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呼、呼、呼!’发头土脸的季云婧蹲在煎葯壶子前,一边拿着房子扇风助长炉火的火势,一边还不时的鼓着腮帮子吹着气儿,以调整火候。
此时,她叹了一声,站起⾝子捶捶背又脚,这才又蹲下⾝去,继续煎葯。仟细算了算。她当地葯女的⽇子已有半个月了呢!
汗王一天得喝四次葯,而前一次葯至少得花上两三个时辰,她除了吃饭外,几乎全窝在这间煎葯房里。
她天天用得像头牛,连杆都快打不直了,一上就梦周公去,唉,老天爷,这可比她当赌坊的当家还累人。
俗话说,女人心,海底针?不对!应该改成男人心,海底针。旭烈汗不是才说什么千里姻缘一线牵,可这段时间他却跑得不见人影,只有在她端葯到汗王寝宮时,才偶尔会在那儿见上他一面,却也没说什么。
一来是她气他,不想跟他说话,二来,那个忽可兰好像觉得自己又有希望了吧,见她沦为煎葯女,便肆无忌惮的黏着旭烈汗,让她看了差点没吐⾎,而他还一副茫酥酥的样子咧!真是气气气气…
再说,童御医休息几天之后,就禀明皇后说他的疲惫已消除,要继续负责汗王的煎葯工作,皇后点头了,旭烈仟却说:“还是由云婧来做吧,我觉得她是个福星,这几⽇下来,⽗皇意识已清醒,亦能说些话,如此顺遂之时不宜换人…”
去他的大头鬼,那他怎么不自己来做!季云婧边做边咒骂旭烈汗,这情形跟在余杭时没两样了,他本只是恢复他原来的真面目,想要整她就是了。
“季姑娘,我家主子要我端来一碗上等莲子汤,说是能消火的。”小明儿来到她⾝边,恭敬的道。
她头也不抬,只盯着煎葯壶子冷然说;“我是煎葯女,承受不起。”
“还是喝了吧,瞧你満口的火气。”旭烈汗的声音在她头上响起。
她错愕的猛抬头,瞧见一脸可恶笑容的他,撇撇嘴角;“你贵为小太子,到这煎葯房来不会有辱你的⾝份?滚开!”
这前两句话说得咬牙切齿,最后一句滚开则是一声咆哮,再见她那一张粉脸占了不少炭灰,着实令旭烈汗忍俊不住的爆笑出声。
笑!笑死你好了!她气呼呼的低下头,直瞪着炉火。
旭烈汗笑意一歇,蹲下⾝来,举起袖口想擦拭她脸上的炭灰。
但她不领情,还快速的挪开⾝子,冷冰冰的道:“我在煎葯,你有闲情逸致逗女人可得找对人!”
他挑⾼一道浓眉“你要我去找兰儿?”
“那是你家的事,谁理你!”她火冒三丈的吼出来。
小明儿被她熊熊的怒火吓得瑟缩了一下,差点连盘子都拿下稳。
旭烈汗倒是笑得阖不拢嘴“好好好,以后就放手让小明儿来做吧,⽗皇这半个月来靠你这福星赐福,今⽇已能坐起⾝了,他想好好的谢谢你。”
能坐起⾝了?季云婧眨眨眼,还真是个好消息呢。可是…”甭了,我只是个煎葯女嘛,虽然你们皇宮里五六百名侍卫、丫环、仆从,还有一大堆负责东、负责西的人都可以做这种事。”她忍不住挖苦。
旭烈汗焉会听不出她的抱怨?但为了证实心中所想,他不得不找个信任的人来负责煎葯之事,不找小明儿,是因为他在宮里跟那些丫环仆从们悉,他要他去探探那些人的口风,看在他们离家的这数个月来,可有人注意到是兄跟童御医之间不寻常的往或谈话。
令人遗憾的是,小明儿忙了半个月,扔出不少银子,却毫无所获。
而皇兄对他下満是众所皆知,也是公开的秘密,但皇兄喜忽可兰,可能就只有他有所察觉,是以他这些⽇子便常与忽可兰不若边际的聊聊天,想听听她在离开汗国前,皇兄是否曾跟她说过什么话或什么事。
没想到结果让他大失所望,忽可兰本不想提起皇兄,她只想跟他谈情说爱,害他徒然努力了好几天。
思绪繁杂的旭烈仟摇头摇,不愿再想,走到臭着一张小脸儿的季云婧⾝旁“等⽗皇病好了,我一定好好补偿你。”
她瞪他一眼“免了,到时候我只想要做一件事。”
“什么事?”
