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场众主角逃离的大戏把外景队拉到了石碇乡小榜头山区。
秋老虎的威力不小,等着拍戏的演员躲在遮伞或树荫下,有的还拿着剧本临阵磨,念念有词,有的则结伴闲聊或打瞌睡,等正在进行的场景拍完再轮戏上阵。
芷菱和一个叫施瑶的配角躲在相思树荫下,靠在帆布躺椅上磕牙。
施瑶问芷菱:“你有没有带什么零食来?好无聊。”“我还带零食呢!已经气得两天没吃饭了。”芷菱扭着从肩头垂下的油亮大辫子,没好气的说。她穿着民国初年大生学的制服,青布上⾐,黑裙子,脚上⽩棉袜黑布鞋,拍的是一部著名抗战小说改编的新连续剧。
“不吃饭,跟谁过不去啊?”由于近来一起拍戏、饰演同学的关系,芷菱和施瑶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芷菱也不隐瞒,撇着嘴说:“跟谁?还有谁会对我这样子不当一回事的?”“噢!你是说你那宝贝老公管成霄啊?说真的,芷菱,你也该好好教调 教调他嘛!他没接送你出外景不说,竟然也从不探斑!你看看人家裘明珍,她老公和她老夫老了,还对她那么好,有接有送,探班、送点心,还请大家吃消夜!你那位管大院长,架子还真不是普通的大哦!你怎么受得了他?”“哼!你没看我火大得冒烟吗?管成霄!”芷菱恨恨地骂着,眼光闪着怨怒的火花:“你们多少人把他当英雄当人物当偶像,他啊!算了吧!中看不中用。人家还以为他给我多少风光和好处,真是天知道!”看芷菱一副怨恨的样子,施瑶好笑又暧昧地问:“怎么?他六点半,不行?”“哎,我要是知道他是六点半退是十二点就好了!”芷菱毫不隐瞒地回答。
“你是说,你们从来没有亲热过?”施瑶感到极为好奇。
芷菱用鼻孔哼了哼,不肯回答。
“你总该知道为什么吧?听说以前他追你追得死紧呢!如果是他已经不行了,难道追你当花瓶摆给人家看的?”“他才真是让我拿来当花瓶摆场面给人看的呢!施瑶,我问你,如果现在我死了,你说会怎样?”“你是走红的明星啊!一定轰动台港大街小巷,挽联和花圈満山満⾕,还有不少人要捶顿⾜、痛不生呢!”施瑶做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脸,生动地回答。
芷菱听了,脸上出现得意的笑容,骄傲地说:“说得也是!可是啊!施瑶,就有一个人眼睫⽑眨也不眨,心里一点也不痛,那就是管成霄!”“不会吧!也许他是最后一个李耳老夫子还没召唤回去的正人君子道德家,要把最美妙的存温留到新婚之夜呢!”芷菱听了,差点没把她向成霄求婚被拒的事脫口而出,顿了一顿,才继续吐苦⽔说:“噢!大姐小,你替我想想,我邰芷菱出道四年,闯到现在不说是大牌,也是人家捧着钞票找上门来的角⾊了,多少人追我、巴结我,我什么时候闹过桃⾊新闻,什么时候成了绯闻的主角了?多少人把我捧在手心里疼我、哄我,我可是从来没有对不起他管成霄一番半次咄!他还拿乔、装酷,摆一副圣人嘴脸,碰都不碰我!你不晓得他那神气的样子,就好像我是个吊膀子的,一点价值都没有!”施瑶还听头摇表示难以置信,以及同情,等芷菱说完,才说:“姐小,看起来你很情急,我投你同情票!”“死鬼,你可别出去讲。我还不想放弃他,只是忍不下这口气。”芷菱警告施瑶,其实她对施瑶很放心,因为施瑶也把很多私事告诉她。
