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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皆大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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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惠安回到家后,惊恐地发现⽟翎已不见踪影,她带走了她的⾐物…背包,烛台和餐具仍散放在桌上。

  他愣坐在上,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翎一定又误会了,他刚才撇下她跑去追秀芬,她的小脑袋非想歪不可。

  她一定很伤心吧?惠安心疼地想象她泪涟涟的模样。如果他早点回来的话,或许还能及时吻⼲她的泪,然而他却急着安慰秀芬,反而冷落了他的玫瑰,这下子可得大费周章解释了。

  她是回台北,还是回台南?不管她打算回哪里,都非去车站不可。惠安拍了一下脑袋,暗骂自己愚蠢,为何没早些想到?他匆匆离开家门,沿着车站一带找寻。

  他在人群中寻找了一个多小时,仍不见⽟人芳踪。难道她已经上车了?

  惠安又赶回家拨电话到台北,是瑞雪接的,她答应⽟翎一回来,马上拨电话告诉他。

  他筋疲力竭地靠在沙发上,过了一会儿才想起该打电话回台南。他请小妹惠嘉拨电话到唐家,要⽟翎回来后打电话给他,并说明今晚不回台南了。⽟翎有可能去台北,他得先确定她的去向后再做打算。

  打完电话后,他觉得肚子有些饿。他替自己下了碗⼲面,和着⽟翎煮的意大利面酱吃,⼲苦的味道滑下他的食道,像极了他此刻的心情。

  +++

  在新竹街道漫无目地的逛了一个多小时,⽟翎又饿又累,跑到麦当劳里啃汉堡。她的眼泪顺着脸颊滴落在口中,苦涩的滋味更让自己觉得好委屈。

  她很不甘心地拨了惠安的电话,却“嘟嘟”地响了半天没人接,他一定还在陪那个女人,她的心再度碎成片片,任泪⽔在脸上淌流,举起千斤般重的脚步继续在街上游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竟走到了车站。她搭上往台北的长途车,缩进椅子里,视而不见地望着窗外的一片黑暗。她的心比这漆黑的深夜还要黯淡,她悲哀地想着,哭肿的眼睑渐渐沉重了起来,将她带往一个没有爱的梦境。

  一直到司机来赶她,她才知道已经到了台北。⽟翎茫然地下车,不知道该何去何从。该回三哥家吗?她摇着头,她已经打搅他太久了,岂能在这样的夜晚又去扰他的睡眠?

  那她该去哪里?

  她想起了善解人意的小雅,除了那堆亲戚以外,她只知道小稚的家。对了,小雅一定能理解她的心情,或许还可以告诉她该怎么办,她招了辆出租车到天⺟,在昏暗的光线下找到了莫家,但却没有勇气按响门铃。

  她悲哀地蹲坐在莫家门口发呆,用双手抱紧自己,靠在墙上沉沉睡去。

  +++

  一大清早是最适合跑步、做早的。从军中养成的习惯,让国风在退伍的第二天早晨自动自发地起,穿上他的名牌运动鞋,精神抖擞地打开大门,准备以雄纠纠、气昂昂的骏马之姿,一股作气地冲离家门,谁知道第一步就差点跌成了个狗吃屎。

  他气愤地瞪向害他跌倒的罪魁祸首…是个小乞儿?他俯下⾝一看,那张漂亮的脸蛋是他所悉的,是…⽟翎?

  老天爷,她一太早睡在他家大门口⼲吗?

  他推了推她“⽟翎,⽟翎,唐⽟翎!”

  终于,她张开蒙的睡眼,一脸茫然地望着他。

  柄风拍了拍她的脸颊,惊恐地发现她脸上的热度烫得吓人,害他差点尖叫喊救命。他一把将⽟翎抱起,冲回屋內,却刚好和早起的爷爷撞个正着。

  “救命呀,爷爷!”

  “救什么?”莫老先生一脸疑问。

  “她发烧了!”

  这句话像炸弹般炸醒了莫家人的好梦,老老少少全家总动员,最后在小雅的决断下送医院‮救急‬。

  ⽟翎一送进急诊室,小雅就拨电话至唐家,只听见唐⽟龙“喂喂喂”地直嚷着。

  “⽟翎,是不是你?你到哪去了?”

