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黄沙漫天,安危旦夕之间
这…怎么可能?
张翼轸急急再次细心探查,只是方才一缕感应如轻风拂过,瞬间又消失不见,只留一丝怅然令张翼轸无比懊丧:方才一闪而过的究竟是婵儿所传音讯还是心神不宁之时的错觉?
众人惊见张翼轸突兀停在空中,忙飞⾝折回,问他出了何事。张翼轸也未多说,只说一时心生错觉,故而停留片刻。倾颖却是不信,极为关心地问询是否体內伤势复发,张翼轸忙安慰倾倾一番,并未将刚才似是而非的感应说出。
眼见天⾊将黑,到底还是龙宮宝物甚多,倾颖举手间拿出一颗夜明珠,一扬手便悬空于众人眼前数丈之外,映照得数十丈方圆一片亮堂。虽说以几人修为并不受夜⾊影响,但有此明珠相伴,却也多了几份浓浓暖意。
青丘也一时收敛心思,话多起来。毕竟经历颇多,略一沉昑便再次向众人讲说他数百年来飘之间所遇的各种奇事,一时将众人的好奇心思勾起,只听得众人时而感叹,时而惊讶,更有画儿问东问西,直问得青丘也不免头大。众人谈笑风生,倒也冲淡了焦急之意。
如此也不觉夜⾊漫长,待天⾊大亮之时,众人忽觉⾝下海⽔渐少。**还是张翼轸得了玄冥的控⽔之术,虽未初步领悟,却已比倾颖的御⽔之术⾼了一等,心意一动之间便已然得知,前方千里之外,海⽔全无,地面一片⼲涸。显然,几人已经来到北海边缘,正是北海之西和西海之北的汇之地。
千里之遥片刻便至,⾝形一晃。众人便置⾝于一片枯裂之地。如同千年未降滴雨的土地一般,硬坚如石,⻳裂如网,放眼望去,更如⾚地千里,一片荒凉。再回头一看,浩海⽔来到此处竟是不敢向前,仿佛⼲裂的土地也令海⽔感到恐惧。不敢越前一步。无数海⽔在边缘之处翻滚上涌,生生止步不前,争先恐后向后退缩,令人看去心中顿生诡异之感。
倾颖四下一看,点头说道:“应该就是此处,北海之西西海之北相之地,再向前行进万里。便就是传闻中的石烂海枯之所。”
张翼轸心意微动,几人周围顿时云起雾升,略一沉思,心中有数,说道:“四衷普中⽔气极少,只怕再行进万里,空中⽔气几乎全无。如此看来,这烛龙若不是不喜⽔,便是用火之龙,否则也不会居住如此⼲燥之地。
青丘一愣。想了一想,不由奇道:“翼轸方才一说,我倒一时想起曾记得典籍记载。天龙翱翔于飞天之上,常伴⽇月而行,⽇月,只凭此点也可推测这烛龙应是寒热不侵。只是不知他受伤之后是否畏寒怕热,以他眼下所居之地来看,烛龙定是不喜大⽔。既然怕⽔,此处又如此⼲枯,嘿嘿。这烛龙,只怕现今是一条火龙!”
若是火龙,声风剑的万火之精定然对烛龙造不成威胁,如此一来,与烛龙对战之时,自己的攻击之力便会大打折扣。火攻不成,若是用⽔只怕也是不妥,烛龙深居⼲燥之地。四衷普中⽔气稀少。况且自己控⽔之术初⼊门径,即便在海⽔之上⽔气沛然之地。能否化拟出元⽔剑还在两可之间,若在⼲燥之地,尽最大之力能够凝聚出一滴天地元⽔已是万幸,一滴元⽔,以烛龙地強悍修为,莫说伤他,只怕还会被他一口呑下也丝毫无事。
便只有风土两种天地元力可用了,张翼轸自知自己的控风之术远⾼于控土,只因飞空之时一向御风,是以运用娴,心意相通。当下便思忖一番,到时便全力施展天地元风,同时辅以土攻。心中主意既定,便向众人微一点头,当前一步向前飞去。
越向前走,空气愈加⼲燥,如同天空九⽇照耀一般。天上自然并无九⽇,只有一⽇还隐蔵在薄云之后,经薄云一挡光照在地上,昏暗如同⻩昏。再看地面,更是⼲裂如网,大巨的裂从开始时一尺多宽渐渐延伸到一丈多宽,一望之下触目惊心,令人心悸。
又前行了数千里,众人忽见漫天⻩沙遮天蔽⽇,绵延不知几万里,呼啸之间朝四人袭来。张翼轸⾝具控风之术,岂会怕此等世间大风?当即心念微动,一道大巨的清风屏障将几人笼罩其间,漫天⻩沙在众人⾝边呼啸,却无法侵⼊清风屏障之內分毫。
又行了不知许久,⻩沙逐渐减弱,但天⾊却变得更加昏暗起来。又前行千里左右,众人只觉周⾝一轻,四周⻩沙全然不见,天地一片清朗,眼前却猛然一暗,如同一步从⻩昏迈⼊黑夜之中,四周漆黑如墨,饶是众人修为⾼深,一眼望去也不过看清数十丈远。
此地竟是如此古怪?张翼轸看看众人,见众人也是一脸讶然之⾊,虽是经历了海角天涯的奇异景象,再来到此等诡异莫名的天地之內,也是一时难免心中惶恐不安,不知前方会面临什么不知名的危险。张翼轸不敢催动声风剑照亮四周,唯恐亮光会惊醒不知潜蔵于何处的烛龙。
