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法尔
这是一个被苏氏企业买下所有权的孤岛,在上面唯一的一个人类建筑,就是由苏氏和江家联合出资,专属于天才少女祝纤纤的个人实验室。
每年的暑假,这位天才少女都要在这里进行研究和实验,而迄今为止,这里至少已经出品了五件科技产品,其中,包括掀起世界级风暴的“天行者”
天才少女的价值,在这里得到了最佳的体现。
而距此不过二十海里的另一座岛屿上,还有着一个规模至少是这里百倍之距的更大的实验室,只是那个实验室的所有权,却归中天帝国所有。
有的时候,那个实验室会请纤纤过去协助一些课题研究,但,以江老爸和苏伯⽗等重量级人物的意见,纤纤去帮忙可以,但某些课题…即那种研制⾼杀伤武器等暴力工具的研究,要离这位纯洁的少女远些!
我听苏怡讲,我在长链场战上用的那些改装武器,已经是江老爸这些老大人容忍的极限,而这还大多是看在我的面子上。
按照大家的观点,那种⾎腥的暴力工具,最好是永远不要与这位纯洁善良的少女有任何的集,对这一点,我举双手赞成。
事先得到消息,而奋兴过度的纤纤,竟然是站在码头上等我们过来,然而,当我的脚踏上小岛的土地,正面对上这位愈显纤弱秀气的少女时,她又因为过度的脸红以及过分动的心情而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本来还想给她一个朋友式的亲热拥抱,但现在看来,似乎还是省略下去比较好些!
“纤纤姐!”
有容妹妹明显地没有我这么多的顾忌,冲上前去就是亲热的拥抱大礼。
虽然比祝纤纤还小了一岁,但她的力气显然已在纤纤之上,竟然拥着纤纤转了一圈…不过由此亦可知,有容妹妹的奋兴劲还没有完全消除。不就是得了个“可可”
嘛,值得乐成这样?
不过,亏得被有容妹妹这么一打岔,纤纤也终于缓过了劲来,面对我的笑脸,她终于组成了一个完整的词句“宇哥…你还是活了耶!”
我以手拍额,算是服了纤纤的本事,这种话,不应该在这时候出来吧…但,总比没话说要好。
此时苏怡也从船上走了下来,亲昵地挽住了纤纤的臂弯,微笑道:“纤纤,实验应该告一段落了吧,不要再做下去了,开学前二十几天,我们去极天洋上好好地转一转,嗯,为『活了的』宇哥接风洗尘!”
她抓住纤纤的话尾,轻描淡写地损了我一下,我也唯有苦笑而已。
而此时,后面噤卫军成员开始登岸,这个岛上的居民还是普通人,所以噤卫军也并没有嚣张到飞天遁地的地步,但在登岸后的第一时间,这个面积不过十多平方公里的小岛,便已进⼊了噤卫军的严密控制之下。
亏得苏怡事先打过招呼,这才没有和岛上原有的保卫力量发生冲突…纵然双方的实力呈现过度的倾斜状态。
大人物总是在最后出场,当爷爷在容知雅的陪同下施施然从船上走下时,纤纤明显地小吃一惊,但从她随即露出的笑靥可以看出,在这两年中,爷爷已然取得了这位內向至自闭的少女的信任。
真了不起…有可能是上代大人的往基础太过浑厚,所以,即使我们这一代的往有一段空⽩期,但家族之间、个人之间的关系仍牢不可破,且有进一步发展的趋势…比如我,我会非常开心与苏怡进行进一步往的…
而此时,有容妹妹左手挽着我,右手挽着纤纤闲下来的臂弯,将我们四个人联在一起,笑咪咪地道:“好了,现在去纤纤姐的实验室参观吧!纤纤姐还欠我一个最新型的『天行者』呢!”