  “我是小雅,⽟翎在医院。”

  “医院?”唐⽟龙大吼道,全家人一晚不成眠地守着电话,台南到台北间的唐家电话线路差点没烧断,结果他们在找的人竟然进了医院!这给知道还得了?

  “她没事的,只是发⾼烧。”小雅避重就轻地说,反正医生还没诊断出有肺炎的倾向,她这么说也不算是在撒谎。

  “发烧?在哪家医院?”

  “我们这里当然是离荣总比较近啦,她还没进病房,你直接到急诊室来。”

  唐⽟龙挂断电话后,马上子通知台南老家,接着就抓起车钥匙赶到荣总。

  +++

  以唐家和莫家的财势,当然不难弄到一间头等病房。⽟翎这场病在医生的‮救急‬下,来得急去得也快。不过热度虽然降了下来,⾝体仍很虚弱。

  王翎一直到中午才清醒过来,⽟龙追问她一整晚都跑哪里去了,她却只是垂着泪不回答,教他这个做堂哥的看得心疼不巳。

  下午国风捧了一束郁金香来探望病人,⽟龙乘机到外头透口气,顺便打电话给亲爱的老婆。

  “好一点没?”国风光般的笑容⾜以照亮幽冥界,却照不亮⽟翎心头的灰暗。

  她点了点头,脸上仍没有笑容“小雅呢?”她只想见小雅。

  “她一会儿就到。”国风怜惜地抚着她的短发,他现在终于知道她为何会睡在他家门口,原来是来找小雅的。

  “听说是你救了我的,谢谢你。”

  “谢什么呢?我只不过把你抱进屋里而已,救你的是医生。”国风俏⽪地说。

  “还是要谢谢你。”她有气无力地合上眼睑,泪⽔再度自眼眶‮滥泛‬。

  “⽟翎,别哭了,哭泣并不能解决问题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我没脸见三哥,没脸见你们,我好恨…”她泣不成声。

  “嘘…别难过了,任何问题我都会帮你解决的。是不是惠安惹你生气的?”

  “别再提他…”⽟翎动地喊着“我再也不见他,我恨他、恨他…”

  “好好好…不提了,不提了…”国风手忙脚地安抚着。他这辈子还没遇见女人哭泣的场面,那个姚惠安到底做了什么事让⽟翎这样伤心?他将她搂紧,暗自感叹不已。

  惠安一进门就看到两人相拥的画面,怒气像暴风般占领他所有的思维。

  他为她担心了一整晚,今天快到中午时才接到瑞雪的电话,告诉他⽟翎人在医院,他急忙从新竹赶来,没想到却看到这幕令他妒火狂烧的情景。

  他握紧拳头冲到病前,抓紧国风的领子就想以老拳,国风以毫厘之差躲过,向后退了几步,和闯⼊者怒目相视。

  “你疯了!”国风喊道。

  “我是疯了,你要是敢再碰⽟翎,我会更疯!”他朝国风挥舞着拳头,眼中充満霾。

  柄风傻了眼,目瞪口呆地,觉得自己像极了肥皂剧里的第三者。

  “你…”⽟翎惊着,惠安憔悴的脸上蓄満怒气,眼睛都是红丝,教她既心疼又气恼。

  “他就是你昨晚离开我的原因吗?”惠安悲喊着,嫉妒蒙蔽了他的理智,让他像只‮狂疯‬的野兽般咬人。

  “你…你说什么?”⽟翎生气地大嚷着,这分明就是做贼的喊捉贼!

  “我说他就是你昨晚离开我的原因!我的还没睡暖,你就迫不及待地投⼊他怀里!”

  “啪”的一声回在寂静的头等病房里,惠安的脸上多了一道掌痕。他捂着脸,眼中充満惊愕。

  “姚惠安,你这个混球!”⽟翎悲愤地哭嚷“你自己昨夜跑去追她,今天却来怪我?我在新竹漫无目地的逛了一个晚上,又自己一个人搭夜车回台北,还摸黑到小雅家,在她家门口蹲了一晚,我为你流了‮夜一‬的泪,而你今天却这样说我?我恨你!”

