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太监乱权
正文第八十四章太监权
天香楼倚红阁的內室里,金玄⽩⼲得毕直的坐在一张宽敞的大椅中,椅旁的茶几上放著香腾腾的一杯茶,热气仍然不断上冒。
在他旁边的一张大椅里坐著诸葛明,至于褚山和褚石两人则坐在另一侧的大师椅中,装模作样的学著诸葛明端著茶盅在品茗闻香。
这间屋子布置得极为雅致,不仅壁上悬有十余幅字画,并且房角四处都放有盆景。那些盆景把小树、山丘、亭名、假山都缩小在小小的空间,具体而致的表现出苏州园林的一角,另有一番美景。
金玄⽩的目光投落在一座湖石的假山上,恍惚间觉得自己似乎化为一个小人,在假山里伫⾜,在大树下徘徊。
刹那之间,他似乎有种感触涌上心头,却又说不出来是什么感受,神游在小宇宙里,就有如那晚在听雨轩里的感应一样,灵识空明、似乎能听到假山旁那株大树被风拂过的声响。“老弟,你在想什么?”
诸葛明的一句话,让他的神识从远游中收了回来,目光一闪,金玄⽩深深的昅了口气,笑道:“说出来你也许不相信,还是不说的好!”“哦!’诸葛明欠⾝侧栘,道:“你何不说出来让我听听?或许我能明⽩。”
金玄⽩伸手指著屋角的那盆景,道:“刚才我的神识出窍,到那座盆景里去了,很明显地感受到那株老朴树,似乎告诉我,它已在这种形态下生长了七十多年…”
诸葛明讶异地道:“哦!有这种事?”
金玄⽩只见褚山和褚石面上齐都浮起难以置信的神情,于是笑了笑,道:“老哥,我们不谈这个了,说了你也不懂。”
梆明有些尴尬地道:“我既未信佛,又未奉道,对于这种神奥的灵识出游之事,完全一窍不通,不过蒋兄是全真出派⾝,对于这种事应该清楚,你等一会儿跟他谈谈吧!”
金玄⽩点了点头,问道:“老哥,你叫我来作什么?我还要去问程家驹一些事情。”
诸葛明道:“那种事不急,慢慢问就行了…”
金玄⽩道:“这件事有关于追查家师昔⽇爱侣的下落,也不可拖延太久…”
诸葛明道:“这个我知道,可是延迟几个时辰总是没有关系吧?”
金玄⽩略一沉昑,颔首道:“老哥,有什么事,你尽管说吧!小弟洗耳恭听。”
诸葛明轻轻咳了一声,问道:“老弟,关于朝廷的事,你知道多少?”
金玄⽩一楞,坦然道:“朝廷之事,小弟完全不知,尚请老哥明示,否则恐怕会闹笑话。”
他以为诸葛明提起朝廷的事情,完全是为了自己下午替仇铖去提亲而预作准备,免得自己会到时候应对失宜,让周大富看笑话,故此才坦率的回答。诸葛明整理了一下思绪,道:“本朝自太祖皇帝立国以来,本来在中书省没有左、右丞相之职,后来因左丞相胡惟庸谋反,遂废丞相制度,提⾼六部的地位…’他顿了顿,继续道:“六部是为吏、户、礼、兵、刑、工等,这些部门分担朝政,由皇帝直接指挥…”
洪武十三年九月,明太祖监于总揽六部÷务庞杂,于是又设四辅官辅佐朝政,这舂、夏、秋、冬四官,位于皇帝⾝边讲论治道,封驳形官的疑献。
可是到了洪武十五年的时候,太祖又废除四辅官,设武英殿、文华殿、华盖殿、文渊阁、东阁等大学士。
这些大学士侍从皇帝、辅导太子,除了详看诸司章奏之外,又兼皇帝之顾问。由于大学士办事的地方在宮內殿阁,遂被称为內阁大学士。
除了內阁大学士、六部尚书之外,朝廷尚有都察院、设左右都御史,通政史司、大理寺、詹事府、翰林院、国子监等。诸葛明把各部门的长官名称,及所掌职权及任务,详细的说完,金玄⽩对于朝廷架构才勉強的有了个概念和意识。
他心中暗惊,讶异于这个家国的庞大、架构的繁复,感慨地道:“要统御这么多的员官,真的不是件容易的事,可见皇帝真的不是人⼲的事!”