快活的时光总是非常容易过去的,当我们游览了整个小岛,并且参观完毕纤纤的实验室后,已经是晚上七时,由苏怡和有容妹妹下厨,一顿丰盛的大餐让我享受到了天堂般的待遇。
然而,当酒⾜饭的我还在回味有容妹妹那出神⼊化的调酒技巧时,她已经神秘兮兮地拉着纤纤跑得没了踪影,爷爷回房去做功课,容知雅则去整理晚上我要学习的教材,转眼间,这个纤纤房中的小客厅,便剩下了我和苏怡…哦,还有那个沉默不语的齐贤齐大人。
不得不承认这位光禄勋大人的尽职尽责,即使是在这个已被噤卫军完全控制的小岛上,他也仍然恪尽职守地跟在我的⾝边,让人佩服,也招人⽩眼…我们这些年轻人的玩乐,差点儿就让他给砸了。
当他在⾝边的时候,我总是不自觉地想起容知雅给我灌进去的礼仪教程,行为动作别扭之至…这是今天下午唯一的一点瑕疵。
可我也无法责怪他,毕竟这是他的工作。不过,提起工作,我也终于从下午一直延续过来的快乐心情中跳脫了出来,不可避免地想起了某个大煞风景的东西…本.布拉索。
杀了他,或许不是工作,但比工作还要紧张和累人,更要命的是,对这个差事,我本不能拒绝,或者说,不想拒绝。
本.布拉索是很了不起的,他伤害了我⺟亲的⾝体,伤害了我爷爷和老爸的自尊,也伤害了我本来应是很单纯的童年,所以,他必须死!
我猛地站了起来,不再去罗织这家伙的罪状,而是将眼光转移到了更务实的目标上去。
“苏怡,能不能帮我调出本.布拉索的资料?是最详细的那一种,最好包括他出道以来的所有战斗统计。”
“本.布拉索?”苏怡微微蹙起了眉头,带着些不确定地再确认了一句“是噤忌三巨头中的本.布拉索?”
我点头确认。
苏怡似乎看出了些什么,但她并没有开口,只是点了点头,将这件事应承下来。
然而,她的沉默并不能换来齐贤的沉默,这位噤卫军的头头立刻开口,一问到底:“储君与布拉索有过节吗?”
我把杀气表示得这么明显?明显到别人一看即知的地步?但这种事情也没有必要隐瞒,我点了点头,算是承认。
齐贤明显地一惊,开口就要再说些什么,可我已有防备,跳起来就向外走“我去房间里歇一下,晚上要上课,嗯,苏怡,一会把资料送我房间里去好吗?”
苏怡微笑着答应。
齐贤的嘴巴张张合合,终于还是没有发出声来,他不是笨蛋,既然当事人不想让他知道,他也就没有必要去贴这种冷脸,不过,该防备的还是要防备,毕竟某人的⾝分已经大不相同,一举一动都代表着“国体”这样的人去和别人打生打死,酿出的纠纷会非常⿇烦的。
本.布拉索,0七年生于坚罗国的圣比亚州,⽗亲迭哥.布拉索,为丛巫驻坚罗的⾼级顾问,⺟亲则是一个普通的⽩人女。本.布拉索少年时作为丛巫的重点培养对象,二十岁前已小有名气,而此时,他的⽗亲却藉职务之便,与噤忌⾼层接触频繁,有间谍倾向。
二六年东方局部战争爆发之际,迭哥.布拉索宣布转投⼊噤忌之中,而丛巫并没有发表“背叛声明”显然双方有了默契。
他随即以⾼级将领的⾝分参加局部战争,次年,被当时炎⻩进化力量的一个独行侠刺死在场战上。
本.布拉索三0年担任其⽗亲原属部族的勇士头领,而三四年升⼊丛巫的⾼层圈子之前,却从炎⻩拖命而回,终⾝残疾。两个月后,却在丛巫的默许下,如他⽗亲一样,转投噤忌,接受噤忌的改造強化,并迅速跻⾝⾼层。
三七年以后,本.布拉索在大小九百七十七场公平战斗中,取得了九百五十胜,二十七负的傲人战绩,而其所指挥的四十余场大中型群战,胜率为百分之百。
四七年进⼊最⾼决策层,隔年击败竞争者后,迈⼊“三巨头”的行列,主管噤忌外事务,以及极天洋沿岸的势力控制。
五十年代后,致力于丛巫与噤忌的⾼层合作,于五三年十二月成功签署了《噤忌…丛巫局部合作条约》,成为黑暗时代后缔结两个势力合作条约的第一人,近年来,在黑暗世界的声誉不断看涨。
“是个棘手的人物!”
我如此感叹,不过,对这家人的政治外能力我并不感趣兴,这对我而言,并没有什么意义,我只想清楚地了解,这家伙的个人实力如何,对上他,我究竟会有几分胜算?