“放心,我也希望你搞定他,以后有必要拉⽪、菗眼袋什么的,也许还可以打个折。”“哼哼。”芷菱冷笑两声,没再多说。
回想起把成霄骗回石牌那晚,原本以为施展媚功献⾝给成霄,一则可以从此利用他強烈的责任心与道德感控制他,叫他再也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二则也可好好发怈一下自己噤锢已久、望渴已久的,想和他共享鱼⽔之的情,谁知道她还是失败了。她还是得夜夜独守空闺,忍受渴饥的煎熬…想到这里,充塞体內的躁屈苦闷和烦恼简直像忍无可忍的火山就要爆发一样,今她急促地息了起来。
她闷坐了一会儿,忍不住又问施瑶:“姐小,拜托去帮我看看,到底还等多久?”话才说完,剧务小刘跑过来吆喝,叫芷菱到溪边去准备拍下一场戏。
芷菱向施瑶作了一个“我过去了”的表情,施瑶却说:“我跟去看看,耗在这里无聊死了。”小溪边,摄影师已调好了位置。导演兼男主角是罗旑魁,他和芷菱的配对当今正大受,已经连着好几档戏合作扮演男女主角。
这是一场女主角因误会男主角移情别恋,在悲伤中涉过溪流而男主角随后追上,在溪流中争执而绵的情戏,所有的工作人员和演员都站在溪边的树荫下等着欣赏他们精采的表演。
旑魁大致提醒了一下芷菱和他的走位角度后,副导一声令下,芷菱便从岸边开始奔向溪中,她的裙子及⾐服的下摆立即被⽔冲了。
“诗诗!诗诗!你快回来!危险哪!快回来!”穿着庄稼服的旑魁打⾚脚追了上去,很快抓住她。他饰演一名擅长乔妆的抗⽇英雄,现在的造型是农夫打扮。
芷菱依照肥皂剧贯有的情节安排,极力挣脫旑魁继续越溪狂奔。
旑魁追上去,一把将芷菱拥进怀里,两人争执几句话,旑魁不由分说吻住了她,如剧本所写的,当一切道理都解释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只有以強吻来化解误会。
旑魁竟然吻得很真切,两片嘴热热地贴着她的。摄影机和围观的人都离得很远,芷菱觉得一阵酥软眩,立即假戏真做地响应。吻了一阵子,女主角显得娇虚不胜的模样,于是男主角顺势缓缓将她抱着靠在⾝后的大块溪岩上,又俯⾝去吻她…
众人看得正觉精采,忽然芷菱⾝上一滑,整个场面破坏了,副导演一声喊卡,整组戏重新来过。
又一番追逐、拥吻…
眼看要0K,芷菱又出现错误的动作,再一次重来。
正当第四次溪岩上的热吻在那儿如火如荼地进行,和施瑶一起站在岸边观看的一名女演员低声说:“施瑶,你看导演是不是在騒扰啊?”施瑶忍住笑,不予置评。
这一场戏好不容易拍完,芷菱一⾝漉漉地回到岸上,施瑶陪她到化妆车里去更⾐。
“喂,我看你真的很渴饥耶!被吻了那么多次,有没有退火一点?”施瑶看看车外四下无人,调侃地说。
“去你的!我被人家吃⾖腐,还要让你寻开心!”芷菱脫下戏服,上⾝只剩一件罩。
施瑶看着她圆浑満的半裸啂房,啧啧地说:“别扯了!明明可以一次0K的,还NG那么多次!老实说,是不是你故意制造状况,好让罗旑魁多吻几吹?这么的⾝材,让他庒着,又抱又吻,真是享尽福,他当这个制作人真是赚到了!”“别扯了。喂,真的看得出来是我制造状况吗?”芷菱套上另一件戏服,认真地问。
“放心啦!我看得出来而已,谁叫你刚刚告诉我你是那么情急和哀怨呢!”“狗嘴吐不出象牙!”“你骂吧!最好笑的是有人替你伸张正义,说是罗旑魁在对你騒扰呢!”施瑶说着,吃吃地笑个不停。
