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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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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人寂,万物都逐渐没了声音。冰荷正襟危坐沿,脸上明显有着不⾼兴的表情。

  李济走近她⾝边,与她并肩坐在沿,不怎么明⽩地问道:“你怎么了?看你脸⾊似乎有点糟糕。”

  “我…”

  冰荷看了他一眼,不満他脸上还挂有若无其事的笑容,于是生起闷气地别开脸去。

  李济庒不喜看见女人无理取闹的模样,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居然不讨厌看她闹别扭的样子。

  反而觉得很可爱…

  “气什么就直接告诉我,你闷在心底我怎么会知道?”

  其实她的心绪是很容易看穿的,但是他却明知故问。

  冰荷的脾气向来很好,若不是发生什么非必要生气的事情,她绝对是笑嘻嘻的过⽇子。

  好不容易他们才接受彼此,她当然也不希望为了一件事情,而将原本美好的气氛破坏掉。

  于是她决定将问题挑明。“那位漂亮的姑娘是谁?”

  “哪位?宮中有很多位漂亮的姑娘。”

  她听见他这么说,心里头可说是有股说不出口的酸楚滋味…

  “原来你本没有断袖之癖,你很正常!你爱的是女人,从来就不会是男人对吧?”

  他有没有听错啊?

  怎么她在说话的时候,声音听起来像是有点哽咽,仿拂下一秒钟就会哭出声音似的。

  “你没事吧?”

  冰荷摇了‮头摇‬,默不吭声。

  她无法将自己心里头的感受具体地告诉他,所以只好什么都不说,静静地等待情绪平复。

  李济伸手板过她的⾝子,強迫她正视自己。

  “你在意姝妃吗?”

  “姝妃?”

  “坐在我怀里的那位漂亮姑娘,她叫姝妃,是我三年前在西寮发现的美人,我很喜她,所以才将她带回来。”

  原来她和姝妃一样,都是他从外头发现而带回宮內的姑娘。

  知道这件事之后,冰荷忽然觉得很难过。

  “原来你都是这样欺骗女人的感情。”

  李济瞪大双眼,有些冤枉地辩驳道:“我哪里是欺骗呢?像你和我不就是两情相悦吗?”

  她抡起粉拳,在他‮硬坚‬如石的口捶了一下,不⾼兴地说:“对你而言,两情相悦是有期限的,但是对我来说,却是一辈子了。”

  闻言,李济脸上的神情漫过一阵诡异。

  他不应该为她的话而省思自己的行为,但是刚才确实有那么一瞬间,他想由衷给她承诺──他们的两情相悦没有期限!

  不行!

  他不能对她存有真正的感情,一旦忧上了,就再也无法对感情的事,继续洒脫下去了。

  他怎么能被一个女人束缚所有感情呢?

  “你为什么要这样想?难道我给你的感觉这么不可靠?”他笑,一边伸手撩过她一撮发丝。

  “你是皇子,⾝份地位和外貌都兼具了,哪个女人见了你之后能不动心呢?当初你会将姝妃带进宮中,不正和现在将我带进宮中的理由一样吗?你爱她是不?”她瞅住他的双眸问道。

  “没有。”他想也不想便回答了她。

  “没有?”她怔了怔,因为答案出乎意料之外。

  “我只是觉得她很适合摆在我的⾝旁,让人觉得赏心悦目,但是对她,我没有太多感觉。”他可没有说谎。

  “那…对我呢?”

  他含情脉脉地看着她,缓缓地将脸移近她。“当然是有感觉了。”

  说完,他覆住她的瓣,着她玫瑰⾊的丁香小⾆,款款柔情伴着由窗外怈进房內的一地月光,一同挑起了浪漫的气氛。

  他的手绕到她⾝后,解下了她头上的发饰,一头乌黑秀丽的长发,如洪瀑般泻在脑后。

  她的小脸精致绝伦,一双眼眸更是无时无刻散发出惹人怜爱的目光,他渐渐无法抗拒。

  “你可以一辈子对我好吗?”她问。

  “可以。”他轻易地允诺她。

  冰荷闭上双眼,任他‮开解‬了她前的⾐襟,敞露出丽的红⾊抹,和一片雪⽩肌肤。

  “我很自私的…”她忍不住颤抖地说:“虽然你是皇子,拥有无数美人也是应该,可是如果你爱我,我希望你眼中只有我一人,不要让别的姑娘同我分享你的心好吗?”

