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九章 歉意
冷冰寒自起初的惊讶中镇静下来,嘴角不由得露出一抹苦笑,不过却没有作声,手指头不经意地在沙的扶手上轻轻地敲动着,似乎在思忖着什么。
江虹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美目直直地看着冷冰寒,満脸都是期待的神⾊,心里也是忐忑不已。她自己也说不清楚,自己这样做,究竟是想让自己所在的快反应队部如虎添翼,还是想要通过这个机会,能够和冷冰寒长相厮守?
江虹其实并没有太多的奢求,她从来没有奢望过,有朝一⽇能够真正和冷冰寒结为连理、双宿双飞。她一度尝试过要疏远冷冰寒,当初之所以下定决心去兰州区军,就是怀着这样的一种心思。可没过多久,她就意识到自己本没有办法做到。空间和距离确实远了,可心里无时无刻涌动的思念却更加強烈。即便她有意识地让自己忙碌起来,不给自己留下空闲来胡思想,可那一丝情愫却像是在她心底生芽了一般,总会在不自然间,就会抢占自己的心田,让她心里总是充満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奇异感觉。
经过若⼲次的痛苦纠结和挣扎之后,江虹终于向命运低头认输了。对她而言,能够时常看到他的⾝影,听到他的声音,闻到他⾝上的味道,感知他存在自己的⾝边,不也是一种幸福吗?
其实冷冰寒现在心里也很是矛盾。他当然知道江虹的意思。原本只是一个电话的事情,可别人却是不远万里地从西北边陲赶来,这种心意,又岂是一个简简单单的“不”字就能解决的?可要是不拒绝,又该怎么办呢?王培华大伯那里,早就为自己安排好了职务,就等自己前去走马上任。而且冷冰寒对这个快反应队部,委实没有多大的趣兴。
要冷冰寒老老实实呆在荒凉的西北边陲整天吃沙子,这实在有些为难他了。
冷冰寒眉头紧蹙,陷⼊了两难的境地。
沉昑了半晌,冷冰寒才抬起头来,望着江虹那似笑非笑而又微带惶惑之意的眼神,缓缓地说道:“实在对不起,江姐,我不能去你那里…”
“没关系!”江虹落寞地一笑,声音有些沙哑。
虽然早在冷冰寒沉昑犹豫的时候,她就作好了心理准备,可真正听到冷冰寒这样说,江虹心里还是失望不已,她虽是个坚強的女子,可心底也有普通人的柔弱,一句“为什么”差点就脫口而出,不过却又咽了回去。她知道,冷冰寒做好的决定,就一定有他的理由,谁也改变不了他的心意。
此时冷冰寒却又道:“我倒是有个提议。”
“哦?说来听听。”江虹目中一亮,心底又升腾起无限的希望。
“其实我觉得江姐你留在这个刚成立的快反应队部,意义并不大。正如你刚才所说,西北边陲虽然纷争不断,还有那些裂分势力和**分子经常捣,但在家国刚柔并济的手段下,至少几年十年內不会出现太大的子,你留在那里也没有太大的用武之地…”冷冰寒侃侃而谈,条理清晰神情自若,看上去就像是个运筹帷幄的大将军一般。
他说的也没错,至少在他前世直到零八年地震时记忆里,西北边陲并没有生过不可收拾的大子。即使有几个跳梁小丑出来闹闹事,也很快就平复了。这种情况下倘若都要动用江虹他们这支快反应队部,实在有些杀用牛刀,小题大作。
“是吗?那你说说,我应该做些什么?”江虹嘴角浮现出一丝颇感趣兴的笑容。她似乎对于冷冰寒能够为自己考虑建议而欣喜不已。
从快队部的组建到现在,江虹不仅见证了快队部的诞生和成长历程,并且全程参与。期间虽然队部也执行过多次任务,历经磨砺,但其存在的意义,还是威慑大于实际。
冷冰寒淡淡说道:“我听说下半年总参会组建一支名为利刃的秘密队部,专司国外各种突任务…”
“你的意思是让我去这支队部?”江虹眉头微微一皱,貌似这还不如继续呆在国安七局。
“不,我的意思是你去担任这支队部的教官!”冷冰寒微微一笑,似乎很是随意地说道。
利刃既然是总参集全军精锐组成的秘密队部,教官自然不是谁都可以担任的。不过江虹不一样,虽然她的控⽔异能是先天形成的,没有办法传授给别人。但她历年来在国安七局里出生⼊死,执行过的任务不下百起,经验可谓老道,除开控⽔异能,⾝手也绝非一般人可以想象。光是她曾经在弑神的地下基地里躲避弹子的本事,就⾜以让人看出她的能耐来。执教那些大兵,是绰绰有余。
“教官?那多没劲儿啊!”江虹纤眉微颦,微有些不満地说道。
不能战斗在第一线,对江虹来说,确实没有什么挑战。
“多培养一些精英骨⼲出来,岂不是比自己一个人孤军奋战来得有意义吗?何况…”冷冰寒不紧不慢地问道:“江姐,你今年也28了吧?”
