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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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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莱茵河很长。

  从发源地的阿尔卑斯山一路北流,经过瑞士、奥地利、法国、德国、荷兰,而流经德国部分的就长达六百九十八公里,长度惊人。

  河中船只来往频繁,岩石、古堡、巍峨的教堂、美丽的寺院、两岸葡萄园连绵不断。

  和缓的气候,曰暖天晴,搭着渡轮游河是亮亮没有经历过的,游客多在甲板上或坐或卧享受着娇丽的阳光,唯独她一手搭着袁畿买给她的美丽草帽迎风而立,倚着栏杆对着简图还有充当导游的袁畿叽哩呱啦问个不停。

  袁畿瞧着她手忙脚乱,温柔的从她帽檐拉下两根缎带细心的在下巴处绑好“这样就不怕被风吹走了。”

  她有些脸红“我好耸对不对,大家都在看我。”

  “他们是在看哪来的东方美女,东方人在这里算很稀有的民族。”来到德国的袁畿表情模样都轻松许多,自然的发型被河风吹的有些儿乱,不穿西装的他换上贴⾝的无领针织衫,凭添了几分成熟男人的性感,惹得女性游客频频投以青睐魅惑的目光。

  相较于别人的眼光,亮亮就自卑的觉得自己得到的只有轻视。

  谁叫她从上船就大呼小叫,遍地拾给的风景对她这没出过远门的人刺激太大了,每样都新奇的要命,同船的人频频投来看扁的眼光,实在是没办法的事情。

  “对欸,我从法兰克福到这里看的都是外国人脸孔,在他们眼中…呵呵,我才是道地的外国人…”

  在法兰克福她见识到这欧洲重要的枢纽城市,全欧第三大的机场,频繁的班机起降,如水般的人嘲,人性化的设备,叫人叹为观止。

  她这城市乡巴佬就趴在人家美美的落地窗前看‮机飞‬起降,看的直流口水。

  短时间呢,要逛遍莱茵河流域是不可能的,德国何其大。可搭着ICE⾼速火车来往德国各大都市十分方便,只要亮亮愿意随他定居,他肯定会尽力的带她去认识这块迷人的土地。

  “我好想上去玩玩。”每经过莱茵河畔美丽的城市小镇,亮亮就吵着要下船上岸,袁畿就要重新提醒他们的目标不是这些小镇,若每个地方都停留,他们可能花上好几年也回不了家。

  亮亮只好嘟着嘴,百般不愿意的对照着路线图,任渡轮带着他们往法国边境的产酒⾼地走。

  “这块一百三十八公尺⾼的巨岩叫罗蕾莱(LORELEI)断崖,古代传说LORELEI这个女妖经常在岩石上梳理金发,迷惑过往的水手,使得渔人经常在险峻的河段上惨遭灭顶,其实呢,是因为莱茵河到了这个河段河道变窄,水流湍急,暗礁也多,古时候的船来到这边常常遇到不测才衍生出这样的传说。”袁缭扑尽导游职责,渡轮每到一处,他就尽心的解说。

  “如果是辛巴达游记里面常常出现的那个蛇女妖,我想那些船夫看了不用飞的把船驶走才怪,不过,我也很想知道那个蛇魔女梅杜莎每天要用什么梳子梳理头上那些蛇哩。”她最爱看这类电影了,看过之后忘性也大,这下拿出来七拼八凑,张飞打岳飞,打的満天飞却是自得其乐的很。

  习神话拿来跟传奇故事比较,还能和稀泥,袁畿想想,露出了然的微笑。

  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两人偎在一起谈天说地,⾝边有时候也有其他游客来来去去,他们并没有多注意。

  洋人的⾝材多数胖大,常常是东方人的倍数,当一男一女各自在他们⾝边站定假装欣赏风景的时候,袁畿跟亮亮庒根没发现这对男女用眼神互使眼⾊。

  ⾝材臃肿的女人不经意的擦撞栏杆,手提的香奈儿包包霎时掉落甲板上,包包里的物品也四散。

  “MYGOD!”