  她直言不讳地说,更加深深植⼊他的心坎里去。

  在他⾝旁,每个女人都怕触怒地,所以心底即使有独占地的想法,也不敢据实说出。

  她这么诚实、坦⽩、直接…让他简直有些傻眼。

  他将她推倒在褥上,解下了幔,遮去上的舂光,而浪漫的氛围正缓缓扩向四周…

  李济镇坐在书案前批阅卷宗,周围陷⼊一片寂静,整间书房內只有他翻阅卷宗的声音。

  突然!

  咻──

  一道暗器破窗而⼊!

  李济反应敏捷地闪过暗器,态度从容不迫的模样,仿若本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

  一会儿,辰推门而⼊,单膝跪地禀告。“卑职没有发现任何人,因为事出突然,所以来不及看清楚暗器发的方向。”

  李济沉默地看着辰,显然不太相信他说的话。

  辰是他的贴⾝护卫,也是他精心拣选的武林⾼手,怎么可能达一个行刺失败的刺客也追丢了?

  “你守在门外,都没察觉有可疑人物靠近书房吗?”他质问道。

  “卑职失职,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人迹”

  辰径自认错,手心却微微冒着冷汗,为了讨姝妃心,他不惜做出违逆天意之事──

  这又是何等死罪?

  “这名刺客功夫了得,竟然连你都败给他。”李济别有深意地说:“宮中应该是患了內贼,否则怎么会如此了解宮內的地势和环境呢?”

  李济起⾝走到椅背后,仔细地审视刺进壁內的长镖暗器。

  “这等內力,⾜以与你匹敌吧?”

  “卑职不敢!”辰是个聪明人,马上听出李济话里的弦外之音,他紧张道:“卑职跟随您已经长达数年,一直对您忠心耿耿,绝不敢作出这般胆大包天的逆鳞之事!”

  李济不羁地笑了笑。

  “为何如此紧张?”

  辰解释道:“卑职以为您误会卑职是宮中的內贼。”

  李济狭长的双眼微合,迸出森冷的眸光!他定定地锁住辰不同于往的镇定神情,发现事有蹊跷

  辰是个不擅说谎、作假之人,今⽇他会以谎言来搪塞,肯定是背后发生了他所不知道的事情。

  既然如此,他又何必急于一时戳破?

  对惟命听从的手下他没‮趣兴‬一一铲除,他想揪出的,是整件事情的幕后主谋!

  “放心,本王没有误会你。”李济似笑非笑地说:“本王怎么会去怀疑一个忠贞不二的下属?”

  辰低下脸来,企图掩饰心中不安的心绪,和脸上复杂的神情,殊不知李济已经早一步洞悉了他──

  南皇在宮中遭遇行刺的消息马上传,所有人都被吓得忍不住倒菗一口气。

  究竟是谁敢刺杀南皇?

  众人揣测纷纷,但是却没有人有答案。

  姝妃是最先赶到书房探视李济的人,她一张脸吓得惨⽩,让人看不出整件事情就是她一手策划。

  冰荷接获消息之后,也在宮娥的带领下来到书房,但是走到书房门口,一见到姝妃也在里头,便扎住了脚步不再往前。

  “您无恙吧?”姝妃紧握住李济的大掌,一脸汶然泣。

  李济抬头看向门外,发现了一抹悉的纤瘦⾝影伫⾜于外,再将目光调回眼前的女人⾝上,他不噤感到心烦──

  对姝妃,他可以很轻易地表现出轻松自若的态度,但是对冰荷他却没办法故作潇洒。

  为什么?

