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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假鸾虚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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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第八十一章假鸾虚凤

  急骤的蹄声在夜里听来格外清晰,有如天际响起的一阵密雷。

  那数十名聚在路边的衙门差人和锦⾐卫校尉全都被蹄声惊动,迅速地摆开阵式,举著火把了上去。

  五骑快马驰近,速度也放缓下来,这时金玄自己看清那领先一人是个女子,其他四人都是锦⾐卫武士。

  他的目光一闪,对朱瑄瑄道:“是江姑娘回来了。”

  朱瑄瑄诧道:“她不是跟薛姑娘到了驿站,准备明⽇一早返回四川吗?她回来做什么?”

  金玄⽩⾝形一动,掠出数丈,到了那些按刀警戒的衙门差人之前,道:“大伙不要紧张,是江姑娘从驿站回来了。”

  那些差人见到金玄⽩出面,全都退了下去。

  罗三泰这时发完了船夫们的工钱,按照钱宁的吩咐,单独把老船夫留下,直把花三吓得五官都揪在一起,不知自己做错什么,眼看那些船夫纷纷上船离去,自己却被留下,不噤急得浑⾝颤抖。

  他听到蹄声急响,看见罗三泰把注意力放在奔来的马匹⾝上,赶紧朝湖边奔去,却被朱瑄瑄拦住。

  老船夫花三一向畏惧那些如狼似虎的衙门差人,被著驾船出湖,本来便非他心中所愿,也只当出回劳役,⽩忙‮夜一‬。

  谁知划完了船,竟然想不到的有钱好拿,并且还比旁人多出二两银子,可是他心里却没有一丝快,反倒更担心。

  果然罗三泰在发完钱后,要他单独留下,怎叫花三不惊吓万分?

  他见到自己偷溜被逮住,骇然跪下来,从怀里掏出那块碎银,双手捧著道:“差官大人,小老儿不要银子了,就放我回去吧!”

  她看到钱宁闪⾝从柳荫下走了出来,喝道:“钱宁,你还不快过来,躲在那里⼲什么?”

  钱宁应答一声走了过来,朱瑄瑄道:“你的老丈人给你去处理,记住,别吓著人家了,要慢慢说!”

  她快步往金玄⽩站著的地方走去,远远便见数骑骏马停在金玄⽩⾝前不远,接著便看到一个女子飞⾝从马上跃了下来,长呼道:“谢天谢地,金大哥,你还没走,真把我急死了。”

  朱瑄瑄看到那个女子冲到金玄⽩⾝边,拉著他的手,一副雀跃的模样,只觉一股酸意从心底涌起,凝神望去,但见那个女子正是江凤凤。

  她的脸⾊一沉,忖道:“这个死丫头,不是跟薛婷婷和薛小杰那个小捣蛋一齐到驿站了吗?怎么隔不到二个时辰又赶回来了?真不晓得她想要⼲什么?”

  她急忙走去,只听金玄⽩问道:“江姑娘,你赶回来做什么?为何不和你表姐一起…”

  江凤凤道:“我在路上想起那个欧定邦,越想越愈不对,于是劝我的表姐留下,就让别人上山去报讯好了,谁知表姐不肯,反而骂我一顿,于是我和她大吵一顿,这就回来了!”

  她说话之时,脸⾊涨得通红,显见心中颇为动,说完这句话,了口气,问道:“金大哥,朱公子呢?他不是跟你一起的吗?怎么没看到他?”

  金玄⽩见她四下张望,一脸企盼的神情,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江凤凤藉理由和薛婷婷大吵一顿,目的便是为了朱瑄瑄。

  显然她见到朱瑄瑄化⾝的书生,气度风流倜倘、俊俏飘逸,并且文武双全,已经喜上那个书生朱瑄瑄了。

  金玄⽩哈哈一笑,回过头,只见朱瑄瑄正急步走过来,忙道:“呶!那不是文武双全、风流倜倘的朱公子吗?”

  江凤凤一见朱瑄瑄,眼中散出异采,飞也似的奔了过去。

  她奔到了朱瑄瑄之前,停住了脚步,深昅口气,矜持地行了个万福,娇声道:“朱公子,别来无恙?能够再见到你,真是太⾼兴了。”

  朱瑄瑄看到她那快的模样,自然猜透她的心思,起先还有些为难,可是转念一想,脸上马上浮起了笑容,潇洒地作了一揖,道:“小生何其荣幸,能够再度见到江‮姐小‬秀靥,真是幸何如之、幸何如之!”

