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打从当了夜一的兔女郞之后,也不知道是穿得太清凉,还是早有感冒征兆而没留意,反正那天离开饭店不久,童绯璇就开始感冒发烧,一连好几天,直到第四天烧才退了。
在她感冒的这段⽇子,原以为⾝在异乡的她会过得很凄凉,可结果却大出她所料,她过得还不差,因为她⾝边总是不乏人陪伴,最?磁闼木褪窍闾偃照妗?br>
只要他没上班的时间,他几乎都陪在她⾝边。喂饭、饮⽔、吃葯都是他一手包办,他对她这样,说不感动是骗人的,可其实心里她仍是有些怀疑。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无法相信他是真心喜自己。大概是因为他从前的荒唐吧!她怕自己真心付出,但却成为他荒唐史上的一页,她不知会如何的伤心。
她在信他与不信他之间游移。越相处、越思索就越觉得他有他可取之处。起码在饭店那夜她喝得酪酊大醉后,他也没有乘人之危的占她便宜。可见,他也许是花名在外,但仍称得上君子。
原本,她是对他带她去住饭店的事有些不谅解,后来冷静一想,那天还好他考虑周到的没贸然直接带她回来,否则以自己一⾝清凉的兔女郞装,外加一张好似“鬼打到”的大浓妆,还有如同掉⼊酒桶般的熏天酒气…
想想这样的情景若落在香藤家佣人眼里,只怕她以后在保守的香藤家将会度⽇如年。
她的面子,他算为她保全了。
算了,先别想了,目前就维持这样吧!至于未来事情会如何发展,谁又知道呢?
今天晚上是童绯璇痊愈后,香藤⽇真第一次带她出门共进晚餐。在用过一顿丰盛的烛光晚餐后,两人一起在街上散步。
“你在想什么?”香藤⽇真发觉童绯璇从方才吃过饭后话就不多,出了餐厅后几乎没再开口。
“我在想…吃过饭逛逛街倒是不错的。”她笑了笑。当然不可能真的告诉他,她心里想什么。
“是吗?开始在我⾝边感受到幸福了吗?”他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幸福?”她旋过⾝倒着走,面对面地看着他,然后顽⽪地皱皱鼻子“你给的幸福优惠了多少女人?”听他那么说,她是有些心花怒放地,可是仍忍不住击他。“心花大少呢,能站在你⾝边的女人何其多。”
他好笑又好气地看着她。
“所以在我面前还是收起你的甜言藌语吧。”
“女人真奇怪,说真心话她不信,开玩笑的话却当成箴言听。”
“你说过什么真心话?”
“方才就是。”
童绯璇又要说些什么时.有个冒冒失失的年轻男子忽地撞了她一下,害她重心不稳地跌了出去,幸好香藤⽇真赶忙拉住了她,将她往怀里带。
“没事吧?”他有些不悦地回头看了那冒失且无礼的男子一眼,可那人早走远了。
“没…没事。”在他怀里的那几秒,她的心跳得好快,脸上也笼罩了一层淡淡的粉⾊。她很快的和他拉开一些距离。
接下来他们故作无事地继续往前走,不过刚才的尴尬又令童绯璇沉默下来,只是狂然的心跳还是怈露了她的动。
“再往前你猜有什么?”香藤⽇真打破沉默。
“嗯?”她抬起头往前看。“什么?”前面人好多,黑庒庒的,尽头好像有很多漂亮的霓虹灯。
“再走两百公尺左右就有个大广场,前面有漂亮的⽔舞和街头艺人表演喔。”
“真的吗?”她对⽇本的街头艺人十分感趣兴。
“想看吗?”
“想看。”
“那脚步得快些才占得到好位置。”说着,他径自拉起她的手往前走。
“喂,你…”童绯璇的脸瞬间又红了。她想挣脫,可他却握得好紧。
这恶霸!谤本是乘机吃⾖腐嘛!只是,她被吃了⾖腐,为什么会咬着直想偷笑?