  “我昨天去追秀芬是怕她会做?事!我已经跟她解释清楚了,是你自己多心!这件事不对的人是你!还有,你为什么不回家,却到莫国风那里?你存什么心只有你自己知道!”惠安不甘示弱地吼道。

  “你…”⽟翎差点气昏过去,他竟然这样冤枉她?明明是他不对,竟然还吼她?老天爷,这还有天理吗?

  “我退伍的事⽟翎并不知道,你别…”莫国风摊开双手解释着,然而面对姚惠安恶狠狠的眼光,也只好噤口不言。

  “是国风救我的,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他,我早就发⾼烧死了!明明是你不对还怪我!你太没良心了!”

  “我没良心?我没良心就不会为你担了一晚的心,还赶死赶活地到台北来看你!结果我看到什么?你竟然投⼊别的男人的怀里!”

  “我没有,你这个大坏蛋就会冤枉我!”⽟翎哭得声嘶力竭“国风只是安慰我而已!你自己就可以跑去别的女人,我就不能让人家安慰一下吗?”

  “你…你当然不能!”惠安握紧拳头,⽟翎的模样教他心疼,可是他心中的痛又有谁能了解?“为什么你就是不信任我?我说过我的心里只有你,为何你总是怀疑?为什么你一定要离开?还跑去莫国风那里?”

  “我不信任你?那得问你自己为什么总让我无法信任!我打了电话回去,可是没人接,你本没回去!”

  “我去找你了!我在车站找了一个多小时才回家,我打电话回台南、到台北,就是没有你的消息,不信的话,你可以问姐夫!”

  “不信,不信,不信…我再也不相信你了!你只会骗我,我恨你,再也不见你!”⽟翎用双手捂着耳朵,‮狂疯‬地摇着头。

  “你恨我?再也不见我?”惠安不敢置信地大吼,悲愤的眼光从⽟翎淌満泪⽔的脸上,移到一脸无辜的国风,愤怒再度袭向他,他抿紧,面无表情地转⾝朝门口走去。

  小雅刚好走进来,正想跟他打招呼时,却被他満脸的怒气吓得忘了开口,她让他离去,走进房里想问个明⽩,却只听见国风大喊:“⽟翎昏倒了!”

  天啊,到底怎么回事?在她莫小雅眼前竟然上演了一出悲剧,这怎么可以!

  +++

  惠安这两个星期以来所过的生活,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愁云惨雾!

  先是被⽟龙在电话里臭骂一顿,还被他列为拒绝往来户。回到台南后,还要被向来最尊敬他的惠嘉骂成负心汉。如果这样还不够惨的话,还有加班到被警卫赶回家后面对⽟翎所留下来的蜡烛、餐具等凄凉情景。

  他原本是想借着工作来忘掉⽟翎的,谁知道当他筋疲力竭地回到他租来的小鲍寓后,所有关于⽟翎的回忆又点点滴滴地占领他的心…她为他所营造的浪漫气氛,她的⽔蜡烛、她的美丽、他们共度的舂宵。刚开始的几天,他甚至不敢躺在自己的上,浅绿⾊的单犹留有她的香味,还有她贞洁的证据。

  那是他们两人的第一次啊!全心全意的奉献却换来心碎的结果,是⽟翎的错,还是他的不对?

  惠安斟了一杯⽟翎留下来的葡萄美酒,醉眼蒙地想着。

  她为他做了那么多,为他学做菜,为他营造美丽的夜晚,还把自己给了他。可是他却是怎么待她的?

  他把她撇在一边去追另一个女人,让她孤单无助地在新竹街头流浪,最后还心碎地倒在另一个男人的家,是他她这么做的,是他的错!

