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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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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的毕业典礼天公作美,天气⾼照外还不时美意的送来阵阵凉风。

  ⻩景羚在校园寻寻觅觅了好久,好不容易在校园里的一棵大树下找到了任⾰非,她正若有所思的垂着首,一⾝的学士服仍没换下,微风轻拂着她乌黑如绸缎般的秀发,此刻的她清灵得宛若传说中的精灵一般。

  “咋喳”一声,⻩景羚按下了快门,把这美得动人的一幕化为永恒。

  任⾰非听到了快门的声音抬起头来。“什么时候来的?”

  “‮窥偷‬你好一会儿了!”⻩景羚笑着倚着她坐了下来。“喂,这么个大热天你⾝上那件猫熊披风还舍不得换下来啊?”

  “猫熊披风?”又是一个陌生的新名词。

  “你不知道吗?理学院的笑咱们文学院的学士服前多两道⽩⾊的V字边,说远看像极了猫熊前的那环⽑,所以讽刺咱们文学院的为猫熊特攻队。”看好友闷闷不乐的样子,⻩景羚又使出自己的活宝招数了。

  “猫熊特攻队?”任⾰非一笑“真亏那群理学院无人能望其项背的超⾼想像力!那咱们班导呢?他可没穿学士服呐。”

  “动物园长。”⻩景羚气定神闲的说。“你不觉得像的吗?每一次我们照相时,他立即站到镜头前和咱们这一群好不容易熬上镜头的‘猫熊’抢镜头吗?”

  “你哦…”任⾰非笑开了。

  “怎样?心情好些了没?”⻩景羚拍了拍她的肩。“我看你今天不开心的,大伙儿在照相,你拍没几张就躲到这里来了,是不是他没有来你不⾼兴?”

  “怎么会?”任⾰非口是心非的说,顺手拿起官容宽托花店送来的绿瓣紫心的加多利亚兰,那束花既典雅又⾼贵,想必花了他不少钱吧?“他送了花,我该満⾜的不是吗?”

  “可是他人来你会更开心。”老朋友了,了解到骨子里了。

  任⾰非幽幽一叹,这才喃喃的说:“他答应我要来的,可是…昨天他又忽然取消了约定,可能是我之前的期待⾼了些,以至于他告诉我不会前来时我会如此沮丧。”勉強的,她挤出一丝笑容。“算了,也许…他真的很忙吧?”

  “你能这么想就好了,那么大的事业不忙才怪呢!”⻩景羚把玩着手上的花束,想着要如何向任⾰非开口一件令她意想不到的事。

  懊说嘛…又有些难为情;不说嘛…又好像有些辜负了和⾰非“好友”的这层关系,更何况她也真的希望有人和自己分亭这份喜悦…她有男朋友了!而人选嘛…怕说出来⾰非的心脏会负荷不了!

  “景羚,那束花是⻩爸爸和⻩妈妈送的吗?”那束百合包装得雅致的。

  开口的机会来了!“我老爸、老妈是重实际的,送给他们女儿的是手表一支,他们啊,连祝福我的话都是重实际的!”⻩景羚把眼珠子吊得老⾼,平板着语调说:“亲爱的女儿,四年的大学终于给你混毕业了,送你这支表是要你珍惜光,因为光即是金钱!”背完老爸和老妈送她的卡片內容之后,她笑问着任⾰非“够实际吧!”

  “喔。”她瞄了那束花“那这束花是哪个爱慕者送的啊?从实招来吧!”看小妮子娇羞的样子,这是恋爱的象征哦!

  “也不是男朋友啦,他…他…”

  “我又没说送花者是你的男朋友,你别这么急着承认行不行?”任⾰非方才不快的心情已经少去泰半,取而代之的是満怀的好奇,她向一脸羞意的好友捉弄的眨眨眼“快招吧,花是哪个‘他’送的呀?”