女人,有些心情复杂的连自己都弄不懂。
算了,就让一切暂且暧昧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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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自仁立在街头,看着穿着时髦而自信的⽇本人步伐匆促地走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
来到⽇本已经两个多月了,近来童绯璇已习惯自己去逛街。没法子,香藤田真那个大总裁一天到晚有忙不完的工作,晚上露个脸陪她吃饭、喝个咖啡,她就要额手称庆了。
她和香藤田真的关系仍是暖昧不明,关键就在于她,她也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也许是香藤⽇真从前的情史令她却步,也许是她对自己没什么自信,不相信他会喜自己,也许,她想让时间证明,他对她是真心的…
初恋对她而言是不同的,她珍惜,所以也格外地谨慎。当知道自己喜上香藤⽇真时,为了拥有完整的爱情,她绝不会轻易付情感,如果他不能只爱她,那她也绝不委曲求全地当他众多女友中的一个。
她行为或许耝鲁,可在情感上却有细腻的一面以及独特的想法。
总之到目前为止,他们在有时间相处时几乎是形影不离,可她仍是绝口不提往的事。她不急着把关系明朗化,而他也沉得住气不问。
他们之间也不是没啥进展,走在一块时,他会来牵她的手,她也不会反对,刚开始她会脸红,久了,也就习惯了。又例如,他总会掌握时机吻她,而她,似乎也开始习惯这样的亲密。
除了童绯璇拿乔地坚持不开口说“喜”之外,在外人眼中,他们本是一对情侣。
香藤⽇真在工作,自然不可能陪她逛街,而前田管家她则是敬谢不敏,她那种标准的大和女改不了看不惯就念的个,逛个街下来,她耳朵八成会长茧。
现在才知道,原来自己逛街是有别于一大群⿇雀般的女人一块逛街的乐趣。以前她们四怪常的着一起逛街,四个女人凑在一块吱吱喳喳地,好不热闹,即使另两个不赏脸,练允蓝一定不会缺席。
练允蓝喜凭着她那张利嘴和店家周旋,非得杀价杀得人家哀鸿遍野…啊,不是啦,是杀到物超所值、物美价廉时,然后再大包小包扛回家,改天以她那张三寸不烂之⾆把商品售出,一转手大赚中间的“暴利。”
如今没另外三怪相伴,⽇子好像也没那么难过,只是,还想她们的就是!
对了,大后天就是她生⽇,看来今年的生⽇是不可能和她们一块过了。
变了一下午的街,夏天天⾊暗得晚,她都没发觉现在竟然快六点了!也就是她逛了近四个小时的街,手上的“战利品”大包小包的。
她脚酸得想找家咖啡厅坐下来,点杯冰拿铁休息一下。可看到表上的时间,她得赶紧去赴约才行。半,在以前去过的一家法式餐厅。
当她站在路边正要招部出租车时,对街一个悉的⾼个⾝影引起她的注意。
香藤⽇真?定睛仔细一看,真的是他!
她⾼兴地直想冲到对街去,可是信号正好由绿灯转为红灯。
她想叫他,但周围那么多人,好像有点不好意思,还是给他一个惊喜好了,不期而遇的感觉也新鲜的。
只是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驻⾜在一家珠宝公司前不知在看什么…
绿灯终于亮了,正当童绯璇要过马路时,一个穿着辣火的美女人比她早先一步走近香藤⽇真,热情地挽住他臂弯。
亚梨?是她吗?
不会错!就凭她那凹凸有致的⾝材,和一头染得和工藤静香一样红的长发,她认出那是亚梨!
老天!原来香藤⽇真和她还是有往来。看他们稔的样子,不难猜出他们之间有多么亲密。
看着他们俩一块走人珠宝公司,童绯璇的心清瞬间到⾕底,她几乎不必想就知道,出手大方的金主又要为心爱的女人选焙礼物了。
她怎么会傻得认为,香藤⽇真会为了她和之前所往的女人划清界限?
不可能,本不可能!他喜女人的习惯就好像蚂蚁爱沾甜一样,不会因为独独钟情于某种甜食而放弃其它尝鲜的机会。
她绝望地泫然泣,揪心的感受令她明⽩,自己对他的感情竟然已下得那么深!
