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仇氏”企业将垮台的风声迅速流传在办公室內,甚至有人谣传由于“仇氏”和“大发”的拆伙,仇氏已负债累累,极有可能会在近期內被法院查封拍卖。
这简直太离谱了!到底是谁发布这种不实的谣言?
仇平气得几乎发狂,虽然这一切全在他⽗亲的预料之中,但他仍忍不住在紧急召开的董事会上大发了一顿脾气,即使知道于事无补,但他实在受不了这种人心惶惶的情况!
他调到总公司,发现公司的人心不稳,情况已远比他们所估计的来得严重,才到没多久便有三个职员、一名主管请辞,虽然员工离职是常态,但一口气四个便不正常了,他们的离职更使办公室內的紧张气氛更加肃杀,似乎“仇氏”真的开不下去了!
仇平对这种状况感到万分苦恼,好几次他想和仇振飞讨论,而他的⽗亲却是一反常态,反而只是劝他稍安勿躁!
稍安勿躁?仇平有些好笑,要是换了今天是他⽗亲生在这里,只怕他已吼得把办公室內的人都骂得飞狗跳了!
內奷到目前为止还没找到,由于当初和“大发”签约时在场的都是双方的⾼级主管,所以一旦“大发”一口咬定没这回事“仇氏”也无可奈何,怪只怪当时没请律师当见证,目前这种情况说出去只会让人看笑话,更不用说上场打官司了!
机密险保柜的钥匙只有几个主管有,而且密码也经过专人设计,所以內奷一定是自己非常信赖的人,更奇怪的是险保柜上连一枚指纹都找不到,可见那人是个行家。
即使如此,那代表所有原定的机密计划全部都必须停止,谁知道再做下去产生何种后果?
这样一来“仇氏”不但元气大伤,而且几乎所有应变的管道全部都被封锁,那人的心机的确毒辣得可怕!
不过那只是几乎,而不是完全!
仇平恨恨地想着:别以为这么简单便可以击败“仇氏”他也有他的方法。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把自己的命运和“仇氏”连结在一起,如果这是仇振飞的原意,他还真的是走对了路。
原本仇平并不愿意接手全部的“仇氏”毕竟他的趣兴只在建筑,而不是经营管理,但现在,他不但完全在乎,而且打算全力以赴打赢这一仗!
“董事长?”一个娇嫰的声音打断他的冥思,⻩妍妍已打开门娉娉婷婷的走进来,并顺手把门带上。
他以疑惑的眼光看着她,不明⽩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记得他并没有下命令调她过来啊?
⻩妍妍还没等他开口便将人事命令送到他的面前:“这是调我过来的人事命令,从今天起我接任原先的陈秘书。”
仇平接过人事命令,上面的确是这样写的,底下是总经理潘家明的签名:“陈秘书辞职我知道,倒是我并没有叫人调你过来。”
她娇俏一笑:“我也不知道,不过分公司那边的工作我已经全部接完成了,你总不会赶我回去吧?”
仇平没理会她频频示好的秋波,他迳自按下电机:“林姐小,请经理过来一趟。”
⻩妍妍有些不⾼兴,显然他并不信任他。“命令上都写得那么清楚了,难道还假得了吗?”
他面无表情:“我知道,不过这里总还有你可以做的事,秘书的人选我会自己决定。”
她顿时俏脸发绿!那一双风情万种的眼睛气得几乎要噴出火来!她愤恨地瞪着他!
仇平完全无动于哀,只是轻描淡写的看了她一眼,没想到平时看来如此丽的女人,一旦发起火,那样子简直和⺟夜又没什么两样!
他庆幸自己不曾掉⼊她的陷阱。
潘家明推门进来,他是个年过半百中老人了,可是保养极好,除了两鬓的⽩发和脸上少许的风霜之外,他仍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
“仇平,找我有事?”他微笑着迳自坐到沙发上。
仇平很敬重他,他是⽗亲一起打天下出来的班底,平时仇平敬他若⽗,但现在他对他处理这件事的方法极为不満。
“潘经理,⻩姐小的人事命令是你发的?”他淡然的看着他,眼光中有着无席置疑的权威。潘家明不由自主地直了⾝子,这是他和仇振飞说话时的习惯。他没想到,仇平和他的⽗亲是如此神似!
“是的,董事长,有何不妥吗?”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调⻩姐小过来?我不是已经待过秘书人选另外再找吗?”
“我知道,但我认为自您以前的公司调人过来,您们会有此较好的默契,所以…”他没有说下去,因为仇平锐利的眼光阻止了他。
“那为何不是我原来的王秘书?”
潘家明感到手心已略微流汗,他向来对仇家人的权威感到不自在,以前有仇振飞,没想到换了仇平情况仍不见好转!
“我问过分公司的陈经理,他认为⻩姐小是最好的选择。”他不自在的回答。
“哦?”仇平的眼光迅速在⻩妍妍和潘家明⾝上转过—遍,他知道如果不是潘家明在说谎,便是⻩妍妍用了什么手段,分公司里的人全都知道他对⻩妍妍有何观感,她绝不会是最适合的人选!
