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绝处逢生(二)
李越前今天一天过得也并不顺畅,他一早就被楚城唤到午门外。楚城也不知从哪里找来一个官员,在那里教觐见皇上的礼节。这些礼节可真烦人啊。李越前原本是个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的主,可是经这位官员这么一教导,他才知道原本见了皇帝的面是不能说动的。一动一静,言谈举止都要合乎礼制。从走路到说话,李越前都感到无比地拘束。到最后,他终于忍不住了,向那个官员发火道:“你这么搞就是不让人好好说话,好好走路。早知道做官这么麻烦,我就不答应楚大哥了!现在老子不干了!”
那个官员见李越前发火了,也不知该怎么办,忙请人去找楚城。楚城也没去午门,而是直接派人去找柳含紫。柳含紫到了之后,见李越前正气呼呼地站在那里。她连忙过去连哄带骗地劝说李越前,让他继续学习参见皇帝的各种礼节。即使如此,李越前学到天色将晚也没能熟悉这些礼节。
等他们回到宋濂的府上用过晚饭后,便与乌秀贤等人一道受教于宋濂。宋濂昨天收了李越前一笔厚礼,其中许多前朝的字画,古籍珍本都是自己想收藏,却又无力置办的。没想到李越前竟然一骨脑地都送到自己的手上来了,也不知李越前花了多少钱才到这么多好东西,心中着实过意不去,准备悉心教导李越前。他先问李越前学过些什么。李越前回答说在“昊天堡”曾与柳千崖学过《千字文》、《大学》、《中庸》和一些《道德经》。宋濂听到这里便点了点头,心中有了计较,道:“既然是这样,我们今天就从学《论语》开始。”
宋濂说完之后,便命书僮取来了一本《论语》到李越前的手中,李越前与乌秀贤接过来,赶紧打开书本看了起来。李越前也不待宋濂教授便大声念起道:“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李越前读完之后得意洋洋地望着身边的乌秀贤,那意思好象是在说:“看看我,现在咱也识得不少字了。”乌秀贤也是十分惊讶地望着李越前,他没想到以前那个大字不识几个的李越前,居然能识得这么多字,能把《论语》上的句子一口气读出数十个字来。当真是士别三,当刮目相看了。
宋濂点了点头,道:“李少侠读得不错,可是还是有一个字读错了,那个‘不亦说乎’中的说字,应该读成悦字音。”李越前听得脸色一红,望着手里的书,口中喃喃道:“原来这个字还可以念成‘悦’字啊!”宋濂接着又向李越前问道:“你知道这句话作何解吗?”李越前只知道这句话怎么读,至于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当然不懂了。当下他只有茫然地望着宋濂,不住地摇头。宋濂当下便将这句话解释给李越前听。李越前一听便笑了起来:“看来孔圣人倒象我的。”
众人听着李强越前的话都感觉新鲜,乌秀贤心想:“孔圣人象愣头青?真是活见大头鬼了!”于是便向李越前问道:“孔圣人哪一点象你了?”
“我就经常温习我以前的武功,从里面能领悟到不少的心得。而有朋友来了我也会请他大吃一顿(吃对李越前来说无疑是最高的享受了)。以前我也不是很出名,人家都不知道我,我却一点也不生气。这都和孔圣人说得差不多,所以我才说孔圣人象我的。”
柳含紫忍着笑,指着李越前手中的《论语》,道:“愣子哥说得不错,你再读下一篇。”
李越前听着柳含紫也赞同他的观点,当然乐开了花,便抱着书本摇头晃脑地接着向下读:“有子曰:‘其为人也孝弟,而好犯上者,鲜矣;不好犯上,而好作者,未之有也。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孝弟也者,其为仁之本与!”李越前这次读完之后也没等着宋濂发问,便先向宋濂问道:“老师,这个有子是个什么东西?”
宋濂眉头微皱道:“有子是先贤,可不是什么东西。他是孔子的学生,姓有,名若,是孔子七十二弟子中的杰出人物!”
李越前听到这里大感惊奇:“原来这世上还有人姓‘有’,这个姓可真够奇怪的!那么,这个姓有的人到底说了些什么?”
当宋濂将这一段解释给李越前听后,李越前当时便默然不语了。他在心中暗道:“若是按照这个有子的说法,我从小就不孝顺父亲,也不爱听大哥的话,总是惹得他们生气,应该算得上大为不孝了。所以我长大了以后肯定是要作犯上的。可能因为如此,大哥才不愿见我。”
一想到这里李越前的脸便黑了下来,半晌也没能言语出一句话来。直到乌秀贤等人离去,李越前的脸上也无一丝笑容。不过乌秀贤临行前将吴天远的册子交给李越前时,李越前倒是怔住了。
柳含紫与李越前急于想看看吴天远究竟给他们送来了什么东西,因此乌秀贤等人一走,两人便匆匆忙忙地回到了李越前的居室中,点亮了蜡烛。柳含紫抢着便将那本册子打开了。这是一本武功图谱,在图谱的下方还有不少注解。
李越前一看便明白了,了一口气道:“这是‘海外三仙’的武功。”
柳含紫也看出来了,她见这本图谱上不但有“海外三仙”武功的招式,吴天远还将这些招式的变招、如何发力和怎样破解,都在这本图谱中详细地注明。这分明是吴天远见丁一仁和纪一义来到京城,生怕愣子哥和自己敌不过这两个老家伙,这才将他们的武功图谱送来。柳含紫想到这里,心里生一起股暖,向李越前轻声道:“大哥对我们可真不错。以前我们错怪大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