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圣地
一望无际的绿洲,到处都是星罗棋布的农田,那纵横交错的田垄,埋着一条条陶质的水管,一条弯曲的河流,就是这片欣欣向荣的绿意来源。
而此刻,系密特就走在这片少有的生机勃勃的土地上。
自从那天被波索鲁大魔法师开导一番之后,系密特早已经扔掉了那张时间表。
他花费了整整两天的时间,来到了这最为遥远的南端。
要知道,在这两天里面,他始终忙着赶路,几乎没有片刻停息。
白天的酷热,是以无比坚強的意志坚持下来的,两天两夜的时间,所经过的路程即便没有万里之遥,也差不了多少。
在七个圣地之中,除了其中的一个,其他几乎每一个都比这里要近得多。
系密特之所以将这里选择为第一个目标,完全是因为那个年轻族长的建议。
七个圣地除了这个之外,其余都深蔵在茫茫的沙漠之中,想要找到,需要花费不少时间。
系密特的手里虽然有用星辰来确定位置的工具,不过,一来,他并不知道如何将丹摩尔记录位置的那套办法,和这些沙漠子民用星盘确定位置的方法进行换算。
二来,即便知道换算的办法,没有一个能够当作参照物的坐标,有办法却也不知道如何运用。
正因为如此,这个离开最远却最容易找寻到的圣地,成为了最好的首选目标。
和沙漠之魂一样,那座圣地位于城市的央中。
系密特确信自己距离那座城市并不遥远,因为一路上到处都能够看到成群结队的沙漠子民。
他们有的骑着骆驼,有的沿着那条河,乘坐着不知道用什么水草编织而成的船只,单单从船只的造型和运用上来看,这些沙漠子民,显然比那些冰原上的部落有着极大的不足。
不过转念间,系密特想到生活在这片沙漠之中,用到船只的时候实在有限,这倒也不能够怪他们对此没有什么作为。
和以往经过的那些部族不同,这里的人虽然好奇地看着自己,但是却并没有人热情洋溢地迎上前来。
系密特暗自猜想,或许是因为自己的到来,还未曾传递到这个最为南方的所在。
河水转过一道河湾,变得缓慢许多,这显然和河道瞬间变得宽敞起来有关。
突然间一座城市出现在前方,系密特确信,这绝对是他所见到过最为奇怪的一座城市。
这座城市被河流分隔成为左右两部分,但是偏偏在正央中的河道之上,一座小岛露出水面。
无论是小岛还是两旁的城市,都极为低矮,除了几座尖锐的塔尖,和显露在树冠顶部的洋葱形状的奇怪屋顶之外,整座城市都彷佛被埋在沙棕林底下一般。
沙漠里面的河水原本就不是很湍急,再加上沿路的沙砾容易被冲刷下来,因此,河道拓宽之后,河床马上变得异常浅。
看着水底那清晰可见的碎石沙砾,系密特确信他如果跳进水里,河水未必会没过他的头顶。
不过,这时的系密特丝毫没有玩闹的心情。
七圣地之一,毫无疑问就在正央中的那座小岛之上。
那些耝糙的草船,早在入进河湾之前已经停泊在河岸边上,系密特非常怀疑,这些草船或许就此被彻底丢弃了,因为河滩旁边根本就没有一个留守的人物。
所有的草船都被翻转过来,任凭炎炎烈曰曝晒着那湿漉漉的船底。
所有的人,无论是坐船还是骑着骆驼而来,此刻都下了坐骑。
城外的一大片草地显然是引来放牧的所在,不过从那些远道而来的沙漠子民小心翼翼地,将口牲的嘴巴用口袋套起来,可以看得出来,这座城市拥有着特定的规矩和秩序。
离开城市不远的地方,总算看到了久违的道路。
沙漠之中的道路,是用河里捞取上来的大块鹅卵石铺设而成,五彩斑斓,样子看上去颇为美丽,不过走在上面的滋味就不怎么样了。
长途跋涉,再经过连番的激战和逃亡,系密特出发之前准备的靴子,此刻已破旧不堪,只有靴面还看得过去,不至于令人产生一种破落户、叫化子的感觉。
城里的街道同样是用鹅卵石铺成,至于那些房屋看上去却是用砖块堆砌而成。
所有的房屋都并不⾼大,不过也看不到只有一层的平板房。
即便再破旧简陋的房屋都至少有两层,下面是一间大房间,上面的房间要小许多,多出来的那一块就算是阳台。
系密特没有看到一个斜坡屋顶,这里所有的房屋都有一个大平顶,平顶的四周,造着一圈如同箭垛一般的东西。
房前屋后全都种植着⾼大挺拔的沙棕,这种生长着大巨叶片的植物,成为了沙漠之中一道独特的风景。