他看着在场僵硬的两人,考虑到现在公司正是多事之秋,他没必要在这种小事上大做文章,他只好挥挥手。
“那就算了。”
他看到两人明显的松口气,他面无表情的继续:“安排⻩姐小另外的职位,我的秘书你可以另外找人来面试,或是调其他人来做,我认为⻩姐小不适合。”
⻩妍妍僵立当场,怨毒的眼光不只一次在他⾝上溜转,而潘家明则显得有点为难。
“怎么?有问题吗?”他冷冷的开口,他已经把他的意思说得很明⽩了,他不想要⻩妍妍搅他的办公情绪,而现在他也不要再复述一次。
“呃…没有。”潘家明苦笑:“如果没什么事,那我这就下去安排。”
仇平満意的点点头,看着⻩妍妍气冲冲的转⾝离去,他才柔声开口站起来:“潘叔叔。”
潘家明僵了一下转⾝看他。
仇平満怀歉意的走到他面前:“刚刚我很不礼貌,那全是演戏,您千万别生我的气,我对她…”他指指离去的⻩妍妍:“真的很讨厌,您别介意。”
他苦笑着点点头,拍拍他的肩膀,就像个长辈似的:“我了解,你不必挂在心上,我懂的。”
仇平望着他离去,心里有一丝歉疚,毕竟他跟在他⽗亲⾝边那么多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为了一个⻩妍妍如此对待他是不公平的。
可是他真的不想那只⺟蜘蛛出现在他跟前,他并不怕什么,只是厌倦于和她周旋,他现在需要他的每一分力气去对抗敌人!
然后他想起汤庆洁。
奇异的,当她生气时,那种神情只会叫他觉得可爱,而不会感到厌烦,而当她笑时…
天哪!他现正在想什么?
他居然像个未经人的少年在单相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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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到了!”小三飞也似的冲进他们一伙人常聚集的小鲍寓中,奋兴的叫着:“老大,我查到仇普的下落了!”
原本坐在窗户边闷得无聊的庆洁马上坚起耳朵,其他人显得全神贯注,李俊彦更是一下从沙发上跳起来。
“在哪里?”
小三看他一下得到那么多人的注意,情不自噤的显得有些洋洋得意起来,他整整⾐服,又清了清喉咙,确定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他⾝上之后才不急不缓地开口:“我先去查东区的老赖,者赖再去问他手下的人…—”
“好了!有话快说,少在那边摆谱了!”阿虎不耐烦的打他。
“别急嘛!总是先把前因后果待清楚!”小三仍是气定神闲的:“问过他们那班人之后,有人说那天仇普的确是在老地方等我们,后来被一个很⾼大的陌生男人带走了。”
“就这样?”李俊彦不耐烦了:“这还用你来说吗?”
“不是,还有,那家伙开的车子很正点,老赖手下一个小表爱死了!他注意了一下,把车号给记下了。”他神⾊之中有一股得意,扬扬手上的纸片好像那是彩券一样。
“知道车号有个庇用?要知道人去了哪里啊!”阿虎不屑的开口。
李俊彦冷冷一笑“知道车号就能查出主人是谁,当然也就可以知道仇普在哪里了。小三这件事办得很好!车号呢?”
小三这下真的得意非凡了,他把一路上早已默背好的车号大声念出来,同时将车号送了上去。
汤庆洁将车号牢牢记住,虽然这件事跟她毫无关系,但对仇平来说,这却是个非常重要的线索。
李俊彦拿了车号马上走到电话旁,开始拨电话。
小三亦步亦趋的跟着:“老大,你要问谁啊?”
“这还用问,当然是我姑姑,‘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她出面,一定能查出线索!”
汤庆洁见没人注意她,也毫不犹豫的下楼去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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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事长,大胖先生电话。”
仇平一边看着公文,一边漫不经心的拿起话筒:“大胖?”
然后他一僵,拿着笔的手也立既停顿下来,专注的听着:“你刚刚说什么?”
“庆洁在李俊彦那边得到一个车号,我查了一下,你绝对想不到那辆车是谁的。”
“谁?是谁带走仇普?”
大胖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一个多年不见的老友了。”
仇平心中隐隐一动,尚未开口,他的心中已猜到七、八分,忐忑的心屏息等待着。
“是唐皓,那辆车是唐皓的。”
仇平的脑中轰然一响!他的手将话机握得死紧,声音紧绷得落地有声!“大胖,不要开玩笑!你确定吗?”
大胖又长叹了一口气,他太清楚仇平和唐皓之间扯不清的恩怨。“这种事可以开玩笑吗?我打过电话去他家,没人接电话,听说他老爸在他出国后不久就死了,现在家里连半个人都没有。”
他久久不发一语,脑中正忙碌不停地昅收着这突如其来的消息。
“仇平?你还在听吗?”
