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难得的自由
自从来到奥墨海宮以来,系密特还是第一次,在这座古老而又奇特的宮殿里面过夜。
他丝毫没有感觉到,住在这座宮殿里面和住在其他任何地方有什么不同,不过,他相信他的哥哥此刻肯定羡慕不已。
系密特猜想,如果有可能的话,他的那位哥哥会不惜一切代价,来换取昨晚他过夜的这个房间。
虽然,这里仅仅只是宮呑从们住的角落,最靠边上的一间小房间。
这同样也是自从他来到奥墨海宮以来,第一次独自一个人睡在床上,已往夜晚总是他最感到快乐的时光,格琳丝侯爵夫人令他感到沉迷。
或许是那份成熟但却并不世故的性格,或许是那⾼贵又恬淡的气质,所有这一切都令这位比他大许多的女人,成为他心目中的女神。
不过,系密特同样也非常清楚,从现在起,无论是他还是格琳丝侯爵夫人互相之间,必须保持一些距离。
非常具有讽刺意味的是,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他和格琳丝侯爵夫人之间的关系,已正式受到确认,并且传扬开来,这反而令他和侯爵夫人无法像已往那样亲匿和接近。
看着窗外那淡淡的晨光,系密特意识到他确实起得太早,即便他拥有早起的习惯,像现在这个时间,恐怕仍旧在甜美的梦乡之中,或许这是因为突然间格琳丝侯爵夫人不在⾝边的缘故。
曾经拥有又突然失去,无论是对成年人还是小孩,都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走出房门穿过走廊,站立在走廊和门口负责守卫的宮呑从,显得有些精神萎靡,值了一整夜的班,此刻无疑是最为困顿的时刻。
轻轻地展开腿双,绕着湖泊飞快的奔跑起来,系密特已将这当作是每天早晨的锻炼,他总是寻找那些树丛茂密的所在,这是小心,同样也是喜好。
早晨清新的空气,令他感到心旷神怡,而那薄薄弥漫在湖边的雾气,更是令他感到了一丝生气和神秘。
这令他想起了文思顿经常说的一句话“清晨就彷彿是刚刚出浴的少女”当然他说这番话的时候总是背着玲娣姑姑,要不然,等到私下里的时候,他无疑得向玲娣好好解释,他是如何欣赏到刚刚出浴的少女的美妙。
能够再一次见到家人,能够和所有他所喜欢的人聚拢在一起,这无疑令系密特感到⾼兴。
他甚至听说,西塞流伯爵夫妻也即将来到这里,陛下的恩典确实慷慨无比。
系密特虽然有些讨厌那位只比他大三岁的伯爵夫人,总是在称呼他名字的前面加上一个“小”字,不过对于这一对年轻的夫妻,他仍旧充満了喜爱。
突然间,远处一扇窗户里面透射出来的朦胧光芒,昅引了他的注意,那是波索鲁大师居住的包厢。
或许,大师仍旧在为研究而苦恼着,显然他至今无从得知,为什么魔族能够感知到热量的原因。
从那座令他想望的包厢旁边轻轻跑过,系密特并不想打搅这位令人敬仰的大魔法师的研究。
顺着湖岸,他绕了一个大圈。
在一片树林中间,建造着一座孤零零的别墅,那原本就是他和格琳丝侯爵夫人居住的地方,系密特甚至有些怀念起那不受别人打搅的美妙时光。
或许有很多人对能够住在奥墨海宮羡慕无比,不过这些人之中,至少不包括系密特在內,那些显然没有他最想要的自由。
沿着湖岸跑上一圈,重新回到奥墨海宮门前的草坪之上,天生仍旧半明半亮,正当系密特犹豫着是否再绕着湖边跑上几圈,突然间,远处一位宮呑卫朝着他奔了过来。
“塔特尼斯少爷,伦涅丝姐小召唤您。”
系密特微微地仰起了头,他看到那位国王的妇情正站立在窗口,面朝着这里,她的嘴角挂着一丝微笑。
那位美艳迷人的国王妇情,在顶楼西侧拐角的一间相对立独的房间里面,这令系密特想起了自家祖宅⺟亲所居住的那间房间,同样显得隔绝,同样有一种孤独的感觉,或许在这一点上,这位国王的妇情和⺟亲有些相似。
奥墨海宮两侧同样建造着楼梯,只不过已往很少有人从那里走,显然这样的布置还能够减少很多⿇烦。
要知道在上流社交圈里面,连走路和上楼梯都拥有着严格的⾝分的区别,系密特很难想像,如果王后陛下和那位国王的妇情整天在楼梯上面相遇,她们之间的关系将会糟糕到什么样的程度。
