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炉前之镇
桃花施放的**,同时具有一定的幻效果,中毒的人心中想的是谁,见到的便是谁,李飞就算是见到芙蓉姐姐过来都有可能当成薛可儿。况且阿奴和薛可儿这时都是披着长发⾚着脚,差不多⾼的⾝材,差不多大的年龄,再互换一下⾐服,糊中的他哪里还能分得出来?
不知不觉中,他把从西门庆那儿得来的经验也用上了,花样百出,勇猛之极;阿奴经过最初的痛苦后,也逐渐适应了,婉转娇啼,全力应承着他。翻天覆地的腾折,几乎将马车都拆散了。
良久,阿奴已娇软无力,李飞还在纵马驰骋,经久不息。⾜有一两个小时,他才闷吼一声,达到了巅峰状态,将滚滚热流注⼊了她⾝体,这一瞬间,他竟感觉全⾝一百零八个大⽳似乎都被扯动了,各有一丝能量随之倾泻而出。
息了一会儿,李飞神智才完全清醒过来,轻抚了阿奴几下,抬起头来想说些什么,却突然呆住了,怀里的明明是阿奴,哪里是薛可儿了!
“你,你,怎么会是你?不可能…这不可能,一定还是幻觉!”李飞大吼着,用拳头狠砸自己的脑袋,不知是想把自己从幻觉中打醒,还是痛恨自己做错了事。
阿奴咬着嘴,眼泪却流了下来,刚才李飞有叫她“好可儿”她明明知道他是弄错了,可她却没有点明,还半推半就从了他。如果她说自己是阿奴,也许他就清醒了,可是在那种情况下,两人已完全**相拥,兵抵城下,将至壕边,她也中了**,又怎能收得住,又怎能怪她?
李飞一眼扫去,见她泪流満面,下⾝一片藉狼,落红点点,想起刚才的好和她承受的痛楚,也不忍心骂她,如果她不爱他,又怎会任他采摘?她情愿付出,便是真心爱他,他又怎能忍心骂她?要怪只能怪造化弄人。
“唉呀不好,可儿呢?”
“我上岸时她还在⽔里,应该在我后面…”
李飞慌忙披了一件⾐服窜了出去,直奔上游,除了一些凌的脏⾐服,哪里还有人在?不用说肯定是薛可儿看到他与阿奴亲热气跑了。他急得快发疯了,大吼一声,飞快地向山⾕外跑去,同时大声呼喊:“可儿…可儿…你在哪里?”
群山回应,无人应答。
“可儿,刚才是误会啊,你听我解释啊!你在哪儿…”
他带着惶急的声音远远跑了出去,阿奴穿好⾐服也想去找,可是下⾝却撕裂般疼痛,跑不动,她也在大叫:“姐姐,你回来啊,刚才我们是中了别人的暗算。”
…
李飞的声音一会儿在前,一会儿在后,将方圆十几里內都喊遍了,阿奴也把马车附近细找了一遍,都没找到人。
这时李飞才想起自己会腾云,忙回来拿了书,与公孙胜合体后驾起云雾四处寻找,在几十里范围內兜圈子。
几个小时候后,李飞拖着疲累的⾝体回来,一脸木然,阿奴忙着他:“找到了吗?”
李飞摇头摇:“也许她还在附近,但不想见我们…”
阿奴低下头,如同做错了事的小孩:“都怪我不好,我不该这么自私。她什么都没带,要是再遇上妙意门的人怎么办?”
李飞本来又气又怒,是想向她发火的,可是见她是真的关心薛可儿,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再怪她也没用,还是強行庒下了心头的恶气。
“现在你老实告诉我,你能不能拿到解药?”