“是。”他的声音仍是一样的不自然。
“仇平,你听我说,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大家都是好兄弟,你不要再计较了…”
“大胖。”他⼲笑两声:“当年的状况你最清楚,那混帐东西不是我兄弟,你别扯到我⾝上来。”
“仇平。”大胖仍想再劝,但仇平冷冷的声音打断了他。
“不要再提他一个字!大胖,你很清楚我的想法了,当年没变,现在我也不会变,我对他已经仁至义尽了。
大胖在电话那头长长的叹口气,显然表示放弃了。
“帮我查查他把我妹妹弄到哪里去了,如果他敢动她一汗⽑,我永远都不会放过他的!”仇平冷酷无比的声音显示了他的决心。
大胖只能点点头回答:“我会的,可是仇平…”
“有消息再通知我。”然后他挂上电话。
仇平两眼视而不见的望着前方,过去他和唐皓是形影不离的好兄弟,比亲兄弟还亲!可是他竟…
当年唐皓的家境很糟,他⺟亲很早就过世了,而他的⽗亲是个酒鬼,本不管他的死活。唐皓一直是半工半读,他很静,不爱说话也不喜朋友,可是他和仇平从国中到大学,一直是非常知已的死。
他们一起上课,一起打工,逗同一个女孩子。其实仇平从来不需要打工,他只是好玩,而且喜和唐皓在一起,要不是唐皓太好強不愿意接受他的帮助,他甚至希望唐皓和他一起住,让仇家来栽培他。
他们之间的友情一直是非常亲昵而且不分彼此的,如果他们有谁有了⿇烦,另一个绝对会抛下一切去帮助他,甚至连女朋友都无法使两人有所擦摩。
直到他们大学毕业那一年,直到发生事情的那一刻…
失去唐皓宛如失去自己的左右手,非常心痛,但更令他心痛的是唐皓竟会背叛他!
而他无法原谅他!
直到现在他仍没有办法忘记,曾经那么要好的兄弟,一旦翻脸,也就更深更痛!包无法遗忘!
他为什么回来?唐皓出去已经四年了,想必已经得到博士学位了,他一向是个求知非常強的人,现在一定是已经完成他所追求的了。
而她为什么没有回来?两人是一起出去的,没道理他回来了,而她却没有。
两人已经结婚了吗?
仇平不知道,他也没趣兴知道,现在他只想知道唐皓为什么回来?
为什么带走仇普?
难道一个还不够吗?难道他有什么谋?
仇普在这其中又扮演着什么样的角⾊?
这些全是没有答案的问题,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只要他敢伤害仇普,他绝对会后悔出生到这个世界上!他永远不会放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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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振飞坐在自己的书房里,一手拿着话筒,另一手拿着一支烟,他频频点着头,神情似乎非常欣慰。
“我知道了,非常谢谢你,委屈你了。”
话筒的另一端传来一阵男人的苦笑:“我不懂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怎么会…信任我?”
“就当作是一种直觉吧!我认识你已经很多年了,当年我第一眼见到你,我就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件事对你来说很不容易,可是你是适当的人选。”
“这可以当做一种赞美吗?我很受宠若惊。”男人略带苦涩开口。
仇振飞长叹一口气:“我知道那对你不公平,你也许会觉得我很忍残,可是我也是不得已的。”
“我很难相信你会做你不想做的事。”
“相信我,孩子,有的时候为了你所爱的人,你付出一点代价是必须的,我是很自私,可是我相信如果换了你,你也会做同样的事的。”
对方闷哼一声算是回答,然后他简短的说了些话之后便挂了电话。
仇振飞拿着话筒良久才放下它,浅浅地喝了一口酒,对于他多年以前做的决定,他并不后悔,而现在,他对他自己所做的事情也不感到后悔,虽然心痛是难免的,但为了他们好,他必须这样做!
望着书桌上亡的相片,他凄凉的叹息,感到无尽的凄凉。
面对庄⽟虹的报复,他并非无计可施,只是生平第一次,他感到自己丧失了斗志,财富、权势无非是过眼烟云,也许人老了,失去了一些挚爱的人之后才会有所醒悟,也许他真的是老了!
书房的门被推开了,庄⽟虹神⾊平静地走进来,手上还端了个杯子,似乎真是个贤良⺟。
“我让人替你炖了碗人参,你趁热喝了吧。
仇振飞抬头:“谢谢,我不想喝,你自便吧。”
她的脸一变,拉了张椅子在他面前坐下:“怎么?怕我下葯毒死你?”
他微微一笑,毫不以为意:“我猜不会,让我活着试凄比让我痛快的死掉来得刺,你舍不得我死的太早。”
庄⽟虹眯着眼冷笑:“你倒很有自知之明,你活着比死了对我有价值多了,不过我可是很正大光明的向你挑战,比起你的小人行径要来得光明多了。”
“是吗?”仇振飞神⾊自若,眼神中却多了一股不屑:“利用仇普,se仇平,这算是很正大光明的表现?也许我们的定义不太一样吧!”
她微微一怔,但随即恢复正常:“我所谓的正大光明是我已警告过你,而手段当然就各凭本事了,你以为死了一个老婆我就会罢休吗?她的命对我来说不值一⽑钱!”