她喜他吗?不,不只是喜而已,她对他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已由喜变成爱了。
靶情的事很微妙,喜和爱是不同的,却仅仅只有一线之隔。很多人总是守着喜,以为这样就不会受了,却不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跨越界限,陷⼊有着浓烈情感、望渴独占的爱中。
她伤心绝地转⾝离开,却不知道方才当亚梨走向香藤⽇真时,他和她一样地讶异。
“香藤先生,好久不见。”亚梨热情地走过去勾住他的手。“好巧,在这里遇见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想选焙一条项链。”他不着痕迹地挣脫她的手。
“送伯⺟的?”除此之外,她想不出有哪个女人的面子那么大,可以让他亲自挑礼物。
她自认是他喜的女人,可到目前为止,他送她的首饰几乎都是要她自己去挑,再要对方把账单寄到公司,他甚至不肯陪她去选焙首饰,更甭说是亲自挑礼物了。
香藤⽇真看了她一眼“是送女孩子的。”他走进珠宝公司。
亚梨听到不可思议的答案,她怔了怔,也跟着走进去。“送女孩的?”哪个女孩那么特别?“谁啊?”
“情人。”
珠宝公司的经理一看是旧识,又是企业名人,连忙了上来招呼“香藤先生,好久不见,需要什么请尽管吩咐。”
“项链,款式年轻一点。”
经理把一些名家设计的女项链拿出来。“您先看看,不喜的话,我们还有一条今天才送过来的新款项链。”说着,他叫来服务人员,自己则到里头的险保柜取货。
亚梨看着他认真挑着项链的表情,心里妒火⾼涨。“情人?”她十分不⾼兴。“你的情人很多,是哪一个?”
他拿了条颈炼在手中端详。“如果我告诉你是‘兔子姐小’,你相不相信?”他好玩地看了她一眼。
“兔子姐小?”谁啊?她要再问时,经理已拿着盒子走了过来。
“这是今天才到的货,请您看看。”他将盒子打开。
当那条出自名设计师之手的秀气项链亮相时,对珠宝颇有研究的亚梨立即发出惊叹声。
多么漂亮的项链,那造型和设计巧思皆是独一无二,细腻的镶饰造就出这条雅致美丽的精品,这项链少说七位数字起价。
香藤⽇真也很中意。“就这条吧。”
经理随即说出令人咋⾆的数字,他连考虑也没有地就递出信用卡,七位数字的买卖成了。
出了珠宝公司,亚梨忍不住又问:“那么贵的项链,你到底要送谁?”
什么兔子姐小?到底是…忽然,她像想起什么似地停住步伐。
懊不会是前些⽇子那个连输威尔先生三次而和他出场的兔女郞吧?
他回头看她“改天介绍你们认识。”他知道她对自己一直很有心,因此,他必须让她对他死了心。
亚梨仗着自己年轻漂亮,尽管他再三明示暗示,彼此间除了货银两讫的易外,不可能发展出什么情感,最多只是朋友,但她并不如此想,她自认对他而言,她是不同的。
而她喜他的原因,拜金占了很大的部分,只要她能捉牢他,那她这辈子真是吃喝不愁,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女人太过自信真令人伤脑筋。
以往对她的自以为是.他通常是睁一眼闭一只眼,毕竟在应酬的场合里见着面的机会很⾼,把彼此关系弄僵了,也没什么好处。
可如今他遇到童绯璇,终于有个女孩真正走人他心中,他是该收敛过去的荒唐,不再和其他女人牵扯不清。
别的女人一向清楚和他之间只是⾁体和金钱的易,这种女人好聚好散,可亚梨却是深陷在自己梦中太深的女人。
亚梨盯着他“你说的兔子姐小,不会是那天被你带出场的女人吧?”开什么玩笑?难道他有特殊癖好,喜那种浓装裹、俗气至极的女人?
她不屑和怀疑的表情令香藤⽇真笑了出来“绯璇不是什么OUb姐小,她是顽⽪好玩才去那里上班的。”那丫头为了收集他心花的罪证而到Club上班,这法子亏她想得出来。“她其实是我的女友。”
说童绯璇是他的女友似乎也不算骗亚梨,因为除了她本⾝不肯把爱语说出口外,形影不离的他们看在别人眼中早是一对了。
“女…女友?”
“现在,只等她点头,我想和她定下来。”童绯璇大三了,只要她不反对,他们可以先订婚,等她大学毕业再结婚。
“你这回好像很认真?”
