月将⽟露看到的雷府异状对吉乐小声地说了一遍,吉乐沉昑了片刻道:“看来这场婚姻很不简单,婚宴还没有开始,就出现了各种希奇古怪的事。”

  “公子也发现了异状?”

  吉乐摇了‮头摇‬:“说不上来,觉得很诡异。刚才我在花园里碰上了一个自称为‘十娘’的黑⾐女人,她手里拿着一朵红花,表面看上去毫无可疑之处,但我总觉得她有点怪。”

  “那是毒十娘!”空的角落里忽然有人惊呼道。

  吉乐差点吓了一跳,不噤笑骂道:“⽟露,怎么像只老鼠一样躲在一边。”

  角落里光影一晃,现出⽟露千娇百媚的⾝姿。她急急地走到吉乐⾝边问:“公子,你碰上毒十娘了?”

  “是‘十娘’,不是毒十娘。”吉乐纠正道。

  “不会错的,她就是毒十娘,爱穿黑⾐,手持红花,打扮妖,没有错的。”⽟露几乎哭出来道“公子,你是不是闻了那朵花?”

  “你怎么了,⽟露?”吉乐从来没见过她这么紧张,赶忙上去抱着她问。

  “那朵花有剧毒,近距离闻了超过半盏茶时间,必会中毒,而且中者无救。”⽟露珠泪滚滚地道。

  吉乐爱怜地连连擦拭她眼角的泪⽔,安慰道:“我一向福大命大,告诉你,公子我没有闻那朵毒花。只是恰好碰上那个女人而已。”

  “真的?”⽟露惊喜地问,脸颊上依旧挂着泪⽔。

  吉乐认真地点了点头。⽟露忍不住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如花一样笑了。吉乐继续将她脸上剩余的泪⽔擦去,边擦还边埋怨道:“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将脸都弄花了。”⽟露**一声,将头埋⼊他的怀里。

  吉乐呵呵一笑,开心极了。过了一会儿,⽟露恢复了正常,吉乐才仔细问清楚那位毒十娘的底细。原来他刚刚在花园里遇上的女人确实是毒十娘,毒十娘和“十大杀神”一样来自于月教,属“月神十杀”当中的第二杀,称为“毒娘索命”她的武器就是手中的那朵红花,据说那是玫瑰的一个变种,经过毒十娘特别培育,培养出了一种含有剧毒的玫瑰,任何人只要近距离闻了毒花花香半盏茶时间,都会中毒,三⽇之后必将暴毙,死状非常凄惨。

  “毒十娘混进婚宴,究竟要做什么?”吉乐疑惑地道。

  天月笑道:“据⽟露妹子的描述,我想她大概只为了一个目的--杀人!”

  “她想杀谁?”

  ⽟露沉昑道:“谁逃过了月神十杀第一杀,谁就是她的目标。”

  “你是说--特雷亚”最后三个字,吉乐、⽟露、天月三人同时出口。

  “一切都弄明⽩了。”吉乐智珠在握地道:“毒十娘想杀特雷亚,但平时很不容易接近特雷亚,所以她混进婚宴,目的就是想接近特雷亚,然后杀了他,当然杀人的工具就是那朵毒玫瑰。”

  “接近特雷亚的最好时机莫过于婚宴**阶段的舞会。”天月接道“这种从塔布济奇帝国传过来的宴客方式,为本国大多数贵族所喜爱。特雷亚如果受邀参加婚宴,必然也会参加舞会。到时候,以毒十娘的美貌,必然会引得特雷亚上钩。”

  “从来只听说玫瑰有刺,今天才知道玫瑰有毒。”吉乐故作慨叹地‮头摇‬道。

  ⽟露嗤之以鼻地道:“公子碰了那么多玫瑰,也没见中毒。”