  江凤凤抿一笑,道:“你又不是老冬烘,⼲嘛‮头摇‬晃脑的蹈起文来了?”

  朱瑄瑄故意‮头摇‬晃脑道:“敢问‮姐小‬,岂非爱慕小生文采风流,而效文君夜奔乎?”

  司马相如情挑卓文君的风流韵事,传诵千古,江凤凤当然知道,她“啐”了一口,道:“你别胡说八道,谁爱慕你来了?不知羞聇。”

  朱瑄瑄哈哈一笑,道:“‮姐小‬若非爱慕小生,为何満脸羞怒?可见你口虽不言,其实心中爱慕得紧…”

  江凤凤跺了下脚,道:“我说不过你,不跟你说了!”说著,转过⾝去,却掩著嘴在偷偷暗笑。

  朱瑄瑄道:“不说!不说!小生让你看一样东西,你要不要看?”

  江凤凤转过⾝来,问道:“什么东西?”

  朱瑄瑄抬头望去,只见金玄⽩站在原地,双手负在⾝后,火光照在他颀长的⾝躯上,投下一条长长的⾝影,恍如一座雄伟的⾼山,让人生起景仰之心。

  她愣了一下,只觉心底一阵,忖道:“怎么我初次见到他时,只是觉得他的武功⾼得惊人,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异于常人之处,可是现在却愈看他愈觉得他是个头角峥嵘的奇男子,全⾝上下都散放出人的魅力,让人久观不厌!为什么?”

  她不知道这正是佛家所说的“境随心转”的道理,早先她的心中并没有金玄⽩,此刻经过张永、朱天寿等人再三的明示、暗示,以致对金玄⽩的观感改变了,渐渐将他视为自己未来的夫婿看待。

  就由于这种心情的转变,使得她将金玄⽩的⾝影嵌进心底,逐渐地随著双方不断的接触,而起了变化,以致金玄⽩的一言一行都仿佛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

  江凤凤见他突然发起呆来,脸上现出痴的神⾊,还以为他是被自己所,‮涩羞‬地抿一笑,走过来拍了朱瑄瑄一下,道:“朱公子,你怎么啦?好端端的发起愣来。”

  朱瑄瑄惊醒过来,伸手一把抓住了江凤凤的手,低声道:“我是看到你的美丽容颜,这才发起愣来!”

  她一面说话,一面抓著江凤凤的手,在手背上吻了一下。

  江凤凤只觉全⾝一阵酥软,半个⾝子偎了过去,朱瑄瑄趁机把她搂进怀里,低声道:“小凤儿,你让我亲一下好不好?”

  她不说还好,这一说反倒让江凤凤吓了一跳,赶紧把手一摔,翩然跃了开来,啐道:“枉你还是个读书人,怎么老不正经?”

  朱瑄瑄笑道:“小生还没老,所以正经得很呢!”

  她从背后取下一个长形的包袱,笑道:“小凤儿,这是诸葛大人买来送给金大哥的名画,你要不要看一看?”

  江凤凤走过来,问道:“是什么画?”

  朱瑄瑄扬声道:“金大哥,你拿枝火把过来,我有东西要给你看。”

  金玄⽩站在原地,一直偷偷地看着朱瑄瑄和江凤凤两人,他明⽩江凤凤至今仍然不清楚朱瑄瑄其实是一个女子,还以为她是个英俊潇洒的书生,所以把一缕情丝牵在朱瑄瑄⾝上。

  他看到两人在打情骂俏,那种亲昵的态度如同一对情侣,噤不住心中暗笑,想要看看这种假凤虚凰的游戏要玩到什么时候才会结束。

  可是他却又为江凤凤担心,不知她在获悉朱瑄瑄的‮实真‬⾝份之后,会有什么反应?结局是喜剧还是悲剧?

  远望着钱宁带著花牡丹和老船夫花三在比手划脚的解说不停,他不噤觉得花牡丹比起江凤凤来,要幸福多了。

  他摇了‮头摇‬,轻叹道:“朱瑄瑄,我看你到底要玩出什么花样来?到时候你又如何收这烂摊子?”

  正在沉忖思考之际,他听到了朱瑄瑄的叫声,顺手从一个衙役手里拿过一枝火把,走了过来,挪揄地道:“朱公子,你又玩什么花样?想要逗江姑娘开心啊?”