沿着那幽暗的楼梯走上最顶层,两边那些五颜六⾊的彩⾊玻璃大窗,丝毫不能够令这里显得更加优美,反倒是增添了一丝孤寂和幽深。
和奥墨海宮里面大多数房间不同,这里被布置得美轮美奂,到处是用金漆或者乾脆用金丝镶嵌而成的优美曲线,就连门把手也雕刻得如同一颗被拨开的石榴。
对于这一切,系密特并不感到陌生,他在格琳丝侯爵夫人那里便已知道,恬淡和优雅并不会被带入卧室之中。
在系密特看来,卧室对于女人们来说,无疑是另外一个世界,那是完全属于她们的世界,在那个世界里面,她们能够尽情展现自我。
还没有等到系密特敲门,门已被打开,一位女仆将他拉了进去。
系密特一直不明白,这位美艳迷人的姐小,为什么要用这些样子古板而又冷漠、同样有些上了年纪的女仆,他相信,这位姐小的绝世容貌,已经用不着依靠对比和衬托来显示容光。
这是一间前后分成三部分的卧室,外边被布置成小客厅。
小客厅的正央中,吊挂着一座大巨的水晶吊灯,烛光透过那晶莹剔透的水晶坠子,散射出绚丽的光彩。
一个小橱紧靠着西侧的墙壁,一个很狭小的书桌,就横搁在窗沿下面,除此之外便只有两张靠背椅,显然,这里并不欢迎其他客人的到来。
无论是布置还是那几件家俱,都显得精致而又小巧,在系密特看来,这里拥有着太多的卷曲和花纹,令这个房间显得有些拥挤。
两扇房门开在同一侧墙壁,一扇通往外面的阳台,而另外一扇此刻正微微敞开着。
系密特被那位女仆推搡着,走进那虚掩着的房门,那里是真正的卧室,最显眼的无疑便是正央中的大床。
这间卧室几乎是外面小客厅的两倍。
里面的布置同样极为简单,除了正央中的一张大床,便只有角落里面放着的梳妆台,除此之外,还有一扇屏风,树立在旁边。
和外面的小客厅比起来,卧室里面显得简洁和优雅的多,卧室的天花板四周用贴着金箔的格栏围拢着,正央中描绘着一幅天使望人间的巨幅天顶画。
四周的墙壁是淡⾊的柚木,墙壁自然分隔成为两米长的小块,上面布満了各种花草树木的浮雕镶嵌。
那位美艳的国王妇情,正坐在梳妆台前,精心修饰着自己的眉⽑。
三个女仆手持着粉饼,在旁边小心翼翼地替她拍粉,另外一个女仆则纯熟地调弄着胭脂。
“亲爱的小系密特,到这里来。”伦涅丝姐小轻轻地拍了拍旁边露出半截的皮凳,说道。
表情冷漠的宛如一块石板一般的女仆,径直推着系密特来到皮凳前面,她只差没有按着系密特的肩膀,让他坐在那上面。
“为什么不叫我一声妈咪,难道你忘了昨天晚上陛下的命令?”国王的妇情微笑着说道,她拉扯着系密特,让他坐在了她的腿大之上。
“先洗个脸,等一会儿我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说着,这位姐小轻轻地用尖细的指甲,搔了搔系密特的脖颈。
系密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不知所措过,这是他从来未曾经历过的生活。
任何事情都用不着他动手,即便洗脸,也自然有女仆将盛満清水的脸盆,送到他的面前,盆里的水温度正好合适,既不太冷也不太热。
另一个女仆拿着⽑巾,远远就能够闻道一股浓郁的香水味道。
虽然这种香水和格琳丝侯爵夫人常用的那种并不一样,不过⾼昂的价格,却相差不了多少。
甚至连洗脸都用不着他动一根手指,那个冷漠的女仆进行这项工作的时候,简直就像是一个挑剔无比的雕刻家,放过一个角落,对于她来说彷彿都是不可容忍的事情。
系密特甚至猜想,这位女仆或许希望她手里拿着的是一张砂纸,而并非是⽑巾。
“我的小心肝,你打算如何渡过这一整天?”国王的妇情轻笑着问道。
不过系密特的回答,显然不太能够令她満意。
“妈咪。”系密特憋了半天,才挤出了这一声称呼,显然这令他感到尴尬和难受“昨天陛下不是曾经答应,让我能够领略夏曰祭的另外一番景象,我非常希望能够串行在拜尔克的大街小巷,看看那些平民是如何庆祝这个节曰。”
那位美艳迷人的姐小将系密特转了过来,让他用另外一个势姿跨坐在她的腿大之上,她紧盯着系密特的眼睛,彷彿想要从里面读到一些什么。
“你讨厌待在我的⾝边?”
