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结束
“Fire!”
迪亚斯是我迄今所见到的最冷静的指挥官。
当这把传说中的神剑落⼊我的手中时,他只楞了不到一秒钟的时间,便下了一个最正确的命令,前排十五门“战术光束炮”噴出了炽⽩⾊的闪光,光束炮并不是一起发出的,而是出现了一个时间差,务要使我避无可避。
⾝体轻轻晃动两下,灼热的光束擦着我的脸飞了过去,如果不是真气护体,即使没有正面击中,我怕是也要面目全非。
而此时第二波光束也来到⾝前,完全没有经过脑子考虑,我反地拔剑。
“轰!”我子套的不像是剑,而是雷电。一道刺目的闪光掠过天空,欺近我⾝前的两道光束偏斜了一下角度,擦着我的肩膀,飞向天际。
“咄!”
奥特莱像一头扑天雕,在吼声中直直扑下,我抬头,正对上他那双狞厉的眸子。微微一笑,手腕一翻,神剑无声无息⼊鞘。剑右手,而左手在一剎那间已变成⾎红的颜⾊,正是⾎魔手。
连续几个动作如行云流⽔般自然,在奥特莱的双爪几乎要抓到了我的头顶时,⾎魔手也直贯而上,双方击,响起了一声轻爆,我向下急坠,而他则一个跟斗翻向后方。
“为什么不用剑!”
他凶恶的声音响起,我冷哼一声,这样的神剑,你不爱惜,我还要爱惜呢!刚刚出剑的一剎那,我就后悔了,我竟然拿着这把上万年前铸造的古剑和当今最⾼科技去碰!要是有个什么伤损,我当真是没脸见人了!
不过,也不知道这把剑是用什么材质铸造的,刚刚那两记光束炮,就是最坚強的合金,碰上去也要被当场气化,而这把剑竟好似没有什么伤损,此时还在剑鞘里微微鸣叫,自有一番不甘寂寞的意味儿。
老祖宗真是可敬可畏!
心中闪过这个念头,我拔起⾝形,半息之间便将速度提到了极致,擦过奥特莱气势汹汹扑来的⾝体,在他的怒吼中直切⼊噤忌的阵营。只一个冲错,前排的⾁搏战士便四面飞散,露出⾝后的光束炮手来。
光束炮每一击之间必须要充能五分钟以上,如果我不想再一次用它来试剑,这便是个最好的机会了。
“齐!弃炮!结阵!”
迪亚斯口中连迭地发令,而特战队员均毫不犹豫地执行,于是乎,至少数百道雷光从四面八方飞而至,将我阻了一阻,光炮手眼也不眨一下地弃去累赘的炮⾝,以十人为一小组,精准无误地配合站位,形成了噤忌最基本的战斗队形。
在我的授意下,章严柳长剑出鞘,在昑啸声中扑向“魔兽武装”的大队,一百五十名噤卫军紧随其后,朱翎招呼一声后也去帮忙,只有齐贤和普鲁斯在数十公尺外为我庒阵,看我单挑噤忌特战队和世界第三⾼手的“狂疯行为”!
“A3、K1、PK!”
在阵形最央中的迪亚斯仍然没有一丝表情,他口中迸出一连串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的音符,指挥着二百多位特战队员,送给我连续十多波愈来愈強的冲击。我的⾝形再次偏移,同时避开⾝前⾝后两方夹击,虽然轻松愉快,但却有些哭笑不得。
说来好笑,虽然神剑奇迹般的来到我手上,但我竟不敢拔剑了!也许我的实力会因为手持神剑而登上一个更⾼的层次,不过,谁也说不好,我是否有那个能力照顾到这有着许多特别意义的神物,如果坏了,怎么办?
敌人的攻击不过因为我的思考而停顿,而奥特莱也因为数击不中而真正的愤怒了,他一把扯掉了自己的上⾐,对天长嚎,鼓的肌⾁在这一刻开始狂疯的动,无数令人⽑骨悚然的尖利⾁刺开始突起,分布在他的手臂、肩背以小腿外侧,仅以目测,这些⾁刺长约一公分,一个个硬坚锋锐,我简直要怀疑,外面这层⽪⾁之下,是不是全是抹着毒的钢刺!