“住口!”他终于自椅子上站起来,酒杯用力震在桌面,发出的巨响⾜以惊动屋子里所有的人:“你再敢拿她来要胁我,别怪我你不客气!”
“哦?”庄⽟虹轻笑着拿起书桌上沈翠风的相片,相片中的她风姿绰约,大家闺秀的端庄作风令人赞赏。
她冷笑着轻抚相片的表面:“怎么?现在又心疼起她来了,不错嘛!原来你还是个痴情种子…”然后她的眼神结成两泓寒冰!
“姓仇的,你少要胁我,如果我想说出真相,那你就算杀了我,我还是会说!这是你欠我的!你当年欠我多少,我现在就会加倍的要回来!你小心你那些儿子女儿吧!”
话毕她走向书房门口,回头对他甜甜一笑:“‘仇氏’已经在我的掌握之中了,它会变成我的,这是迟早的问题而已。我劝你还是多吃一点,保留点体力好想办法安渡余年吧!”
这实在是夫间最奇怪的对话了吧!仇振飞望着她得意的扬长而去,余怒未消的脸上竟透出疲乏之⾊,他颓然坐在椅子上。
相片中的翠风仍以一贯端庄含蓄的眼光温柔的看着他,一如过去每当他遇上难题时安抚的笑容。
仇振飞望着她,第一次強烈的望渴她仍在他的⾝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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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平将车停在汤庆洁的宿舍门口,缓缓地点起一支烟,静静的等待着。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只是一股強烈的冲动,使他再度来到这里,望渴能见到汤庆洁。
她并不美,比起他在商场中所见的女人比起来,充其量她只是一朵小花、不丽、不脫俗,也没有仇普⾝上那股令人怜爱的俏⽪气质。
可是她触动了他,令他心动,令他产生保护,令他希望多了解她、和她在一起。
或许这就是爱情吧?没有理由,没有原因,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没有任何规则可以遵循,当它要出现的时候,你甚至无法理智的思考!
他也曾经恋爱过,也曾失恋过,但奇异的,他从未想过和任何人共渡一生,直到现在!
而对象竟然是一个称得上凶悍泼辣的女警,他一直以为他是那种喜长发温柔的女孩子那一型的,没想到现在却爱上了一个佯装成不良少女的女警。
有些可笑,但他却是认真的。
夜很深了,他看着手表,开始替她担心,脑海中开始有了许多的幻想!
她也许被发现了!
她也许怒了李俊彦那票人!
她也许在回来的路上出了事…
这么多的也许令他心浮气燥!他烦得想冲到警局去警报!或是冲到李俊彦的地盘上去英雄救美…
巷口的路灯缓缓走来一个娇小的红⾊⾝影,她紧紧拉着她的红⾊大⾐,似乎冷得受不了。
仇平不顾一切的下车,冲向她。
汤庆洁有些意外的停下脚步,远远就认得是仇平硕长的⾝影,还来不及欣喜便已一把被他拥⼊怀中!
“你跑到跑哪里去了?我好心你会出意外!”他牢牢的抱住她娇小的⾝材,用他的大⾐将她裹进怀里。
庆洁感动地偎进他的怀里,好一会儿才抬头看他:“你一直在这里等我?”
仇平微笑着轻吻她的鼻尖:“当然!不然你怎么会看到我?”
她顿时有点不服:“我是个察警,我可以自己照顾我自己。”
仇平并不意外听到这些话,很奇怪的,他觉得和她认识不只一个月,而是好几十年了!“我知道,可是你没办法叫我不要担心,察警也是人!”
她朝他甜藌一笑,不知道怎么的,双方似乎早已取得极佳的默契!
“谢谢你的消息。”
“查到什么了吗?”她关切地问,仿佛失踪的是她的亲人。
仇平的脸⾊迅速黯淡下来,他勉強一笑:“我请你吃宵夜,然后再谈好吗?”
庆洁望着他沉重的眼神,知道必然不会是好消息,她点点头,两人相依朝仇平的车走去。
吃宵夜时,仇平沉重的将一切前后因果全部倾诉给庆洁知道,甚至连他最近的苦恼也一字不漏的全盘告诉她。
不知为什么,但他知道她会理解、会知道他的心情。
他从来不曾对一个人如此诚坦,如此望渴被了解,当他全部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然后他完全确定自己是爱上她了!
汤庆洁静静的听着,适时表达自己的意见,对仇平的了解越来越深,愈来愈多,然后终于无法自拔。
这是一种很特殊的经验,和一个原本相当陌生的人,在见过几次面之后,竟有彼此早已相知相契的感觉!
有点荒谬!却有更多的理所当然!
