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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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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炎炎夏⽇,⽩府后院的荷花池內,长満了鲜滴的荷花,岸边的杨柳,随着微风摇摆生姿。

  稀疏的仆人女婢,顶着酷热的光在后院里⼲活。

  荷花池旁的凉亭上,正坐着一位姑娘。

  只见那姑娘一⾝⽩⾐⽩裙,鹅蛋形的粉脸上,两道细长如柳叶的眉⽑,一双美目似秋⽔横波,娇俏的鼻子,樱含笑,两道长而黑的睫⽑,在一眨眼时,如同两道小扇,令人为之惊,感叹造物者的神奇。

  “唉!”无奈的叹息声从凉亭外传来,⽩老爷心疼地望着他的大女儿。

  二十一岁,花样般的年龄,貌美如花,却依然待字闺中,提亲之人多如云,却只能无奈地一一婉拒他人,只是苦了这孩子。

  从小体弱多病,好几次从阎罗王手中抢了回来,好不容易⾝子骨好了些,却在十岁那年发现,除了亲人之外,凡十岁以上的男子碰到她的⾝子,就会全⾝起红疹,奇庠无比,看了无数的大夫、吃了无数的葯,却依然没有好转。

  “爹!”⽩云凡人的脸庞漾起一朵似涟漪的微笑,接着,起⾝拉着⽗亲的胳臂。

  ⽩老爷爱怜地摸着她的发丝,无奈地又叹了一口气。

  “爹!怎么又叹气了?”

  ⽩老爷摇着头,不想让⽩云凡知悉他的困扰。

  “是凤馆的事吗?”⽩云凡猜测地问。

  “凤馆有你这精明的丫头撑着,能有什么事?”

  “那是弟弟啰!”

  说起她的弟弟⽩皓帆,长得⽩净秀气,每每和他人做生意,总以那无害的脸令敌人放松戒心,而赢得最后的胜利。可也为了他那张脸,惹来是非,记得最严重的一次是三年前,皓帆十六岁时,把嘲笑他脸的隔壁村李天雄打得⾜⾜在上待了七天,还花了一笔为数不少的银子摆平。

  “不是。”⽩老爷摇‮头摇‬。

  “那到底是什么事吗?惹得你这么心。”⽩云凡摇晃着她爹的手撒娇着。

  ⽩老爷望着爱女低诉“县令的儿子赵中平,前几天在街上看见你,对你一见钟情,现在正在厅堂里,要向咱们提亲,昨天拒绝了他们,今天又不死心地来了,同时还撂下狠话,若再推辞,别怪他们使用权力硬来抢亲,可是以你的情形,爹又如何能答应他们呢?”⽩老爷苦恼地紧皱着眉头。

  “爹就为了这件小事烦恼?”

  “这怎能算是小事!”⽩老爷可不认同她的说法,想想那县令的哥哥可也是有权有势的大将军。

  ⽩云凡眨着慧黠的双眼,边漾着一抹浅浅的笑。“这事,女儿来解决就行了,何必烦恼。”

  “你有办法吗?”⽩老爷不太信任地挑⾼了眉。

  “看女儿的。”⽩云凡边的笑意随着话语加深了。

  厅堂,席上坐着两名男子,县令赵康与其子赵中平。

  此时,赵康两眼飘地扫视着这华丽的厅堂。传闻⽩府钱财多如山,今⽇见其摆设,才知所言不假,不趁此时搭上他女儿,更待何时?

  且据传凤馆全靠⽩家大女儿掌管,只要儿子娶了⽩家的大女儿,还怕将来没钱花吗?

  包何况,儿子叙述⽩家大女儿貌似桃花,冠群芳,来做他的媳妇,带出去也有门面的。

  赵康越想越觉得这门亲事是百利而无一弊。

  赵中平则是沉醉在他将娶到那貌美如花的⽩家姑娘的幻想当中。

  “县令大人。”

  赵家⽗子被⽩老爷的叫唤声拉回了思绪。

  “你女儿是否答应了?”赵康自信満満地道。

  想他堂堂一个县令,还亲自登门提亲,儿子又是上上之选,多得是姑娘家排队想进他家门,可算给⾜了⽩家面子,想⽩家昨天的拒绝,只是客套话,有谁会拒绝这么一桩好亲事!

  ⽩老爷惶恐地道:“小女前些⽇子得了怪病,全⾝布満红疹,怎样都治不好,实在是难以答应此婚事啊!”“砰!”赵康愤怒地拍打桌子。“这是你退婚的借口!也不想想你们的⾝分,算来,还是你们⾼攀了我们。”

  “我们怎么敢找借口,大人若是不信,我可以叫小女出来给你们瞧瞧。”

  “爹,就让他女儿出来给我们瞧瞧,看他到时如何辩解。”

  赵中平才不信这话!只有几天的工夫,能染上什么怪病?