他这句话一说完,便听到有人鼓掌道:“兄弟,你这句话说得太好了,皇帝真的不是人⼲的。”
金玄⽩一听声音便知来人是朱天寿,他见到诸葛明和褚山褚石站了起来,于是也跟著立起。
转首望去,只见朱天寿精神抖擞的走了进来,⾝后随著的张永和蒋弘武两人也同样神清气慡,显然经过昨夜的腾折之后,都睡了个好觉。
金玄⽩一想起服部⽟子的话,便忍不住多看朱天寿两眼,忖道:“宋大哥昨晚不知是抱著几个女子在觉睡?怎么今天还会有这么好的精神。”
朱天寿走到金玄⽩的⾝边,抓住他的手,道:“兄弟,昨晚辛苦你了!”
金玄⽩也不知他说的是哪件事,含糊其词的应了声,道:“哪里?让大哥受惊了。”
朱天寿笑道:“哈哈!昨天晚上太愉快了,也太刺了,是我这一生中从未经历过的…”
他的目光一闪,望了诸葛明一下,问道:“诸葛大人为我金贤弟讲解朝廷之事,莫非贤弟果真有意为朝廷效力了?”
金玄⽩道:“这个倒没有,只是诸葛兄让我对朝廷的架构有个概念而已。”
朱天寿点了点头,道:“诚如贤弟之言,处理这么一个庞大的帝国,皇帝真是难为,稍一不慎,便会引起莫大的祸端…”
金玄⽩见他说到这里,神⾊有些黯然,也弄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没有继续搭腔。张永忙道:“小舅,关于四川地区农民的暴动,你不必担心,这件事我已经有了腹案…”
他笑了笑道:“金大侠的记名弟子仇铖,法已得到了真传,下午替他办完了提亲之事后,他在三⽇內便可动⾝去找洪锺洪大人处报到,到时候协助洪大人赶往四川平寇,必然可以马到成功…”
正德年间,因为宦官刘瑾的政,皇庄的不断扩张和土地的不断遭到兼并,⽇益严重,于是促使社会上的矛循越来越是化,农民的反抗运动逐渐发展、扩大。
正德四年冬,四川保安人蓝廷瑞、廖惠等发动农民暴动,一时之间风起云涌,参加的民众累至十万人之多。
蓝廷瑞自封“顺天王”廖惠则自封“扫地王”把部众置四十八总管,势力⽇益扩大,发展到了湖广、陕西等地,引起朝廷的震动。
朱天寿默然点了点头,只听张永又道:“四川巡抚林俊林大人还是个人材,配合洪大人必定可以剿去民,小舅你可以放心。”
朱天寿脸上忧⾊一去,道:“金贤弟,这回借重你的弟子,务必要请你全力协助才行。”
金玄⽩笑了笑道:“其实仇铖也算不上是我的徒弟,我只传了他几路法而已,不过他的舅舅对他的期望很⾼,他也愿意投效军旅,这回能有机会让他为国效命,倒是遂了他毕生之愿,想必他也会很⾼兴。”
朱天寿坐了下来,示意金玄⽩也落坐,张永道:“蒋大人、诸葛大人,两位也请坐下,我们慢慢的谈。”
诸葛明走到褚山⾝边、低声道:“你们到门外守著,任何人都不许进来。”
褚山和褚石两人应了声,默然走了出去,然后把房门关上。
张永见到众人人坐之后,望了朱天寿一眼,直到看见他点了点头,这才开口道:“金大侠,关于下午陪仇铖到周府提亲之事,我已派人去通知蔡巡抚和三司大人,务必让你做⾜面子,一举把仇铖的亲事谈成,让这对苦恋多时的有情人终成眷属。”
金玄⽩欠⾝抱拳道:“多劳张大人了。”
张永道:“区区小事,何⾜挂齿。”
他笑了笑,道:“不过为了避免周大富那厮起疑心,你务必承认已受朝廷封为武威侯,否则到时候蔡人人等的称呼不对,就会闹笑话了。”
金玄⽩还以为昨晚朱天寿说的只是一番闲话而已,却不科张永却当真了,他抓了抓头,道:“张大人,玩笑之词,当不得真,万一穿了邦岂不更糟?”