“你对仇普的事打算怎么办?”她沉思的看着他。
“找到她,然后把她带回来。”他细细打量她,惊异于她在烛光下所显现出来的特异美感!“你很美。”他情不自噤的低喃。
她怔了一下,然后晕红迅速的爬上她的脸:“不要开玩笑!”她低低的斥责,心里却不由自主地感到一丝甜藌。
“你认为我是在开玩笑吗?”他专注的盯着她低垂的眼睛。
汤庆洁低垂着头,垂下来的睫⽑挡住了她的眼睛,似乎也掩住了一切的思绪。他问她的意思不只于如此,他知道,她也明⽩。
她不知该如何回答,对仇平这样一个豪门弟子、商场悍将来说,她或许只是生命中的另一片飘萍吧?尽管自己对他有异样的情愫,但她能冒险出她的心吗?她玩不起游戏!她是那种一旦爱伤就再也站不起来的女子。
“庆洁?”仇平催促着,轻握住她放在桌上的双手:“我是说真的,我以前也谈过恋爱,可是从来没有像你这样让我动心,我是认真的。”
这是爱的表⽩吗?她略带惘的抬头,望进他真挚的眼里,在那里找不到一丝的谎言,也没有半点的犹豫…他说的是真话。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他重复她的话:“什么为什么?我为什么爱你吗?小呆瓜你不是在期待我告诉你,我是因为你的美丽、你的善良或你的勇气才爱上你的吧?”
他的眼神认真无比:“世上比你美、比你善良或比你更有勇气的女人多得是,如果我要爱上那些特质,我可以再去找别的女人,可是我没有,因为我爱你,只是你。爱需要原因和理由吗?如果有,就不是真爱了。”
是这样吗?
爱真的是不需要原因和理由的吗?爱一个人只因为他是他而不是别人,是无法取代的?
汤庆洁豁然了解!
难道她不也是这样吗?
从舞厅里第一眼看到她就爱上他了,仿佛是寻找已久的另一半,仿佛是天生注定要如此。
的确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不是由于他的固执,由于他人的外表或他所代表的权势和财富,只是因为他就是他!
因为他是她爱的人!
不管他们只是见过一次面或已经认识了一辈子!
说起来也许蒙、也许怪异,但是当爱降临的时候,它本⾝就是一个奇迹,一个无法解释的情况,不论它在何种情况下出现:爱就是这样。
不需要任何言语的,在四目相之中,一切似乎就已经无言的流在彼此的心中了。
紧紧握的双手中,他们传达了彼此心中最真挚的情意,不需要甜言藌语,也没有山盟海誓,说它是神话也好,说它是虑幻也好,但他们心里清清楚楚的知道,已找到自己心灵所属的另一半。
“仇平,你真的无法原谅唐皓吗?”好半晌之后,庆洁轻声问着。
“怎么?还没认识他就已经开始帮他说话了?小心我会受不了!”他打趣地回道。
“我是跟你说真的,我认为你们之间有误会。”她认真的开口:“照你所说的,唐皓不像是那种会骗女人的人。”
仇平深昅一口气,缓缓靠在椅背上,凝视着远方的黑暗:“我也不相信,但事实摆在眼前,他骗的人是我,在那之前他还口口声声说他不爱她。”
“也许他们相爱而你不知道?”她沉思地说道。
仇平苦笑:“别忘了,我们现在谈的是我最要好的朋友和从小一起长大的亲妹,我了解唐皓,他从来没爱过她半分,他之所以那样做完全是为了钱。”
庆洁深深地望着他:“你了解唐皓,可是你并不了解仇凡,也许她真的爱上唐皓,而唐皓有不得已的理由,如果唐皓是个见钱眼开的人,你会跟他在一起十多年吗?”
仇平哑然,他的确不了解仇凡,从小到大从未了解过她!
而要求结婚、留学的也一直都是仇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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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不可能!
她瞪着眼前的相片,似乎想借着如此使它消失或者改变,但相片依然清晰,依然丝毫不变的呈现在她眼前。
如果这是梦,那这必是有史以来最残酷可怕的梦!
仇普发着抖,打从心底的寒意直透到她的⾝体外来,她不敢相信她所看到的,但是在她的心里,她明明⽩⽩的知道那是事实!
一切都清楚、明朗了!
难怪她总觉得自己一定认识唐皓,难怪她对唐皓总有一份似曾相似的亲切感!
她的理智讥笑着她可笑的感情,讥笑着她可恶的幻想!当她毫无羞聇的向唐皓表⽩,向唐皓计划着他们美好的远景时,他心里在想什么?
一定在笑她吧!一定在嘲笑着她那种小女孩似的无聊梦幻,一定在嘲笑着她的天真无知!
或是可怜?同情她的一无所知,同情她平⽩付出的一切!
她的心在滴⾎,耳边仿佛听到丧钟般嘀嘀作响!
仇普悲惨地笑了,眼泪有若决堤的洪⽔般倾流而出。
相片在她的手中被挤成一团废纸,相片上的人正是她端庄脫俗、温婉的姐姐仇凡和她心爱的人唐皓,他们扭曲的脸仍甜藌的冲着她直笑。
相片的背面写着一行被她的泪⽔弄却依然清晰刺目的字:订婚纪念⽇…摄于纽约公园
她怎么会那么傻?那么笨?找遍木屋想找出一点对唐皓的记忆,结果它摆在壁炉的上面。最醒目,也最引人注意的地方,而她从来想到过,如果不是小猫爬上壁炉下不来向她求救的话,她也许永远也不会找到这张相片。
唐皓刻意把相片摆在那里不是清楚的说明了他的⾝份?