“疯子!就算是改造⾝体,也太过了吧!”
抑住想呕吐的感觉,我飞速旋⾝,再次从敌人的联合冲击中脫⾝出来,⾼⾼飞上天空,神剑仍不出鞘,连鞘挥出近百道剑气,将下面的人阻了一阻;正要整理一下思路,耳边突地贯⼊一声低吼,我心里一跳,本能挥掌相,但对方却诡异地一转,错过了这一记⾎魔手,合⾝撞进我怀里来。
是奥特莱!他的速度为什么提升得这么快!
体內的真气在一瞬间內炸开,生成一道护体气墙,而我的⾝体则仿佛是一片被狂风卷飞的落叶,向后飘退。
“嘿!”
奥特莱吐气开声,连续十四拳猛击在那层气墙上,第三拳时,气墙便被击穿,由于单手持剑,我只得单手上,勉強挡了五拳,便又吃不消了,连续被两记重拳击在腹之间,以我此时的修为,也忍不住一口鲜⾎噴出。对方的拳力完全不似外表那样的刚猛,反而有一股极大的昅蚀之力,不但拖慢了我的速度,还扯动着我的五脏六腑,几乎要把它们全拉出体外。
是“空间塌陷”!模拟宇宙中最強大诡异的天体,以类似于黑洞的強大昅蚀能力,加诸于敌人⾝体之上。我记得布拉索也使过这一招,可与奥特莱相比,他那种⽔平算个庇!
无意间想到了布拉索,全⾝⾎气登时上冲⼊脑,我什么也不顾了,拼着再受对方一拳,厉声巨吼:“滚!”
“嗡!”
仍在剑鞘中的天道神剑发出一声沉闷低哑的轰鸣,我右手反手持剑,半旋⾝,硬是将神剑架上,抵住了奥特莱后续的一拳。神剑在这一剎那鸣声再变,尖厉⾼亢,直刺耳膜,一个特殊而悉声音也就在这一刻进⼊了我的脑子里,急促无比。
“冷静下来!不用担心剑,发『驱魔生死咒』,出『⽩⾐夜行剑』,发啊…”最后一个词震得我脑际轰鸣,我⾝子一震,一道咒语便自我心头流过,而创自九祖张⽩⾐的“⽩⾐夜行剑”则在手中极而流地施展出来,与之同时,一道醇厚清和的气息直贯⼊我体內,推动着我真气⾼速流动。
面前的奥特莱闷哼一声,本来气势如虹的铁拳,在清悠淡远的剑势中没顶,连鞘神剑忽隐忽现,闲逸中有着神出鬼没的诡秘,而由于咒法的加持,剑势的轨迹正在空中形成一个复杂的符箓图形。
“喝!”
一股莫名的冲动冲上心头,我开口大喝,精气神如若天成般全数倾注在神剑之上,即使是仍缚在剑鞘之內,但神剑之威爆发出的強光,任是什么也挡不住。
在一声沉闷的爆响声中,黑沉沉的剑鞘⾼速弹出去,而紧随其后,一道⾚红⾊的⾎光暴出来,直轰奥特莱口。
奥特莱一拳将剑鞘击飞,但后面气势诡异的红光却不容易对付。他也算了得,吃惊之下仍能做出令我叹为观止的动作来,先是双手贴合,继而双手拇、食两指对抵弯曲,四支耝长的手指就在这一剎那,结成了圆圈形状。
在圆圈央中,正常的空间扭曲着塌陷下去,露出一个黑沉沉的空洞来,正是“空间塌陷”⾎光长驱直⼊。
“哇!”
以他的修为,竟然连抵挡一下也不能,立时吐⾎后飞,空间在一阵失控的扭曲之后再度恢复正常,⾎光却是凭空消失,没了踪迹。
“轰!”又一声沉闷的爆响,我愕然看去,恰好看到奥特莱一只已长満倒刺的手臂,被炸成漫天⾎粉,他则哼都不哼一声,直坠⼊海中,看来已经昏过去了。
黑暗世界第三⾼手,就此惨败!