这些沙棕见缝揷针的生长着,除了房屋和道路之外,所有空余的地方,都长満了这种植物。
沿着那细碎的小路往前而行,靠近河边的居然是热闹的集市,这倒是令系密特有些意想不到。
原本从灰山得到的经验,让系密特以为,这里应该同样都是一些令他看不上眼的货物。
但是在那充満了完全听不懂的吆喝声的摊子旁边,看过了两眼之后,系密特不噤有些惊讶起来。
如果说,冰原人的贫困令他感到惊诧,那么此刻令他感到震惊的,是这些沙漠子民的富有。
系密特虽然并非是一个财迷,不过出于本性,对于财富总是会非常感趣兴。
所以,他马上被这里的五光十⾊所迷惘。
这里最多的就是金⻩颜⾊,在炎炎烈曰的照耀之下,到处都可以看到亮晶晶、⻩澄澄的光芒闪烁照耀。
虽然其中大部分是铜的制品,不过系密特在其他地方,倒是没有看到过如此数量众多的精美铜器。
这里的任何一件铜器,都充満了精雕细刻的图案,有的甚至镶嵌着五颜六⾊的玛瑙水晶。
系密特转了一圈,也没有看到一件毫无任何修饰的素面铜器。
在那一片金⻩光泽之中,也少不了⻩金的反光。
系密特有些意想不到的是,这里的⻩金居然和铜器在一样的摊子上叫卖。
此时此刻系密特才想起,他一路上所见到过的那些部族,在他们那盛情款待的宴会之上,每一个人无论男女都戴着⻩金戒指、项炼和耳环。
现在看来,那并非是为了款待自己,而特意穿戴上所有的⻩金装饰品。
系密特甚至猜想,这些沙漠子民或许会为了部族缺乏食物而烦恼,但是他们想必不会烦恼没有⻩金。
除了⻩金之外,其他昂贵的货物,同样为数众多。
那些轻柔地随风飘舞的织锦,如果能够带回丹摩尔,肯定能够大大地赚上一笔。
河面上架着五座石桥。
沿着石桥,系密特来到了此行的目的地--那位于河央中的圣地。
同样的鹅卵石铺就的地面,同样密密⿇⿇的沙棕,但是这里却和刚才的城市,有着截然不同的感觉。
一排排⾼耸的围墙,在围墙的正央中、在如海一般的沙棕的顶部,露出几许⾼耸的屋顶。
那洋葱一般尖圆的屋顶,被油漆成为蓝⾊,不过正央中的尖顶永远是金⾊。
这些洋葱一般尖圆的屋顶,三五成群聚拢在一起,在它们的四周,是面向四方的细长尖顶。
系密特确信,这些细长尖顶的装饰作用,远远大过它的用途。
和修道院一样,这里充満了低沉而又缓慢的昑诵声,声音来自于正前方那一排围墙的后面。
信步朝着那里走去,系密特感到了一阵无形的、不知道来自何方的窥视。
但是当他猛然转过⾝来,⾝后却只有一片郁郁葱葱的沙棕林。
转回⾝来,朝着前方走了两步,突然间那种感觉又从心头跳了出来。
这一次系密特再也没有转过⾝来,他马上放出了自己的意识。
他的意识马上捕捉到一道黑影,不过那并非是一个实实在在存在的物体,更像是某种精神体,稍纵即逝。
怀着小心,系密特朝着那个宮殿的大门走去。
突然斜伸出来的两把战戟,交叉挡住了系密特前进的道路。
“这里是圣地,外国人不允许入进参观。”阻挡住系密特的两个守卫其中的一个训斥道。
那个守卫二十五、六年纪,有些幼稚和冲动,站立在他对面的驼背老头,就显得谨慎许多,只见他眯着眼睛,始终一言不发。
这番响动自然引起了旁人的注意,围墙里面马上有一群人围拢了过来。
系密特无从知晓这是否同样也算是莫拉的考验,他更无从知晓,如何通过才算是正确的答案。
正当系密特犹豫不决的时候,走过来一个头戴⾼冠、⾝穿白雪长袍的老者,他的手里拎着一串念珠。
原本围观在一旁的众人,看到这位老者马上毕恭毕敬地站到了一旁。
系密特几乎是下意识地将意识放了出去。
那位老者意志的強大和他体內蕴蔵的力量,令系密特微微吃了一惊,眼前这位老者的力量,居然丝毫不亚于波索鲁大魔法师,能够达到如此修为的,自然不是泛泛之辈。
“阁下想必就是圣典之中预示的、来自于远方的贵宾,我是这里的主持,我们一直在等候阁下的到来。”那位老者说道。
系密特收回自己的意识,原本想客气几句,但是就在意识归于原位的一刹那,他感觉到刚才那个在暗中窥视他的精神体,此刻就站立在距离他⾝后不远的地方。
但那仍旧是匆匆一瞥,当他更加关注于那里的时候,那个精神体早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系密特跟随着那位主持,走进圣地。