阿奴摇了头摇:“我拿不到。我再也不想骗你了,门主派我在你⾝边,是要我弄清你的功法秘密。我是曾经想过要害你,可是,可是我的心早在东河城时就已经系到你⾝上了,我,我…”
李飞这时出奇地冷静:“既然你是真心爱我,那么就离开无影门,帮我拿到解药,然后去找可儿,求得她的原谅,我们在一起快乐地生活。”
阿奴露出一丝喜⾊,但立即现出了畏惧之⾊:“大哥,你不知道,虽然她是我姨娘,却心狠手辣之极,一旦发起脾气来就六亲不认,很有可能把我也杀了。我真的想帮你,但是恐怕帮不上多大的忙,她给我的命令是,如果三个月內得不到你的秘笈,就要亲手杀了你。”
李飞紧紧盯着她:“如果我与她必须一个死,你帮谁?”
阿奴咬了咬牙:“我帮你!”她的语气虽然坚决,却忍不住打了个寒战,马上又说:“大哥,我们是不能与她对抗的。”
李飞也终于明⽩她的处境了,怜意大起,伸手将她拉了过来,轻拥在怀里,把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
天亮后,李飞和阿奴又在附近找了一遍,还是没有薛可儿的行踪,最后在一块石头上找到四个刻画的字:“我回去了”
看样子薛可儿冷静下来后,已经知道事情有些古怪,她相信李飞不是这样的人,否则他与阿奴早已发生关系了,怎会这么急迫地当着她的面来?可是她爱李飞是如此之深,突然看到了他与别的女人**相拥,还是难以承受,所以只能回无相城去了。
荒野茫茫,难以寻找,现在如果去追她,旷⽇迟久,可能来不及取到解药了,那么追上她也只能看着她死去,还不如先去进行计划,等取到了解药再往北方追她。李飞与阿奴商量了许久,最后做出了两人都认为最正确的选择,继续往南走。
往南离火焰山越近,天气也就越热。
所谓的火焰山并不是指一座山,而是一片山,有十几座山峰,都是寸草不生,烟火升腾,许多地方常年不断地往外噴着火焰和岩浆。老君峰是火焰山中最⾼最大的一座火山,铁⽔峡⾕是老君峰脚下內陷的一个峡⾕,深不见底。
本来就渺无人迹的十万大山,在这⾼热的火焰山周边就更没有人来往,唯一的例外就是炉前镇了。
炉前镇是附近唯一的村镇,也是去铁⽔峡⾕的最后一站,其实这个镇就是神锻门总坛与外界的中转站,住在山里面的人要到这儿补给物质,买东西的人也是来这儿易。
只要你够有钱,够有面子,都可以前来订货或购买神兵法宝,但够有钱又够有面子的人实在不多,神锻门的上好兵器又早被大客户订走了,所以够条件的人也未必能买得到称心如意的东西。当然,如果你不怕热又有耐心,也可以在这儿的客店中住下,等待购买极品的机会,只要消费得起比外面贵几十倍的生活费,没人会把你往外赶。
九月初五傍晚,李飞和阿奴来到炉前镇,住进了“天下第一热客栈”炉前镇名不虚传,真的像在火炉前一样热,便是晚饭后还是热得让人冒汗,以李飞的估计,⾜有摄氏四十度以上。
自从那天在山⾕中发生关系后,两人虽然经常同睡一房,却没有再发生过逾礼的事情,因为两人都觉得有些愧对薛可儿,在没取得她的谅解前,不好意思再亲热,所以大多数时候是阿奴在上觉睡,李飞整夜打坐冥想。
李飞虽然把计划告诉了阿奴,但真书的秘密,行动的细节并没有全部透露,他还是留了一手的。并且为了不引起无影门的怀疑,两人还是装作之前的关系,阿奴并不参与李飞的行动,连这方面的事情都绝口不提,只是在关健之时放出信号,叫青螭现⾝。
