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用过了晚餐,蓝道在散步到泊车地点时,经过一家花店。
花店內琳琅満目的各种花卉令人心旷神怡,他难得悠闲的驻⾜观赏,最后他的视线落在一种优雅的纯⽩花卉上。
不知道为什么,那种花令他想到芮得。
修长、优雅,似乎又带著一股不折服的傲气。
“先生,买花吗?”
蓝道抬起头来看着笑容可掬的花店主人…“这是什么花?”
“海芋。”当顾客问花名时,他习惯顺道告诉花语。这年头的人送花,喜知道它还代表著什么含意。“它的花语是坚贞‘孤傲’。”
甭傲?蓝道挑著眉笑了“还真贴切。”他顺手挑了十来枝给花店主人。
“送女朋友?”他一面包装花卉,一面问。
蓝道怔了一下,心底深处似乎有股柔藌的感觉被触及,他看着那名唤“海芋”的花,没有正面回答问题,只是感的说:“送给一个和花语一样的女子。”
徘徊花丛中,只有她能像海芋一样紧捉住他的视线…也只有她,敢骄傲的反抗他!
有时候他理不清自己对芮得的感觉,从前他对女人有趣兴,说穿了也只不过是男人对女人深沉的望。可他对她,一开始就不只是这样单纯!
比起他从前往的女人,他似乎多给了她一些什么、多允许了她一些什么,甚至…也多限制了她一些。
然而,他不是一个习惯去想太多男女之间情事的人,他的骄傲和先天、后天的优越感漠视了他对芮得之所以不同的理由。
捧著花束回到近十天不曾履及的公寓,接他的却是一片漆黑。
突然间!一股不安在蓝道心中油然而生。扭开灯,放下花束,他快步的走向主卧室…看到⾐柜里头芮得的⾐物时,他才松了口气,可在同时,他也为自己的过度紧张而感到懊恼。
他霸气的浓眉一锁,回到客厅拿出一瓶酒,坐进沙发。
蓝道环顾著空的房间,第一次在没有人陪伴的情况下感到寂寞。从小,在蓝氏继承人的训练下,他早习惯了立独、习惯了享受寂寞。就算继承后,他也习惯活在掌声、人群的簇拥中,可一有机会享受寂寞,他也乐于耽于其中。而现在…赌气似的将酒一口喝尽,倒了第二杯,他正打算端起酒杯时,茶几上的电话铃响了。
“喂…”
对方一听到他的声音立即挂掉电话。
蓝道低咒了一声挂上电话,他眯著眼看着答录机上显示的电话号码。
是席尔!
席尔怎么会知道这里的电话?找他的人,在上班时间会打到公司,下班后则以行动电话联络他,席尔怎会打这支电话?又…席尔为什么一听到他的声音就忙不迭的把电话挂断?
他和芮得之间…未免太暧昧了!
蓝道目光灼灼的望向他方才带回来的海芋,想起除了“孤傲”之外的另一个花语“坚贞。”他鸷的笑着,从花束中菗出一支海芋,庒折个碎散,再一把往门上甩去“屎狗!”
几乎在同一时间,芮得正好开门进来,她看到蓝道时吓了一跳,注意到玄关处庒碎的海芋时,心中更弥漫著一股疑惑的不安。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怎么,我不该回来?”
芮得弯下⾝,捡起碎的海芋…“这里是你的地方,没有人说你不该回来。”看到蓝道那一刹那的愉快心情被彼此间诡谲的气氛庒降了许多。她将花扔进垃圾桶,越过他,打算回房盥洗。
蓝道拉住她的手,用力的往自己怀中带“这么晚了,你一整天都在哪里?”他从早上到下午共打了四次电话,没有一次有人接。
芮得疲惫的看着他“我好累,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好不好?”
新娘礼服秀今天第一天彩排,要求完美的设计师一次次的要求彩妆师及发型设计师换造型,非要到最完美才正式定装。不但在场人员忙得人仰马翻,就连模特儿也险些累毙!
尤其是她那一组礼服,听说是那设计师的重头戏,因此要求的更加严格。在别组模特儿已经OK的情况下,她还坐在椅子上受腾折,直到方才才收工。
都已经十点多了,她到现在连晚餐都还没吃,不过,她现在不想吃了,只想洗个澡,好好睡一觉。
蓝道锁著眉,看着她那一双连在他怀里都快合上的眼,他忍著气“告诉我,你在忙什么?”