  可是他也不愿意呀!他不是故意撇下她去追秀芬,他以为⽟翎应该信任他的,他没料到她会离开,甚至投⼊另一个男人的怀抱寻求安慰。他当然知道⽟翎不可能在短短一天就爱上国风,可是他不能忍受那亲热的一幕。嫉妒蒙蔽了他的理智,让他像疯狗一样发狂。他不是有心要打国风,更不是故意口不择言地伤她的心,他只是…只是失去了理智。

  坐车回新竹时他就后悔了,却扯不下脸来回头向她道歉,随着⽇子一天天过去,他再没勇气去找她,再看见秀芬和骆平的感情进展,他更加心寒,他害怕⽟翎已经爱上国风,再也不肯理他了!

  惠安饮⼲杯中的酒,为自己再斟一杯。

  他向来很少喝酒,也未曾想过自己会有藉酒浇愁的一天。前些⽇子还可以借着忙不完的工作⿇痹自己,现在所有的事都给他做完了,同事们哇哇叫,怪他这个主管专断独裁,连件芝⿇绿⾖的小事也亲力亲为,害他们没事可做。但是他们都不了解他的苦,他真的很需要用工作来忘记⽟翎,否则他会发疯的!

  惠安趴在小圆桌上,手中的酒杯早已倾倒,他的意识愈来愈糊,嘴中却还在叨念着:“⽟翎,⽟翎…不要恨我,不要不睬我…”

  惠安一个早上都处在宿醉的痛苦中,他的眼中布満红丝,胡子也没刮,模样十分邋遢。

  他没精打采地翻阅着手中的文件,还好昨晚加班时做得差不多,否则他今天就惨了。他啜了一口浓茶,闭目略作休息。

  “嘟嘟嘟…”內线电话铃响吓了他一大跳,他随手抄起话筒。

  “喂?”

  “姚课长,会客室有一位‮姐小‬找您。”电话中传来总机‮姐小‬甜美的声音。

  是⽟翎?

  惠安的心漏跳了一拍,会是⽟翎吗?她终于来找他了,他就知道她不会那么狠心的。

  惠安兴⾼彩烈地挂断电话往会客室赶去,以往的英气蓬霎时又回到⾝上。然而当他走进会客室,看到眼前的⾼挑,美丽的⾝影时,不噤呆住了。

  “你奷呀,姚木头。”小雅笑嘻嘻地跟他打招呼“看到我好像很失望的样子。”

  “我没想到会是你。”惠安意兴阑珊地笑了笑。

  “那你以为会是谁?是道伦?乔英?瑞雪?还是你心中的最痛?”小雅戳着他的口质问道,把惠安得连连后退。

  “你到底来⼲吗?”他蹙着眉不耐烦地问。

  “我呀…”小雅转动了她那对乌溜溜的明眸“我从没看过男人失恋的样子,所以过来看看的。”

  “你…”惠安气结“谁失恋了?”

  “唷,原来这里没人失恋呀!看来是我消息有误,害我还大老远地跑来想帮那个人破镜重圆,重拾旧爱呢!”

  惠安愣了一下,他知道小雅向来古灵精怪,如果她肯帮忙,说不定还真能让⽟翎回心转意。可是她是莫国风的妹妹,她没有理由不帮自己的哥哥而去帮外人呀!

  “喂,快中午了,我肚子饿死了,你不会小气到不请我吃饭吧?”小稚挽住他撒娇道。

  惠安仍是蹙着眉头瞪她。

  “姚哥哥…你不可能这么小气吧?”顿饭换一个女朋友,这算盘怎么打都划算的。”

  惠安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小雅的话让他又重新燃超希望,事到如今也只有死马当活马医了。

  〔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到办公室拿点东西就出来。”

  小雅耐心地等惠安,她已盘算好该怎么敲这个傻瓜一顿。她可是敲得心安理得,难道爱情顾问费不用付吗?事成之后,她还要他包个大红包给她呢!

  惠安一出来,小雅就拉他到附近最贵的一家西餐厅用餐,里面的价目表看得惠安咋⾆不已,还好他带着信用卡。小雅点了最贵的海陆大餐,惠安则为自己点了份猪排。

  “你…为什么一直吃,一句话都不说?”惠安等了老半天,小稚的金口却只顾着品尝美味,一句话也没吐出来。

  “你没听过皇帝不差饿兵呀?”

  “可是你已经吃了好久,就不能边吃边说嚼?”

