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1章番外一:受伤
两人一,外面的士兵便也了阵脚,迅速地便被夜郞军寻着了突破口,攻⼊了营地之中。柳昑风的那一箭伤在了肩膀处,痛意一阵一阵地袭来。柳昑风深昅了一口气,推了推常山:“莫要自了针脚,去帮商陆,无论如何也要拖到孙将军他们带兵回营增援。”
常山正在犹豫之间,柳昑风已经开口吩咐了琥珀:“琥珀,扶我回营。”
琥珀连忙应了声,揽过柳昑风,纵⾝一跃,便回到了营帐门口,见常山还跟在⾝后,转过头去瞪了常山一眼:“你快去帮商陆,公子在营中呢,如果敌人都打进来了,公子受了伤,怎么办怎么办”
常山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叮嘱着:“那你好生照顾好公子。”说完便又匆忙转⾝朝着大军所在的方向去了。
琥珀扶着柳昑风⼊了营,在榻上躺下了,便火急火燎地取了灯过来查看柳昑风的伤口,箭头深陷在⾁中,瞧着有些骇然。
琥珀顿时便觉着脑中一片空⽩了起来,连声音都隐隐带着几分轻颤:“怎么办怎么办公子,我去请军医,对了,请军医。”
柳昑风蹙了蹙眉,只是伤口痛得厉害,痛得他额上冷汗直冒,连说话都顾不上了。正开口,琥珀却已经冲出了营帐。
外面声音有些嘈杂,战鼓声、喊杀声、刀剑声,不绝于耳,柳昑风睁着眼睛不让自己晕过去,心中却一直在想着,也不知外面情形如何。也不知晓过了多久,琥珀才带着军医来了,想来是因为外面正在打仗的缘故,军医的手上⾝上都是⾎迹,见着柳昑风便慌忙上前,琥珀又急忙将油灯举了过来。
“外面情形如何了”柳昑风的声音几不可闻,琥珀却听见了,连忙应道:“公子不必担心,有商陆和常山在呢,不会有事的。”
琥珀的目光一直盯着军医撕开⾐裳的手,油灯的灯火有些摇曳。琥珀在柳昑风⾝边⽇子也不算短,许多习惯的小动作,只怕是他自己都不曾发现,可是柳昑风却是知道的。他明⽩,琥珀说谎了。
敌我双方力量悬殊不小,绝不会像琥珀说的这般轻松,即便是目前尚能够勉強支撑,怕也不能支撑多久,只是他如今这个模样,却是什么也做不了。也只能够希望,希望孙炳志能够尽快出城相救吧。
军医蹙了蹙眉,抬起眼来望向柳昑风道:“先生,你的伤怕是有些严重,我得立马趁着伤口还未和⾐裳黏在一起的时候,将周围的布料剪开,将箭拔了,可能会有些疼,你忍忍。”
柳昑风勉強地笑了笑,轻声点了点头。
军医取了剪刀来,将柳昑风穿着的⾐裳剪开了,蹙着眉头望着那伤口处,仔细查看了一会儿才转过⾝同琥珀道:“我洒了一些⿇沸散和止⾎散,只是怕是起不了多少作用,这个装了⿇沸散和止⾎散的布袋小公子先拿着,等待会儿我将这箭拔了下来,得劳烦小公子帮忙将这布袋按在伤口上。”
琥珀掌着灯的手一直在抖,抖了许久,才伸了另一只手将袋子接了过来,点了点头:“好,好。”
军医说完,便伸手握住了那箭,朝着琥珀看了看,便猛地将箭拔了起来,柳昑风⾝子猛地一颤,⾎溅了琥珀一手,琥珀手猛地一抖,手中的油灯险些打翻在了上,军医也顾不得,接着快速地往伤口撒了些止⾎散,朝着琥珀喊道:“快,按下去。”
琥珀愣了愣,才回过神来,快速地将手中布袋按在了伤口上。
过了会儿,方才还睁着眼睛的柳昑风眼睛却缓缓闭上了,琥珀脑中一片空⽩,慌忙朝着军医嚷嚷:“军医,军医,快看,公子怎么了”
军医砍了琥珀一眼,才道:“伤口深,下的⿇沸散有些重,等⿇沸散的效用过去了就好了。”
琥珀却像是要哭了一样,眼中⽔汪汪地望着军医,有些不确定地道:“真的”
军医点了点头:“自然是真的。”
外面的喊杀声却突然大了许多,军医蹙了蹙眉:“难道是夜郞军打进来了”
军医连忙走到了营帐门口,尚未先开营帐的毡子,便听见外面传来夏军的呼声:“孙将军回营了,回营了,援军来了。”
琥珀抬起眼来看了看门口,才终于松了口气。
柳昑风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六⽇后了,一睁开眼,却发现自己不是在营帐中,帐的帐顶更像是在南浔镇上那小院中的模样,柳昑风稍稍转了转脑袋,朝着外面望了望,屋中的摆设十分悉,方确定了下来,果真是在南浔镇上那院子中。
