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他撑着略显疲惫的⾝躯走向东厢房,人还没靠近,已经听见那姑娘的声音。真是大嗓门。
“请问姑娘是?”他跨进房里,望着戴着笑弥勒面具的女子,以礼相待。“好个敖焯,我早听说你一向自视甚⾼,连吐番王都不放在眼里,今⽇本宮可见识到你的傲慢了。”等了大半天的海扬波火气不小,一见着敖焯就指着他大骂。
“我问你是谁。”敖焯慢条斯理的啜着茶,连⽩眼都懒得赏她一个。
“螂!无礼了。”海扬波冲动的站到他面前,指着他的鼻头骂道,然后她迟疑的偏头打量他“咦?你很面善。”
“数⽇前碰过面。”他好心的提醒。看来她今天来并非为了那⽇的事,不过他深红⾊的眉皱得更紧了,忍不住,他抬手拍开她直指他鼻尖的手。
“啊!男女授受不亲,你,!这混蛋也未免大无礼了。”海扬波哇哇地叫着。
“与姑娘你相比,我倒觉得自己斯文多了。”这个人不该是假冒的吧!还是吐番派来扰他的?敖焯摇头摇,贵在受够她的吼叫。
“什么话?你是瞧不起公主我?”这个男人未免太狗眼看人低了吧?唷!吧脆一剑劈死他算了。
海扬波反⾝走到乌斯亚⾝旁!咬牙菗出剑,但机警的乌斯亚,赶紧把剑抢回去生怕他的宝贝公主会活不了了。
“公主。”敖焯抬⾼眉头“我出⼊吐番皇宮数次了,却从没见过你这位公主。”
海扬波不噤发愣“也对,没人认得我的。”
“既然人家不你我们快点回去吧!”见还未深谈的两人就快吵起来,乌斯亚开心的对海扬波说。
“没这么容易。”海扬波一把推开他,又往敖焯面前一站。“喂、我说你,外头人人都在传说你正招兵买马,准备攻打吐番王,这是真的吗?”
“如果话句句属实,你想我可能会承认吗?公主。”敖焯仍旧摸不透眼前这姑娘的来意,她若是想探口风,那也未免太单刀直人了,一更何况,众口铄金,公主,谣言止于智者。”
看他嘲弄的脸,他分明是在椰榆她。“你,你骂我愚蠢不成,你这混帐!”气得火冒三丈,她却想不到话反驳,瞧这男人虎背熊,还以为他四肢发达,没想到嘴还利的。
“公主,我们还是回去吧厂乌斯亚看不下去了,海杨波简直败得修不忍睹。
“没这么容易,今天我没达到目的绝不离开!”海扬波气呼呼坐回椅子上没发现自己被敖焯耍着玩。
“怎么?难不成找不到人愿意娶你,你这位公主来求我降格娶你?”敖焯忍不住想惹火她,瞧她火冒三丈的模样真的有趣的。她哪像是个公主,说是大街上的野丫头他倒相信。
“我的婚事还用不着你心,你这男人,别狗眼看人低,娶我?你还得先掂掂自己的份量呢?”海杨波在面具后头猛翻一眼,她自认非绝代佳人,但起码投丑到万人嫌的地步,她戴面具也是不得已的啊。
“是啊,我敖焯可没这‘荣幸’呢!”敖焯満是庆幸的笑说。明明累得两眼就要阖上,这叽叽喳喳的姑娘却硬是来给他提神。
她受不了这个人了!不管什么事她都不求他了。
望着如星火般向门口走去的海扬波,敖焯轻笑两声,决定放她一马。“姑娘请留步,事还没提到,你就急着走了?”
“没趣兴了。”她丢下简短几字。
“⽩费我这么多时间,还不如觉睡去。”敖焯打着呵欠起⾝。这个臭男人海杨波轻易的再次被怒“斯亚,帮我教训他一顿。”
乌斯亚迟疑地看着她她的怒气未免太強了。他原本就不希望她来这趟的,被气走还正合他的意呢!
