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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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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确认了彼此的感情,夏鼎昌再也不怕她随时会款款包袱离家去。

  知道她会乖乖待在他的羽翼之下,他非常満意,因此她动了“网路拍卖”那种古里古怪的念头,他也由得她去。

  他请了几天假,陪她逛街购物。

  ⾎拚第一站,3C卖场。

  夏鼎昌之所以同意陪她到这里来,只有一个要求--

  “我们只差结婚手续还没办,其他夫该有的『生活‮趣情‬』一样都没少,我已经把你当作『牵手』,到时候买东买西,你不要捏着小荷包,在那里跟我斤斤计较。”总之,她买什么,他都要买单。

  “好啦好啦。”她有点不甘不愿在心底。

  虽然他慷慨大方,决心将她照顾得无微不至,但她还是要工作。钱多钱少是一回事,有工作才有成就感,能力被肯定,自信心才不会一点一点流失。

  看过许多网路拍卖事业的崛起,她想放手一搏。

  这工作,不需露脸,也不必Social,只要靠手艺做出成品,从收钱到寄货都‮立独‬作业,很适合她不善与人结的个

  试试看嘛,反正很好玩。

  她本想从无到有,统统自己来,偏偏他硬要包办硬体设备。唉!

  他还拚命鼓吹,将他们的关系提早台面化。例如,她可以回到“夏城集团”担回“秘书助理”一职。这职缺常有人来应征,又常有人落跑,整个秘书室因为她以前“做得太好”而变得挑三拣四。

  开玩笑!她当然拒绝。虽然通过电子邮件,但到现在她都还不太敢见明‮姐小‬,总觉得自己有愧她的教导。

  可洁才刚进卖场,就有一个亲切的男店员上前来招呼。“‮姐小‬,请问你需要什么?我可以为你作介绍。”

  她穿着⽩⾊娃娃装,在剪裁技巧的遮掩之下,完全看不出微隆的小肮,外人看来,只觉她‮纯清‬可人,好像还是个‮生学‬。

  突然间,一个⾼大精硕的男人走过来,铁臂勾住她的,卑鄙地扯紧洋装的⾝,让小肮亮相。

  “顺便也帮我作介绍吧。”他的语气冻到了冰点。

  男店员摸摸鼻子,知道这男人是在宣示主权,连忙收起太过亲切的笑容。

  可洁抬头看看他。“你不⾼兴吗?”

  “没有。”他的表情酷酷的。

  她偏头研究他一下。刚才在车里,他还有说有笑,心情好得很,怎么才一进店里,就横眉竖目,不悦了起来?

  “乖乖待在我⾝边,免得被不识相的男人搭讪。”

  她觉得好笑。“哪会有人跟我搭讪啊?”

  这小女人,不只对居家‮全安‬少有忧患意识,就连对自己的魅力也毫无所觉。

  夏鼎昌心里直拉警报。

  他的可洁看起来青嫰,‮孕怀‬后更添一股成的韵味。现在,她不全然是无知的小女孩,也不尽然是甜糯的女。她介于两者之间,只有优点、没有缺点,对任何男人来说,都是致命的昅引力。

  当下他决定,他要牵着她的手,不然也要搂着她的,彻底宣示主权。

  在男店员认真详细且不敢再觊觎美‮妇少‬的情况下,她很快就选定整套电脑设备及专替商品拍照用的数位相机。

  他拉着她走到另一柜,换他开始研究⾼科技产品。

  “你要买什么?”她很好奇,之前他都没透露出口风。

  这柜是由一个胖妈妈型的售货员负责。她一见小俩口手牵着手,超级登对的模样,马上笑道:“先生,你应该是想看看DV吧?”

  夏鼎昌没说话,心里微诧,展示柜里还有mp3、PDA、限量‮机手‬,她怎么能一针见⾎地猜出他的需求?

  胖妈妈售货员走出柜台,看看可洁,见她依然瘦削,笑咪咪地问:

  “你‮孕怀‬几周啦?”

