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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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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元皇朝龙德元年

  骄空悬,金⾊光辉成放状散落,微风徐徐,与百花香气卷成一片,织成绮丽的氛围,感觉更像别开天地。

  花开盛美的御花园內,有一处方亭,亭內的大理石桌面上摆放着古筝,一位丽的女子双手抚琴,她的⾝后分别伫立两名宮娥,而她则是忘情投⼊拨琴的乐趣中,优美的弦音缭绕四周,得人心皆醉,不由自主地沉溺于柔和的小曲中。

  “启禀姝妃,多罗莫大人带着贡品晋见南皇。”

  乐曲未了,一名形⾊匆匆的宮娥,慌慌张张来到方亭的台阶前禀报,打断了曲子的继续。

  姝妃停下抚琴的纤细长指,柳眉轻蹙。

  “多罗莫大人一直处心积虑地想讨好皇,上次进贡一位苗疆美人,这次又是什么?”

  爆娥将自个儿探听来的消息一五一十禀告王子。“也是一位美人,听说来自湖満。”

  “什么?!”姝妃闻言,不噤娇容生变,一层薄怒立即蒙上绝的脸庞。“多罗莫大人还真是用心良苦呢。”

  说完,姝妃抛下抚琴的闲情雅致,不经允许,径自往南德正官而去,宮娥们也只能尾随其后。

  驻守南德正宮大门前的军卫即使向天借胆,也不敢阻止南皇最宠爱的姝妃,进⼊南德正宮內。“姝妃到。”

  姝妃独自踏进南德正宮里,莲步轻移,婀娜多姿的⾝躯曼妙人,是天生的美人胚子,也是南皇后宮无数佳丽中的绝⾊。

  姝妃的美丽,出⾊的容貌,让⾝为南皇的随⾝护卫辰都忍不住心猿意马起来。

  姝妃缓缓走近大堂台阶前,顺势睨了站在一旁的多罗莫大人一眼。“妾⾝向您问安。”

  大堂之上,一名相貌俊文儒雅的男子,稳坐在耀眼金芒、雕琢镂空而成的九龙皇椅上,一双妖娆的丹凤眼像是可以慑人心魄一般,令人不敢正眼直视这双比女人还要媚、还要的‮魂勾‬眼眸。

  男子全⾝上下充満尊傲无上的灵气,如同天之骄子,⾼贵満心,一张俊美无俦的五官,因为那双美丽过火的瞳眸而带有些许的柔,仿佛只需要一个眼神,就⾜以灭人于无形。

  斑的鼻梁点出不可一世的态度,两片薄轻抿,自信的际漾着一抹似笑非笑,更加惑众生,任谁也无法一眼洞悉他心底的想法,与他那看似既冷然却又有些多情的眼神。

  像是冷然,却又多情。

  英俊拔的相貌,却有一双极度美丽更甚女人的眼睛…

  这样拥有如此诡谲多端特质的男人,正是名満天下的五皇之一──南皇李济!

  而姝妃就是这样深深为他着,义无反顾地爱上了这么不凡的一个男人。

  试问,又有哪一个见过李济的女子可以全⾝而退呢?

  没有,从来没有──

  姝妃媚眼投向接近李济⾝旁的湖満美人,多罗莫大人的眼光不差,进贡的果然是国⾊天香般的佳人。

  但是那又如何?

  皇只需要她姝妃一个美人就够了,其他的──都是多余的存在!

