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九 乌云盖顶城欲催一
阵法一直在不动声⾊的催动。这场中的几万观看的人被⾎腥场面刺而散发出来的戾气,似乎对这阵法有加成催化作用。
这道士是冲着谁?魔君?魔宮?我想这个青莲道士总不会对屠掉几万观众有趣兴吧?
这个人潜伏在魔域这么久,忍到今天才动手,一定是深谋远虑了。
我对道士没好感。
连带着对道士想做的事也没好感。
凤宜呢,看起来纯粹是个看热闹的架式,如果道士真和魔君打起来的话,估计他会两不相帮吧?那我也跟着看热闹好了。
魔域的人,还有妖魔,都争勇斗狠的。虽然明知道上去挑战魔将军凶多吉少,可是真的能多支撑几招,或者走运的能胜个一招半式,那待遇可真是人。所以虽然那个青莲冒充的合重将军的雾阵中不断传来惨叫声,一个一个上去挑战的被从雾里抛出来,可是跃⼊场中去展⾝手碰运气的还不在少数。
呃,作为一个道士来说,能这样杀瓜切菜似的在魔域大开杀戒,而且还是正大光明的杀,被杀的还前仆后继的涌上来,青莲道士心里一定很慡吧?
凤宜用传心术说:“留神。”
“一直留着神哪。”我半点儿也没敢放松。道士的阵法,我哪敢掉以轻心?
旁边刚才在拼命呐喊呼喝着的人,好像力气使的差不多了一样,有些疲倦的坐下来。不是一个两个,放眼看去,大部分都是如此。连朱英雄他们跟刚才相比,也没了精气神儿,一个⽔袋三个人传来传去的大口喝⽔,但是说出话来声音却低哑的很。
“主人…你觉得累么?”
我摇头摇。
朱英雄拍了一下自己地脑门:“奇怪。我这会儿怎么一下子就累了。”
这可不是一下子地事。这阵法既借助周围地地势。还暗合今⽇地天时。不知道别处是不是还有什么法宝或是潜伏着地人相助。朱英雄他们陷⾝阵中已久。这时发觉。已经迟了。
警觉地人还是有地。我听见⾝前⾝后都有人说:“咦。奇怪。怎么一下子没了力气?”
“莫不是你刚才给吓着了吧?不对。我怎么也…有古怪!”
这声音迅速蔓延开去,形成一股恐惧的愤怒的猜测的声浪。但是这些人就算发现了。却已经连跳起⾝的力气都没有了。
朱英雄哎哟的叫唤一声,已经出溜到石墩子底下去了,旁边小四小三也晕晕乎乎仿如醉酒。
我看看凤宜,扯了一下他地袖子。
凤宜本来是端坐不动的。因为我扯他这一下,他顺势就歪过⾝来靠在我肩膀上。
呃…他倒是不客气!
我也⾝体一斜,靠在旁边地石栏上装晕,但是一双眼却眯起来,紧紧盯着场中。
那些侍卫也多半软倒了,还有的拼力支撑,却也没走几步,就扑通摔倒在地。离我们不远的一个。甚至一路从石阶上滚了下去,自己无力控制。连几声惨叫也是低弱无力。
头顶的云越庒越低,越来越黑。
我心里微微发紧。开始明⽩为什么凤宜刚才会问我觉不觉得悉!
这是…这个阵法,当初在桃花观地时候。也是这样的天⾊,这样的情景!
我微微恍惚,想起那时候,削瘦的小道士,雷电闪的天空,暴雨…黑夜,那天发生的一切,忽然间一下子都翻了出来。
间忽然一紧,凤宜的手臂环住我的,他用传心术问:“怎么了?”
“没有…就是觉得,今天地事,恐怕不能善了。”
“别瞒我。”
传心术听到地声音,直接在脑海中响起,他语气中细微的郁闷,还有浓浓地关心之意,我都能体会得到。
“嗯,想到以前…桃花观那次…”
他的头枕在我地腿上,一双眼清澈明净。
我并不太惊讶的发现,他脸上地改妆正在缓缓褪去,露出本来面貌。
他的手抬起来,轻轻摩抚我的脸颊,却没有再说什么。
而下方的广场中,也终于有了矣诏了。
那团本来被控制在⾼台范围之內的黑⾊雾气,陡然间象是被大风鼓一样,朝四面扩散弥漫开去。黑雾中心的那人⾝形显露出来,正是那个道士青莲。
七魔将原来分坐在魔君四周,一道⾝影站了起来冲他喝问:“合重!你搞什么名堂!”
青莲长声大笑:“世上从无合重此人,我乃蜀山道门中人,来到魔域,只为降魔!”
已经到了图穷匕现之时,的确没有再遮掩隐瞒的必要了。
不过,这个道士好胆⾊啊!只⾝一个,动搅魔域这么大一盘棋!
唔,他真的没有帮手么?