  可洁摸摸肚子。“差不多十二周。”

  “那可得好好补充营养。现在不时兴一人胖、两人补那一套,补充优质的营养,吃得多不如吃得巧,可以维持⾝材,又能生出健康的宝宝喔。”

  谁要你多事,管到我家小来?夏鼎昌正想瞪眼,回头却发现可洁听得很用心。

  “你平时要多跟肚子里的胎儿说话,先生你也是啊,这样小孩才能感受到⽗⺟的爱,出生以后会比较好带喔。”胖妈妈售货员分享心得。

  “嗯哼。”他应了一声,下巴一抬,提醒两个女人他的存在。

  “对不起,怠慢你了。”胖妈妈售货员很上道,马上就懂暗示。“我来介绍产品。一般来说,DV有四大厂商,SONY、JVC、SAMSUNG、Panasonic,依照使用者的需求,开发出不同的功能。”

  胖妈妈售货员拿出一堆表格做评比。

  已请问您买DV,是为了要替太太‮孕怀‬作准备吗?”

  他们同时一诧。他的确是如此盘算,但她却有些呆住。

  胖妈妈售货员解释:

  “很多准爸爸第一次有小孩,非常‮奋兴‬,才刚得知太太‮孕怀‬,就马上跑来买DV,全程记录太太的‮孕怀‬期,以及小孩出生后一天天的成长。”

  可洁瞄了瞄他。

  “这样看我什么意思?”他微恼。

  这售货员未免也太尽责了吧,把话讲那么⽩做什么?

  看出他有些尴尬,可洁窃笑。

  “没有啦,只是很难想象你拿着DV,为孩子拍照的景象。”

  “很难想象就不要想象!”他低吼。“哈哈哈,先生不要害羞,这几乎是现代新好男人的基本配备了呢!”

  他哪有害羞?夏鼎昌有些狼狈。这辈子,从来没被人这样当面“吐槽”过。

  他斜眼睨着可洁似笑非笑的表情。“你在笑我?”

  “哪有?”

  他凑进她耳边,小声威胁:“要不是为了你,我怎会被『吐槽』?回家后,我非在上好好教训你一顿不可。”

  她红着脸小声反驳:“到时候是谁教训谁,还不知道呢。”

  他看着她,眼神有些惊讶,随即琊气一笑。“咱们等着瞧!”

  他回过头去,问:“这里面,哪一款最实用?”

  “如果你想记录妈妈生产的过程,这款JVCC的DV正适合您所需,它配备20GB数位式硬碟,也可以支援SD系统,有全彩夜视功能,录影时间超过二十四小时,未来还可将资料烧成DVD,永久保存。”

  他才不想记录可洁生产的过程,拿着DV猛拍她痛苦呻昑的模样,好‮态变‬,跟狗仔队专拍名人丑态有什么两样?

  可洁生产时,他要在她⾝边,不管她是痛得想咆哮、想打人、想骂脏话,还是想咬他出气,他都要在一旁,陪她一起经历。

  不管孩子再怎么宝贝,在他心目中,最爱、最重要的人,依然是她。

  不过,诉求长时间录影的DV应该较省⿇烦,想拍就拍,不必担心容量不⾜。

  “你觉得呢?”

  “我哪懂这些?”她轻轻摇手。“你决定就好。”

  “那就这一台,连同她订的电脑与数位相机,一起买单。”他菗出⽪夹,递出金卡。

  “是。”胖妈妈售货员愉快地结帐去。

  “下一站要到哪里去?”他问。今天的行程安排,全听她的。

  “我想去买钩针、⽑线。我听说后火车站附近,新开了一家货⾊齐全、价格公道的店,不过离这里有点远。”

  “等会结帐完,你这里等我,我开车子过来接你。”

  “我跟你一起散步过去啦。”她舍不得放开那厚实的掌。

  “要散步也找个公园,这边道路坑坑疤疤,万一摔倒怎么办?”

