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升庆装备换功劳仇歪嘴解甲当地主
边⿇子早就怀有端掉汤泉⽔老营的念头,忠义救**的大本营遭到山口少佐特攻队袭击,安揷在匪部里的眼线以最快的速度向他报告。眼线只知道袭击汤泉⽔老营的鬼子兵山口少佐特攻队,却不知道这些造了孽的鬼子是往哪条路线撤退回⽇军营地。坏消息之中不仅有⽇本鬼子奷杀屠老弱妇孺,还有山口少佐特攻队缴获到陈⿇子匪巢的全部家底。四大箱金银财宝,使边⿇子嫉妒得眼睛都红了。
边⿇子知道陈⿇子与其⽗两代为匪,绑票,劫掠,西山一带凡是钱赚的买卖陈⿇子都要揷进一脚⼊股分账。加之为过往西山的商人护送进出境的保护费,私设捐税等手段聚敛了大量金银财宝。边⿇子馋涎滴,早就想找个茬子消灭掉陈⿇子的匪部。怎奈何没兵没权的时侯做不到,而今刚刚才有了权又有兵,人家陈⿇子却在他尚未下手之前打出忠义救**的抗⽇旗号。抗⽇的旗号有如护⾝符,边⿇子纵有一⾝虎胆,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对抗⽇的友军下毒手。“妈拉巴子的,老子没敢下手,倒让山口少佐这个小⽇本鬼子⽩捡了个便大宜”边⿇子仰天哀叹!自己个儿的命咋就这么的苦呢!此时的边⿇子恨不得立刻就找到山口少佐特攻队的这伙鬼子,宰了他们。让这些鬼子有命劫财,没命花钱。
三个月之內消灭山口少佐特攻队的最后期限将到,**得到可靠报情说:⽇军那边也了套,所有的⽇伪军据点都接到大竹将军的命令,寻找失踪的山口少佐特攻队。更为奇怪的事情是山口少佐特攻队最后去过的雁墩据点,不但那里的鬼子兵和皇协军也与山口少佐特攻队一样集体失踪,甚至连炮楼都莫名其妙的像是溶化在空气之中。大竹将军竟然向西山周边所有的⽇伪军据点下达搜寻失踪特攻队的命令。由此可见,以山口少佐为首恶的这支特攻队在⽇军中的重要地位。可是山口少佐特攻队就像是在空气中消失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边⿇子他刚刚哀叹完自己个儿命苦,又该哀叹自己的命薄。消灭山口少佐这支罪大恶极的特攻队,无论是对**,还是对路八军来说都是可以制造出极大正面影响的功劳。山口少佐特攻队到底是上哪儿去了呢?怎么就能没有一丁点儿的消息?如果山口少佐特攻队不是被消灭,袭击汤泉⽔老营的山口少佐特攻队,再加上雁墩据点里的鬼子和皇协军至少也有七八十人之众。两个多月的时间过去,是人就得吃喝拉撒,七八十人之众的鬼子兵和皇协军,躲又能躲到哪儿去呢?
边⿇子以他自己的人生哲学进行逻辑推理,认为山口少佐特攻队的这次行动意外获得陈⿇子的大量财宝,一定是当下就与部下私分了。凡是拥有太多财宝的人,其生命也就随着财宝金贵起来。富贵之人,就不会再期望从打仗立功的亡命获得利益,这支特攻队肯定是全体都当了逃兵。山口少佐特攻队没有了,杨师长如果被撤职当大头兵,边⿇子这代理大队长还不又是个虚职。
正当杨升庆师长和边⿇子一筹莫展之际,魏二槐过来专访边⿇子。
魏二槐杜撰了一个传奇式的故事忽悠边⿇子。故事里的主人公是大禹山的路八军主力队部,发生伏击战斗的地点是在与西山完全不相⼲的另一处据地机关。“俺们大禹山主力队部以极其惨烈的刺刀⾁搏结束战斗,付出了极大的牺牲才全歼山口少佐的特攻队,未使山口少佐和特攻队有一个小鬼子漏网”。
虽然口头上魏二槐是说让出这份功劳给边⿇子,实则上却在以功劳兑换装备的条件谈判上狮子大开口。要求边⿇子拿一个重炮连的装备,用以换取消灭山口少佐特攻队的这份莫大的功劳。
边⿇子听魏二槐说山口少佐部特攻队已经被路八军歼灭,功劳兑换装备,既是⾼兴,又是恼火。⾼兴的是山口少佐的特攻队终于被歼灭,恼火的事情是魏二槐居然开口索要一个重炮连的装备。以一个连的美式武器装备换取消灭山口少佐特攻队的功劳,这条件是杨师长亲口答应的。即使再多要一点儿,边⿇子也是能够做得了主。师部配属的炮兵营里,重炮也仅有一个连。送一个重炮连给路八军,别说是杨师长,就是军长也没有那么大的胆子。
可是魏二槐有讨要大炮的充⾜理由。路八军为了消灭山口少佐特攻队这伙鬼子,牺牲了两百多个英勇的⼲部战士。这是等于是以牺牲两个连的烈士生命,仅仅換取一个重炮连的装备,这能算是多要吗?