仇凡赴美前说要结婚的对象不就是他吗?相片上的⽇期是他们刚去的头一年,现在说不定他已经是几个孩子的⽗亲了,而她居然可笑地爱上了他!
爱上了她的姐夫!
“为什么?”她呐喊,朝着屋外的天空控诉:“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我做错了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屋外的唐皓怀抱着一堆起火用的松木,他听到仇普凄厉的哭喊,內心轰然巨震,他丢下木柴往屋內奔去。
“仇普!”
她跪在地板上,小猫咪焦急地在她⾝旁打转,她的手用力地捶打着耝糙的地面,弄得一手的⾎,正満面泪痕的哭得声嘶力竭!
他的险刹时变得雪⽩,看见她这样伤害自己,他几乎痛得无法站立!
“仇普!你在⼲什么?”他冲过去紧紧捉住她的双手,不让她继续残害自己。
“你放开我!”她抬起头,目光如炬,眸中燃烧着強烈悲苦和恨意令唐皓自心底冷起来,他从未看过这样的仇普I即使是受毒瘾磨折的她也未曾如此強烈得令人心痛!
“你到底怎么了?是毒瘾发作了吗?我…”
“不要你管I你担心我作什么?我的死活与你何⼲?你要笑就笑好了,犯不着同情我!”她挣开他的手,退到远远的另一边,愤怒得像一头受伤的野兽。
“你在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同情过你?我…”
“你没有?你没有?”她凄厉地笑着,将皱成一团的相片丢到他的面前:“姐夫!”她咬牙切齿。
他不必看也知道地上的那团废纸是什么。
她知道了,可是她也误会了。
懊如何向她解释?或者…该不该向她解释?
也许这样最好,不是吗?
“没话说了是不是?你说啊!你说你从来没认识过仇凡这个人,你说你本没出去留学过,你说你不是我的姐夫!你说啊!你为什么不说?你为什么不说?”她疯了似的叫喊,心底仍抱着一丝的机会。
只要他否认,只要他说一点话!
可是他只是站着,用那双悲哀的眸子看着她。
仇普笑了,笑得那么凄凉、那么痛楚,笑得似乎全天下再也找不到比这更令她心碎的事。
唐皓没有错,他从来没有欺骗过她。
他说他长得像他爱的一个女人。
他说他会照顾她一辈子。
他只是在尽一个做姐夫的责任,他爱的是仇凡,她只是仇凡不在时的一个替⾝,一切都只是她一相情愿的幻想,都只是她投怀送抱得来的下场!
她只是他从街上捡来的一个不良少女,她只是不巧正好是仇凡的妹妹,她只是那么该死的自作多情!
唐皓的心碎成粉末!他无法忍受仇普这样心痛,这样绝望!他向前踏近一步,试图安抚她。
“不要靠近我!”她叫着,瞪着他直到汩汩的泪⽔阻挡了她的视线。
她再也无法忍受看到他!
她彻底地崩溃了!不顾一切地推开他冲了出去。
“仇普!”他想追,然而他无能为力地伫立在木屋门口。
他能给她什么?他能将真相告诉她吗?
他不能!他只能该死的看着她再一次自他的生命中消逝,仿佛她从来不曾出现过…
她拼命地跑着,不管手上的⾎汩汩的涌出,不管肺已经庒挤得再也容不得一丝空气进⼊,她只是毫无目地的奔跑着,仿佛背后有什么恶魔在追赶着她!
她不知道她究竟跑了多久,似乎有一世纪那么久了,泪⽔蒙了她的视线,她用手去擦,反而弄得満头満脸的⾎,看起来仿佛是刚从场战中选出的逃兵。
她的确是的!她是个残兵败将,不论在任何方面都是一样,她一次又一次自场战上跑开,然后一次一次投⼊不同的场战直到伤痕累累。
仇普大口大口地息,直到她再也跑不下去。
她整个人似乎都在燃烧,肺灼痛得使得她不得不蹲下去,紧紧地抱住自己。
毒瘾又犯了,她蒙地望着自己颤抖的双手,角淡淡的扯着一抹悲惨的微笑。
对她来说,现在的她任何一种疼痛,只要能稍微减轻她心灵上的痛楚,她甚至希望真有个魔鬼来买她的灵魂。
如果一个人没有了灵魂,那她就再也不会疼痛不是吗?
汽车煞车的声音传来,唐皓打开车门,面无表情地走到她的⾝边。
“可以走了吗?”
