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8章 南荒异事
但对他们二人来说,渡江还是颇为容易的,若是夏蠓一人,脚下虚踩着云气⽔雾,飘飘悠悠就过了江,不过姒文命可达不到这种程度,他的元素力最多能跳过十来丈宽的小河沟,西膜之⽝也不会⽔。
江面上,不时有三苗人的战舟和玄⻳往来巡逻,运送人力物资,还有些沿江部落的独木舟在江面上捕鱼。
等到夜晚时分,夏蠓伐了一棵大树,削去枝叶扔⼊江中,然后两人两⽝跳上去。在他強大的⽔元素力推动下,大树的尖端破开⽔面,横跨数十里江面,控制着大树,半沉半浮,找一处僻静的港汊到了对岸。
其实也无所谓对岸,因为对岸就是大荒间最大、最繁杂的大泽——洞庭之泽。说是泽,也有人称为巨⽔,就是大巨的河流。它整体细长,有如一个“L”形连接江⽔,不过按照河流的标准来看,这细长也实在太宽,常常达数百里宽的泽面方圆千里,其间湖岛密布,终年云雾不散,雾中时常有庞大的魔兽妖兽出没,或掀起巨浪打翻船只,或张开大口呑噬人船,极是诡异。
到了这里,两人就不能不小心了。夏蠓看了看四周,远处都⽔墨般的山峦画在天空,近处密林与河流织,除了鸟兽的名叫,阒无人声。
“少君,你知道苗都的方位么?”夏蠓道。
姒文命点点头:“洞庭泽与江⽔汇处有两座山,西面是洞庭山,三面被大泽包围;东面是暴山,耸立于江⽔边上。苗都就在洞庭山南面大约五十里处,也是一面陆地,三面被大泽包围。”
“这里可有什么危险处?”夏蠓道。
姒文命苦笑不已:“苗都周边是大荒间最危险的地方。具体怎样我却说不上来,我当年来的时候一则年幼,二则送了大彭氏的族君一坛神⽔酒,把他乐晕了,亲自送我来的。就我所知,苗都附近有三大危险,一是沼泽,二是游猎骑,三是翼兽。”
“这有什么险的?大荒处处都是。”
“叔叔不知,这里的沼泽与别处不同,向炎⻩的四大泽区,只会将踩上去的人陷进去,而此处的沼泽则会将边上的人呑进去。”姒文命笑道“因为这里的泽中盘踞着龙鳅,大巨如蟒蛇,常常跃出沼泽捕食飞鸟人畜。平时偶尔露出⽔面你也看不到它,因为它通体土⾊,犹如泥浆一般。巨口的昅力和⾝子的绞杀力非人力所能抗拒。”
夏蠓脸上变⾊,他是⽔系⾼手,自然知道这龙鳅如何恐怖。
“游猎骑就是三苗各部落的巡逻队,平素他们不骑马,徒步牵着…嗯,就咱庇股下这西膜之⽝,还有⽝獜兽。他们巡逻不大张旗鼓,行踪诡秘,有时候潜伏在沙草⽔底或密林之中数个时辰不动,一旦有生人靠近,立刻用淬毒的弓箭杀。”
“可是,他们怎么知道是不是三苗人?若是杀错了怎么办?”夏蠓皱眉道。
“杀错了好啊!”姒文命笑嘻嘻地道“这里的部落跟咱们那里一样,好多都有仇,有时候就是故意杀错。还有些战士则是出自南荒的猎头族,最喜杀人猎头,将头骨制作成拳头大小的标本炫耀。”
“娘的。”夏蠓几乎无语了,半晌才道“那异兽有又什么恐怖?”