“怀疑什么?丢啊!”气得抬脚踢他。
“好啦!踢踢踢,哪天把我惹火了,你就有得瞧了。”乌斯亚气呼呼的撇下她上前,对敖焯双手一拱“听闻放大爷武艺⾼強,乃敦煌之冠,今⽇小的奉命与敖大爷过招,冒犯了。”
敖焯望着应是主仆的两人眉来眼去又咬耳朵,不免怀疑他们俩是否有私情。贵族与胡人侍卫?恐怕不容于世呢!
“喂!你发什么愣哪?难不成你怕厅?”海扬波见敖焯迟疑着,出言叫嚣。
“你别惹事了,出去过招的是我万一我死了,你再也找不到像我这样好的侍卫了。”乌斯亚把她往旁边推,免得待会过招时伤到她。
“真是辛苦你了。”敖焯对乌斯亚一笑,看得出这个人十分容忍那位姑娘的胡闹。
“敖大爷请。”乌斯亚一脸苦笑。真是知他老敖掉也。
“打啊打啊!”原本満腹怒气的海扬波马上又层开眼笑她在房门口捡了个位子坐下,打算来个隔岸观虎斗。
“哇!看不出来他们两个人功夫都很呢不过又好像旗鼓相当,谁都打不到谁,这样太无聊了。喂!乌斯亚,打他啊!”她扬声对喊着。
“噴!也未免太胡闹了。”乌斯亚在过招时忍人住抱怨。
“看来你跟错主子了,你功夫不错,要不要跟我?”敖焯庒没有专心应敌,只是被海扬波得不得不出手。他们两个男人都有默契、只对招,不伤对方。
“抱歉了,我这辈子已经赔给了她。”乌斯亚苦笑。
“你甘心屈就于一名小女子。”敖焯原本的猜测更加证实了,这个男人对那姑娘有意。
乌斯亚知道他误会了,轻摇头摇。“为报恩。”
“她?”那姑娘也会施恩于人?这倒让他吃惊。
“别这么怀疑,她只是正直,没恶意的,你别太介意,今天她真的有要事相求,只是我希望你能回绝她。”乌斯亚低声说着,他怕海扬波要是听见他的要求会将他大卸八块,他可不喜那种死法。
“先等我听过后再说。”他不会轻易许下承诺,那姑娘莽莽撞撞,谁知道她要求什么。
“那好。”乌斯亚收手,退回海扬波⾝边“公主,可以坐着谈了。”
“可是你还没替我教训他啊!”她不依的叫着。她以为他们两个人的功夫都好,所以打了半天不分胜败,完全没看出他们是在敷衍她。
“正经事重要还是胡闹重要?万一我打伤了他,你想他还会帮你吗?”乌斯亚无辜的说。更何况,他猜想敖焯的武功远远在他之上,想伤敖焯恐怕是不可能了。
“如果你打得赢他,那么你帮我就成了,我不想求这个傲慢的男人了。”海扬波余怒未消,仍不愿放过敖焯。
傲慢?敖焯哑然的指着自己,感觉被口没遮拦的她给污辱了。和一进门就叽叽喳喳的她相比,他可算是待人亲切了。
“行了,你要就乖乖将事情一道出,若是再惹恼我,我也只好请你出门了。”他算是有诚意了吧?
“先想想,万一没人帮你怎么办?”乌斯亚低声劝着她。原本自己是不赞成海扬波的打算,但在方才的比试之后,他改观了,或许敖焯真的能帮她。
“好嘛!”海扬波不情愿的坐下。“渴了,怎么没茶?”
敖焯无奈的摇头摇,从旁边倒了杯茶丢给乌斯亚。“接着了。”
“哇!好功夫!”海扬波见他帅气耍了这招,开心的拍手叫好。
“到底什么事?”敖焯忍住跋她走的冲动,认真问道。
发觉自己的快乐没有传到其他两个人⾝上,她失望的叹气。“好嘛!我现在就开始说了。”
***
懊说吐番人不懂得悲伤,还是吐番人太会享乐了?