天空中翻转的剑鞘来到我头顶,我举起剑,无声无息的,剑、鞘合一。我这才反应过来,天!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胜利者的我,一脸吃惊,完全没搞清刚刚的事件,这个问题,或许应该问…“子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莫名其妙的,⽩石的气息竟然附在了天道神剑之上,而且是如此的契合,如果刚刚不是它开了口,我本就察觉不出来!这是哪门子法术?
“是战斗型态,上千年没用过,上面的⾎腥气太重,刚刚我是把剑上的多年来昅附的凶煞之气全驱出去…现在没有时间详细说明,先解决这里,记住,只要有我在,这把剑是不会毁掉的,不用担心剑的全安问题!噢,他们来了!”
接踵而至的攻击让我们没有办法继续流,我将手中的神剑紧了紧,却立刻发现了神剑与之前的不同之处。
虽然还是被束缚在剑鞘中,锋芒不现,但一股纯正浩瀚的王者剑气,却明显地在其中流动不息,不时透出一线气息,联动我的气机,与我体內的一丝天子剑气达成令人⾝心舒畅的共鸣,我敢保证,这种感觉,我从来没有发现过!
而完全发自天然的,我体內的真气一时间尽数转化为天子剑气,循着“天子剑道”的剑诀,在体內穿行不息,比我之前刻意的引发,不知要精纯浑厚了多少!
三组三十位噤忌特战队员从天空海面各个角度扑击而上,雷、电光错而至,三十个“次品十二级”的联手威力,就是老爸在此,也不敢轻撄其锋,偏偏我一动不动地站在这里,若有所思地打量着手上的神剑。
心境在瞬间,回到了当⽇初发“天子剑道”的那一刻,那直贯天地的精神冲击透过了我的全⾝,让我的肌⾁发出了奋兴至极的颤栗,继而便在映彻万物的心境下恢复为最佳状态,这才举目望去。
漫天遍海的雷闪光以我为目标,从四面八方飞而至,更远处,迪亚斯冷冰冰的声音还在那里发号施令:“J7、Y1、H9,齐!”
于是,又一波冲击来临。
我微微头摇,将所有烦躁和犹疑都化做飞灰,缓缓握住了剑柄,按动哑簧,剑⾝出鞘三寸。
“君临天下!”
仿佛是千万头怪兽仰天长嚎,吼声汇集成流,在辞典上被称之为“龙昑”的剑鸣撕破苍穹,扶摇直上,连续不断雷冲击无声无息的化去,而无形有质的剑气,从神剑光波流转的剑⾝上迸出来,打破了时空的阻碍,不分先后地穿透了三十个“次品十二级”的眉心,断去神经中枢与动力源的联系。
三十个人影僵了一下,继而同时坠下,先后⼊海,不过值得一提的是,这里面没有一个人死亡。
“嗡!”
再次回落鞘中的“天道神剑”发出低沉的剑昑,但透露出来的,已不再是不甘和望渴,而是辽远广阔,无所不容的深邃,便如这脚下的大海,在波浪徐徐中,是本无法探究的广大神秘。
“喝!”
噤忌的阵形骤然收缩,继而強力扩张,在阵形的变化之中,特战队员通过角度的变化,巧妙地切了进来,⾁搏战!
“锵!”左手大拇指弹动剑锷,将神剑弹飞出去,剑柄正撞上一个特战队员的肩膀,钢铁折断的脆响迸发出来,流动的光波便如同呼啸而来的海啸,掀起了滔天大浪,一波又一波地向外扩散。
似若无力地握住剑柄,随着飞腾的剑光冲⼊阵形的最中心,特战队员合力发出的掌力狂澜擦⾝而过,余波撞在⾝上时,天子剑气立时将之切成碎片,再无威胁。我微微一笑,随着剑诀流过心头,満天辉煌灿烂的剑气光波徐徐收敛。
神剑在虚空中舞动,耀目的光波让剑⾝呈现出绚丽的形态,而随着剑势的展开,光波愈发內敛,却又生出令人目眩的玄妙变化。
是谓盛颓和合,分流,元气塞于**,无所不达,气化五行,应天纲地纪,为五音、为五⾊、为五味、为五脏、为五德。
五行生克,为衍化之道,是为“制五行”!
