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以风御风,万风如如不动
张翼轸微微一顿,丝毫不理会戴一脸怒火却又強行庒住不得发作的作态,继续说道。
“东海之大,却也有人不得再踏⼊一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你戴!此事…你可应允?”
什么…?
此言一出,无天山一众帘哗然一片,顿时有几位金翅鸟大将越众而出,便要出手将张翼轸拿下。张翼却是看也未看⾝后,仍是将手中巨斧挥来挥去,一脸淡然笑意看着戴。
戴脸上青红不定,双眼时而通红,时而清彻,显是心中矛盾之极,左右不是。如是等了半晌,戴猛一咬牙关,坚定说道:“张翼轸,若是我不答应,你还有何事要求?”
张翼轸轻轻头摇,说道:“若不答应,还有一个条件,只怕你更不舍得。你我二人还可在此大战一场,若是你取胜,自然你我之间的承诺一笔勾消。若是我再得胜,你还和方才我所言一样,永不踏⼊东海一步,但我既然胜了,这巨斧便归我所有。到时你若是反悔也是无用,想必我说了你也相信,举手之间,我便可让这巨斧之內的风悉数消除,若再以⽔注⼊,只怕你用毕生之功也再难与此巨斧通灵!”
戴堂堂神人,何曾受过此等威胁,当即然大怒,双手一伸,说道:“我戴愿与你一战,即便被你打死,也不受你之辱!”
张翼轸平静如初,将巨斧负于⾝后,说道:“戴,你可是想好了?若是真的动手。就再无反悔的可能。也是,方才你展翅之间差点将龙宮翻转,当真是威风得很!”
张翼轸一出海面便已猜到惊天之风应是戴所为,又恼他举手之间招招要致他于死地,一时想起之前之诺,正好拿来摆在众人面前,也好给戴套上枷锁。令他再无翻悔的可能。
倾颖见张翼轸淡定自若,一副有成竹的模样,不由心中掠过阵阵惊喜。不成想一年不见。翼轸不但修为增长,心也更是淡然自定。且举止言谈更显自信成,显是修为与心同时并进。
倾东和倾长也是相视一眼,均是目露惊喜,面带微笑。方才二人见戴其势迅猛,只当翼轸就会丧命于戴巨斧之下。正要飞⾝相救,却见翼轸举手之间竟将戴地成名兵器昊天斧捉在手中,直惊得二人目瞪口呆,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即便地仙,与一般金翅鸟相比不过伯仲之间,以戴之修为。可抵一位数百年修为的地仙。翼轸不过初晋地仙,断然不是戴的对手。谁知只是一个照面,胜败已分,戴这名令所有龙族都听之心寒的金翅鸟大将,却被一名少年举手间击败,且此名少年正是倾颖公主的心上之人,怎不令倾东连同所有龙宮⽔族欣喜万分。
自然众人却是不知。张翼轸如此轻易夺下戴的昊天斧倒也未非法力多么⾼強。却是正好习得地控风之术正比金翅鸟御风之术⾼上许多,是以凡是金翅鸟以风力纵的神通。在张翼轸⾝上便全然无用,虽是他远不如风伯控风之精纯,但重返世间之后一步迈⼊地仙之境,与天地之间的感应更是较之以前灵敏许多,是以控风之术也得以进步不少。再加上金翅鸟一众并不知其中之秘,是故张翼轸才在应对之时轻松自如。
“张翼轸,你休得猖狂,不过是一名小小地仙,却如此欺人太甚,让我戴蛸子再会你一会!”
正是戴蛸子见戴被张翼轸迫之下,骑虎难下,再加上上次被张翼轸挥落⽔中,心中怒气未消,这才越众而出,手中金爪一扬,凶狠地说道。
张翼轸正要借此机会让龙宮⽇后再无戴这个威胁,却见戴蛸子横揷一道,不由眉头一皱,心中掠过一丝怒意,却又想起之前戴蛸子杀死归文杰一事,张翼轸便有心杀杀戴蛸子地威风。
想通此节,张翼轸一转⾝,正面面对戴蛸子,恍然一笑,说道:“戴蛸子,你与我比试,各有输赢,又如何说?”
戴蛸子才不理会什么承诺,哼了一声说道:“我输我死,你输你亡,⼲脆利索,何必罗嗦!”
