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园中谈美
正文第九十九章园中谈美
朱天寿见到金玄⽩无法回答,目光一转,问道:“诸葛明,你说说看,美是什么?”
诸葛明乾笑一下,道:“依属下之见,山河社稷、山河大地,处处都是美。”
朱天寿点了点头,望向蒋弘武道:“蒋大人,你呢?你认为美是什么?”
蒋弘武搔了搔头,笑道:“属下认为天底下只有⽩花花的银子,⻩澄澄的金子最美了,其他的什么花草树木都算不得美!”
张永嗤之以鼻,偎在蒋弘武怀里的⽩⾐少女以仰慕的眼光望着他那张马脸,娇声道:“蒋大人,你说的话真是太有道理了,这世上唯有金子、银子最美!”
蒋弘武得意地裂开大嘴一笑,若非忌惮著朱天寿就在⾝边,他真想搂紧怀中的小美女,好好的亲上几口,痛痛快快的弄一番。
纵然如此,他仍旧忍不住把头低下,靠在她的耳边说道:“小丫头,你真是我的红粉知己,哈哈!深得我心。”
张永瞪了他一眼,笑叱道:“弘武,你真是个俗人,眼睛里只有金子、银子,难道你没看到这个美丽的花园?这座华丽的建筑?难道这些都不是美吗?亏你还是全真派的弟子,真是俗气!”
蒋弘武受到叱责,丝毫不以为意,裂著嘴笑了笑,道:“大人明见,属下万分佩服,不过,属下很明⽩我是个凡夫俗子,半生在刀山剑影里闯,实在分不清美是什么。”
他的话声一顿,望向金玄⽩,道:“像上回在五湖镖局的广场上,我见到金大侠施展出神绝艺,连挑数十名双剑盟弟子,在鲜⾎飞溅中,让我觉得热⾎沸腾,我因此认为那也是种美。”
诸葛明抚掌颔首,继续著蒋弘武的话,道:“蒋兄说得不错,小弟也颇有同感,虽然那种杀戮极为惨烈,不过也是一种美,能使人心悸。”
金玄⽩忽然有昕感触,一拍腿大,道:“大哥,我知道了,能让人感动的就是美,譬如说⽇月星辰、山河大地、亭台楼阁、花草树木、小桥流⽔,都可以说是美,除此之外,像这条⽑毯,这座秋千,葡萄美酒,还有流转在四周的琴声乐音,都可算得上美。”
朱天寿笑道:“哈哈!贤弟说得不错,可是愚兄却另有一番见解。”
他摩抚著怀中美好的丰臋腿美,道:“你们所说的那些固然可称为美,可是在我的眼里,只有年轻女子的⾝体才是美的极致,在一个美女的⾝上,你可以看到山川大地、小溪流⽔、⽇月星辰,同样地你也可以听到弦音琴声,动人心魄…”
他的目中似乎闪出光芒,笑了笑,道:“只有那些臭和尚才不懂得欣赏这种美的极致,说什么人⾝仅是一具臭⽪囊,真是放他娘的狗庇,还是道家双修的说法比较正确。”
他这套人体美学怪论听得金玄⽩目瞪口呆,可是仔细想一想,却觉得颇有几分道理,眼前这几名女子无一不是年轻的美女,纵然经过一番装扮,可是无论是揷在头上的翠⽟簪、金步摇,或者穿在⾝上的绫罗绸⾐,也都是衬托体的美而已,褪去之后,并不影响她们本⾝的美貌。
朱天寿见到众人没有说话,笑了笑,道:“如果钱宁那厮在这里,可能会有另外一番见解,因为在他的眼里,只有骰子和牌九最美,嘿嘿,骰子洒下去的声音,在他耳中听到,恐怕比李⻳年的清平调还要悦耳。”
此言一出,张永等人一齐大笑,蒋弘武笑着说:“朱大爷,这三光道人的封号,可不是人人都能得到的,钱宁只要看到了骰子和牌九,就算天下第一美女光著庇股躺在他⾝边,他都会视而不见。”
诸葛明也笑道:“天下第一美女在钱宁的眼里,恐怕不如一把好牌,可能连‘地牌’都不如,别说是‘至尊’在手了。”
张永道:“钱宁这家伙还不错,就是被一个‘赌’字害了,不过这回他看中了那个姓花的船娘,希望他在娶回家之后,会改改子。”
朱天寿撇了下嘴道:“他如果能改掉好赌的恶习,我保证他能官升级三。”
蒋弘武抓了抓马脸上的刀疤,苦著脸道:“朱大爷,你这么说,他岂不是要爬到我的头上去了?”