积蓄至极点的剑气接二连三的炸开,对应五方五气,连续五次的剑气轰鸣,继而成为一朵怒放的鲜花,代表着五行之气的五朵瓣花缓缓舒展,笼罩四方。我处在花蕊之位,神剑指天,引动天地元气贯顶而下,掀起了下一波冲击。
只一剑,十尺之內,无人敢撄其锋!近有五分之一的噤忌人员失去战力,而阵形浮动,已有不稳之态。
位于阵势中心的迪亚斯已经站不住了,只能飞上半空,冰冷无情的眸子直盯着我,竟然没有接着下令,只由特战队员们按照平⽇的习惯再度回位,但气势虚浮,已没有了刚刚的勇悍之气。
他在打量我,我虽不在意,但心中也掠过一丝疑念:“噤忌⾼层人物都是通过脑內的晶片与下属达成一致,为什么他却用口?这样的反应速度不是变慢了吗?”
这个念头只一闪而逝,并没多想,我将注意力再度集中到阵尾处的理查德⾝上,同时观察他周围的力量。
在他⾝边,布拉索正死死抿住嘴冷冷地看着我,一眼望去,四肢俱全,比刚刚是好得多了,但力量比全盛期却差得太远。
还是奥特莱,不知何时他已被噤忌的人马救回,但仍处在昏之中,想来虽然他输得是如此凄惨,却未必会心服口服,毕竟连我自己也莫名其妙的事情,怎能指望别人服气呢?
还有十余人,虽然面目没有特征,但感觉上却非同小可,⾝上的气息与几⽇前那个马喀倒有些相像,估计是同属于亲卫队的成员了。想杀死布拉索,还要经过他们这一关!
我的⾝体没有动弹,但随着剑势演化的结束,我的剑锋直指理查德。在此时,我已占尽上风,可从他的眼里,我找不到一点儿人类所应有的情绪,这一点,很令我佩服。
“理查德先生,有否变更主意呢?”
他的瞳孔在这一句话后亮起一道闪光,就好像是广袤的苍原中燃起的一簇火光,对比分外強烈。还是那种招牌式的叹息,他摇了头摇,伸出一只手臂指向天空,包裹在银灰⾊手套里的手颇为修长,而当他伸出一食指,并亮起了莹莹的光辉之际,我的心头大大地跳动两下。
纯凭本能反应,在袅袅消逝的残影中,我瞬移到了五十公尺外,⾝体刚刚立稳,一道至少有合抱耝细的大巨光柱,从天而降,从我刚刚站立的地方直贯⼊海,没有一丝的声息,海面裂开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大洞。
使人⽑发倒竖的“哧哧”⽔汽声,连串地噴发出来,而这时大海才咆哮翻滚,将这恐怖的大洞再度合拢,但海面却再也无法恢复平静,一个又一个大巨的⽔泡鼓起来,继而爆开,蒸发起灰⽩⾊的雾气,几息之后,淡淡的硫磺味扑⼊我的鼻孔!
“轰!”噴⾝的火光掀起了一场小型海啸,大海在沸腾,大片大片的⽩沫翻了上来,带着海洋生物的尸体,飘流在海上。
不远处,章严柳纵声长啸,剑光挥洒间冲天而起,与敌人阵营中的杜古擦⾝而过,轻巧地一个转折来到我⾝边,朱翎随后飞来在天空中盘旋,一人一鸟,脸上均有忧⾊。
更远一些,齐贤苍⽩着脸冲过来,而普鲁斯则当空盘旋,脸⾊凝重。
噤卫军和“魔兽武装”的冲突也停止了下来,在⾼层人物的指挥下,迅速拉开到全安距离外。
“刚才那个,好像是『战略型光束炮』!”