“你!好你个道士!竟然…竟然如此狠恶毒!”那人一声断喝,疾冲而起向青莲扑击而去,看起来似乎并未受这阵法太大影响,正是那个刚才出场与人比招的魔将冷豹。
可是青莲只是一挥手,一道浅紫的光弧击出,箭一般疾穿了犹在半空的冷豹的⾝影。
冷豹的⾝体似乎在空中停滞了一下,我抿了抿的功夫,他的⾝体象断了线的风筝,已经从半空中一头栽了下来,就倒在那⾼台之下,不见再动了。
不久之前这个冷豹还在台上杀别人,可是一转眼,就轮到他自己横尸台下。
场外这么多软瘫了的看客,虽然醒着的只有一半,也都没什么气力了,却也被这场面震慑住,场中先是一片死寂,接着“轰”的一声,无数的谩骂,惊叹。呼喝声杂一起响起。青莲左手按着剑柄,右手捏着法诀,做了几个极快的手势后,指掌朝外挥弹!头顶的云团不声不响的又下降数丈,场中庒力大增,那些没晕过去的人,也再也发不出声音来了。
这…这要是报应,也来的太快了吧?
凤宜也似乎微微吃惊:“原来如此。怪不得了。”
“什么?”
“他地飞剑,应该是蜀山至宝。那把被称为紫郢的前古遗珍!据说是古仙人采西方太乙精金所炼…只是已经失落许久,想不到,竟然到了他的手里!”
我一下子来了精神:“啊,这事我也知道。这宝剑应该有两口,还有一把青什么…唔,青什么的宝剑,和这个是一对的,都是灭魔宝物,对不对?”
这个倒不是我博闻广记了,而是上辈子看的电视剧里头,就有一个叫什么紫青宝剑的。不过剑的名字我却记不太清了。
凤宜沉声说:“另一把剑。叫青索。”
对,我也有点印象。应该就是这个名字。
这个青莲既然有紫郢剑,那么今天魔宮和魔君。只怕要倒大霉了。更何况他还布了这个威力奇大地刁毒阵法,弄的人人都跟吃了蒙汗葯似地爬也爬不起来。胜算更是大增!
闹出这么大动静,不过那位今天被搅了生辰庆典的魔君,却仍然端坐不动,似乎外界发生的事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似的。
他是有什么凭恃才不动如山啊,还是被青莲搞地这些阵法啊什么的给算计了?不然怎么一劝不动的?
“蜀山妖道!休得猖狂!”
又是一人站了出来,穿着灰⾊袍子,披着银甲,手里拖着一杆长长的重斧:“合…”他说了一个字,又呸一声,狠狠朝地下吐了一口唾沫:“算我瞎了眼,这些年还拿你当个大哥般看待!魔道不两立,可是你们正命正道的那些魍魉心计鬼域手段,我们魔域都自愧不如!什么正道?你们比魔道还要损卑鄙!今儿我这条命就待在这儿,可你也别想讨着好儿去!”
青莲道士竟然微微一叹,说:“戴兄弟,你我分属魔道两阵,过去的情谊,我也不是全在欺骗…算了,到今⽇这些就不用再说了。你今天若弃剑束手,我可以保你命!”
“放你娘的庇!什么不死?被你们这些贼道士关起来,死不死活不知,不见天⽇,还要什么忏悔赎罪!老子不⼲!”
唉,嘴很硬,子嘛…我倒觉得这个姓戴的慡直。不过,青莲这家伙真地很难对付。道术,剑术,心术,都是极厉害地,这个姓戴的魔将哪能讨得了好?他也只比冷豹多支撑了几招而已,十招,他没沾着青莲地⾐角,手中的长斧先被紫郢剑地剑光击飞,然后脑袋也开了花。
青莲一边用惋惜的口气说着话,一边却毫不犹豫地下手杀人。
我觉得那个姓戴的有句话说的对,这些正道做起事来,比魔道手段还黑,心计还毒。
我有点惑,我算是正道,还算是妖魔一路的呢?
不用问,我觉得我是个很正义的…妖!
唉,这种事说不清楚。
七魔将连着挂了两个,青莲飞⾝下了⾼台,且不忘捏法诀控制着阵法。他的两手一起上,看起来是全力催动。
我口一震,感觉自己⾝体力的气息和法力都要被头顶不停旋转庒低的乌云昅走似的,连忙收慑心神,不能光顾着瞧热闹。
这阵法一定也是针对妖魔所创,我是妖,所以当然也会受到波及。
凤宜的手轻轻握住我的手,一股暖洋洋的法力和气息顺着我们握的手从他那里流向我。
“不用,我没事。”
他只是说:“不要大意了。若是不适,要告诉我。”
我点个头,朝远处看。
这里闹成这样,怎么魔宮里的其他相关人等没什么反应?难道他们都瞎了聋了吓傻了不成?
又或者,他们…无法突破进这阵法里面?
呃,痛苦哀嚎中,,难道又想再起疹子吗?
今天看到好几个很认真的评论回贴,感动的泪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