“错了,不是异兽,是翼兽。”姒文命纠正,不过这两个词发音一样,只好讲解“翼兽就是带翅膀的兽类。也不知道为何,这三苗国和三苗以南的南荒,好多魔兽都长翅膀,还有生出两三个头的。我亲眼见过野鹿群里的一只幼鹿生着两只翼翅,不过还没长大,不能飞,给大彭氏的族君天喜地地捉去了。这些变异的兽类不时会出现在空中,掠食牛羊人禽。唉,你要是碰到一头长着翅膀的西膜之⽝,就明⽩了。”
夏蠓不由看看自己舿下的膜⽝,一想起这厮长出翅膀在半空跟自己作战,就不由脊梁骨发凉。
再看远处⽔墨般的远山⽔⾊,就凭空有种杀机四伏的感觉了。
两人正在说话,忽然间瞥见远处飘出一缕炊烟,袅袅融⼊周天墨⾊中,在这寂静的山野林中,极其具有动感。
两人悚然一惊,对视一眼,跳下膜⽝,悄悄摸了过去。这两只膜⽝极其默契,低伏背,跟在两人之后。在一片桂树林中潜行了数百丈,忽然听到喧嚣之声,二人探头窥视,只见二十多名剽悍的战士围坐在一片空地上,正架着火烤⾁。旁边的树上拴着几十匹战马,其中三匹居然包着青铜面甲。
“是咸山遇上的那些人。”姒文命低声道。
夏蠓点点头:“要不要杀光他们?除了三名⾼手,其他皆不⼊流。”
姒文命摇头摇,从后背的包裹里取出三苗国的服饰换上,让夏蠓也换上。三苗国并没有什么统一的服饰,各部落据自家的物产随意搭配,不过融的久了,大家对各部落不同的服饰业有了耝略的概念。姒文命此番来,存心混进苗都,事先准备有靠近炎⻩的一个小部落的服饰。然后又取出苗人喜用的纹彩泥膏,在脸上画上黑、红、⽩三道纹彩。
夏蠓本不画,却拗不过侄儿,给強行画上去,又被他将⽩发打,弄得蓬蓬的。正恼怒,只觉头发一,一抹,一手污泥,顿时给气得说出不话来。刚要发怒,却见姒文命庇颠颠地跑了出去,口中喊道:“喂,各位大哥,你们是哪个部落的?”
夏蠓这一惊非同小可。
那群战士正在烤⾁吃,乍一听声音,哗的一声,骨刀和弓箭同时在手,指着姒文命。夏蠓心里暗暗赞叹,这帮战士好生了得,便是在自己都城附近,居然也保持着这般的警觉。
“喂,喂,别放箭,自己人。”姒文命慌地摆手,说出的口音居然怪腔怪调的。
那些战士毫不动容,连手臂也不动一动,其中一名光头模样,脑壳和脸上都镶着一圈青铜箍的首领狐疑地打量了他一眼,冷冷道:“你是何人?快⼊夜了,为何在野外跑?”
姒文命张开双手,示意没有恶意,笑道:“在下是鸟夷部落的战士,受族君的委派,到苗都办事。刚才看到远处有炊烟,就过来看看。”
“鸟夷?”那首领皱了皱眉“可是靠近炎⻩的那个小部落么?我记得…”他转头问旁边一个大巨的漆黑⾊壮汉“距离灵山不远吧?”
“嗯,大概在西北处。几年前,军中有过鸟夷的战士,听口音差不多。”那漆黑壮汉塌鼻子,嘴极厚,⾝穿兽⽪坎肩,大冷的天,**着双臂和腿双,浑⾝漆黑,只有两只眼睛闪耀着光芒,两排牙齿雪⽩无比。看来竟不似大荒之人。
“对呀,对呀。”姒文命欣喜不已“你们听说过呀?”
那首领不答,打量他一眼:“千里迢迢,你一人到苗都作甚?”
“送宝啊!”姒文命浑不在意地道。
夏蠓吓了一跳,暗暗叫苦:“这孩子,口没遮拦,说什么送宝。我看人家要宝贝你怎生变得出来。”
一听宝贝,这些人都瞪大了眼睛,那首领奇道:“送什么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