边⿇子相信魏二槐所说的路八军牺牲两百多个英勇的⼲部战士。就凭路八军低劣的武器装备,战斗人员非专业的训练素质,歼灭山口少佐特攻队这伙鬼子肯定靠得是拼命的人海战术。牺牲两百多个⼲部战士,能够达到全歼山口少佐特攻队就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战果。边⿇子承认他是答应过给一个连的美式装备,可是没有说过能给一个重炮连的装备,这个要求边⿇子本做不到。
魏二槐说:一个重炮连的装备可不是⽩给俺们路八军的,是俺们路八军用天大的功劳来換取你们的装备。你们**爱換不換,俺们路八军牺牲了那么的英雄烈士,同样也需要对上级和烈士家属,以及地方上的老百姓有一个代。俺们路八军若是将歼灭罪大恶极的山口少佐特攻队的功劳向老百姓宣传,立刻就可以堵住你们**的臭嘴。省得以后你们**再诬蔑俺们路八军的游击战是游击,游击,游而不击。
边⿇子上土狼窝山寨亲眼看见山口少佐使用的指挥刀,以及被路八军缴获的几件能够证明是⽇军特攻队使用的武器装备。⽇军特攻队全体官兵的肩章都在,肩章的背面上有⽇军的姓名,级别,⾎型等资料,可以确认无疑是⽇军的特攻队。边⿇子问是不是还有四大箱陈⿇子的财宝?
魏二槐回答确实是有四大箱财宝,缴获物资的是大禹山主力队部。不过路八军有严格的组织纪律,缴获的物资早已经运到大禹山据地上府政。
谈判就像是做买卖可以讨价还价,想要一个重炮连装备的魏二槐为边⿇子出过一个似乎可以瞒天过海的馊点子说:让杨师长将重炮连同司机留在阵地,之外的其他官兵都调离岗位。然后他魏二槐会率领一支化妆成鬼子兵的弟兄过去朝天开上几,这样重炮与汽车司机就算是被⽇军俘虏。反正你们**的家大业大,以前在场战上也不是没有丢弃过大炮。
**炮兵阵地失守,也曾经丢失过大炮这事不假。可是若听从了魏二槐的馊点子,阵地是被⽇军攻陷的,而大炮却是落在路八军的手里?这种蒙骗小儿过家家的把戏能瞒得过谁?这馊主意别说边⿇子敢不敢答应,甚至不敢向杨师长报告讨骂。
路八军可以漫天要价,**也可以就地还钱。作为路八军谈判代表的魏二槐气定神闲,说他有得是时间奉陪,一点儿也不着急。
那边作为**代表过早怈露三个月期限的底牌,边⿇子早在卫县就领教过魏二槐的奷猾,知道自己在谈判方面不是魏二槐的对手。那年当保安大队长的时候就与这个土匪头子谈判过一次赔本买卖,喝了他几杯酒,主动权在自己的手里那马克心重机,最后达成的易仅仅是区区五个大洋,尚不值将那重机的防护盾拆下来当作铁卖。而今谈判的主动权完全掌握在这个土匪头子的手里,边⿇子就更是无可奈何。只能以不变应万变,死撑着再加两门60口径的迫击炮,以及可以作为消耗品上报的大量弹药。这是杨升庆师长宁可被撤职去当大头兵,也不敢再增加武器弹药的最后底线。杨升庆明⽩,如此大量的武器弹药给了路八军,倘若被上司查到蛛丝马迹,但凡沾到通共资共就没哪个长官敢包庇。轻则断送前程,重则上军事法庭接受审判。若是被军统⼲部嗅到气味,没准儿就莫名其妙的死于军统特务的黑手。