  “好吧,既然这样,我就先透露一点好了。我明天要出国。”

  你出国⼲我庇事呀!惠安差点冲口而出,他怒目瞪着仍是一睑笑嘻嘻的小雅。

  “同行的人还有我爷爷,。”

  “还有呢?”他忍着怒气问。

  “还有国风,我们要到纽约去,他要进⿇省理工学院攻读硕士。”

  那⽟翎就落单了,不就表示…

  “别⾼兴得太早,⽟翎跟我们搭同一班‮机飞‬走。”

  惠安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她要跟国风走,她要离开他,离开‮湾台‬…

  “所以呢,你明天下午就赶到中正机场,死拉着她不让她走,跟她说一千句你错了,还有你爱她至死不渝,反正说得愈恶心愈好…喂,你有没有听见我说的话?”

  “我…这些话我说不出口。”惠安摇着头,心痛如绞,就算他说了,又有什么用?

  “什么?在⽟翎为你流了这么多泪、伤了这么多心、做了这么多事后,你跟我说你说不出口?”小雅拿着刀叉怒瞪着他“我以为这两个星期够你反省的,没想到你还是这么冥顽不灵,枉费⽟翎对你用情这么深!”

  “我…小雅,你不懂的,”惠安垂着头痛苦地说。

  “我不懂?你有没有说错啊?连唐教授那个大众情人追瑞云姐时都要靠我出主意,我会不懂什么?我只知道你不肯放下自尊和骄傲向⽟翎道歉!”

  “我…”惠安哑口无言了,他真的是为了自尊和骄傲而放弃⽟翎的吗?

  “我什么?你知不知道⽟翎在你走后就昏倒了?她天天以泪洗面,哭到后来甚至没眼泪了?”

  “怎么回事?”他的心好痛!

  “得了⼲眼症,你能想象那种哭无泪的痛苦吗?”小雅说到后来,连自己都感动得以餐巾拭眼,抬头看姚惠安,发现他早已眼眶含泪,面⾊凄然。“你也不想想她为你做了多少牺牲?她这一生风调雨顺,不,我是说她被娇宠了二十几年,几曾有人给她气受过?偏偏遇上你这块木头却处处吃瘪!苞你相爱七年结果得到什么?连句承诺都没有!人家为了你甚至放下画笔学做菜,洗手做羹汤,甚至还把自己给了你,结果你除了给她气受、跟她‮爱做‬外,什么都没给她!”I

  〔小雅,你这么说并不公平,我对她是真心的。还有,她怎么可以把这么‮密私‬的事都告诉你?”惠安有些老羞成怒。

  “她不告诉我,要告诉谁呀?难道要跟唐教授,还是我哥哥说?她有満腹的委屈,憋在心理会发狂的。你以为她那天到我家⼲吗?找国风吗?错了,是找我的!她想找我商量,该怎么挽回你这个没良心的负心汉!她该怎么做才能让你不会撇下她去追别的女人!”

  “她本就是误会我了,我去追秀芬是怕她出意外,我是想跟她解释我跟⽟翎的事,求得她的谅解。”

  “好,就算是她误会了,可是她为什么会误会?是你给她的保证不够多!你本没对她说过你爱她这种话,那三个字有那么难吗?难到让你开不了口?”

  小雅正气凛然的一番话让惠安羞惭得无颜以对。那三个字真有那么难敌齿吗?他竟然一次都没跟她说过。

  〔还有,你明明是到医院跟她道歉的,⼲吗臭着一张脸,连束花都没带?原本事情很简单,却被你的嫉妒心搞得一团,我真不明⽩⽟翎是看上你这个笨男人哪一点!只因为你会接吻吗?”

  惠安涨红了脸,无力地抗辩着:“她跟国风…”

  “她跟我哥哥怎么样?我哥哥充其量只是借了个肩膀给她,什么事都没做!而你呢?你却对她说那种‮忍残‬的话,更过分的是,你这两个星期以来竟然都对她不闻不问,害人家难过得只想远离这个伤心地回到‮国美‬,让时间遗忘你!”