朱天寿笑道:“你担什么心?狗改不了吃屎,我就赌他戒不了赌!嘿嘿!别说一个黑不溜秋的船娘了,就算是我怀里的小⻩莺儿都无法让他戒赌。”
诸葛明笑道:“蒋兄,你放心好啦!三光道人自己也说过,牌九是他的命,骰子是他的魂,他若是能戒赌,恐怕太要打西边出来了。”
朱天寿颔首道:“你说得不错,就如同我生平最爱女⾊一样,若叫我戒吃饭还容易点,假使要让我戒掉女人,那可万万不能。”
他的目光一闪,问道:“贤弟,你知道为兄最大的志向是什么吗?”
金玄⽩一直在听著他们在数说著钱宁的笑话,由于和钱宁不,所以一直都搭不上话,只是默默的聆听著,没有吭声。
这下骤然听到朱天寿发问,略一沉昑之后,头摇道:“大哥,你的命太好了,生下来就有花不完的钱,可说是天生富贵,除了皇帝之外,恐怕无人能比了?小弟实在想不出你还有什么志向。”
朱天寿哈哈大笑道:“说起我的好命,恐怕历代的皇帝,都没有一个能够比得上我的,嘿嘿!不过我还是有一个志向,也可以说是一个心愿,那便是我在十三岁的时候立下的大志!”
他重重的拍了一下偎在他怀里叫⻩莺的少女臋部,豪气⼲云地道:“我立志要玩遍天下的女人!”
这句话一出口,蒋弘武一呆,诸葛明一怔,金玄⽩皱眉,坐在毯上的八名少女则纷纷掩娇笑,只有张永神⾊如常,显然他已经听过来天寿的这个大志,早就习惯了。
朱天寿道:“我十三岁的时候,见到三宝太监郑和留下的一份手记,他提起海外各国风俗各异,人种长相也不尽相同,尤其是各地的女子更是风韵神采、体形⾼矮胖瘦大不相同,甚至还有金发碧眼、红发绿瞳的女子,所以那时候我便立志要玩尽天下的女子,无论是漆黑如炭的昆仑奴也好,或者是红发碧眼的西洋剌尼国美女也好,我都要玩遍。”
三宝太监郑和,从永乐三年六月开始,直到永乐二十一年夏天回国为止,前后一共出使西洋六次。
这六次的船程,涵盖了数十个东南亚的小柄,最远到达柬非和阿拉伯半岛,第六次曾带回西洋十六国使团,共一千二百多人来到大明帝国。
其间的经过,郑和都派众人记载下来,呈给成祖皇帝御览,这些文件和杂记有一部份保留在宮中,故此朱天寿才会在翻阅书籍时,看到西洋各国的风俗民情,于是才会立下大志,要玩遍各种不同类型、不同国籍的美女。
他见到金玄⽩呆住了,笑着道:“贤弟,在大明皇朝之外的东洋和西洋,大国约有十八个,小柄有一百四十九个之多,像近者如安南、暹罗、真腊、⾼丽、占城、爪哇琉球、扶桑、満剌加、邦哈剌、锡兰,吕宋,远者如祖法儿、剌撤、阿丹、溜山国等,每个地方都有各式各样的美女。”
金玄⽩听他说了一大堆的国名,也不知是真是假,听得目瞪口呆,不过在这些家国里?他只知道东瀛扶桑国和⾼丽国,其他的是一慨不知。
到这个时候,他不噤对朱天寿肃然起敬,改变了原先的印象?觉得学富五车这句话都不⾜以形容朱天寿的常识渊博。
