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技压全场
比试场上还有五名士子，他们是索知平刻意选出的庒轴考生，张黎、索文、李盘、郑寒和赵元礼。
这里面除了赵元礼是普通大户人家弟子外，其他四人则代表了沙州的四大世家。
他们也是敦煌最优秀的骑
弟子，李臻独占魁首，他们五人则分别排名二到六名。
五名弟子鲜⾐怒马，每个都人⾝材⾼大，器宇轩昂，手执雕弓，在比试道上一字排开，舂风吹拂中，人马精神，显得格外的⽟树临风。
但普通民众却不管什么刻意安排，他们的情绪被彻底调动起来，所有人都声嘶力竭呐喊助威，连士兵也跟着⾼喊起来，鼓声越敲越响，震天动地。
李无亏也颇感有面子，捋须对王孝杰笑道：“大将军觉得这几个敦煌弟子如何？”
王孝杰点了点头“不错，几名少年仪容出众，就不知骑如何？”
“呵呵！这是我们敦煌最优秀的弟子，特地放在最后比试。”
“是吗？”
王孝杰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远处的李臻“那我就更有趣兴了。”
李无亏立刻吩咐索知平“索司马，开始吧！”
索知平奔跑到⾼台边挥手大喊：“开始了！”
他也很紧张，不知索平能不能给索家争个面子，这时，李津也紧张地站了起来，他手心里攥満汗⽔。
李盘的排名位子比较微妙，去掉了李臻，他正好排名第三，如果他临场发挥失常，可能就会被郑寒取代，那可就糟糕了。
其实只要李盘能发挥正常，就算略略逊⾊一点，也能在步上把失分补回来。
这也是今年临时改变的规则，把步成绩算进去，有利于
纵內定名单，关键是李盘不要发挥失常。
这时，边上士兵挥动了出发的红旗，五名士子按照顺序先后纵马疾奔，每人只能一箭。
他们在五十步长的奔跑距离內，右首六十步外的草人靶，然后就看每个人中的部位来评判⾼下。
这是军方标准的骑测试方法，比起李臻在军营的骑，难度降低了很多。
李臻是在二十步的奔跑距离內，两支箭左右开弓八十步外的草人靶，是属于最⾼的难度，极少有人能办到。
第一个就是张黎，在两边观众的一阵阵呐喊助威声中，他纵马疾奔，进⼊了击线，张弓一箭出，发挥极为平稳，长箭正中草人咽喉，整个比试场都沸腾了。
唯独王孝杰和张庭没有反应，两人都亲眼目睹了李臻的神，张黎的⽔平实在差了一大截，不值得
呼。
这时，王孝杰对张庭微微笑道：“令郞得不错，我会给他写推荐信。”
张庭大喜，连忙欠⾝道：“多谢大将军美誉。”
这时，赛场上呼声再度震响如雷，这是索文的一箭出了，他得也不错，正中
心，可以和张黎的一箭媲美。
索知平心中暗喜，眼巴巴向王孝杰望去，张黎都得推荐信了，索文也应该有才对。
不料王孝杰却一动不动，没有任何表示，更是连最起码的祝贺都没有，索知平心中一沉，他感到有点不妙。
就在索知平心慌意
之时，后面三人如流⽔般的奔驰过去，最后却是全场一片遗憾的惊呼声。
最后一个赵元礼由于太紧张的缘故，他没有中草人，箭竟然脫靶了。
这时，王孝杰呵呵笑了起来“都是不错的少年，虽然最后一个没中靶，有点遗憾，但勇气可嘉，希望下次再努力。”
他又对刺史李无亏笑道：“我们是不是该让那个少年出场表演骑了？”
后面李津也愣住了，王大将军怎么没有写推荐信的意思，他看了一眼索知平，索知平也正好在看他，向他摇了头摇，意思是说，恐怕王孝杰不肯写了。
李津半晌没有说话，如果没有王孝杰的推荐信，那么他给索家的让步也太吃亏了，简直让他有种要吐⾎的感觉。
刺史李无亏笑道：“看来大将军很期待那个少年啊！”
他立刻吩咐旁边随从“去把李臻公子找来。”
不多时，李臻骑马疾奔而至，就算王孝杰不找他，他也要来找王孝杰，他可不想这种低⽔平的测试靶。
“生学参见大将军！”李臻抱拳行一礼。
“李少郞，现在要轮到你的骑表演了，当然，你不参加武举乡试，也就不需要用乡试的测试方法，我们换一种骑玩法，怎么样？”
“请大将军出题！”
王孝杰又对众人笑道：“既然是骑表演，咱们也就不要那么正规了，我来出题，让他破题，大家觉得如何？”
众人纷纷赞同，索知平一颗心微微放下，这个王孝杰显然不想知道这次武举乡试的內幕，这件事轻描淡写地揭过了。
张庭在一旁道：“既然是骑表演，那就必须有彩头，我出五十两⻩金为彩头。”
“不！不！不！”
王孝杰连忙摆手“哪能要张军使破费，既然是我出题，自然彩头由我来出。”
他对亲兵令道：“把马牵过来！”
只见亲兵牵来一匹极为雄壮的⾚⾊大宛马，四肢強劲修长，马尾飘逸，众人纷纷赞叹“好马！”
王孝杰得意笑道：“这是破⻳兹城时缴获，我原本打算带进京，现在就拿它作为彩头了。”