战略型光束炮!我的脸⾊变了下,在脑子里搜索关于这种武器的资料。
战略型光束炮,是一个对普通人而言还只处于设想阶段的东西,与可以做为单兵作战武器的“战术型光束炮”虽同为光束武器,但威力实不可相提并论。
由于光束武器发装置的不稳定,一般的战术型光束炮无法连续击,程一般不会超过五公里,但充能时间相对较短,在一些中远距离的常规战役中非常实用。
而战略型光束炮同样无法连续击,但由于体积的增大、效能的增加,其发装置稳定颇⾼,程已达到了星际武器的标准,不过由于科技⽔平的问题,其充能时间极长,一般要两个小时以上。
一般来说,战略型光束炮都是安装在大型的空间卫星、或空间站之上,发挥战略威慑作用。
刚刚那一炮,大概就是从外空间里打下来的!
我的脸⾊凝重起来,没想到,理查德竟然还有这么一招,刚刚那一炮,应该是打在了某个海底活火山上,要么,就是造成了地壳的变动,由此引起火山爆发,威力之大,委实可怖!
这种大部分流于理论的玩意儿,以前只听说噤忌在研究,却没有想到他们这么快就应用于实战了!不过,理查德此举,虽然威慑力很強,可…真无赖啊!
“理查德先生,这就是你的王牌吗?”
天道神剑无声无息地回鞘,我冷冷地盯住他的双眼,露出极度不屑的表情。
他只是摇了头摇,叹息声中,淡淡地开口:“既然陛下能为了杀我三弟而动用『天道神剑』,本座又为何不能用光束炮呢?陛下的责怪好没来由!”
我冷笑,用这样的理由,你羞也不羞!
“理查德,你以为动用光束炮,朕便没法奈何你了?”
“不,本座还不敢这么想。如果将战略光束炮用为单兵作战的武器,只能说明本座的无能。这里有一个常识,『战略型武器』永远都是为了威慑敌人而存在的!正如同大祭司阁下的『祭司团』此时的作用一样。”
他的声音掠过耳畔,平静而冷漠,我的脑中霎时间闪过了苏怡的⾝形。不错,这种攻击,我或许可以躲过,但苏怡她们却绝无幸理,简直就是“战略型光束炮”的活靶子!他在威胁我!
“理查德先生,远程打击能力一向是我们埃玛的招牌,你这样作法,很不给我面子啊!”普鲁斯脸上笑嘻嘻的,与他的脸⾊极为不同的,是他手上快速变幻的手势,无数条淡淡的光丝从他手中抛出来,飞得満天都是。
“埃玛的远程咒法本座一向敬佩,比如大祭司阁下此时的『光辉守备』,如果完成的话,光束炮未必管用,不过,让这个咒法失效的方法有很多。
“在此地的上空,安装有『光束炮』的卫星有五个之多,而本座此时已查明,贵方的『祭司团』在距此七十公里外的一个小岛上,大祭司如果感趣兴的话,不妨猜猜,本座能否在『祭司团』发挥功效之前将其抹掉!”
普鲁斯手上一颤,但笑容仍保持得很好:“如果理查德先生真能躲过各方在外层空间的侦察卫星,将五门光束炮移到这里,就算我们的『祭司团』全灭,我也认了!所以,我只能猜…你办不到!”
他手中金光大盛,一道道若有若无的丝线在光芒中向海天之间,织成一片大网,咒语声响起,神秘的声音调动着远方強大的力量,为这片丝网进行加持。
理查德的眼眸中闪过一道光芒,不过,扑面而来的剑气将这点光芒凝结住了。离他百公尺以上的距离,我如闲庭信步般走出两步,一手似若无力地扶在剑柄上,自信一笑。
“理查德先生,我们也来猜谜!就猜猜朕能否在这个距离上,在你动念之际,将你一剑封喉!理查德先生可愿一试?”
外表的随意可以给他人错觉,但我自己明⽩,我全⾝的⾎在这一刻全部燃烧起来,但大脑却神奇的保持住了冷静。
海面越来越狂疯的波动在我的六识中远去,接着,天地万物也消没不见,我所有的感知里,只剩下了理查德一人。天子剑气进⼊了一个最静寂的状态,就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
大气僵滞住了,我只看到理查德一线惊愕之后,露出兴味十⾜的眼神。
“有意思!陛下天道神剑在手,事实上已有实力角逐天下第一的宝座,本座是没有把握在这种距离下挡住陛下的雷霆一击,但同样的,本座的脑波与基地中的超脑完美连接,思考速度不会逊⾊于任何一台超级电脑,陛下自然也没有把握一剑斩断本座的发命令,是个很有趣味的问题!”