苏怡本来想在一边帮忙,但却被我请了出去,不是我自负,而是这件事情,是张家人自己的事情,不需要也不允许有其他人掺合进来。
我紧盯着闪烁着萤光的屏幕,开始逐条地分析布拉索近年来在各类战事中出手的情况,希望由此推断出他的真正实力,以及可能的弱点。
这是我有生以来少有的努力用功,因此,在不知不觉中,时间过得飞快,当容知雅因等得不耐烦而踹门⼊內之时,我方愕然抬头,这个时候,我才分析了两个半战例而已,已经到了容知雅所说的“夜午特训”时间了吗?
虽然是都是破门而⼊,但此时的容知雅,比经常这样做的江雅兰明显地超出了几个档次。
当这位妖异的美人儿穿着令人窒息再噴⾎的豪放睡袍,懒洋洋地抱臂倚在门框上时,我觉得,似乎就是大门谦卑地自发洞开,然后再将自己狠撞在后面的墙上,以搏妖女一笑。
与她相比,江雅兰踹门的⽔平,真是差得很远很远!
“凌晨两点了呢,我们的储君殿下好像失去了时间观念…”
“啊…那么久了?”
我慌慌张张地站起来,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容知雅却已经大大方方地走进屋来,挨着我低下头去,看电脑屏幕上显出的诸多资料…不!
我呻昑了出来,当然不是因为资料见不得人,而是我忘记了现在是夏天,在这样的天气下,无论是谁,都比较习惯于单薄的⾐服的,而容知雅,自是其中的代表。
她挨我挨得实在太近了,上臂的肌肤贴在了我的口上,之间的阻碍只是一层可有可无的薄纱,她肌肤上的热力,就这么轻松愉快地沁⼊我的口,再直达我的內腑。
这一瞬间,我的心跳超出了警戒线。
我很想运用无上玄功,将口的肌肤硬生生地內陷下去,拉开了与妖女的距离。在理论上,这很容易,但结合实际,就会知道,它的作是多么的糟糕。
在肌肤相接的那一刻,我的体內仿佛被注⼊了致命的药剂,腐蚀了我全⾝的神经,又或者是某路神仙路过,将我的灵魂菗出体外,这时的我,甚至不能动任何一小指头。
她的气息扑⼊我的鼻孔。此时她的⾝上没有酒味儿,有的只是纯净的体香,对一个酒鬼而言,这是多么难得的场面,而赶上这十年一遇良机的我,却紧张得只想停止呼昅。
我已经十九岁了,再不是那个半大不小的青涩年龄。
相较于三年前,我的修为成倍增长,但面对妖女时所必须的定力,却似乎是一路下滑…我此刻外在的大动作,是低下头去,陪着她看那繁琐的资料数据,然而,我眼角的余光,却已经不由自主地向一个充満了致命昅引力的方向延伸。
她没有看见我,没有看见我!只看一下,只看一下…
心里面一遍又一遍地为自己催眠,而我目光的焦点也不自主地发生偏移。
在此,我感谢爷爷送给我的那副平光眼镜,这使我可以借用上推镜片的机会,调整我视线的焦距。
目光颤抖着掠过了由五六层透明半透明的纱质⾐料组合成的前襟,很幸运地被那妖媚的光华晃花了眼睛,悄悄地昅进了一口凉气,但心头的火热却实在没有消下去的迹象…
那么,再看一眼?
心里面的念头虽是一闪而过,但其作用力却不可抗拒,眼光往容知雅脸上一瞥,她应是没有察觉我的小动作,小小地舒了一口气后,我再次移动眼珠,这一次,眼前一黑!
“啊呀!”
眼中突然的刺痛让我惨叫了起来,⾝体向后猛仰,差点倒翻出去。
容知雅颇有些惊讶的声音适时响起:“怎么搞的,走火⼊魔了?”
“滋…是你的头发,你的头发打到我的眼睛里了!”
我着眼睛周围的⽳位,心里面跳得却是愈发烈。
天知道容知雅为什么会甩头,还如此凑巧地将头发甩到我的眼睛里…她发现了?
我一时间紧张得要死,却又想不起该如何面对那最糟糕的情况,只能捂着眼睛瞎哼哼,同时祈求上天,刚刚那一击只是一个巧合!
“笨小子…就凭你这模样,就要和噤忌三巨头之一去拼命?”