众人都无法理解，王孝杰怎么把这次骑表演看得如此之重？
竟然把准备送给朝中权贵的宝马拿出来做彩头，这匹宝马千金也难买到，这个王孝杰当真是古怪得很。
李臻一眼认出了这匹宝马，正是昨天他在军营骑的那匹好马，他心中顿时涌起一丝感
之情，原来王孝杰早有准备。
王孝杰一指宝马，问李臻道：“这匹马你想要吗？”
“想要！”李臻也⼲净果断地回答。
“好！如果你能破我的题，这匹宝马我就作为彩头奖给你，当然，我的题可不是那么容易破，这匹马也不会那么容易骑上去。”
李臻躬⾝道：“请大将军出题！”
王孝杰凝视他片刻，一挥手“拿上来！”
几名亲兵拿出一张弓和两壶箭，每一壶中只有五支箭，有趣的是，十支箭都有颜⾊，五支红箭，五支黑箭，所有人都感到诧异，这是要做什么？
张庭心中却微微一动，看来王孝杰早有准备，先是马，再是箭，这个王孝杰不是一般的重视李臻啊！
王孝杰指着箭笑道：“这是我在军中的一个悬赏，至今无人得到，说实话，我当年也失败了，玩法很简单，我会出五支红箭，你在奔跑中从八十步外用黑箭全部拦截住，这道题你敢接吗？”
⾼台上下一片惊呼，这个难度简直吓死人，用箭来拦截箭，还是要在八十步外的奔跑中，这怎么可能办得到？
难怪无人能破，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李臻，看他怎么回答。
李臻却傲然躬⾝道：“生学愿接题！”
消息迅速传遍了全场，上万人都沸腾起来，就算不懂骑的人都知道这简直不可能办到。
李泉的心更是提到嗓子眼上，合掌默默哀求，‘求菩萨保佑我弟弟！’
这时，李臻的战马疾奔如雷，他手执暗影弓，后背五支黑箭，没有刚才五名士子的风流倜傥，却更加杀气腾腾。
万人的广场上霎时间变得雅雀无声，上万双眼睛都在注视着他，王孝杰大步走到台前，菗出了一支红箭，大喊：“我要箭了！”
李臻也霍地菗出一支黑箭，纵马直线疾奔，这时，王孝杰仰天出了一支红箭，划出一道圆弧的红线，在蓝天下格外显眼。
机会只有一瞬，李臻在疾奔中拉弓如満月，一支黑箭脫弦而出，強劲地向八十步外的红箭，上万双眼睛一起望去，同时发出一声惊呼，黑箭精准地中了红箭，两支箭同时落下。
顿时掌声如雷，呼声响彻天地，连⾼台上的⾼官们都忍不住站起⾝鼓掌，太精彩了。
“臭小子！”
王孝杰暗骂一声，大喝：“第二箭来了！”
第二箭平而出，速度更快，如一道红影倏地飞过，李臻的黑箭也几乎同时出，黑影疾追，一红一黑两支箭影在空中相撞，闪出了火花，这次竟是箭头相撞。
山呼海啸般的呼声更加烈猛，很多人声音都喊哑了，气氛之暴烈，简直要掀翻了马球场。
王孝杰却冷笑一声，再次大喊：“第三箭来了！”
他却暗中菗出两支红箭，拉开宝雕弓，双箭同，这哪里是第三箭，分明是第三箭和第四箭同时出。
不过他的是圆弧抛物线，算是给李臻一个
息的机会。
李臻早就猜到会有这样的两箭同出，他的眼睛一直在盯着王孝杰的手，他发现两支红箭被提出箭壶，也不加思索地菗出了两支黑箭。
他不可能两箭同时出，他必须用师⽗传授他的连珠箭，在最短的时间內连珠出。
在战马疾奔之中，李臻拉弓如満月，两支箭一前一后出，如流星赶月般飞而去，正中两支红箭。
但他并没有去看结果，却迅疾无比地菗出最后一支黑箭，一招犀牛望月，平躺在战马上向后上方一箭出。
这才是真正的考验，原来王孝杰在同时出两支箭后，第五支红箭也随即出了，
本不给对方一点机会，若李臻去看连珠箭结果，他必然会错过第五箭。
当年，大唐开国名将苏定方曾用同样的五箭题来考王孝杰，王孝杰就是失败在最后的第五箭上。
只见最后之箭如一道黑⾊闪电，疾而至，‘当！’的一声，正中红箭的箭头。
三支箭都几乎是在一瞬间完成，所有的人都没有能反应过来，比试场上一片鸦雀无声。
李臻却收了弓，催马来到⾼台前，他微微一笑，躬⾝施礼“生学幸不辱命！”
直到这时，山呼海啸般的呼声在四周骤然响起，整个赛场都成了呼喊的海洋，人们简直要狂疯了，拼命要向球场上奔跑，被数千士兵拉着手死死拦住。
李泉动得泪⽔流出，紧紧地将康思思拥抱在怀中，这一刻，她感到无比的骄傲和自豪。
李津颓然坐下，他心中竟涌出一种从未有过的懊悔，这可是他们李家的弟子啊！
王孝杰缓缓点头“李臻，本帅不仅要把战马赏你，还要推荐你去京城参加武举进士，就作为我军队的名额。”
“多谢大将军赏识！”
李臻心中动，他还是获得了进京的机会。
张庭也明⽩了王孝杰的深意，昨天他就看中了这个优秀的少年骑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