  没想到一向形象木讷的⾰非一捉到糗人的机会也会如此落井下石,今天她算开了眼界了,唉,都怪平时爱树敌,这回夜路走多了,遇鬼了。

  ⻩景羚认命的接受任⾰非的供,然后说:“我要说的人是你认识的。”

  “无妨,不要是我老弟就好了。”

  “喂!”⻩景羚又好气又好笑“我没有恋童癖好吗!”看来不快快从实招来不行了。“他叫桑…⼲…志。”

  “桑⼲志?”咦,这名字好啊…“桑⼲志?!”任⾰非一双眼睛张得如铜铃一般大,愣在那里。

  “⼲啥?中风了吗?”⻩景羚窘红了脸。

  “真的是他!”任⾰非一笑“太讶异了!平时看你们斗嘴可以斗到脸红脖子耝,我以为你们这辈子仇是结定了哩!倒忽略了成双成对的情侣中不乏快冤家的,唔…原来吵荚粕以吵出感情来的,怪不得古代还有比武招亲的!”

  “是啊!”⻩景羚没好气的说“下回你看到官容宽时就砍他一刀,看他会不会多爱你一些?”

  “好了,别闹了。告诉我,你们啥时候走在一块儿的,怎么我都不知道?”

  “其实…这也是我这次海岸之旅才发生的事。”⻩景羚扬着笑说“上一回我曾在他面前谈起官容宽的事情你记得吧?那次他受的刺很大,期末考之后他躲到东部去‘疗伤’。有一天我们在东部的一处观光据点相遇了,本来我们还是大眼瞪小眼,谁也不理谁,谁知那天晚上那个家伙夜泳出事了,他被一个夜泳的人给拉上岸,送进了附近的医院。”

  “而你基于‘认识’的立场去照顾他?”早知道景羚是最富正义感的了。

  “也不是啦,我找了他的资料试着联络他的家人,谁知他⽗⺟出国洽公了,只好告诉他家佣人尽快联络他⽗⺟,而在他⽗⺟到达之前,我只好照顾他喽。”就是在那段时间,他们擦出火花的。

  “他还好吧?伤得重不重?”

  “溺⽔是小事,他是昏之后被?顺遄咦驳绞凡拍敲囱现兀纸诺牟辽瞬凰担馐橇成系纳俗阕憬趟较衷诨共桓页隼醇耍币幌氲侥歉霭恋哪腥耍凭傲缌成隙傧中腋5男θ荨!八裉烀挥胁渭颖弦档淅瘢褪且蛭钔飞夏堑来蟀毯刍姑蝗!?br>

  “他脸上的擦伤会好吧?”记忆中,桑⼲志是很讲究仪容的,脸上若留了些疤,只怕他会很痛苦。

  “放心吧,其他的小伤疤都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只剩额头上的,以他那种爱漂亮的程度啊,就算倾家产他都会去找世界一流的医生来帮他变回原来的样子。不过,上天对他还算仁慈,不需要他倾家产,只需要做磨⽪手术就能恢复原状了。”

  “那就好!”⻩景羚看着任⾰非,呐呐的说:“他原本想隔一段⽇子再告诉你这个消息的…他怕难为情,晚上我若告诉他我把事情告诉你了,他一定又要糗我脸⽪比墙厚。”

  “反正早晚我都得知道的嘛!”任⾰非不以为意。“真的很⾼兴你们能走在一块,他很幸运能遇上你。”任⾰非心想,如果自己是男孩子也会喜景羚的…一个开朗、活泼的俏佳人,谁会不动心呢?

  “我也很幸运啊!”开心之情洋溢于言语中。“怎么样?听完我和桑⼲志“笑话版”的恋情之后,心情好些了没呀?没男朋友亲自送花有啥大不了,我还不是花店送来的?他要是亲自送花来我才担心哩!怕咱们班上那一群喜评头论⾜的‘⺟猫熊’笑我,怎么初恋对象就是个唱大戏的大花脸?乖乖,那可真有些没面子哩!”她开玩笑的说。

  任⾰非忍住笑“小心呐,他要是知道你把他说成这样,早晚找你拚命!”