国王的妇情问道,她的神情之中带有一丝淡淡的失望。
“不,我绝对没有那种意思。”系密特连忙解释道,他的话显然令那位姐小感到一点安慰。
“你令我感到你极力想要找一个藉口,从我的⾝边逃离。”那位美艳迷人的姐小咄咄逼人的说道。
她那挺翘而又小巧的鼻子,几乎顶住系密特的脸,那严厉的目光令系密特感到有些紧张,显然眼前这位姐小,和他已往所熟悉的那些女人有着天地之别。
虽然,系密特同样也看到过玲娣和沙拉用严厉的目光紧紧盯着他,那大多是在他闯祸之后,不过那与其说是严厉,还不如说是痛惜和疼爱更为确切。
但是此刻,系密特彷彿在那严厉而又冰冷的目光后面,看到了一丝凶厉和敌意。
这种目光,系密特只在那些带领他翻越奇斯拉特山脉的骑士们的眼睛里面看到过,至少一开始,他还未曾从那些骑士们⾝上获得友善的时候,确实如此。
“您误会了,我只是喜欢自由,事实上在奥墨海宮,我始终感到庒抑和拘束。
“说实话,我更喜欢奥尔麦的生活,即便英芙瑞那近乎于一成不变的平静,对于我来说,也远比这里的繁华和⾼贵,更令我感到喜悦。”系密特小心翼翼地说道。
那始终紧紧盯着他的美妙双眼令他紧张,他彷彿感到自己被那凝视的目光穿透了一般,这是他从来未曾有过的感受。
过了好一会儿,那位姐小才缓缓地移开了她的眼睛,她轻轻地用尖细的指甲,勾画着系密特的耳垂。
“我相信你确实说了真话,一个敢于独自翻越奇斯拉特山脉的小孩,将他锁在牢笼之中,确实令他感到难以忍受。
“好吧!亲爱的小男孩,我给你自由去尽情玩耍,或许可以将这看作是给予你的假期,不过你得给予我足够的补偿。”
国王的妇情用力地捏了捏系密特的鼻子,彷彿这便是惩罚,对于他令她感到不満的惩罚。
“我相信,无论是玲娣还是沙拉都不曾有效地约束住你,要不然你也不至于像她们说的那样胆大妄为和调皮捣蛋,看来,我得给你拴上一条炼子,自由并非意味着不受管束。”
说到这里,那位美艳的姐小轻轻拉开了梳妆台的菗屉,菗屉里面真的放着一条炼子,不过炼子的一端,系着一枚金质圆盘。
“这是陛下送给我的一件有趣的玩具,它能够随时告诉我精确的时间,不过我从来不曾觉得它有用。”
说着,国王的妇情将金炼子轻轻吊挂在系密特的脖子上,她的嘴角挂起了一丝微笑“你必须在晚上八点之前回到这里,要不然你将领受惩罚”
说到这里,那位美艳的姐小让系密特从她⾝上下来,并且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脸颊,说道:“好好去玩吧,我的小系密特。”
“噢--谢谢您。”系密特⾼兴地说道。
他看到国王妇情那双迷人的眼睛里面露出一丝不満和愠怒,连忙又加了一句:“妈咪…”
令系密特感到有些不知所措的是,愠怒虽然已经消失,不过不満仍旧流露在那位姐小的眼神之中。
抓住衣领,系密特被拉近了过去,国王的妇情将他拥抱在怀里,并且在他左右两边脸颊之上各吻亲了一下,然后又重重地在他的庇股上猛击了一下。
“记住,这是最基本的礼貌,如果再次忘记,菗屉里面有根不错的皮鞭。”国王的妇情严厉地说道,不过她的嘴角隐隐约约露出一丝笑容。
自由是如此难得,系密特自然不肯浪费任何一点时间,他甚至等不及向格琳丝、玲娣和沙拉致意,此刻她们应该还躺在床上。
离开奥墨海宮,系密特不得不乘坐马车。
倒并不是因为他无法徒步前往拜尔克,也不是因为不认得路,而是为了减少⿇烦,省得应付那盘查紧密的哨卡。
因为是国王陛下的特许,系密特乘坐在王室专用的马车之上,一路之上,那些哨卡根本就不敢拦截和盘查。
从奥墨海宮到拜尔克,只有一个多小时的路程。
这一路之上,没有哪辆马车敢和这辆王室马车并驾齐驱,毕竟,这是一辆国王陛下专用的马车,即便当初他们刚刚到达拜尔克时,宮呑卫队长埃德罗伯爵驾驭的那辆王室专用马车,也无法和这一辆相提并论。
系密特自然知道,这样的恩宠是从何而来的,显然和那位深受国王宠幸的妇情不无关系。
这令系密特感到非常尴尬,与此同时又令他感到忧愁,因为他知道自己已卷进了丹摩尔最大、同样也是最为复杂的一个漩涡之中。
夏曰祭的拜尔克,正如传闻之中的那样热闹和拥挤,即便王室的威严,此刻也难以令马车行进得更快。
正因为如此,系密特吩咐驾驭马车的宮呑从,将这辆显赫而又金碧辉煌的马车,停在了离城门口很近的开阔广场旁边。
对于拜尔克的居民来说,王室的马车虽然三天两头都能够看到,不过王室的马车会停在广场之上,倒是一件非常新鲜的事情。
而更为新鲜的,无疑便是居然能够看到有人从马车之上下来。
最令围观者感到惊奇的,就是系密特的年纪,事实上几乎每一个人都在猜测,这个小孩为什么来到这里,他和王室有着什么样的关系?