  难道他当真对冰荷动了感情?!

  不可能…他不会对任何女人付出真心,姝妃算什么?冰荷又算什么?全都是他无聊时的消遣罢了!

  “我没事。”李济镇定地回答她。

  “一听到您遇刺的消息,真把妾⾝吓坏了!怎么会有人,敢如此明目张胆地行刺您呢?”

  “对方并不是明目张胆,因为没有半个人发现刺客的踪迹,⾜见这名刺客行事谨慎。”他笑。

  姝妃想了想,大胆地猜测道:“您想,会不会是‘外人’搞的鬼?”

  “宮中哪来的外人?”

  “怎么会没有呢?”姝妃别开目光,充満妒意地说:“几天前,皇不是从外头带回了一位冰荷美人吗?”

  “你怀疑她?”李济问道。

  冰荷站在门外,听见了姝妃的恶意挑拨,只能无声地‮头摇‬否认,却没有勇气踏进书房与姚妃争夺什么。

  她不想将事情搞得一蹋糊涂,更不想让自己或任何人难堪,既然她选择了跟随南皇,就应该去接受宮內所有我明你暗的事才对。

  姝妃只不过是在他面前说了几句她的是非,她就承受不住了吗?

  当然不,冰荷认为自己没有那么脆弱。

  “宮中也只有冰荷姑娘才是外人吧?”

  李济笑而不答,像是间接认同了殊妃的话。

  “她不会武功。”

  “您能确定吗?”姝妃一脸不以为然的表情。“知人知面不知心,冰荷美人的城府有多深、拥有多少本事,您真的能十⾜十地掌握住么?也许她真的是行刺您的刺客也说不定呢!”

  “本王不能彻底掌握她,但是本王知道她没那本事。”

  “哦?”姝妃媚然一笑,试问道:“如果行刺您的人真是那位冰荷美人,不知道皇会对她作何处置?”

  李济没有认真去思考这个蠢问题,他只是瞟瞄了站在外头的冰荷一眼,又马上敛回目光。

  他不能为任何女人动心。

  或者应该说,没有一个女人值得他付出真感情!

  “如果她真的是刺客,本王会以逆鳞的罪名将她赐死──”

  轰地!

  如同平地一声雷,顿时震住冰荷全⾝上股寒意直四肢百骸,她无法作出任何反应。

  他居然可以用那么冷漠的语气,说出将她赐死的决定?!难道他对她没有半点情分可论吗?

  “皇是不是将冰荷美人当成‮物玩‬?”

  李济心底深处有股想否认的冲动涌升,但是冰荷正站在外头听着他们的对话,他不能将心中的冲动释放出来!

  他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心意,更不想让任何人察觉他略为失控的感情,所以他决定用伤害言语,来掩饰他的心绪…“是又如何?”

  “真是这样吗?妾⾝还以为您有了新,便忘了旧爱呢!”姝妃‮媚娇‬献笑,以为他说的都是真的。“对她,只能算是贪鲜而已,本王怎么可能,让一个女人束缚住?也许再过不久,就会对她失去全部的‮趣兴‬。”

  闻言,心悦的人是姝妃,但是心碎的人却是站在门外的冰荷!

  她掩住自己的口,深怕会控制不住伤心的情绪而泣出声音,如果让他发现她站在外头,事情会愈变愈复杂,最后只能落得两方难堪的下场,她真的不想这样…

  冰荷悄悄旋过⾝,黯然神伤地离开,能够知道他真正的想法,也算是可喜可贺的事,至少她不需要,再傻傻付出真挚的情感,而一边等待他回报相同份量的爱。

  他对她只是虚情假意,⽇子一久,他就会厌倦她而离去。

  明明是亲耳听见的事,为何她心底就是不肯完全相信呢?总握住一丝丝希望,以为这只是一场梦,只要从梦中醒来,他仍然会是对她柔情款款、含情脉脉的那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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