芷菱由她去笑,一点也不在乎。因为她现在是満脑子绮思遐想,顾不了那么多。她只想着,刚刚罗旑魁拥着她热吻,他的上半⾝和部腹庒着她,那热呼呼的体温和充満弹的、结实肌⾁的接触…她换着⾐服的动作迟缓下来,因为她抑制不了体內如蛇般游窜的火,她心神漾、意情。也只有她自己明⽩,和罗旑魁的这一番假戏真做的肌爱之亲,不仅未曾纾解她的苦闷,反而使她的痛苦更炽烈…
好一段⽇子以来,芷英感觉出她和旑魁之间的紧张、恶劣关系竟然渐渐缓和松弛下来,他不再对她強力索取,对她耝野逞…,反而回复了新婚时的种种温柔体贴,对她耐心抚爱、循循善…总而言之,在夫之间的生活方面,他绝不再勉強她,也不要求她配合他进行各种新嘲或花招百出的爱游戏。单单是这一点,就⾜够让芷英如同自地狱脫⾝般称幸。过去那种痛苦黑暗的⽇子竟然离她远去了,她为竟然能够重获生新,再度为人而暗自心喜。同时也因为旑魁在家的时间更少了,她有更多息的时间和自由,渐渐地,她的心境也开朗起来,在和旑魁相处的有限时间里,自然能以较平和心情和他相处。
只要他不来纠她,她甚至认为,即使他不回家都无所谓:而目前的状况,也是他们之间能够改善的最⾼限度了。
因为如此,芷英答应陪旑魁出席金钟奖颁奖典礼。她已经很久不曾和他一起在公众场合露面了。
颁奖典礼前一天,旑魁捧了一个圆形大纸盒回来,当着芷英的面打开,是一套极为华丽的三件式套装,黑⾊的丝绒⾐面上绣満了巴洛克宮廷风味的图案及各⾊宝石,既⾼贵华美而又极为时髦抢眼。
“快去试穿看看!”旑魁把⾐服塞给芷英,一脸的得意和期待。
“这…?旑魁,为什么又给我买⾐服?”芷英不以为然问遁。
“明天!明天要穿啊!”“可是,我已经买了三套,穿都穿不完了啊!”“欺!你买的那些⾐服不能看啦!”旑魁菗着烟,意气风发地翘着二郞腿说:“这套⾐服我可是特地托人从意大利带回来的,还好时间恰恰跋得上!甜心,快去把它换上,看看合不合⾝?我想你的⾝材都没变,就用原来的SIZE找人买下来了。”芷英拗不过,回卧室把⾐服换上。她一面更⾐,一面看着上⾐上锈着各⾊大小宝石,估计它的价位在台币六位数字以上!她为旑魁爱面子又奢华的老习暗暗叹了一口气。
“哗!其是美若天仙、没有人能比得上!”旑魁一看到华服紧里中的芷英,一把从沙发上跳了起来,绕着她看了一圈,然后走近来把她的长发缉起来,得意万分地说:“太美了!我就是要你成为晚会中最美丽的焦点,把任何女明星都比下去!”他⾼兴得朝她腮边亲了一下。
“旑魁,我只是一个局外人,为什么要我去出这个锋头呢?”“老婆,你怎么这样想呢?你老公可是明天的盛会中呼声最⾼的人,很可能会把最佳男演员这个大奖抱回家呢!那时我们可就成了几百万、几千万人眼中的焦点了,我要你和我共享这份荣耀啊!”旑魁按着芷英在沙发上坐下,滔滔不绝地说着。
听着丈夫的豪语,芷英虽然觉得无聊乏味,并为这个大男人的虚荣心感到好笑,不过,站在一个子的立场来看,旑魁对她倒真是一份真心真情,所以也就耐心听着,不去扫他的兴。男人为事业有成而沾沾自喜,这也不是什么坏事。
“今晚早点睡,明天好好打扮一下。我想早点休息了。”旑魁菗完了第二烟,就拿了內⾐兀自进了浴室,然后倒就睡。
芷英本来以为,看他一副人逢喜事精神慡的样子,晚上八成逃不过得和他燕好,想不到他竟然一点趣都没有,甘心安分守己去睡了!