可是上司庒迫杨师长的最后期限仅剩下几天。
杨升庆师长在打下卫县之后公然违背事先与路八军达成的协定,不是去增援担任阻击⽇军任务的路八军,而擅自撤退到西山地区。之前阻击⽇军的路八军队部,之中就有这支被他撂在场战的槌崮**大队。虽然被撂在阻击场战上的路八军因为⽇军的主动撤退有惊无险,而当下是乾坤倒转的现世报应,扬升庆知道自己理亏没脸亲自出面谈判。边⿇子只好耐着子,一遍又一遍的用电台暗语报告谈判价码。
李秋实亲眼看见魏二槐做这次买卖的全部过程,讨价还价拖延了几天。魏二槐不厌其烦的磨折边⿇子,连一向对**颇有成见的李秋实都看不下去。认为魏二槐如此腾折友军太过分,刚开口批评了魏二槐几句,不想会被二凤听见。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数落了李秋实一通。拉他出去串村,土狼窝现在是公开⾝份的路八军据地,要向当地老百姓宣传**的抗⽇主张。
到了期限的最后一天,神经⾼度紧绷的边⿇子唯恐做不成这笔买卖,他被魏二槐反反复复磨折得快要崩溃了。边⿇子夸赞魏二坏的匪号并不切贴,哪里是天下排名第二的坏蛋,分明是天下第一号的大坏蛋!
其实边⿇子的紧张是多余的烦恼,这一桩买卖的谈判只是过场而已,注定是能够达成易,因为双方对达成易都有着⾜够的诚意。魏二槐来运载装备的大车多出两辆,厚着脸⽪向边⿇子讨要被工兵卸了引信的两棵大巨的炸弹。库房外面放置两棵大巨的炸弹,据说是⽇本机飞轰炸时扔在河滩没有炸响的哑弹。魏二槐尚并不晓得那两棵大炸弹有多么恐怖的威力,只要是自己没有的,就当它是好东西。再说开口三分利,不给也不亏本。
不料人家边⿇子不但是给的大方,还叫来了一个班的士兵帮助路八军抬这两棵沉重的大炸弹装车。
魏二槐不晓得这两棵卸了引信的大炸弹,是因为壳体摔变型拆解不开的废物。若不是路八军贪小便宜索要,**还得劳费人力运到偏僻的深山之中做引爆处理。
地委记书佟骥才派专人从敌占区绕路来到土狼窝山寨紧急通知李秋实,告诉他从卫县逃出来一个整风工作组的⼲部汪诗蔚,这个⼲部到地委报告说:代理县委记书杨世儒被哗变的槌崮**大队拘押。汪诗蔚在报告中说到槌崮**大队原来是属于土匪质的武装队伍,是李秋实将他们收编为路八军。正因为如此,地委需要李秋实火速撤回卫县处理槌崮**大队的哗变事件。⽇军在汉奷武装的配合下正在向卫县大举进攻,因为没有遇到任何武装力量的抵抗,已经占领了卫县的县城,以及大部分地势平坦的区域。
佟骥才还要求李秋实对另一件悬疑进行调查:大禹山据地应杨世儒的要求派去卫县一个营的队部,是什么原因导致这支队部也对略侵卫县的⽇伪军一不发?因为大禹山据地与卫县之间的通被⽇伪军阻断无法取得联系。命令要求李秋实立即停止在西山的一切活动,马上率领队部火速撤回卫县主持工作。
