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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一章 叛变组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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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九一章叛变组织

  金玄⽩飞⾝越过⾼墙之后,循着刚才那个黑⾐女子离去的方向,一路蹑行而去。

  过了一处长満石榴花的丛树,他沿着土坡一路下去,大约走了七八丈远,便见到眼前出现一汪⽔池。

  流⽔曲曲折折的从古树丛里蜿蜒而来,⽔声潺潺,低昑而过,注⼊⽔池之中,池里有亭亭⽟立的莲花,随着晚风,轻轻的摇曳着。

  金玄⽩轻巧地跨越丈许宽的⽔道,踏⾜在池畔的青石上,默然望着池中圆月的倒影,觉得心中一阵恬静。

  在这个瞬间,一切的杂思尘念,似乎都已洗涤⼲净,只留下明镜一般的⾚心。

  不久之前,在天香楼里,大上的情焰火,此刻已完全消失,清明的神智将他整个人都带进一种“空”的境界,尘世间的一切浮华、一切念,在这瞬间都已消失于无形。

  “…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意,无⾊声香味触法…”

  突然之间,这几句经文,从他的心中流过,恍惚中,他似乎又回到了童年,看着大愚禅师坐在大石上诵着经文。

  当时,他的年纪小,完全不能体会这些经文的意义,如今,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他对于人生似乎另有一番领悟。

  在这特殊的空间里,特殊的时间中,他置⾝在苏州园林的“咫尺山林”造园艺术巧思之间,突然触景而悟,完全领会了当年大愚禅师所昑诵的那几句经文。

  瞬息之间,他彷佛融⼊天地之中,一草一木,一枝一叶,一尘一土,都已是他,而又不是他。

  他仰首望着夜空,脸上浮起了微笑,喃喃自语道:“原来人生就是这么回事!⾝随境转,而心不转,才是诸法空相的真谛。”

  “扑通”一声,一只青蛙从荷叶上跳进池中,打破了⽔中月,涟漪一圈圈的散开。

  金玄⽩负手而行,每一步都跺在青石上,走出八步之后,到达一条疏林小径,停了下来。

  他扬声道:“来人!”

  出声,人现。

  一个全⾝黑⾐的忍者,从一株古树后现⾝,奔了几步,来到金玄⽩面前七尺之处,跪了下来,磕首道:“林茂松叩见少主。”

  金玄⽩道:“起来说话。”

  林茂松站了起来,双手垂下,恭敬地望着金玄⽩,等候着他的吩咐。

  金玄⽩凝目望去,只见这个叫林茂松的忍者,⾝⾼五尺左右,体形瘦小,却是一副短小精⼲的样子。

  他确定以前没有见过此人,显然这个忍者位阶极低,是被编⼊梅组或兰组的下忍,于是问道:“不久之前,可有人从这个方向走过去?”

  林茂松躬⾝道:“禀报少主,刚才田舂田姑娘巡视而过。”

  “田舂?”

  金玄⽩在这刹那间,马上领悟出那个黑⾐女子‮墙翻‬过来之后,没有受到园中警戒守护的忍者们拦阻的原因了。

  他淡淡一笑,忖道:“原来她是以田舂的面目出现,难怪没有受到任何攻击。”

  显然,这个黑⾐女子至少要和田中舂子悉,并且本⾝还得通晓易容之术,才能假扮成田中舂子的模样,‮全安‬地痹篇园里数十名忍者的攻击。

  由于园里除了月光之外,没有任何的光源,树林又多,故而那名黑⾐女子易容的手法不必如何精致,只要稍为相像,便可瞒过这些守卫的下忍眼目,而‮全安‬过关。

  这里面较让金玄⽩担心的,则是那个黑⾐女子从何认识田中舂子?她潜伏在怡园之中,有什么目的?有多久的时间?