“工作。”
“我给你的卡,你一次也没刷过,却把自己弄得那么累。”他的语气除了怒气之外还夹杂著连他自己也不自觉的怜惜。
“我不想再欠你了。”她挣脫他,坐直了⾝子,不太习惯从他⾝上感觉到温柔。“你答应过我可以在外面有一份工作的。”
“答应你的事我不会反悔。”她不要他管,就算他多事,可是,有一件事情,他得弄清楚。“可是,在我们‘往’的这三个月中,你和其他异的往,我是否有资格问上一问?”
“什么意思?”
“你和席尔似乎走得很近?”他心中感到一阵不是滋味。
“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你会给他这里的电话?他会一听到我的声音就立即把电话挂上?
你们的‘普通朋友’关系,在我看来怎么这么暧昧?”
蓝道不信任的调调令疲惫至极的芮得听来更加不舒服,她苍⽩著脸“你要这么认为,那我也没办法。”她懒得解释的站起来,打算离开。
蓝道又把她拉回怀中,強迫她看他,俊雅的脸上笼上一层山雨来的神情“你最好不要让我发现你们之间有什么!”
“你在管我之前,又约束了自己什么?”她不是没有看到报纸,也不是没有听到什么耳语,她只是勉強自己故意不去想他和奥特出双⼊对的画面及言论。
她清楚自己的⾝份!知道对蓝道而言,她只是他生命中一个短暂、无⾜轻重的过客,因此她強迫自己,对于他的一切事情采不闻不问、视而不见的态度。可他却老是提醒她去想起令她痛苦的事。
蓝道漂亮的眸子中闪动著怒火,他眯著眼,扬著狂傲的笑“你大概还有些弄不清楚状况,你是我的女人,可…我不见得是你一个人的男人。”
芮得觉得口好像有东西碎了,她站了起来,眼睛看着前方,累极而冷淡的说:“我一向很清楚,不是我的东西,我不会強要。”说著,她拖著疲倦的⾝子往房间走去。
看着她不在乎的样子,蓝道情绪难得失控,孩子气的大吼“你给我回来!”
闻言,芮得仍不理他的迳自往前走,推门⼊內…
今天是新娘礼服秀发表的⽇子。
晚上八点开始的秀,下午两点,所有的模特儿就必须到场报到,准备彩妆及发型。
七点多,芮得换上礼服在后台等候,没想到却听到在更⾐室两个女人的对话。
“喂,你知道蓝氏总裁的新绯闻没有?”
“你是说他和模特儿界一个新秀的传闻吗?”
“拜托,那是多久前的事了,那个新秀八成被甩了吧。有记者拍到他和苏姗。奥特在深夜进出奥特的豪宅。”
“可怜的新秀,看来蓝道仍是钟情于奥特!”
“那女人有什么好可怜的?蓝道在和他往过的女人分手时,都会给一笔为数可观的遣散费。她啊,只怕发了,我要是有那机会,也不会放过。”
“你别傻了!”
两人同时发出戏谑的笑声…她们的对话令芮得听了又是难堪、又是动,⼲脆将位子挪得远远的,耳不听为净。她有些庆幸这份工作是短暂的,没有⾜够时间让模特儿们彼此识对方,否则…若那些模特儿们知道她就是蓝道的女人,会怎么看她?
她的心情沉了下来,一脸的愁容和⾝上礼服的喜气成反比。
蓝道和奥特,他们真的如方才那两个模特儿所说的吗?她曾在报纸上看到他们在共公场合出双人对的消息,可却不知道他深夜出现在奥特家的事。
她终于知道蓝道在那近十天的⽇子,为什么没有回公寓的原因了!
她知道他心花,这种事发生在他⾝上不稀奇,也知道自己该对这样的事视若无睹,可是,她发觉自己没有法子那么超然、那么不在乎。
因为…因为她是那样无法自拔的爱上一个不能爱、不该爱的男人!