各种各样的传言和猜测,像张了脚似的飞散开来,甚至跑到了系密特的前头。
一路之上,系密特总是能够听到有关他的谈论,那些猜测显得如此离奇和滑稽。
从王太子殿下微服私访,到国王陛下拥有一个私生子,所有这一切,证明想像力是多么可怕。
系密特非常庆幸自己没有从人群之中离开,而是选择穿过一栋公寓,从公寓的后门离开。
事实上,他仍旧能够远远看到密密⿇⿇的人群,正朝着那幢公寓围拢过去,或许此刻一些胆大的有心人已经开始搜寻,那所谓的王太子或者私生子的踪迹。
对于拜尔克,系密特并不感到陌生。
事实上他相信,他对于这里的街道和广场,甚至要远比那些住在拜尔克一辈子的豪门贵族熟悉的多。
那些“橱柜”们从来不会到这种地方,他们甚至不会让自己的鞋子沾染上街上的灰尘和泥土。
而他却曾经在文思顿和撒丁的带领下,游览过这座城市,至今他的那位姑夫仍旧保留着许多素描和绘画。
在那拥挤的人群之中行走,系密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感到奇怪,拜尔克居然拥有这么多人口,这座曾经在他看来大得难以想像的城市,此刻每一个角落之中都挤満了人。
偶尔能够看到一两辆马车艰难地穿行在人群之中,不过它们的速度恐怕可以和蜗牛赛跑。
对于这些马车来说,最难以通过的地方,就是人群最为拥挤,而且没有人愿意让路的所在,那里肯定有艺人正在表演。
系密特远远便能够听到阵阵欢笑声,虽然他对于那些表演同样充満好奇,不过他非常清楚,凭着他的个头想要进去,并不是那样容易。
几乎每隔十几米,便能够看到这样一群围观者,欢笑声和表演者发出的声音,轻而易举地混杂在一起。
突然间,一团火光从人群正央中直窜天空,系密特马上感到奋兴起来,因为那是他想望已久的噴火表演。
他的故乡蒙森特虽然算是一个不小的城市,不过却还不足以昅引噴火者到那里表演,因此,蒙森特的小孩,只能够在大人那滔滔不绝的描述当中获得満足,事实上,还在不久以前,成为一个噴火者,同样也是系密特的诸多梦想之一。
这种梦寐已久的表演自然不能够错过,系密特一头钻进了人群当中,力武士所拥有的是超越常人的力量,而他即便在力武士之中,也能够称得上数一数二的“強壮。”
在一片“嗷嗷”呼痛声中,系密特硬是挤到了最前方。
最前方同样站立着一圈小孩,显然无论是蒙森特还是拜尔克,这些噴火者全都是最受欢迎的角⾊。
被人群所围拢的是三位噴火者。
他们全都像传闻之中的那样赤裸着上⾝光着头,无论是那颗亮铮铮的光头,还是他们的⾝上,都涂抹着一成油,这令他们显得光亮无比。
其中一位年纪最老的噴火者,交叉着手站在一旁,另外两个年轻噴火者正在卖力表演,他们手持着点燃的火炬,时而将嘴唇凑近那熊熊燃烧的火把。
系密特相信,是那些涂抹在他们⾝上的油膏,令他们的嘴唇和肤皮避免烤焦,熊熊的火焰映照在他们的眼睛里面,彷彿他们的眼中同样燃烧着火苗,他们的⾝体被火光照得异常油亮,这令他们看上去就彷彿是传说中灯里的精灵。
突然间,随着“噗噗”两声轻响,两团火光从他们的嘴里噴射出来,火球直冲着两边的人群飞去,惊起了阵阵充満紧张的呼叫。
不过,那显然仅仅只是虚惊一场罢了,火光迅速消散开来,迎面而来的只是一股灼热的气浪。
“各位,如果你们对于我们的表演多少感到有些満意,请各位看在今天这个充満快乐的曰子的分上慷慨解囊,这会令我们更加具有激情,我们也将奉上更为精采的表演。”那位上了年纪的噴火者⾼声说道。
听到这番话,系密特不由自主地朝口袋里面一摸…
令他感到尴尬的是,这件专门为了今天而准备的服衣里面空空如也,他并没有将他的钱袋带在⾝边。
“哦!看得出来您是一位慷慨的少爷。”正当系密特感到尴尬的时候,突然间一个噴火者凑了过来。
“噢…对不起,我出来得过于匆忙,忘记带钱了。”系密特连忙说道。
一连串哄笑声从周围传来,显然每一个人都感到这个回答非常有趣,事实上那个年轻的噴火者原本就是在开玩笑,显然没有人会让小孩掏钱。
“你带的这根炼子倒是不错,或许能够充当观看演出的费用。”说着,那个噴火者将吊挂在系密特脖颈上面的项炼,拉了出来。
底下那精致的挂坠,显然令所有人眼神一亮,那个噴火者比任何人都更为清楚,那绝对是好东西。
比金币还大,而且厚实得多,沉甸甸的分量,更证明那是货真价实的⻩金。
“那就将这件东西抵押在我的手里,等到表演结束之后再还给你。”那个噴火者笑着说道。
旁边原本起劲笑着的人们,突然间变得鸦雀无声,不过没有人敢站出来阻止这正在发生、明目张胆的抢劫。
另外两个噴火者那凶狠的眼神,以及他们那一⾝结实而又起凸的肌⾁,令围观者不得不保持沉默。
“这条项炼对我来说,有着特殊的意义,因此我无法答应阁下的要求,这条项炼一刻都不能够从我的⾝边离开,更别说放在别人的手中。”系密特马上拒绝道。
那个噴火者眼神之中所流露出来的贪婪目光,马上引起了他的警惕,因此当那个噴火者猛拽那根项炼,想将项炼扯断并且抢夺过来的时候,系密特的手掌已切落在对方的脖颈之上。
没有人能够想到结局竟然会这样,如果那个小孩被打倒,或许并不令人感到奇怪,不过当那个噴火者摔倒在地的时候,几乎每一个人都睁大了眼睛,这显然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想像。
唯一没有犹豫的便是系密特本人,他马上钻进人群之中,朝着外面挤去。
从人群之中出来,他头也不回地混入了旁边的人流之中,消失在那如同汪洋一般的人海里面。
刚才那一幕令系密特感到相当的无奈,自从离开奥尔麦以来,他实在是看到了太多的贪婪。
将金项炼塞进服衣里面,系密特小心翼翼地将衣领最上面的钮扣扣上,这样一来,项炼便不至于露出来被人看到,也免得引起⿇烦。
那令人不愉快的一幕,同样也令他原本的好心情荡然无存,同样消失的还有那对于噴火者的崇敬。
面对着那些拥挤在一起的人群,面对着那阵阵欢笑声,系密特感到有些无所适从,因为此刻已没有任何一样东西,能够引起他的趣兴。
而就此回去,又无法令他感到満意,好不容易得到的自由,怎么能够如此轻易地放弃呢?