  口红、粉饼盒,竟然也有零食点心滚到亮亮的脚边。

  她义不容辞的蹲下来帮忙捡东西。

  而航空⺟舰般的男人见机不可失,欺⾝向左,用他‮大巨‬的⾝体想将袁畿撞出栏杆外面去。

  谁知道袁畿也正弯下腰来,这一撞的力道大部分落了空,他竟误撞上亮亮。

  两人摔成堆…然而,胖大的东欧男人并没有放过袁畿的意思,嘴里迸出一串亮亮听不懂的义大利话,带着手套的霸掌猛然朝挡住他的亮亮挥去,准备把障碍物扫除,专心对付袁畿。

  意外的是亮亮一把抓住那来势汹汹的拳头,前脚跟着猝然踢去…

  “哇…”只见对方抱着命根子直跳脚。

  就在亮亮顾着东欧男人这边,女杀手也没闲着,她用十指擦満蔻丹的手抓住袁畿的后领,意图去扳他的胳臂。

  袁缭拼破他的企图。那可不行…他这只手才刚刚好没多久,再报废一次,恐怕就要去领残障给付了。

  手臂保住,却被女杀手一把扣住脖子。

  “你们是谁…”袁畿不想死的不明不白。

  女杀手叽哩咕噜冒出一大串的义大利话。“#﹪&*#&口﹪…”

  “…他居然请杀手!”被掐住脖子涨红了脸,袁畿的嘴巴已然翻紫。

  女杀手一个俐落的相扑‮势姿‬将袁畿举起来,毫不费力的丢出去。

  袁畿⾝体掉出了栏杆外,值得庆幸的是他一只手惊险的攀住甲板的救生艇,双脚悬空。

  以为解决胖杀手的亮亮回过头看见袁畿竟然万分可怜的挂在船边,她一脚跨上栏杆就打算要去救人。

  女杀手怎肯她来坏事,一把小刀正确无误的搁在亮亮脖子上,只要稍微用个力,她就肯定没命。

  女杀手吆喝的斥骂东欧男子,虽然语言不通,再笨的人也看的出来她正要男人想办法把袁畿推下海。

  至于本来在晒太阳看风景的游客早就作鸟兽散,没有一个敢留在原地看热闹的。

  显然超出他们的计画太多时间,万一海上巡逻‮察警‬赶来,那就没得玩了。

  东欧男人不再捧着子孙袋哀鸣,平凡的脸上狰狞得不得了,他用皮⾰的靴子狠狠踩向袁畿的手,下脚毫不容情。

  “抓他的小腿,把他甩出去!”亮亮指点袁畿自救,哪知道她一出声,颈子就觉得一阵凉飕,接着疼痛感传达到神经,被钳制的手更遭到凌虐…她想,一定黑青了。

  她没空管自己,把脖子伸的更长。“姓袁的…你要是敢掉下去,我肯定去找你算帐!”

  “我…已…经…在…努力…了。”袁畿上气不接下气。“小心你自己!”那把亮晶晶的刀子才叫他担心不已。

  两人还在互相担心,东欧男人却失去耐性,他掏出枪来对着袁畿乱射…乱枪中,他落水了。

  “袁…畿。”亮亮尖叫。

  东欧男人朝着落水后激起的水花又补了数枪。

  亮亮气的失去理智,她空手入白刃夺走架在她颈子上的刀子,漂亮至极的左勾腿翻转,半途转为直踢用力的伸展她的腿踹向女杀手门面。

  女杀手遭击,吃痛后不敢置信的连连退后了好几步。

  亮亮趁机翻⾝跳进水中。

  袁畿,你可不能出事!

  然而…‮弹子‬还是比人快,她入水前也中枪了。

  线般的血丝从半空随着人窜入水中…

  血水四溅。

  …

  “你们…就不能安静点吗?”响亮吼声的主人这几天很勤快的在农庄中跑来跑去,生怕稍微有动静就会吵的楼上的人儿不得安宁。

  这几天,袁畿好比热锅上的蚂蚁。

  当着医师的面他不好发脾气,怕医师因为他的脾气失去诊断的准确度,但是大夫前脚跨出门槛,他隐忍的怒气就一发不可收拾。

  因为⾼烧,亮亮一直昏睡着。

  即使每个医师都说这是正常现象,袁畿就是不放心。

  虽是他家隔壁邻居,其实相隔好几公里外的芳邻枚美其名是过来探病,其实是负责接送远从曰本来的舍老医师。

  大费周章啊。

  老医师是晏伊容的主治大夫,年岁已⾼的他在曰本定居,早不替其他病人看诊…这次,算是晏伊容卖了个人情给袁畿,让他不远千里的到德国来。

  瞄了瞄像炸豆子乱乱跳的的袁畿,还有眯着老花眼正用听诊器为亮亮看诊的舍老医师,枚掏掏耳朵。

  “舍伯伯,您说要不要把噪音制造来源给轰出去,免的影响您的判断。”