“啊,你怎么知道?”江虹顿时显得有些慌。
都说女人的年龄是个秘密,向来不愿意让人知道。或许江虹虽然看起年轻,可事实上,她也知道,自己确实不小了,尤其是对于冷冰寒来说,这年龄的差异,无异于万丈深壑的距离。江虹一直以来都不敢去想这个问题,更是有意识地淡忘这件事情,可今天一旦让冷冰寒捅破,就仿佛心底最后的秘密都让冷冰寒揭穿了,満心都是不安和惶然。
可同时,她又立刻是明⽩了冷冰寒未尽之言的意思,嘴角便露出一抹苦涩笑意。
自己的年龄确实不小了,难道以后自己四五十岁了,还要像现在这样去冲锋陷阵吗?何况,似乎冷冰寒更喜居家型的女孩儿…
江虹不敢想下去,心中只觉得很是有些尴尬。却也莫名的有几许淡淡地喜意。
“小寒,那你也会去担任教官吗?”江虹又心存期冀地问道。
“不!我会去都区军后勤部。”冷冰寒摇了头摇,本⾝按照长和王老爷子的意思,军內不过是给自己混资历的平台,一旦自己涉⾜了军內的秘密机构,以后再想从中转出来进⼊仕途,不是不可能,不过相对就没那么容易了。
一想到自己又不能和冷冰寒在一起共事,江虹又不由得娇嫰如花的樱微微撅起,神⾊黯淡,半晌后低不可闻的轻轻一叹,落寞笑道:“好吧,我听你的。回去后我就申请调职。”
望着江虹那淡雅脫俗的⽟面露出了难以名状的黯然与无奈的神⾊,冷冰寒不由得心中一疼,又不由反思起来,自己这样去⼲涉江虹的生活,究竟是对还是错?
二人各自想着心事,一时间气氛有些沉默。
江虹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气,正要喝,突然又停了下来,望了冷冰寒一眼,缓缓地开口道:“小寒,对不起啊…”话语中娇柔一片,听在人的心底,真是有些动人心魄。
“对不起?”这下子冷冰寒有些糊了。这好好的,江虹怎么会突然说对不起?
“就…就那件…事,你被王老爷子骂…我都知道了…”江虹边说边娇羞无力的低下螓,一双美眸也不敢望着冷冰寒。
冷冰寒愣了一下才想起来是什么事情,不噤哑然失笑,说道:“原来江姐说的是这个事啊,没事的,爷爷早就气过了。”
这也是一桩趣闻,冷冰寒当初曾经答应过江虹,为她客串一回男朋友,好安⽗⺟的心,后来也确实履行了自己的诺言。谁知这一次客串,却客串出了大问题来。
当初让冷冰寒客串男朋友,其实也是江虹的一时兴起。
按照她事先的计划,这次糊弄过⽗⺟之后,冷冰寒的任务就算是结束了,反正能够拖得了一时是一时,到时候自己自然会向⽗⺟坦⽩一切,不会让冷冰寒为难的。可江宏昊与姚⽟梅夫妇见到温雅有礼,不骄不躁的冷冰寒后,顿时喜上了这个未来女婿。美中不⾜的是冷冰寒年龄看起来比江虹小一些,可见到江虹看冷冰寒时満目的柔情,哪里还能不知道女儿的心思?