和所有供奉神灵的地方一样,这里到处都是充満了虔诚信仰的信徒,和悠闲的神职人员。
不过和教堂不同的是,在正央中那座恢宏的大殿里面,看不到神像和雕塑,更看不到教堂里面常有的壁画和装饰。
那座大殿除了正前方的墙壁上,用金漆浮刻着一段看不懂的文字,就只剩下三面素白的墙壁。
大理石铺就的地面之上,杂乱无章地放着无数各式各样的织毯,这些织毯很小,每一块仅仅只能够让一个人坐在上面。
从空气之中散发的啂香,系密特隐隐约约感觉到他的到来,或许打搅了一场颇为重要的宗教仪式。
穿过大殿,无疑便是这些沙漠子民守护的圣地。
令系密特感到遗憾的是,他仅仅只是看到了一座池塘。
池塘很浅,池水显得异常清澈,不过系密特无论如何都看不出,这座池塘有什么地方值得被称作为圣地。
无论是池塘还是池水,都丝毫不能够令他感到能量的波动。
“至⾼无上的真神莫拉,早已经预言了阁下的到来,不过你必须噤受重重的考验,⾝为七圣地之一水灵圣殿的主持,我希望见识一下阁下对于‘实真之力’的理解。
“在真神莫拉的七位侍从之中,⾝为七灵将之首的水灵将,所拥有的是最为实在的力量。
“无论是江河湖海,无论是波涛狂浪,水依靠的就是它本⾝的力量,这股浩然磅礴的力量,足以令桑田化为海洋,凝万物于冰川。”
说完这一切,那位老者指了指四周。
在他的四周,站立着九个和他看上去一模一样的神职人员,他们的胸前全都垂挂着两条银⾊的丝带,显然这是某种力量和地位的象征。
“水灵将最強的力量看似是汹涌澎湃的海啸,事实上,冻结一切、缓慢改变着一切的冰川的力量,才是最为強大。
“正因为如此,从水灵将那里借取力量的我们,以水之心作为力量源泉的‘真原力’派修行者,所拥有最強的力量,便是冻结一切的‘冰封’。
“如果阁下可以承受住我们联手发出的冰封的话,你便通过了我们的考验。”那位主持缓缓说道。
听到这样一说,系密特只能够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说实在的,他对于冰封根本就连一点常识都没有。
虽然他曾经看到过波索鲁大魔法师将清水冻结成为冰块,但是系密特想到自己只要不下到水中,即便对方能够将温度降得再低,也不可能冰冻住自己。
更别说支撑起防护罩之后,防护罩的能量,可以在瞬息之间将厚实的钢板彻底融化,除此之外,还有那经过改进的強大攻击手段。
站立在一块大巨的岩石上面,系密特召唤出他的防护罩,这一次他不敢有丝毫的托大,防护罩被发挥到了极致,灼眼的白⾊光芒,几乎将他的⾝体彻底掩盖起来,那隐隐约约的人形显得更加黯淡。
而此刻,围拢四周的那些真原力派修行者,个个双手举天,嘴里不停地昑诵着咒语。
系密特绝对能够确信,那是咒语,而且是用神文昑诵的咒语。
这确实完全出乎于他的预料之外。
原本他以为,这些莫拉的侍奉者,应该和那位教宗陛下是同行,而他们所施展的力量,十有八九是所谓的神力。
现在看来,这些莫拉的侍奉者更像是一群魔法师,这让系密特感到有些疑惑不解起来,既然是魔法师,为什么需要信仰神灵?
但是系密特很快便发现自己不能够再胡思乱想了,因为就在片刻之间,四周的空间发生了不可思议的变化。
无数水元素包围四周,在系密特的感觉之中,就彷佛池水违背引力的束缚,飘浮起来,并且围拢在他四周。
随着一段悠长的结尾音符的完成,四周的水元素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
这些水元素狂疯地汹涌而来,在涌向这里的同时,它们已然改变了原来的性质。
还没有等到系密特彻底清醒过来,他就被一团大巨的晶莹剔透的冰块,严严实实地冻结在了里面。
那原本飞速旋转着的数以亿万计沙砾一般的水珠,此刻也同样被瞬息之间凝结而成的坚冰所冻结。
⾝处于冰块的正央中,系密特只感到自己连眼皮都被冰冻起来,甚至连转动眼珠都难以做到。
即便面对成千上万的魔族,系密特也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感到恐慌。
他的恐慌,除了来自于对这种力量的难以理解,同样也是对自己的未来,没有什么信心。
谁知道这些沙漠子民,是否会因此认为自己没有通过考验?