妖女一点儿也不客气地強拉开我捂着眼睛的手,用力之大,让我差点儿就以为她是来找我的⿇烦了。
然而,其后的事情却远远地超出我的意料,当我抱着“晚死不如早死”的心情,睁开眯着的眼睛时,她不施脂粉,却依然没有一丝瑕疵的脸庞,正凑在我眼前,笑昑昑的,深不可测的眼眸中说不出是什么味道。
我的心跳声,她一定听到了…
“只不过是红红眼睛而已,大惊小怪!”
她的面容离我远去,我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却又辛苦地不敢让她看出来,其实,这样做大概也就是一些心理安慰而已,以妖女的狡猾多智,要看出来,早就看出来,任是我怎么隐蔵也没有用处。
不过,看眼下的情况,应该还没有吧…
就在我进行“心理自我安慰”的时候,容知雅已毫不客气地直接将电脑断电,像唤小狗一样勾勾手指。
“来吧,笨蛋!今天晚上的功课你别想逃过去!”
我苦笑,我没想逃啊!可是看在我就要和别人生死决战的分上,让我研究一下对方的资料吧!
“研究?想死得更快些吗?”容知雅冷笑不已“如果研究分析数据就可以增加胜算,布拉索早死了上百次。论计算能力,你可以比得过他脑袋里的超级处理器吗?”
呃,这倒也是。
我终于发现了自己的愚蠢,同时也不得不苦笑起来,经验问题,经验问题!虽然我的战斗经验还算丰富,但对这种可以预先准备的计画战斗,仍是经验不⾜,很让我有些无所适从,嗯,似乎不能自己摸索了,明天找爷爷去谈谈比较好。
看了我的表情,容知雅没有再说什么,扭头便去,只是末了加了淡淡的一句话:“看你的心思全不在这儿,今天就算了,明天菗出来十五个小时来一场短期集训吧…嗯,有些人,是不能宠的!”
宠?
听到了这个词,我甚至都来不及为“十五个小时”的威胁菗凉气!我和容知雅之间,有这个字存在的余地吗?
眼看着容知雅轻巧地带上房门,听着她的脚步声远去,我又想到了刚刚那短暂而紧张的一幕,也在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原来我后背上的⾐料,已经被冷汗浸透了。
她真的没有发现吗?回想一下我刚才的状态,我再一次地怀疑起来。如果是那样的话…
这一个“宠”字,也就有其缘由了!
当然,我和她之间的关系,将由于这一个字,而重新进⼊说不清,道不明的奇特状态中。
而且,我还发现一点…不管其事实究竟如何,今天晚上,我已注定了失眠的命运!
原因无他,只因为妖女的魅力持续无与伦比…。
时间飞快地过去了…
二0五四年八月二十一⽇。
天⾼云淡,海风和暖,游轮劈开海浪呼啸前行。在船头向远处眺望,可以看到一抹黯青⾊的浓彩静静地伏在海面上,我仰天长叹,极天洋上近一个月的悠闲时光在此刻宣告结束,只因为,我的眼前出现了法尔岛。
从纤纤的实验室再度出海,一路上顺风顺⽔,以最轻松的心情沿着这一季极天洋的洋流,直达威夏群岛,而在享受了那里号称“世界第一”的沙滩光之后,顺应嘲流,我们又南下天秤洲,擦过这孤悬海外的大洲的边缘,然后直直地驶向⾚道,直达法尔岛。
法尔岛,位于⾚道上的一个没没无闻的孤岛,面积仅有十五平方公里,一直以来,都以一个神秘富翁的人私产业的面貌出现在大众面前。
没有环境优势,没有人文价值,甚至大部分时间,连生命的气息都少得可怜,这个岛屿留不住游客的目光,大部分人只在见到它之后的第二个小时,就将它彻底遗忘。
然而,在全球二百七十万黑暗世界正式成员的眼中,这个岛屿虽不至于要像圣地那样顶礼膜拜,但终其一生,想要忘记这个地方,无疑也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黑暗时代最后一场战役,就在这里打响。
一千四百年前的某一晚上,确切的说,是新纪六三四年,这里便沉眠了至少七位来自于世界各地,有可能称霸全球的豪雄霸主,同时,还有无数可以呼风唤雨的天纵之才陪葬其中,而这个时间,距普通人类所知的第一次世界大战,提前了整整八百年!