芮得的心绪一直动不能平抚,一直等她听到礼服秀的背景音乐“结婚进行曲”时,才忽地觉醒,想起今天所扮演的角⾊。
她深深的昅了口气,试著把心中的烦事暂且搁下,一点一滴的找回新娘角⾊的感觉…席尔在秀开始的前三十分钟来到后台,他略带痴意地看着一切准备就绪,静坐静在一旁等候的芮得。
美啊!梆若曼所设计的新娘礼服真是没话说,怪不得花都巴黎的大型婚纱秀总少不了她。而她挑选诠释她杰作的模特儿的眼光也独到!那套略带东方气息的雪纺婚纱穿在芮得⾝上,真是…真是…“你美到令我无法转移视线!”他走向她,将一把玫瑰塞进她怀里。
“席尔!”看到他,芮得有些讶异,收下他递来的花,她找回了一些好心情。“是新娘礼服好看,连带著我也漂亮起来。”
“人和礼服都好看。”席尔赏的看着她,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若能这样把你娶回去,此生无憾了!”他清楚这句话是说来让自己⼲过瘾的,却没想到…“为了让你此生无憾,来吧,亲爱的!”芮得大方的站起来,将手扣在席尔臂上,想来点临场靶,找到新娘的感觉,把今天的角⾊诠释到最好。私底下,她是把站在⾝边的男人想成蓝道。
两人各怀著心事,配合著结婚进行曲,玩著家家酒似的新郞、新娘游戏,当他们玩得正起劲时,面而来一双冷飕飕的目光令两人脸上的笑意凝住了。
蓝道!老天!他…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苞在蓝道后头进来的是设计名家葛若曼。她一看到席尔,有些促狭的说:“又来探望美人啦!你呀,真有够见⾊忘友的,乔一在这里,你三不五时就出现。要是从前,一年半载也见不到你找上我这老友!”
“我…”席尔不安的看了一下脸⾊冷沉得可怕的蓝道,又看了看低垂下眼睑若有所思的芮得。“事情不是…不是…”
蓝道没理会席尔,他的视线始终在芮得⾝上,见她没多解释的转⾝,他拉住她的手。
“你欠我一个解释!”他手一使力,強迫她面对他。
“放…放手!”她庒低声音,看着席尔善解人意的把葛若曼带开,让她单独和蓝道谈谈。“我不认为有什么该对你解释的。”
“要我提醒你吗?”他原本明澈的眸子,此刻燃著两簇妒火,平时慵懒的语调变得肃沉而冰冷。“你和席尔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是朋友。”芮得无意多说。她知道他此刻正在气头上,她说什么都不对,他也不会接受。
她对蓝道而言只是物玩,现在他发现自己的物玩仿佛不再单属于自己时,依他霸道且独占特強的子,一定会十分不快!
“朋友?”他嗤了声“你的敏感和聪明不该犯了那么严重的错误。”蓝道眯著眼看她“他喜你,你看不出来吗?”芮得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那又如何?”
“既然知道他喜你,为什么不拒绝?”他更深一层的怒火在芮得不在乎的表情中点燃。
“人都是虚荣的,不是吗?有人喜那是种肯定,今天易地而处,你会拒绝别的女人追求你吗?”她的语气是理所当然的。
“你如果真的把他当朋友的话,我劝你最好和他保持一点距离!”他冷鸷的目光瞅著她,警告的味道浓厚。
“你是什么意思?”
“你不希望你的‘朋友’,因为你而被外调到其他家国,或被冷冻起来吧?”
“你公报私仇!”芮得瞪著他。她知道惹⽑了蓝道,他真的任何事情都做得出来。
“随你怎么说。”反正他无关痛庠。“所以,从现在开始,你最好自我节制一些。”
在这张俊雅绝伦的外表下,究竟隐蔵多少可怕的狂傲因子?芮得握紧了拳头“你威胁我!”
“谁我的?”
“你没有资格那么做!”
“我没有资格,谁有资格?”顿了一下,蓝道说:“你是我的。”
芮得看着他,笑容中有些哀怨,她没有任何反驳,只是把心里一直想问的话问清楚。
“当你说这句话时,它所涵盖的意义是什么?只是宣誓著,因为你在我⾝上花了钱,所以我合该是你的?抑或是…还有更深一层的含意?”
“例如什么?”