  啊,简直是打狗不看主人,到别人家中还做出奴才赶主人的事情来。

  舍老医师专心在病人⾝上并没有回应,鸡婆的枚只得到袁畿冷的叫人打哆嗦的眼光。

  哎呀,真是不识好人心。

  仔细听诊后,舍老医生移开了听诊器,袁畿一个箭步过来为亮亮拉下‮服衣‬,盖上羽⽑被,动作之迅速叫人叹为观止。

  连一块⾁都不给人看,真是宝贝啊。

  舍老医师轻咳了下。“背部的‮弹子‬伤口幸好只是穿透过去,没有伤及內脏跟骨头,只要小心看顾,退了烧,好好静养,年轻人⾝体壮,很快就能够恢复健康的了。”

  他的话像颗定心丸,让⽑狮子似的袁畿总算态度安稳了些。

  “谢谢您,舍伯伯。”

  “自家人不用客气。”舍老医师把医疗用具收进黑皮箱子里。

  “我叫人送您出去。”

  “袁小子,我老人家还是第一次看见你对一个‮姐小‬这么关心,你这趟从‮湾台‬回来,喜上眉梢喔。”

  袁畿瞄了瞄故做没事人的枚。“到时候不会忘记请您来当我们的证婚人的。”

  肯定是哪个长舌公把他跟亮亮的事情大肆渲染过了。

  “没问题!枚小子,就剩下你这⻩金单⾝汉要加油啦。”人活的老,果然是好的,能够眼见年轻人幸福啊。

  枚瞪瞪眼,盘算着要怎么假装才能混过去。

  老人家一啰唆起来就没完没了…

  “我们去外面坐,今天有野蜂藌烤的松饼,我去地窖拿了波尔多七五年的红酒,上次你不是嚷着要喝吗?”一阵清暖的声音揷了进来,一点都不唐突。

  来人一⾝短灰呢⽑外套,灰格苏格兰⽑西装裤,立领白衬衫结了条浅蓝⾊丝巾,齐耳的银⾊白发,真是有气质到不行。

  她就是袁畿的外婆。

  “芳子,我也带了瓶八三年的智利白酒,我午饭也在这打搅了吧。”舍老医师早就顶谋好了。

  “那有什么问题,前天为了阿畿要回来准备的冷冻风熏鸡还在冰库,我叫人拿出来解冻。”有着曰本名字的芳子婆婆跟舍老医师是相交许多年的朋友,两人有说有笑,也算是替枚解了尴尬。

  “你亲手做的?”远远地,还听得见舍老医师嘴巴內口水氾滥的声音。

  “嗯。”“我来的正好哇。”有口福啊。

  “我们多年不见,你就多留些时间。”

  “哈哈,在曰本每天生活规律的不得了,还是你想的开,养花种葡萄,数十年如一曰的美丽。”

  “你的嘴还是那么甜…”

  两位老人家相偕出去,留下一室的安静。

  “让她睡吧,镇定剂会发挥效用,她有一会儿好睡,你也别太黏人,饶了人家‮姐小‬,我到阳光室去等你喔。”摸着鼻子,枚很识相的走开。

  “嗯。”袁畿微不可查的点了头。

  枚走了后,清静优雅的起居室只剩下袁畿跟苍白躺在床上的亮亮。

  她毫无生气的样子让袁畿好不习惯。

  她总是活蹦乱跳的,就算安静的坐着,灵动活亮的眼睛也总是活泼她想看的地方,肢体语言更是丰富的让人怀疑她到底有没有安静下来的一刻啊。

  这下,要安静,要她不说话,全齐了。

  可他就是一百个不愿意。

  他宁可她叽叽喳喳,像⿇雀也好,像调皮的小孩也好,只要她转醒过来,什么都好!

  他握住亮亮放在被子外的手,轻声说:“你好好睡,我去去就回来。”

  亮亮没有反应;被暖曰笼罩的她甜藌如天使。

  他在她洁白的额头印上一个吻,这才离开。

  …

  德式农庄很大,布幔外看得见院子中树花蔬菜瓜果宛如美丽的交响乐章漫进人们的眼瞳。

  那样的丰硕,在轻轻风中呼昅。

  时间…在这里,显得无用。

  棒着很有年代的窗棂能一眼看尽不远处的池塘及绿油油的草坪,开満紫⾊小花的池塘中有⻩鸭跟肥猫一起戏水,更远处便是阡陌纵横的葡萄园。

  融合义大利复兴及巴洛克风格的阳光室有着英国味浓厚的花棉布长椅,锦绣质料的软垫还有各种恰到好处的装饰品,叫人爱不释手。

  几个人散坐各处,闲暇的品尝酒庄无限供应的德国红酒,还有芳子婆婆独家出产的袁氏派。

  德国夏天的水果拾地都是,黑樱桃更是个中极品,又圆又多汁的黑樱桃在婆婆的巧手烘焙下成为极品的鲜樱桃蛋糕,而黑樱桃派也是一绝。満満一桌子的点心。

  不过…

  还是有人吃到吵架。

  枚嘴巴咬着核桃小酥饼,手中捧着小红莓加红桑椹蛋糕,眼中还狠狠的相‮南中‬瓜跟香蕉拌在一块烤的甜点。

  “那个是我的。”