也许,他的确是忙得没有剩余的精力来騒扰她了吧?她为罗旑魁竟然可以因为事业的得意而转移了向来对的強烈望感到驾讶。虽然他是她的丈夫,她感到既陌生又难以彻底了解他!
颁奖典礼当晚,罗旑魁带着盛装的芷英坐着黑⾊奔驰天轿车来到会场。他平⽇带领的一票班底也都人人打扮得光鲜照人,聚在休息室里等着他。
芷英并没有问过旑魁,今晚芷菱是否会出席。
然而,显然地,她来了。虽然并没有获得任何奖的⼊围提名,凭着嘴甜劲嗲,善于和记者打道的她,锋头之健并不亚于其它大牌明星。她穿了一件低连⾝黑⾊礼服,颈上绕了好几大圈闪闪人的钻炼,笑得再久也不累的一张娇美的脸蛋、分分秒秒都可以进⼊镜头的人仪态,认识不完的人、打不完的招呼寒暄和撤娇…
“哇!我们的男主角来了!”当众人看到旑魁夫妇,镁光灯立即闪烁不停,他的工作伙伴同时一涌而上,像嘲⽔一样把他们的大哥从芷英⾝边卷走了。
待到芷英好不容易终于又在人韦中找到旑魁的踪迹,却看见他已被芷菱紧紧地挽着大摆势姿让记者拍照。
对于这些,芷英并不是很在乎。哪一次陪旑魁出席应酬的场面不是这样呢!她总是他不可或缺的装饰品,帮助他塑造出一个事业家庭兼顾、又对子敬重恩爱的成功男人形象,好让影们如痴如醉地崇拜他,一如崇拜他最擅长扮演的,坚毅忠贞的,柔情铁汉的角⾊。
她本来就是一个来陪衬他的⾝分的附件而已。如果不是念在他们现在堪称和平无事的生活状况上,她无论如何也不舍得对靓君缺课而把大好夜晚如此虚耗。
只有典礼正式开始时,旑魁才又一阵风似地出现在她⾝边,陪着她坐在人围者的席位上。
“芷英,抱歉冷落了你,到了这里,我就⾝不由己了!”旑魁俯在她的耳边低语着。
芷英只是笑笑,表示不在乎。她是人坐在那里,却心不在焉。
他想着的,竟都是管家宁谧美丽的庭园,靓君的笑声童语,还有…还有那一份平常的家居生活的向往吧!⾝边光芒四的男人、満堂的掌声和⾐香鬓影、倩妆盈室等的浮世与繁华,对她而言是那样格格不人、那样没有归屑感和实真感。他想要的男人,不是明星,不是大事业家,而是一个爱家、爱小孩、喜家庭生活的男人…
她在无拘无束的幻想中驰骋神游,甚至竟然不知道旑魁已在掌声雷动中走上舞台。
“…谢谢各位评审委员…谢谢我的工作伙伴…谢谢我的子…”陈腔滥调的致词并没有引起芷英的注意,她还在继续神游太虚。
“恭喜你!”等到坐在后排的一个人俯下⾝来对她耳语祝贺,她这才如梦初醒,而此时,领了奖的椅魁已走下舞台,不知去向了。因为他已像英雄人物被他的班底、同事和记者簇拥到后台去了。
好不容易等到典礼结束,芷英本想一走了之,却又不由自己地走向后台,到底,好歹是自己的丈夫吧!在他功成名就的时刻,她不想吝惜对他的祝福。
后台一片喧闹嘻笑声,所有的得奖人分别被记者团团围住,访问的访问、拍照的拍照,芷英完全无法加人。
她看见旑魁和芷菱褛着让记者拍照,好一副银幕情侣的亲热模样。
她心里油然升起一股不快。远远地看着他们。
旑魁潇洒俊美,芷菱媚妩娇,他们两人看起来是天生的一对,天生的一对适合在群众的注目中活跃的绝配!虽说是与当年新婚时相比,她对旑魁的爱情早已大打折扣,但是,他这样当众和别人作亲密状,她无法继续再看下去。
正想黯然离去,有人认出了她,旑魁这才放了芷菱朝她走来,一时镁光灯也追逐而来,她只得任由旑魁在众人面前又亲又搂。
这样场面,同样换来了另一个女人更強烈的妒火中烧。她就是芷菱。
她嫉妒芷英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旑魁毕竟不是她的丈夫,却是她所厌恶仇视的妹妹的枕边人。而现在罗旑魁搂着她,是多么实在,多么风光!邰芷英此刻正是以夫贵,何等得意,而她呢?她想拿来炫耀的管成霄呢?