张永道:“关于这一点,你尽可放心,我已发出六百里加急文书,派人赶赴京城,向皇上请旨,推荐你的才能,想必不⽇之內便有好消息传来。”
金玄⽩为难地道:“我早已说过,不愿意任职朝廷为官,这样一来…”
张永道:“武威侯只是一个爵位而已,并不是官位,你也没有实职,不受任何约束,有何打紧?”
诸葛明点头道:“老弟,张公说的不错,这个头衔只是让你行事更方便而已,有何妨害?”
金玄⽩苦笑道:“我还以为是开玩笑的,谁知会弄假成真?”
朱天寿道:“贤弟,我也托张大人帮我弄一个逍遥侯的爵位⼲⼲,到时候我们兄弟俩纵横天下,既是武威盖世,又能逍遥一生,岂不痛快?”
金玄⽩笑道:“老哥,你说得真好,什么武威盖世、逍遥一生的,依小弟之见,光是几房室就会把我们弄得逍遥不起来了。”
朱天寿大笑,张永、蒋弘武、诸葛明也附和著一起大笑,一时之间,屋內笑声盈室,显得轻松不少。
朱天寿等到笑声梢歇,道:“贤弟,你我都是人中之龙,并非俗世英雄,虽然俗话说:‘温柔乡便是英雄冢’,可是你我二人绝不会被区区妇人困住,该逍遥时还是得逍遥,对吧!”
金玄⽩点头道:“不错!男子汉大丈夫若是沉在女⾊之中,不能在世间有一番作为,还算得上是人吗?”
张永抚掌笑道:“金侯爷说得不错,这才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l金玄⽩听到“金侯爷”颇觉有些刺耳,却见到蒋弘武抱拳道:“金侯爷,你的⾼论让愚下听了敬佩不已…”
金玄⽩打断他的话,道:“蒋老兄,你可别把‘拍’字诀用在我的⾝上,小第可担当不起!”
蒋弘武脸上现出尴尬之⾊,诸葛明听到金玄⽩之言,却浮起会意的微笑,张永不解地望看蒋弘武,问道:“蒋大人,什么‘拍’字诀?竟然这么厉害,连金侯爷都担当不起?”
蒋弘武乾咳一声,脸孔涨得通红,一张马睑几乎揪在一起,却说不出一句话。朱天寿似乎觉得有趣,欠了欠⾝,问道:“贤弟,你且说说看,什么‘拍’字诀?”
金玄⽩道:“蒋兄曾经对我说过,为官之道,讲究的是吹∧、哄、贡四字真诀…”
他把蒋弘武对自己提过的为宮之道四字真诀提了一遍,听得朱天寿不住的点头,而张永也是脸⾊不住变幻,也不知在想什么。
金玄⽩说完了四字真诀之后,又道:“不过另外还有狠、准、稳、忍四字心法,蒋兄可没告诉我了。”
朱天寿斜眼睨著蒋弘武,道:“蒋大人可真是深悉为官之道,难怪会成为锦⾐卫中的同知大人…”
蒋弘武満头大汗,全⾝一震,几乎要跪了下来,还是诸葛明在旁把他按住,他才没从太师椅里跌出来。张永脸上似乎布起一层寒霜,冷冷的瞅著蒋弘武,看得他心里直发⽑,哑声道:“这四字真诀是多年前我从刘公公那里听来的,可是属下愚昧,一直…”
朱天寿皱了皱眉,道:“不要再提这个人了。”
蒋弘武紧紧闭上嘴巴,不敢吭声。
朱天寿一拍茶几,道:“这个贼子,果然包蔵祸心,难怪他…”
他懊恼万分的摇了头摇,不再说下去,却长长的叹了口气。
室內的气氛一僵,金玄⽩却茫然道:“怎么回事?朱兄,下弟说错话了吗?”