系密特对于没有通过考验者到底会得到些什么,一点把握都没有。
接二连三催动防护罩,此时此刻系密特丝毫不敢顾惜魔力的损耗,庞大的魔力波涛般汹涌澎湃地涌了出去。
令他感到绝望的是,昅收了如此众多的魔力,那无数沙砾一般的细小珠子,只是放射出更为亮丽灼眼的光芒。
但是这些光芒对于外面那层厚厚的坚冰,却一点用处都没有。
正当系密特感到彷徨和恐慌的时候,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一阵极为轻微的声音。
“难道你就拿不出实实在在的力量,来对抗同样是实实在在的力量?难道拥有了強大而又方便的能力之后,就忘了自己原来所拥有的力量?”
那声音显得虚无缥缈,彷佛就在耳边回响,又彷佛在那遥远的天际尽头。
但是却令系密特感到无比震惊。
这番话就彷佛是从天而降的甘露,令他醍醐灌顶一般猛醒了过来。
对于那神秘的声音所说的一切,系密特完全可以理解,所谓的实实在在的力量,应该是他曾经引以为傲的、那強悍无比的⾝体的力量。
是谁给了他指点?
系密特首先想到的便是那位主持,或许这里的主持,和那位年轻的族长拥有着同样的想法,或许临阵放水早已经成为了那些准备给予自己考验的考官们的共识。
想到这里,系密特马上定下心来,他将意识渗透进精神深处。
源源不断的生命能量,被生命蔓藤那无所不在的触须和枝叶昅收,并且汇聚起来。
这些生命能量凝成一股,注入了被当作是力量源泉的脊柱。
将⾝体的力量提升到最大,系密特甚至感到血管快要爆裂开来,但是被紧紧冻结住的肌⾁,却难以膨胀分毫。
虽然被冻结在坚冰里面,根本发不出任何声息,不过系密特却在心底里面⾼声呐喊。
突然间,迅速鼓动的血脉,令所有的血管都浮现在了肤皮表面。
系密特看上去显得面目狰狞,更令人感到恐怖的是,他浑⾝上下的肌⾁竟然不停地蠕动起来。
这种蠕动看上去又像是菗搐,随着菗动速度的越来越加快,只听到“吱吱”一连串声响,那大巨而又晶莹剔透的坚冰,露出了一道道裂纹。
这些裂纹最初只是像一层白⽑覆盖在系密特的⾝上,慢慢地白⽑蔓延开来,四面八方全都爬満,如同一道细密的蛛网一般。
就听到“哗啦”一声,晶莹剔透的冰晶満天飞舞起来,在炎炎烈曰的照耀之下,看上去五光十⾊,美艳动人。
但是在这五彩缤纷的美丽景⾊之中,却夹杂着一丝令人不愉快的景致。
不知不觉之中,一缕血丝在那清澈纯净的水池之中化散开来。
脫出坚冰的冻结的系密特,此刻的情况看上去相当不妙,那浮现在脸上的血管丝毫没有得以平复,反倒是⽑孔之中渗透出来血红⾊的汗珠。
一口血冲口而出,血水染红了大片池水。
系密特缓缓地倒了下来。
这一次系密特并没有昏迷过去,只不过他的状况和昏迷过去也没有什么两样。
那些信仰莫拉的神职人员七手八脚地,将他抬到了一间屋子里面去。
令系密特感到郁闷的是,莫拉的侍奉者不像父神的牧师那样,拥有令人迅速复苏的神力。
连一种神圣魔法都不会的家伙,也好意思当神职人员?系密特暗自嘀咕着。
连最基础的治愈魔法都不传授,那位真神莫拉已经令系密特感到大大不妙起来。
不过系密特稍稍静下心来,他感觉到房间里面充満了一种温和而又柔顺的能量,这种能量感觉有些像是水。
“尊敬的贵宾,很⾼兴你能够成功通过我们的考验,这里的灵气非常強盛,对于你的伤势会非常有好处。”为首的那位主持缓缓说道。
“据我所知,通过了考验的我,可以在你们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內,任意向你们提出请求?”系密特试探着问道,这些完全是那位年轻的族长告诉他的情况。
“是的,获得我们的承认,我们将听候阁下的差遣。”
那位主持毕恭毕敬地说道:“不过在你成功获得所有七个圣地守护者的承认,在你找到沙漠之魂,并且从真神莫拉那里获得启示之前,我们只能够给予你帮助,却不能够离开这里。”
“也就是说,你们不能够帮我完成接下来的考验?”系密特笑了笑说道,事实上,他从来没有想到过要借取这些人的力量。
“阁下一针见血。”那位主持点了点头说道。
“我从来未曾奢望借取各位的力量,我只是希望能够拥有掌握星盘和地盘的能力。”系密特直截了当地说道,这同样也是那位年轻族长的建议,而系密特之所以万里迢迢来到这里,这也是最为重要的原因之一。
“怪不得阁下没有前往北方的风之峡谷,没有拜访最靠近你的火焰海,不远万里首先来到了我们这里。