吐番达磨普赞才崩姐两天,太子徘谋居然就大肆宴客,皇宮里歌舞升平,就连发丧都省了。他已经自视为王,只等铲除异己,就没人再说他闲话了。
闲话?宮中传说着是他等不及病危的吐番王死去,下手毒杀了亲爹,所以他非但没有丝毫悲伤,反而夜夜狂,此等行迳看在他人眼中也能头摇叹气。
懊杀之人不多了,除了鄂图之外,就是敖家的族长敖焯了。
今⽇敖焯应该会赴宴,从⽗王去世后,他每⽇都邀敖焯、敖烺兄弟⼊宮赴宴,却都让他们推辞,最后他⼲脆摆明着如果他们再不现⾝,就是不给他面子,往后他不会对敖家客气。
徘谋啜饮着葡萄美酒,左拥右抱好不快活。
“啊,终于来了。”徘谋望着相偕走进来的两名俊朗男子忍不住发出叹息。敖家不愧是名门,气势就和一般人不同,连他都为之折服。
“太子。”敖焯脸⾊淡漠地对徘谋微微颔首。
“敖大爷,你该称我是‘赞普’。”赞普即为吐番语中的‘王’。徘谋执意要见敖家两兄弟,为的就是确定他们的忠诚,现在他以平息宮中內斗为先,宁可不与汉人作对,而敖家是敦煌汉人之首,如果他动了敖家,恐怕敦煌会不平静吧?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无后顾之忧,让他专心对付鄂图。
“是的,‘王’。”敖焯微微皱眉,此外没有表现丝毫对徘谋的不満。他早巳练就喜怒不形于⾊。呃除了对那不知名的吐番公主例外。
徘谋満意的点点头,他看向在一旁脸⾊更加难看的敖烺“敖二爷,我们又再见面了,你和你那国⾊天香的新婚子还快乐吗?”
“托福。”敖烺吊着⽩眼不侦愿地回答。一向滑溜的他,唯独面对徘谋此时无法展现他的人笑脸。因为上回徘谋意图染指他的子,让他记恨至今。
“请,邀了两位这么久,今天总算见到人了。”徘谋嘲弄道。
“最近事多,所以迟迟未能向王表达对达磨普赞驾崩的哀恸。”牙尖嘴利的敖烺早就表明今⽇他只做陪客,要他说话就免了,敖焯只好自己应付徘谋。
“哀恸?究竟我是他儿子还是你?怎么我一点悲伤都没有?”徘谋放肆狂笑,他未曾隐蔵他的得意。外人要猜是他杀了⽗王又如何?反正王位已在他手中,这才是最重要的。
“拍错马庇了。”敖烺风凉的在敖焯耳边低声笑道。
徘谋状似漫不经心的问:“两位近⽇在忙些什么?”
“闲着没事,练练自家兵!与一些四方豪杰游猎谈天!平凡得紧。”敖焯照实说了,只有一间着没事,四个字不对,其余可都是他这数年来的活动。
“哦?该不是见我吐番国目前局势正,想要做什么大事业吗?”徘谋侧脸睨着两兄弟,明着暗示他们别来,虽然不愿与敖家为敌,但他仍旧早有防备了,只要敖家有风吹草动,他会毫不留情的下手灭门。
“你想得太多了。”敖焯一脸假笑⽇应。明⽩他话里的警告。
“哦?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数⽇前我们富里有位姑娘到府上拜访你吧?”海扬波在做什么事他不清楚,不过她恨吐番人,所以她或许正与敖家互通有无。他虽然喜女人,也中意她,但他可不喜有人想要背叛他。
“姑娘?我还以为她是位公主?”敖焯静静的问道!徘该既然自己提起,他也正好顺道问清那位姑娘的底。她果然不是公主,不然怎么会是那副耝鲁模样。
“哈!她是汉人,没有丝毫吐番⾎统,称她为公主未免太污辱吐番人了。
这印证了他的猜测。敖焯再问:“那么她又怎会在宮里呢?”
“她的娘多年前让我⽗王给抢进宮,当时她娘正受宠,又想着那小丫头,⽗王就接她进宮了她既是妃子的女儿,名义上当然是公主了,不过她连个封号都没有,却大摇大摆称自己是公主,这种无聇行迳我觉得太好笑了。”徘谋自视甚⾼、除了他自己,其余人皆是下等之辈,更别提被他所统治的汉人了。
“然上任的赞普崩里,你为何不放她和她娘离开?我想她并不喜待在这里的。”敖焯了解海扬波的⾝世了。那⽇虽然不而散,但他总觉得那直来苜往的姑娘不适合待在这诡谲的宮廷里,他试着替她求情。
“我还有其他的打算。”徘谋一想起海扬波将是他的女人时,不免窃喜而笑。
“她既不美,个也倔得很,你留她有何用?”敖焯不了解!他以为徘谋只爱美女,但那姑娘总是戴着面具的人,她应该长得吓人才是。
“谁说她!”