事实上,当时所记载的国名,只有少数朝廷大员才知道,一般百姓本没有这种知识,金玄⽩仅是樵夫出⾝,当然完全不懂,就算是宋登⾼、洪亮等人来此,恐怕也会听得目瞪口呆,不明其所以然。
其实安南国是越南的北部,占城国是越南的南部,暹罗是泰国,真腊是柬埔寨,爪哇是印尼爪哇岛,琉球是冲绳岛,锡兰是斯里兰卡,満剌加是⿇六甲,邦哈剌是孟加拉,吕宋是菲律宾。
至于祖法儿则在阿拉伯半岛的南岸,剌撒在祖法儿边邻,阿丹则是华门的亚丁,溜山国则是马兰地夫。
由此可见明成祖时,国力之強,国威之盛,已稳居亚洲之首,只可惜自此之后,历代的皇帝一个不如一个,以致国力衰微,江河⽇下,终致大好河山沦于异族之手。
国中本可成为海上霸权,远远超越西班牙、葡萄牙,只可惜大明皇帝无能,没有远见,不懂得继续经营海上船队,并且予以发扬光大,所以说,国中之衰弱是从明代中叶以后开始,以后实行镇国政策,以致把制海权拱手让人,成为一个陆权家国,关起门来做皇帝,于是才会遭致东瀛倭国⼊侵,差点国破人亡…
像朱天寿这种“天才”自幼怀有的大志,不是好好治理家国,反倒是要玩遍天下的女子,由于体力的限制,他以**和品毒刺,以致脑神经逐渐受损,产生错。
笔此,在历史上的记载,明武宗是个糊涂、狂妄、无能的皇帝,不仅个喜怒无常,格错,并且好大喜功、个懦弱多疑,这都因受到品毒和**的影响所致。
他是历史上第一个连皇帝⾝份都不要的皇帝,自己封自己是“镇国公”这种几近狂疯的行为,源自于他童年时的不快乐,以及太早被刘瑾引,上女⾊所导致的结果。
金玄⽩当然不了解朱天寿为何会有这种怪异的想法,更不明⽩天下竞有人会立下这种荒谬的大志,他在佩服朱天寿之余,想起了自己,莫名其妙的被得定了那么多房的室:不知将来要如何应付才好。
而朱天寿却以要玩遍天下美女为志向,如此“伟大”的志愿,怎不使得金玄⽩不为之佩服得五体投地?
朱天寿自豪地四下顾盼了一下,接过⾝边少女递来的葡萄美酒喝了一口,道:“贤弟,据为兄这些年来的经验,我把女人的标准分为四类,只要符合这些标准的少女,就等于员官有了品位,然后可凭著容貌、言语、体态、神韵再提升品位。
他喝乾了杯中美酒,往执壶少女⾝上一丢,继续道:“这四种类型的女子,第一种是⽩≈、⾼。就是说⽪肤要皎洁细致,体态要丰腴有⾁,子要大,庇股要翘,而⾼一字最重要了,指的是⾝材要修长,矮就不行了。
他笑了笑,道:“你想想看,如果是⽩≈、矮怎么行?岂不是跟个⾁球一样,看起来恶心透顶?”
金玄⽩想一想,觉得他的话极有道理,问道:“如果是黑胖⾼呢?”
朱天寿笑道:“你说的那种黑,就是像钱宁喜的那个船娘一样的乌黑吗?哈哈!如果黑胖⾼,岂不是跟座铁塔样?”
