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恍然一惊
“⺟亲,万万不何!”
张翼轸一听此言,心如刀绞,再也无法矜持“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泪俱下:“⺟亲,孩儿为寻⽗⺟,历经无数磨难,九死一生,好不容易得见亲生⺟亲一面,还未来及与⽗⺟团聚一处,⺟亲怎么忍心又舍弃孩儿独自离去?”
自初⼊无底洞之时的心存警备,到初见⺟亲之时心生疑惑,直到现今⺟亲意舍⾝就义,张翼轸心中终于认定眼前之人果然是他费尽历尽艰辛才寻到的亲生⺟亲,没有一丝虚假,言语发自肺腑,直令他心生惭愧之意,暗自自责之前对⺟亲的无端怀疑之心。(有生以来第一次痛哭流涕,让心中所有委屈与不平通通发怈而出,直如三岁孩童向⺟亲哭闹一般,哭声痛快淋漓,直让任平素唏嘘不止,泪流満面。
“轸儿,⺟亲知道你在世间一路走来,定是吃了不少苦头,不过你有今⽇成就,且一直安然无恙,⺟亲已是心中大慰。你却不知,其实你能够活命,便已是大幸,再有如今的修为,更是不可思议之事,且听⺟亲一言,不必理会⽗⺟死活,也不必与天庭之人纠不休,你可自寻一处自成天地之处,隐世遁形,做一个逍遥自在的飞仙才为上策,否则天庭之上,定还有人不容你存活于世!”
⺟亲此话一出口,张翼轸也正好借机问出心中萦绕许久地疑问:“⺟亲与⽗亲不过是寻常飞仙结为仙侣。为何会为天帝所不容?生下孩儿也是再正常不过之事,天帝又为何大为震怒,非要置我于死地?其中有何隐情?”
⺟亲沉默片刻,似乎在思索是否说出实情,过了许久,才悠悠说道:“也罢,此事倒也不必非要瞒你…你⽗张子名⾝为寻常飞仙确实不假,你⺟任平素却并非普通飞仙,而是…”
话音突然中断,只听光幕对面传来一声惊呼:“何人在此?”
随之光芒一闪。一道人影快如闪电。如浮扁掠影般一闪而过,随后光芒一收,光幕一暗,一切在眨眼之间消失殆尽,不管是⺟亲⾝影还是吉光片羽术,或是突如其来的一人⾝形如流星划过天际,待一切归于平静,张翼轸甚至来不及反应,⾝子站立原地动也未动。眼前已是一片虚空,再无一个人影!
好快的⾝法,好⾼明的法术!
…好可恶的来人!
正当⺟亲要亲口说出让张翼轸百思莫解的谜底之时,却又突生巨变,有人凭空现⾝又将⺟亲当着他的面掠走。如此明目张胆地挑衅,如此**裸地威胁,直令张翼轸怒火中烧,双目红⾚,再也难以庒制心中多年来的愤恨与不安,眼前的良辰美景在他眼中全部变成黑洞洞冷冰冰的囚笼!随着张翼轸一步迈出,久未现形地声风剑长啸一声跃然手上,剑⾝漆黑一片,全无一丝光芒。却向外迸发人地杀机。若有新晋飞仙在此,只怕当场便会被声风剑的气势退到数十丈之外。不敢捋其锋芒。
张翼轸持剑在手。看也未看。心意一动。声风剑不再幻化火剑脫剑而出。而是直接在手中化为虚无。如同手中无物。不过无边气势由张翼轸手中散发开来。得四下风起云涌。剑未出手。眼前地宮殿已然被剑势所。幻境随即告破。化为一股轻烟消散一空。
爆殿一破。整个幻境便不再完整。呈支离破碎之象。张翼轸飞⾝空中。右手空空。却依剑势而行。一时有感而发。一套天云剑法尽情挥洒。指指点点。看似轻松写意。实则往往右手一挥。空中便会现出一道大巨地裂痕。随后裂痕不断扩大。继而引发天迸地裂。无底洞之中地全部美景分崩离析。不出片刻功夫。不见了丽⽇当空。不见了鸟语花香。不见了花香遍地。只有一片漆黑。到处怪石林立。到处飞沙走石。
张翼轸一套剑法尚未舞完。无底洞底已是狼籍一片。再无一丝美好可言。眼见所有幻景全部消失殆尽。仍然不肯罢休。剑势如虹。舞动如风。一人有空中游走不定。时而剑走轻灵。时而大开大合。尽情挥洒心中郁闷之意和愤恨之情。
待最后一招用完。张翼轸噤不住仰天长啸。浑⾝仙力运用到极致。同时心意大开。带动周⾝天地元力全数汇聚在⾝外一尺之处。形成一层厚约数尺浓重如同实质地力罩。其內蕴含仙力与无地元力。以无比谐和之势结合在一起。闪烁人地光芒。气势得⾝外数十丈之內地石如风中落叶一般摇宾不定。
张翼轸此时如同浑⾝火燃。气焰冲天。猛然在空中一个翻滚。随后人如破茧重生一般从力罩之中突围而出。力罩失去张翼轸心意支撑。从中一分为二。蓦然光芒大盛。向外疾飞而出。随后一声巨响传来。威力惊天。将整个无底洞震得晃了三晃。紧接着四周一暗。传来轰隆隆地巨响。无数巨石从头顶滚落。无底洞竟是不堪承受张翼轸地冲天怒火。在被他地力罩地冲击之下。轰然塌倒!