  “妾⾝得知多罗莫大人今⽇向皇进贡了一位美人,所以斗胆,特地赶来一探究竟。”

  姝妃看向多罗莫大人,警示的眼神让人胆战心惊。

  “多罗莫大人还真有心。”姝妃⽪笑⾁不笑地说:“想必多罗莫大人是忘记了上次进贡美人一事了。”

  上一回多罗莫大人向南皇贡献一位美人,但是美人甫带进宮中,便马上被火速赶至的姝妃处以严刑,罪名则是莫须有──

  谁想要和她争夺南皇的宠爱,就必须接受她最残酷的手段伤害!只要皇的心在她⾝上一天,任何美人都只能成为皇无聊时的消遣‮物玩‬,绝对没有办法同她争宠。

  为了套住皇的心,她极力地展现万种柔情、绝代风华,尽管不能完全掌握皇的心,但是至少她占住了一席地位。

  “皇,多罗莫大人为了向您进贡这位美人,一定煞费不少苦心,真是有心之人呐。”

  李济咧开玩味的笑容道:“可不是么?多罗莫忠心耿耿,任谁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感、感谢南皇识贤。”闻言,多罗莫大人不噤冷汗涔涔,拱手感谢皇爷的赞赏。

  可是他心中却有股大事不妙的不祥预感。

  “爱妃倒是替本王说说,多罗莫这次进贡的美人如何?”李济不怀好意地说。

  姝妃欠⾝行礼之后,抬步步上一格又一格的堂阶,慢慢靠近伫立在皇爷⾝旁的美人。

  她的目光在美人⾝上兜转一圈之后,淡然地笑了笑道:“美则美矣,却是庸脂俗粉。”

  说完,姝妃忽然笑意全无,扬手一推,毫无预警地将美人推下堂!因为事出突然,美人庒没有丝毫防备,一时失去重心,整个人狼狈地跌下堂阶直扑多罗莫大人脚跟前!

  “啊?!”

  美人的惨叫声,与多罗莫大人的惊诧声合成一体,像是一出闹剧般,在庄严的南德正宮內更显荒唐突兀!

  “南皇!这──”

  多罗莫大人正想说些什么,只见南皇的手轻轻一抬,一脸惬意地说:“将你带来的庸脂俗粉带回去,本王会好好期待你下次的表现,也许总有一天会让本王満意吧。”

  “呃…是!”多罗莫慌慌张张地弯⾝,搀扶起趴伏在他脚跟前的美人,一脸难堪地退下。

  姝妃菱微掀,蒙开一抹得意的笑容,她挪动莲步来到李济⾝前,展开纤细的双臂圈住李济的颈项,整个人坐上他的‮腿大‬一并偎进他的怀中,柔若无骨的⾝于香软人。

  “皇对那位美人动心吗?”她明知故问。

  “不过是庸脂俗粉,怎么动心?”

  闻言,姝妃更像一只讨好的猫,不停‮逗挑‬李济的情,灵活的⾆尖像探险似的滑过他的耳垂,又啃又,马上得到他热情的回应,于是她美丽的角噙住了得意的微笑。

  一旁的辰,冷眼看着眼前一幕幕惹火的画面,只能佯装无动于衷。

  范府

  “我不嫁!”

  大厅堂上,一声坚决的反对声乍响,语气中似乎充満了严重抵抗、挣扎的意味儿。

  从小,范冰荷就是一个开朗的女孩儿,聪明有主见,不愿意去做的事,任谁如何托求、勉強,她还是不会答应,固执的时候,什么劝语都听不进去,甚至会想出令人意想不到的解决方法。

  只要能将眼前的问题解决,她才不管所想出来的方法是否让人头疼。

  范府和王府两家是世,她和王家公子的亲事是双亲指腹为婚订下来的,她当然不可能心甘情愿答应出嫁,所以她绝对会反抗到底!

  范冰荷倔強的神情,将那出⽔芙蓉般的容颜,衬托得更加充満朝气,绝不轻易低头,可是不一会儿,她倔強的态度,立即向端坐在太师椅上一位风韵犹存的中年妇人软化。

  “娘,您也替我说句话嘛!”

  范夫人一脸为难地看向范老爷,正想要开口,却被范老爷不怒目威的神情阻止了。

  “娘!”见状,冰荷可说是彻底着急了。

  “你求你娘也没用!”范老爷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语气比女儿还坚决。“王府的亲事是我一口允诺,既然答应了人家,岂能出尔反尔?”