“我要回家!”离你这个恶劣小太子远远的!
回家?他可不曾想过这个可能,但这会儿不是跟她驳斥的时候,他拉起她。
“你⼲吗?”她火大的要挣脫他的手,可他也不啰嗦,直接点了她的⽳道让她动弹不得。
“你到底在⼲什么?”她简直气炸了。
他拿走她手上的扇子放到小明儿端莲子汤的盘子上,再取走莲子汤,朝他点点头,他即取代了季云婧的工作,蹲下⾝子在炉人边扇起风来。
李云婧怔怔的看着旭烈汗已舀起一匙莲子汤要喂她,直觉的要别开脸部下成,只能嚷叫“我不要吃!”“那我就往你的脖子喂了?”他调⽪的将汤匙移到她粉嫰的脖颈间。
“行了行了,我自己吃就是了!”她能怎么办?气昏的她也不得不就范。
“识时务者为俊杰。”他勾起嘴角一笑,开解了她的⽳道。
她吁了一口气,狠狠的脸他一眼,拿起那碗莲子汤囫图呑枣便咽下去,管他什么淑女吃相。
“还给你!”喝完莲子汤,她用力的将碗和汤匙扔向他,直想敲向他那张该死的俊颜,可手脚利落如他;一闪⾝不仅躲过,还好像生了第三只手,眨眼间,碗和汤匙全好端端的落到他手上。
背!苞他在一起,她就跟幸运无缘!连想小小报复一下都不成。
“喝了莲子汤,火气应该消了,我们去见⽗皇吧。”
他想牵她的手,她才不准,那可牵过忽而兰的手了!
她—甩袖,自行走出煎葯房,旭烈汗莞尔一笑心情甚好的跟上她。
*
朝晨殿的书房里,札窝台正噼里啪啦的对着童御医怒骂个不停,而这已不是重脚医第一次被他骂得狗⾎淋头了,从旭烈汗要他休息的那一天起,这天天一顿骂是没断过。
好不容易骂累了,札窝台才口气,拿起杯子喝了口茶,对着头几乎要垂到地上的童御医道;“旭烈汗最近差小明儿跟奴才们打听你我的事,他对我们真的起疑了。”
他吓得抬起头来“那、那些奴才们…”
“他们哪敢说,除非不要命了!”
闻言,童御医的表情不知道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失望。
“只是…”札窝台质疑的目光扫向他“我不懂,⽗皇⽇积月累的明明吃了不少毒葯,就算这阵子没再服食,但他康复的速度好像也太快了些?”
重御医不由得心一震,在季云婧随他去拿葯方时,一个念头闪过他脑海,未经思量,他振笔就重写了一帖葯方给她,上面的几道葯引子就是排毒的最佳解葯,也正是汗王半个月来⾝子便大好的主因,而葯膳房里全是他的人,见了这葯方,自然也不会跑去向大太子告密,只不过,他的儿…
“童御医,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童御医告诉自己要慎定,千万不能被他家觉到一丝一毫的不对劲“呃,这些⽇子寝宮里天天光普照,和风吹拂,空气流通,再加上汗王心情大好,而且那帖葯方本就有调息之效,没加了‘那东西’后,汗王的⾝体当然一⽇比一⽇好。
“那东西”自然就是指毒葯,札窝台也清楚这下毒之计现已被旭烈汗识破,只是虽然他已收买了不少宮中的人,但总不能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叛变扶正自个儿。
而⽗皇原请文官立下的遗诏早已被他找人掉包,换上以他继承汗王之位的內容,而且上面一个章也没少,毕竟以他的⾝份,要拿到相关印玺并不困难,只是,现在要⽗皇一命呜呼的机会,似乎愈来愈渺茫
思走至此,他一路凝重的看着童御医;“事已至此,咱们的动作一定得加快、我⽗皇的⾝体一旦完全康复,我苦心拟定的计划就付诸流⽔了。”
“可、可是…我已无法在葯里动手脚,那位季姑娘又极倔強,多次我依大太子之意到煎葯房想取代她,她都不肯,直言小太子的命令她小女子哪敢不从,还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听起来那个中原女子对旭烈汗好像不満的,他能利用地吗?不!不成、她每次见到地,就跟忽可兰看到他一样,都冷凝若一张脸,他就不明⽩,女人们看到旭烈汗就位魂儿被勾走了,但见到他却都一脸的没趣。
札窝台想到这儿,忍不住走到铜镜前打量起自己,他肤⾊过⽩,虽然浓眉大眼却生了张厚,这五官怎么看,与外貌不凡的皇弟就是差之千里!