  “她明天就要回去了你教我怎么办?”惠安知道自己错了,可是为时已晚。

  “去追她呀,笨蛋!如果你爱她的话,就不要放弃她!你可别以为⽟翎还会像上次一样痴痴等待!她跟我哥到纽约后,一个是被你伤透心的怨女,另一个则是被道伦怈够气的旷男,在那种异乡环境很容易天雷勾动地火的。⽟翎要是肯用对你的一半心在我哥⾝上,我哥一定会把道伦拋到九霄云外的,到时候你就后悔莫及了。”

  “小雅…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惠安急得快哭出来了。

  小稚翻了翻⽩眼,叹了口气“没见过这么笨的男人!回去对着镜子练习一万遍那三个字!我说你们这些男人个个都是笨蛋,其实女人好骗得很,几句甜言藌语就可以把我们哄得团团转,反正说那些话又不用花钱,只不过多费一些口⽔而已,⼲吗不说呢?姚木头,我说的已经够多了,接下来就看你要不要做,你好自为之。”小雅把他们所搭的班机告诉他,然后留下惠安一个人匆匆离开。

  +++

  “你说他会不会来呀?”莫国风对着唐家送行的人露齿微笑,庒低声音在妹妹耳边轻喃。

  “你要不要跟我打赌呀?”小稚斜睨他一眼,一脸的笃定。

  莫国风摇‮头摇‬,就算他有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赢面,他也不敢跟他妹妹赌那万分之一的机会。

  “那就闭嘴看好戏!”

  柄风哼了一声,眼光回到唐家那感逃诏地的别离场面。人家说一种人一种命,怎么他莫国风的命就跟唐⽟翎差那么多?人家的⽗⺟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送女儿,可是他⽗⺟却満脸笑嘻嘻的。这也难怪,一家六口有三分之二都上‮机飞‬,剩下这中年的一对早开心地计划度藌月了!

  “⽟翎,你可千万要保重,妈会去看你的。”孙蕙兰搂着女儿直掉泪。

  “妈,我会的…”

  “蕙兰,你就别再惹⽟翎难过了,医生说这⼲眼症很⿇烦的,⽟翎再哭下去眼睛要瞎了!”唐老太太恰然自得的冷静样,令唐家大小皆感意外。

  还记得七年前⽟翎离家时,老太太在机场哭得难舍难分,怎么这次竟然一滴泪部没掉,还笑嘻嘻的?

  “我该进去了!”⽟翎拥抱了一下⽗⺟、,转⾝朝莫家人点头致意。

  其实她也舍不得离开呀,可是继续待下去只有让她更痛苦。惠安从那次负气离开后,连通电话都没有打来,这更证实了她心中所害怕的。他本不爱她,他或许喜的是她的⾝体,他是在玩弄她、欺骗她!抑或本就是自己送上门,所以他才会这么轻她!

  ⽟翎愈想愈伤心,到最后只有整装回纽约,希望藉此减低心中的悲痛。她必须离他远远的,否则她一定会忍不住又回头去找他,她不想那么,她不要求他!

  “⽟翎…不要走!”一阵男的悲呼传进她耳中。⽟翎愣了一下,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

  “别走,⽟翎。”

  ⽟翎缓缓转过头,站在三公尺外的,正是叫她又爱又恨的人,她的视线再度模糊了起来,他的脸颊瘦削,双眼布満红丝,看起来既憔悴又疲惫。有那么一剎那,她差点不顾一切地奔进他怀里。可是她害怕再伤心,害怕听见从他口中吐出更无情的言语,所以她摇着头,一步也没动。

  “⽟翎,我不是故意伤害你的,我也很难过,对不起。”

  他只是来跟她道歉而已,⽟翎别过头,心再度碎了。他只是来告诉她他们之间只是一场误会,他本就不爱她。

  “⽟翎,不要走…”惠安冲向她,抱住她的肩恳求道“我求你,我从来没求过人的,求你别走,别离开我。”

  “我…放开我,我们没什么好说的!”⽟翎在他怀里挣扎哽咽道。

  “不,⽟翎,我再也不放开你了。我一放开你,你就胡思想,你就跑掉,所以我再也不放开你了!”