  “哈、哈!本人对他所持的态度一如姜太公钓鱼的宗旨…愿者上钩,不愿者回头,我才不希罕钓到这么一只小丑鱼呢!”

  任⾰非笑着摇‮头摇‬,要是桑⼲志知道他一下子被说成大花脸,一下子又摇⾝一变成了小丑鱼不知作何感想?

  看来这对快冤家往后的⽇子还有得吵呢!别人是如此,而自己呢?一思及官容宽,任⾰非的心情又沉了下来…

  望着电磁炉上玻璃壶中滚动的⽔,官容宽看得出了神,那天晚上他在咖啡厅里头如愿的找到了齐傲,却没能如愿的见到老爹,因为老爹云游四海去了。

  去哪儿?不知道,何时回来?不晓得!老天!这样的对答未免太简单扼要了些吧?

  辟容宽打从与齐傲有过数面之缘后,对这个人也算有些认识,他知道齐傲不想说的事软硬兼施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所以也放弃从齐傲⾝上问出些蛛丝马迹,固然他的直觉…老爹还在国內,而齐效应该知道老爹在哪里,但…唉,算了,人家不肯见你,⼲啥強人所难?

  正当他轻锁眉宇的想着事情,和室木门此时被推开,一位约莫五十岁的女人出现在门口,那女人一⾝雍容贵气,从逝还留的余韵中不难看出这女人年轻时只怕是个不多见的大美人。

  “妈,怎么现在才来?”官容宽为她倒了一杯新冲的铁观音,茶较不伤胃,他记得⺟亲的胃并不好。“你儿子和你约的可是三点,你迟到了半小时了。”

  “难得儿子约老妈喝茶,不刻意打扮、打扮岂不太不给儿子面子了吗?”官凤君一笑。“怎么今天想约我出来喝茶?要喝茶回别墅不就行了?家里的茶比这里好上十倍。”

  “我想,你已经许久没上街了,待会儿咱们去吃个晚餐,然后我陪你逛逛街怎样?”难得星期六,也已经许久没和⺟亲聊聊了。

  星期六,不知不觉的,他又想起了任⾰非…那个老是不懂得他的心,自己却又无法克制不去想的小女人,唉,情关难逃。

  “是啊,咱们是许久没一块儿过周末了。”官凤君是何等精明的女人,她意有所指的说:“我听说…你最近舂风得意哦!”“我像是被舂风吹过的样子吗?”官容宽苦笑。他怎么会不知道她口中的舂风是指什么?

  辟凤君佯装着仔细打量,然后说:“唔…你不但被舂风吹过,而且显然风力过大把你吹伤了,这叫作纵无度的结果!”

  “妈…”有这样的⺟亲,官容宽只得认栽了。

  “怎么?到底招是不招?是要老妈我请人调查呢,还是你要自己从实把我那未来的媳妇人选说给我听,择期带来给我看?”这招叫无所不用其极法,对于这个凡事积极唯独对婚姻大事⾼唱随缘的儿子,她有的是办法。

  “八字都还没一撇哩。”

  “唉,你怎么这么老八股?我还没想到这个,你自己倒先说出来了!儿子,凡是慢慢来,吃快撞破碗!”官凤君抿嘴一笑“喂,是哪家的‮姐小‬?”

  “她姓任,是我数个月前才认识的女孩。”想到自己和任⾰非初识的情景,他不由得发自內心一笑。“妈,你记不记得咱们家的车有一回被撞凹了一个洞那件事?”

  “记得,司机每见我一次就向我抱怨一回,教我不记住那件事都难的。”还有一件事官凤君没说出来,司机还告诉她,儿子喜上那个肇事者的姐姐了。

  一场小车祸换来一段姻缘,那部车凹得有价值!只是…不知道那女孩的人品如何?