  阿曼才不鸟他,魔掌先下手为強,一大块甜点四分天下,一块进了晏伊容的盘子,一块自己享用,第三块也是他自己…剩下最后一块,既然都吃了,不差最后一块。

  嗝…好好吃喔。

  阿曼用力的吮着指头,才不管发出熊熊怒火的枚。

  “你到底回来⼲什么,这里一点都没有你的事!”天底下,唯一能叫那个濮阳元枚动怒的也就只有芳子婆婆的美食。

  眼前这应该在‮湾台‬享受温香美人怀抱的家伙居然飞来跟他抢食。

  孰不可忍!

  要不是畿回家,平常芳子婆婆根本不可能做出这么多美味的点心。

  他住在隔壁都哈的要死了,哪允许这些住在天涯海角的人来分一杯羹!

  “谁说的,你当我是那种有异性没人性的人吗?畿出了那么大的事,我怎么可以不闻不问!”他英俊的脸上义正辞严,充満了兄弟感情,下一口,嘴中又塞进果实鲜美的奶油新鲜草莓。

  哇…哈哈…人间美味。

  看着兄弟阋墙,伊带着病容的脸微微含笑。

  他的⾝体在金⻩⾊的阳光照耀下,出奇单薄,像片纸,轻轻的,好像就要乘风飞去。

  然而,却有着难以言喻的力量支撑着他。

  他知道,那是満満的友谊。

  他也试了几口甜食,他的胃口向来比小鸟没大多少,为了婆婆的手艺已经破例吃了许多。

  放下银匙,用纸巾擦擦嘴。

  “我想,需不需要我去找两把剑让你们一决⾼下,然后才来谈正事。”他的嗓声清淡若水,偏偏对这两头快要互斗的“公牛”效果奇佳,两人掀眉斗眼后马上烟硝味散了大半。

  “那个小子办事不力,每天只躲在家里拉大提琴,是我们三个人里面最打混的啦。”恶人先告状,阿曼摸摸已经七分饱的肚皮,准备暂时放过这些点心,留下几分肚皮晚上吃大餐。

  大提琴呐…

  “枚,你还在想…那只小蜻蜓?”伊星目一闪,眉睫漾着明白。

  枚不动了,像遭到雷殛…这也包括停下他吃的兴⾼彩烈的栗子冰淇淋。

  “我们今天要来谈的事不是我,是畿遇袭。”才瞬间时光,他又恢复“本尊”的濮阳元枚…冷漠自持、扑朔迷离,不是单纯因为美食而轻松自在的那个濮阳元枚。

  “对不起,我不该提的。”伊淡如清泉的奇秀容貌滑过歉意。

  “伊,有时候我想,到底,我们四个人之间究竟有什么事情是你不知道的?你有透视眼吗?”或许,在任何人面前枚都能随心带着面具,在伊面前却不能,也不愿。

  他乏味的放下有些融了的冰淇淋。

  伊笑出一口整齐洁白的牙。“你知道我是闲人,每天除了生病也没太多的事情能做,所以,串门子聊八卦就成了我的正业啦。”

  枚还要说什么,由远而近的声音却打断了他。

  “我听到了唷,你们到我家来吃吃喝喝是最终目的,说什么是为了我,害我差一点真的感动了。”门外进来的袁畿张着略显疲惫的眼,进了阳光室马上倒杯咖啡凶狠的灌下肚子。

  他还以为这些年为这家伙卖命打拚,他们终于有点人性了,谁知道…牛就是牛,不管牵到哪都不会改掉牛的本质。

  他许多天没睡,煞黑的尊容阴森的可以。

  “怎么天气突然降温了,冷飕飕的…”枚还妄想揷科打诨的把气氛调回到原来的温度。

  然而,却只换来更多人的白眼。

  “我们哩,是真的…真的很感谢你这些年的做牛做马,要不然公司每年可观的获利也不会通通中饱我们的私囊,但是…”阿曼呑了呑口水,做人不好太⾁⿇,老天爷要是看不过去劈下一道雷来,怎么办!所以,他讲话最凭良心了。“我们又没拿把枪在后面逼你为公司‮钱赚‬,你自己是工作狂、工作机械,能怪谁…”他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因为头上结实的吃了枚丢过来的银汤匙一记。

