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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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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普达拉的皇宮虽然美仑美奂,却只是招待元首级的贵宾、供其参观的地方而已,至于国王和大臣们商议国事的地方,则是在皇宮旁的另一座哥德式建筑的宮殿里,名为“议事殿堂。”

  冰纱百般无聊地在偏厅等了又等,却一直不见有人请她进去,她看见雕花的玻璃窗外已经飘起了细雪,殿堂內的温度却有如舂暖花开般舒服,仔细一看才发现,那并非只是装饰用、一遇危险完全毫无作用的雕花玻璃而已,那可是耐热度、硬度最⾼的防弹玻璃!相对的,它的价格也是最⾼的。

  她也想起了皇宮里所有的宮殿,几乎都是用那种玻璃,甚至连她老爹的家也是…老天!那要花多少钱!而且她所在的偏厅和会议厅只有一门之隔,她原想偷听一下里头正在说什么的,但一凑到门边才发现,就算只隔了一扇门,居然也听不见里头的一丁点声音!数量和价格都难以估计的防弹玻璃、最完善的隔音设备…她总算见识到这个全世界国民平均所得最⾼的‮家国‬,有钱到什么地步。

  也许这就是仿效‮国中‬禅让制度的好处吧!传贤不传子,唯有贤明的君王,才会为百姓带来福祉。

  不过拉普达拉新任的国王,却是上任国王的儿子…这不就和当时人们因为感念大禹治⽔的恩德,而拥戴禹的儿子启为王一样!于是王位之争,就此开始…

  “可恶!谁敢在我头上兴风作浪,看我不宰了那些沙猪才怪!”冰纱瞪着窗外喃喃念着,浑然不觉一道⾝影,已至⾝后。

  察觉到⾝后有一股热力和气势,冰纱霍地转过头…老天!她觉得好像有座小山耸立在自己面前。

  自己一百七十公分的⾝⾼已经算是很⾼了,在⽇本,比她矮的男也不在少数,但眼前这个男人,从他⾜⾜⾼她一个头来看,他起码有一百九以上。

  他⾼也就算了,⾝材也相当魁梧,要不是她把自己包得厚厚一层,⾝形跟他比起来才勉勉強強是他的三分之二。这一照面,光是体型上的气势,她就矮上三分了。

  充満庒迫感的⾝⾼、耝壮的手臂、结实贲起的肌⾁、配上一头狂狷不驯的棕⾊头发、飞扬跋扈的剑眉、左脸颊还有一条疤、抿成一直线的薄,还有一双不知道到底是在看人,还是在瞪人的黑眸…又是一张会吓哭小孩的脸。而他竟就这样双手环不出声,任由她打量个够!

  冰纱一眼就认出来,眼前这个像头猛狮般的男人就是伊克尔·拉普达拉,三十二岁,也就是拉普达拉新任国王。

  从头到脚,把他打量得差不多了,一想到人家可是国王,这世上也没剩几个国王了,她还是主动跟人家打声呼好了。

  “⼲什么不出声?”

  “混…混帐!”冰德的咒骂声马上从伊克尔⾝后冒出来“这是你对陛下说话应该有的态度吗?咳…”“老…⽗亲,”冰纱挑起眉“你怎么在这儿!”老爹站在伊克尔⾝后她居然都没发现!可见伊克尔的体型多⾼大就好,也可见她老爹的“闭气”功夫了得,唉!

  “陛下宽宏大量,要我不准打搅你的沉思,你、你竟然还…”

  黑眸闪过一丝疑惑,伊克尔眼神看向冰德“⽗亲?”

  “是、是的,”冰德恭谨地作了回答“老臣希望她也能报效‮家国‬,所以从小就将她送到外国接受各种训练,昨天这臭小子突然回来,老臣才知道她刚好是BP派来协助的人。”

  “这么巧?”伊克尔不可置否地挑了挑眉。

  “是、是呀,”冰德陪笑道“真的是很巧。”

  “那好,你可以回去休息了,我有话要和他说。”

  “陛下,可是我…”他想留下来看着女儿,免得她又做出什么大不敬的事情来!而且女儿是女扮男装,他也得帮忙防着别被认出来呀!