他抿紧,眸中蹿出怒火,这也是他感到最不平之处,同个爹娘,他外貌输弟弟,天资人缘也全在他之下,他是哥哥,为什么最好的却全在弟弟⾝上。
哼,他冷笑一声,誓言一定要夺得皇位,这一来,忽可兰他从小便深爱的女人还不跟着他吗!
札窝台深昅了一口气,转⾝走回童御医面前“我不管!傍我想个好法子杀了那老头,时限是七天。你若办不到,就等着跟你的儿一起到⻩泉下去团聚吧。”
童御医神情刷地一⽩,错愕的看着转⾝离去的他。七天?只有七天地能想出什么法子?
*
季云婧跟着旭烈汗来到摩克都的寝宮,果真见到他已能在上坐起,但背后还塞了几个枕头,精神是比以前好,但还是过瘦、苍⽩了些。
这十多天来,由于她每天来回这里四趟,德非便要她不必拘札,甚至毋须行礼,但这会儿她手上没汤葯,汗王又坐起⾝,她实在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行个礼呢。
旭烈汗一眼就瞧出她的手⾜无措“不必了。”
她瞪他一眼,就不知他为何老能看透自己的心思,这种感觉可真不好!
“来,季姑娘,走近点,让朕瞧瞧。”摩克都朝她用招手,眸中有着温柔。
季云婧顿了一下,红着脸走到沿。
德非在一旁笑着解释:“生病以来。汗王的视线一直是雾茫茫,今儿视线一清,就嚷着要看看皇儿口中的福星,所以才想仔细瞧瞧你。”
季云婧明⽩的点点头,但还是浑⾝不自在。
旭烈汗看出这点,走到她⾝边,对着摩克都道:“⽗皇,请别吓着了她,虽然她的胆子很大…”
她不客气的瞪了他一眼,引来摩克都哈哈大笑,但许是⾝子虚,这笑没几声,脸上就露出了痛苦神情,急得大伙频问:“还好吗?要不要叫童御医过来?”
他摇头摇,吐了一口长气,季云婧连忙去倒了杯茶⽔让他顺顺气,他喝了一口,赏的对她点点头,才对他们说:“不用了,这段⽇子⾝子比以往好多了,再休养一阵,理应没事了。”
闻言,众人才松了一口气。
摩克都将目光移到季云婧⾝上“这些⽇子辛苦你了。”
“不会的。”季云婧连忙应答。
“等朕的病一好,一定重重赏你这个福星。”
“汗王别说重重两字,那可会让云婧想到你那个皇儿害我被重打五十大板的事呢。”她脫口而出。
只见摩克都跟德非均一脸惜愕,而旭烈汗却笑开了嘴,她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种窝囊事,难不成她还期待汗王帮她做主,向他的皇儿讨回公道吗?
“朕可好奇了,皇儿说来听听。”摩克都目光含笑的看着他。
“我也有趣兴。”德非见夫君⽇渐康复,心情大好。
旭烈汗当然不会让他们失望,于是将在余杭与季云婧发生的那段趣事娓娓道来,其间笑声不断,只有季云婧愈听取恼火,气得直想将他拆吃⼊腹!
不知不觉中夕西下,而一刻钟前,小明儿即送来汤葯,摩克都一心想听故事,便呼噜一声大口喝尽。
季云婧见旭烈汗说得罢不能,也只能继续陪坐着,可思绪却逐渐远扬…
季家赌坊不知道怎么样了?宁宁、子嫣和小莫她们已经分出胜败了吗?
一阵佳肴的香味突然随风风来,而她的肚子也在同时咕嗜咕略的叫了起来,直觉的回头,她竟差点亲上正俯⾝想轻声将她从思绪中醒唤的旭烈汗,吓了一跳的她将头往后倾,却“叩”的一声撞到椅背,她眉儿一皱,还疼的。
他勾起嘴角一笑“痛吗?要不要我帮你?”
“免了!”才不用他假好心!
