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决战木台
正文第三十二章决战木台
金玄⽩的话一传出去,台下一片静寂,随即呈现两极化的反应。
双剑盟的男女弟子们在一阵错愕之后,纷纷议论起来,连那些镖局里的镖师也都开始质疑起金玄⽩这句话的实真。
唯独邓公超、蒋弘武等人,由于见识过金玄⽩的武功,所以每个人都很镇定。
蒋弘武微笑道:“看来金老弟已经生气,这些双剑盟的弟子要倒楣了。”
邓公超有些忧虑,沉声道:“唉!希望他手下留情,别惹来更多的⿇烦…”
褚山有些不忍,对诸葛明道:“请问大人,是否要属下去警告那姜重凯,免得他不识好歹…”
诸葛明冷笑道:“不必了!追风剑客今⽇自江湖除名,也是他罪有应得,不必同情他…”
他们在台下议论之际,台上的姜重凯陷⼊一种极为复杂的情绪中,那是汇集了诧异、愤怒、畏惧、惊骇等等,使他一时之间不知要如何开口。
须知金玄⽩的內功已经练到了道家所谓的“炼神返处”的地步,平⽇眼中神光收敛,如同常人一般,此刻一发起威来,神光熠熠,威芒四,使得迫风剑客姜重凯不敢视。
姜重凯出⾝峨嵋一派,在中原行道十多年,剑法已将至炉火纯青的地步,自然能明⽩一个人的修为能到达眼神收放自如的境界,绝非自己能敌。
可是金玄⽩的年纪太轻了,态度又太⾼傲了,这使得他在惊骇中感到难以相信。他自认为以自己练剑十多年的成就,就算是峨嵋掌门来此,也不敢奢言可在两招之內击败自己,更何况眼前这个二十上下的年轻人呢?
他深昅口气,庒抑住心中复杂的情绪,沉声道:“尊驾说的话可是当真?”
金玄⽩道:“在下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自然是真的,不仅如此,只要是双剑盟的门下弟子!无论是一人、两人,甚至四人‘人一齐上来,我也是只用两招刀法。”
追风剑客姜重凯怒喝道:“尊驾年纪轻轻却如此狂妄,视我天下英雄于无物,呔!狂徒看剑”
喝声之中,他凝聚起浑⾝的功力,一式“龙子初现”施出,剑气“嗤嗤”作响,剑影如重山叠嶂层层布起,显然是攻中有守的绝招。
他这一剑充分显露出非凡的功力,顿时引台下双剑盟的众弟子们一片喝采之声,每一个人都认为以金玄⽩那种年纪,绝无可能接下这一招。
然而喝采之声未断,他们只见金玄⽩挥刀斜劈,全然无视于剑山重重,就那么攻了出去,说也奇怪,刀锋一展,也没听到发出什么异啸,那重重剑影竟然在刀前迸散,随着刀锋一转,⾎影飞溅,画出一条凄美又忍残的弧线,洒在台上,姜重凯惨叫一声,退出数步,一条持剑的右臂齐肘断去,落在木台一角。
这种不可思议的画面一出现在众人的眼前,每一个人都为之震慑住了,无数张嘴大开,却没有一个声音发出来,刹时,整个大土坪一片静寂。
追风剑客姜重凯左手捂住断臂之处,急速地着气,脸⾊苍⽩地望着金玄⽩,似乎不相信自己断臂的事是实真的。
他看了看台角的那截仍自握住长剑的断臂,哑声问道:“你…你这是什么刀法?”
金玄⽩的眼中似乎噴出火花,冷冷道:“必杀九刀!”
姜重凯口中喃喃念了两遍,大声道:“你胡说,我没听过天下有这种刀法!什么狗庇必杀九刀…”
金玄⽩冷笑道:“这九招刀法是我所创!你当然没有听过,至于是不是狗庇刀法,你已不够资格评断。”
姜重凯颤声道:“你…你是哪一派的弟子?”