  “叫你回去就回去。”光是音调下沉,伊克尔不怒而威的气势马上油然而生。

  “老臣不能走,老臣还得保护陛下。”冰德决定死赖在伊克尔⾝边。

  “这是你⾝为陛下对臣子应有的态度吗?”见到自己的老爹被欺负,冰纱当然是毫不豫地反讽了回去。

  “赫…”冰德倒菗一口气,差点儿昏死过去。他眼神已经对冰纱出強烈的警告意味。

  “是吗?那你倒是说说,我该怎么说才好?”

  “陛下何不换个说法,例如冰德队长,你精神不太好哩,还是赶紧回去休息比较好,否则我可是会再強制你休假一个月。”冰纱微笑地说道。

  她虽然不満意伊克尔对老爹的态度,但她也觉得先让老爹离开比较好,否则老爹在一旁管东管西、限制这限制那的,她就没办法用“‮主民‬的态度”和伊克尔好好聊聊了。

  伊克尔挑起眉,显然对冰纱的话也感到赞同,他嘴角往上勾,拍着冰德的肩头“听到了吗?本王的意思如他所讲。”

  “陛下,臣告退。”冰德委靡不振地说道。

  “⽗亲,儿子一会儿就过去找你下棋哦!”冰纱用着只有⽗女俩懂的话安慰他。

  ***

  冰德走后,两个人说起话来果然更肆无忌惮了。

  “你叫什么名字?”伊克尔双手环,居⾼临下地睨着冰纱。

  “冰纱。”他环,她也双手环,无畏的眼神向他。

  “P先生怎么敢让你这样的小表出任务?”那张脸恐怕都没有他的巴掌大,又清秀过了火,怎么看都像个啂臭未⼲的少年,皇家侍卫队的军服穿在他⾝上,斯文有余,威严不⾜,简直就像个菜鸟兵!唯一还说得过去的,就是那双像钻石一样璀璨分明的眼睛,灿亮中还蕴涵一种清冷的气质,无形中让他增加了一股凛然的气势,好像他对眼前的一切了若指掌,让人无所遁形似的。

  就从他敢直视他、敢顶撞他这两点来看,这小表引起了他难得的好奇心,因为就连冰队长那种长老级的人物,还不敢做这种事。

  小表?他竟然敢说她是小表!

  她当场就给这位野兽型国王的印象分数,打了个零分!人长得狂也就算了,口气也狂妄的不得了,当她好欺负吗?她马上⽪笑⾁不笑、不慌不忙地顶了回去。“在BP,什么人就接什么样的任务,像我这样微不⾜道的小表,当然只适合接些微不⾜道的工作。陛下难道不知道吗?”

  “是吗?我倒觉得把你那牙尖嘴利的功夫,拿来用在办事情上,要成就一番大事业绝对不是什么难事才对。”

  真是个倔強的小表!不过惹他生气真是有趣极了!伊克尔看着那双眸子里的清冷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窜烧的火苗,眼里不由得染上了一抹得意。

  可恶!冰纱一脸气结地恶瞪着眼前一脸得意的臭男人。狂妄、自大、无礼、傲慢…简直就是集沙猪劣之大成!她暗暗发誓,总有一天一定会让他好看的。

  “多谢指教。”她咬着牙应道,心里怒气就像十座火山同时噴发。

  遇上这家伙,她所有的镇定、理智全都不翼而飞,让她觉得这口气怎么也忍不下去…决定了!择⽇不如撞⽇,她可是代表着BP,今天不给他一点颜⾊瞧瞧,说不定以后就让他给看扁了!“小臣先告退了。”冰纱连鞠躬都省了,就这样大摇大摆地晃了出去。

  趁他还来不及转头过来之际,冰纱掏出放在上⾐口袋里的银⾊钢笔,一脸恶作剧地偷偷对准了伊克尔。

  这可是最你的离子光,她决定让他当个十分钟的石膏像,让他知道她也不是好惹的!不过她作梦也没想到,当她就要按下那个微小的按钮时,伊克尔突然像鬼魅般欺过来,还顺势拿走了她的钢笔。

  “啊!”她吓了一跳,忍不住低叫了声。

  他…他明明就那么⾼大,为什么动作竟然可以像豹般敏捷迅速?“送我的见面礼?”将银⾊的钢笔举在眼前,伊克尔好整以暇地端详着。

  “你想的美!”冰纱气急败坏地说道,而当他不经意地把光束的发口朝向她时,她更紧张了,伸手就要去抢“快点还…”话还没说完,她就眼睁睁看着伊克尔手指在不该按的地方触了下,而自己马上变得跟石膏像一样动弹不得。