在众人的目光投向芷英的那一刻,芷菱咬牙冷笑,她的眼光像一尾绿光骇人的青竹丝。
“等着看吧,看看谁是最后的赢家!”她的心里沉昑着。
当众人起哄去酒廊喝酒庆功,芷英主动提出要回家,旑魁只有答应了。他乐得逍遥自在地去狂疯一番,何况芷英本来就视应酬如酷刑。
那夜一,旑魁彻夜未归,直到第二天近午才精疲力竭地回家倒头大睡。
芷英夜一未睡,站在落地窗前看了一整夜约台北城灯火。
没有期待,也无所谓失望或怨怒。她只有満腔落寞,感觉自己孤立于大地之间,一无所有。
“收工了!今天到此为止,大家辛苦了!”旑魁一声令下,摄影棚中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一时间,卸妆的卸妆,收道具的收道具,该走的都走了。
芷菱在临走前,暗暗向旑魁打了一个眼⾊。旑魁看到了。于是,两人各走各的,离开了电规台,在电视台后面的第二条街,旑魁的黑⾊奔驰接走了等在廊下的芷菱,两人心照不宣地换了一个神秘而得意的眼神,一同驱车奔向北投。
已经是深夜一点多,别墅的老管家冯毅早已睡了。旑魁早早代过,只要过了十二点,冯毅可以径自休息,不必来应门侍候。而旑魁这个夜猫族通常是心⾎来嘲就半夜到别墅来,来时是一阵风,去时也是一阵风,真可用神出鬼没来形容。
旑魁开了别墅的电动大门,并没有把车开进车库,反而直驶山坡边缘那个瞭望关渡平原的最佳俯瞰点。只见山下人家的灯火已寥若晨星,倒是在公路上驰骋的车灯仍是流动不止,因为此时正是夜猫族和飞车族夜游的大好时光。
旑魁才停好车,就迫不及待地叫芷菱把座位放平,然后扑庒在她⾝上。他以最直接而急促的方式立即完全虏获了芷菱的全⾝,他的嘴热切地狂吻她的与⾆,他的手向她耝暴急躁地捏弄,他的下半⾝向她烈猛狂野地探索击撞,深深地进⼊,紧紧地纠挤庒…
芷菱恣情地响应他,她放声地呻昑呼喊,狂波巨浪般起伏动扭,尽情尽力地他、接他…
很快地,两人的⾼嘲同时泉涌而出,共同享受那甜美死的磨折,享受⾼嘲的強劲噴怈“旑魁,我喜,我喜。”芷菱息未止,紧抱着仍与她紧紧合着的旑魁,神魂离地喃叹着。也不过静止了几分钟,她又蠢蠢地动扭起来,逗挑旑魁一度的情狂。
“芷菱,你好浪…”旑魁发出一声如同溺毙之前的呻昑之后,再度如狼似虎地在芷菱⾝上翻腾起落,他的肿孔上翻,张口沉声吶喊,他和她百分之百地陷⼊天地尽无的的猛浪中。
人,用各自不同的方式度过各自不同的夜晚。
他们喜在车中、在草地上、在星月下、在毫无遮掩的夜弩之下进行,追寻各种不同滋味的刺。自从有了第一次之后,他们才知道,他们对的需求与口味竟是这么相同、这么契合!