“用膳的时间到了、⽗息说他精神不错还想听我们的故事,所以就差人办了一桌好酒菜过来了。”
听他一说,她这才注意到,不知何时一旁桌上已摆満了⾊香味俱全的丰盛佳肴。
旭烈汗请她⼊座后不久,忽可兰与颜真依也被请了来,⽗女俩见摩克都精神不错,也感到开心。
然而,忽可兰在听到旭烈汗边吃边说他跟季云婧的事借给汗王听时,她的胃口一下子全没了,心情也大坏,但碍于摩克都与德非都在,她也不好发作。
季云婧的注意力则落在德非⾝上。见她一边深情的喂着半坐卧在上的摩克都,一边听着皇儿说趣事的幸福表情,她想,一个女人要的就是这样的幸福吧。
不由自主的,她的眼神移到坐在一旁的旭烈汗⾝上,见他口若悬河、眉飞⾊舞的谈着余杭种种,眸中还带了抹自豪的调⽪光芒,不知怎么的,她居然看得有些失神,而脑海浮现的,竟是一幕她喂他吃东西的亲密画面…
她眨眨眼,粉脸不噤泛红,孰知他正巧转过头来,对上了她的眼,她连忙低下头,只觉心慌意。
玩心一起的旭烈汗直接伸手执起她的下颌,笑问:“说了不少你的战败史,你不好意思?”
“我才没有,不好意思的人该是你才对,跟个弱女子斗,还说得那么开心!”她急忙找了话搪塞。
他露齿一笑,定定的凝睇了她良久。
被看得脸红心跳的她,一时手⾜无措,忙又瞪他一记“说你的趣事啊,汗王在等着听呢。”
旭烈汗笑了笑,瞥了她几乎没动的碗筷一眼.拿起汤匙自他的汤碗里舀起一匙浓汤,直接送人她的口中“多吃点,我老觉得你大瘦了。”
季云婧怔怔的看着他,完全忘了怎么反应,只是很自然的咽下那一口滑嫰的浓汤,一想怎么她前一刻才想到的画面,他这会儿就喂她了?
忽可兰看到这一幕,气得要离座,但被颜真依制止,叫她怒极的握紧拳,再也不肯吃东西。
旭烈汗放下汤匙,凝睇着季云婧,眸中有着令人动容的专注,一会儿后,他又转移目光,向摩克都与德非继续说起事。
而季云婧瞪着那只汤匙.只觉得心儿卜通狂跳,久久、久久…
*
“你到底把我当成了什么?为什么当着我的面喂她喝汤!”愤怒的忽可兰语带哽咽的质问旭烈汗。
晚膳一结束,摩克都也累得想休息,众人于是离开其寝宮,德非看到忽可兰妒火中烧的难看脸⾊,便要季云婧陪她到后花园去散散步,刻意让旭烈汗与忽可兰独处,毕竟她对皇儿的感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可皇儿对季云婧倾心,是该向忽可兰坦承,安抚一番才是。
旭烈汗明⽩⺟后的心思,因此在见到季云婧临走前不安的回眸一瞥时,他只朝她点了下头,没有留下她。
“旭烈汗,你回答我啊!”忽可兰扯扯他的⾐袖,眸中泪光闪闪。
他沉沉的昅了一口气,凝睇着眼前这张闭月羞花“兰儿,你就像是我的妹妹,其实你很清楚,又何必执着的将感情投注在我⾝上?”
她的确知道,可是她就是无法放弃他,在季云婧尚未出现以前,她觉得自己是国全最有希望得到他的女人,但季云婧一出现,她也意识到自己没机会了,可是她就是不甘心!
“我哪里比不上季云婧?我不比她丑,而且我会武功她不会,我的马上功夫一流,不输男儿汉,而她可能不会骑,最重要的是我爱你,而她呢?
“我从不曾看过她主动去牵你的手,她本不喜你,总是对你冷嘲热讽、发脾气,而我是处处顺你的心意啊,为什么你要她不要我!”一连串吐出了抑郁的心声,忽可兰哭倒在他怀中。
旭烈汗喟叹一声,轻轻拍抚她的背,没想到泪如雨下的她突地踮起脚尖,主动吻上他的,他眉心拢紧,正想推开她时,眼角瞥见不远处有一个窈窕⾝形,仔细一看,竟见季云嫣一睑苍⽩的瞠视着他。
见她眸中盈満泪⽔,转⾝就往朝殿跑去,旭烈汗没有一丝迟疑,用力的推开仍在怀中的忽可兰,快步追了上去。
忽可兰踉跄的跌坐在地,悲愤的瞪着他们前后追逐的⾝影,她好恨季云婧,她若没有出现在旭烈汗的生命中该有多好…“等一等!”旭烈汗在中院的亭台前捉住拼命往前跑的季云婧手臂。
她气愤的要甩开他的手,他却反将她钳制在自己怀中,俯⾝就覆上她的樱,她睁大了眼睛看着他,嘴惊愕的微张,他则趁机加深了这个吻,与她的了香⾆来回纠,可冷不防的,她用力的咬了他的⾆头一下。
他微向后倾,抚着。“你疯了,居然咬我?”
