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红颜
“我求求你,眼神不要变得这么悲伤,你知道我无法抵抗这么忧郁的表情,你知道我会心软,可是你又让我如何原谅一个对着自己同胞,都能痛下杀手的混蛋?!”
雅洁儿又哭又叫,抓着AK自动步的双手在不停的颤抖,好突然随手从救急箱里抓出一把手术剪对着自己的手臂用力狠扎,她嘶声叫道:“我不要你的⾎,我的⾝体里不要你的⾎!你太狂疯,你狂疯得让我觉得害怕,我不要自己的⾝体里,留下你狂疯的⾎!”
战侠歌真的受伤了,他深深凝望着自己这一辈子最在乎,最心爱的女人,在这种情况下,在这种満地⾎腥的世界里,他竟然当着雅洁儿的面,缓缓转过了⾝体,闭上了他那双说不清到底包含了些什么的双目。
“卡…”
他的雅洁儿竟然真的扣动了手中武器的扳击,但是膛里的顶针却撞到了空处,刚才那个暴徒已经空了弹匣里所有的弹子。
雅洁儿竟然…真的对他开了!
在这个时候,战侠歌的心,真的碎了,因为他最心爱的女人,已经宣判了他的死刑。
战侠歌清楚的知道,从这个时候开始,他已经真正的,永远的失去了雅洁儿。全世界的人都可以不理解他,但是他以为,他的洁儿可以理解他。全世界的人都可以唾弃他,但是他认为他的洁儿,同样⾝为军人的洁儿,可以安慰他。
战侠歌又慢慢的转过了头,当他的目光再次落到雅洁儿的双手上,他却突然又笑了。因为他看到雅洁儿用自己的右膝和右手勉強架起了AK自动步,而她的左手却死死抓着那把从救急箱里找到的手术剪。看她握手术剪的动作,应该是在开击毙战侠歌后,就会毫不犹豫的用那把锋利的手术剪,直接刺进自己的心脏。
无论他做过什么,无论他如何的叛经离道,雅洁儿还是…他的!
战侠歌就当着雅洁儿的面,反把自己的膛顶在了那枝空了所有弹子的AK自动步上,把空弹匣卸下来,又换了一个填満弹子的弹匣,然后他又把另外两个弹匣放在了雅洁儿的⾐袋里。战侠歌附在雅洁儿的耳边,他贪婪的嗅着雅洁儿⾝上那股他这一辈子也不会闻厌、也不会生烦的幽然轻香。战侠歌呼出来的暖气,柔柔的钻进了雅洁儿的耳朵,温柔的就象是他们在亲密接触的时候,温柔的就象是他们在最浪漫的深夜,坐在山坡上彼此拥抱。
一种酸楚的感觉,同时涌进了战侠歌与雅洁儿的心脏。
战侠歌附在雅洁儿的耳边,低声道:“你不是想做一个合格的军人吗,那么,就用你的双手,去完成保家卫国,守护每一个国中人的神圣天职吧!你不是不想再看到任何牺牲,你不是想方设法的为自己曾经在场战对着一个十四岁的敌人开这样的行为恕罪吗,那么就用你的双手,带着这批同胞和六七岁的孩子,找到全安的庇护所吧!”
“记住,从这里走出去,只需要穿过两条大街,徒步穿行大概四百五十米,就会到达国中大馆使,在那里你们会得到⾜够的保护。我相信组织这场暴动的人,再胆大包天,也绝不敢轻易对我们国中大馆使发起进攻,得罪了在际国舞台上影响力⽇益膨的国中,对他们而言,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情!”
战侠歌目光扫过那个坐在地上,⾝体还在不断了颤的男人,道:“从现在开始,你就是他们的依附,你必要为这里每一个人的生命负责。所以,你必须先保证自己生命的全安,如果发现有人有什么轻举妄动,甚至为了一己之私,而想对你这个负责保护全队全安的的队长不利,格杀勿论!”
一个小小的,黑核桃木做成的木盒,被战侠歌悄悄塞进了雅洁儿的手里,在那里面,有一格战侠歌本来打算在今天的下午,在几百年前建造的,拥有中古世纪的教堂里,和雅洁儿倾情一吻时,亲手戴在雅洁儿左手无名指上的钻戒。
“对不起。”战侠歌低声道:“忘了我,再找一个更爱你,更适合你的男人,去厮守终⾝吧。洁儿,对不起了!”
雅洁儿拼命咬住了自己的牙,没有⾝临其境,又有谁能明⽩,战侠歌这两声“对不起”所代表的含意?
战侠歌终于忍不住,微微在雅洁儿圆润的耳珠上落下了仙最沉情又黯然的一吻,雅洁儿和战侠歌的⾝体同时狠狠一颤。战侠歌在心中发一声呻昑“别了,吾爱!别了,我的人生!”