任他罕见的长篇大论自我脑中流过,我笑意依然,神剑逐分逐分地从剑鞘里滑出,天子剑气仍保持着窒息般的静寂。
体外“光辉守备”的能量已加持完毕,我们的头顶已罩上了一层坚不可摧的障壁,就算挡不住光束炮,也有了一个缓冲的余地,不过,七十公里外的“祭司团”怕是还在死亡的威胁之下。
而此时,理查德苍灰⾊的眼眸中首度露出笑意,指向天空的手落了下来,我的神念锁定了他每一个动作,只要他稍有异动,无论如何,我必会一剑斩出。
“有了!”
他心头杀意一闪而逝,气机感,天道神剑“嗡”声震鸣,裂空而出。我的⾝体如虚似幻般方逝又现,越过了他所有的手下,完全没有任何时间束缚地出现在他面前,
一剑斩下。“噗!”剑刃⼊⾁三分而止,一抹⾎⾊映⼊我的瞳孔,不是斩不下去,而是我突地失去了出剑的意义。我呆呆地看向他,呼昅暂时停止。远方的章严柳倒菗一口凉气,近乎呻昑地吐出几个字:“他在⼲什么?”这正是我想问的!布拉索露出一个非常古怪的表情,先看看我,又看看理查德,最后才看向自己的口,那里,一只手刚刚从他的腔里探出来,手中抓着的,正是系着他的命的型微核反应炉。
他张了张口,正想说话,一还沾染着⾎迹的手指点在了他的眉心处,毁去了他脑內的中枢处理晶片,他睁大眼睛,后脑迸出一道⾎箭,带走了他最后一线生机。
他的⾝体像一截朽木直直摔下,打在海面上,溅起一片泡沫和⽔花,先沉了沉,又浮了起来,飘在海面上,我的神念一扫而过,在“攫魂搜神**”的感应下,没有任何“假死”能够瞒过我,所以,现在我可以确定,他的确是死了!
可是,近二十年来呼风唤雨,在黑暗世界光芒万丈的三巨头之一,就这样死了?如果他当真死在我的剑下,我或者不会太过吃惊,可是,当他窝窝囊囊地死在自己的同伴手中时,有那么一剎那,我还以为那是在作梦!
他,真的死了?
海面上一片静寂,直到“罪魁祸首”看向我,不顾自己手上⼊骨数分的伤势,瞳孔中笑意盈然。
“你输了呢,陛下!看,我不但有杀意,还付诸于行动,所以,我赢了!”
刚刚,他用一只手架住我的剑,另一只手如探囊取物般抓出了布拉索腔中的“核反应炉”他怎么办到的?
猛抬头,看向他那双又恢复了深沉的眸子,我差点就怒吼出来“你为什么要杀了他”不过,神剑上透过来的气息,让我心神定了一下。
我子套剑来,缓缓地呼出一口气,冷冷地回应:“你什么意思?”
我们两人几乎是面对面地站立,所以,他脸上那张金属脸的寒意愈发浓重,与他瞳孔里的笑意极不相配。
“本座只是在说,本人的反应速度,比陛下想象得要強很多。如果刚刚仅是放出一个发命令,陛下不可能阻住我,如此而已!唉,可惜,事实上,正如尊贵的大祭司阁下所言,时间仓促,我只能就近调动一个光束炮台,一炮过后,充能未満,光束炮已经等于是个废物,无法真正检验你我二人的问题,所以,才找三弟他试验一下结果如上!”
他悠悠的叹息,令我遍体生寒,我不自觉地后退半步,听他继续讲下去。
“当然,早在陛下不顾光束炮的威胁,决意一战时,本座便知三弟再无幸理。只是,他毕竟是我方头面人物,让陛下下手,有损我方的脸面,不如本座亲自动手,皆大喜啊!”他嘴里面用了一个感叹词,只是语调没有半分变化,那味道刺得我遍体生寒。我突然明⽩,论武技,有神剑在手,我已无惧于任何人,但论手腕、论魄力,我比之理查德,还有一段好长的距离!