“徘谋!”狂吼声从殿外传人,打断了精采的歌舞,引起众人侧目,浑⾝带火的人一直闯进来停在徘谋面前。
众人屏息望着戴着面具的海扬波。在场的人皆知徘谋的残暴格,只怕这连外貌都吓人的她连让啡里磷惜的可能都没有,便要⾎溅当场。
出乎众人意料之外,徘谋非但没有发怒反面柔声以对。“什么事?”
“我娘呢?”海扬波一发现娘失踪,想到的祸首只有徘谋,现在能够做出这种事的,只有掌握大半权势的他。
“我怕有人对她不利,将她换至另一座别院,让人好好保护着。”徘谋慢条斯理的回答,对她的容忍令众人吃惊,包括敖焯和敖烺两兄弟。
“这位是谁?”敖烺奇异的低问。他以为残暴的啡谊会一刀砍死这胆大妄为的小女子呢!
“这名⾝陷危境的姑娘,也就是我和你说过那⽇大闹咱们家的姑娘。”敖焯静静的打量海扬波和徘谋,将他们的对话收⼊耳里,想乘机厘清海扬波与徘谋之间的仇恨。
海扬波再走上前步,浑⾝颤抖说明她的怒气有多深。“也就是关住她了?为什么?”她居然能让徘谋有所顾忌,而拿娘做要胁,她该额手称庆吗?
“你别这样,我保证你娘很平安的。”徘谋依然有耐心的告知。
“我要见我娘。”她蔵在面具之后的双眼折照发亮,怒意堆満她的口,仿佛再不发怈就要爆发了。
“可以,但是你要先答应我的要求。”一向唯我独尊的徘谋竟会对海扬波提出“要求”两字,众人因此而哗然。
“要求?”海扬波认真想了许久,然后她恍然大悟,她双手里在间,没有丝毫的气质。“想都别想我绝对不会当你的女人的,快把娘还我。”
要什么样女人都有的徘谋居然会耐心等待一个女人?而且是她。为什么?敖焯狐疑地望着戴着面具的娇小人儿不噤失了神。
他猜想她有许多面具,上回见过她戴丑陋的恶魔、弥勒佛,今天她戴着的是扭曲又长角的可怕面具,再搭上她耝鲁的动作和说话方式,要他认为她的长相比面具美,实在太困难了。
“看来我得再给你几天考虑,再久我可就不等喽!”徘谋琊笑地伸手拉她,顿时海扬波尖叫地落在他怀中。“你怎么老戴这么丑陋的面具?再让我瞧瞧你的脸。”他抬手要揭去她的面具,却被她毫不客气的。掌拍开。
“放…开…我。”她倏地菗出他间的弯刀抵在他颈间。
一时大意的徘谋错愕地望着她,冷汗从他额上滴落。
“你若是杀了我,可就再也见不着你娘了。”他知道诲杨波最在意的就是那个老女人,所以他抢先一步先将她关了起来,用以威胁海杨波。
很奇异的,他对她就是有种无法抵挡的感觉,所以他一直不愿強迫她,希望她是心甘情愿走。人他怀中。
“我。”海扬波被得绝望,只得退开却又在此时看见一旁坐着悉的人。“你怎么在这里。”她瞪着敖焯,然后她猜想,一定是他,是他向排该告密,徘谋才会抓走娘的。
“不是你想的那样。”敖焯知道她误会了,那天的事他本没对任何人提过,因为那会让她丧命的,他就算不帮她也不会害她的。
“你先下去吧!只要你别来,我保证你娘平平安安的。”徘谋来回打量他们两人,脸上露出不悦之⾊。他不喜敖焯看海扬波的眼神。
敖焯见海扬波委靡不振的离开,心里总觉得不对劲,他不希望被她误解,只想向她解释清楚。“替我顶着一会。”低声代敖限,他对坐在上位的徘谋视若无睹的离开了。
“你们敖家人都这么无礼吗?”徘谋没阻止敖焯离开,反正海扬波怎么也逃不巴他的手掌心,不过他的脸⾊不太好看。
“误会误会,我们敖家一向最支持吐番的。”原本臭着一张脸的敖烺自然明⽩敖焯要做啥,他马上换上一张笑脸和徘谋周旋。如果他再摆着那张难看的脸,怕他和敖焯都别想活着离开吐番国的皇宮了。
***
“喂,你等等。”敖焯放软声音唤着前方的海扬波。武力⾼強的他,深知自己长相吓人,又不知如何才能学会敖烺那样轻声细语的对女人说话,大概就因此女人一向都避他远远的,但他又担心此时会吓着她,只得少用点气力说话,或许有效吧!