蒋弘武笑着凑趣道:“朱大爷,黑瘦⾼也不行,就跟一铁样,让人看了更倒胃口。”
金玄⽩幻想着一个又黑、又瘦、又⾼的女子,果真像一铁,噤不住笑了出来,道:“大哥,还是⽩≈、⾼最好,用字极妙,无法更改。”
朱天寿得意地笑了笑,指著金玄⽩⾝边的少女,道:“贤弟,像你⾝边的⽩莲,符合⽩≈、⾼的条件,可以列⼊品位,让人看得上眼了。”
那八名女子其实都一直在聆听著他们的谈话,此刻,当⽩莲被朱天寿提出来品评时,⽩莲心中非常⾼兴,在些微涩羞的笑颜下,更多了几分的得意。
偎在朱天寿怀里的⻩莺,马上忍不住问道:“朱大爷,你看奴婢呢?符不符合你说的品位?”
朱天寿重重的打了她的臋部一下,接著捧住她的脸又亲了一口,这才道:“⻩莺,你当然也是列⼊⽩胖⾼的一类,品位嘛,可列⼊五品。”
⻩莺黑眸一转,微嗔道:“什么?才五品呀?”
朱天寿嘻嘻笑道:“五品就不错了,苏州知府也只不过六品,嘿嘿,想当年,太祖皇帝初设文渊阁、武英殿、文华殿诸大学士时,也不过秩正五品而已,你还嫌什么?”
⻩莺吐了吐**,拉著朱天寿的⾐袖,道:“五品就五品嘛,能够上得了品,奴婢就已经很⾼兴了。”
朱天寿笑着在她腹间一阵**,道:“小家伙,你知道就好!”金玄⽩见他们在调笑,想起昨⽇朱天寿是带著紫燕到木渎镇,当时看来是宠爱有加,如今却又似特别喜这个⻩莺,显然喜新厌旧的本,使他从不把感情放在任何一个青楼女子的⾝上,只将她们当成一件物品样,玩过就丢,毫不眷恋。
正在沉思之际,金玄⽩听到来天寿道:“贤弟,当年太祖皇帝只封了六位国公,二十八位侯爷,至今为止,侯爷也末增加多少,你我如果能够封侯,也算得上是福缘深厚了!”
金玄⽩奉想要问一问侯爷这种头衔是几品,可是一想,这仅是空谈而已,完全是用来衬托仇钺,要以此唬住周大富的,于是笑了笑,又闭上了嘴。
蒋弘武似乎颇有趣兴,见到金玄⽩没有吭声,问道:“朱大爷,你说能够登上品位的第一类是⽩≈、⾼,请问其他三种该是如何鉴定!”
朱天寿兴致地道:“第二类型是瘦、小、娇。”
蒋弘武裂著大嘴笑道:“何谓瘦、小、娇?尚请朱大爷解说一番,属下们才能了解。”
诸葛明也跟著道:“蒋兄说得不错,这瘦、小、娇三字从表面上虽可明⽩,可是要拿来衡量女子,实在不知如何解释,朱大爷若不解说一下,我们愚钝,真的无法了解其中奥秘。”
朱天寿目光一闪,问道:“贤弟,你能了解吗?”
金玄⽩见到蒋弘武和诸葛明使出“拍”字诀和“哄”字诀,捧得朱天寿心花怒放!自己虽然不想参与,不过,对于这瘦、小、娇三个字加诸于女子⾝上,实在也不明⽩其中奥妙。
他摇头摇道:“小弟实在愚钝,再加上遇见过的女子也不多,实在无法了解这三个字。”
朱天寿笑着道:“前人曾经以香扇坠儿来形容过一种类型的女子,显见具备瘦、小、娇的少女可爱之处,在其娇柔纤细,清瘦秀丽。”
他伸出手去,接过酒杯,浅酌一口,接著道:“大凡一个女子长得小巧玲珑,媚妩可爱,都可列⼊这一类型,当然,我所说的瘦,并非形销骨立的那种瘦,而是如历史上的赵飞燕那样…”
他似是想到了什么,笑着道:“我刚才所提的⽩≈、⾼,可以唐朝杨贵妃作为代表,至于瘦、小、娇则正好用赵飞燕来比拟,就恰当不过了。”
此言一出,众人眼前恍如浮现起两种不同典型的美女,一个丰腴⾼挑,雪肤如同凝脂,另一个则娇小玲珑,有似小鸟依人,各有其美丽之处,可说舂兰秋菊、难分轩轾。
金玄⽩颇为佩服朱天寿的理论,认为他观察⼊微,对于历史上的美女形容得⼊木三分,果真不愧从脂粉堆里打过滚的阔公子,玩女人还玩出如此深奥的学问来,令人佩服之至。
朱天寿笑道:“如果一个是江东大汉手持铁板、慷慨⾼歌,另一个是吴地歌姬手抚琵琶、低昑浅唱,你们会喜哪一个?”