他一听金玄⽩说起,那必杀九刀是亲⾝所创,噤不住心头的惊凛,因为他知道每一样武功皆有师承,无论是学剑抑或学刀之人,若能手创剑法或刀法,非但武功已至登峰造极的地步,并且已到达一代大宗师的境界。
而金玄⽩年纪轻轻,却敢大言说出他手创独门刀法,这叫姜重凯如何能够相信?所以他才要开口询问对方的师承来历。
金玄⽩道:“我是哪一派的弟子,你没有资格问我,现在我看你还是快点下台包扎伤口,免得流⾎过多而死!”
直到此时,台下的双剑盟弟子这才反应过来,马上有五名年轻劲装弟子飞⾝跃上台来,一人抱住摇摇坠的姜重凯,一人拾起那截断臂,另外三人子套长剑,呈扇形围住金玄⽩,防止他继续出手伤害姜重凯,那种如临大敌的模样,一反之前的轻松神态,显然他们已经见识到神奥的刀法,承认出本⾝武功之不⾜了。
金玄⽩冷冷地望着姜重凯被架下台,然后几个女弟子手忙脚地替他包扎敷葯,本没将那三个双剑盟的门人放在眼里。
蒋弘武⾝在台下,看到金玄⽩浑⾝都是破绽,轻叹口气,道:“诸葛老弟,我一生经历过少有八十个以上的敌手,最严重时,⾝受十三处剑伤,可是我却不敢碰上像金老弟这样的对手,乖乖,那果然是从地狱里来的魔刀,放眼当今,恐怕没几个人能从他刀下全⾝而退…”
诸葛明点了点头,道:“小弟自认再练十年,恐怕也挡不住金老弟两刀之威,唉!真是太可怕了…”
金刀镇八方邓公超一生练刀,所以对于那必杀九刀给予他的震撼,较之其他人更甚,直到此刻,他才缓过气来,感叹地道:“老夫一生练刀,想不到天下还有如此凌厉威猛、诡异犀利的刀法,看来金少侠凭着这一把刀,我们江南七把刀全都成了废铁!”
诸葛明问道:“邓兄,你不是说金老弟是神的嫡传弟子吗?怎么他在刀法上的造诣,似乎远远超出他的法之上?”
邓公超一愣,道:“神楚老前辈已至一代宗师的地步,格法出神⼊化,天下无敌,没想到教出来的弟子竟然能自创刀法,显然金老弟也已到了大宗师的境界,就算是天刀来此,恐怕也要甘拜下风…”
他的话声一顿,有些不解地道:“老夫只是纳闷,方才金少侠施出的那招刀法,与少林的十路八无敌刀法有些相似,却因出刀角度与方位不同,所以神韵也不同,再加上金少侠的功力太深,已至返璞归真的境界,故而峨嵋姜大侠布起的重重剑山,马上遇刀销融,并非全然败在那神奥的刀法之下…”
他这番话得到蒋弘武和诸葛明的认同,认为这位江湖历练三十多年的总镖头,果然经验老到,见识不凡,这才能说出如此中肯的话来。
“总镖头说得不错”蒋弘武道:“武学之道固然浩瀚如海,可是百变不离其宗,一切武功修为以內功为主,如果內功不深,再神奇奥秘的招式也没有用,金老弟之所以无敌,是因为他的內功深厚,所以什么招式在他手里都⾜以杀人。”
诸葛明头摇道:“真不明⽩神老前辈用什么方法,能让年纪轻轻的金老弟,练成如此深厚的內力…”
他们在闲谈之中,突然听到金玄⽩敞笑一声道:“你们三人既然不敢以剑阵领教在下的刀法,那么请你们就此回去禀报你们的尊长,要他们从此远离五湖镖局,不许来此寻仇,否则双剑盟灭门之祸就在眼前。”
那三名年轻剑客三番二次的跃跃试,想要趁金玄⽩不提防之际,联手出剑,可是纵然金玄⽩全⾝上下都是破绽,他们也恨不得在金玄⽩⾝上搠几个洞,甚至也让他断臂缺腿,然而慑于刚才那两刀之威,这三人始终不敢出手攻击。
此刻,当他们听到金玄⽩之言,那当中的一个年轻剑客道:“尊驾能否请报个万儿,我们返回师门,也好具实以告…”
金玄⽩当然知道“万儿”是江湖上的切口,表示“名号”、“绰号”的意思,但他却装作不明⽩,道:“什么千儿、万儿的我可没有,眼下我连老婆都没有,当然连一个儿都没生出来,又何来什么万儿?所以劝你们不要多说废话,就此回去把我的话转告金花姥姥和银剑先生,劝他们停启⼲戈,以免惹来灭门之祸。”
那个年轻剑客气得简直说不出话来,长长吁口气,道:“尊驾之意,是说惹恼了你,会让本门招来灭门之祸?”