  范老爷是地方上的仕绅,为人一诺千金,是个相当守信的名人君子,既已决定的事,便容不得反悔。

  何况范、王两家一直都是情不错的世,如果能在这一代结为亲家,无不是一桩可喜可贺之事。

  所以当王府请媒人婆来下聘时,范老爷自然只有点头允亲的道理。

  只不过他以为应该会皆大快的亲事,居然会被女儿二话不说地回绝,甚至闹得⽗女两人亲情渐散。

  “这是爹允诺的事,但是女儿并没有答应呀。”

  生长在良秀的环境中,冰荷自是一位知书达礼的千金‮姐小‬,对⽗⺟的决定鲜少有意见,可是这一次,事关她的终⾝大事,她不能再不闻不问、睁只眼闭只眼地过去。

  “哪一家、哪一户的子女,他们的亲事不是由媒妁之言、⽗⺟之命决定的?你应该明⽩才是。”

  “我…”

  没错,爹总是会将知书达礼套在她⾝上,但是爹又岂会晓得,她心底也有说不出口的心声?

  她是很知书达礼,可是并不代表就要听命媒妁之言、⽗⺟之命,嫁给一个她不爱的男人呀!

  看见女儿又生气又难过的眼神,范夫人着实不忍心。

  “老爷,您真的不再详加考虑吗?”

  “不需要。”

  “或许冰荷有她自己的选择──”

  “说的是什么话?!”范老爷愤怒地拍案站起⾝,正⾊道:“她是我范子渊的女儿,我既然是个文人,我的女儿就应该要是一位知书达礼的姑娘,而不是外头那些不三不四的女子。”

  “老爷,就算冰荷不想嫁⼊王府,并不表示她是什么不正经的女子呀!”范夫人不免觉得丈夫将话说重了。

  “娘说的没错。”冰荷抬起清丽的俏颜望着⽗亲,希望自己的说词能打动他的决定。

  “女儿只是不想那么早嫁人,和不三不四沾不上边吧?你们养我育我,在女儿还没好好报答你们之前,怎么能说嫁就嫁呢?爹!女儿不想出嫁,是希望能多陪在您和娘⾝边呀!”

  “如果你真有这等孝心,现在就可以表现给我看,准备当王府的少夫人。”

  范老爷始终不肯让步。

  “爹当真如此执意?”

  她知道用这种语气和爹说话,最大逆不孝的行为,但是在无计可施之下,为了保全终⾝大事,她暂且顾不了那么多。

  “如果您一定要女儿嫁,您一定会后悔的!”

  碰!

  范老爷一掌击在几案上,神情更加怒不可遏!仿佛听见一桩极令人气愤之事。

  “这就是我范某教养出来的女儿?”

  范夫人见状,急急忙忙起⾝安抚丈夫⾼昂的情绪。“老爷,您就别生气了,这亲事决定得如此突然,教女儿一时之间难以接受,所以她闹闹子也就算了,您可要保重⾝体。”

  “娘──”

  “冰荷!”范夫人缓缓步向女儿⾝前,动之以情道:“你爹说的没错,如果你想表达孝心,就乖乖照你爹的话去做,娘也很舍不得你离开府里,可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自古以来不变的事,你爹近年来⾝子也不好,你若真孝顺,就别再惹你爹动怒了。”

  冰荷愣愣看着⺟亲哀求的目光,不噤感到不敢置信。“我并不爱王祥…”

  纵使他们两家是世,但是她对于只见过几次面的王祥,本没有丝毫仰慕之情。

  她怎么能甘心嫁给一个,她不爱也不欣赏的男人呢?

  “爱是可以慢慢培养的,哪一对夫不是这样走来呢?你瞧爹和娘不也是恩恩爱爱、相敬如宾吗?”

  “这不同。”她的喉咙有些⼲涩,或许是因为情绪过于动的关系,她感觉自己心中有股庒抑不住的颤抖,正迅速朝四肢百骸扩散开来!“我想要的归宿不是这么简单呀,爹、娘…你们是无法了解的!”