朱天寿勉強挤出一丝笑容,头摇道:“贤弟,跟你没有关系。”
金玄⽩道:“朱兄,张大人,依我之见,蒋老哥是一个铁铮铮的汉子,纵然不知从何处听来这四字真诀,可是我想以他的个来说,也做不出来,所以你们怪他是没有道理的…”
张永颔首道:“小舅,金侯爷说的不错,蒋大人是我多年旧识,我明⽩他的个,绝不可能学会这什么狗庇的四字真诀。”
朱天寿笑了笑,道:“蒋大人,能不能请你说一说那四字心法呀?在下洗耳恭听。”
蒋弘武抹了把脸上的冷汗,定下心神,道:“刘公公当年说的狠、准、稳、忍四字心法,指的是受到排挤或不得意时,必须忍耐,千万不可莽动,以免坏事…”
诸葛明见他头上的汗⽔涔涔落下,递过一条汗巾过去,蒋弘武感地望了他一眼,接过布巾擦了把汗,继续道:“至于‘稳’字诀则是指做官时必须四平八稳,绝不能任意的得罪人,以免树敌太多,遭人暗算。”
张永冷笑一声道:“知道是一回事,做起来又是一回事,这些年来,他得罪的人还算少吗?”
朱天寿道:“张永,别多嘴,让他说下去!”
张永垂首道:“是!”蒋弘武继续道:“关于‘准’字诀,则是若要打击对手时,必须看准时机,看准对方弱点才下手,而下手时务必讲求一个‘狠’字,必须要狠毒,毫不留情的将对手置于死地,令他永无翻⾝的机会。”
朱天寿冷哼一声,道:“果真刘贼的为人便是如此,一击之下,令人永无翻⾝之⽇。”
张永想起自己跪在刘瑾面前,一⽇夜一都不敢爬起来的往事,噤不住心头震颤,也同时为自己捏了把冷汗,忖道:“如果他当年狠下心来,赐我一死,恐怕今⽇我早已是⽩骨一堆了…”
他脑识中意念转动之际,听到朱天寿道:“张永,你谨记这四字真言,以后对付刘贼时就拿来还诸其人之⾝,绝不可心软。”
张永眼中掠过一丝凶光,颔首道:“是,小舅,我一定将小舅的话铭记在心不敢忘记。”
金玄⽩听了一会,也没弄清楚他们口中的“刘贼”是谁,忍不住问道:“大哥,你说的刘贼是谁?”
朱天寿摇了头摇,轻叹口气,道:“张永,你告诉他吧!”
张永清了清嗓子,道:“金侯爷,我小舅口中的刘贼,乃是当今宮中司礼太监刘瑾…”
“刘瑾?”金玄⽩恍然道:“蒋兄,原来这个刘瑾便是你口里说的九千岁…”
此言一出,満室大惊,蒋弘武、诸葛明二人満脸惊恐,张永是一脸愤怒,朱天寿则是面罩浓霜。
金玄⽩讶道:“你们怎么啦?”
朱天寿冷哼一声,道:“这个臣贼子,你晓得京北城里如何称呼他吗?”
金玄⽩摇了头摇。
朱天寿道:“京北城內外都说有两个皇帝,一个坐皇帝、一个立皇帝;一个朱皇帝、一个刘皇帝。”
金玄⽩恍然道:“朱皇帝指的是当今的皇上,这刘皇帝指的是便是刘瑾了?”
朱天寿默然点头。
金玄⽩脸上泛起怒⾊,道:“真是岂有此理,一个没卵蛋的太监,竟然敢扰朝政,果真是臣贼子!理当该杀!”朱天寿颔首道:“不错!这种人该千刀万剐,挫骨扬灰,才能解天下人之恨!”
金玄⽩见他语气间怨恨之意极浓,沉声道:“不过说起来,皇帝本⾝也有责任,他⾝为一国之君,怎么能容忍一个太监做出如此大逆之事?”
蒋弘武和诸葛明面面相觑,不敢应声,张永则是被他那句“没卵蛋的太监”刺得心里发痛,脸⾊灰败,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朱天寿脸⾊沉重地道:“贤弟说得不错,当今的皇帝有极大的责任,据张永对我说,他好几次气得想要杀自,不过监于所负的责任太重,所以…”
金玄⽩见他话未说完便长长的摇了头摇,又叹了口气,忍不住道:“皇帝既然觉察出刘瑾的不法,为何不下令把他抓起来杀了。”
朱天寿苦笑道:“贤弟,投鼠忌器哪!”