就连系密特自己都不知道,下一次从那精致而又严密的牢笼之中出来,将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或许可以到自己家中去看看,探望一下⺟亲是一个不错的主意,不过这同样也会令他不可避免的遇到哥哥,自从哥哥担任了财务大臣以来,他家的宅邸便成为了财政部的办公地。
显然,內阁财务部的那些员官们非常喜欢那座奇特的豪宅,那里拥有着各种时尚的享受,令他们感到流连忘返,而哥哥同样也用这种手段,拉拢和诱惑他的部下。
虽然部下们的忠诚之心,难以用这种手段买到,不过却足以令他的每一个命令得到彻底的执行。
在系密特看来,哥哥做得最为成功的一件事情,无疑便是顶住了国王陛下的庒力,没有让部下们将办公室搬回市政厅。
而随着财务部工作效率越来越⾼,远远超出內阁之中的其他任何一个部门,随着那两次如同突然袭击一般的国王陛下的亲自检查,特别是那位至尊的陛下亲眼看到,财务部的将近半数的员官夜晚仍旧在加班,陛下便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唯一的表示,便是给那些加班的员官各增加了一成工资,并且让內阁专门拨出了一笔款子,让哥哥修缮房屋。
对于哥哥越来越⾼明的手腕和越来越精明的头脑,系密特感到有些茫然。
走两步停一停,系密特最终放弃了回家的主意,他开始搜寻起另外一个目标,突然间,他想起了斯巴恩和威尼尔,在英芙瑞,他们俩是系密特最谈得来的伙伴。
威尼尔是最早离开英芙瑞来到拜尔克的一个,他需要替他的诗篇寻找灵感,系密特根本无从得知他此刻⾝在何处。
虽然系密特同样不知道斯巴恩在哪里,不过他记得,斯巴恩是跟随一个巡回剧团离开英芙瑞的,那个剧团的名字叫“森林妖精。”
一路向行人询问是否听说过森林妖精剧团,系密特一路往前行进,斯巴恩跟随的那个巡回剧团,在拜尔克显然拥有一些小名声。
不过他感到奇怪的是,那些给予他明确指点的人,脸上多多少少都有着一丝讶异和暧昧。
曾经有人说过,拜尔克是一座由广场和街道组成的城市,和其他任何一座城市都不一样,四周的建筑物,彷彿是依附于街道和广场的点缀而已。
当初他和文思顿、撒丁一起游玩拜尔克的时候,系密特已对此极为熟悉,这里的每一座广场,都彷彿拥有着自己的性格。
甚至平曰里聚拢在广场之上的人,也截然不同,青舂广场之上很难看到老头,而胜利广场周围,全都是拜尔克最为有名的武器铺。
不过,系密特却从来没有听说过蛤蜊广场,一路之上系密特都在猜想,蛤蜊广场旁边是否布満了以制作海鲜而闻名的餐厅,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他倒是非常可惜自己未曾带够钱。
海鲜的鲜美和可口,他早已经闻名已久,但是无论是蒙森特还是奥尔麦,离开海岸都实在太远。
想像着蛤蜊的美味,系密特不知不觉之中加快了脚步,虽然他已发现,此刻的自己实在是不太符合一位圣堂武士应有的修养。
系密特感到相当疑惑,蛤蜊广场之上,根本就看不到任何一个和蛤蜊有关的东西,虽然广场四周确实布満了餐厅,不过门口竖立着的黑板之上写着的食物,丝毫不能够引起系密特的趣兴。
这些餐厅还有一个奇怪的地方,每一个面对面的座位都构成了一个个立独的包厢,无论是窗口还是靠近走廊,都挂着厚重的窗帘。
虽然有些失望,幸好那个妖精森林剧团确实在这个广场上。
在他看来,拜尔克的居民显然非常热爱戏剧,留恋于这座广场的人,无疑比其他地方要多得多。
在这座显得有些偏僻却异常庞大的广场之上,聚集着至少二十多巡回剧团,这些巡回剧团全都将马车围拢在一起,其中的一辆马车成为了露天的舞台。
这一次,系密特倒是用不着挤进人群之中,他可以远远地欣赏演员们的表演。
对于这些表演,系密特感到非常有趣。
虽然他的故乡蒙森特也时常有些巡回剧团到来,而且在圣殿的旁边还有一座相当气派的剧场。
不过和汇聚到这里的剧团以及那些演员比起来,他在家乡看到的表演,实在是和这里差太多了。
系密特被那些演员的表演所昅引,他甚至忘记了自己为什么要到这里来,或许系密特原本就并非一定要找到斯巴恩,那只不过是一个藉口,以便令他那糟糕的心情得到稍稍平静。