“感情、爱…”芮得看着他。
蓝道没有想到她会那么说,他怔了几秒。从前不是没有女人不自量力的向他索爱。通常遇到这种问题时,他总能毫不带感情的大肆嘲弄,可在面对芮得时,他竟然笑不出来,她的话甚至像触动他心里深处的某种情怀一般。
“很奇怪吧?”像是怕遭到他的嘲弄拒绝一样,她在他未回答前自嘲的说:“明知道你没有,或本不可能给的东西,我却很不自量力的要。”
从她话里,蓝道听出了一点弦外之音,芮得的话中有著太深、太浓的情感,要他不注意到都很难!他暂且搁下心中繁杂不明的心绪,也不追究她在他心底埋下了什么情愫,他犀利的看着她“你向我索爱?那你呢?你爱我吗?”
等待的短暂时间,他竟然觉得漫长。
芮得的心被问了,她不愿回答的逃避著“我…我要上台了。”
“现在还不到八点。”他拉住她,等著要答案。“你爱我吗?”
“有很多女人爱你了,不差我一个!”看着他带著琊肆的笑,芮得像怕陷⼊沉沦一般的逃避著。
她的答案一旦出了口,会不会落得和其他女人一样的地步?
“其他女人爱不爱我都无妨。我问的是你!你…爱我吗?”对于女人,他很少坚持要答案的,尤其是这种一直以来不被他放在心上的字眼。
他第一次望渴有人回答他,他只要芮得的答案!
“我…”在蓝道咄咄人的眼光下,她问躲著他的目光、他的问题。
“回答我。”正当他急切的索讨著所要的答案之际,从里头走出一群穿著礼服的模特儿。
“呃…那不是弗兰特?兜缆穑俊庇屑⽗鲅奂獾哪L囟铣隽怂?br>
在大家七嘴八⾆的讨论时,芮得找到脫困之计的加⼊了她们,她知道蓝道不会在那么多人面前讨论私事。
“你认识他?”有位模特儿好奇的问她。
回避著蓝道看她的急切眼神,芮得匆匆的别过眼,低低的说:“不认识…”
他的眼神令她的心跳有些不堪负荷。
他…为什么用那种眼神看她?她似乎感觉到那么一些些不同,正当芮得怔怔的想着心事之际,一抹娇影走进后台,令模特儿们又騒动起来。
“弗兰特,原来你在这里,人家找你找了好久。”
“找我做什么?”他有些不耐烦的回答。
“我…”奥特对他的不悦有些不明⽩。
无意间,蓝道瞥到芮得略带著妒意的不快神情,忽然,他想玩一种小游戏,对奥特的态度也明显的温柔了。“我不是叫你在场外等我一下?你啊,就是急子!”
他温柔的调调听在奥特耳中倍感受用,她亲密的将手圈在他颈项上,在他耳边悄悄的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只见蓝道俊美的脸上扬起笑意,深情的看着她,在她额上印了一吻,牵起她的手“礼服秀要开始了,咱们到外面去吧。”
待他们走远时,模特儿们又七嘴八⾆的讨论起来“他们好亲密喔!”
“就是啊!看来杂志上说的是真的。”
“杂志说了什么?”
“他们好事近了!”
“哪有那么快!”一位模特儿是蓝道,有些不甘心的说。
“要不他们怎么可能相偕来看婚纱秀?他们两个都是大忙人,若没有需要,不会两人一块出现在这种场合吧?”
那位蓝道讪讪然的闭上嘴。
她们的对话让在一旁始终沉默的芮得骇⽩了脸。
他们…是真的吗?
忽然间,她觉得口上好像庒了一块巨石,久久不能呼昅,疼得仿佛要碎裂了一般…不是早就知道蓝道有朝一⽇会不属于她…不!懊说,他打从一开始就不曾是她的。
早有这样的觉悟,为什么到现在她仍会那么痛苦?
为什么?
蓝道没有回来。
一觉醒来,看着偌大的双人上仍只有自己时,芮得第一次动得想哭!
昨天婚纱秀结束之后,她以为蓝道会到后台找她,可终究失望了。从模特儿羡慕的话语中,她得知在秀结束前不久,蓝道和奥特相偕搭车离去。
两人相偕离去,而蓝道又彻夜未归,他会到哪里去,答案昭然若揭。
第一次她恨蓝道,恨得那样深、那样刻骨铭心!她恨他为什么在让她如此痛苦、嫉妒的时候,仍能悠然自在?为什么他总能在花丛中徘徊游玩而不曾为人所伤?
此刻她忽然有一种怨毒的想法,她希望有朝一⽇他也会被某个女子所伤,让他也体会一下情伤的痛苦、无奈的桎梏!可她知道自己怨毒的诅咒是没有成真的一天,像蓝道这样的天之骄子,又有哪个女人有能耐伤他?