地委仅仅是听到从卫县逃出来的汪诗蔚一面之词,并不了解整个事件发生的来龙去脉。但是对整风运动扩大至肃反內奷,其残酷是地委的所有老⼲部都是经历过的噩梦。一部分老资格的⼲部,甚至经历过几次整风运动的腾折。尤其是地委记书佟骥才,早年在江西苏区工作时期就差一点儿死在杨世儒的判决之下。卫县的具体情况本来就特殊,那些由土匪自觉转变成的路八军,或者是被迫加⼊路八军队伍的新同志,他们哪里忍受得了杨世儒的腾折。至今尚未有哪支队部投靠到⽇本人当汉奷的消息,这就已经超出可以预想的最好期望。卫县的工作没有人比得了李秋实坐镇指挥更具有威信,弟子兵组成的老六营在来通知李秋实的同时,已经先行向卫县尚未有⽇军驻扎的马镇出发。佟骥才命令这支队部只服从李秋实一个人的指挥,没有李秋实的命令他们不可以有任何动作。地委还要求李秋实务必保证杨世儒同志的全安。
李秋实意识到大事不好,半个月之前整风工作组派来土狼窝山寨外调仇歪嘴历史的⼲部,就是之后逃到地委报告的汪诗蔚。当时李秋实还委托汪诗蔚给杨世儒带过一封亲笔信,李秋实在信中作了非常详细的解释**大队是在什么样的特殊情况下自愿加⼊的路八军。大队长仇歪嘴同志是从土匪武装改编过来的不假,刚刚才加⼊路八军的队伍,还免不了会有些旧时期的土匪生活习气。但是仇大队长在当土匪期间没有犯过伤天害理的罪行,其本质还是很好的。解决问题不能采取耝暴的手段限制人⾝自由,要有慢慢改造他们思想和世界观的耐心。李秋实还以担保仇大队长不会有充当叛徒的嫌疑,是完全可以信任的同志。
当时来外调仇歪嘴有叛徒嫌疑的整风⼲部汪诗蔚,对李秋实既不提供仇歪嘴在当土匪时期犯下的罪行,又不积极配合整风运动的态度表示极为不満。当面指责李秋实说:你如果现在还在卫县的话,也同样是属于整风运动重点的审查对象。居然视为儿戏到为汉奷仇歪嘴做担保,其质是明目张胆的在包疪叛徒。
为此事李秋实和汪诗蔚大吵了一架不而散。汪诗蔚刚来到土狼窝山寨的时候只是说仇歪嘴有叛徒的嫌疑,而后也只是在战士之间询问了几句,在没有任何事实据的情况下就擅自将仇歪嘴定为汉奷特务。这种所谓的外调,实际上就等于是为栽赃陷害走程序的过场而已。李秋实当时就担心过这个精神上有严重偏执问题的汪诗蔚回去之后,会以什么样的外调结论向整风运动工作组做汇报?
谁知道汪诗蔚这个家伙妄自尊大,以为自己是握有生杀大权的整风⼲部⾝份尊贵。在回卫县的途中,对拒绝指认仇歪嘴是汉奷的战士们幺五喝六摆臭架子。
护送汪诗蔚的战士到达卫县地界,在与来接应的兵民移过护送任务的时侯,忍受一路颐指气使的仇老歪认为护送任务已经完成,现在终于可以卸下这个最令人厌恶的包袱。接的时侯大声说话的目的,无非是要使接受移任务的兵民和汪诗蔚能够听得见,故意将汪诗蔚说成是汪精卫。
汪诗蔚听见将他名字故意改说成是汪精卫顿时气得然大怒,以最恶毒的语言咒骂从土狼窝一路护送他的战士个个都是头顶生疮,脚底流脓土匪坯子,挨千刀的都不得好死。
这么恶毒的咒骂恼了与仇老歪同样是窝了一肚子火的其他几个战士,他们只听见汪诗蔚以恶毒的语言在咒骂,却没有听到刚才仇老歪以汪精卫替代汪诗蔚的故意使坏。愤怒的战士们终于忍到了无可再能忍的地步,一阵拳将汪诗蔚殴打至被兵民用担架抬走。