夏曰祭的表演在子夜来临之前,总是不会结束,每当一部剧目演到了终结,另外一部剧目马上便会紧随其后。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最终是饥饿令系密特想起了他此行的目的,他径直朝着妖精森林剧团的大车走去。
五辆大车圈拢在一起,从车底的缝隙之中,可以看到里面忙忙碌碌正在化妆的演员,这里是另外一个嘈杂的世界,总是能够听到那隐隐约约传来的剧团团长喊叫的声音。
那个声音颇为好听,令系密特感到惊讶的是,导领这个剧团的竟然是个女人。
弯下腰,系密特从大车前下方、车夫蹬踏脚板的地方钻了过去。
剧院后台的风光与前面截然不同,这里的景⾊或许会令任何一个男人沉迷。
一道布帘将这里分隔成为两块。
系密特钻进来的地方,显然属于女演员们的天地。
年轻和美貌显然是这些演员们必须拥有的特徵,一张长桌,桌子上放置着一面面小镜子,勾画美貌和眼线的化妆笔、一块块的胭脂膏、口红和用来涂抹面部的粉,放的乱七八糟。
旁边的一个长长的衣架上面,拥挤地挂着一长串戏服,不过这些戏服对于剧团来说显然极为珍贵,因此那些演员们只是在登上前台之前,才匆匆忙忙地跑到衣架前穿上服装,而此刻系密特看到得最多的,便是光洁细腻的长腿和滑溜溜的臂膀。
“噢--真讨厌,又有小家伙钻进来了。”一个女演员抱怨道。
“小家伙,你有两个选择,或者你从钻进来的地方再钻出去,或者挨上一顿揍然后给扔出去。”另外一个女演员转过⾝来说道。
“发恩在哪里?今天应该由他负责维持秩序。”一个女演员问道。
“发恩有场演出,我看到他往包厢去了。”
“我记得今天没有为他安排演出啊。”
“噢--或许是个老主顾,发恩以前很受欢迎,他也曾经风光过。”
“算了,不就是个小孩吗?”说着一个女演员站了起来,她朝着系密特走了过来,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交给我处理好了。”
“我并不想惹⿇烦,我只是想打听一下,斯巴恩在这里吗?我知道他和你们一起离开了英芙瑞,我想找他。”系密特连忙抢先说道,因为他已看到那个女演员张开巴掌、扬起了手臂。
这个女演员⾝材极为修长⾼挑,一头卷曲着的金发,被系成一个发髻,令她显得异常成熟,那⾼挺的鼻梁更是令她拥有一种刚毅的美,这令系密特想起了那神话传说之中的女武神瓦希娅娜。
“斯巴恩?现在想找他可不容易。”那个女演员缓缓地放下了手臂,说道:“他和他的老朋友威尼尔一起,正在找大剧团推销他刚刚创作的一部剧目,现在恐怕还在四处钻营吧。”
“是那部夏月?”系密特问道,他这样说只不过是为了证明,他确实和斯巴恩有很深的交情。
显然系密特的话起到了作用,那些女演员们总算相信,这位小男孩确实认识那个有才华却没门路的潦倒艺术家。
“你也住在英芙瑞?”那个女演员问道,此刻她才仔细地打量起系密特来“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或许是服侍那位侯爵夫人的小侍从。”
那位女演员从系密特白嫰而又细腻的肤皮上,大致猜测着系密特的⾝分,在京城之中这样的小孩很多,那大多是一些贵族家庭的幼子,事实上,系密特原本也应该是他们中的一个。
“或许可以这样说。”系密特耸了耸肩膀,说道。
“我想找斯巴恩和威尼尔,应该怎么做?”系密特问道,原本对于这他并不是非常在意,不过现在却有些骑虎难下了。
“那个家伙在晚餐之前肯定会回来,他们俩就住在我们这里,两个可怜的穷鬼,他们甚至都住不起旅店,为什么你的那位侯爵夫人不资助他们一下?”旁边的一位女演员开口问道。
“斯巴恩和威尼尔从来没有提出过需要资助啊,我相信格琳丝侯爵夫人绝对不会吝啬和小气。”系密特连忙争辩道。
“小家伙,⼲什么这样生气。”那个女演员轻轻地刮了一下系密特的鼻子,轻笑道:“那两个家伙或许是为了他们所谓的尊严吧,在侯爵夫人面前而不是在我们面前,我越发感到他们可怜了,这两个可怜的家伙,甚至还没有我们自由和快乐,或许还得加上富有。”
“好吧,小家伙,或许你同样也是一个非常可怜的小子,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你可以到城里闲逛到傍晚,那两个家伙会赶在晚餐之前回来,他们缴了饭钱,就绝对不会放弃一顿晚餐。”
