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五
算我再不情愿,还是不得不和三七达成了协议。她T我们,而我们放了她。
本着防人之心不可无的想法,我小声问凤宜:“要是她换回三六时做什么手脚…咳,你有没有什么防范办法?”
凤宜微笑不语。
我想有他亲自看押,三七耍不了什么花样。
第二天午后,三七让人把三六送到了盘丝洞外,然后作法再对调两人的魂魄。
我开解丝的捆缚,放了她走。
彼此都没有再多说话。
到了这地步,已经无话可说了。
我们的关系,从朋友,姐妹…现在变成了敌对的关系。
也许,是情敌,也许不是。
大概是一朝被蛇咬,我盯着三六⾜⾜看了一刻钟,看到她极不耐烦的冲我瞪眼,我才点头确定,这是三六。
“你怎么着了她地道地?”
三六头摇不说。
“哎。我又不是外人。说给我听也不会丢面子地。”
反正她就是不说。不过后来却又象想到什么似地。告诉我:“虽然我被她暗算了。不过…这倒也是件好事。我和她地情。从此后是真地一⼲二净。再也不剩半分了。下次再遇到她。大家再不是朋友。我出手时。不会再顾及旧情。”
我小声嘀咕:“你早就不该顾什么旧情。再说。你和她又不是搞那个。哪来那么多旧情要顾啊。”
三六竖起眉来就来扭我。虽然扭不疼。可关键她净扭在我地庠庠⾁上。
我笑的不过气来。
可是我心里明⽩,三六她…她心里很难过。
能有一个相识相伴的朋友,能有几百年的情,可是现在,却说翻脸就翻脸了。
我能体会,因为,这种心情我也经历过。
乍一知道三七的事情时,我也失望,难过,气愤,疑惑…三六此时,就象我那时一样。
笑累了,闹够了,我们坐在院子里,就这么坐着。
“三八,我们之间,会不会也有那样一天?”三六声音很低,不仔细听就会忽略她这句话了。
“不会的。”我轻声说。
“三七她…不,或者说是,蝶魔,我昨⽇到了约定的地方,我问她,在和我相遇之前,她是不是自魔域而来。她承认了,从一开始,我们认识的那只可爱的漂亮的小小彩蝶就未曾存在过,那不过是她的伪装。”
我不觉得意外。在魔域的见闻,让我已经猜到,她首先是蝶魔,然后才变成我们认识的三七的。
“她说她也不想做为蝶魔生存下去,正好触发了魔域封印的噤制,破开了一个很小的裂,来到人间,只是一⾝修为都在穿过那裂时损失了,所以和我相遇时,她正从头修炼…我一直不知道,她一直隐蔵的很好。她说她不想成魔,不过,我知道她这句话并不是真话。如果她真的想与过去一刀两断,那在桃花观时,她为什么要向凤前辈打探地狱花呢?她…我们认识的三七,其实从来没有存在过,她是蝶魔,一直都是。”
“嗯,我也是这样想。但是,心里还是觉得难过。那时候我遇到你们俩,然后才能拜师进⼊了桃花观,不然,我大概会冻饿而死,不会有机会学本事,不会认识子恒凤宜他们。”
人生的际遇,真是难以预测啊。
“对了,我好像一直没有谢谢你,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就把要献给观主的礼物给我喝了一大半,算是救了我一命呢。”
“好啦,这些就不用说了。要说救命,你也救过我啊,以前就不说了,这次的事…不但我中了蝶魔的算计,还险些连累了你和凤前辈。”
我大力拍她肩膀:“没事啦!反正我们这不是好好的吗?事情过去了,就别再想了。不过你的那个藌酒,这次是被她给弄去了啊。”
三六一笑:“是被她搜去一些,不过我还有不少的。你和凤前辈子快要大喜了,剩下这几十瓶,都留给你宴客时用吧。”
我一边昅口⽔,一边眉开眼笑的道谢:“嘿,那我就不客气了。不过我可不用来宴客,我要私蔵着,自己慢慢的喝。”
不远处,朱英雄他们正被灰大⽑教训的哇哇叫。
凤宜则在另一边的亭子里打棋谱,自己和自己下棋。
我觉得心里很宁静。
我的朋友,我的爱人,我的家人…
我希望大家都平平安安。
我也希望,这种平安,这种幸福,可以长长久久的,圆圆満満的留存下去。
外面的世道,还是动起来了。
三六告辞之后不久,我陆续收到了几封信。
三六写的,京城附近已经很不太平,
庄几次被道士侵扰。李扶风也来了信,他正式跟从]T人潜心修道学艺,但是近期,他们有好几个修为颇深的同门都折损了,只有一个⾝负重伤回到观中,其他的全部⾝死,连遗体也找不回来。
子恒也有一封信来,他说最近虽然⽇子闲散,但是仙界的整体气氛已经越来越紧张,一些修仙的人都主张要降妖灭魔,也有一些只肯独善其⾝的。还有许多以妖⾝得道成仙的则隐隐有同情扶助魔道的意图,仙界也不复往⽇安宁,或许,从来就未安宁过,只是现在,火葯味越来越浓重,他在信尾感慨了一句,究竟何处,才有真正的太平安宁?