  朱瑄瑄还没说话,只见江凤凤羞怯地道:“金大哥,连你也不正经起来,真是的!”

  金玄⽩笑道:“原先我见你回来,还以为你是可怜我被你表姐抛弃了,所以要回来安慰我,岂知你却完全是思念朱公子,这才赶回来的,呵呵!我真是羡慕朱公子福不浅哪!”

  朱瑄瑄斜睨他一眼,道:“大哥,你若是对小凤儿有意,我可以让贤啊!”金玄⽩笑道:“千万不要,江姑娘喜的是你,你留下来慢慢的疼她吧!我有那么多的未婚子,想起来就头痛,还不知道要怎么摆平呢!”

  朱瑄瑄道:“看你这没出息的样子,男子汉大丈夫,有个三四妾是件很平常的事,怎么会头痛?”

  金玄⽩摇了‮头摇‬,道:“难唷!”

  朱瑄瑄笑道:“大哥,你别忘了,你可是武林⾼手,天下闻名的神霸王哦!除此之外,还是未来的朝廷重臣,名动天下的武威侯,连几房妾都摆不平,岂不让人笑话了?”

  “什么武威侯?那是开玩笑的啦!”

  金玄⽩道:“这都是为了仇钺那个小子,张大人才要我冒充武威侯,如此一来明天下午替仇钺上门求亲,才会让周大富瞧得起!”

  朱瑄瑄⽩了他一眼,道:“张大人说你是武威侯,你就一定是武威侯,哪来什么冒充之事?”

  金玄⽩笑道:“张大人就算执掌锦⾐卫,也不可能封我做什么武威侯,他险是要我充壳子的啦!吓一下周大富还可以,骗别人可不行!”

  朱瑄瑄正⾊道:“‮家国‬的名誉岂可拿来骗人?大哥我跟你打个赌,几天之內圣旨就会下来,封你做武威侯。”

  金玄⽩一愣,想起朱瑄瑄是郡主,这件事恐怕她也有出力,搞不好自己真的会莫名其妙的成了什么武威侯。

  想起了朱天寿之言,他忍不住问道:“朱公子,你真的有办法让我成为武威侯,我朱大哥成为逍遥侯?”

  朱瑄瑄道:“你不管我有没有办法,敢不敢跟我打这个赌?”

  金玄⽩想了一下,‮头摇‬道:“我不是钱宁,不跟你赌!”

  朱瑄瑄笑道:“你怕也变成另一个三光道人,是吧?”

  江凤凤満脸困惑,不解地问道:“朱公子,你既然在朝廷有人,为何不在大考时动个脑筋,考个状元做做?”

  朱瑄瑄失声笑道:“傻小凤儿,我是在跟大哥说笑,你当我在⼲什么?”

  她突然伸手揑了下江凤凤小巧的粉鼻,笑道:“呵呵!你以为我是当今圣上,要封谁当侯爷,谁就是侯爷了?真是个小傻瓜。”

  江凤凤虽觉朱瑄瑄的动作唐突,心里却是觉得甜甜的,啐了她一声,道:“金大哥,你跟他赌啊!这种赌注一定赢,你怕他什么?”

  金玄⽩没有理她,问道:“朱公子,你找我来要看什么?”

  朱瑄瑄一扬手里的包袱,道:“这是诸葛大人临走之前给我,要我转给你的武功秘笈!”

  “武功秘笈?”金玄⽩笑道:“诸葛兄又哪来的什么武功秘笈?他一定是在骗你的。”

  朱瑄瑄道:“他说这里面有八幅画,里面蔵著你急需修练的绝世武功,所以要你一定要仔细钻研,好好的学习!”

  江凤凤迫不及待地道:“金大哥,快打开来看看,我也想知道里面画的到底是什么绝世武功招术…”

  朱瑄瑄道:“大哥,这是诸葛大人送你的东西,必须要得到你的同意,才可以打开来,你说,我们可不可以打开来看看?”

  金玄⽩不明⽩诸葛明在玩什么把戏,犹疑一下,道:“好!你就打开包袱,看一看吧!”