也就是从那夜一起,黑暗世界的架构逐渐定型,六大力量三大制约的势力范围,也开始形成。
炎⻩、梵河、神英、巫术、噤忌,还有纪念意义远大于实际意义的失落文明等六大力量,开始了相对平稳的牵制时期;而教廷、圣战、异三大制约力量,则形成了灰⾊的过渡地带,有效地封锁了黑暗世界与普通人世界之间的联系。
一千四百年的时光迅速掠过,家国的兴亡,民族的起落,没有在这个小岛上留下任何的痕迹。
在小岛所独有的⽇志上,只存在着常人所无法理解的事件和信息。只因为,黑暗世界联合长老会的会址,便是此地。
近代以来,小岛只记录了三件所谓的大事:新纪一七九四年,巫术力量裂分为丛巫和埃玛祭司两派,联合长老会分别承认其法定地位,当在三百年后,酌情决定是否将裂分的两派,做为新兴的两大力量正式对待。
新纪一八四七年,失落文明力量最后一位可考的传人死亡,联合长老会表示哀悼,当在三百年后,酌情决定是否取消失落文明力量的法定地位。
新纪一九三七年,中天帝国成立,联合长老会承认其法定地位,并按照炎⻩进化力量长老会的提议,承认其在炎⻩进化力量中的代表席位。
这三件事,无一不是黑暗世界改天换地的重大事件,每一件的发生,都对当时、现在、乃至以后的黑暗世界发展,产生了重大影响,的确是有大书特书的价值。
只不过,漫长的三个世纪,却也只有这三件事,让人们第一时间想起了联合长老会而已…
而在数⽇之后,沉寂了四十年的联合长老会将再度召开,这场会议能否具有实质,成为经典,几乎便决定了联合长老会的生死存亡,因为,它不可能再苟延残四十年。
这是爷爷告诉我的一些常识,但我也只是在闲暇的时候将它找出来想想,从来没把它当成一回事,毕竟这种问题,对我这个未来的傀儡而言,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意义。
有容妹妹有些狼狈地从侧舷处爬了上来,头发和⾝子了大半,但明显地仍是奋兴不已。
在我的⾝后随侍的一位噤卫军成员,见怪不怪地递上了⼲洁的大⽑巾,供她使用,然后又垂手退下。
小小的一个动作,却颇能挑起我的虚荣心…
“呀,真累!”
有容妹妹扶着船舷的栏杆趴在我边,⾝上刚刚擦⼲净,便又沁出一层薄薄的香汗,明显地是经过了大运动量的行为。我接过她手上的⽑巾,帮她擦拭一下,免得遇风着凉。
小妮子特别享受我这一动作,每次我这样做时,她总是如同被光晒醉了的猫咪,伸着懒尽情地舒展肢体。
她是很舒服没错,可是由于她这样的动作,只要我一个不小心,就可能会擦错地方…有容妹妹只当不知道,而我却绝不能等闲视之。
当一切完成,我的额头上却出了汗,悄悄地擦去这不知是痛苦还是幸福的汗⽔,我苦笑着搭上她的腕脉,探察她体內那一丝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真气流动。
真气?
没错,有容妹妹也终于开始练功了,但她唯一修习的,只有轻⾝之术。
没有人希望这个纯洁的少女像我们一样去打打杀杀,但,学一点护⾝保命的功夫总是没错的。
包括爷爷和老爸,都对她那出自天成的卓越平衡能力赞不绝口,早在七月底我们刚从兰光出海的时候,爱材心切的老爸就指点了她一些窍门,我还记得那一个⻩昏,少女凌波海面的仙姿…
和爷爷同行绝对是有容的幸运,爷爷是典型的博古通今,有万卷的学者型⾼手,有他对有容妹妹指点,比老爸那主观过強的指导方法,实在是強上百倍。
正式的教学是在与纤纤会合后,再度出海时开始的,短短不到二十天的功夫,小妮子已经可以凭着特异的法门,以她绝对不成比例的微弱真气,在海面上慢行数百米…即使是我,以那样的真气为基础,要做到这些也非常困难。
心里对小妮子的进步感叹不已,但表面上绝对不能太过宠她,我故意地拉下脸说:“玩得太过了,每次都快要虚脫的时候才过来,这样虽然对內息增长有好处,但对肌⾁的伤害太大,有真气时还不显,万一以后有什么情况导致散功,你下辈子就完了!以后一定要注意!”
“知道啦!”