蒋弘武道:“当然是江东大汉慷慨⾼歌较能得到我们燕赵男儿的喜爱,比起吴地歌姬要強得多了。”
诸葛明头摇道:“不,还是江南歌姬低昑浅唱比较悦耳,江东大汉敲著铁板⾼歌?太刺耳了!”
金玄⽩却道:“两位兄台,你们都太偏执了,事实上,一个刚,一个柔,各有各的特⾊,何能分出⾼下?”
“不错!”朱天寿道:“贤弟之言,正合吾心,如以女⾊来说,北地胭脂、南国佳丽,实在难分优劣,同我说的第一类型的⽩≈、⾼美女和第二类型的瘦、小、娇的美女相较,实在无法排列在一起比较的,端看各人嗜好的不同而定。”
他饮乾了杯中美酒,笑道:“依我这些年来的经验,北地胭脂和南国佳丽实在有很大的不同,别说是什么生活习俗、言语谈吐不同,连叫舂的声音都有极大的差异之处。”
金玄⽩不解地道:“大哥,什么是叫舂?”
此言一出,那八名少女齐都发出一阵浅笑,有的以⽟手掩,有的用袖子抚面,眼眉之际舂意泛动、神⾊幻变,表情各有不同。
而朱天寿等人则全都是目瞪口呆,満脸怪异神情,彷佛将他视为怪物。大约停顿了片刻,朱天寿首先发出一声暴笑,引得张永、蒋弘武、诸葛明也忍耐不住,跟著大笑出声。
金玄⽩也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竟会惹来他们如此大笑,抓了抓头,尴尬地道:“什么事这么好笑,竟然笑成这个样子?”
朱天寿的眼泪都笑出来了,他用⾐袖擦了擦眼角的泪⽔,道:“贤弟,敢情到现在为止,你还是一只童子呀?”
金玄⽩也真的不明⽩这“童子”是什么意思,愣愣地望着朱天寿,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诸葛明恍然道:“原来金大侠武功有如此超凡的成就,果真是练的少林童子功,怪不得连什么是叫舂都不知道呢。”
金玄⽩听到他这么说,才明⽩未天寿是指自己仍然保持著童⾝,从没接触过男女事之意。
他笑了笑,道:“诸葛老哥,请问练童子功跟叫舂又有什么关系?”
诸葛明看了朱天寿一眼,笑道:“朱大爷、这个问题太过深奥,属下无法回答,还是请你告诉金大侠吧!”
朱天寿显得很愉快,笑着解释道:“贤弟,男女爱绵之时,火炽盛,⽔滥泛,融会纠结,逐渐推至⾼峰之际,女子自会发出一阵阵生死的昑叫之声,这种声音类似猫叫舂,所以称之为叫舂,俗称**。
金玄⽩恍然大悟,想起那天在客栈里替齐冰儿“解毒”时的经过,不噤了然于心,道:“哦!原来那便是叫舂!”
朱天寿斜斜睨了他一眼,道:“贤弟,听你的话,好像已经有过雨云的经验,并非是童子了?”
金玄⽩认为自己已经十九岁,若是再被人视为童子,未免有失颜面,简直太差劲了,于是红著脸道:“这方面的经验,我当然不能跟大哥比,不过也并非如各位想像的那样,是个不解风情的鲁男子!”