屋里极为闷热,李飞独自出来散心,他住二楼,外面是走廊,两边都是与他的房间一样的客房。这时左边的房门也开了,一个穿着丝绸,端着小茶壶的矮胖中年人走了过来,得意地朝他一笑,露出了満口金牙。这家伙手上也戴了五六个镶着各⾊宝石的金戒指,带也是金扣,还挂了一把近两尺长的弯刀,装饰得比他的人本⾝更为豪华,一⾝珠光宝气。
李飞暗暗皱眉:怕别人不知道你很有钱么?财不露⽩,简直是嫌命太长了!笑什么笑,有什么好得意的?他记得傍晚刚到时,这个暴发户已经这样得意地朝他笑过了。
暴发户走了过来,昂首地从他⾝边走过,故意抖了抖⾝体。
李飞这时才发觉他⾝上带着一股清凉气息,连他带过的风都有些凉慡,不由大为惊奇,难道这个暴发户练有什么寒功法?可是看起来又不像,凭这家伙的张扬样子也不可能有多深的功力,十有**是⾝上带了能发出冷气的宝物,所以才得意地炫耀。
李飞也向楼下走去,这时楼梯另一边的房间走出一个年轻书生,向着他友善地一笑。
这人则与刚才的暴发户完全相反,斯文俊秀,修长瘦削,一件灰⾊的长衫已经洗得褪了⾊,但却⼲⼲净净,清清慡慡,全⾝上下没有任何饰物。
李飞也朝他微笑着点了点头,向楼下走去,心里暗觉奇怪,看样子这书生一点武功都不会,跑到这儿来做什么,难道他也想买一把宝剑充充门面?
天下第一热客栈分前后三进,最前面是门店和酒楼,后面两进都是客房。他走到前进,大堂里有二三十人分散在各桌子间喝着酒,大多是江湖客打扮,也不乏道士、番僧之类,服⾊五花八门,随⾝带着武器。这一头是大门口和柜台,另一头有一个老头和一个少女在卖唱。
老头⽩发苍苍,低头拉着二胡,乐声苍凉幽怨,如泣如诉;少女穿着蓝布印花⾐,梳着黑油油的大辫子,和着乐声唱着听不懂的曲子,声音圆润清脆,抑扬顿挫,唱得虽然不错,只是太悲凉了一些。很典型的卖喝⽗女,放在哪儿都很正常,但放到炉前镇就显得很怪异了,这儿是卖唱的人该来的地方吗?
走出店外,街上只有少数人来往,也都是武林人物,村中虽然有五六百户人,却几乎都是神锻门的弟子,连沿街的骡马店、客店、酒楼、打铁店等等都是神锻门弟子经营的,最明显的是他们前都有个铁锤与铁砧的标志。此时许多打铁店內还在火光闪烁,叮叮当当响个不停。
李飞沿着街道慢步走了一会,便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处看到了与百里志约定的暗记,一路顺着暗记指向走出镇外,进⼊一片树林,最后在一个树洞里找到了一个油布包。
打开油布包,里面是两本极为古旧的绢质书本和一张纸条,书页上赫然写着《鬼斧》、《神工》字样,里面都是锻造方面的专业术语,文言艰涩,字迹古拙,十⾜象是数百年的秘笈;信是百里志写的,李飞匆匆看了一遍,不由大皱眉头。
原来百里志回山时掌教已经闭关了,只能由他师⽗司晨连络几个师兄弟商量这件事,因为这件事不能让太多人知道,来的人不会太多。
负责到神锻门订购兵器的人叫沙无尘,是司晨的七师弟,正好与司晨不合拍,所以这件事并没有让他们知道。也就是说订购团不知道这次行动,不能给李飞提供任何帮助,李飞如果跟踪他们被发现,将会被他们击杀。
另外沙无尘率领的订购团,可能还有另一件重要任务,但连百里志也不知是什么事情。最后他确定负责刺杀青螭的⾼手已经出动,必定会及时赶到,实力一定能够胜任,李飞只要在炉前镇引出青螭就行。
李飞不由暗骂:什么人也不说清楚,一会说来的人不多,一会儿说一定能胜任,难道他们还能请出太上掌教来?如果没人帮忙,连进⼊铁⽔峡⾕都办不到,就算来了⾼手又有什么用?