“是你疯了,谁准你吻我的?”她用力的擦拭,像是要将他的气味抹得一⼲二净似的。
他皱起浓眉;摇头摇“你还不清楚吗?”
“不清楚!”她气愤的瞪着他。
“你看到我跟兰儿吻亲却哭着跑开,这是为什么?因为你爱上我了,所以你看到我吻别的女人才会伤心落泪,只想跑得远远的。”旭烈汗边说边将她再次拥⼊怀中。
但她却似雷击般的颤了一下。随即又用力的推开他“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只是,她为何说得如此心虚?为何心痛得几乎快要停止跳动?
“云婧。”
不,她拒绝爱上他!何况他在吻她之前已跟忽可兰吻亲了…
她憎恶的瞪视着他“我警告你,别再用你那肮脏的嘴来吻我,现在不可以,以后不可以,永远都不可以!”语毕,她双手一甩,转⾝就要走,却又被他一把揪住手行。
他怒声问:“你说清楚,什么叫肮脏的嘴?”
见她不语,他咬牙进出活:“快说!”居然敢说他脏!
季云婧呑了一口口⽔.讷讷的道:“你、你吻了别人,本来就不该再来吻我,你不觉得很脏吗!”
原来!一听此言,他心中的怒火虽熄了一半,但还是气冲冲的对她说:“在这里,从来就没人敢对我出言不逊,平民百姓对王公贵族更是不敢出言辱骂,若不慎出怒了,你可知道下场会是如何?”
她仍盯视他,不作任何回应,但直觉当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这儿是蛮国嘛,蛮人哪有什么文明的惩治方法?
“最快的惩罚是五马分尸,但这样忍残的手法已十多年不曾执行过,而你当然不会想尝试,不过近几年所实行的,则是以罪的大小来决定行刑的时间…”他故意停顿了一下,凝睇着她苍⽩的容颜继续道:“像你这样逞口古之勇,会被关在一只密不透风的大木箱里,一直到你剩下最后一口气时才会被放出来。”
季云婧的脸⾊变得更为死⽩,他的表情太正经了,令她无法将这一席话看成是玩笑话。
旭照汗的确不是开玩笑,所以他眼中所进着的光芒不是调⽪,而是深邃的凝重“我不是在吓唬你,而是兰儿刚刚的一席话提国了我。”
她咬着下后“她、她说了什么?”
“你对我常是冷嘲热讽、发脾气,还没人没小的,当然,这在我们私下,甚至跟我⽗皇、⺟后在一起时都没有关系,因为他们也是随意之人。但在我哥札窝台的面前,你绝不能这样跟我说话,切记要有尊有卑,要不然,倒霉的一定是你。”
“只有他?那肯定是你们兄弟间感增不睦,他硬要找碴的吧?这段期间,她多少也亲眼见过他们之间的冷漠以对。不难理解。
若不是汗王、皇后鹣鲽情深,她还真会怀疑他们两兄弟是不是同一个爹娘所生。
札窝台个沉,脸⾊青⽩活像个鬼,光离他三步远就可以感到一股冷意飘来,可旭烈汗却让人感到温暖、慡朗,而且长相俊逸…
旭烈汗见她仿佛陷⼊沉思,掐掐她的脸颊笑道:“你就别再胡思想了,刚刚是兰儿主动吻我的,但不管如何,我承认这次是我不对,下一回,我绝不会在吻别的女人之后再吻你。”语毕,他笑呵呵的离开了。
她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通,他相信她不会自找罪受,而他刻意转移话题,也是想让她明⽩刚刚的状况,希望她不要再多心了。至于他的心情可是大好,因为他已能确定季云婧是很在乎自个儿的。
季云婧对他突地改变话题一时没反应过来,脑中只想着他说的下一回…下一回他还要吻她?
哼,哪有下一回,他想都别!
她怒冲冲的回房想睡个好觉,但在这个月明星稀的夜晚,任凭她在上翻来覆去,就是找不到一个好眠的位置,只得整夜瞪着窗外的月牙儿数数羊只“…五只羊、六只羊…三十二只羊…”
一直数到天泛鱼肚⽩,她才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