  朱瑄瑄‮开解‬包袱,只见里面卷著一叠雪⽩的绢素,她缓缓开启,只见第一面绢素上绘著园林假山,丛花生树,穿著一⾝绿裳的女子躺住一座凉亭的石桌上,下半⾝裙子已经褪去,在石桌之前,一个头戴唐巾,⾝穿短衫的男子,双手各托一条粉腿,而在他的脚边,一条绸褪落一边,⾝后却又站著一个丫鬓装束的少女,正双手推著男子的臋部。粉墙房边,一株⾼大的杏树枝⼲槎枒,怒放盛开的大红杏花,斜斜伸出粉墙之外,似乎随风摇曳。而杏树旁的数株芭蕉却是绿意盎然,衬著枝头红荔和一片粉墙,格外赏心悦目。尤其是凉亭中的一男二女,不仅⾐著、装饰、面貌、表情,都是以工笔的手法绘制而成,维妙维肖。

  这是一幅精美的舂宮画,金玄⽩一瞥之下,马上全部心神都被昅引住了。

  随著火光的不住闪动,画里的人物似乎活过来了,就那么活灵活现的动著,耳边仿佛听到低低的息之声,微风拂过,那一大片绿⾊的芭蕉树像在摇晃不定…

  金玄⽩看到绢画上提了“一枝红杏出墙来”一个字,而署名的人则是“江南仇十洲。”

  他定了定神,发现息之声来自江凤凤,而朱瑄瑄则是双眼圆睁,死盯著绢画,拿著绢素的一双手在不住的颤抖,以致画上的所有东西都在晃动,造**物已经活过来的错觉。

  金玄⽩乾咳一声,尴尬地道:“朱公子,不要再看了,这不是什么武功秘笈…”

  江凤凤被他的话声惊醒“啊”了一声,转过头去骂道:“这是什么狗庇秘笈嘛!完全是…”

  话一出口,她又忍不住偷瞄绢画一眼。

  朱瑄瑄觉得自己双烦滚烫,却详装镇定,赞叹道:“仇十洲不愧和唐解元齐名的大画家,这幅画的构图、画工、⾊彩、明暗对比,简直妙不可言,难以言喻…”

  金玄⽩道:“好了,女孩子家看这种东西⼲什么?还不快卷起来?”

  朱瑄瑄道:“大哥,你这就错了,我们欣赏名师绘画,岂可心有成见?难道你没说过‘⾊即是空、空即是⾊’这两句话吗?”

  金玄⽩在跟随大愚禅师习武练功的那段时间,除了练习少林派的气功、刀法、拳法、掌法之外,还不时听大愚禅师说一些武林轶事。除此之外,大愚禅师还不时为他讲解佛经,只不过他跟大愚禅师相聚的⽇子不长,加上当时年纪又太小了,所以对佛理的了解不深。

  不过,他虽是受到九神君的影响极大,童年的记忆却仍然清晰。

  这“⾊即是空、空即是⾊”乃是《心经》中的两句,金玄⽩在八岁时便已背得滚瓜烂热,只是多年未念,便一直忘了。

  此刻,当朱瑄瑄一提起来,心经的文字马上便闪现脑海,低昑道:“⾊不异空、空不异⾊,⾊即是空、空即是⾊,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朱瑄瑄和江凤凤惊讶地望着他,只见金玄⽩笑了笑道:“朱公子,你误解了心经,‘⾊即是空、空即是⾊’不是这么解释的,里面蕴含的道理非常深。”

  朱瑄瑄道:“现在不是谈佛理的时候,是看武功秘笈的时候。”

  她翻过第一张绢画,只见第二张画上人物更多,一男三女枣在⽔榭之中,行那男女爱之事,池中⽔光潋,映着蓝天⽩云,只觉美不胜收,丝毫没有‮亵猥‬的感觉。

  朱瑄瑄“啧啧”称奇,道:“这仇十洲仅凭著这几幅画,便可以流传千古,和唐解元齐名…”

  金玄⽩心情渐渐平复,仅以监赏的眼光观看绢画,果真发现这幅画的优美之处,并非完全強调男女情事,而⾜以烘托的手法,表现出男女之间的喜悦愉。

  他暗忖道:“诸葛兄送我这几幅画,显然是监于我有数房室,这才挑了这种多人相聚的绢画供我参考练习,难怪他会说这是武功秘笈…”此后的数张绢画全都是绘的一男多女,景物变化无穷,四季分明,⾊彩丰富,让人不仅目不暇给,且有眼花撩之感。

  朱瑄瑄看完了最后一幅绢画,只觉喉乾占燥,勉強笑道:“大哥,你以后凭图练功,几位大嫂就不会发生闺怨之事…”

  金玄⽩把那八幅(四季行乐图)拿了过来,卷起放进包袱包好,叱道:“你真是胡闹,一个女孩子家…”

  他想到朱瑄瑄如今冒充书生,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晓得她的⾝份,若是贸然揭穿她的真面目,恐怕不安,于是话声一顿,改口道:“你让一个女孩子家看这种画,是不是想让她羞死?”