如果不是初冬的深夜寒气人,他们可能就玩乐到精疲力尽然后席地而睡了。旑魁勉強支撑着,在天蒙蒙亮的时刻把车开回车库,然后和芷菱到别墅內的楼中楼上层大睡一场,如果不是冯毅打扫时看见了车库內泊着奔驰车,上楼来问是不是需要准备午餐,他们还可能一觉到天黑呢。
“冯老爹,那就⿇烦你拿些三明治上来好了。”旑魁神⾊自若地吩咐冯毅。而这个侍候过罗家大小两代的老仆对于主人带各种不同的女人回来过夜的风流行径也是习以为常,毫不见怪。他只是对芷菱多看了几眼,这是因为他认得出来芷菱是个演连续剧的女明星,却并不知道她和主人的姻亲开系。也就更不知道她就是很少来到北投别墅的女主人芷英的姐姐了。
送上了简单的午餐,冯毅就在旑魁的支使下,下山买⽇用品去了。
眼看冯毅已离开,旑魁的念再度蠢动起来,毕竟有一个老人在同一屋檐下不免碍手碍脚,现在可好,狂的机会又有了,至少在冯毅回来以前,他们有一、两个钟头的时间可以无拘无束地作乐。嚼着三明治,他看着芷菱的眼光逐渐充満了情。
“⼲嘛这样看我?难道昨天整整一晚还不够啊?”芷菱媚视着他,虽然如此娇嗔着,神情和声音却充満了。
“难道你够了?”旑魁坏坏地看着她,眼睛在她部上扫描“芷菱,你是我碰过的很多騒货中的顶尖人物。告诉我,为什么你会那么渴饥?”“你先告诉我,你玩过多少女人!”芷菱喝着马丁尼,不在乎地问。
“套句很俗气的话,我虽然风流,可不下流,我是碰过不少女人,却不是有食就吃。”哦,那里我可荣幸啰!但不知我有什么地方让我们的大情人看上眼的?”“芷菱,当然是你现代豪放女的热情使我不能抗拒啦!女追男不过隔层纱,对不对?”“哼,别臭美了,我什么候追你的?”“我的姑,别装了,难道你没有一再制造状况逗挑我?如果不是你主动,我哪敢犯上哪?”“去你的!什么犯上?”“你是我的大姨子,不是长辈吗?不是犯上吗?“旑魁也开始喝起酒来。两人各执酒杯坐在桦木地板的一角以充満暧昧的言语对峙着,像随时都要冲刺锋的斗牛和斗牛士。”犯上的滋味怎么样?“提起芷英,芷菱浑⾝充満了胜利的感快,她的言语更加具有肆无忌惮的逗挑了。”其实,本来就不过那么一回事,任何人上了都一样,只不过,把它加点料味道就完全不同,如此而已!”“嗯,不错!比如你,就是爱加料的专家!”“你也不赖,是最的游戏伙伴!”他们互相情调挑弄,但心中互有默契…绝不提起彼此的另一半。他们很快又黏腻在一起。旑魁吭着芷菱的耳垂和颈项,芷菱用腿双夹着旑魁,呢喃地问:“大玩家,今天加些什么作料?嗯…咱们怎么玩?”话才说完,旑魁像变魔术般拿
着一个小花纸包在她眼前晃着,半瞪着眼说:“把它穿上!”芷菱接过来打开一看,是一套红⾊的三点式內⾐,樱桃的糖果香味浓浓地散发着。她也不多问,在旑魁起⾝去浴室的时候,她褪去了⾝上的⾐服,把它换上。
“小騒货,让我来吃掉你!”旑魁扑在她⾝上,开始一口一口添着她啂房上的小罩,那罩竟然就溶化在旑魁的嘴里…
芷菱深受刺,不停地娇笑与呻昑。
而这些令她热火中烧的游戏,正是管成霄绝无可能给予她的。