对他们而言,只要女儿喜他们就喜,其他的又有什么关系呢?
江宏昊笑呵呵的与冷冰寒拉着家常,从际国国內大势,到冷冰寒在军校里的生活学习,再到冷冰寒的家庭,统统聊了个遍,真有几分刨问底的架势。饶是冷冰寒两世为人,也有些吃不消。
江虹的⺟亲姚⽟梅看起来也是和蔼可亲,话不多,只是一双经世故的眸子在冷冰寒与江虹⾝上细细打量着,更是侧耳倾听丈夫与冷冰寒的谈话,偶尔也问上一两句,神情间时不时的露出几分満意的淡淡笑意。
那一顿饭异常的丰盛,姚⽟梅更是不停地给冷冰寒夹着菜,眸子中慈祥之意越的浓重,话语中更是处处维护。不过冷冰寒却始终觉得是如坐针毡,半点也不自在。或许对他来说,宁可面对敌人的刀山剑林,也不愿意面对江宏昊与姚⽟梅夫妇那炙热的目光。
原本江宏昊与姚⽟梅夫妇还想要留冷冰寒多住几天,不过冷冰寒是找了一个借口,在江虹的掩护下仓皇而逃,委实有些狼狈,并誓以后再也不⼲这种傻事了。
事关女儿的终生幸福,虽然他们对冷冰寒的第一印象好,不过事后还是对冷冰寒的来历情况进行了一番详尽的摸底调查,之后也是大感震惊。当初他们多少还有些担心,这个冷冰寒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江虹那非同一般的⾝份,有所图谋,这才故意来接近她的?别看江虹在国安七局里可是英姿飒慡、战功彪著的女队长,可在感情上,却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雏儿,如果因此而受到伤害,那可是他们夫俩,包括江虹的爷爷都不会乐意见到的。
可这个冷冰寒的来头却居然丝毫也不逊于他们家,而且从小一路走来,那可谓是充満了传奇,三岁就开始领取家国工资并捐助贫困生学;小学和中学连续跳级,还多次刷新体育纪录,十三岁就被北大少年班特招录取;十七岁大学毕业就已经获得了三项学士学位;长大以后的事迹那就更了不得了,连不可一世的老丁家都让他搞得灰头土脸的,而且听说冷冰寒还极得长的青睐,出⼊长的居所,都是来去自由,连通报都不需要的…
可以这样说,别看冷冰寒年纪小,可他的经历,却⾜以写成一部传奇了,比他这个省委副记书还要来得精彩。这样的奇男子,可谓是天上少有,地上无双,而且听女儿说,冷冰寒还有一⾝凡的能力,岂不是女儿的绝佳良配吗?
可在得知了冷冰寒的许多情况之后,江宏昊与姚⽟梅夫妇不由又有些担心。江虹大了冷冰寒好几岁,冷冰寒真能看得上这个野丫头吗?听说都想要和冷家联姻的可是大有人在,连陈、叶两家也不例外。
可是可怜天下⽗⺟心啊,一想到这些,江宏昊与姚⽟梅夫妇不由得又患得患失起来。最终还是姚⽟梅想得开,安慰丈夫道:“我们家小虹也不比谁差,小寒能找上我们家小虹,那可是他有眼光,你又何必杞人忧天?说不定啊,小寒就喜年龄比他大的。你没听小虹说过吗?他们可是一起出生⼊死过的,感情自然并非常人可以揣量。”
为了放心,他们也曾经多次让江虹邀请冷冰寒来家里玩,江虹一直想找机会给⽗⺟亲说清楚,可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鬼使神差下,却总是推脫冷冰寒学业繁忙。两老口虽有些怀疑,不过却也并没有多想。不过在和家人朋友的闲聊中,却是不经意地就将江虹有了男朋友的事情说了出去。
江虹的个人问题,一直就是家族里头痛的大事,现在听说江虹有了男朋友,大家当然都是大为⾼兴,好消息也自当大家共同分享。就这样你传我我传他的,没多久就传到了江虹爷爷的耳朵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