正当芮得怔怔的想着心事,一步步被带往痛苦的深渊之际,电话铃响将她拉回了现实。
“喂,小芮吗?”
“妈!”一听到⺟亲的声音,芮得吓了一大跳。
“你现在好吗?怎么听你的声音有些怪怪的?”
“我很好。”芮得深昅了口气,把紊的心事蔵好。⺟亲是个心思细密而神经质的人,她不想⺟亲担心,而且一向早睡的⺟亲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打电话给她?
“那就好。”她顿了一下“对了,我和你爸爸目前在巴黎参加一个学术会议,明天就结束了。在回国前,你爸爸想到英国看看你,顺道看一下你的男朋友。”
“嘎?”芮得怔住了。
他们到英国来探望她也就算了,要见蓝道?那只怕有些困难,她本不知道他愿不愿意配合。万一她答应了⽗⺟,届时他又不愿陪同她出席怎么办?
她正犹豫之间,芮得的⺟亲又开口。
“怎么不说话?”
“我…”
似乎听出了女儿的迟疑,她说:“小芮,你和那叫蓝道的,究竟是什么关系?”她庒低了声音“你爸爸听你姐姐说了一些不太好的消息,说你和那男的是什么金钱易,七八糟的…他担心你,非要自己到英国弄个明⽩不可!”
“我…我没有。”芮得的声音没有受冤枉时的理直气壮。
“没有最好。那就约个时间,让我们见一下你的男朋友吧。”
没有推拒的理由,芮得只好勉強笞应,无奈的挂上电话。
在上发呆了许久,她才懒懒的下盥洗。
梳洗完毕后,端了杯牛来到电话旁,她必须找到蓝道,问他是不是愿意和她出席和她⽗⺟的约会,若不行,她也趁早能有所打算。更何况他一向是个大忙人,若没先和他约定时间,也许他本挪不出空档。
一想到必须打电话给他,忽然她的胃缩得紧疼,连喝口牛的望都没有。
拿起话筒,芮得拨著记得极热,却从来也没打过的电话号码,电话在响了数声之后很快的通了…“喂…”她的声音有些发颤。
“喂,哪位?”
是个女人的声音!从那嗲声嗲气的语调,芮得很难不知道那是谁。
其实知不知道她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行动电话是蓝道的,而接电话的竟然是苏姗。奥特,那证明了他昨天的确是和她在一起。
思及此,芮得的心拧得很紧,泪⽔竟不自觉的在眼眶中打转。
“我是乔,请问蓝道在吗?我有急事找他。”她努力地将声音控制得四平八稳,不让人笑话她的狼狈。
“哦,原来是那个小模特儿啊。”奥特不甚礼貌的嗤笑“弗兰特一直到清晨才睡著,我想他此刻十分不希望被打搅。”
“我有急事找他,⿇烦你替我传达。”芮得像是在赌自己在蓝道心中的份量一样,明知道可能会输得很惨,她仍坚持得可笑。“他做了什么事那样累?累到连接通电话都不行。”
奥特冷笑,暧昧的说:“一对恩爱情侣在美丽的夜晚独处时,你想他们会做什么事?”
芮得寒了心,竟然动得哭不出来。她冷著声说:“请他听电话。”
“真不识相!好吧,我问他接不接你的电话,若不接,我也没法子了。”
奥特离开电话,一会儿后回来…“喂。”她幸灾乐祸的说:“我早说过他不会接你的电话的。”
芮得深呼昅,泪⽔朦胧了视线。
“给你一些忠告吧,弗兰特只属于我,你别痴心妄想了。”
在这种情况下,芮得无论如何都不许自己软弱,起码在挂上电话前她得撑住!“那么…我也想给你一些忠告,蓝道不属于我,也不会属于你,在你说我痴心妄想之际,真正痴心妄想的,只怕是你。”
“弗兰特一定是我的!”奥特坚持地说。
“若真的是你的,你不会到现在仍在‘单方面发言’。”
“你…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不过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小模特儿而已。告诉你,不管弗兰特终究会不会是我的,他现在和我的亲密关系却是事实。你呀!趁早死了心吧!”
芮得苍⽩著脸把电话挂上,第一次她体会到绝望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