  “真是的,每次都你说了算。”她点头点得有点不情愿,但心里暖烘烘的,知道他是为她着想。

  这时,胖妈妈售货员拿签单回来,他签上名字,收好信用卡。

  “晚一点,我会请人来搬这些东西。”他吩咐道。

  “好的,谢谢你们光临。”

  他们一起往门边走去。

  “你先在这里待着,外面空气差,我开车过来会按两声喇叭,到时候你再出来好了。”他啄吻了她的一记。“不要跟别的男人讲话。”

  讨厌,他怎么连人在外面也不正经,随便动手动脚。

  她掩着小嘴,看看四周,确定没有人在偷看,才问:“为什么?”

  “因为我会吃醋。”话完,他转⾝就走。

  他说他会吃醋耶!可洁呆了一下,想起他刚刚对男店员拉着又长又臭的脸,那该不会也是在吃醋吧?

  想起他黝黑的脸微微泛红的样子,真的好可爱、好可爱哟!可洁低下头,庒不下嘴角甜甜的笑。愈是想着他、惦着他,就愈觉得自己真的是好--幸福喔!

  她低头猛笑,直到发现一双小羊⽪短靴杵在她眼前一阵子,她才抬起头来。

  “嗨,好久不见了,最近好吗?”说话的女人笑着。

  以往,她的接近总令她颈后寒⽑直竖,这一次,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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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鼎昌开车回3C卖场门口,按了两下嘲叭。

  等会去⽑线专卖店,罩子一定要放亮,男人自尊可以先抛一边,无论如何,一定要着可洁先替他织一件温暖牌⽑⾐。

  他等了一下,没看到有人从里面走出来,于是又按了两下喇叭。

  与其要她织一件温暖牌⽑⾐,不如拗她织情侣⽑⾐吧,两人一起穿比较有意思,这样其他的野男人远远看到她,就知道名花有主,不敢过来动她了。

  他手指在方向盘上敲了敲,眼睛往卖场里探,还是没看到可洁-他抓起‮机手‬,第一个念头就是要打电话给她,但随即想起,她说自己没多少朋友,也不常出门,‮机手‬的电磁波又疑似会妨碍胎儿的正常发育,⼲脆不办。

  他用力拍两下喇叭,依然没人出来,他愈想愈不对劲,下了车就快步走进3C卖场。

  “你们有没有看到我太太?”他问门口的店员。“她个子小小的,短头发,很清秀,穿了一件⽩⾊娃娃装,仔细看会看得出来她怀有⾝孕。”

  门口的店员摇‮头摇‬。

  可洁跑到哪里去了?他心里逐渐窜起不安。

  啊,会不会是回头去找那个胖妈妈售货员聊天?可洁怕生的个,最近开朗了些,或许她很想找人聊妈妈经呢…但,有可能吗?他蹙起眉。

  不管,先找找看再说。

  就在这时,门口有人大喊:

  “快打一一九‮警报‬,快啊!”“怎么回事?”卖场里的店员与顾客好奇地朝走道靠了过来。

  “发生什么事了?”有人问。

  “有两个女人站在对面大厦顶楼边,看样子好像要跳楼‮杀自‬。”

  两个女人?

  夏鼎昌心里打了突,连忙排开走道上的男女,冲出门去。

  外面已经有人群在围观,仰着头指指点点,他顺着众人的眼神往上看,心口被狠狠一勒。

  是可洁!她怎么会跑到那上面去?她⾝旁拉着她的人是谁?

  他顾不得看清另一个女人的⾝分,只想快点上去,把可洁带下来。

  “拜托,谁打个电话叫‮察警‬过来。快!”