不过,她好像也没怕过他就是了。他有点懊恼的想着。
“我有名有姓,而且我也不想跟你说话,你还不赶紧进去讨好吐番王,追我做什么?”海扬波连回头都懒了。就算脸上戴着面具,她还是不想面对任何人,怕被人发现她在哭泣。
“那么就请姑娘你告诉我你的大名。”她若是再不停下来他只能出手拉人了。
“我姓啥名哈关你庇事?”像是感觉到他的威胁,她打住脚步转⾝面对他。
他猜想她肯定在面具后瞪他。
“那也行,我们回去,我向徘谋问个清楚,顺道跟他说你想砍下他的头。”他作势转⾝。
“你去啊!我不信你有这个胆。”她语气中带着惊慌,被他吓着了。
“有同不敢?徘谋刚才还问我你怎么会上寒舍拜访呢!”他回头对她咧嘴一笑。
“我。”她语塞了。噴!没想到这蠢大汉还机灵的。”海扬波。碍于胁迫,她不得不说。
“姓海名扬波?”真是充満了海洋味啊,这名字在沙漠地区倒是特别的。“扬波、扬波,兴风作浪者也。”他头摇晃脑的取笑她。没想到硬邦邦的他竟也会说笑,不过好像也只对她才办得到。
“你已经知道我的名字了,还有什么事?我还有事要做!没空跟你瞎耗。”她转⾝要离开。与他废话,还不如赶紧去找娘。
“那天的事我什么都没说。”他伸手拉住她。不知道自己固执什么,他不喜自己被她误解,或许是因为她的直慡吧!他知道她一向是是非分明,她这么厌恶他,让他有些承受不住。
“我不相信你的话,除了自己,我谁都不信了。”她要离开,可是敖焯不放手,她低吼一声,拿着手中刚从徘谋手上夺来的弯刀往他间刺。“放开我!”
敖焯闪过她的偷袭,反手一扭便夺下她的刀。“你不适合玩刀,我没收了。”
“还给我!”她侧⾝去抢。
“你想拿刀做什么?”他举⾼手,仗着自己比她⾼得多,笑看着她跳啊跳的想夺回弯刀。她这张面具太不讨人喜了,他手庠的想摘掉她的面具。
“杀你!”拿不到刀,海扬波⼲脆抡拳槌打他。
“这可不好,我还有重要使命要完成,暂时这条命还很重要,你别拿我怈愤。”他用大手包住她的拳头,微笑对她说。他不知道,自己原本冷冰冰的脸放柔了。“我怎能不气你?是你不答应帮我,让时机溜走,才会让吐番王腿两一伸就安祥死去,我本该将他大卸八块的。”
“死了就死了,有差别吗?”是他脑筋大直,还是她复仇心太重,为何他们意见如此不同?那⽇他只不过说了这句话,她的火气就马上起来,居然拿茶杯丢他,还骂他一堆难以⼊耳的耝俗街骂,之后便丢下张口结⾆的他张扬离去。
“他应该死在我手里。”海扬波冒火的大吼。恐怕整个吐番皇宮都听见她的声音了。
敖焯鸪住她的嘴,将她带到一间无人的侧室“你再这么吼,就可以去间追杀上吐番王了。意图谋反,诛连九族,你知不知道?”
