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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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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更,奉命调查事情的星彤终于回到殷园,因殷祁代“立即回报”因此他没有耽误的来到殷祁的卧房。

  “主子,星彤回来了。”他敲了敲门,站在外头等待殷祁的召唤。

  “进来,星彤。”几乎是立即的,殷祁出声。

  星彤微蹙眉。难道主子尚未就寝?

  推门而⼊,走进內室,就见殷祁仅着单⾐靠坐在头,殷显和殷独则坐在边的椅上。他立即上前,拿下挂在屏风上的外⾐为殷祁披上。

  “辛苦尔了。”他淡淡一笑,披上外⾐。

  “这是星彤该做的。”星彤恭敬的道。

  “可查出什么眉目?”那⽇船上刺杀他与晓蝶的人,到底是哪路人马?

  “据星彤探查,那男人是卢锦逸的弟弟卢锦记,女的则是卢锦逸庶出的女儿卢千千。”

  “可恶!又是卢氏!”殷独怒斥。

  “我还找不出时间和他们算帐,他们倒是迫不及待的找死了!”殷祁脸⾊冷凝。以德报怨向来不是他处事作风,既然他们不义,就休怪他不仁了!

  “主子,需要星彤去剿了卢氏航运吗?”若非主子特别代,只要调查,不要生事的话,早在查出刺杀者的⾝分之后,他就会直接挑了卢氏航运!

  “不,星彤,最严厉的报复,绝对不是取定被报复者的命。”殷祁微微一笑,笑容显得鸷。“显、独,你们两个就照我方才的吩咐去办,绝对要让卢氏痛定思痛,没有余力再做怪,知道吗?”

  “知道了,大哥。”殷显和殷独领命离开。

  “星彤,你也辛苦了,下去休息吧!天都快要亮了。”

  “是,星彤告退…谁!”星彤才要退下,屋外轻微的异响让他神情一凛,立即拔⾝而出。

  “啊!”一声尖叫,在星彤的佩剑抵住来人的脖子时戛然而止。

  “红‮姐小‬?”星彤蹙层,收了剑。

  “你…你…⼲么呀!想吓死我啊!”红娘拍拍脯,余悸犹存。讨厌,躲过殷独和殷显,却没躲过星彤。

  “红‮姐小‬不该三更半夜,偷偷摸摸的接近主子的卧寝!”星彤淡漠的斥责。

  “什么三更半夜,都已经快五更天了,天快亮啦!”红娘瞪他一眼。“而且人家可是有重要的事情要来告诉大哥,再晚,可就来不及了!”

  “星彤,让河邬进来吧!”殷祁的声音自內室传出。

  红娘得意的一笑,对星彤吐了吐⾆头后,闪过他兀自走进房。

  对她的无礼星彤视而不见,脸上依然毫无表情,跟在她后头走了进去。

  “星彤,你可以先下去休息。”殷祁轻声道。

  “星彤不累。”有外人在,他一向随⾝保护,尤其像河邬这种来历不明,看似无害的人,更要提防。

  殷祁点头,不再多说,披着外⾐起⾝,走到桌旁坐下。

  “坐。”他对红娘道。“有什么重要的事,非要你天未亮就跑到我这儿?”

  “大哥,因为昨儿个晚上河邬睡不着,所以就在外头走走看看,”红娘突然庒低声音,靠近他说:“结果你猜怎么?”

  “怎么?”殷祁微笑。

  “河邬发现有人在围墙外头的大树上,偷偷摸摸的监视着咱们殷园喔!”红娘的声音更低了,好像生怕被人‮听窃‬似的。

  殷祁眼睛一眯“哪里?”

  “就在我和晓蝶姐姐住的梅轩外墙那棵几十年的老树上,我要来之前他还在那里,似乎正在窥伺着晓蝶姐姐的卧房喔。”

  他闻言脸⾊一凝。难不成又是风嘲生?他还想抢夺凤凰吗?

  “星彤!”殷祁立即唤。

  “知道了。”星彤领命,飞⾝而出。

  “哇!他的功夫真不是盖的。”红娘惊叹,和树上那家伙比起来嘛…应该在伯仲之间吧!搞不好树上那家伙还略胜一筹喔!“不过…他可能不是那个人的对手。大哥,你要不要再叫显二哥或独三哥来助阵?”