  好委屈喔,他明明是诚实的乖宝宝,袁畿是那种除了会‮钱赚‬,其他都不会的人嘛…

  “畿,亮亮‮姐小‬会平安没事的。”终于还是伊说了句最有人情的话。

  “她会没事,但是…稳櫎─有…事…了!”因为太过用力,瓷骨杯子竟然在他手中粉碎。

  哗…哇。

  袁畿感觉不到疼,是阿曼飞快菗了手巾为他止血,为他拿掉碎片,他才有了痛感。

  “喂,你不要这么激烈,我很不习惯。”阿曼拍拍老友的肩膀,是鼓励打气,也是支持。

  “我本来想息事宁人的,我反省饼自己的商业手段有时候太过‮腥血‬,造成别人的损伤,可是,至少我的行为是完全合法的,若是我受伤,无所谓,我想说这样能让对方消气也不失为个方法,可谁知道,却纵容出那些人软土深掘的恶质念头,他不应该挑衅我的,我不会轻易饶过那些让亮亮受伤的人!”他从来没有看重过自己,他的人生过的如何他也不曾在乎过,可是把无辜的人牵涉在內,那是无知的挑战他的脾气尺度。

  尤其…亮亮是他生命中重要的人。

  这些不知道见好就收的人,惹、火、了、他。

  现场的声浪宛如被刀齐齐切断,每个人的牙酚诩无端酸凉凉了起来。

  “要不是你水性好…莱茵河那段河道又是最多暗礁巨石,可见这批人计画周详,等你们到了那里才动手,存心要你们连尸骨都难以打捞,说实在的,你应该感谢我以前陪你去海水浴场打工练出来的救生员技术…唉,我还満想念我们一起打工的美好时光呢,…呃,好好…别瞪人,是我离题…反正不管对方动机是什么,杀手都请出来了,别人打我们一个耳光,我们又不是傻子,当然要把另一个耳光要回来。”

  到海水浴场去打工可是阿曼人生唯一“辉煌”的成就。家教甚严的他别说打工,就连‮乐娱‬也是经过严格规定的…不过,以前的袁畿穷的快要被人脫裤,又骄傲的不肯受人资助,他只好去帮忙打工,当作尽朋友的一点意气喽。

  唉!动辄得咎的政治世家,真辛苦…幸好他早早摆脫了。

  可怜的是他依然在苦海浮沉的哥哥们…呀,上帝,阿门!

  “别放这些马后炮,畿无缘无故撞车的时候就该当机立断的处理了。”枚冷静的分析。

  “我处理啦,那家公司的负责人叫什么…严松诚…对了,事发后,早让浙东送进笼子去了。”起因源于一桩体质不良的并购案件,小鲍司的负责人不満半生的心血被外国集团收购,想不开之余走上极端,第一次暗算不成还收买‮湾台‬狼集团公司的员工,探听到袁畿好端端的回到德国,竟然倾家荡产的买通‮际国‬杀手要置他于死地。

  而亮亮是那厢计画的无辜受害者。

  “內贼呢?”就算只是简单的问句,枚的表情仍是莫测⾼深的。

  “那个在畿车上动手脚的守卫我也让律师做了处置,我想⾰职这处分让他丢了饭碗也够了。”

  贪婪是人的劣根性。

  “那两个杀手,我要让他们在欧洲混不下去!”既然要玩大的,就大家一起玩…至于谁是赢家,谁会是输家,就大家走着瞧了!

  “没问题,你说话算数。”哇,好慡啊,可以名正言顺拿WOLF集团的公款来撒钞票,大快人心呐!

  “阿曼,不要太欺负人家。”枚是不想破坏气氛的,可是阿曼偶尔玩到脫线也不是没有过的事,叮咛一下总是好的。

  阿曼用哀兵政策。“又要马儿好,又要马儿不吃草,你也太难了。”

  “算了,你自己看着办!”

  “不过,这样啰唆的事情为什么是要我去办?”偏偏头,阿曼只顾着玩的脑筋总算发挥了一下功用。

  怎么搞到后来剩下他一个人做吃力不讨好的差事?整人其实也満‮心花‬力的。

  “因为我们要报答畿的大恩大德。”枚说来一点都不觉得⾁⿇。

  啥?

  “他努力赚了那么多年的钞票让我们⾼枕无忧的花用,帮他抓几条害虫,你做不到吗?”

  呿,几条害虫?

  好吧!别计较那么多,反正他在新几內亚的时候对付虫可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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