  有些人家在乎门当户对,尤其是像他们这样的大户人家更为讲究,不过,她这个打从出娘胎行事作风就常出人意表的怪胎,门当户对那一套早就被她丢到博物馆里头了。

  若非如此,她又怎会在二十岁时就自作主张的在美完成终⾝大事,嫁给同是资优跳级生的学长?

  那段⽇子是她这一生中最甜藌快乐的时光,那个男人也是她这一辈子中唯一动心的对象,他也许没有家财万贯,也没有傲人的家庭背景,可是他有学识、有才华,更有着一张令女人为之‮狂疯‬的帅气脸蛋和贵族一般的气质,有多少女孩在那时羡慕着她的幸运呢?而她自己更以如此夫复何求的际遇自处,然而婚后她开始了解那个男人的一些事情…

  他是风云组织刻意培养出来的特殊分子,怪不得家境清寒的他,有能力心无旁鸢的专心于自己的课业而毋需为生活疲于奔波。

  起初对于丈夫加⼊的组织质她并不清楚,后来等她知道、明⽩之后,力劝丈夫脫离那种简直在训练超级杀手的鬼组织,甚至不惜扬言以离开他作为威胁。

  等她拉不下脸只得假戏真作的离开他之后,才深刻的明⽩、彻底的觉悟,在丈夫的心目中她远不及那个叫风云组织的。

  从那一刻起,官凤君清醒了!就算回国之后知道了自己⾝怀六甲,她也没找他联络,他既然爱那个组织就让他完全去爱吧。不过她发誓,有一天,她会让他后悔,后悔他当初错误的选择!她会教那个叫南宮修尘的男人后悔!

  怎么想到门当户对的事就想到陈年往事呢?官凤君心中苦笑,故作轻松态的换了个坐姿,把飘远的思绪拉回来。

  “妈,我…我欣赏那肇事者的姐姐,她叫任⾰非。”见⺟亲脸⾊无异他才又开口说:“她很特别,不同于之前我所认识的那些女孩。”

  “你倒说说,她是如何个特别法?‘特别’这两个字你不觉得菗象了些吗?长得像阿匹婆也叫特别、声音像鸟鸦也特别呀,是不是?”

  真亏老妈想得出这种特别法?官容宽一笑,认真的思索着如何形容任⾰非才贴切,才能将这“特别”两字形容得透彻。

  “她是个很上进的女孩,个…算得上倔強吧!”他想了一下“妈,个‮立独‬的女子是不是都不喜别人的援助?”也许,他该把那天和⾰非闹得不愉快的事告诉⺟亲,同样是女人,也许她能较了解⾰非。

  听完了儿子的一番叙述,官凤君微微一笑“容宽,易地而处的站在她的立场想一下吧。从小成长的环境不同,对于事情的反应也就自然不同。你对她的好已经超过了她所能接受的范围,对你而言一层房子就算送给她都没问题,更何况只是借他们姐弟俩安居?你会不在乎是因为一层房子对你来说不过九牛一⽑,可是对于任‮姐小‬而言就不是这么回事了。”怎么如此容易想通的事情儿子反而因此困扰?莫非真的是当局者

  “从你方才的话听来,任‮姐小‬显然是尽了全力才图了姐弟生活无虞,有个小空间对她而言已经是不容易了,更何况是免费得到一个大屋子住?若是你,你能住得心安理得吗?”看儿子沉默了下来,官凤君又开口:“你自己都觉得不妥,又怎能怪别人觉得不当而不接受你的好意呢?”

  辟容宽赞同的点了下头。

  “这女孩有骨气的…我欣赏。”官凤君看了儿子一眼“有空带她回家作作客嘛。哦,对了,她在哪儿⾼就?今年毕了业也该找工作了吧?你不觉得⾝边需要个‘特别助理’吗?”所谓:近⽔楼台先得月嘛!她点醒儿子。

  “她有到公司面试过,星期一公司也通知她到公司上班了,可是到目前为止她还没来公司报到。”

  “你没找她问原因?”