我担心他的家族依然对他紧不放,他信上却没写到这个。
外面的正琊之分,魔与道,黑与⽩…所有人都在艰难的前行,就算不知道选择的路是对是错,也得硬着头⽪走下去。
其实,人们往往没有什么选择的机会。
我们面前,其实只有一条路。
只能前行,无法后退。
盘丝洞里也走了一些耗子精和蜘蛛精。我没有勉強他们留下,只是在他们走后重新撤换了洞外的阵法和山洞的防护。
我视盘丝洞中所有的耗子和蜘蛛为亲人一样,但是,人各有志,不能勉強。盘丝洞中的生活是平静定安的,但是年少气盛的妖精们却觉得这是死⽔一样沉闷的,毫不精彩。他们中有许多不肯这样自甘平凡,想去外面闯一闯,或是⼲脆去投奔了魔道所建立的那座万魔之城。也有妖怪之的来伽会山,有的是在此暂停歇脚,有的则是奔着盘丝洞的名气来的。我没出面,灰大⽑和朱英雄将他们一一打发走了。
采玟师姑来探过我们一次,她说话从来不转弯抹角旁敲侧击,直接问起我们打算何时成亲,现在世道不太平,快些成亲,也让他们一众长辈安心。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凤宜替我解了围,用我现在修炼的功夫不适宜成亲作为解释。
我想起凤宜那次说的,他不介意等。因为他知道我心中的天平一定会渐渐的倒向他这一边。
我有时候看着他秀美俊逸的样子,也觉得自己这样蹉跎时光实在很不应该。难道要等到美男子变成美老头儿的时候,我们才能共偕连理?
灰大⽑都看不过去,他突然冒出句:“师傅,我觉得你一定投错了胎了,你不该是蜘蛛的。”
我一愣,难道大⽑他能看出来我上辈子其实是个人,这辈子错投了蜘蛛胎?他怎么看出来的?难道我有什么破绽吗?
他接着又说:“你不应该投胎当蜘蛛,应该投胎当乌⻳才是。胆子又小,子又慢。一遇事,就赶紧把头缩进⻳壳里头躲起来。做件事磨磨蹭蹭,你到底要把婚事拖到几时啊?”
得,吓我一跳,原来他是说这事,我还以为我最大的秘密被人知道了呢。
“师傅,说实在的,象凤前辈这么好的人你要错过了,可就再也没处去找了。
你又不是什么天仙大美女,又不聪明,也没啥嫁妆,你说说你有啥好值得犹豫的?我觉得该犹豫的是凤前辈才对啊,外在美没有,內在也美不哪儿去,唉,我要是你啊,就赶紧的扑上去赖上他才对嘛!”
“你闭上嘴行不行啊。”
他说话也太直接了,一点都不给我留面子。
凤宜也没闲着,他让我看过了他给我准备的嫁⾐…话说这东西应该我自己预备吧?可是他却先预备上了。
那天他微笑着递给我一个盒子让我打开来看,我以为是什么寻常东西,也没在意就打开了。
可是打开的一瞬间,我觉得自己呼昅心跳都停了。
那⾐裳华美的…无法言喻。
金光灿烂,异彩辉煌。
就象河面上反着的万点霞彩,就象…⽇出时东方第一线光华的无限瑰丽。
凤宜低低的声音象是轻风一样。
“这是集百鸟之翎成丝而纺,以九天彩霞织绣的…”凤宜轻轻从⾝后环抱住我:“我在想,你穿上它之后,会是何等模样,一定,很美…”
我过了好半晌,才⼲巴巴的说:“是⾐服美,不是我美。”
“这⾐服,是衬你的。”他的声音里有笑意,但更多的却是柔情藌意,比三六的藌酒还要醉人。
“为我穿上它吧。”
这句话里面意思,我当然明⽩。
捧着那美丽的嫁⾐,我觉得…自己在犯罪。
答应是犯罪,不答应更是犯罪…
…
啊,快要中秋了。。我喜吃月饼!哈哈哈,更喜吃月票。。
请大家,呃,那个…嘿嘿,请俺吃月票馅的月饼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