可是这也不能怪百里志不会办事,想必他已经尽力了。
李飞召出公孙胜,将两本假秘笈蔵好,再收了公孙胜,回头向客栈走去。
刚到门口就看到阿奴在那儿东张西望,见到他立即笑嘻嘻了过来,挽上他的手回去,如小鸟依人般,也不问他刚才去哪儿了。
这时大堂內的人更多了,约有四十多人,大半桌子都已坐満,只有角落处一桌有空位,刚才见过的那个书生正独坐一桌,自酌自饮。
李飞和阿奴手挽手走过去,笑问:“这位朋友,我能在这儿坐下吗?”
书生微笑道:“兄台英伟昂扬,贵夫人花容月貌,好一对神仙眷侣,自然与一般俗物不同,请坐。”
周围几个人同时重重“哼”了一声,大为不満,要不是看在他是个书呆子,必定要拍桌而起了。
李飞笑问:“朋友过奖了,敢问贵姓?”
“小生易知天,江州人氏。”
李飞与阿奴坐下,呼叫小二送酒来,有心提醒易知天不要说话得罪人,因此说道:“易兄是个读书人,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小生喜四处游历,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在古书中记载这儿有座火焰山甚为奇异,所以特地跑来看看。”
李飞扬眉道:“火焰山是人家的门派重地,只怕不肯随便让人参观。俗话说秀才遇着兵,有理说不清,来此地的都是強勇之辈,你一个读书人,还是慎言慎行,早点离开。”
“有理走遍天下,小生宁折不弯,不看到火焰山,我死都不回去。”
阿奴笑道:“你名叫知天,又读过万卷书,行过万里路,一定是无所不知了,我来考考你,你说铁匠的祖师爷是谁?”
易知天笑道:“这有何难?铁匠的祖师乃是太上老君,与道士是同门师兄弟,所以道士化缘到铁匠铺,要主动向师兄问好,否则铁匠可以罚道士跪于炉前认错;若道士不认错,铁匠可以用钳子、铁铲打道士,甚至将火炉翻过来套在道士头上,称为‘戴纱帽’。”
送酒过来的伙计也是神锻门的人,见书生把铁匠抬得这么⾼,大为喜,笑道:“好书生,说得好,我⽩送你一壶酒吃。”
旁边的人有的不以为然,有的默默点头,李飞也觉得有些意思,问道:“那你说说这火焰山是怎么形成的?”
易知天侃侃而谈:“世间传说火焰山乃是天上太上老君的八卦炉崩了一角,掉落凡间形成,但小生遍搜古籍,却另有记载。千年之前,南方接连数年大旱,江河⼲涸,⾚地千里,饿殍遍野,民不聊生,在极南之处,更有火光冲上百丈⾼空,经夜不熄,无数仙道⾼人前去探查,却都是有去无回…”
说到这儿,厅中大半人都转了过来,竖起耳朵听他说。
“此事惊动了当时盛极一时的大乘禅宗,并出派了第一⾼手大愚禅师,大愚禅师深⼊十万大山火海中寻找,发现是一条火龙钻破地层,引发地火外怈,又时时出来作祟,动则火焰翻腾数百里,所到之处一切都化为灰烬。大愚禅师悲天悯人,联合佛、道十数位绝代⾼手,与妖龙作惊天动地之搏杀,却不料此龙乃是上界罪龙降世,非一般凡物可比,十大⾼手几乎全殁…最后一位⾼手以‘离焰斩仙剑’斩断龙尾,大愚禅师使‘四维无相无余依涅磐功’,持‘阿耨多罗金刚杵’击中龙头,与妖龙同归于尽。妖龙尸⾝掉落地火口內,地火因此不熄,遂成今⽇之火焰山。”
此时,卖唱的⽗女早已被人制止了弹唱,所有在聊天和喝酒的人都停止了动作,人人脸⾊古怪,屏着呼昅倾听,唯恐漏了一个字。易知天话音一落,大厅里静得落针可闻,只外面远处传来断断续续的锤打声,更是显得寂寥而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