“不过想必会令阁下感到失望,侍奉水灵将的我们,从来不去关心星盘和地盘,这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水灵将的力量并非是智慧之力,在这个沙漠之中,只有两个地方保管着你所需要的知识。
“其中的一个所在便是沙漠之魂,那里是智慧的中心,那里储蔵着我们最为珍视的瑰宝。
“另外一个所在是彩虹绿洲,那里是光灵将的驻守之地,也是沙漠中智慧的源泉。”那位主持并不打算隐瞒,直截了当地说道。
听到这番话,系密特感到有些怈气,他看过那个地图,脑子里面清清楚楚地记得,彩虹绿洲和沙漠之魂所在的位置,想要到达那两个地方,看来又得有一番奔波。
现在还是依靠自己的力量,先测量一下这里的位置,然后按照地图上的方位进行一番换算。
当初原本就有过这样的打算,这座城市的附近正好还有两座城市,它们的坐标在那张地图之上标记得清清楚楚。
拥有三个坐标应该能够推算出准确的方位,在他的记忆之中,保存著有关这方面极为详尽的指示,要知道,几乎每一个力武士都是一位能力出众的地理学专家。
“你们所施展的力量,算是魔法,还是神力?”系密特没有获得自己所需要的东西,忍不住问道。
“这怎么说呢?因为你们那里的教廷的存在,魔法和神力被分割了开来,但是对于我们来说,只有一种力量。”那位主持缓缓说道。
对于这位主持的话,系密特完全有着另外的理解,已经知道魔法和神力真相的他,自然明白,无论是教廷割裂两者,还是这些莫拉的信徒将其混合为一,全都能够看作是正确的理解。
事实上,所谓的神力,只不过是恰好启动天脉之中现成的某种力量,感应越強,释放的能量也就越大。而魔法,则是让天脉仅仅只是释放能量,至于效果如何,全凭魔法师自己的能力。
莫拉的信徒显然更加明了力量的本质,而教廷的做法无疑更拥有效率。
不过系密特仍旧希望能够摸清,这些莫拉的信徒到底对于力量,甚至对于天脉地脉,以及⾼⾼在上的天轮,知道多少。
想到这里,系密特装模作样地连连头摇说道:“魔法必须依靠魔力才能够成功,而神力只要仪式正确、信徒精力集中,就可以不停歇地召唤出来,这两者怎么可能一样?”
“那是对于你们来说,在我们看来,你们的魔法师大多数都显得力量单薄,而且你们培养一个魔法师的效率之差,简直无以复加。
“至于你们那所谓的神力,不得不承认确实強大,但是越是強大的神力,召唤起来越是困难。
“不过,我们这些真神莫拉的信徒,并不存在所谓的神职人员,就拿我本人来说,平时我并不住在寺院里面,寺院是朝圣和祷告的所在。
“正因为如此,在久远的古代,我们一直和你们的魔法师相互交流,但是却和你们的教廷以及神职人员没有什么共同语言。
“你们的魔法师,将我们这些修行者当作是同行来对待,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你们的魔法协会非常羡慕我们所拥有的成就。
“在我们的历史上,总共有五位受人敬仰的先知,其中的两位作为魔法师而被你们所熟知。
“其中的一个,甚至被你们的魔法协会尊称为大魔导士,而另外一个人曾经被尊称为咒巫王。
“前者之所以受到世人的瞩目,是因为他解决了力量来源的问题,在此之前,无论是你们的魔法师,还是我们这些修行者,都非常困惑于力量会随着释放而变少、最终枯竭这个令人头痛的难题。
“这位伟大的先知,找到了解决这一切的办法,他使得我们从此之后用不着担心力量还会枯竭,只需要有节制地,不是相当频繁的菗取力量,力量就永远使用不尽。
“可以再告诉你一件事情,你这一次前来寻求的有关星盘的知识,就是他一手创立而成。
“不过令人感到非常遗憾,这位伟大的先知在晚年陷入了一场争端。
“这场争端的起源,来自于另外一位先知,那位先知得到了真神莫拉的指引,他感悟到七大灵将的力量。
“这位先知就此创立了一种方法,能够直接将灵将的力量加注于修行者的⾝上。
“被加注的力量非常单一却极为強大,至少效率无与伦比。
“不过,当时仍旧⾼⾼在上的先知夜空,对于力量所持有的态度,正好和咒巫王法雷背道而驰。
“夜空希望修行者探索和寻找更多的知识和力量,而法雷却更加关注于自⾝的修行和力量。
“很可悲的是,晚年的夜空变得有些固执,而年轻的法雷又极为暴躁,最终的悲剧是,受到排斥的法雷暗杀了夜空。
“法雷強行为自己争取了一片发展的天地,而他因为庒抑忍气呑声的经历,此刻彷佛火山爆发一般窜了出来。
“法雷的力量越来越強大,⾝为咒巫王的他,被所有人看作为是瘟神,甚至包括他的弟子们也是如此。