“琥珀商陆秦叔常山”柳昑风一开口,便觉着嗓子沙哑地厉害,将四人都叫了个遍。
有脚步声传来,柳昑风转过头去,便瞧见四个人齐齐当当地出现在了门口。
“公子醒了”秦叔有些不确定地问着,四人眼中都带着几分喜⾊。
柳昑风方觉着更不对劲了起来:“我不是在营中中了箭吗怎么会在南浔镇上莫非我昏了很久了”
琥珀这才急急忙忙地走到了柳昑风的边,点了点头道:“六天了,可将我们吓坏了。”
“六天了”柳昑风闻言,亦是忍不住被惊了一跳,喃喃自语着“战况如何那⽇那般惊险。”
众人见他一醒过来便着急问战况,皆是一副便知如此的神情,商陆笑了笑道:“那⽇咱们就快要顶不住的时候,孙将军带着援军赶了回来,将夜郞军打了个落花流⽔,还将卡纳城一举拿下了,公子放心便是。”
柳昑风这才松了口气,缓缓闭上眼,喃喃着:“那就好,那就好。”
“好什么好”琥珀却撇了撇嘴,満脸的不乐意:“公子答应过咱们好生照顾自个儿的,那⽇中了箭,还引发了寒毒,当时营帐中就我一个人在,可将我快吓死了。”
柳昑风一怔,便笑了起来。秦叔闻言,倒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吩咐这琥珀道:“快去同沈大夫说说,公子醒了。”
琥珀闻言,面⾊亦是严肃了许多,连忙应了下来,急急忙忙地便出了屋子。
沈大夫
柳昑风眸光一闪,便明⽩了过来,多半便是沈半雪了。
那⽇沈半雪被他教训了一顿,还命秦叔送她回南浔镇,其实后来他心中也并未没有反省过自个儿,自是有些事情,已经做了决定,却也无法挽回了。他那时想着,以后也许也不会再有集了,也未曾往心里放。
倒是不想,却竟然又回到南浔镇。
沈半雪倒像是便在这院中一般,琥珀出去没多久,便同沈半雪走了进来。沈半雪的神情倒是平静,一进屋便在边坐了下来,抬起眼来望着柳昑风道:“劳烦先生伸手来容我把个脉。”
柳昑风将手伸了出来,沈半雪便将自个儿的手搭了上去,面⾊沉静,专注地诊着脉,倒像是此前的那些事情都不曾发生过一样。
过了半晌,沈半雪才收回了手,轻声道:“先生的⾝子境况不是太好,寒毒已经有些难以抑制了,只怕以后会发作地愈发频繁。我建议先生还是请此前为先生庒制下寒毒的大夫前来瞧瞧吧,这病越早治越好,若是晚了,只怕是那位大夫来了,也无济于事了。”
柳昑风轻轻颔首:“多谢沈大夫,我心中有数了。”
沈半雪听柳昑风的意思,倒像是不想治的意思,眉头一蹙,便训斥道:“先生瞧着不过三十岁左右的模样,且那般才华横溢,以后定然有大好前程,又何必讳疾忌医呢且我瞧着先生此前的情形,那寒毒庒制得极好的,想必那大夫医术也是⾼明,且我问了秦叔,那大夫也尚在人世,先生为何不肯将大夫请来呢”
柳昑风从小便在夏寰宇⾝边,虽一直不是官⾝,却也受尽尊崇,却从未被人这般劈头盖脸地一顿训斥,倒是有些诧异,沉昑了片刻,才温温和和地应道:“劳沈大夫忧心了。”
沈半雪被他这副不温不火地模样气得不轻,瞪了柳昑风一眼,便站起了⾝来:“自个儿的⾝子自个儿都不知晓心,平⽩无故浪费了我那么多好药材,懒得再管你了,爱咋咋。”
说完便站起⾝来出了屋子。
秦叔见状,走到门口瞧了瞧,连忙对着常山道:“快去送送沈大夫。”
常山连忙应了声,秦叔有些无奈地看着柳昑风,良久才叹了口气道:“公子又何必呢您若是不愿意让皇后娘娘担心,老奴便传信给鬼医的时候让鬼医莫要告诉娘娘就好了。”
柳昑风却只是缓缓闭上了眼,轻声道:“我有些疲累了,先歇下了,你们退下吧。”
屋中三人无法,便只得顺从地退了下去。
待除了屋子,商陆和琥珀才围在了秦叔⾝边:“秦叔,公子这个模样可怎么办才好啊”
秦叔微微眯了眯眼,沉默了片刻才道:“待会儿我便传封书信回锦城,让人送到皇后娘娘手中去,你们莫要同公子说。”
众人面面相觑,便连忙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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