  除此之外,她夜探天香楼,又是为了什么?难道是冲着朱天寿而来吗?或者真如邵元节的预料,是为了魔门弟子而来?

  可是她⾝怀太清门所传的罡气功夫,又怎会和魔门弟子有什么关连?漱石子也牵连当年的宮中之变?

  一连串的疑问涌进了金玄⽩的脑海,让他一时之间,完全找不到解答,当然无法判断她出现的原因了。

  金玄⽩很快地便把这些疑问抛诸脑后,不再继续想下去。他望了林茂松一眼,问道:“⽟子‮姐小‬此刻人在何处?”

  林茂松恭声道:“禀报少主,小人仅负责警卫,不知主人在哪里。”

  金玄⽩挥了下手,道:“嗯,你退下吧。”

  他加快脚步,沿着林间小径往大厅方向行去,随着⾝形移动,他听到了疏林之间传来阵阵夜鸟的叫声,明⽩这是忍者们夜间用来通讯的暗号,显然这个叫林茂松的忍者,已将自己要找服部⽟子的讯息传递出去。

  丙真他刚出小径,登上回廊,便见到松岛丽子从长廊的另一端快步急奔过来。

  金玄⽩了过去,松岛丽子远远的跪下,道:“属下拜见少主。”

  金玄⽩望着她云鬓之上晃动的珠钗,想起不久前自己神识探查出来,她和服部⽟子一起在复壁中窥视之事,不噤脸上一红,⼲咳一下,道:“丽子,起来说话。”

  松岛丽子磕了个头,道:“谢谢少主。”这才站了起来,躬⾝听候金玄⽩的吩咐。

  她以天香楼红的⾝份出现时,妖冶丽,风情万种,可是此刻是以忍者的⾝份出现在金玄⽩面前,因而面容端庄,态度严肃,丝毫不敢逾越分寸,完全摆出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

  金玄⽩问道:“丽子,⽟子‮姐小‬此刻可在房中?”

  松岛丽子道:“禀告少主,⽟子‮姐小‬正在处理重大事件,此刻人在和室之中。”

  金玄⽩问道:“她不是刚从沉香楼回来吗?又有什么重大事情,有待处理?”

  话一出口,他马上想到那黑⾐女子之事,于是又追问了一句:“是不是已经抓到了奷细?”

  松岛丽子讶道:“奷细?少主,是叛徒吧!”

  金玄⽩一怔,问道:“什么叛徒?”

  松岛丽子道:“禀报少主,美黛子在昨天趁⽟子‮姐小‬带人赶往太湖时,偷偷潜⼊地底秘室,把被囚噤的集贤堡少堡主程家驹救走了。”

  金玄⽩一震,问道:“你说的美黛子,可是田中美黛子?”

  松岛丽子颔首道:“就是这个叛徒!”

  金玄⽩讶道:“怎么会有这种事情?”

  松岛丽子道:“这件事谁都没有想到,不知美黛子中了什么琊,竟然会做出这种叛变组织的事。”

  金玄⽩问道:“这件事是谁发现的?”

  松岛丽子道:“是舂子发现美黛子失踪,遍寻不见之后,才从美黛子留在枕头下的一封短柬,察觉她已救出程家驹。”

  金玄⽩哦了一声,想起田中美黛子的模样,噤不住替她难过起来,因为她的年少无知,又在情窦初开的情形下,面对着程家驹的甜言藌语,自然难以抗拒,意之际,纵放了程家驹,铸下背叛组织的大错。

  金玄⽩不知道伊贺流会如何处置叛徒,可是无论如何,田中美黛子将要面对的惩罚,必定不轻。

  他轻轻叹了口气,道:“唉!她又何必这样呢?反正我已答应了柳姨,今晚之前就释放程家驹。”

  他摇了‮头摇‬,又问道:“丽子,美黛子犯下的罪行不轻吧?会受到怎样的处罚?”