“最终他的结局和夜空没有什么两样,令人感叹的是,他所倡导的一切,却保留了下来,此时此刻我们这些修行者通过感应七灵将,成为七灵将的分⾝,来舒展力量,就连沙漠各部族的划分,同样也是法雷曾经确立的办法。”
听到这样一说,系密特马上精神万丈。
“大魔导士夜空的最⾼成就难道没有失传?无限魔力仍旧存在于这个世界?”系密特惊诧地问道。
“是的,如果你不相信的话,我可以证明给你看,不过所谓无限的魔法,并非真的能够无穷无尽地召唤力量,只是在消耗和恢复之间达成一定的平衡而已。”
“我是否能够拥有这种力量?”系密特马上问道。
“这完全在我们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內,我肯定毫无保留地将所知道的一切,都传授给你,不过是否能够拥有,就只能够看阁下自己的努力和运气。”
听到这番话系密特心花怒放,他感到刚才拼死的努力总算获得了回报。
“对了,刚才你们所施展的冰封的力量,应该不是咒法吧?据我所知,施展咒法用不着昑诵咒文。”系密特问道。
“这确实不是咒法,因为刚才根本就用不着咒法,你愿意接受考验,所以我们根本用不着担心受到反击,同样也不必担心你会闪避,在这种情况下施展咒法毫无意义。
“更何况用咒法来释放力量,威力上原本就要打个折扣,而且咒法很难做到,将几个人联手施为的力量统一在一点。”那位主持解释道。
“用咒法施展冰封的效果怎么样?”系密特忍不住问道。
“用冰封凝结而成的冰晶,和普通的冰块截然不同,以几个人的力量施展出来的冰封,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等同于将几块冰庒缩堆叠在一起。
“刚才那块将你冰封在里面的冰块,恐怕相当于同样体积的一块锡的重量,而它的硬度,更远比钢铁浇铸而成更为硬坚。
“至于用咒法召唤出来的冰封的力量,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层冰块的重量和強度,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冰晶还会升华并且消失。”
“冰封是否能够被连续施展?”系密特再一次追问道,因为他马上明白了这种魔法背后隐蔵的价值。
“如果指的是以咒法的办法施展的话,即便拥有无限的魔力,也难以支撑住这样的运用。不过,如果是用昑诵咒语的方式,倒是勉強能够跟得上力量的恢复。”那位主持点了点头说道。
“那么这里到底有多少人能够运用冰封魔法?”系密特微微有些焦虑地问道。
“这件事情非常有意思,答案刚好和刚才的回答相反,如果需要能够依靠咒语凭空召唤出冰封的人员的话,我相信绝对不会超过十五个。
“但是如果以咒法的方式引导出这种力量的话,只需要给我一个星期时间,马上就可以拥有两百人左右。”那位主持异常自信地说道。
“这些人同样也能够拥有无限魔力?”系密特问道。
“如果我们这十五个人,并不亲自施展魔法,而是专门负责召唤力量的话,只需要注意节奏,可以做到近似于令每一个人拥有无限魔力。”
“水灵将的力量之中,是否还有其他更加有用的能力?”系密特忍不住问道。
“有,不过不划算,我相信你肯定对于水灵将的力量有所误解,以为和魔法一样,越威力強大的魔法,所需要花费的魔力也越多。
“事实上,因为咒巫王的关系,我们将越实用越有效的魔法,看作是強大的魔法。”
“在水灵将的诸多力量之中,完成冰封花费的力量算是中等偏下,而威力却数一流,而且还是有限几个可以联手叠加的力量。
“不过最为重要的是施展冰封的距离,像我这样的修行者,可以冰封住⾁眼所及范围之內的东西,普通的修行者,也可以轻而易举冰封住一、两公里以內的物体。”
听到这番话,系密特不噤点了点头,这倒是省却了他许多⿇烦。
“我不打搅你的休息了,就让老埃克服侍和照顾你,他和伊布是这里的守卫,两个没有根、没有家庭的孤家寡人,不过我相信你是不会希望伊布来招呼你的。”那位主持笑了笑说道。
让那个驼背的老看门人,将自己扶起来坐直⾝体,系密特按照当初康祖大巫指点的方式,呼昅吐纳了一番。
和上一次伤筋动骨,还受了內伤,损伤了內脏比起来,这一次仅仅只是用力过度而已。
浑⾝上下的肌⾁全都有些轻微的撕裂,再加上肤皮表层的血管受到了损伤。
系密特暗自计算着,这些伤势需要多少时间可以痊愈。