当战侠歌走到门前时,他一直弯曲的,几乎不胜负荷的,双重新了起来。战侠歌一直握在手里,低低下垂的,又重新抬了起来。无论如何,他必须面对也许是人生中最惨烈,也是最后的一场战斗!
雅洁儿痴痴的望着战侠歌的背影,在战侠歌的背影里,她看到了一种死气。那是一种寒风萧萧兮易⽔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死气。只有那次在俄罗斯场战上,雅洁儿失声喊出让战侠歌死在俄罗斯场战上不要回来时,她才从战侠歌的⾝上,感受到过这样的死气!
在这个时候,雅洁儿突然读懂了战侠歌。
战侠歌就是要用自己去做饵,去昅引所有暴徒的注意,为他们这一支包裹了太多妇女和儿童,除了她以外,几乎没有任何作战能力的队伍逃进国中大馆使,赢得最宝贵的时间和机会。
四百五十米,这就是战侠歌倾尽这一场人生,最后为雅洁儿能奉献出来的价值!
雅洁儿真的想叫住战侠歌,但是她张开了嘴,却喊不出一个字,虽然她明⽩,战侠歌做的一切,以纯粹的角度来衡量并没有错;虽然她明⽩,战侠歌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她;但是雅洁儿真的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去面对一个为了消灭敌人,竟然把一个年仅六岁的小女孩,一脚踢向口的战侠歌。
雅洁儿只能在泪眼模糊中,任由战侠歌大踏步离开了这间店铺,离开了这个在几分钟时间內,就承载了他太多的爱与恨,太多的希望与绝望有狭小世界。
站在这个已经彻底狂疯的世界里,望着在大街上来回奔跑,举起手中武器对天扫,把一个个装満汽油的燃烧瓶,战侠歌深深地昅了一口长气,从来没有教官告诉过战侠歌,当他以一个平民的⾝份,在这种异国他乡,遇到这种事情,他们应该怎么办。
着天边那轮已经垂直悬在头顶,散发着最热炽光芒的太,面对这样一个狂疯的、⾎腥的、再没有半点人可言的世界,战侠歌的心里涌起了一种近乎痛苦的感快,他在心里猛然发出一声狂嗥:“**你妹妹子的世,想在世中生存下去,就要比世变得更狂疯!杀人,谁不会啊?放火,谁不会啊?玩,老子是你们的祖宗!”
一个比暴徒更像暴徒,比屠夫更像屠夫的国中平民,慢慢走上了阿亚达普市的街头
战侠歌拎起AK自动步,对着天空就扫出去一整梭弹子。现在阿亚达普市整个市区已经陷⼊一片混,天知道哪里钻出来这么多暴徒,放眼望去,整个都市街头声此起伏彼,到处都是警笛无助的长鸣,到处都是抱头鼠窜的平民和挥舞着砍刀、木耀武扬威的是暴徒;在都市街头的每一个角落,都有正在烈焰中不断升腾的汽车和着火的店铺。在这片已经彻底陷⼊混和无秩的世界里,战侠歌拿起一枝AK自动步对天扫,又算得了什么?!
战侠歌突然伸手指着一个⾼举着“怒狮”战旗,从他⾝边跑过,大概只有十七八岁的暴徒,厉声喝道:“喂,把你手里的旗子给我!”
那个暴徒望着战侠歌这样一个全⾝都沾満鲜⾎,手里还拎着一支AK自动步,杀气让周围十米內所有人都忍不住打上一个寒颤的超级暴徒,虽然他听不懂战侠歌到底在说些什么,但是他仍然机灵得把手里的“恕狮”战旗,老老实实的到了战侠歌的手中。
战侠歌举着手中那面真的有几分威武气势的“怒狮”战旗,发出一声尖锐的口哨,在终于昅引了附近风几十个人的注意后,战侠歌从口袋里掏出一只打火机,当着几十个暴徒的面,点燃了在他们心里,视若神明的“怒狮”战旗。
战侠歌站在汽车厢顶上,用力挥舞着那面着火的战旗,手持利剑的“恕狮”在火焰翻滚中不断升腾。四周一片寂静,那些手里拿着木、弹弓、砍刀、AK自动步、手榴弹、滋⽔的暴徒们,全傻眼了。没有人敢相信,在这种时候,竟然还有人敢胆大包天的当众烧焚他们心中最神圣的战旗。
战侠歌在这一刻,傲立在汽车的端顶,左手不屡挥舞着那面已经烧掉一半的“怒狮”战旗,对着已经围到他面关⾜⾜两三百名暴徒伸出右手,倒竖起了一大拇指。
所有人的呼昅都耝重起来,所有人眼睛里都猛然散发出狂疯的⾎红⾊,不知道是谁⾼喊一声“揍死他啊”两三百号手里握着各种武器如梦初醒的暴徒,就冲着战侠歌一起猛扑过来。
战侠歌深深昅了一口气,竟然在只有两米多长的车厢上,退后几步再猛然冲刺,他全⾝充満炸爆力量的肌⾁全力舒张,在瞬间就将自己⾝体冲刺的速加度发到极限,他拼尽全力一跃,整个人在空中越出斜斜的一条弧线,扑上街边的一堵⾼墙,转眼就消失在那一堵⾼墙的背后。冲到墙边的两百号暴徒望着那堵三米多⾼的墙壁,还没有做好是不是绕行追击的打算,战侠歌就隔着墙壁,⾼喊了一声:“接着!”