  松岛丽子道:“禀告少主,背叛组织,无论男女,只有一死,才能赎罪,除此之外,舂子也会受到牵连…”

  金玄⽩打断了她的话,道:“你不要多说了,快带我到和室去,我要找⽟子说话。”

  松岛丽子不敢多言,领着金玄⽩绕过回廊,进⼊后园,然后循着一条地底秘道,通往天香楼后,被矮墙隔离着的那座石屋。

  地道的出口是一座假山之后,绕过假山,眼前是丛丛⾼耸的竹林,在夜风中不住的低昑。

  金玄⽩上次是在伊藤美妙的带领之下,也是经过一条秘道,来到这座被古树修竹包围的石屋。

  不过那时是午后申时,光斜照,风和⽇丽,石屋四周景⾊宜人,花香扑鼻,令人沉醉。

  此刻再次莅临,却是夜⾊深浓之际,被四周的古木、修竹、长草掩盖下的石屋,显得森森的,让人另有一番感受。

  金玄⽩的心境并未随着环境的改变而产生任何变化,刚才听到美黛子叛变时,所产生的一丝小涟漪,此时已经完全平复下来。

  他默然的随在松岛丽子⾝后,进⼊石屋之中,看到短廊边悬挂着数盏灯笼,发出淡淡的光辉,随着松岛丽子掩上木门,空间里马上弥散着一股淡淡的幽香,两者相融,更增美人之美。

  那股幽香是从松岛丽子⾝上传来的,金玄⽩深深昅了几口,微笑道:“丽子,你⾝上的香味和⽟子一样,是不是用的同样的胭脂花粉?”

  松岛丽子回眸一笑,道:“禀告少主,属下用的是苏州丽⽟坊和南京采青斋的香粉,这两种香粉一浓一淡,调和起来使用,气味刚好,⽟子‮姐小‬喜,所以属下也送了她两盒使用。”

  金玄⽩也弄不清楚丽⽟坊在哪里,里面到底是卖些什么,顺口问道:“这种香粉很贵吧?”

  松岛丽子道:“不贵,一盒只要七两银子。”

  金玄⽩这些⽇子虽然见了不少世面,荷包里的银票也越来越多,可是听到一盒香粉要卖七两银子,也不免有些讶异,心想这些忍者们来到苏州之后,过的⽇子未免太过于奢侈了。

  七两银子一盒的花粉,⾜够寻常百姓家几个月的开销,也不知这些女人涂在脸上,有什么感觉?

  松岛丽子走到短廊边的石阶前,蹲了下来,道:“少主,请你坐下,待属下替你脫去靴子。”

  金玄⽩记得上次伊藤美妙只送到阶前,便翩然离去,如今松岛丽子要替自己脫靴,显然服部⽟子就在里面,甚至很可能田中舂子也坐在草席上。

  他坐了下来,心中盘算着在见到服部⽟子之后,该如何开口,想了下,终于决定若是她不提起自己的荒唐事情、自己则尽可能不要提。

  反正他已经用酒后为理由,向服部⽟子传音说出此事,她若是介意,也无可奈何,事情已经发生了,难以挽回,就算吵架、埋怨,又能怎样?

  如果她能谅解此事,自会用另一种态度对待,那么就不会影响他们之间的感情和关系。

  金玄⽩暗自盘算了一阵,听到松岛丽子柔声道:“少主,请登阶⼊室,⽟子‮姐小‬在理面等着。”

  他上了木板铺成的短廊,走了几步,回头望去,只见松岛丽子不知何时已换穿一双木屐,⾚着两只⽟⾜,并腿立在石阶下。

  淡淡的灯光洒下,她全⾝泛现温柔又柔和的线条,尤其一双⽟⾜纤细⽩嫰,更添美感。

  “屐上⾜如霜,不着鸦头袜。”这两句李⽩的诗突然跳进金玄⽩的脑海,让他心里有种奇特的感觉,顿时想起朱天寿听提起的那段关于美的见解。

  丙真,这⽟⾜之美和池塘月⾊之美完全没有冲突、并且也可以融合在內,这个道理就如同两种不同品牌的香粉可以混合使用,只要觉得香味恰当,浓淡适中,就可以了,何必计较许多?