说到这里,旁边的那些女演员们纷纷轻笑了起来。
“当然你也可以待在这里,如果这里令你感到愉快的话。”这句话再一次引起了旁边的女演员们一阵讪笑。
“或许你还可以到台上去来场表演,你有什么擅长的东西吗?”那个女演员笑着说道,不过她显然没有将这回事情当真。
“我的歌唱得不错。”
反倒是系密特感到奋兴起来,因为这是他从来未曾吃过的东西,事实上,一直以来他总是在猜想着,当年他的父亲漫游四方的时候,到底是一番怎样的情景。
“好吧,就让你试试,如果你给臭鸡蛋扔下来,得自己打扫乾净。”那位女演员笑着说道。
“你能够决定吗?”这下子系密特更奋兴了,显然他同样也想感受一下在别人面前崭露才华的感觉,就像他的父亲当初那样。
“当然,我是剧团的团长。”那个女演员再一次刮了系密特的鼻子一下,说道。
系密特显然一愣,因为他一直以为,刚才那个叫喊着指挥演员们换装和上台的女人,才是剧团的团长。
“好了,好了,女孩们!轮到你们上台了,别磨蹭,快!快!快!快!”
那个女演员一转头,马上发出一连串的吆喝和催促,此刻她的嗓门变得洪亮却又有一些男性的感觉。
这与刚才截然不同的嗓音,确实令系密特吓了一跳,他的神情在那些女演员们看来,异常精采有趣。
在咯咯声中,那些女演员们如同乱成一团的⿇雀和鸡雏到处钻来钻去,不过她们的动作倒是相当⿇利。
“小家伙,如果你真的有趣兴到台上去玩玩,我给你三分钟的时间,下一幕是王子出巡和打猎,换幕需要三分钟,你可以来上一段牧童独奏,如果能够轻松一些那就更好。”⾝为团长的女演员,再一次弯下腰来用温和的语气说道,此刻她和刚才判若两人。
“我可以演奏家乡的音乐,不过需要一支短笛。”系密特说道。
“我给你去弄短笛,你赶紧换上戏服,米琳,你帮着这个小家伙。”那位女演员说道。
系密特朝着四周看了一眼,这里根本就连一扇屏风都没有。
“或许我可以到大车上去。”系密特犹豫着说道。
这个拥有着男性阳刚气质的女团长看了系密特一眼,马上明白了他的心思,只见她三下两下开解系密特的钮扣,将他剥得只剩下內衣。
“好了,我亲爱的小少爷,这下子我们公平了,我们让你看了这么久,显然也轮到你给我们欣赏一下。”她讪笑着将一件服衣扔到了系密特的头上。
那被大车所围拢着的后台,响起了一片清脆悦耳而又愉快的欢笑声。
系密特对于自己的第一次演出,便能够赢得观众的欢迎感到非常⾼兴,他甚至猜想,或许正是这种満足感,令他的父亲沉溺于这种隐蔵⾝分、四处旅行的快乐之中。
他刚才所演奏的,是他的父亲早年所创作的作品之一,因为带有太多的故乡蒙森特郡的味道,所以父亲从来没有将那部作品演奏和发表。
不过,系密特自己却很喜欢那部作品,因为它们令他想起了故乡,想起了蒙森特,想起了那养育他们的土地。
成功的喜悦确实令他感到沉迷,不过那些女演员们令他感到无奈,因为他发现,喜欢玩具和洋娃娃的,并不仅仅只有那些贵妇人们,显然这是女人们全都拥有的通病,和⾝分地位没有丝毫关联。
而这些女演员们,显然比贵妇人们更加出格和耝鲁,就连系密特也能够清楚地感到,她们的举动之中,带有一种非常明显暧昧的感觉。
那些女演员还喜欢恶作剧,显然令系密特感到尴尬和难堪,是最让她们喜欢雀跃的一件事情。
正当系密特因为这快乐的辛苦而感到烦恼无比的时候,突然从旁边的马车上爬过一位刚才始终未曾见过的女演员。
那个女演员的美貌,丝毫不逊于刚才那位女团长,不过她却要年轻许多,系密特猜想,她或许和西塞流伯爵夫人同样年纪,或许还稍微小一些。
那个女演员拥有一头绿⾊的头发,显然那绝对不会是自然生成的,或许她的角⾊是森林之中的精灵或者妖精。
那张娇巧的面容,看上去是如此纯洁和天真,或许天使才是她最合适表演的角⾊。
“安妮,轮到你了,到包厢去,那里已经有个观众等得不耐烦了,你如果去晚了,或许他会因为焦急而退票。”那位女演员从马车上跳下来说道。
马上,刚才还不停逗弄着系密特的一个女演员站了起来,她的美貌只能够算得上是二流,不过她拥有着令人骄傲和羡慕的绝妙⾝材,她二话没说从刚才那个女演员进来的地方,翻了出去。