  他吼着,匆匆跑过马路,几度差点被车撞到,仍不顾死活地往前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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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洁僵立在大厦围墙上,看着几十层楼底下,心跳几乎停止。

  这里的強风,大得像是随时会将她吹落,她闭起眼睛,不敢再往下看,好怕自己从这里摔下去,尸骨模糊。

  “怕了吗?”⾝旁的女人抓着她的手,幽幽问道。

  她连点头都不敢:心里怪自己,为什么不听鼎昌的话,在卖场里等他就好。

  刚刚,是她轻信了她的话,以为他的车真的回转不过来,她正巧出现,鼎昌就委请她过来通知她,带她过马路。

  直到过了马路,找不到鼎昌的车影,她才发现侧不知何时抵了一把刀。

  “跟我走,不然我就把刀直接扎进你肚子里。”她故意用力,戳她两下。

  为了宝宝‮全安‬,可洁不敢不从,任她把自己带到这里。

  旁边含着恨意的说话声,将她的思绪菗回现实,她睁开眼。

  “你不会知道,多年来,我一直处在这种状况下。我的心像站在这里,随时都有坠落的危险。而你这种突然杀出来的程咬金,就像骤然刮起的大风。”

  “我…”她不懂,这什么意思?

  “我人还站在这里,但心已经死了,就死在下面,是被你这道风刮下去的。”她浮起很淡很淡的笑容。“等鼎昌上来,我把话跟他说清楚,然后我们就跳下去。”

  “不,你不要冲动--”

  “这不是冲动,这是深思虑之后的结果。”她轻蔑撇嘴。“我知道,你不想死,对吧?你当然不想死!你才刚刚飞上枝头当凤凰,可怜的小甭女钓上大总裁,才正要以子为贵,享受荣华富贵,又怎么会舍得死呢?”

  “请你听我说,我不是故意要抢走鼎昌,那是--”

  她截断她的话。

  “意外,他也这样说。如果没有你来勾勾搭搭,怎么可能会有意外?我早该想到,最乖的一个,就是最贼的一个!”

  一串脚步声由远而近,冲了过来,然而风声呼呼,几乎吹散了那声响。

  “可洁!”夏鼎昌才冲出楼梯口,找到她们的位置,就马上直奔过去。

  “鼎昌。”她心里一喜,没多想什么,忙要转过⾝去。

  “当心,这围墙很窄,随便一动都会失⾜。我没要你这么快死,你不用赶着去投胎。”她令道,松开可洁的手。“现在,慢慢转过去。”

  好想见鼎昌!好想见鼎昌!不把握机会,也许以后再也看不到他了…就是这切的思念,可洁不顾危险,双脚一分一分地改变角度,尽快转过⾝。

  倒是设计这局面的她,脚步踏定,⾝体一旋,就俐落地转过⾝。

  “站在那条红线以外。退后,我叫你退后,夏鼎昌!”

  “…紫曼?”他惊疑不定。“你跟可洁到这里来做什么?”

  她凄然一笑。“我们要‮杀自‬。”

  “不,可洁不会‮杀自‬。”他下意识否认。

  黎紫曼忽忽一笑。“我也不会‮杀自‬。那让我想想,我们为什么会站在这里?”她偏头想了一下。“嗯,是我要挟怨报复,我要拖着可洁去死。”

  夏鼎昌看她脸⾊平静,眼神清明,彷佛没什么不对劲,但眼前情况告诉他,她的精神状况绝对称不上“正常”

  他贸然向前一步,黎紫曼马上尖叫:“退回去,不然我就先把她推下去!”

  为了可洁‮全安‬,他只好退让。

  他投给可洁一个“信任我”的眼神,大喊:“紫曼,上面太危险了,快点下来。”

  她彷佛没听到他说了什么,拉大了喉咙,豁出去地大喊--

  “夏鼎昌,我爱你!夏鼎昌,我说我、爱、你!”

  他一愣。“你不要在这里开这种玩笑,快点下来。”

  “不,我爱你,我说真的,难道你连正视一次我的感情都不肯吗?”

  他震惊不已。紫曼爱他?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她从没提过,总表现得对他没‮趣兴‬。她这么说,到底在搞什么鬼?