众人放慢速度,悄无声息地空中缓慢飞行。张翼轸更是放开神识数十里方圆,感应天地清风来感知四周是否有危险暗蔵。如此又小心翼翼地前进了数千里,按照测算,如今应该已经⾝处石烂海枯之地,四周一片死寂,绝无一丝声响。
这石烂海枯之地当真也是古怪得很,无⽇无月,无声无息,张翼轸暗道,死绝地虽是充満死绝之气,但其上也是一片繁荣,尚有风声⽔声,而此处无⽇无月不说,静如死寂之地,更令人心生莫名不安。
张翼轸心知眼下只怕众人离烛龙地宮殿已不⾜万里之遥,当下示意众人先稍事停留,商议一番应对之策。青丘也正有此意,不待张翼轸开口,便小声说道:“不想此地暗无天⽇。倒比我等想象中艰难万分,如此对付烛龙之事更得小心谨慎。^这石烂海枯究竟多大,烛龙的忘情宮离此尚有多远,我等皆不得而知,若是贸然前行,一不小心着了烛龙的道,可就追悔莫及,再难翻⾝了。”
张翼轸沉思不语。正要说些什么,却听画儿揷话说道:“烛龙宮殿离此还远,还在万里以外。这石烂海枯倒是大得很,画儿…画儿想不出来有多大!”
几人吃了一惊,尤其是青丘更是惊道:“画儿如何得知烛龙宮殿所在之处?”
画儿歪着头想了半晌,又摇头摇说:“画儿也说不出来,就是觉得这里漆黑一片。心里就想,要是能知道这里有多大烛龙躲在哪里该有多好。就这么一想,画儿就忽然知道了再向前走一万五千里,有一座大巨的宮殿,烛龙现在正蔵在里面觉睡!”这是何等的神通?画儿怎会有如此本领?莫说青丘和倾颖震惊当场,张翼轸更是一时震憾连连,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画儿天真烂漫的模样,心中却是感慨万千,只怕也只有画儿这般心思单纯心无杂念之人,才可与天地感应道。起心动念之间,便能感知到万里之外地一应情景,当真也是匪夷所思之能!
张翼轸从震惊之中醒来。忙问画儿:“画儿可知烛龙将婵儿蔵在何处?”
画儿头摇,一脸疑惑之⾊:“画儿也是感到奇怪,方才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画儿也清清楚楚地看到烛龙现出龙⾝,⾝长只怕有千里,头大如山,眼如⽇月,正一人酣睡不醒。烛龙地宮殿也是庞大无比。却只有他一人在此,没有发现婵儿姐姐下落。画儿也是一时疑惑,正想再仔细查看一下,忽然感觉脑中刺痛,然后就脑中空空,再也感觉不到烛龙和宮殿的所在了。”
倾颖一惊,忙道:“莫非画儿的感知被烛龙发觉,是以才被烛龙施法隔绝?”
张翼轸也是想通此处。点头称是。说道:“如此,我等再无偷袭的可能!到时与烛龙对战应是惨烈异常。倾颖你和画儿切莫逞強,由我和青丘打头阵,你二人断后即可。只是…”
顿了一顿,目光中掠过一丝沉重和不安,想到方才画儿所说,张翼轸叹了一口气,说道“婵儿她…难道已经遭遇了不测不成?”
说着,张翼轸双手紧握,一脸决绝之意。
倾颖微一思忖,却是劝道:“婵儿为人机智,又计谋多变,说不定半路脫逃也有可能。翼轸切莫胡思想,大敌当前,当定神收心,一切以应对烛龙为首要之事!”
青丘也在一旁说道:“倾颖公主所言极是,我等前来诛杀烛龙,既然已到此地,当全力应对才是。戴姑娘之事也只有亲见烛龙将他制服之后,才可得知实真情况,所有猜测也只是猜测罢了,未经证实。是以翼轸不必过虑,眼下还是详细商议一下如何悄然接近忘情宮才为正理。”
张翼轸一经点拨也是立即想通,淡然一笑,说道:“我也是一时关心则,勿怪。那烛龙既然酣睡不醒,我等正好可乘此良机近。听玄冥所言,烛龙嗜睡,必睡够八个时辰方醒,若不睡⾜必然无精打采。我等正好可趁他沉睡不醒之时突袭,还有几成胜算可得。”
青丘点头,正要详细说出心中计划,猛然天地之间一片明亮,明明刚刚还是漆黑一片,却眼睛一眨之间竟是亮如⽩昼,直令众人一时大惊失⾊,难以置信天地之间会有如此迅速的黑夜和⽩⽇替,纷纷全⾝戒备环顾四周,以为出了何种大巨变故。
四下光亮,四周一应情景皆收眼底。众人只看了一眼,便顿时面面相觑,相视骇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