仇普无言的看着他脚上的靴子,记得才不久以前,也是一个⻩昏,唐皓也是这样面无表情的出现在她的跟前,然后毫无预兆的闯⼊她的生命之中。
才多久以前的事?现在感觉似乎已经过了好久好久了。
唐皓不发一言地抱起她,強硬如雕刻的脸上连半丝表情都没有显露,仿佛她是一件没有生命的东西。
坐进车里以后,仇普才发现,原来她拼命地跑,只不过跑了两、三百公尺,小屋仍在不远前,她连第一个转弯都没有跑过。
唐皓还没坐进车里,⾝后又传来一辆汽车的声音。
“仇普!”一个男人的声音喊着。
仇普一震,这声音她到任何地方都不会忘记,她焦急地打开车门。
一辆小型吉普车已停在他们的后面,上面坐着她最亲爱的哥哥仇平。
“哥!”仇普大喊,原本已停止的泪⽔泉涌而出,她往前奔去。
车上的人也纷纷下车,仇平冲向步伐蹒跚的仇普,等他看清楚她的样子之后他又惊又怒,眼中冷冽的目光直木然站在一旁的唐皓。
“哥!”仇普冲进仇平的怀里,紧紧地抱着他放声大哭起来!
唐皓仍是面无表情,大胖和一个管区警员还有另一个他不认识的红⾐女子沉默地站在仇平的⾝后。
“小普,你试凄了!”仇平心痛得搂着妹妹,然后抓起她⾎淋淋的双手,又仔细的审视着她⾝上其他地方,注意到她不正常的发抖。
他怒气冲天,把仇普推给后面的大胖,直冲向唐皓,面就给他一拳。
“你混帐!”他怒仍将唐皓庒在地上,没命似地痛打他。
庆洁连忙冲上来拉住他:“仇平!不要!”
“你别管我,你没看到他把仇普弄成什么样子吗?他本不是人!”仇平心有不甘的揪着唐皓。
唐皓既不开口反驳也不动手还击,他甚至连挡都不想去挡仇平。
大胖将仇普给管区警员,也赶上来将仇平拉住:“打他也无济于事,我们先看看仇普要紧。”
听到仇普的名字,仇平才终于悻悻然的放开唐皓,来到仇普的⾝边,仔细的查看她的伤口。
汤庆洁轻叹口气,和大胖将唐皓扶了起来:“要紧吗?”
唐皓朝他们两人摆摆手,表示不碍事:“我的木屋就前面,先带她到那里上葯吧。”
仇平瞪着他,神⾊中満是不屑,庆洁拉拉他的⾐袖,他才心不甘情不愿点头。
到了木屋之后,仇普平静下来,神然木然,仿佛对外面的事已全然不关心,她完全退缩到自己心灵的角落去独自拭伤口了。
庆洁细心地清洗她脸上的⾎迹和双手上的伤口,发现伤口不深,只是流了许多⾎,所以看起来很吓人,她仔细的打量仇普,发现她的轮廓和仇平非常神似,都有一张昅引人的面孔,而仇普更有一种惹人怜的气质,庆洁不由自主地喜她。
“很痛吗?”她关心地问着。
仇普抬起一双木然的眼睛,亦不头摇也不开口,只是茫然的看着她。
汤庆洁皱起眉头,仔细的探视她的脉搏和体温。
木屋的客厅內,沉默无止尽的延长着,唐皓坐在他惯坐的大摇椅上,茫然的望着壁炉中燃烧的火苗。
仇平站在窗口,烟一接着一的菗,僵直的⾝影显示了他內心的愤怒。
大胖的视线来回在两个人之中穿梭,不知该如何是好,向来擅打圆场的他这回终于词穷了。
“喂…刘官警,我们要…逮捕他吗?”管区警员尴尬的打破沉默。
“当然要!”在大胖可以开口之前,仇平已冷冷的转⾝断然开口。
“仇平!我们凭什么逮捕唐皓?”大胖来到他的⾝边说道:“我们又没有证据可以证明是唐皓绑架了仇普。而且仇普已经成年了,连拐的罪名都不能成立。”
他冷冷地望着他:“人都在这里找到了你还要怎么样?难道要撕票才算?”
唐皓听若未闻的看着燃烧的火苗,刚刚仇平打他的几拳仍隐隐作痛,他这样的疼痛,但它却无法使他痛得无法思考!
他的心仍然像一堆碎片一样无法组合。
他怀疑是否有可以复合的那一天!
如果他们要逮捕他,那是最好不过了!在牢里,他可以不必面对现实,不必去想下一步,不必去想没有仇普的未来!他可以安心的死在牢里。
他可以吗?
他不知道,现在的他对一切都没有了希望!
“仇平!你们快来!”汤庆洁惊惶地呼声自仇普的房內传出。
唐皓首先跳起来往仇普房里冲去!
仇普躺在上,双手已包扎好,脸上的⾎迹也已经洗⼲净,可是她脸⾊铁青,呼昅急促,⾝体蜷成一团不住的发着抖,冷汗在她的脸上逐渐成型。
“怎么回事?”仇平大步冲到仇普的前,仔细的看着她。
“我不知道,我正在替她量体温和脉博,她呆呆的看着我,然后就不声不响地倒下去了!”汤庆洁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唐皓不顾一切的推开仇平,探探仇普的额头。
冷冰冰的。
她的四肢也都是冷的,这不像她平常毒瘾发作的现象,这是…休克!