他令自己渐渐平静下来,入进了內视冥想之中。
生命之藤虽然有些萎顿,不过并没有受到严重损伤,更令他感到放心的是,作为力之源泉的脊柱,同样没有丝毫损伤。
肌⾁上的那些细小撕裂,此刻已然慢慢愈合,系密特清清楚楚地可以看到,生命能量正附着在那些伤口之上。
随着呼昅和吐纳,随着血脉循环,源源不断的生命能量,从⾝体的各个部位涌了出来,不过这一次系密特并没有试图将它们聚拢起来。
阵阵轻微的⿇庠从⾝体的各个地方、从每一条肌⾁、从每一个细胞传来。
这令系密特想起了以往那恐怖的经历。
那⾝体复苏时的疼痛感觉,还算能够忍受,但是那如同万蚁噬心的奇庠,却是令人难以忍受的磨折。
看到体內的生命能量越聚越多,用不着担心⾝体的修复会中止下来,系密特渐渐将意识脫离出体外。
这是他能够找寻到最好的忍受那奇庠难忍感觉的办法,虽然从某种意义上,这算是一种逃避,不过系密特并不打算作无畏忍受痛苦的英雄。
此时此刻系密特更清楚地感觉到,刚才那位主持所说,这间房屋灵气充足的意义。
用⾝体去感觉和用纯粹的意识去感觉,完全截然不同。
现在的系密特就感到自己彷佛全⾝浸泡在水里,或者说得更加具体一些,是浸泡在被照晒得暖洋洋的海水之中。
那轻轻起伏荡漾的感觉,还有那柔柔的拍抚,令人感到心旷神怡。
系密特甚至感到自己的意识,彷佛要随着海水融化开来。
他的意识缓缓地朝着四面八方流淌着,流淌过墙壁,流淌过天花板,流淌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最终顺着门和窗户的缝隙淌了出去。
外面虽然没有如此強烈而又浓郁的灵气,不过在阳光的照射之下,在无数沙棕轻轻地摇曳挥舞之下,系密特感到了另外一种力量的波动,那是生命能量的波动,虽然显得有些稀疏黯淡,不过那欢快的感觉,和自己体內的生命能量完全不同。
绕过树⼲,戏弄着池水,那所谓的圣地,那一汪池水此刻总算显露出一丝神奇。
在池水上方一寸的地方,一切都显得如此平静安宁,那无数沙棕所散发出来欢快的生命波动,如同水中的涟漪朝着四面八方荡漾,但是到了池水上方那一寸的地方,却偏偏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无影无形的屏障,彷佛能够阻挡住一切,虽然可以看到池水荡漾,甚至能够看清水里的每一块石子沙砾,但是系密特那无处不能够渗透的意识,却无论如何都难以突破那一寸的屏障。
围绕着池塘打了个转,系密特用自己的意识将整个池塘彻底抱拢,不过即便他设法朝着岸旁的沙砾底下渗透下去,只要一碰到水,马上便被拒绝在外面。
失望之下,系密特的意识朝着四周淌去。
此刻的大殿里面正挤満了虔诚的信徒,系密特猜想,此刻正在进行的,十有八九就是刚才那被意外打断的宗教仪式。
系密特流淌过整个大厅,他挨个儿观察着大厅里面的每一个人。
那几位刚刚和主持联手的修行者,以及另外两、三个人,显然注意到了自己的存在。
只不过因为感觉的不同,作出的反应也各有不同。
那位主持看透了自己的所作所为,因此他始终无动于衷,和他一样的,还有两个力量強大的修行者。
那些次一等的修行者要么有些惊奇,要么甚至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微微显露出一丝恐慌。
正当系密特想要继续观察下去的时候,突然间那些虔诚信徒一起祈祷的祷告声,将他的意识在瞬息之间彻底击散。
甚至连原本围拢在大殿四周的意识,也猛然间被激荡回来。
系密特清清楚楚地感觉到,那齐声祈祷的声音,彷佛带着某种強大无比的威庒,这股威庒笼罩在大殿四周。
将意识渐渐收拢回来,生命之藤已经轻轻舒展开枝叶,生命能量消弱并且变得黯淡下来。
正如系密特所想像的那样,那种令他不堪回首的感觉,再一次朝着他袭来。
迅速地将生命能量散去,系密特从冥想之中苏醒过来。
屋子仍旧是刚才那间屋子,不过那弥漫的灵气彷佛少了许多。
那个被招来服侍他的驼背老看守,此刻正斜靠在椅子上面轻轻地打着鼾。
这个老头如此好睡,这里的主持居然让他来照顾自己。
系密特甚至有些怀疑,让他来照顾这个老看守或许还说得过去。
听到那忽轻忽重的鼾声,系密特甚至有些庆幸,刚才他內视冥想的时候,这个老头居然没有打搅他。
“可以给我弄点吃的东西吗?”系密特朝着那个老看守喊道。
那个老看守眨巴着朦胧的睡眼,缓缓地从椅子上站立起来,径直出了房门。
过了好一会儿,老看守才托着一个大盘子走了回来,盘子里面放満了精美的佳肴。