  殷祁利眼扫向红娘“你怎么知道的?”他拳头已经握起,蓄势待发。

  “什么?”心思仍在评估功夫⾼低上头,红娘没察觉自己已经说错话了。

  “你是怎么知道独和显有武功?又怎么知道星彤不是那人的对手?”掌一伸,他已经攫住红娘的颈子,未收紧,却让人挣脫不了。

  “大哥,你千万千万不要动气啊!”拜托,都这节骨眼了,他若动气,一命呜呼怎么办?

  “说!”殷祁低喝,手上的劲道略施,脸⾊也变得比之前苍⽩。

  “我说我说,但是大哥,你千万不要动气,你的⾝子会受不了的!”别让我前功尽弃啊!红娘急喊。

  望着她好一会儿,殷祁沉昑。若想对他不利,应该不会为他的⾝体状况这么着急才对。这么一想,他突然放手,坐回椅子。

  红娘松了口气。“其实知道是巧合啦!大哥也知道我不安于室…”

  “用词错误!”殷祁纠正她。“姑娘家被说不安于室,是会嫁不出去的!”

  “哎呀!知道意思就成了呗!大哥到底听不听啊?”

  “说吧!”

  “反正就是静不下来嘛!所以平时在家,也都是四处探险,结果有一天,不小心撞见显二哥和独三哥在练武,这才知道他们会武功的。至于星彤是不是那个人的对手,其实我只是猜测,纵使星彤武功多好,人外有人嘛!我只是小心谨慎、预防万一。”

  殷祁沉昑。若那人真是风嘲生,星彤也许真不是他的对手…

  他立即起⾝,红娘吓了一跳,赶忙抓住他。

  “大哥,你想做什么?”他不会是要去送死吧?

  “显和独奉命办事去了,我必须去助星彤一臂之力!放手,河邬。”

  “拜托!大哥,你行行好,别出去送死啊!”红娘死也不放手。“想想晓蝶姐姐,大哥!”

  “星彤不是那人的对手!”殷祁运劲点住河邬的⽳道,立即奔出卧房,赶到梅轩,看见倒卧在⾎泊中的星彤。

  “星彤!”

  “主子…”他痛苦的低喃。

  殷祁急急望向齐晓蝶的卧寝,没有任何动静。

  “那人已经…离开了…我与他…两败俱伤…”也就是说他没有吃太多亏。

  “嘿!一大清早的,就这么热闹啊!”三手老童和九指怪叟从客院过来,准备为齐晓蝶进行浴火重生之术,没想到房门外头竟然这么热闹。

  “前辈!星彤受伤了,⿇烦前辈看看。”殷祁立即道。

  “怪老头,你先把殷小子抓回房去休息,看他一脸死人样,我就火大,浪费我的稀有葯材!”情绪起伏老是这么大,真是气死他了!

  “主子,星彤没事…”

  “你也闭嘴!嫌⾎吐得还不够多啊!”三手老童拍了星彤一下,痛得他差点晕死过去。“你也住口,殷小子,乖乖回房去,要不然我就走人!”

  殷祁无奈,只得任由九指怪叟押他回房。

  “真是的,就只会找我⿇烦!”三手老童低喃,望了一眼齐晓蝶紧闭着的房门。

  她门外发生这种事她还能如此安稳的睡着,可见他昨晚开的葯方很有效用,等会儿进行浴火重生之术,应该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了。

  …

  “呼…呵…”齐晓蝶宛如置⾝于烈火之中,面颊嘲红似火,汗流浃背,那烧灼的感觉流遍全⾝,引发出一波波的痛苦呻昑。

  “丫头,忍着点,还有四天要熬呢!”三手老童不忍的低叹。今天是第三天,接下来还有四天呢!

  “我…没事…我忍…得住。”她痛苦的低喃。

  “是喔,忍得住。”九指怪叟‮头摇‬。饶是他们这般的老江湖,看到小娃儿为了爱情宁愿受这种‮磨折‬,仍是觉得不忍哪!

  “啊…”齐晓蝶痛呼。痛楚的息,连呼昅都觉得烫热。

  “我看不下去了。”九指怪叟抹了抹脸,转⾝走出小屋。

  “你等一下!”三手老童追了出去。

  “你不守着丫头行吗?”九指怪叟斜睨着他。

  “该让殷小子过来了。”没告诉殷祁已经开始进行浴火重生之术,这三天全都靠他威胁不准殷祁靠近一步,除非他乖乖养好⾝体,现下应该是没问题了吧?

  “他受得住吗?”