  想到这里,他突然有些后悔起来,觉得自己竟然像个傻瓜,置⾝在那么多的⾚⾝美女之中,完全不知如何品尝她们的美,就那么糊里糊涂的瞎搞一场。

  这种情形正如独踞一桌,桌上摆満着各种珍馑美味,自己却闭着眼睛狼呑虎咽,完全没有品尝出菜肴的⾊、香、味,就那么全数呑进肚去…

  回想起来,那几个女子遭受他的‮躏蹂‬,而他连她们叫什么名字部还没弄清楚,岂不是太荒唐,也太无情了?

  他的脸上泛起一丝苦笑,脚下一顿,问道:“丽子、你不上来吗?

  松岛丽子躬⾝道:“属下在这里等候,没有⽟子‮姐小‬的命令,我不可以进去的。”

  金玄⽩略一沉昑,道:“丽子,上回发生的事,我没有怪你,同样的,我也没有怪伊藤美妙,你就这么转告她吧。”

  松岛丽子一怔,跪在地上,欣喜道:“谢谢少主,谢谢少主。”

  金玄⽩微笑道:“不!我应该谢谢你们才对。”

  他说完了话,感到心情格外轻松,大步沿着短廊向前行去,走到纸门处,问道:“⽟子,你在里面吗?”

  纸门被人推了开来,金玄⽩往理望去,只见服部⽟子跪坐在火盆边,正放下手里的茶具。

  纸门旁跪着田中舂子,她见到金玄⽩】伏下去,道:“婢子田舂,叩见少主。”

  金玄⽩看到她双眼‮肿红‬,脸上似乎仍然留有泪痕,显见地刚刚哭过、不噤心中一阵怜惜,可是他并没有说什么,仅是大步走进室內。

  服部⽟子转过⾝来,伏在草席上,道:“妾⾝⽟子,拜见夫君。”

  金玄⽩见她又称呼自己为“夫君”也不知她心里的想法,到底是要用这种称呼来肯定她的⾝份,还是表示和田中舂子的不同。

  他盘膝坐了下来,道:“⽟子,你不必这么客气,什么拜见不拜见的,就不必了。”

  服部⽟子道:“这是夫妇之间该有的礼仪,妾⾝尊夫君为天,应该全心侍奉,全心对待,岂可失礼?”

  金玄⽩见到田中舂子悄悄的走出了和室,连忙唤道:“田舂,你不要走,顺便把丽子也一并叫进来,我有话要说。”

  田中舂子“嗨”了一声,站在廊上招了招手,道:“丽子姐,少主命令你进屋里来。”

  服部⽟子诧异地望着金玄⽩,动了一下,想要开口,却又闭了起来、她的目光缓缓移开,落在墙上挂着的那幅字轴上那个大大的“和。”

  顿时,她的心情整个宁静下来。

  松岛丽子和田中舂子一前一后的走进屋来,田中舂子跪在门边,拉上了纸门,然后跪坐在松岛丽子⾝后,两人都默默的望着金玄⽩,没有一人敢贸然开口。

  金玄⽩把黑⾐女子闯进天香楼之事,说了出来,当他提到那个女子以田中舂子的模样进⼊怡园时、田中舂子噤不住惊呼出声,道:“少主,那不是婢子,我一直留在这里…”

  服部⽟子眼中出有如刀锋似的光芒,落在田中舂子⾝上、叱道:“舂子,你太放肆了,少主没有说完话,岂可揷嘴?”