张翼轸见势不妙。顿时⾝形一闪。沿原路返回。一路轻车路穿过种种噤制。须臾之间便逃出无底洞。置⾝洞口百丈之外。怔怔望着无底洞土崩瓦解。起灰尘直冲天际。片刻之间便变成一个方圆数千里地巨坑!
巨坑一成,由下向上开始逸出清凉之⽔,⽔势上升极快,不出半个时辰,巨坑已然变为一处碧波的大湖。湖⽔浩渺千里,云气弥漫,清凉一片,清风拂来,一时令人神清气慡,宠辱皆忘。
张翼轸被清风一,顿觉遍体生慡,体內风力随之呼应,帘恢复清明,心神一紧,不噤骇然而惊:为何近来颇多失常之举,再无耐心,再无坦然面对诸多磨难地从容不迫,同时也是心机重重,即便亲生⺟亲现⾝眼前,也是再三疑惑,不敢帘相认,不敢一诉心中思念之情,究竟是何原因导致自己如此瞻前顾后,再无以前的洒脫与冷静?
静心思虑一番,张翼轸怦然心惊,突然想起出得紫金钹以来,曾与烛龙神识融合一起达半年之久,而烛龙被庒迫过久,心失常,对天庭不満,对天道不公,満怀愤懑,一心要重返天庭,一心认定天地亏欠他太多,是以对所有人等都心存疑惑,都没有好感。
虽然如今烛龙神识被他庒制在神识之內,一直沉睡不醒,不过之前融合一起的半年之中,不定会影响他多少心,毕竟二人共生共存,况且连仙体也是烛龙逆鳞所成,被烛龙影响了心神也在所难免!
想通此处,张翼轸一时心惊⾁跳,怪不得一直以来无法庒制心中的暴戾之意,总想以暴制暴,凡事只想任而为,不再如以前一般坦然面对,泰然应付,却原来虽然成功将烛龙神识庒制,不想暗中还被他影响了许多,直到今⽇得见亲生⺟亲,心中亲情一生,温情流露,再加上⺟亲又被人意外掠走,焦躁之下发怈而出,悍然将无底洞毁去,将神识之中烛龙的影响消融一空,总算得了时机重回淡然心。
心中负担一去,张翼轸顿觉周⾝轻松无比,人在空中,极目四望,只见⽔天一⾊,碧波生烟,不由开口赞道:“好一片清凉地!”
“清凉地,好名字,此湖以后就以清凉地为名。想不到张兄前来此处并非殉情杀自,原来是为方丈仙山的一众飞仙造福,失敬,失敬!”
一人的声音蓦然自⾝后响起,张翼轸听后晒然一笑,方才只顾一时沉浸內心的争斗之中,恍然不觉四周密密⿇⿇站満了飞仙,众人都聚在一起,议论纷纷,又对张翼轸指指点点,不时点头示意,为他替方丈仙山所有飞仙除去无底洞大患而赞叹不已。
说话之人正是之前无意中之中遇到的木寻,张翼轸回⾝一笑,拱手说道:“木兄过奖了,在下也只是歪打正着,并非存心要毁去无底洞,也并不清楚无底洞一除,会化⾝为一处大湖。既是无心之举,自然不会担当如此盛名。”
木寻倒是十分热情,上前一步也不见外,一把拉住张翼轸胳膊,左右晃动,显然是奋兴之极,说道:“管他有意还是无心,毕竟成就如此好事,也是方丈仙山所有仙人之幸。张兄,若不嫌弃,请到舍下一叙,在下愿与你结为好友,不知张兄可否赏脸?”
见木寻盛情难却,张翼轸不好拒绝,⺟亲被人掠走,眼下也没有丝毫线索,正好可以向木寻再打探一番,看他是否知道一些其他事情,正要点头同意,猛然想起一事,顿时愣住,四下张望一番,急急问道:“木兄,可是见到之秋?”
木寻一听顿时一脸促狭笑意,说道:“张兄,不想你初来方丈仙山,便看上之秋仙子。不过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之秋虽然貌美,不过情冷漠,不喜与人来往,只怕你总终空快一场!”
张翼轸头摇笑道:“木兄说地哪里话,我找之秋另有要事…”
木寻脸⾊一变,忽然说道:“怪事,你不说我倒忘了,方才此地传来惊逃诏地地声响,我和众人前来看看发生何事,正好在来路之上遇见之秋。不知为何,她慌慌张张向东而去…”
“她是独自一人?”
“是的,不过好象她⾝旁一道古怪地旋风不离左右,当时我急着赶来看热闹,也就没有细心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