  辟容宽没说话。

  “就为了方才你说的那件事斗气?”官凤君失笑“唉哟,儿子啊,我怎么不知道你也遗传到我的牛脾气了?原来到目前为止,你和任‮姐小‬还在冷战期间?怪不得打从我一进门看到你就觉得你有心事。”

  “有这么明显?这么容易就被看穿心事?”官容宽故意长长的叹了口气“还好我没加⼊那个什么…‘头头’的风云组织,要不,他那组织早晚被我拖垮。”官容宽偷瞄了一下⺟亲微微不自在的神情,然后又说:“呃,妈,你还记得我跟你提过的那个叫‘头头’的吧?他叫什么…”他打算放手一搏,于是佯装着想了半天“叫…什么修尘来着?唉,记忆真不好,怎么忘了?叫什么修尘…”

  “南官修尘。”那个她永远忘不了的名字!

  辟凤君顺口的接了南官修尘四个宇,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说溜了嘴,更忘了官容宽对她提及在‮国美‬遇到“头头”时,她曾对他说过并不知道“头头”叫什么。

  ⺟亲果然知道风云组织,她不但知道,甚至连“头头”的名字她都知道,咦,莫非…莫非他的⽗亲真的是…“头头?”

  南官修尘,他真的是我的⽗亲?望着⺟亲沉肃的脸,官容宽猜着她和南官修尘之间那不为人所知的陈年往事…

  早上八点左右,任⾰非帮弟弟准备好早餐,安顿好一切之后,她换了套轻便的休闲服打算出门买菜。

  “姐,官大哥已经打了三次电话了,你真的不接?”任尔觉才挂上话筒就忍不住说。“昨晚他也打来,你和他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好端端的不接电话?”

  “大人的事,小孩别管。”任⾰非淡淡的说。

  “姐,别这样对他嘛!我觉得他对你是很认真的,假使我喜一个女孩子,而她对我的态度老是冷冰冰、爱理不理的样子,我会很难过的。”

  任⾰非脸一红,轻叹了口气走到任尔觉面前蹲了下来,她柔声的说:“尔觉,有很多事情你并不明⽩,而我…似乎也不知道该如何向你解释,也许我和他本就不适合吧!”她下断语。

  “是你自己这样以为吧?我觉得官大哥是很喜你的,也许你又要说我小孩子不懂,可是我真的是这样以为。”想了一下他又说:“姐,你到底要不要到环泰上班?人家已经通知你被录取了,你好像不当一回事,搞不好现在你已经被除名了。”

  “通知上班⽇期没到的人,还指望人家帮你保留名额?”怎么弟弟如此天真?“我早就被取消资格了。”凭“环泰”两宇,多的是优秀的候补人选,人家才不差她一个呢!

  “你知道?那你还…哦!我知道了,你是故意不去上班。”任尔觉若有所思的看着姐姐“我觉得你最近有些怪哦!和官大哥吵架了?”

  “没有。”

  “听⻩姐说,在你毕业那天官大哥没有亲自前往祝贺,你因此而不快?”

  “我没那么小器。”任⾰非不耐的阻止弟弟往下猜测。“我要出门买菜了。”看老翟凄着一张脸,她故作轻松态“放心啦!不到环泰上班我还有其他选择,你姐姐还是抢手的。”说着她拉开门走了出去。

  离开了任尔觉的视线,任⾰非总算松了口气,她怕别人问起她和官容宽的事情,怕自己在别人的提醒下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想着他。

  她真的很努力的想把他忘掉,可是别人为什么老爱在她面前提起他?只有在别人提到他时,她才会想他?不!他的影像一直都徘徊在她的脑海、挥之不去。

  自从那天拒绝他的借屋好意之后,他有长达两星期没找她联络的纪录,那些⽇子她每天守在电话机旁直到深夜,刚开始她总是告诉自己,他忙、他可能忘了,试着找无数的借口来安慰自己。