  “受不住也要拚命住,我相信他。”

  “那还等什么?去叫人啊!”两人离去之后,齐天化立即出现,闪⾝进⼊齐晓蝶的卧房。

  “谁…”她痛苦昏沉之际,微微的张开眼,看见立在边的齐天化。“义兄…”

  “没错,是我。”齐天化望着她。现在她正虚弱不堪,他只要一手指头就⾜以送她下⻩泉!

  齐晓蝶苦笑。“我知道,是…爹要你…呵…来带我回去…是不?”

  “没错。”

  她望着他,然后闭上眼。“义兄…”

  齐天化抬起手。只要一掌下去,她就没命了。

  “什么事?”

  “爹娘…和齐门,就…⿇烦义兄了。”她突然道。

  齐天化的手一僵,垂了下来。

  “你说什么?”

  齐晓蝶张开眼,纵使现在她痛苦万分,却仍勉強露出一个笑容。

  “你这个…老是…为你惹…⿇烦的义妹,若是…这次…过去,很快就…会嫁人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所以…爹娘和齐门…就只能…⿇烦义兄你了。”

  “你不继承齐门?”

  “我…不想,太⿇烦了,爹…也从来…不曾想过…要我继承,有你…这个儿子…怎么还会…要女儿…继承…”呼…好痛苦…

  “可是我只是养子!”怎么会这样?她不是说真的!

  “你…姓齐,就是…齐门的儿子…现下就算…你反悔…不打算…继承,也…来不及了。”呼呼…好热…

  齐天化呆住了,心下一阵动。和他们比起来,他是多么的污秽,这场亲情之中,反而他投⼊的最少,因为他一直都还认定自己只是养子,没想到他们已经将他视如己出…

  “义兄…你也…看到了,我目前…状况很…凄惨,所以…不能和你…回去…⿇烦你…带话给爹…就说我…已经有…喜的人了…”

  “你别说了,我都知道。”他看她这么痛苦,心下非常下忍。

  “你…知道?”

  “我已经跟在你们后头好长一段时间了。”

  “呵…那我…可要好好…谢谢你,没有马上…把我抓…回去…”

  “你真的很爱他,是吧!”能为他甘愿受这种苦,不是极爱,是什么呢?

  “是啊…”一声叹息逸出,那个人啊…“他来了。”齐天化突然转⾝望向房门。

  “看来…前辈…通知他了…”

  房门被急急的推开,殷祁立即讶异的瞪着立在边的男子。

  “你不要急,我是晓蝶的大哥。”齐天化在他来得及反应之前马上道。免得他气急攻心,一冲动又坏了⾝体,就枉费晓蝶的付出了。

  一颗提到喉咙的心瞬间归位,殷祁略微息。

  “看来…大哥很…了解…我们的…情形。”齐晓蝶忍不住笑了,却立即痛苦的呻昑一声,闭上眼,急促的息。

  “晓蝶!”殷祁连忙上前,坐在缘握住她的手。“为什么不告诉我?我说过要守着你的!”

  齐晓蝶苦笑,没力气说话。

  “你不会还要晓蝶费力向你解释吧?”齐天化蹙眉问。

  殷祁一楞,摇了‮头摇‬“不用解释了,我都了解。”

  “晓蝶,我有样东西要送你。”齐天化突然道。

  “什么…东西?”齐晓蝶睁开眼。

  齐天化伸手从脖子取下一块奇异的宝石,弯⾝将宝石套进她的颈子,让宝石平放在她的口。瞬间,齐晓蝶感觉到一股清凉的气息从口蔓延至全⾝,火般烧着的痛苦竟然消失了。

  “这是什么!”她惊讶的问。

  “这是寒冰⽟石。”

  “寒冰⽟石!”惊喊来自刚踏进房里的三手老童,紧接着,他一个箭步来到边,一扭庇股将齐天化给挤开,抓起那寒冰⽟石仔细的看着,啧啧称奇。

  “前辈,这…”齐晓蝶有点担心寒冰⽟石会不会影响浴火重生之术。

  “别担心、别担心,这是好东西啊!”三手老童立即道“你们运气真是太好了,有寒冰⽟石帮你们昅收浴火之热,真是太幸运了,唉!”未了一叹,似乎对他们没受太多苦感到惋惜似的。

  “太好了!”殷祁看到齐晓蝶戴上寒冰⽟石之后不再显得痛苦,感的望向齐天化。“谢谢大哥。”

  “她是…我妹妹。”齐天化望了一眼齐晓蝶,笑了。“好了,我要回齐门了,你们的事我会禀报爹娘。”

  “谢谢你,大哥。”齐晓蝶不再喊他,义兄,而是大哥。她不知道,自己方才逃过一场死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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