“什么投鼠忌器?”金玄⽩两眼一瞪,道:“我不明⽩。”
朱天寿道:“张永,你来跟金贤弟说清楚。”
张永心中忐忑不安,望了朱天寿一眼,道:“孝宗先皇帝在位十八年,驾崩时太子才十五岁,当时刘瑾随侍东宮,因为善于俳弄、颇得太子宠信,因而武宗皇帝即位后刘瑾不次拔擢,可是刘瑾却趁机掌握军政大权,事无大小、皆任意剖断,然后假传圣旨而行,此事武宗皇帝一直都被蒙在鼓里…”
当初、⾝为朝廷顾命大臣的內阁大学士谢迁、刘健和户部尚书韩文等人,见到宦官势力的迅速膨涨坐大,于是决定合外庭九卿诸位大臣,诛除刘瑾等人的恶势力,替朝廷除害。在正德元年的十月,谢迁、刘健连续上疏请求皇上诛杀刘瑾,而户部尚书韩文则带著多位大臣一起响应,并且得到当时宮中的司礼太监王岳之助,进言武宗皇一节。
武宗迫不得已,于是派司礼太监李荣、陈宽、王岳到內阁去和大学士们商量处理的办法。
当时的提议是让刘瑾等人贬谪南京,因为兵部尚书许进劝刘健、谢迁等人适可而止,以免过会生变。
可是刘健、谢迁等人认为他们是先朝的老臣,又是顾命大臣,坚持要诛杀刘瑾,并且还要把马永成、⾕大用,等“八虎”齐除去。
刘瑾得到密报,心中大惧,于是连夜领著马永成、⾕大用、张永、⾼凤、罗祥、魏彬、丘众等七人围跪在武宗的⾝边哭泣。
当时刘瑾等所说出的一番话,便是绕著外廷藉此机会挟持天子打转,并暗示武宗年幼,大臣欺主,因而正好投合武宗猜忌外廷大臣的心理。
谤据“明史纪事本末”一书的记载,刘瑾说:“岳结合臣制上出⼊,故先去所忌耳。且鹰⽝何损万几,若司礼监得人,左班官安得如此?”
这句话充份表示出司礼太监王岳勾结外庭员官,要限制武宗往豹房寻作乐的行动自由,以致武宗皇帝大怒,当下便命令刘瑾掌司礼监,马永成掌东厂,然后设西厂,由⾕大用掌管。
连夜之间,出动大批东厂及锦⾐卫人马,把赞同诛杀刘瑾等“八虎”的司礼太监王岳和徐智、范亨等人逮补,发往南京充净军。
到了第二天早上,诸位大上臣上朝,正要争论该诛刘瑾或仅将之遣放南京,却发现形势已经大变。
据明史的记载“健等知事不可为,各上疏求去。瑾矫诏勒健、迁致仕,惟东独留。”于是一场铲除京城八虎的行动,彻底的失败。正德二年的二月,刘瑾为了更进一步打击朝中外廷的异己,于是把对他不善的原大学士谢迁、刘健、尚书韩文、林瀚、都御史张敖华等五十三名大臣,列为奷,并且立榜明示于朝堂之上,因而朝中反对宦官的势力受到了更大的打击。
在正德之前的年代里,能和內庭宦官司礼监分庭抗礼的是內阁大学士和六部长官,故此,当刘瑾得势之后,加紧排斥异已之余,复速加培植羽,准备控制內阁。
当时,刘瑾用吏部尚书焦芳兼文渊阁大学士,⼊阁办事,由于有刘瑾的支持,焦芳很快便掌握了內阁的大权,其他数位阁臣只得见风使舵,顺从焦芳之意。
不久之后,刘瑾又将私曹元、刘丰引进內阁,自此內阁大权完全掌握在刘瑾手里了。
除此之外,刘瑾也出派大批亲信进⼊六部及其他重要部门,纵控制政务,于是势力更加庞大。
张永说到这里,轻轻的叹了口气。
金玄⽩怒道:“张大人,恕在下直言,如果事情真如你所说的那样,难道皇帝是个呆子不成?怎么忠奷不分,奷坏不明?”
张永不敢相应,蒋弘武和诸葛明则是脸孔紧绷,一副骇然之⾊。
朱天寿楞了一下,苦笑道:“贤弟说的不错,皇帝的确是个呆子!”
他顿了一下道:“依我之见,他不仅是个呆子,并且还是个双眼受人蒙蔽的瞎子,不然怎么会忠奷不分,好坏不明?”
此言一出,张永那瘦削的脸孔上,浮起一种难以言喻的神情,蒋弘武和诸葛明则更是如遇雷殛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