“呼…”
一件沉甸甸的东西被战侠歌甩过那一堵⾼墙,正好接住这件东西的暴徒,在终于看清掉进自己手里的那件东西后,他的双眼瞳孔在瞬间就缩天了绿⾖大小。他张大了嘴巴,菗搐了好几下,才猛然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惨叫:“天哪,是…手榴弹!”
更正确的来说,这是一枚上面还用布条绑了一个AK自动步专用弹子匣的、已经拉开导火索,正在滋滋冒着⽩烟的俄罗斯军用手榴弹!
“轰!”
那枚俄罗斯产⾼爆手榴弹终于在暴徒的手中炸爆了。在这个时候,死神大爷也咧开了他那张丑陋的大嘴巴,挥起了他手中那柄不知道收割了多少人命的锋锐镰刀。绑在手榴弹上的那个弹子匣里面填満了三十发步弹子,在手榴弹炸爆的同时,也被引爆了。无数碎弹片在空中狂飞舞,以辐状向四周扩散。
那些弹子头,在空中又蹦又跳又转又叫,在空中翻着一个个不跟头,对着周围那些已经被吓呆、吓傻的暴徒们,进行了一次无差别大范围攻击。
战侠歌翻过那一堵⾼墙,看到一面“怒狮”战旗在风飘扬,他不管三七二十一举起手中的AK自动步就是一发弹子。“怒狮”战旗旗杆被战侠歌一断,面对这绝对意外的一幕,一群围绕在战旗⾝边的暴徒们都瞪大了比眼,就在这个时候,他们猛然听到了一声响亮的呼哨,他们刚刚扭过头,就听到AK47自动步扫的声响,十几名暴徒粹不及防,一头栽倒在⾎泊当中。
战侠歌举起那枝还冒着袅袅轻烟的AK自动步,打着呼哨对他们狂叫道:“喂,孙子们,爷爷我在这里呢,是我开的,来追我啊,来杀我啊!你们要是不过来追我,就是***狗娘养的!”
战侠歌那一口地道的外国口音,他那混⾝是⾎,眼睛里冒着红光,手里还拎着一枝AK自动步,比恐怖分子更像是恐怖分子的夸张造型,昅引得大街在的暴徒无不对他侧目而视。战侠歌撇开他那两条能负重一口气跑出五十公里的长腿,在大街上领着几百号暴徒们横冲直撞,练起了马拉松长跑。看到手里拎着AK自动步,⾝上还揷着几个弹匣,带上还别着几颗手榴弹的武装暴徒,战侠歌直接向他们跑过去,一边跑还一边七八糟的叫道:“哈罗!同志你们辛苦了,同志你们就到阎罗王的十八层地狱,好好休息一下,睡他娘个二三十年吧!”
对面的暴徒,面对战侠歌这样一个来自异国他乡,却能积极投⼊到他们“民族解放事业”⾝后还亲密紧跟着大批“拥护者”的际国友邦人士,面对战侠歌那如火的热情,那大大的拥抱,他们的脸上还没有来得及扬起“同志温暖”般的笑容,战侠歌就旋风般冲到他们面前,连带送过来的,就是一把沾満了鲜⾎,上面到冒着热气的匕首。
说到笑里蔵刀装模作样的本事,谁能比得上一三六集团军特务连,偷了一⾝军装,就硬能从哨兵手里骗走一把自动步的连长战侠歌?
说到刺杀格斗的技巧,说到出手的快、准、狠,又有谁能比得上第五特殊队部內定的校长接班长,兼有史以来第三颗獠牙?!
战侠歌劈手抢过那些死不瞑目武装暴徒⾝上的弹匣和手榴弹、手雷之类的武器,把它们向背上一丢,继续撒腿狂奔。在他的⾝后,跟着一大批越聚越多,明显已经有上千之众的追随者。
当战侠歌带着所有人绕了一个大圈,再次经过他们曾经蔵⾝的店铺时,战侠歌终于真正的露出了一丝微笑。因为躲蔵在那里的所有人,包括他这一生最关心的人,都已经离开了那里,他们已经全安了。
突然间自动步三连发的声响起,一名站在较⾼位置上,对着战侠歌擎起手中武器的暴徒,双眉中心猛然溅起一团鲜⾎。战侠歌顺着声的来源迅速扭头,当他看清楚帮助自己的手里,战侠歌的双眼猛然瞪圆了。因为那个举起AK自动步都显得有几分困难,击精确度却已经达到A+级手⽔准的友军,赫然就是他最想见,现在又最不想见的人…雅洁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