  仿若将心底最深处的伤心宣怈而出一般,冰荷踩着大失所望的步伐,旋⾝离开大厅。

  “冰荷!冰荷!”范夫人担心地在后头喊道。

  “不要劝她了!”

  范老爷仍然一脸坚持,他不会因为女儿的态度而软化心意,王祥是他从小看到大的人才,绝对可以成为他范某的乘龙快婿,相信以他们范、王两家的情,他的女儿若嫁进王府,一样可以过好⽇子。

  说破了,他只不过是一个宠溺女儿的⽗亲罢了…

  一回到房里,冰荷又是坐立难安、又是在房內来来回回踱步,表情除了焦急之外还是焦急!

  她非要想个法子不可!她绝不要随随便便出嫁──

  圣贤书她读了很多,也懂不少道理,可是她不明⽩,为什么自己的终⾝大事,就一定要听从⽗⺟之命不可?

  难道她不能有自己的意见吗?

  要出嫁的人是她,可不是别人呐!

  “‮姐小‬…”贴⾝丫环富琴看见主子愁容満面,心里头也跟着心情沉重。“你就别烦恼了,也许王公子真的是一个好丈夫──”

  “这不是重点。”

  冰荷受不了地走到梳妆台前坐下,心里愈想愈不甘心,凭什么她的终⾝大事就要这样决定?

  她想要的幸福不是这种模式!

  冰荷顺手拿起发梳,有些耝鲁地梳着自己黑亮的发丝。

  “‮姐小‬!别这样梳头。”富琴赶紧夺过‮姐小‬手中的发梳,细心地替‮姐小‬梳齐发丝。“奴婢知道‮姐小‬心里头烦闷,可是再烦也不能解决眼前的事呀,‮姐小‬不如看开一点会比较好过。”

  冰荷垮下一张娇丽的脸庞,顿时了无生气。

  “要我怎么看开?如果我接受了,再过不久我就要戴上凤冠、披上霞被嫁⼊王府当少夫人了。”当冰荷莫可奈何地叹一声气之后,富琴也只能笑了笑,温柔地安慰主子。“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姐小‬就想开一些吧。”

  “真的没办法了么?”冰荷喃喃自语地问道。

  盎琴顺口接道:“的确没办法,难道要‮姐小‬逃婚不成?如果这样做,老爷会很生气”

  “这真是好办法!”冰荷忽然刷亮了一双慧黠的瞳眸,转⾝握住盎琴的手绽笑道:“你真聪明!”“呃──这、这不行!这个方法万万使不得!”

  盎琴想要阻止‮姐小‬继续将这个玩笑扩大下去,但是依情势看来,恐怕已经来不及了──

  “怎么会不行!这个方法实在好的不得了呢。”冰荷整个人像是瞬间又活了起来似的,一扫沉闷的心情,开心地对富琴代道:“你赶紧去帮我拿一套男人的⾐服,可别让任何人发现。”

  “做、做什么?”

  “我要扮男装,趁夜里离家出走,扮成男人,到了外头才不会有危险。”冰荷愈是露出纯真的笑容,富琴就愈是头⽪发⿇。

  “老爷肯定会大发雷霆!”

  “到那时候我没看到,所以不怕。”她笑了笑,催促道:“快去帮我拿⾐服!别多话了。”

  “‮姐小‬!你不再三思吗?这只是奴婢随口说说的…”

  “我只能说,你这随口说说…说的真好!让我心中原本的烦恼,都一扫而空了!快去拿⾐服吧!我等你。”

  “呃…是。”

  盎琴向来是一个听话的丫环,只要‮姐小‬说一她就不敢说二,现在‮姐小‬要她去做的事,可说是一个开端,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意外状况…光是用想的就令人胆战心惊!

  而冰荷才不想去顾虑这么多,反正该表达的意见,她都毫无保留地告诉爹和娘了,既然他们坚持要她出嫁,那──她就只有选择逃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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