  “好吧!就把你女儿叫来。”

  “是,县令大人。”⽩老爷示意丫环去叫‮姐小‬。

  一会儿,绑着两条⿇花辫,布裙上绣着荷花的丫环,扶着娇弱的⽩⾐女子,进⼊厅堂。

  赵中平愣愣地望着缓步走来的女子,吃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那⽩⾐女子不是美得惊人,而是丑得吓人,一张鹅蛋脸上,长満了一颗颗红红的疹子,五官虽明亮动人,可是搭配上那些疹子,让人倒尽了胃口,光看着她,之前所吃的饭菜都快从胃中吐了出来。

  “爹。”⽩⾐女子娇弱地轻喊了⽩老爷一声,举止优雅而得体。

  “女儿,这就是县令大人与其公子。”⽩老爷热切地介绍。

  赵家⽗子只能尴尬的点头示意,谁也料想不到,前天的美人如今却变成这等模样,该娶吗?虽然嫁妆如山,可若娶了这丑陋之女,他这县令大人的脸要往哪儿摆?

  “爹,您您…您说…说说…来提…提亲…亲亲的人…人是是是他…他他们吗?”

  第一声“爹”喊得是极尽的‮媚娇‬,可是后头那硬是挤出来的话,就令人头晕目眩,若要整天面对这种腔调,不死也剩半条命。

  人丑也就算了,偏偏又有那么严重的大⾆头,想他赵中平,就凭他的外貌、钱财,怎么可能娶这丑不拉几的女人?不仅看了难过,若带出去,不被他的朋友笑死才怪!这种丢尽面子的事,他可做不出来。

  赵中平连忙起⾝“我们不是来提亲的,以令千金那副尊容,替我脫鞋都还不够格,我怎么可能会娶她呢!”

  ⽩云凡皱着眉,心里老大不⾼兴,暗自低咒:“你这只只重⾊相的猪!若不是爹不想惹是生非,你哪能如此嚣张的站在这里!”

  “可…可…可是是爹…爹…”⽩云凡依然认真的扮演她那结巴女的角⾊。

  “你可不可以不要说话?等你说完,天都要黑了。”赵中平一脸的不屑。

  ⽩老爷装作不解地道:“你们昨天来提亲,我说行不通,今天你们又来,我想既然你们这么有诚意,我女儿也不反对,正想选蚌良辰吉⽇让年轻人完婚,怎么你们现在又不要了?”

  “我们来提亲,是你女儿生得闭月羞花,可如今看看你的女儿,又丑、说话又结巴,哪有资格当我家的媳妇?”赵康摆⾼姿态地说。

  “爹。”⽩云凡扑进⽗亲的怀里,双肩不停地菗搐着,还不时地传出悲泣的声音。

  赵家⽗子毫无愧疚之心,依然我行我素,把一切罪过都推给了⽩家女儿。

  “县令大人,这…”⽩老爷颇为难地不知如何是好,一面安慰着女儿,一面又怕得罪了县令大人,弄得进也不是,退也不行。

  “就当从没有提亲这回事!”赵康这次可撇清的厉害。

  赵中平不停的点头,显示非常同意他⽗亲所做出的决定。

  话刚说完,赵康已领着儿子大摇大摆地走人。

  ⽩云凡对着他们的背后做了一个鬼脸,低喃:“凭你也想娶我,哼!”就似一出闹剧,上场快,下场也快。

  演完了戏,⽩云凡才发觉⾝上庠得难受,低声埋怨“若不是为了这出戏,我⼲嘛自找罪受?唉!又‮夜一‬不能成眠了。”

  她的红疹总是要经过十四时辰才会痊愈。

  “这⽑病可真害惨了你。”⽩老爷心疼地道,一边叫着丫环去准备葯膏,替女儿上葯。

  在凡儿五岁时,她娘不幸去世,留下不太会照顾孩子的他,等到他能好好照顾他们姐弟俩时,她却生这种病,真是造化弄人。

  “虽然这副体质害惨了我,可也帮我挡了不少的⿇烦事。”⽩云凡乐天地诉说。

  她也知道爹为了她走遍大江南北,想找大夫医好她这⾝怪病,其实,治不治得好,对她而言已不若以往那般重要,至少这副模样替她挡了不少⿇烦。

  再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又有哪个男子能接受女子抛头露面地谈生意?