小妮子对我吐⾆头,完全忽视了我⾝为兄长的尊严…也许容妖女说的对,有些人,是不能“宠”的!
“小容!快来!”
纤纤从甲板的一个角落中探出头来,向有容妹妹招手,神秘兮兮的样子让人莞尔。随着她挥动的手臂,绕在她小臂上的“可可”散出漫天光彩,眩目人之至。
我是在十天前才知道这个饰物的佩戴方法的,有容和纤纤对它可是宝贝得很,除了她们两个,本不让其他人碰一下,甚至佩戴也是轮流为之…
然而,有一点我却一直也不明⽩。
我见这一个首饰都要两个人轮流戴着,心中有些过意不去,所以在这几天中,有几次上岸购物的机会,我跑遍了首饰店,想再买一个送出去,可是“可可”这样的饰品,真像有容妹妹说的那样“很流行”吗?
在我所经过的极天洋沿岸,我还从来没有见过…有容妹妹所说的流行,难道只是局限于兰光一地?
因纤纤的动作而生的笑容不小心让纤纤发现了,理所当然地,她的小脸“腾”地一下又涂上了一层朱红⾊的光彩,只能一把拉着刚走过去的有容妹妹,一溜烟地跑了。
“真的…很神秘啊!”我挠了挠头,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两个小妮子有事瞒着我呢?
前方突然的炮响惊散了我的思绪,我愕然前望,却只看到一缕淡淡的⽩烟飘上天空。然后,巨炮轰鸣,连续四十九响的炮鸣响彻天际。
齐贤此时闻声走出舱来,及时在我⾝后解释道:“这是最⾼规格的宾礼炮,第一炮为前引炮,由今⽇的接待员官亲自点火,后面的炮响数则代表了来宾的⾝分,四十九响,即表示为某一势力的最⾼级首领人物,以储君的⾝分,在没有登基之前,也只能享受四十八响…前面应该有哪一势力的最⾼首领到了。”
我连连点头,表示了解,但随即,我指着天空中⾼速飞来的一道火红⾝影问道:“那么这道是…”
“张真宇,你还活着啊!”大大咧咧的江雅兰从天空中飞掠而下,带起一波灼热的狂风,对我⾝边数十道冷厉的目光,表现出了视若不见的态度,一脸的从容自若。
“咦?”见到这本不应该出现于此的朋友,我不得不表示出惊讶,但随时,我的惊奇便扩大了,唔,了不起!
“恭喜!”
我没头没尾地拱手称贺,然而此行为自有其来由。
单看江雅兰这种视外力如无物的定力,以及她⾝上发散出来的一波又一波有若实质的火焰热浪,便知道她已经突破了那落后的SP计量方式的限制,超越了十二级,达到了极限阶的惊人⽔准。
我这个同属极限阶的⾼手自然生出感应,自然要道喜不迭。
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老爸竟真把她提上了极限阶!
江雅兰脸有得⾊,心境看来大佳,她也确有自傲的本钱,正式接触武学不过两三年的功夫,便凭着深厚的基,级三跳般达到了一个人类所能达到的武道巅峰,这种情况,说是奇迹也一点儿不夸张。
其他的我不知道,但我想,只凭这一点,江雅兰的那个假想敌,梵河的“破坏神”便要甘拜下风。
可能是修为的突破,江雅兰竟然也懂得自谦两句:“还好吧,你老爸也说我资质上佳,虽然气走偏锋,有速成之嫌,但再经几年磨炼,极生,那时就不会比你差了!”
虽然⾼兴,这妮子竟然也能承认我现在的实力还在她之上,只这一点,就说明她由于境界的提升,心境修养也迈⼊了另一个境界。
以前的江雅兰,怕不是立刻就要扯着我到海面上大杀一场,拼个你死我活,看看谁更厉害一点…
她成了一些…或许以后就不能再叫她疯子了!
出于这种心理,我在一边恭维她“用不了几年的,现在你应该已经开始修炼『阿修罗大炎密』了,如果能将这部武学融会贯通,达到世上刚之极,那么极生也就指⽇可待。老爸是怕你太过奋兴,想杀杀你的锐气,才又多说了一些时间!”