  ⽇子一天、两天…一星期过去了,她知道之前找借口安慰自己是多么愚蠢的想法,在官容宽心中她本是不具分量的。

  那夜她哭了,狠狠的哭了‮夜一‬,然后她坚定的告诉自己,以后别再作灰姑娘的美梦了,齐大非偶,往后她和官容宽仍是朋友,只是朋友,没有必要演出所谓的分手,她和他只怕还没到那种地步,只不过由较亲密的关系转为较平淡而已。

  想着心事,不知不觉她已走出巷口来到了公车站,突然一个悉的⾝影往眼前一站。

  “这么早想到哪里?”官容宽在对街泊好车,甫下车就看到任⾰非心似不在焉的往候车站牌方向走。

  “你怎么会在这儿?!”看到他,她又讶异,似乎又有那么些‮奋兴‬。讨厌这种不脑控制的反应,不是才跟自己说好把他当作一般朋友的吗?在街头遇到泛泛之的朋友会有‮奋兴‬的感觉,反应太过了吧!“你该准备上班了。”

  “那你呢?是不是也该上班了?”他双眼锐利的看着她。“公司通知你上班也好些时候了吧?怎么迟迟不见你到公司报到?难道你有更好的去处?”

  “快有了吧!”和他的对话太过严肃,任⾰非不安的打量了一下候车的乘客。眼看着等候公车的人次似乎愈来愈多,她庒低声音“我的公车快来了,我们有机会再聊吧!”先摆脫他再说吧!

  辟容宽似乎看出她的缓兵之计。“你要去哪里?我送你。”一副志在必得的语气。

  “我…我要去的地方和你要上班的路线并不顺路,我自己搭公车就行了。”她感觉得出官容宽的语气不若往常轻松。“你是个大忙人不劳烦你了。”

  “我今天不上班就专送你这一程,如何?”不容拒绝的语气加上转为严肃的眸子,原本仍犹豫的任⾰非只得乖乖的跟着官容宽上车。

  上了车之后两人并没有多谈一句话,似乎谁也不愿打破沉默。

  半晌后,任⾰非先开口:“你要带我去哪里?”

  “你希望我带你去哪里?”沉着声音,官容宽的眼睛仍是直视着前方。“方才为什么骗我?你搭的那公车应该会经过我们公司。”打从国二开始‮立独‬后,他哪天不是自己搭公车上下学?搭了多年的公车若连几号公车往哪里都不知道那也未免太离谱了。

  “因为我不想搭你的车子到目的地,花一段公车费比欠人家人情还好吧?”她诚实的说出心里想说的话。“你的车子太⾼级,我这种人搭不起。”

  “还在生我的气?”官容宽不动怒的看着她,前些⽇子是他故意疏远她的,因为⾰非太能够左右他的情绪,他必须停下来想一些事情。后来经由⺟亲的一番话,才平息了对她的误解。

  “生气?呵,”她⼲笑了一声。“我哪有理由生气?你做错些什么了吗?”

  “我的确没做错什么,只是我们对事物的看法有些出⼊罢了,我们都坚持自己的想法,谁也没有错。”在一个红灯的当头,他停下车看她。“我为前些⽇子因为闹情绪而没去参加你的毕业典礼向你道歉。”

  “没有必要,你托花店送花来了不是吗?”任⾰非故意把语气装得不在乎、冷淡,但是內心动的情绪却是久久不能自己。“你因闹情绪而没来祝贺我,我也因为心情不佳而没和你联络,这件事咱们扯平了,谁也没对不住谁。”

  红灯过了,官容宽开着车继续向前。⾰非的语气不对,尽管话语中说得宽容漂亮,但他仍有些不安。“我现在道歉你会接受吗?晚上咱们一起吃个饭?”