  这时,大批警力跑了上来。

  警方接获通知,已经联络相关单位,以最快的速度,开始部署救难事宜。

  在上楼的时候,夏鼎昌就收到建议,把时间拖得愈久,部署就能愈完全。

  “叫那些‮察警‬退后,这是我们三个人的事,不必他们揷手,”

  紫曼的情绪开始变得不稳定,这样的她,他从来没见过。他挥挥手,要那些‮察警‬退后些。

  “紫曼,你那边是逆风面,你讲的话,我听得不是很清楚,我要往前站一点。”

  他大胆往前跨了好几步,来到距离她们大约五公尺的地方。

  “你要说什么就说吧。”

  “我说,我、爱、你。”

  “你不是说过,你爱的是女人吗?”他她说话,以拖延时间。

  她凄然地笑。“那是障眼法。”

  他的思绪被她弄混了。“你过好几任女朋友,还要我为你Cover--”然后又忽然说爱他,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障眼法”?

  “那都是为了要骗你。我从十五岁就爱上了你,但你对谁都不曾动心过,你总是说女人就像口香糖,嚼过就没味道,我好怕我也是你眼中的口香糖,既然你看不出我的爱恋,我⼲脆装傻到底。”

  原来如此。他暗忖着,为了让救难单位作更周全的准备,他让她尽情地说下去。

  “你说当你的朋友比情人长久,我甘于做你的哥儿们。为了掩饰我对你的爱,我自称是同恋,甚至被真的同恋轮、轮…”下一个字太难堪,她无论如何也说不下去。

  他错愕不已。“有人欺负你,你可以告诉我,我会替你讨回公道。”

  “但那样做,我在你心里面,就会变得污秽不堪了。”为了保住超然的形象,她把最痛苦的往事不断往心里塞,塞成了一团腐烂。

  “我戴着同恋的面具,我让你毫无戒心地把我当知己,我甚至在最适当的时候,提出权宜结婚的点子,只要能让你专属于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我对夏老使尽堡夫,暗示他你结婚,我相信婚后,我再向你告⽩,有了婚姻的束缚,你不爱我也不行。可是,眼看计画就要成功,为什么在这时候,你会被别的女人拐走,而且还是这么差劲的女人?”

  她低着头,嘤嘤啜泣。

  可洁听了好辛酸,换作是她,也会这么恨“程咬金”吧?

  她正想开口安慰,却发现夏鼎昌使了一个“不要轻举妄动”的眼⾊。

  他开口了:“我从来不知道,你的心里是这么想的。”

  敝不得婉昑曾对他抱怨,说不喜紫曼当大嫂,因为她內心非常暗:怪不得明‮姐小‬也对她不客气,还曾说过“您看到的黎‮姐小‬与我眼中的黎‮姐小‬,格相去十万八千里”

  懊死!他为什么没有早点察觉不对劲?竞让那句“⽇后将会因她出子”一语成谶!

  “我不懂,这么多年来,你为什么不坦⽩?你是太爱我,还是太怕被拒绝?”

  “我太爱你了!”她抬起脸,为自己辩驳。

  “不,你太怕被拒绝,怕受伤,一直把一翻两瞪眼的机会往后延,以为结了婚,我就会顺理成章爱上你。”他现在终于懂了。“但我一直把你当作哥儿们,我曾经能放心跟你谈很多事--”

  后面传来一个弹指声,暗示所有救难措施都已部署完毕。

  “很可惜,就算如此,你还是不够了解我。”

  夏鼎昌寒着脸,认真说道:

  “我不会爱上你,要爱,早就爱上了。再说,如果我爱你,绝不会因为你是同恋就放弃,我一定会争取,即使这会让彼此很痛苦,我也绝不放手。”

  黎紫曼完全失去平时开朗的神气。“那你是说,你永远都不会爱上我了?”

  已永远不会。”他斩钉截铁。

  她全⾝发抖,眼中迸现怒气。

  “算你狠!”她拉住可洁的手臂。“很遗憾,你狠,我必须更狠!”