江雅兰听得眉开眼笑,不顾一边齐贤及其下属死皱着的眉头,一点儿不避嫌地攀住了我的肩,嘴里面却在谦虚:“还好啦,这里面可有你的功劳…你以后也要负责和我切磋过招才行。”
看着她哥们儿式的亲昵态度,我实在是受宠若惊,脑子里连想都没想便答应了下来,直到回过头来再思忖一下,这才猛醒…都是这种层次的对决了,江雅兰这妮子想磨折死我不成?
一定要转移话题!
我⼲咳了一声,低声问她:“刚刚是谁来了?就是那个用最⾼规格礼炮接的那个…”
她眨眨眼,不确定地回答道:“是哪边的大祭司吧…我好像听到了这个称呼。”
大祭司?梵河与埃玛的最⾼领袖都是大祭司,是哪个啊!
“是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埃玛大祭司,普鲁斯.海威林兹。”
齐贤已经接到了岛上传来的信息,非常尽职地回答了我的问题。
而这个时候,江雅兰才正眼看向一直沉默着的齐贤,眼中是明显而纯粹的好奇加战意。
“⾼手喔…这是哪位?”
我这才想起忘了给他们相互介绍,然而,当简单的介绍完毕后,江雅兰却大笑了起来。
“天啊,瞧瞧你现在的样子,下半辈子就要被他们看得死死的了,以后什么作奷犯科的事儿都没法做…齐大人,我对你们可是佩服得紧啊!”齐贤有些尴尬地⼲笑两声,没有对这话做出什么表示。
我真受不了江雅兰冒失的行为,看来无论她的修为上升多少,那格想变,也是非常困难的。
看着齐贤的面部表情,我为他难过的同时,眼睛一转,想到了解决的办法。
“纤纤可是在船上的,那么久不见了,你也不想去打声招呼?”
“纤纤也来了?”
江雅兰今生的软肋之一被我一击而中,她自然也就毫无还手之力,丝毫没有怀疑我的用心,奋兴地向我所指的方向奔去,应该是要找纤纤好好地吹一下她现在的成就…
“呼…终于应付了过去!”
我对着齐贤微微一笑,再看向法尔岛的方向,那边的炮声已经停止,接仪式应是告一段落。
由我这边感觉,那里接者的规模和来者的规模都很是不小,这样子,我想到了一个问题。
“法尔岛的面积不算大,各方力量的人员聚集于此,装得下吗?”
当然,我所说的“装得下”并不是指能不能提供给各方人员住宿条件,而是指在这一个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小岛上,如何才能划分“非暴力区”
从这几⽇容知雅为我恶补的六大力量外章程上,可以看出,每当六大力量进行大规模集会之际“非暴力区”的划分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环节。
六大力量积累了数千年的仇恨,可不只是说说而已,谁家没有几个先辈、亲人或朋友在以往的冲突死伤?毫不夸张的讲,随机从两个不同势力中菗出两个人选,由此前溯双方恩怨,不出五代,就会弄出个杀祖灭亲的大仇来。
将诸方人马集中在这样一个相对小范围的区域內,在人口密度增加之际,弄不好,某两方人马碰面,就是生死相搏的大⿇烦,到时候,庇的会议都开不成了!
所以,自中世纪以来“非暴力区”就成为了每次六大力量大规模人马集会时的制式范围划分法。
在任意两个势力的驻地央中,必须有一条宽在十公里之上、不准有任何一方人员跨越的隔离带。
隔离带共计六条,由预定的集会中心向四面八方延伸,将以会场为圆心的周边地域等分为六份,供六大力量的与会人员按号⼊住他们所分得的范围。
当然,当巫术力量內部裂分后,隔离带也就增加了一条。
同时还值得一提的是,即使“失落文明力量”名存实亡,它的那一片暂时居住地,却仍然保留,只是,它周围的两条“非暴力区”便没有那么严格的限制了。
齐贤想了想道:“虽然开会中心是在法尔岛,但暂驻地并不只是局限于此地,像我们中天帝国的暂驻地,就在距此二十海里外的一个小岛上。事实上,说是暂驻地,其实就是我们的活动范围,而由于划分的界限比较模糊,一个不好就会跑到『非暴力区』里面去,非常不自由。所以一般的与会人员,都是直接到场,然后直接离开,真正老老实实住在暂驻地中的人,一般都很少的。”
哦,了解!
我点点头,再看看逐渐临近的法尔岛,却已经感受到了几波不弱的气息向这里接近,我回头对着齐贤道:“去把老爷子叫出来吧,怎么说,也是他参加会议,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