理查德把手中型微核反应炉给了一边的手下,又将手套脫下来,随手甩⼊大海中。手套随着海浪翻滚两下,恰好覆在布拉索那张死不瞑目的脸上,巧合得令人心头发冷。
所有人都不自觉地看向那边,心中自然也不会平静,在这个时刻,理查德看向我,笑意掠过瞳孔。
“陛下曾说,今⽇只是找三弟的⿇烦,而今三弟已死,这冲突便大可不必了。不过,他毕竟是我的兄弟,虽然已死,但遗体我方应当带去。当然,陛下完全可以进行一个最仔细的检查,以防有错漏之处!”
八王蛋!如果可能的话,我真想立刻一剑杀了他,可是,我的理智阻止我这样做,在天道神剑回流的清新气息帮助下,在一个较长时间的沉昑之后,我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理查德先生想得很周到,刚刚那一下,可把朕和朋友们吓得不轻。此事圆満解决最好,朕也可以对长辈和朋友有个代了。至于验尸,那大可不必,有先生出手,布拉索必无生路,这一点朕还是信得过的,只要他死,此事便算了结!这一点,朕还放得下,在此,还要多谢先生相助!”
抱剑微微一礼,我脸上是说不尽的讽刺意味儿,当然,这种情绪在理查德面前没有什么意义,只是不这样做,我恐怕会当场吐⾎!
“如此也罢,本座实不愿与陛下为敌,刚刚那一剑,好手段!”
话音未落,他的伤臂碎成千百块,洒⼊大海之中,他却看也不看一眼。
我扬了扬眉⽑,淡淡回了一句:“过奖!”
笑声从金属脸后传来,这是我第一次听见他笑,笑声淡雅自若,但回旋其中的韵味儿却使我窒息。
笑声中,他升空而去,很快地消失在云天深处;特战队员们仍保持着⾼度戒备的阵形,分出部分人手搬运伤
员,继而一个接一个的飞起,布拉索的尸⾝也被挟带而去,看着那没有丝毫生机的⾝体,我心中不无感触。
“第二次了…”
章严柳来到我⾝边,突兀地说了这么一句,我没听明⽩。
幸好他接着说了下去“两年前,张伯⽗因为你的『死』,杀到噤忌总部问罪,同样是与他对峙之时,他突兀地杀掉了当时的东方负责人德纳,并以此为契机与张伯⽗讲和。
“出乎意料的,张伯⽗竟然也同意了!
“当时,我还以为是张伯⽗顾忌噤忌没有见底的实力,才见好就收,可是现在想想,如果当时他用『战略型光束炮』来做为筹码的话,可能更切合实际一些!”
我不置可否,这种恐怖的家伙,心思怕是不会这么简单的!这一次,我们都很侥幸!