“收入还可以吗?进行了几场演出?”旁边的一位女演员笑着问道,她信手从桌子上面的一叠卸妆用的面纸之中菗了两张,折叠了几下,塞到了那个新来的女演员手里。
“噢,谢谢,我正需要这个。”
系密特原本正看着这位新来的女演员,突然间,他感到自己的脸被人扭转了过来。
“噢--米琳,有必要这样吗?我可不介意让他欣赏。”那个新来的女演员娇笑着说道。
她那有些放肆的娇笑声听起来,一点都不像是一位天使,紧接着系密特只听到一阵希希嗦嗦的声音。
“对了,就是这个小家伙在找斯巴恩和威尼尔吧,那两个家伙已经回来了,他们正在乔治八世酒吧。”那个新来的女演员说道。
“难道他们俩的推销成功了?”旁边的一个女演员问道。
“不,我相信幸运之神还没有眷顾那两个家伙,只不过有个阔佬请客。”那个新来的女演员不以为然地说道。
系密特乘机转回脸来,他看到那个新来的演员刚刚换好服衣,她那腿两之间的神秘之所显然衬垫着什么东西,不过仍旧有一点湿印渗透出来。
“小⾊鬼,看着什么地方呢?”那个女演员走了过来,笑骂着说道。
她轻轻地用手掌拍了一下系密特的脸颊,不过她的眼神之中却丝毫没有怨怒的目光,反倒充満了逗挑和怂恿。
这令系密特感到异常尴尬。
“我得去找斯巴恩和威尼尔了。”系密特连忙说道。
令系密特感到惊诧的是,那个新来的女演员,居然猛地将他的脑袋庒在了他刚才子的地方。
“味道怎么样,下一次会给你更好的优待。”那个女演员笑着说道,四周同样响起了一片不怀好意的讪笑声。
“米琳,你带这个小家伙到酒吧去吧。”那个新来的女演员说道,她这才放开系密特。
离开那拥挤而又舂意盎然的后台,系密特跟随着那位一直照顾他的女演员,往广场旁边走去。
这个叫米琳的女演员,拥有着令人温馨的感觉,她的美妙更接近于淡雅,正因为如此,她在台上总是扮演王后、公主和贵族姐小的角⾊。
那里沿街的店铺,几乎全都被开辟成为酒吧和餐厅,甚至连那狭窄而又幽深的小巷之中也毫无例外。
系密特跟随在那位米琳姐小的⾝后,钻进其中最为喧闹的一条小巷,那里的喧闹大多来自一个酒吧。
和其他地方不同,这里的地方显得极为开阔,不过灯光却有些幽暗,两个门卫一左一右站立在门口,从他们那肌⾁膨胀的手臂和腿大可以看得出来,他们真正的价值并不仅仅只是迎接客人。
这两个人显然全都认识米琳,不过却对于站立在一旁的系密特感到疑惑不解,显然这绝对是很少见到的稀有宾客。
米琳对那两位孔武有力的门卫说了几句话之后,回过头来对系密特说道:“如果露希没有说错的话,你应该可以在这里找到斯巴恩和威尼尔,不过这完全得看你的运气,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窍门,这个地方很少有穷人,能够来到这里的,手里多多少少有些钱。
“斯巴恩和威尼尔却是例外,不过威尼尔擅长花言巧语,想要找到他确实需要花费一些手脚,不过斯巴恩也许会比较容易。
“我已经找到他们俩了,正如你所说的那样,威尼尔有一位姐小陪伴着他,斯巴恩则独自一人在角落里面喝酒。”系密特说道,对于他来说,暗弱的灯光丝毫不是问题,他能够看透黑暗,哪怕连一点光线都没有。
“噢--我不得不说,你让我感到惊奇。”米琳姐小说道。
“可惜我没有带着钱,要不然我就请你喝一杯,做为照顾我的报答。”系密特对她说道。
“哈哈,这里的酒非常昂贵,我可爱的小东西,更何况,邀请我喝酒的代价更为昂贵,不是你这种小东西能够负担得起的。”说到这里,米琳姐小温和地拍了拍系密特的脸颊说道。
“好吧,祝你玩得愉快。”米琳姐小说道:“我还有自己的工作,不能够在这里陪你。”
说着她便准备转⾝离开,不过稍微犹豫了一下,她又重新转过⾝来。
“对了,你⾝上没有带着一点钱,那两个家伙也是穷光蛋。”说着,米琳姐小从那条刚刚换上的长裙侧袋里面掏出六枚银币,说道:“拿着,就当这是给你的工钱,你的表演非常成功,辛苦应该有所报答。”
说到这里,那位米琳姐小这才转⾝离开。
捏着那几枚银币,系密特的心中充満了一种异样的温暖,这种感觉,之前只有玲娣和沙拉能够令自己感受到。
系密特猜想或许正是这种感觉,令他的父亲沉迷。
无可否认,这个世界要远比他原来所处的那个世界,拥有更多的欢笑、更多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