  “是你不要我的!是你不要我的!”她哭喊着,奋力捶着他的

  “我从来没有不要你。没错,我是试过把你忘记,可是你就像…就像我心里头的一刺,时时扎痛我的心。”

  “你说我像刺?”⽟翎怒叫“现在你不就有机会把我拔掉了?”她用力踩着他的脚。

  惠安痛得龇牙咧嘴,只好放开她。

  “可是拔掉我会死的!”他委屈地嚷着,⽟翎却已经气得不想再理睬他。他无助地环顾在场的人,没有人想理他,只有小雅不断地以嘴型提醒他。

  “我爱你…”他艰难地张开嘴,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喊出来,声音可怜得像小猫叫。

  ⽟翎停下脚步。

  惠安鼓⾜勇气喊得更大声:“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翎,我不能没有你,求你别离开我!”

  ⽟翎转回⾝,泪眼和他相对了半响,就在惠安快要绝望的时候,她奔向他。

  惠安抱住她,将她紧搂在怀里。

  “不要离开我:⽔远都不要离开我。”他俯下头寻求她的保证,嘴汲取着她的泪⽔。

  “我再也不会让你伤心的,我不会再让你为我流泪。”

  “惠安,我是那么爱你…”⽟翎快乐地喊着,再也没有比惠安的那三个字更能抚平她的伤痛。

  “我会用一辈子补偿你为我掉的眼泪,我会疼你,爱你、永远不负你。”

  “惠安…”

  两人相拥的画面感动了送行的亲友,以及旁观的人群,更让国风嫉妒不已。他的心上人呢?为什么不来送他?

  他叹了口气,走近有情人想说些祝福的话。

  “⽟翎…”

  “⼲什么?”惠安将⽟翎搂紧,愤怒地瞪着他。

  “我…我是说⽟翎既然不上‮机飞‬…要留下来当新娘,我大概没空回来喝喜酒,可不可以先吻一下新娘?”

  “休想!”惠安霸道地回绝。

  “神气什么,我自己也有!”国风恼怒地咕哝。

  “别生惠安的气,我是感谢你的,国风。”⽟翎安抚着惠安的妒意,感地对他说。

  “算了,好心没好报。”国风叹着气,正想仰天质问老天爷为什么待他如此不公时,耳边却传来‮媚娇‬的声音…

  “我是不是太晚到了?”

  他顺着声音看过去,是道伦!她推了一个大行李车,⾝穿⽩衬衫、牛仔,明照人。

  “道伦,你怎么那么晚才来呢?我们等你半天了!”小雅娇嗔道。

  “对不起啦,⾼速公路塞车嘛!”

  “道伦,你要到哪里去?”国风惊喜加。

  “跟你们去纽约!本来是下星期到洛杉矶票,可是唐说⽟翎不去纽约了,想把她那张机票送给我,所以我就想先跟你们到纽约,再到洛杉矶玩也一样呀!”

  “,原来你早有预谋!”⽟翎奔进怀里撒娇。

  “唉!不是早有预谋,是小雅神机妙算。再说,你真的舍得下惠安吗?”唐调侃道。

  “谢谢!”惠安和国风异口同声地称谢,惠安不解地瞪了国风一眼,直到看见他像小狈般在道伦⾝边打转,才恍然大悟,

  他放下心中的那块大石头,搂住⽟翎,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男人。

  +++

  “小雅,等一下让我和道伦坐在一起。”

  “为什么?”

  “因为我是你哥哥,妹妹要听哥哥的话。”

  “未必吧!就算我愿意,道伦也未必肯。”

  “你一定有法子让她肯的。”

  “求我呀!”小雅对国风做了个鬼脸,快步跑到道伦⾝边,留下国风在后面哇哇叫。

  “他跟你说什么?”道伦好奇地问。

  “你说呢?”小雅恶作剧地眨着眼:心中却盘算着能不能帮助哥哥达成心愿。

  难啊!她叹着气,一个是还年轻,心情还不定;另一个则是爱火烧不完,一心搂佳人,教她怎么搞得定?或许到最后也只有建议哥哥霸王硬上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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