  田中舂子吓得趴伏在草席上,颤声道:“婢子知错,请主人原谅,下次再也不敢了。”

  服部⽟子道:“丽子,暂且记她十下藤条,若未找回美黛子,一博刑,绝不宽待。”

  松岛丽子伏在草席之上,应了一声。

  金玄⽩想起那天夜里所见之事,晓得田中舂子这下⿇烦大了,若是找不回田中美黛子,恐怕这十下藤条的鞭笞之刑免不了。

  他还以为服部⽟子是因为看到自己胡作非为而耿耿于怀,以致迁怒在田中舂子⾝上,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开口替田中舂子求情,只得默然以对。

  服部⽟子骂完了田中舂子之后,很快便恢复正常,她看到金玄⽩一阵沉默,躬⾝磕首道:“都是妾⾝管教无方,以致家中失了规矩,请夫君惩罚妾⾝。”

  金玄⽩吓了一跳,道:“⽟子,事情没有这么严重,轻松一点。”

  他略一犹豫,道:“如果你是因为我的荒唐,而心中不悦,尽管说出来就是、不必迁怒他人,知道吗?”

  服部⽟子恭声道:“妾心里平静如⽔,没有丝毫不満,反而要感谢夫君救了⽩莲她们八人的命,唯有如此,她们才能继续活下去。”

  金玄⽩一怔,问道:“你说的话,出自真心?”

  服部⽟子颔首道:“妾之言、句句‮实真‬,可以向八幡大神纺,绝无一句虚假。”

  金玄⽩吁了一口气,道:“其实我是喝了太多的酒,又加上…所以才会酒后,醒过来的时候,觉得很对不起你和冰儿她们。”

  服部⽟子道:“这桩事情,夫君不必放在心上,至于⽟馥妹妹和冰儿妹妹她们那里,能不提,就尽可不必提,免得她们醋劲大发,反倒不妙。”

  她的嘴角漾起一丝笑意,道:“夫君可记得,妾⾝曾经不止一次的跟你提起,要把⽩莲她们收为妾侍?”

  金玄⽩点了点头。

  服部⽟子道:“她们听到了朝廷的机密,随时都会丧命,只有这个法子可以救她们一命,除此之外,便只能和锦⾐卫张大人翻脸了,可是事情若是走到那个地步,你不但丢了前程,恐怕整个天香楼也会毁于一旦。”

  服部⽟子顿了一下,继续道:“所以说来说去,这是最好的结果,夫君你既保住了爵位,又多了十个妾侍,岂不是一举两得?”

  金玄⽩小心地问道:“这么说来,你不会生气,也没有吃醋罗?”

  服部⽟子突然笑得跟舂花一样的灿烂,道:“妾⾝怎会生气?我应该很⾼兴才对,因为⽩莲她们八条命保住了不说,天香楼也净赚了一万两银子。”

  金玄⽩失声道:“什么?天香楼赚了一万两银子?”

  服部⽟子颔首道:“两个时辰前,张大人已派人和丽子商量,要付出一笔钱,买下⽩莲等八位清倌人,替她们赎⾝,丽子当时开价每人二千两,结果他们说是买下来送给金侯爷作为侍妾,所以丽子打了个折扣,只收了他们一万两⽩银、这下岂不是既保住她们的命,又让天香楼赚了一万两银子?”

  金玄⽩怎么想到会有这奇怪的事情,觉得实在太过于荒谬,简直令他都不敢置信。

  服部⽟子见他一脸讶异之⾊,微笑道:“相公,你如果不相信,问一问丽子就可以明⽩了。”

  金玄⽩侧首望向松岛丽子,见到她微笑颔首,不噤生起一种被出卖的感觉,不过,面对这两个美丽的女子,他也实在无法生气,反倒有种如释重负之感。

  服部⽟子继续道:“相公,由此可见,张大人对你极为看重,不惜花费巨资来拢络你,唯恐会逆了你的心意,就因为如此,知府宋大人也要蓄意的巴结你,这回姐妹们收下他所送的金珠首饰,价值不菲,以后你也得多照顾他才对。”

  金玄⽩见她说来说去,又说到宋知府赠送珠宝之事,本想把事情始未和她说清楚,可是转念一想,既然她们都很⾼兴的接受了宋登⾼的馈赠,便不必再提此事了。

  服部⽟子见他点头,继续道:“除了⽩莲、⻩莺她们八人之外,还有巧云和琼花二人,不知相公是不是要一舱下,作为侍妾?”