  锋第一局,她输得一塌糊涂,只因为他有那么一点好运道!不过他接下来的动作,却证实了他不只有好运道…他将钢笔放回她口袋,附送一句“小表,想跟我斗,你还早得很。”

  他知道!他早就知道她的意图了!可是,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惊讶、愤怒、疑惑…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一只受伤的噴火龙,只能用一双不甘心的眼恶狠狠地瞪着他。

  “那东西,我也有。”看穿冰纱眼里的疑惑,伊克尔好心作解答。

  就在这时候,侍卫突然来报,说是皇太后召见。

  伊克尔命令侍卫到外头去等候,偏厅里又剩下他和冰纱两人。

  “明早过来找我。”他对着冰纱说道。话一说完,他双手负在⾝后,潇洒地踱了出去…

  ***

  “陛下呢?”

  “皇宮里。”一肚子火的冰纱一庇股坐进餐桌椅里,没好气地应道“老爹,你没别的问题好问了吗?那么大一个人,难道我还会把他弄丢不成?”

  “纱纱,来,天气冷,快喝些热汤吧。”慈祥的爱丽兰将炖锅端上桌,边听⽗女讲话边舀汤。

  “谢谢妈咪。”喝了口热腾腾的汤,一股温暖滑过心里,她觉得怒气降丁不少。

  “那你和陛下说了什么?是不是又没大没小了?”冰德继续问道。

  “长相像野兽、脾气坏、说话大声又嚣张,我一个弱女子哪敢对他没大没小?”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说陛下?”冰德一口气差点不过来“弱女子?等…等一下!难道陛下已经知道你是女的了?”

  “放心,他还没那种功力!”冰纱摆摆手“老爹,你就别紧张了好不好?我自己的工作,我自己会做好,而且我代表的是BP的⾝分,就算伊克尔发现我是女人,他又能怎么样?”

  “我每次说你,你就有理由顶嘴,一个女人家,什么工作不好做偏偏去跟人家搞什么特务,你最好别给我捅出什么楼子来,否则…”

  “否则就别怪你翻脸不认人,把我这个不孝女踢出家门对不对?”冰纱自动地替他说完他接下来要说的话“老爹,你那句话都已经说了十几年了,什么时候才要换个台词呀?”

  “你、你…我真的会被你给气死!”一旁的爱丽兰听得只能边‮头摇‬边笑,这对⽗女向来见了面就斗子诜个不停,老头子脾气硬、又拉不下脸,嘴上虽然一副不大女儿回来、又反对她工作的样子,实际上心里可是关心得很,否则他也不会老追着她问东问西了。

  “好了好了,在家里就是要好好休息,别再提那些烦人的公事了,”冰纱顺势把爱丽兰舀好的汤推到冰德面前,讨好地说道:“喝点儿热汤,待会女儿陪你下棋。”

  “真的要下棋?”

  “或者你想躺在上休息,我说故事给你听也可以。”

  “我才不搞那种小孩子的玩意儿!”

  什么小孩子的玩意儿?她每次说给他听,他还不是听得津津有味。

  “好吧,那就随便你,老爹怎么说,女儿当然就怎么做了。”

  “你今天都不必再进宮了?”绕来绕去,话题又到原点,冰德还是关心皇宮里的情形。

  “你们伟大的陛下说明天。”

  “明天,也就是说陛下什么也没说,就让你回来了?怎么可能?”冰德拧起眉,百思不得其解。

  罢才的情况,再说出来只会让她又一肚子火,她不想在老爹面前承认自己输给伊克尔,只好避重就轻地说道:“我也不知道,反正他老大说明天就明天,我还乐得轻松。”

  “奇怪,那时陛下明明跟我说,他打算让你了解一些事,还要听听你的看法的!”冰德怎么想都觉得很奇怪。

  “有什么关系?”老爹真是不死心,她只好继续说道“今天去和明天去还不是都一样?反正我现在是皇家侍卫队队长,要进皇宮还怕没机会吗?”

  “我想,”一旁的爱丽兰也帮忙说了话“陛下大概是想给纱纱多一点时间了解环境,才没有下任何命令要她去做的。”

  说的好、说的好!冰纱忙不迭地直点头“对、对!应该就是妈咪说的那样。”

  “陛下真是善解人意,他虽然年纪轻,但勤政爱民的心却不比先王少,铁腕作风也比先王更有魄力,这真是我国‮民人‬的福音。”

  “噗…”冰纱一口汤险些噴了出来“老爹,拜托!他没那么伟大!”什么铁腕作风?本就是一副大流氓的样子,谁看了谁害怕,还有谁敢顶撞他?搞不好‮国全‬上下,只有她敢!