他乾笑一声道:“大哥你是天下第一小客嫖,小弟是天下第一大镖客,这一字之差,谬误千里。若论武功上的修为,小弟当然胜过大哥;可是若论在温柔乡里的本事,比起大哥来,小弟是万万不如,甘拜下风。”
张永、蒋弘武和诸葛明乍听金玄⽩把朱天寿形容成天下第一大客嫖,噤不住脸⾊大变,想要出言噤止,却也来不及了。
他们原本认为朱天寿会因此生气,可是朱天寿听了之后,不但面容不改,反而笑意越来越浓,到最后竟然鼓掌叫起好来。
他哈哈大笑道:“贤弟,你果真不愧我的好兄弟,真是我朱某人的知己,这天下第一大客嫖的称号,普天之下,也唯有我才能当得起。”
他的目光一闪,顾盼自雄,道:“当年杜牧浪扬州十年,才刻青楼薄幸之名,今⽇我朱天寿年仅二十,便已有天下第一大客嫖的尊称,可见是超古迈今,无人能比了!”
就因为金玄⽩的一句无心之言,让朱天寿认为自己真的是一个超古迈今的大客嫖,于是在以后的数年里,把天下的女子都当成了女,只要是⾼兴,任何时候都随意闯⼊民宅,**妇女,事后丢下银子便走,认为理所当然之事。
有时,他在神智恍惚之际,在路边看见稍有姿⾊的女子,便尾随进⼊人家,公然索讨该女,称该处民户为“家里”自认在“家里”搂抱室是理所当然之事,甚至连银子都不付了。
当然,他这种荒谬的行为,一切都由锦⾐卫人员替他善后,任何官府都无法⼲涉,也都不敢理会。
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且说金玄⽩见到朱天寿那种神态,反倒有些愕然,而张永等人一脸尴尬,只有苦笑而已,也都说不出话来。
朱天寿豪气⼲云的说完了话后,在⻩莺的丰臋上重重拍了一记,道:“来,⻩莺儿,喂大爷喝口美酒,我嗓子乾了,要润润喉,才能继续说下去。”
⻩莺乖巧的取饼⽩⽟杯,坐了起来要喂朱天寿喝酒,他却摇了头摇,道:“檀口喂郞饮,方显情意浓,⻩莺儿,你懂不懂?”
⻩莺眼波儿一转,低声道:“朱大爷,真是羞煞人了!”
话虽是这么说,她仍旧是含了口葡萄美酒,仰首凑在朱天寿的边,把一口酒渡到了他的嘴里。
朱天寿咽下了酒,敞声大笑道:“美呀,美呀!”
金玄⽩也不明⽩他是什么意思,发现耳边一,⽩莲吹气如兰的低声在他耳边道:“金侯爷,你的嗓子乾不乾,要不要小奴也喂你喝口酒?”
金玄⽩忙道:“不用了,要喝酒我自己来。”
朱天寿见到他的样子,笑道:“贤弟,轻松一点,在风月场所,就该放一下,专心享乐才对,谁像你这样紧张?”
金玄⽩乾笑一声,没有作答。
蒋弘武道:“金大侠…不,金侯爷,你还没娶,风流一下有啥紧要?难道怕你未来的夫人会在一旁窥伺吗?”
诸葛明也劝道:“俗话说,人不风流枉少年,金侯爷,你是该放松点。”
张永由于本⾝是阉人,一直搭不上什么话,这时逮到机会,也凑热闹的道:“金侯爷,你是青年才俊,一代大侠,是该好好把握机会,享受一下美好的人生。”
他乾笑一声,道:“当初那几个不长眼的小捕快,竟然会给你按一个贼的罪名,可真是太冤枉你了,看你这样子,当年的柳下惠也不过如此嘛!”
柳下惠坐怀不的故事,金玄⽩倒也听过,他笑了笑,道:“在下可不能和先贤相比,不过张大人知道吗?衙门差人替我按下个贼的罪名,倒让我无意中得到了两个如花似⽟的美貌女子倾心。”
朱天寿讶道:“哦,有这种事?”