“第一回动心,我怕中途生变。”
除了伤心,亚梨眼中有更多的恨意。她⼲笑一声“第一回心动!我等了你那么多年却等不到你动心,结果你却当着我的面说你为别的女人动心。”
“亚梨,我早说过我们不可能。”
“可是我一直努力地想把不可能变成可能,我的努力你注意过了吗?我为你所做的一切,你又看到了吗?”她很不甘心。“就因为我是Club姐小,所以进不了你们香藤家大门是吗?”因为职业的关系,在心里深处,她一直有些自卑。
香藤家是有名的企业望族,这样看似⾼不可攀的豪门,更让她自觉配不上。可话又说回来,越是得不到的东西,对人就越有昅引力,所以她始终没放弃要飞上枝头当凤凰的美梦。
“如果我喜你,我想你做任何工作对我而言都不是问题。”
“你在告诉我,你从来没喜过我?”她无法置信地看着他,可从他面无表情的脸上,她只觉得冷。
“的确。”这样的回答是绝了些,但是必要的,因他发觉从前消极的冷漠对她似乎是没有用的。
“而你喜现任的女友。”
“喜。”
“不!不可能的!你如果不喜我,为什么还和我上?”
这时香藤⽇真来到停车的地方,他止住步伐。“男人和女人上,不一定要喜对方。”这是实话,是他过去情史最实真的脚注。
“你在告诉我,我只是你怈的对象吗?”亚梨现在对童绯璇又妒又恨,她的怒火已隐蔵不了。
他仍是冷然地看着她“你失态了。”他从来不觉得他亏欠她什么,因此面对她咄咄人的话语,他仍沉得住气,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如果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他拉开车门,要上车之际,亚梨忽然从⾝后环抱住他。“对不起、对不起,我…我真的失态了。”顿了一下,她说:“我不求名分、不求你能爱我,只求能待在你⾝边就够了。”这是缓兵之计。
她想他现在只是一时被那女人给惑,只要他答应让她待在⾝边,不和她划清界限,假以时⽇他对那女人倦了,他还是她的。
“我和女人从来不建立长期关系,你应该十分清楚我的游戏规则。”他眼神透露着完全没有商量余地的讯息。
“我要求得那么少,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能让步吗?”他接下她的话。“答案很简单,因为我想全心全意去爱一个女人,这份心意是完整的,不想分心。”对他而言,这种感受相信一辈子只有一回,而这份动心他在乎也珍惜。“亚梨,找个愿意爱你的人好好去爱一回吧我。我现在幸福的心情也希望有朝一⽇你能体会。”
“可你的幸福是建筑在我的绝望上!”
“你不会绝望,因为,我从来不曾给过你希望。”他觉得没必要再多说些什么,感情的事无法勉強,他希望她明⽩。
“你好绝情!”现在的她对他只有深深的怨恨。
像这样低声下气地对一个男人,这还是头一遭,男人在面对她时,哪个不是服服帖帖的?而他竟然如此待她!
“我一向不是个多情者。”真多情的话,只怕现在一听说他心有所属而找上门的,就不会只有亚梨一个人了。
他无意贪图女人的情感,游戏规则也一向订得清楚明⽩,就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有女人拿了大把大把的钱之后仍贪得无厌。
香藤⽇真坐上车正要关上车门时,亚梨突然拦住车门,以恨然而冷森的声道:“你今天这样对我,我不会让你好过的,我会报复,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你好过,尤其是你那心上人。”
他不愉快地看着她“真有本事就冲着我来,这件事和她一点关系也没有。”
“你也会怕吗?”她冷笑。“真难得,你也会为一个女人担心,看来,你是真的喜哪个叫绯璇的女孩。”
“我从来不否认这件事。”
他对童绯璇越是钟情,她就越不会让她好过。“就是因为这样,我真要对付的会是她而不是你。”
“我警告你,当不成我的情人,你也别选择当我的仇人。”他眯起眼厉声道。
“当不成情人,你又对我说了这么绝的话后,你觉得我们仍可以若无其事地当朋友?”她心冷了。“你可以,抱歉,我没法子。”说完,她用力地将车门甩上。
香藤⽇真懒得再和她多说什么,他不信她玩得出什么把戏,也不信她敢玩。
目送着他车⾝远去,亚梨露出狠的笑“咱们走着瞧,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那个叫绯璇的女孩,我会让你知道,香藤⽇真可不是人人碰得的,我本田亚梨得不到的男人,也不会便宜给其他女人。
你等着付出代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