张翼轸却不想杀死戴蛸子,再说如今他也并不想与无天山结仇,一是愧对戴婵儿,二是罗远公之事尚须无天山相助,是以头摇回绝,说道。
“我与你无冤无仇,何必又生死相斗?我有一个提议,若你接受,我便与你大战一场。若我胜了,你便聊永不踏⼊东海一步。若我输了,便任由无天山处置,你说可好?”
戴蛸子眼睛转了几圈,想不出有何吃亏之处,自然戴蛸子也是自认法力⾼強,断无输掉的可能,是以当即点头应允,说道:“好,我答应便是。张翼轸,速速受死…”
张翼轸却是左手前伸,说道:“且慢!眼下我和戴还有话说,稍等片刻…”
说着,转⾝看了戴一眼,伸出右手,扬了扬手中地巨斧,说道:“我先借你这砍柴斧用上一用…待我和戴蛸子打完,戴,我们再相谈我们之事。”
戴气得満脸铁青,正要说话,却听戴风喝道:“戴回来,不得有误!”
却是戴风见张翼轸应下戴蛸子之战,心有所悟,心道此番大举来犯,若不打上一两场便草草收兵,也有损他金王威严。既然戴蛸子強出头,正好让他和张翼轸打上一场,他倒要看看张翼轸到底有何本领。若是张翼轸赢了戴蛸子,其他事情再定夺不迟。
见张翼轸应下与戴蛸子之战,倾颖忙越众而出,来到张翼轸⾝边,轻声说道:“翼轸。那戴蛸子乃是金翅鸟第一猛将,法力⾼強,力大无比,只怕你不是他的对手,万一他伤了你…又如何是好?不如让龙宮大将出战,你意下如何?”
张翼轸安慰倾颖说道:“金翅鸟乃是龙宮克星,莫要让龙宮⽔族再有无谓伤亡!那戴蛸子着实可恶。偷袭杀死归文杰,不得不小小惩戒一下,倾颖不必担心。我心中有数。”
见这少年淡淡说来,自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势悄然传来。倾颖一时语塞,竟是恍然点头。正要回⾝,转念一想,一扬手,元⽔剑跃然手上。便要递与张翼轸,说道:“翼轸,这元⽔剑乃是万⽔之精所成,不如你用此剑御敌,可助一臂之力。”
张翼轸笑着回绝,说道:“不必。我用此斧即可,瞧那戴蛸子长得如同木炭一般,正好用斧头把他当木柴砍了。”一句话说得倾颖大是心安,却又叮嘱几句,方才退下。
戴蛸子早就等得焦躁,说道:“兀那张翼轸,男人打仗哪里来得如此婆婆妈妈?快快向前。让我一爪将你打死便是。”
张翼轸转过⾝来。脸⾊一沉,冷冷说道:“怎的?上次落⼊⽔中。还没有喝够海⽔么?”
此话一出,顿时怒戴蛸子。戴蛸子生平最为丢人之事便是上次落⽔,被张翼轸当众提出,当即气得哇哇叫,手中金爪一,⾝形一晃,瞬间便来到张翼轸眼前,一爪直朝口探来。
张翼轸虽是嘴上故意讥讽戴蛸子,手上却丝毫没有怠慢,巨斧一扬,竖在前,生生硬挡了戴蛸子一记。只听“当”的一声轻响,张翼轸只觉一股巨力传来,手上巨斧差点拿持不住,脫手而飞。急忙向后一退,堪堪将余力消去大半。
只是脚下海⽔却再也托不住他地⾝形,只听“扑通”一声,张翼轸竟是只接一招便跌落⼊⽔中,消失不见,直惊得众人张口结⾆,不由心生轻视:方才还见这少年如此自信,却竟是如此不济,还敢大话连篇,当真是自取其辱!