接到地委命令的李秋实初步判断,来土狼窝外调的那个整风⼲部汪诗蔚,或许本就没有把他写的亲笔信给杨世儒本人。再或者是为了报复战士们对他的殴打,故意以谎报仇歪嘴是叛徒怈私愤?难道是官报私仇起了槌崮兵变?李秋实这会儿胡思想,什么样的担心都起不到任何作用。
李秋实命令魏二槐草草收拾了一下,征集大车,带上所有的物资连夜火速撤回卫县。陈⿇子不肯接手收回,**也不屑进驻这个凸出的山寨。耗费大量人力掘成地下工事体系的土狼窝据地,出于不得已的原因只得炸毁防御工事,魏二槐舍不得那两棵当作宝贝讨要来的大炸弹,组织人力就近选择一处偏僻山窝挖坑埋蔵。
槌崮的弟兄们终于盼到了二当家的回来,队伍不但多出了从雁墩据点收编来的十几个弟兄,还带回⾜够装备一个加強连的全套美式武器装备。以及几马车整箱的弹子,迫击炮,手雷等物资奋兴不已。
弟兄们纷纷声讨杨世儒囚押待仇大当家,整风⼲部以严刑拷打等残酷无情的手段磨折人,非要迫仇大当家承认自己是给⽇本鬼子带路的內奷。若不是越狱逃跑的尉迟老妖被追兵撵到槌崮来,俺们还不知道头一批要毙的所谓內奷名单之中就有仇大当家的。佟记书遇害那天,仇大当家亲自率领俺们去溪下乡救援,如何分⾝去给⽇本鬼子带路当內奷?摆明了就是诬陷。弟兄们想去劫狱,又恐怕会伤了仇大当家的命。崮子上的弟兄裂分成几派,有主张去劫狱的,有主张分了枝和钱财散伙。山上的弟兄除了从大禹山整风之后归来的刘夯,其他的弟兄们都脫掉了路八军的军装。就盼着二当家的回来拿个主意,俺们还是回到当替天行道的英雄好汉⽇子过得快活。
几天前当弟兄们正处在要裂分的紧要关头,小⽩菜去县城里请回以二当家夫人⾝份的一枝花回槌崮来主持大局,自己则搬出崮子里的山洞,迁往葛蛤村居住。一枝花与小⽩菜一致认为,吵吵嚷嚷解决不了问题,唯有先救出仇大当家的出牢狱,弟兄们才不失义气的结拜一场。
尤保田见到一枝花先是一楞,他当年举手之劳义释的女贼,果然是槌崮的人,而且还是二当家的庒寨夫人。那次义释之后,尤保田再次收到一百个大洋的馈赠。污辱子,并害死⽗亲儿子的仇人全家莫名其妙的被毒死,肯定也是一枝花为他报的仇。大恩一直无以为报,今天正是他报恩的最好机会。尤保田是手下有几十个弟兄的中队长,登⾼一呼对弟兄们说:俺们这会儿群龙无首,何不就推举二当家的夫人坐第上五把椅当家主事。
弟兄们没有主心骨,见尤保田带头举荐二当家的庒寨夫人主事。平⽇里尤保田对待弟兄们不错,他从溪下乡据点带来的部下首先附和表示愿意。山寨里大多数的弟兄都是因为没有主见而不哼声,一枝花坐第五把椅,就算是得到众弟兄的认可。
刚坐了第五把椅的一枝花自有主张,没有同意大多数的弟兄要去冒险攻打防守严密的牢狱。而是率领弟兄们去偷袭成天整风开会的县府政,把那天在府政里开会的罪魁祸首杨世儒,以及他带来的整风⼲部共二十一个人全部抓到槌崮关押。至于放走的那个汪诗蔚,是因为汪诗蔚答应为槌崮带一封信给地委。一枝花哪里会想得到她放走的这个汪诗蔚到了地委之后会谎称是逃出来的。不但没有将槌崮带写给地委的信给组织,并且还向地委做了歪曲事实的报告。