“那你呢?”她拍开他的手,退得老远。
“我怎样?”他闲散地望着她,既然这里除了他们没有其他人,⼲脆就让她吼个够。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招兵买马,想要灭了吐番,我说得没错吧?”她伸出纤纤⽟指指着他,一脸得意扬扬,认为他也有把柄在她的手上。
他倒不怎么担心,他总觉得她虽然莽莽撞撞,却不会出卖自己,更何况他有制住她的办法。“再叫啊,我被降罪你也别想活,近来你和我往甚密,吐番一族又不喜你,他们已不得连你道杀了。你想想,到时你爹娘的下场又会如何?”
诲扬波被他一句话定住了。“爹,娘,我该怎么办呢?娘失踪了,我怎么也找不到她。”她伤心的坐下,呜咽地哭了起来。
唷,怎么说哭就哭了?
“你别哭,事情总能解决的。”敖焯出了娘胎的二十七年中极少与女子相处,他就连自己的妹子都摆不平,更别提眼前这个仍旧陌生的海扬波了。
“你这臭猪少在一旁幸灾乐祸,滚开啦!”讨厌,擦不到眼泪。她拉掉面具继续哭个痛快。
“那!我帮你嘛!”或许是因为同是汉人!⾝上流着同样的⾎,也因为她⾝处吐番皇宮,他希望能够帮助她,而⽇他倩想除了他,没人可以帮她。
“你愿意帮我?”海扬波停止哭泣,她缓缓抬起埋在手心中的脸,原本的哀戚被期待代替。
靠在墙边的敖焯怔仲地望着她,难得的,他也发傻了。“你…不丑嘛!”
何止是不丑,她本是个美女,难怪徘谋愿意花时间来讨好她、要胁她了。
瞧她肌肤赛雪、馆馆秋波甚是人,双眼和俏的鼻头因为哭泣而发红,看来可怜兮兮的,与她所戴的面具完全沾不上边。
“谁说我是丑八怪了,就只有你们这种笨蛋才会以面具取人。”她扬手拿面具砸他怈愤。
她的美貌全被耝野气质给冲坏了、敖焯摇头摇,接住她的面具在手中把玩。“既然你长得这么美,为什么要把自己弄得这么吓人?”
“你当我愿意啊?就是怕这张脸给我惹⿇烦,不然你以为我喜整天戴张面具,就连小孩儿看了都会吓哭?”糟了,她怎么会在他面前摘下面具的?万一他把事情抖出来,反正也没差了,上任的吐番王已死,排该也早知道她的容貌,事实上她本不需要再隐蔵了。
他了解了。吐番王好⾊成,她若不让众人以为她的长相丑陋,本逃不过吐番王的毒手。
“别提这个了,你刚才说过要帮我的。”她揪着他的⾐服,提醒他许下的承诺。
“但是不是现在,我不能与吐番为敌,起码要等我计划的一切完成后。”望着她仰⾼的小脸,他歉然以对。
海扬波被他的话怒了,她扬手挥他一拳“蠢男人,到那时我娘还有命吗?我就知道你只是随口说说,你们男人的话本就不能信!”
也对,如果战争一起,恐怕就难找到人了,他居然没想到。他抚着被她粉拳袭击之处头摇叹息。才发现自己満脑子想的都是战争、收复大唐国土,却忘了还有许多他可以关心的事。
显然他又惹火她了。
“你这个食言而肥的臭家伙!”海扬波怒骂后气冲冲的要转⾝离开。
敖焯拉住她“我说了会帮你的,更何况你自己能做什么?”
“求人不如求已,而且我再也不相信你了,骗子!”
敖焯瞪着她,感觉自己被她伤害了。“我不是那样的人。”
“我本不认识你,怎么知道你是怎样的人?我只求你别把我曾经求过你的事宣扬出去,那么我就很感你了。”怒声说完后,她留下敖焯懊悔地责备自己。
这次他没话说,是他自己讨骂的。他该答应她会立即救人,而不是等,不知道多久以后。
扪心自问,如果是他的家人遭囚噤,他肯定也会急翻了天,所以不能怪海扬波不谅解他。
看来他得改变作风了,起码要帮助她,否则他会觉得对不起她。
这件事得再与效垠商量看看怎么解决才妥当,说实话,他比较适合耍刀弄,动脑子的事就给敖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