  朱瑄瑄一怔,果真见到江凤凤双手抚面,蹲在地上,浑⾝都在微微颤抖。

  她自己⾝为女子,当然了解江凤凤初次观看这种舂宮画的反应。想起三、四年前,她自己躲在⺟亲的房里,不小心的从枕头匣內翻出数幅舂宮画时,那种好奇、惊骇、快等等复杂情绪,想必江凤凤也是同样的感受。

  只不过她和两个男子一同观赏这种舂宮绢画,恐怕还混杂著羞怯、刺,或其他不同的特殊情绪。

  由于这几幅画的影响,恐怕自此以后,她的整个观念都会改变,可说是已从懵懂的少女岁月,心里迅速地蜕变为一个成的女子…

  朱瑄瑄心中有些歉意,走了过去,抚著江凤凤的肩膀,轻轻的拍了两下。

  江凤凤“嘤咛”一声,投进朱瑄瑄的怀里,低声道:“朱郞,抱紧我。”

  朱瑄瑄轻叹口气,把她搂紧,低声道:“小凤儿,我不会辜负你的。”

  金玄⽩卷好包袱背在背上,见到朱瑄瑄和江凤凤搂在一起,暗骂一声:“荒唐!”

  这时,钱宁走了过来,道:“金大侠,小的已经和花老爹谈妥了,今晚他们⽗女随我到拙政园去住一宿,明天一早我就带他们上街去买⾐服。”

  金玄⽩微微一笑道:“你要让那老船夫同意你娶他女儿,恐怕费了不少口⾆吧?”

  钱宁苦笑道:“怎么不是?我差点没把嘴⽪子说破了,花老爹死都不肯答应,还三番两次的跟我下跪,求我放过他的女儿,**!好像我要抓他女儿送到院去一样,气得我差点没一拳把他打死!”

  他看到金玄⽩皱起了眉,讪讪一笑道:“当然我再生气,也不会这么做,不论怎么说,他总是我未来的老丈人,我得照顾他后半辈子…”

  金玄⽩颔首道:“你这样想就好了。”

  钱宁道:“我在生气的当头,牡丹都急得哭了出来,于是我灵机一动,想起了宋知府,于是告诉花老爹,明天下午宋知府会陪著我登门求亲,嘿!这下一来,花老爹的神态完全改变了…”

  他骂了一个“**”继续说下去,道:“这些乡下人,原先怎么说都跟他说不通,在他的眼里,恐怕一个捕头都比我要大上‮级三‬,直到我把宋知府抬了出来,他才肯相信,还问我和罗捕头比,哪一个人的官比较大,唉!我真是被他气死了!”

  金玄⽩忍不住笑了出来,道:“这也没什么好气?乡下人本来就是这样的嘛!在他们的眼里,恐怕一个知府部比巡抚要大得多。”

  “可不是嘛!”钱宁道:“我为了证明我的话没有虚假,还把罗三泰这小子给叫来,嘿嘿!罗捕头只说了几句话,花老爹就完全相信我是个官,不过在他的心里,宋知府比我最少要大上十八级…”

  他庒低声音,道:“金大侠,我准备把花老爹带到拙政园,今晚就把宋登⾼知府叫来,当着花老爹的面,骂宋知府几句,如此一来,也好让他明⽩我钱某人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金玄⽩道:“这样不好吧!你要托人宋知府替你提亲,又要骂他几句,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我想,花老爹只要看见宋知府客客气气的向你行礼,就会相信你的话了。”

  钱宁连忙应声道:“对!对!金大侠的话对极了,小的敬领教诲。”

  金玄⽩道:“你既然已经谈妥,我们就走吧!”

  钱宁应了一声,走向罗三泰而去,吩咐一些事情,不一会功夫,一行人浩浩的便在数匹骏马前行,数十名锦⾐卫校尉和苏州衙门差役的护送之下,返回苏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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