一枝花曾经以二十个整风⼲部为筹码,亲自与接管县府政的路八军一营谈判。要求以一个搞整风的⼲部,換回一个被整风的⼲部,唯独留下首恶杨世儒不換。
一营的任务本来是接防本地队部放弃的防御工事驻扎在城外,当杨世儒一班⼲部被抓走之后,不得已放弃部分外围防御阵地进驻县府政。从府政机关中的战士们口中了解到事件发生的原因,这些整风⼲部与他们在大禹山经历过的整风情况基本上一致。只是大禹山的队部都是庄户人家的弟子兵组成,从来没有⼲部或者战士造反的事件发生。
一营长是军事⼲部,他得到⽇军大队部集结完毕的确切报情,⽇伪军马上就要来进犯卫县。而他率领的却是一支刚被整风肃反过的队部,不但缺少⼲部和武器弹药,还不知道本地的路八军武装队伍,当他们的指挥员被整风⼲部关押之后对待⽇伪军的态度?一营长对即将要在卫县打一场没有地方支持的防御战忧心忡忡,对待整风⼲部被拘押的态度消极应付。以槌崮地势险,是自大清朝,民国,乃至⽇本鬼子皆无法攻克为理由,拒绝前去营救。⽇伪军即将进犯卫县,万一这些土匪改编的队部反⽔与⽇伪军里应外合?那就会导致一营全军覆灭。再则也是为了避免与⽇伪军战连累到本地的老百姓被⽇军当作报复的对象,只能是命令队部撤出县城,往大禹山据地的方向靠拢。既没有要去营救杨世儒和整风⼲部的打算,又拒绝以代表府政的⾝份与一枝花谈判。
一枝花以整风⼲部为筹码要求谈判,而不敢表态的一营长是有惨痛原因的前车之鉴。主要是担心谈判会落下什么莫名的把柄,⽇后少不了会被这些忘恩负义的整风⼲部翻来覆去的穷腾折。一营的前教导员能文能武是个多么好的知识分子,仅仅是因为说了一句不知道错在哪儿的话,就被工作组⼲部没完没了的审查磨折到精神崩溃杀自。就连死了之后也得不到安生,教导员的老婆孩子被定为叛的反⾰命分子家属,地位与汉奷的家属同等。一营长以现任的县委记书是李秋实,没有李秋实记书的授权,军队不能代行府政职能为理由推托。要求一枝花等待县委记书李秋实回来之后再进行谈判,他向一枝花保证被整风⼲部关押的所谓嫌疑犯生命全安,并且会供给与队部⼲部战士同等标准的伙食。在言语之间透露出消息给一枝花,老县委记书李秋实,魏二槐等⼲部正率领队部⽇夜兼程返回卫县的途中。
弟兄们提醒五当家的一枝花,一营的⼲部们会不会使的是缓兵之计?眼线来报说:前几天夜里有一支来历不明,数目也是不详的路八军队伍突然驻扎进马镇的孔家大院。眼下既然二当家的回来就有了主心骨,大伙们都听二当家的号令行事。
在行军途中,魏二槐已经从李秋实口中知道了事态的严重。只是不知道事态居然严重到了如此的地步。槌崮上的⼲部战士连称呼都恢复当土匪时期的黑话,显然不拿自己当路八军了。卫县据地的大部分地盘都被⽇伪军占领,而除了⽟面判官这个有先知先觉的狡猾家伙因为装病没有去开会逃过此劫,其他所有的军事主管⼲部居然全部都被拘押审查,甚至要毙!他去看了一眼被关押在早囚噤⾁票笼里的杨世儒。
杨世儒没有见过魏二槐,只当他是一个匪卒予以蔑视。但是他那饥饿了几天的⼲巴⾝板依然精神得很,嘶哑的嗓门还是能够竭斯底里在叫骂土匪!叛徒!汉奷!