  “晚上我有家教。”

  “家教后我去接你,顺道喝个咖啡。”

  她不多想的便回绝“对不起,那时候我大概累了,只想回家好好休息。”

  “那明天…”

  不待官容宽说完,任⾰非有些不耐的说:“这些⽇子我都很忙,可能菗不出什么时间。”

  “⾰非,你还是不肯原谅我?”

  “岂敢?我认为我们只是朋友,不必要动不动就呆在一块儿。你有你的事,我有我的事,是不?”

  “我的心意…你还不懂吗?”

  “⾼攀不起。”她语气冷淡,喉头却是不由自主地逐渐缩紧,泪⽔也模糊了视线。咬着牙试图让语气平静,动的情绪却是愈庒抑愈昂。“别再把我当傻瓜,在你心中我本就无⾜轻重,如果你的心意我该懂,那么懂你心意的人恐怕不只我一个吧?”

  “⾰非?”她怎会如此想?官容宽沉着心把车子往较安静的郊区开。看来他们需要时间好好谈谈。“我并不知道你怎么会如此想?的确,我不否认自己有许多女朋友,那仅仅只是再单纯不过的友谊,那种情谊和你我之间不能同⽇而语的。”不管她相不相信,官容宽仍是想把自己的感觉清楚的说出来。“也许我们是不同典型的人,也许我们的背景全然不同,但是对你,打从一开始我就是认真的。”

  任⾰非用手背拭去泪⽔,似是庒抑的叹了一口气“你不会是认真的,你若认真又怎会在一场自以为是的误解中,⾜⾜有十多天不给我任何一些讯息?刚开始我为你找着借口,我到了最后连我都觉得心虚、骗不了自己,情侣之间难道是可以如此冷淡的?”她的泪⽔又流下了。“你知不知道,当我收到你托花店送来的花束时,我仍拭目的期盼你会奇迹一般的出现,这样的心情你不会懂的。”

  辟容宽深叹了一口气,他要如何告诉她,那十余天的⽇子他同样不好过?,一生中,似乎都只有别人迁就他的份,他从来不曾如此为了一个女子伤神过,而如今…

  “我想对自己的女朋友好、处处为她着想,我并不认为这是错的,房子的事情令我遗憾,从没想过单纯的帮助会让人想得如此不堪,而且还是自己的女朋友。”官容宽把车子缓了下来,来到一处可远眺的⾼地。“⾰非,今天若易地而处你生不生气?”

  她看了他一眼,沉默了下来。

  “我很抱歉会造成你的困扰,也请你原谅我一相情愿的想法,也许…来自不同环境的人对于同一件事情的看法是全然不同的。”⺟亲的那番话真的令他想通了不少事?“请给我们一段时间彼此充分了解,好吗?”诚恳的语调中似乎还有蔵着一些许他拉下⾝段的乞求。

  流了泪后的任⾰非似乎平静了些,她静静的想着官容宽的话,幽幽的说:“来自天地之别环境的两个人,怕是充分了解后会全然对彼此失望。”

  “我们尝试过了吗?”对于她悲观的想法他并不苟同。

  “我没信心。”她从不否认他对自己造成的毁灭有多大,只是相识几个月他就对她有如此的影响,那一旦深陷后呢?她连想都没勇气想,低垂着头又是一叹。

  “没信心?”

  “嗯。”出其不意,官容宽吻住了任⾰非语还休的,这一次的吻不再像上一次那般小心轻柔,官容宽霸道的启开她因惊慌而犹豫不启的小口,⾆尖恣意的探⼊,似是要一扫她心中的不安。

  一阵天旋地转的热吻,任⾰非已不知在何时将双手由阻隔在彼此之间,转移到官容宽的颈项热情的回应他。

  而这时候,她心中不再存有不安和犹豫,只知道自己喜这个男人,为了他,她不在乎承受任何事情,她喜他,只知道喜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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