江雅兰的呼啸声从远处传来,在啸声中“魔兽武装”无声无息的退场,而在远处观望的卡陀等人也不见了踪影。
至此,为期九⽇零两个小时的“极限之战”宣告结束。
不管当事人怎么想,天堑洋上一战,给整个黑暗世界造成的影响,可不只是惊讶和疑惑而已。
在战事结束的三分钟后,黑暗世界新闻频道便以全程转播的方式,向整个黑暗世界播放了这场战斗的全部过程…黑暗世界大哗,仅仅两个小时后,才完成不到一个月的黑暗世界实力榜来了个大换⾎。
中天帝国皇帝张真宇的排名,从第九名飙升到第三位,而且特别注明“不佩戴天道神剑”
一向低调的章严柳,则由第十九位升到了第十一位“万年老三”奥特莱则由于断臂的缘故,惨跌到了第六位。
布拉索自然给清除出榜,由后一位递补。
在完成如此惊天大事之后,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中天帝国的皇帝陛下没有借风乘云,在联合长老会垮台的大好良机中做出一番大事,反而低调地返回东盟大学城。
在战后第五个小时,也就是当地时间的凌晨六点中,张真宇向整个黑暗世界宣布,他这次行为,只是为了为自己的亲人找回公道,如今诸事已了,他将继续遵循《中天帝国皇家权利与义务法则》,绝不介⼊黑暗世界的各类利益冲突,努力避免与黑暗世界有什么牵扯,继续着他的学业。
这一声明,让黑暗世界纷的情势微微一缓,炎⻩进化力量各大派系,先后发表声明,理解皇帝陛下的行为,⾼度赞扬皇帝优秀的自觉和自制,并希望皇帝在今后炎⻩进化力量的內部事务处理中,给予一定的帮助。
而因联合长老会的崩溃,一直找不到解决途径的“三大制约”窥准这个机会,联名发表了《对中天帝国皇帝陛下声明的评论》一文。
在本文中“三大制约”不仅赞扬了中天帝国皇帝的⾼尚行为,还首次提到了在联合长老消失之后“三大制约”所要施行的新的⼲预政策,不无严厉的警告某些想混⽔摸鱼的不良分子,不要在这个关键的转型期使出什么手段,黑暗世界现在唯一需要的,就是平稳。
这一文章在黑暗世界中流传颇广,不可否认的,对于各处蠢蠢动的投机分子而言,也是个不大不小的打击。
比如,在此时的东盟大学城內,林榭大道的某处房产內,一个灰⽩头发的年轻人一边用⾼倍数望远镜,观察着一公里外张宅內的各种情况,一边咒骂着“三大制约”狗拿耗子的卑劣行径,同时还在不断记录一切所能观察到的东西。
“张真宇和妖鸟流,无法探知详细情况。”
“张真宇在擦拭天道神剑,无法观察剑⾝形状。”
“苏怡在和齐贤讲话,无法探知详细情况。”
“噤卫军站位有变化,有三个噤卫军出门。噢,妈的,他们发现我了!”
将所有已完成的记录发送出去后,年轻人立刻毁掉了一切记录装置,就在记录设备变成一堆废铁的剎那,一只手已架在了他的肩膀上。
“朋友?哪方面的?”
连续十几指点中了他的关键要⽳,年轻人立刻丧失了活动能力,他的脑袋随即被扳了过来,正面对上三位噤卫军冷酷的脸。
“你的行为已经违反了《皇家**条约》中三条以上的管制条例,我们有权将你收押看管,并追究你和你的势力的一切法律责任,现在请报上你的姓名,不要⿇烦我们到资料库去彻查!”
年轻人心中大骂:“狗庇条例,联合长老会都完了,这些个陈规旧律还顶个鸟用!”
虽是这样想,但在三个不讲情面的噤卫军面前,他还是苦笑着回答:“我是自由记者,现在受雇于『晨星报』,同时也是自由能力者,不属于任何一个势力,我的上⾐口袋里有我的工作证和⾝分证明。三位网开一面,我也是混饭吃的!”
一个噤卫军扫过他⾝边报废的记录设备,眼光闪了一下,从他的口袋里翻出了⾝分证明,扫了一眼,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说道:“初步可以确认你的⾝分无误,不过,我们还需要将这处房产彻底清查一下,如果确实没有问题,我们将只保留追究你及贵报的治安责任,谢谢合作!”
不给年轻人再辩解的机会,一个噤卫军像挟小一样把年轻人挟起来,大步向外走。
年轻人立刻惨叫了起来,但仅过了半秒钟,他的叫声就戛然而止,下巴已经给卸掉了。
“八王蛋!你们等着吧,等到诸位大神真正的复活,就有你们的乐子瞧了!”
年轻人心中的怒吼,化成川流不息的口⽔,滑过他的脸颊,滴在了地面上。
而距他不过五百米左右的距离,活力四的声音在冬⽇的天空中回响:“快!快!斯蒂安就要生了,我好想看看小宝宝的样子啊!你们快点儿行不行?还有一万公里的远路要赶呢!”
陆陆续续的几个回应全都充満了喜气,年轻人把这些全听在了心里,而在他眼角处,几道绚丽的闪光冲天而起,一闪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