一枝花见到魏二槐的时侯心态反而非常平静,没有隐瞒几年前被于九斤与王赖子蹋糟过的事实。她也曾经想过要求魏二槐为她报仇,可是当时的情况特殊,槌崮被保安团包围得自⾝难保,她也没有办法与不知去向的魏二槐取得联系。为了报仇,一枝花多方打听都寻找不到于九斤⾝在何处。倒是一次偶然的机缘,从于九斤一起厮混的老兵那儿打听到了他在河南老家的地址。千里迢迢寻去报仇,苦苦等了于九斤小半年,没有见到仇人回家。
可是于九斤这个仇人没有寻着,一枝花自己的肚子却是一天一天大了起来。那段⽇子一枝花没有与师兄同过房,怀的只能是这两个畜牲的孽种。本来想这个小孽种一出世就掐死他,可真当孩子出生之后,面对着天真无琊的小模样,当⺟亲的一枝花怎么也下不了手。生下的是个男孩,送与一户无子女的人家抚养。待产后的⾝体恢复了元气,在外面又游耽搁了些⽇子。期间又有几次再回到于九斤的老家,仍然是寻不见仇人的踪影。转眼之间就过了两年多,回来的目的只是想再与师兄见一面,她要远走⾼飞去北平。
魏二槐还真的去问尤保田,虽然也心疼师妹被蹋糟的痛苦。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会事,再也无法接受师妹是自己子的事实。
自从师兄回到槌崮之后,虽然与一枝花同宿在那间专门为仇歪嘴和小⽩菜开凿的石屋,可是师兄一直在小上单睡。一枝心花里明⽩,师兄是嫌她的⾝子脏过了。
她主动恳求师兄再与她房同一个月,侥幸有孕的话就让孩子跟师傅姓,为师傅留个后人。
一枝花拿师傅作晃子,魏二槐当然不敢拒绝。口头上是答应了,可是一到了晚上就借口有事要处理躲在外面。没有以实际行动响应一枝花的恳求,就连小也不回来睡了。
一枝花断了念想,只好告诉弟兄们,她这个五当家只是暂时的代职。而她一枝花与魏二槐也没有媒证与婚书的约束,所以也不能算是庒寨夫人。到葛蛤村那里菗出折刀割下一缕头发请仇歪嘴转给师兄,就算是了断夫关系。
尤保田一路流着眼泪送走了一枝花,埋怨她不该将受辱的事情告诉二当家。多少良家妇女有了这种羞聇的事情,都只能是打掉的牙连⾎带仇恨一起咽下肚子里,凡是被外人知道的没一个有好下场。既使是在这世之际,这旧风俗依然没有一点儿变化。被坏人玷污过的女人地位比寡妇还矮三辈,尤保田的媳妇就是因为与一枝花发生相同的事情而悬梁自尽的。
一枝花问尤保田:被⽇本鬼子蹋糟过的妇女那么多,你再娶媳妇的时侯,肯娶一个被鬼子兵玷污过的女人吗?
尤保田想了一会儿才回答说:恩公在俺尤保田的心里就是最圣洁的女神,如果恩公你不嫌弃俺尤保田是无能之辈下嫁,俺当然没有二话可说。别说是让俺娶恩公为,就是让俺终⾝为奴跪着侍奉恩公都是心甘情愿。但也不知道是咋地,要让俺娶别的被小鬼子玷污过的女人,还是难以接受。
李秋实去劝搬到葛蛤村居住的仇歪嘴回到队伍,途中听见尤保田正在和一个溜马的战士说:五当家的一枝花已经离开山寨走了。
知道仇歪嘴是不大可能会再回到队伍上,李秋实去请仇歪嘴也不过是在尽最后的努力而已。这次挽救了整风运动事件,使队部避免了灾难损失的功臣一枝花却要出走?李秋实担心一枝花的出走会严重影响到槌崮上弟兄们的义气。跨上没有鞍鞯的马,沿着刚与一枝花分手的尤保田指引往县城的方向急追。在快追到蒋岔子路口才赶上了脚步轻快的一枝花,李秋实也顾不得前方距离⽇本人新建立的据点不远,穿着显眼的路八军装就将一枝花拦下,恳求一枝花跟他返回槌崮。
在刚建起的碉堡顶上站岗的⽇本哨兵,看见远处有骑马的路八军和一个女人在说话,就判断骑马的路八军一定是个大⼲部。从碉堡里冲出十几个⽇军分成两路迂回包抄过来,其中一伙⽇军很快就迂回到位,切断了往槌崮方向的归路。
李秋实只顾得劝说铁了心要出走的一枝花,等他知道一枝花已经没有回返槌崮的指望。骑上马正打算返回槌崮,却发现小鬼子包抄过来的不良企图。知道大事不好,也来不及与一枝花解释,惊叫了声有鬼子!伸手去拉扯一枝花。
这个时侯的一枝花也看见了远处的另一个方向也有⽇本鬼子,当李秋实手伸过来的时侯马上就明⽩意思。一枝花的⾝形轻盈利索,左手扔掉累赘的包袱,右手搭着李秋实的手,一提⾝轻盈的蹿上了马背。另一只手就势猛拍了马庇股一巴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