  “你看看你,又在说陛下的不是了!”

  “老爹,现在都已经是‮主民‬时代了,‮府政‬的好坏,关系着‮民人‬福祉的多寡,‮民人‬本来就有权监督和指正在上位的人,在上位的人更是要有自知之明,他们是在替‮民人‬做事的,不是一天到晚闲着,享受荣华富贵的。所以我批评陛下,觉得他哪里不好,反而是他要改进才对。”

  “你、你…我说不过你!要说你自己跟他说去!”

  “那有什么问题!我一定会‘直言敢谏’的。”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冰德又连忙焦急地更正“不!不行!你对陛下说话绝对要给我客气一点,我还想让你在他面前留个好印象呢!你最好能赶在选妃大典前把工作结束,打扮得像女孩子一点,去参加选妃…”

  不等他说完,冰纱马上毫不留情地泼了他一盆冷⽔“要去你自己去,我帮你化装。”

  要她当王妃!想闷死她也不是这种办法!再说她和那个怪异的人又不登对到极点,害她连嘴角都隐隐菗畜起来了。

  “你,你说那什么鬼话!”看到女儿一副完全不感兴的样子,冰德又火了“当王妃有什么不好,多少女孩子想要都不见得有这个福气!不然,你说,你要嫁给谁?你都已经28岁了,你到底什么时候要给我嫁掉!”

  冰纱可不怕老爹的嗓门大,她还是神⾊自若的顶了回去:“这可就怪了,你怎么知道在选妃大典上我一定会选上?难不成,伊克尔还得听你们的,那办什么选妃大典?”

  冰德一副理所当然的口气“我要是跟陛下提起,他至少会有印象。”

  “老爹,你还是省省力气吧,别在你们那伟大的陛下面前说那种话,你会别的王公大臣就不会说吗?”

  冰德词穷了,但他老脸拉不下来,脑羞成怒地叫道:“不要给我扯这个东西,你到底什么时候给我嫁人?”

  “这我哪知道!”冰纱无辜地耸耸肩“又没男人娶我,我有什么办法?”

  冰德发出了类似咒骂的挫败低吼声“我、我真的会被你气死!我就不相信没人治得了你!”

  “有呀,这世上我最怕、也最敬重的人,就是老爹你了!就只有你整治得了我,你看看我,哪样不是对你百依百顺、言听计丛的。”

  “少拍马庇!”话虽然这么说,不过冰德下巴还是不自觉地抬⾼了“我说你一句,你就顶十句,你哪样是对我百依百顺、言听计从的?”

  “怎么会?”冰纱死⽪赖脸地笑道“你看你要我陪你下棋,我不就马上赶回来了?”

  “油嘴滑⾆!”冰德忍俊不住,威严的脸上露出了笑意。

  “老爹,走走,咱们下棋去!我这次一定要把你打得落花流⽔?下瑁阋惨⻩鹄纯础!北雌鹕恚鼋康匕さ椒蚱蘖┥肀摺?br>

  “好呀。我最爱看你们⽗女俩下棋了。”爱丽兰笑道。女儿一回来,家里感觉变得热闹多了,而且老爷子精神也变得好多了。

  “你…唉!”冰德又好气又好笑地摇‮头摇‬。他真是拿这个古灵精怪的女儿没办法!夫俩从餐桌椅上起⾝,准备要往客厅方向移动的时候,神⾊有点慌张的管家突然从外头走了进来。

  “主、主人!”

  “什么事?”

  “陛、陛下…”

  “陛下?陛下怎么了!”冰德一听马上紧张了起来。

  “是不是皇宮里出了什么事?”冰纱也马上追问道。她代表的是BP,万一在她还没有部署好一切,伊克尔就出了状况,那BP也是难辞其咎,她可不能让组织蒙羞了。

  “不、不是!是陛下…”

  “陛下到底怎么了?”急子的冰德已经按捺不住地吼了出来。

  “是陛下来了!而且只有他一个人来!”被冰德突如其来的吼声一吓,管家差点没跪下来。

  “什么!”轮到冰德慌慌张张跑出去了。

  一个人来?那家伙又来⼲什么?她在他手下吃了亏,难道他还想来向老爹恶人先告状?冰纱眉头皱了起来,也跟着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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