“她必须马上送急诊!”他喃喃地说着将仇普自上抱了起来。
“不许你动她!”仇平气急败坏的挡在他面前。
“滚开!”唐皓怒吼一声,两人谁也不示弱的对恃着。
仇普急促的呼昅声穿梭在两个男人之间。
“你们疯了!再不送她去医院,她会死的!”汤庆洁推开两人:“你们要在这里拼个你死我活也不要把她牵扯在一起!”
唐皓铁青着脸,大步冲向屋外,把仇普安置在车內,以敢死队的速度冲下山。
“他不要命了!”大胖敬畏地低语。
仇平跳上吉普车:“快上来。”
然后飞也似地跟着下山。
“你有问题吗?你看不出来他正狂疯的爱着仇普吗?”汤庆洁瞪着一脸固执的仇平。
“就是啊!我认识唐皓那么久没见过他发那样大的脾气,他叫你滚开啊!要是你当时不理他,我猜他八成真的会和你拼个死活。”大胖望着守在急诊室门的唐皓头摇说道。
仇平冷冷的望着跟前的两人和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的警员,再看看一直死守在急诊室门口,仿佛等待宣判的唐皓,他终于长叹一口气。
庆洁満意的微笑:“这才对嘛!”
大胖向管区警员说了几句话,他终于安心的点点头离去。
急诊室的门突然打开,值班的主治医师推推鼻梁上的眼镜走出来。
唐皓和其他人马上围了上来。
“她怎么样?”唐皓的声音似乎在颤抖。
仇平焦急地看着医生:“大夫,我妹妹要不要紧?”
医生锐利的眼光停在仇平⾝上:“她是你妹妹?”
仇平用力点点头。
“你妹妹正在戒毒你知道吗?”
仇平一震立即望向唐皓,唐皓似乎没听到这些话,只是一迳地望着医生。
“我判断她戒毒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体內的毒素已经清除得差不多了,也就是说她毒瘾的危险期已经过了。”医生又推推他的眼镜:“不过还要一段时间的静养才会完全恢复。今天她是受了太大的刺,加上体內的毒素发作才会导致休克和挛痉,不过现在已经没关系了,我观察个一、两天,没事就可以回家休养了。”他说完便转⾝离去。
众人总算松了一口气,没想到医生又转了回来。
“怎么?”仇平紧张地问。
“以后最好不要太刺她,她现在很虚弱的,而且不能再昅毒,要不然引起肺⽔肿就⿇烦了。”医生拿下他的眼镜,终于微笑:“你妹妹戒毒很成功,完全没有依赖葯物,也没有副作用,这很难得,一定戒得很痛苦,不过她戒毒的状况真的非常好,你们很用心照顾她。”
仇平闭上眼睛靠向墙壁,奋兴得要落泪!他紧紧抱住庆洁:“太好了!太好了!小普终于自由了!”
庆洁像拥抱一个孩子一样,安慰的搂着他,心里万分为他⾼兴,也为那个终于脫离苦海的女孩子⾼兴!
“你要感谢唐皓,一定是他替你妹妹戒的毒。”她轻声告诉他。
仇平抬起头,已看不到唐皓的踪影。
“唐皓呢?”
两人四下寻找,仍没有唐皓的踪影。
“仇平。”大胖在走廊尽头向两人招手。
他们追着大胖来到最侧边的病房。
唐皓正坐在病房內,紧紧的握着仇普的手。
“他是真心爱仇普的。”大胖朝仇平低语。
仇平望着唐皓,不得不承认大胖说的话,他了解唐皓就像了解自己一样,看着他痛楚自责的眼神,他知道,唐皓真的是爱上仇普了!
那仇凡呢?
从朋友那里,他辗转知道仇凡和唐皓在到纽约的第一年就公开订婚了,难道他和仇凡出了问题了吗?
仇凡也是他的妹妹,虽然远不及他和仇普的感情来得深厚,但她也是他的妹妹,他不能置仇凡于不顾!
唐皓终于走出来。
“唐皓。”仇平唤道。
他没有回头,眼睛一直定在躺在病上仇普的⾝上。
“我们应该好好谈一谈。”
“没什么好谈的。仇普我还给你了。”然后他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
“唐皓!”仇平想追上去。
庆洁拉住他:“他现在的心情一定很不好受,你们就算见面也谈不出什么来的。”
“我不懂,他在躲我。”仇平低语,即使两人决裂的时候,唐皓也不曾躲过他。
“不躲你行吗?你一见面就揍人家一顿,还巴不得把他关起来,换了我,我不躲你才有鬼。”大胖不満地咕哝着。
仇平狠狠地瞪着他。
“让他冷静一下你再去找他吧!我们先进去看看仇普。”庆洁拉着仇平走进病房。
大胖喜孜孜跟进,终于有人可以管管他了,想到这点,他笑得子诩合不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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