她和他通体満涨的情在彼此⾝上找到了出路…
就在此时,一个闷人者来到别墅。
韵芳正巧来山上拜访客户,没想到客户的别墅就在旑魁别墅邻近之处。
她想,好久没见到芷英了,也许她就在别墅中修心养呢。她在客户家借了电话打到芷英在仁爱路的住处,然而电话投人接听,再打到别墅,电话却占线。
于是她估计芷英在别墅中的可能极大,就安步当车走了过来,却发现别墅大门并未上锁,径自进了庭院,来到室內。
韵芳听见楼上传来隐约的嬉笑声,又见四下无人,好奇地循声找上了二楼。
“好甜,真好吃。”男人的声音在说着。
韵芳的眼睛才向室內看了一眼,立时膛目咋⾆地把⾝子往后一缩,脸红心跳地靠在墙边动弹不得。
是一对男女正极尽燕好之能事。她下意识以为自己冒失地撞见芷英和旑魁夫的好事:随即又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室內女子的浪笑与娇呼完全不可能出自保守含蓄的芷英,她忍不住再探头去看上一眼,在翻云覆雨中,她看见那女子的发型及长度只在耳尖部位,而芷英却是习着过肩的长发。
她断定女子不是芷英;而那男人,除了别墅主人罗旑魁,还会是谁?
韵芳悄悄下了楼,看见大听上电话被拿起话筒搁在桌上。她明⽩,这也是旑魁的杰作。
她觉得很懊恼后悔,没事来看好友的老公偷腥,一方面觉得晦气,一方面又替芷英难过。她不想逗留下去了,急急地正要走出别墅大门,却看见冯毅骑了机车回来。
“谢姐小,你怎么来了?”冯毅是认得韵芳的,她和芷英来过几回。
“少爷呢?是他给你开门的吗?”冯毅没看见旑魁送客,顺口就问。
“罗先生不知道我来了,既然芷英不在这里,你就不必告诉他我来过了。不过,老冯,以后记得把门关好,我刚刚就是自己进来的。”“什么?我又忘了关门?真是健忘,老了,不管用了。”冯毅摩裟着他的光头,自责地咕噜咕噜着。
韵芳本想就此离去,但忍不住问了一句:“老冯,别墅里是不是有客人啊?”“有啊!少爷带了那个演珍妃的女明星回来。”“珍妃?”韵芳闻言一惊。她也是爱看连缤剧的,而珍妃正是两年前芷菱藉以一演而红、家传户晓的角⾊。
“是啊!珍妃,慈禧太后、光绪帝那个珍妃,很漂亮的那个女明星嘛!谢姐小,你可别告诉太太哦!”韵芳听了如同傻子一般,呆掉了。
和旑魁偷情的人,竟是芷英的亲姐姐!
这是个什么世界!
她谢韵芳或许还可以忍受好友的老公在外风流、对老婆不忠,却无法忍受他偷的是老友自己的亲姐姐!她深为芷英感到不公平与不值!芷英已受过那么多伤害,已经那么不幸了,究竟他们还要怎么打垂她?
她谢韵芳难过得几乎要哭了。她不知道自己怎么走下山的,又怎么一路从北投走到了百龄路,走到了天黑。她思索着的始终是一个问题:要不要告诉芷英?芷英知道了又如何?
最后,她的决定是把这一切隐瞒起来。因为纤弱的芷英此刻除了这不完整的婚姻之外只剩下子然一⾝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