“不错!”金玄⽩眼中神光一闪,道:“我做人的原则是人不惹我,我不惹人,人若惹我,我必歼之!别说我没预先警告过你们!”
说着,他手腕一抖,那柄单刀化为寸寸铁片,掉落一地,随即他转过⾝去,准备下台。
那三名年轻剑客本来见到金玄⽩施出雄浑的內功,将手中单刀化为废铁,全都骇然失⾊,这下一见他转⾝,顿时全都觉察出机不可失,三人一引剑诀,三枝长剑从三个不同的方位攻出,剑尖所指的目标,全是金玄⽩一人,顿时把他上、中、下三路全都罩住。
金玄⽩敞笑一声,⾝形急旋而起,顿时全⾝⾐袍鼓起,似乎在面前出一道真气铁壁,使得那三枝刺到的长剑全都胶着不动。
随着他大袖⾐角如剑扬起,落在左边那名年轻剑客的剑⾝之上,如山的力道传出,长剑齐中折断,劲气沿着剑柄而去,通过手臂,直击他的口,使得他庞大的⾝躯倒飞而出,带着口中噴出的一条长长的⾎⽔,跌落在木台之下。
金玄⽩一袖飞出,左手双指一并,已夹住急速刺到前的长剑。
从中路攻到的那个年轻剑客一见对方用双指夹剑,心中大喜,使出浑⾝劲道,运剑急绞,想要切断金玄⽩的手指。
岂知他的力道发出,如同泥牛⼊海,完全不知去向,手腕还没来得及绞动,已被一股沿着剑⾝传来的大巨劲道震得长剑碎裂,手骨寸断,呕⾎倒地。
金玄⽩右手双指出招时,右手长臂直伸,如剑挥出,切在从左边攻到,斜取他咽喉要害的那柄长剑上,瞬息之间,震、崩、裂、缺四股不同的劲道,如长江大河,滔滔不绝发出,那名双剑盟门下弟子,连吭都没吭一声,骨全断,被击得倒飞出两丈开外,落在双剑盟弟子堆里。
从那三名双剑盟门下年轻剑客出手,到他们被金玄⽩击飞,仅不过是两个呼昅的时间,谁也没有看清楚他是如何出手,更不知为何会有这种令人难以置信的情形发生。
众人只见到剑光闪烁,将金玄⽩圈在里面,转眼之间,剑光一敛,⾎光迸现,三名双剑门下的年轻弟子已分从三个不同方位,倒飞而出。
在一片惊叫声里,那十几名双剑盟的男女弟子,纷纷子套长剑,组成了剑阵,向木台推进,而那些女弟子则在剑影晃动之下,取出镖囊中的“银蕊金花”暗器,准备找机会出。
邓公超眼见情况陡变,连忙大喝道:“各位镖师们,全都退下!”
那些镖师闻言纷纷后撤,邓公超跨步向前,子套了厚背金刀,横刀大喝道:“双剑盟的弟子听清楚了,老夫与你们远⽇无冤、近⽇无仇,你们上门挑衅,简直是欺人太甚,若是再不住手,定会全都毙命于此,到时莫怪老夫言之不豫…”
蒋弘武、诸葛明、褚山、褚石等一见邓公超向前,全都随他往前行去,每个人都蓄⾜了功力,准备应付随之而来的变故。
金玄⽩眼中神光毕露,双臂一抖,有如大鸟腾空飞起,越过两丈⾼间,瞬息之间已站在邓公超之前。
他脚跟才一立稳,数声娇叱从剑阵中传来,接着只见十数朵银蕊金花飞而出,在蔚蓝的天空里,织成了美丽无比的图案,将金玄⽩和邓公超等一行人全都罩在金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