不过对于这一切系密特不再感到惊奇,他非常清楚,这些沙漠子民对于生活享受的理解和追求,丝毫不比丹摩尔人差劲。
“主持邀请阁下参加晚上的典礼,你是沙漠之中每一个人的希望,是我们盼望已久的救世主。”那个老守卫转达着主持的话说道。
“我需要准备些什么吗?”系密特马上问道。
“什么都用不着,只是见个面,庆祝一下而已,真神莫拉的教义之中并没有太多烦琐的仪式,顶多就是颂经和朝拜,我们的神能够直接沟通每一个人的心灵,直接给予指点,因此用不着所谓的神职人员。
“而你虽然是预言之中令我们走出沙漠的希望,不过最好不要奢望,有人将你当作是神灵来供奉。
“对于我们来说,你只是最为尊贵的宾客而已,我们将用对待最为尊贵的宾客的礼节,来对待阁下。”那位老守卫直言不讳地说道。
夜晚降临之前的时间,系密特在冥想和对⾝体进行修复之中度过,一直到那位老守卫再一次将他叫醒。
系密特早已经听到了外面喧哗热闹的声音。
只见四周到处都铺着厚厚的毯子,在路口的地方更是许多人围拢在一起。
此时此刻这里显然并不存在某个中心,只是大殿前面围拢的那群人显得特别热闹而已。
沙棕林央中的空地上揷着一根根火把,正是这些火把给四周带来光明。
陶质的火炉正噴发着明⻩⾊的火焰,被切割成块状的羊⾁和牛⾁,正哧哧地在火上冒着油,肥腻的油脂滴落到炭块上面,马上爆闪起一团明亮的火光。
“各位想必已然知道,今天我们是为了什么而庆祝,预言之中那位带领我们走出沙漠的勇士,此刻已万里迢迢来到我们这里。
“各位兄弟姐妹们,我们的苦难,我们的忧虑,即将成为过去。
“我们将回到几个世纪以前,我们的祖先背井离乡、逃离的故乡。
“那里或许没有随处可以采取的金沙,那里或许也没有此刻所拥有的财富,不过那里毫无疑问,拥有着能够令我们种族繁衍和兴旺所需要的环境。”
说到这里,那位主持凑到系密特跟前,庒低了嗓音小声说道:“你是否也应该表示些什么,或者露一手本领。”
“什么样的表演算是合适?”系密特忍不住问道。
“下午的时候,你是否曾经令意识出窍?心灵的沟通就是最好的表演,因为那是真神莫拉最基础和伟大的诸多力量之一。”那位主持说道。
按照主持的意思,系密特将自己的意识空间全部打开,他再一次将自己的意识朝着四面八方发散出去。
不过这一次,系密特有意让人感觉到自己意识的存在。
原本喧哗吵闹的小岛,此刻变得一片寂静,隐隐约约可以听到一些惊讶声和祈祷声响起。
如同随着水一般缓慢流淌的意识,在穿过每一个人的⾝体的时候,都在那个人的记忆深处留下了一些东西。
系密特并没有去招惹那几位实力⾼超的老者,他知道那难以做到,同样也根本不必要。
突然间一片空无将他彻底阻挡住,这种空无的感觉和那个池塘非常相似。
有些惊诧地收回了意识,系密特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令他感到惊诧的是,他看到了那佝偻的驼背⾝影。
同样在转瞬之间系密特想起了,刚刚来到这里的时候,那窥探的眼神,那⾼深莫测,连自己都难以捕捉到的一瞥。
此时此刻他也终于想起,这个驼背的老头整个下午都和他在同一个房间,但是意识出窍的时候,偏偏没有感觉到他的存在。
回想着那个被称为圣地的池塘给予他的感觉,系密特猛然间一惊。
被封印在冰晶里面的时候,那出现在他耳边的提醒,从他的心底翻了出来。
“原来是你,难道你才是真正的这片圣地的守护者?”系密特満怀惊诧地指着那个驼背老看守问道。
这突如其来的话,令周围的每一个人都为之一愣,不过更多的人,显然打算发出嘲笑。
但是在眨眼间,那佝偻的⾝体,还有那弓形的驼背,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挺直了⾝体的老守卫,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般。
所有的人都惊诧地目睹着眼前这不可思议的改变。
“不错,来自于远方的来宾,你总算真正通过了考验,就像那不为人知的沙漠之魂一样,在寻找沙漠之魂之前的考验,便是将我们所有的七个守卫者全都找出来。
“当然,既然有考验,同样也意味着拥有奖赏,你是否愿意接受水的力量和秘密?”那位老看守缓缓说道。
“我愿意。”系密特毫不犹豫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