其实方才一接之下,张翼轸也是暗暗吃惊这戴蛸子果然天生神力,一击之威竟差点让他难以抵挡,好在如今他已然晋⾝地仙之境,若是以前,刚才一招之下,定然⾝受重伤。
只是戴蛸子金爪挟带一道莫名风力冲击在巨斧之上,张翼轸动念之间,便由天地元风将其內风力化解为无形,脚海上⽔却因他转念控风,一时不再御⽔,帘不再托浮他的⾝子。本来张翼轸心神一动,便可驾云升空,只是忽然之间感应到脚下海⽔一丝异样,忽又想起之前从龙宮前来海面之时,跟随在龙王⾝后,感应到海⽔之中呼跳跃的灵,心有所悟,是以也不顾忌和戴蛸子正在打斗,自行落⼊⽔中。
只一⼊⽔,便觉海⽔汹涌而至,帘将他全⾝淹没。张翼轸也不施展隐⽔诀,任由⾝子在海⽔之中自由下落,感受到海⽔之中传来的丝丝凉意以及海⽔灵之中的快,随即放开神识,与海⽔融为一体。
之前张翼轸开放神识,与海⽔融为一体,只为昅取海⽔千万年来形成的一缕隐含灵识地灵,如今神识与海⽔合二为一,却只为感应海⽔之中如同生命一般地快之意。对,确实有如活物一般,灵之中跳跃的全是快之意!
是了,张翼轸怦然心惊,原来如此,无须道力或是灵力,也无须隐⽔诀或是御⽔之术,只须将神识与海⽔合二为一,细心体会其內蕴含的快之意,将內心地快与海⽔的快之意相互融合,便可起心动念之间,⽔我一体,虽还不能达到运用其中地本源之力,却已然达到了御⽔之术地大成之境。
张翼轸竟是在与戴蛸子生死之战之际,将自⾝沉浸于海⽔之中,由倾东瞬⽔而行之时地异象,体悟出如何达到御⽔之术的最⾼之境,终于一举堪破御⽔之境,初步迈⼊控⽔之境。
正一心欣喜时,忽听海面之上传来戴蛸子地叫骂之声:“小子,莫要做那缩头乌⻳,躲在⽔中不出来,惹恼了我,将这海⽔吹到天上去,看你能躲到几时?”
“就是,就是!若是你直接认输,磕头叫一声大爷,我无天山也是大人大量,便饶你不死!”
“哈哈…”却是无天山一众一起哈哈大笑,纷纷起哄。
这边倾颖气得脸⾊不善,正要发作,却被倾东拦住。这老龙面露微笑,头摇说道:“稍安勿躁,翼轸只怕心有所悟,故意落⼊海中。等他出来,你且看看有何变化?”
老龙一⾝御⽔之术俨然已是出神⼊化,达到御⽔顶峰,只因并非天地所生地控⽔灵兽,是以终难晋⼊控⽔之境。不过毕竟还是老龙与海⽔心意相通,脚上传来一丝微弱的异常却让老龙心中暗暗惊喜,心道翼轸这个少年,当真是天纵之姿,本非⽔族,只凭地仙之境竟在御⽔之术上有如此突破,令人不可小觑!
无天山众人闹得虽,戴风却隐隐担忧,这少年看来并非如此不济,为何只一个照面便跌⼊⽔中,半晌不见出来?转⾝一看,戴也是一脸喜⾊,手顿脚,一副快雀跃的神情,看得戴风连连头摇,心中暗叹,戴如此喜形于⾊,并无心机,⽇后如何当得这无天山的金王?
这边戴蛸子趾⾼气昂,向龙宮一众⾼⾼挥动手中金爪,得意说道:“张翼轸不是我的对手,被我打落⽔中不敢出来。若他再不出来受死,就莫怪我无天山上千儿郞将你等杀个片甲不留了!”
见戴蛸子如此嚣张和目中无人,倾长气不过,手中一长戟,便要向前战。老龙却依然不动如山,喝道:“慢着,倾长,翼轸不是贪生怕死之人,他不出来自有道理,你着急什么?那戴蛸子骂便骂吧,反正说来说去,我等又不会少一汗⽑,等他最后累得口⼲⾆燥之时,自会闭嘴!”
倾长无奈,虽说倾东说得多少有些不堪,甚至还有些无赖,但毕竟是他⽗王,当下也不好说些什么,強庒不満和怒气,退回一旁。
倾东満脸堆笑,听戴蛸子骂得起劲,如同骂别人一般,过得片刻,竟如充耳不闻,闭目养神起来,只气得戴蛸子破口大骂,只差扑将过来,要与龙宮众人混战一场。
正当龙宮一众被倾东庒制,不敢向战,被戴蛸子骂得抬不起头来之时,忽见戴蛸子凌空所立之处,下方的海⽔陡然间猛然地翻滚起来,如同滚开地开⽔一般,热气升腾,⽔气弥漫之间,突然一道冲天的⽔柱平空生起,直直朝戴蛸子狠狠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