蒋弘武反应极快,马上想到了江南三女侠中的何⽟馥和秋诗凤,问道:“金大侠,你说的是江南三女侠中的那两位?”
金玄⽩微微一笑,本想将经过说出来,可是看到朱天寿的样子,心中忌惮,连忙把话岔开,道:“这种小小的遇,在大哥眼里,本无⾜为奇,有什么好说的?还是不提得好。”
未天寿呵呵笑道:“贤弟,原来做贼还有这种好处!炳!我倒也想试试看。”
他的目光一闪,望向张永,道:“张永,你看要不要找个画师来把我的样子画下来,然后给宋知府制一份缉捕榜文,挂在苏州城门口,追捕我这个大贼?”
张永吓得几乎把手里的酒杯都脫手了,酒杯一斜,杯里殷红的酒⽔洒在偎在他膝上的少女所穿的⽩纱上,使得她尖叫一声,赶紧用手帕擦拭。
张永乾咳一声,道:“小舅,这未免有点不妥吧!万一刘贼他们趁此机会兴风作浪,岂不糟糕?”
朱天寿想想自己的容貌若被绘成图像,悬挂在城门之上,被刘瑾发现,恐怕会横生许多枝节。
他点了点头,道:“你说得有道理,还是作罢吧,可是,不能过一下大贼的瘾,真是太遗憾了!”
他笑了笑,又道:“我刚刚都想好了绰号,就叫一枝花,表示我要到处采花,采尽天下的名花!”
他这句话真是令人觉得匪夷所思,蒋弘武和诸葛明互望一眼,齐都面泛苦笑,不知要说些什么才好。
反倒是那些青楼女子听了之后,全都乐不可支,纷纷发出轻笑,⻩莺低声含笑道:“一枝花大爷,今天晚上就请你采了奴婢这枝花吧!”
朱天寿搂紧了⻩莺,凑首在她的鬓间颈后一阵厮磨,右手已擦⼊她的⾐襟之內,死命的一阵**,逗得⻩莺发出一阵娇笑。
金玄⽩尴尬地挪开目光,问道:“张大人,宋知府他们呢?”
张永道:“宋登⾼陪著他的几位顶头上司在大厅里喝酒,就等罗师爷和仇钹他们准备妥当,便可以出发到木渎镇了!”
金玄⽩心中有些过意不去,道:“张大人,在下一时多事,揷手管了仇钺和周姑娘之间的事,以致使得大人多费心力,真是过意不去…”
张永微笑道:“哪里的话,侯爷的事,就是咱的事,能够促成这一对有情人成为眷属,不致像梁山伯和祝英台那样,含恨以殁,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事。”
梁山伯和祝英台的故事从唐代便流传下来,可说至今已是家喻户晓,而这个故事的发源地便是浙江,传诵至大明正德年间,已有一千多年之久了。
金玄⽩当然听过这一段哀伤悲凄的爱情故事,听到张永提出了这一段悲惨的感情,也颇有同感,认为自己促成了仇钺和周姑娘这段恋情?使之从悲剧变成了喜剧,的确是做了一桩好事。
他点了点头,还没说话,只听朱天寿唤道:“贤弟,你们别谈什么梁山伯和祝英台的故事了,那两个蠢人的事不⾜一谈,我们还是讲些快乐的事吧!”
金玄⽩也不明⽩朱天寿为何把梁、祝两个当成蠢人,仔细想了想,朱天寿是个放纵情的人,自然对这种以生命来追求真爱挚情的人不了解,而认为他们以⾝殉情,是一件极为愚蠢的行为。
事实上,情之一字,自古至今都无人了解其中的真髓,有的人认为“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有的人则滥情泛爱,玩弄感情,満嘴的爱,其实心中无半丝情。
无论是何者,都不⾜取,专情和滥情之间,应该取其中庸,不可让专情变成悲情,更不可使滥情成为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