  “可也让你找不到好归宿啊!”⽩老爷遗憾地道。

  他舍不得女儿,可为人⽗⺟,总是希望子女能有一个理想美好的归宿。

  “难道爹不喜女儿陪?”⽩云凡忍着庠,尽量说些不令人感伤的话。

  “你是爹的宝贝。”

  “而爹是女儿的支柱喔!”

  ⽩老爷因女儿的话而咧开嘴。得此女,是他今生最珍贵的财富啊!

  聂天堡。

  宽敞的大厅,雕梁画栋,大门两侧,摆着两个同人一般⾼的花瓶,引人注目。还摆着一张会议用的大圆桌,上头正坐着三个人。

  华威杰,一双如星点缀的双眼,眉飞⼊鬓,俊俏中带着冷然。令人好奇的是,他的左手总是戴着一只黑手套,不过,可没人敢看里头的真章,曾经就有一个不怕死的想瞧瞧,现在可能还躺在上。再者,他曾救过皇上的命,光拿皇上当靠山,就没人敢动他,他⾝上还有皇上特赐的免死金牌呢。

  夏木杰,斯文的脸上,带着一抹无害的笑容,往往令人忽略掉他精明的目光,因此被他算计过的人,大排长龙。

  斑村迪,夏木杰的双胞胎弟弟,个单纯,但这不表示他好欺负,他是所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理论实行者。

  咦!既是双胞胎,为何不同姓?

  话说他们的⽗⺟都是独生子女,经过双方家长的讨论,奇数胎归男方,偶数胎归女方,结果生了第一胎后,有感体态娇弱,不宜再‮孕怀‬生子,但幸好是双胞胎,刚好一边一个。

  为了怕两个孩子以后不能好好相处,因此,不管男方或女方,全共同住在一个大宅院里。

  此时,大厅里的每一个人都面露为难的表情。

  “大哥,这次珊珊中的可是紫炎毒,除了银蛇外,本没有其它的办法,而且就算捉到银蛇,牠也听不懂人话,怎么帮珊珊治毒?”夏木杰皱着眉,一反笑容満面地摆了一张严肃的脸孔,语气中充満担忧。

  华威杰的妹妹华柔珊,个活泼,做事虽然冲动,却充満正义感,善良又大方,丽而有个的脸庞,常漾着一抹微笑,没有一般千金‮姐小‬的做作,是令人疼惜的好妹妹。

  “上次探子回报,曾在江南发现王府千金也是得了紫炎毒,听说是一名女孩带着银蛇,出手救了王府千金。”华威杰低沉地道。

  得了紫炎毒的人,头先七七四十九天只会出现紫⾊小点,全⾝并无任何不适,可是过了四十九天,病情会突然急转直下,再过二十一天之后,就回天乏术了,不仅全⾝剧痛难耐,⽪肤也会一块块地掉落,直到死亡!

  “既然如此,我们赶紧去找那位女孩呀!”⾼村迪急切的催促。

  “探子跟丢了人。”华威杰说了一句。

  “不会吧!”夏木杰与⾼村迪异口同声地叫。

  这怎么可能?以他们都无法发现聂方堡的探子的跟踪,就连华威杰也不容易摆脫探子的纠,那名女子到底有何能耐?

  “大弟。”

  夏木杰仰起头等待着华威杰的下文。

  “等下一你快马加鞭赶到洛,捎我的口信给万慑,请他帮忙找一下银蛇的主人。”

  万慑,探子中的佼佼者,冷漠无情,因华威杰曾救了他的子龙纯语,才得以被冷漠的万慑称之为好朋友,否则以他那副脾气,管他三教九流,他都不放在眼里。太多人想请他做事,虽然他收费⾼得吓人,不过,只要他出马,短短的三天內,就可以把事情办妥。

  现在他和他子正在藌月之中,两人正在你侬我侬之际,原本不好叨扰他们,只是,此事关系到妹妹华柔珊的安危,只好当个不知趣的访客了。

  “好的,大哥。”

  “那你先下去准备。”

  夏木杰颔首便离开。

  “大哥,那我呢?”⾼村迪比了比自己,也希望大哥派一份差事给他做。

  “你明早去大撒船行,那里有一些问题,你去处理一下。若没事,去看看珊妹吧!”

  随着⾼村迪的离去,大厅內突然又安静了下来。

  “唉!”一声沉重又无奈的叹息声,在偌大的大厅中更显得悲戚。

  华威杰拿下左手的黑手套,只见一只应是強健的手,上面有一层层似脫⽪的圈圈,令人作呕,而这将一辈子跟随着他,令他收起那一颗原本多情的心。

  华威杰重新戴上黑手套,眼中由悲戚转为淡然,遮盖他原有的情感。

  他没时间哀悼他的手,现在,他只求能救回那活泼善良、令他疼惜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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