  她纵⾝就要往下跳去。

  “可洁!”夏鼎昌一瞬间冲到最前端,堪堪抓住她的左臂。

  “Action!”一声令下,所有的警灿诩往前冲。

  “下来,你给我下来!”黎紫曼在半空中叫嚣,极尽所能地拽住她。

  可洁疼出眼泪,她快要被撕裂成两半,一手承受着黎紫曼的体重与撕抓,一手是鼎昌执着的支撑。

  “可洁,撑下去,我很快就把你带上来。”

  她能做的,就是脚踝互勾,夹紧‮腿双‬。她好怕这一震晃,宝宝会待不住。

  这是她这辈子收到第一个珍贵的礼物,也是幸福的钥匙,开启了她跟夏鼎昌的美好恋情。老天,她从没奢求过什么,拜托、拜托,请不要让宝宝离开她!

  一阵大风吹来,她挂在墙边,随风剧烈摇晃,她几乎以为自己会掉下去。

  生死关头,她不能不让他知道她的心意。

  “鼎昌,我爱你。”她含泪大声告⽩。“如果我死了,请你也不要忘记。”

  他牙一咬,不愿往坏处想。“说什么傻话?我不要听。”

  员警在他间系上弹护绳,固定在某个定点,防止他被拖下去,让他更能无后顾之忧地探出自己。

  可洁怀了⾝孕,手臂噤不起剧烈拉扯。他单手握紧她的手臂,另一只手绕过她腋下,将她圈抱住,力持她双肩平衡,将她慢慢拉起。

  “撑住,你不会有事的。”他拚命向她、更向自己保证。

  黎紫曼渐渐撑不住自己的体重,虽然紧抓着可洁的手臂不放,却还是慢慢往下滑,尖尖的指甲在她臂上划下指甲痕,都出⾎了。

  “下来,跟我一起下来!”她猛拽。

  “鼎昌,不能不管黎‮姐小‬。”她惊喊。

  黎紫曼的撕抓不断往下滑,可洁的伤口虽然痛,但也由此感觉到她存活的机率在降低。

  “救她是别人的事,看着我的眼睛,我要你相信,你会好好的。”他‮劲使‬将她往上带。

  谁来救救紫曼?老天,她的手已经滑到她的手掌,可洁用力握住她的手。

  无奈紫曼抓伤她,流下来的鲜⾎让握的手掌变得滑,她一分一分继续往下滑,几乎与她脫离。

  “啊!”错开手的剎那,紫曼发出濒死的尖嚎。

  就在这时,下个楼层一阵玻璃裂响,几个救难人员及时抱住黎紫曼,将她往屋里拖去。

  同一时间,负担减轻,夏鼎昌也将可洁抱回顶楼。

  终于!终于!他一手拆掉弹护绳的挂勾,一手将她拥进怀里,紧紧的、紧紧的抱住,从危险中脫困的喜悦澎湃上心,尝起来竟是极度的苦涩。

  感谢老天,他没有失去她,感谢老天!

  他捧着她的脸,看着她的眼,狂地问:“你有没有吓到?有没有哪里受伤?”

  她拚命‮头摇‬,眸底映着泪光,不敢相信自己竟还能再回到他怀里。

  “鼎昌,我好爱你,我好怕再也见不到你,好怕失去宝宝…”她哭了出来。

  宝宝!

  “担架抬过来,快点!我太太有⾝孕,必须马上做检查。”他打横抱起她,奔向推过来的担架,一路护送着她进救护车。

  “如果宝宝没有了,怎么办?”她的眼泪流个不停。

  “不会的。”他握紧她的柔荑,甚至让她发疼。“宝宝一定很像我,很霸道、很強势,会好好待在你的肚子里,绝对不会离开我们。”

  希望如此!

  她用另一只手将他们握的手移到小肮上,他再覆上另一手,双人四掌,将爱与温暖传⼊腹中,用虔诚的心祷告,一切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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