  吉乐得意地道:“那是因为我碰上的都是带刺的玫瑰,我不怕刺--哦,谁刺我。”⽟露和天月都转过头去,当作没看见。

  婚宴在雷督府的宴客厅举行,大部分宾客都已经到了,他们三五成群的站在大厅內,彼此互相介绍⾝边的女人、朋友。也有一些人坐在外围的⽩⾊靠椅上,⾝旁放着丰盛的食物和美酒,不过,那些人大多是孤⾝来此,⾝边既没有女人可以调笑,也无朋友可以介绍,只能作“壁花”吉乐将鲁光头等四名亲卫留在门外,然后带着天月走⼊宴客厅。他不想太招摇,所以一进⼊宴客厅,并不径直走进大厅‮央中‬,而是自然地左转,向一边走去。尽管这样,以他昂蔵的体形和天月绝尘寰、超凡脫俗的美姿,仍然昅引了很多人的眼球。有的男子眼中分明写着:今晚的舞会一定不能放过那个女的。

  吉乐环顾整个宴会厅,都没发现特雷亚和毒十娘,不噤暗暗失望。

  就在这时,⾝边不远处传来一阵豪笑,一位面如重枣、头发稍显花⽩的锦袍男子向他走来,边走边笑道:“伯爵大人赏光莅临寒舍,真是篷壁生辉。”

  吉乐一见这个样子,再与琴心叙述的风火雷电四提督的相貌一对照,就是他是婚宴的主人--雷督,因此连忙拱手笑道:“雷督大喜,夏华怎敢不到。”

  “话不是这么说。”雷督正⾊道“伯爵大人深受女王陛下宠爱,最近一定很忙。在这种时候还能莅临寒舍,是给了本督天大的面子。”

  吉乐皱了皱眉,他不知道对方的话是赞赏还是讽刺,于是避过正面道:“雷督叫我夏华好了,叫伯爵大人太生分了,夏华也当不起。”

  “那本督就不客气了。”雷督立即道。看来他对称呼一个比他小几十岁的“孩子”为伯爵大人,也很不习惯。他正想与吉乐闲谈几句,厅外忽然又走进来两个人,雷督连忙告了一声罪,赶紧笑呵呵地了上去。这个举动顿时令他在吉乐心里的形象大打折扣。雷督热情接的不是别人,正是特雷亚,跟在特雷亚⾝边的正是吉乐一直在寻找的毒十娘,看到特雷亚拥着毒十娘得意洋洋样子,吉乐不噤暗骂:“不知死活!”

  雷督与特雷亚客套了几句,然后亲自将他引⼊厅內。对特雷亚⾝边的女人,他却没仔细看,一方面固然因为礼貌问题,另一方面也因为对方面生,他没看出来历,以为只是一位风尘女子。特雷亚没打算站在厅內,直接领着毒十娘坐到一边的靠椅上。一坐下,毒十娘就习惯地嗅了嗅手里那朵红的玫瑰。这个动作同时也落在了雷督的眼里,不知为什么,他忽然浑⾝一震,望向特雷亚的眼神也变了,多了几分的怜悯。他收回了原本想离开的脚步,站在原地,似乎在权衡某件事。

  特雷亚刚想与毒十娘调笑,忽然发现雷督还站在⾝边,他脸上掠过一丝不愉之⾊,意思很明显:你这个人怎么如此不识相!雷督在心里暗骂了一声“不知好歹的东西”但是脸上仍然挂起了热情的笑容,他向特雷亚道:“二公子,你不觉得这位‮姐小‬的⽟颈上少了一条珠链吗?”

  特雷亚一看的确如此,不过却有些迟疑地道:“可惜现在无法买到珠链。”

  雷督笑道:“二公子不必发愁,最近有位朋友送给老夫一些产自京唐国的古钻,已经请工匠做成了几条项链,二公子如不介意,老夫借花献佛代二公子送这位‮姐小‬一条链子,聊表心意。”

  特雷亚显然没想到雷督会如此巴结自己,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雷督也不管他是否点头应允,立即就请毒十娘跟他走。毒十娘当然看出雷督别有用心,但她就像没事人一样,步履生姿地与雷督比肩走进厅內通向后堂的小门。特雷亚也不笨,他当然能觉出其中不妥,可是他现在已经无法反悔,只能暗暗地期望雷督不是个老⾊鬼,当然在祈祷的同时,已经不客气地将雷督所有的近亲问候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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