  金玄⽩一愣,道:“这个…随你安排吧。你认为该怎么做妥当,就怎么做。”

  他顿了一下、道:“不过美黛子的事,我要说几句话。”

  服部⽟子道:“夫君请说。”

  金玄⽩望了田中舂子一眼,道:“美黛子年幼无知,受到程家驹的蛊惑,违反了伊贺流的规矩,做出不当之事,但她无论如何,都是罪不及死,所以我要你放她一马。”

  服部⽟子一怔,看到田中舂子一脸喜⾊,轻叹了一口气道:“妾⾝听从夫君之命,一切由夫君做主。”

  金玄⽩道:“你也晓得,我已经答应柳姨,要释放程家驹,所以他提前获得自由,也算不得什么,而且以我的想法,他经脉受到我的独门手法噤锢,若是不找我替他解⽳,一⾝功力俱废,如同常人一样,他是绝对不甘心的。”

  他目光一闪,道:“故此,我估计他无论逃得多远,早晚都要回来找我替他解⽳,到时候,他一定要柳姨作陪,并且带上美黛子,求我原谅,我才会出手。”

  服部⽟子恍然道:“相公之言有理,程家驹非要如此才行,听以无论他是否用骗术骗了美黛子,面对这个问题时,他都不脑器待美黛子,必定会安然的把她带回来,求相公谅解。”

  金玄⽩颔首道:“所以你们不必担心美黛子,更不必惩罚她,因为她早晚都会回来的。”

  服部⽟子抿了下红,道:“夫君,妾⾝跟你约定一件事好吗?”

  金玄⽩道:“什么事,请说,只要合理,我一定同意。”

  服部⽟子道:“依照我们伊贺流的规矩,下忍的婚姻都由上忍安排,绝对不能违抗命令,更不能为了爱人背叛组织,美黛子犯了这两条规矩,应该是两个死罪,不过,今天夫君既然下令放她一马,可以免了她一条死罪,至于另一条嘛,妾⾝也有条件的答应少主。”

  她凝目望着田中舂子,道:“舂子,你听好了:我和少主约定,如果美黛子回来的时候,没有破⾝,我便饶她一命,并且将她逐出伊贺流,放她自由,可是,假如她不是完壁,那么必须领死,而且由你亲自下手,你可做得到?”

  田中舂子全⾝颤抖,趴伏在席上,不敢抬头,不住地道:“属下做得到,做得到…”

  金玄⽩没料到服部⽟子会做出这么个决定,眼看田中舂子泪⽔夺眶而出,不断的从脸上滑落,浸⼊草席里,心中虽然有些不忍,却也不知要如何劝说才好。

  他望着服部⽟子的脸靥,心想田中美黛子背叛之事,一定影响极大,所以服部⽟子才会如此震怒。

  事实上,伊贺流百年以上的传统里,从来没有一个人叛变过,生下来时,是组织的人,死的时候也是组织的鬼,除非上忍下令逐出伊贺流,否则女子就算嫁了三个不同的丈夫,也仍是伊贺流门中之人。

  就因为伊贺流有这种铁的纪律,才能在那么艰困的环境生存下去,在面临甲贺流宠大的庒力下,还能继续的茁壮。

  若非金玄⽩是火神大将之徒,暗伊贺流的少主,又是服部⽟子的未来夫婿,换了任何一个人来求情,都没有用处,田中美黛子只有死路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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