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梦想凋零
天雄的天下剑披风沥电地朝着浪遥持盾的左手射去,希望将他手上的盾牌挑飞。但是浪遥的动作仍然比他快了半拍,一只雄健神骏的白曰金羽鹰从浪遥的盾牌上闪电一般飞出,将迎面扑来的天雄狠狠地撞出了十几米远,本来已经伤痕累累的天雄胸前又多了两道狰狞的抓痕。一招得手的白曰金羽鹰得意地长声啼鸣,朝着空中⾼⾼飞起,寻找着新的角度对天雄发起另一轮猛攻。
就在这时,一道血红⾊的闪光突如其来地从天而降,势如破竹地穿过这只白曰金羽鹰的⾝体,然后重重击打在天雄面前的地上,強大的炸爆冲击波把天雄⾼⾼地抛到空中,又狠狠地将他丢在地上。天雄和浪遥同时抬起头朝着天空中望去。
一直在联军上空肆虐的天魔火云此时闪烁着耀目的金⾊闪电光芒,三片火云的形状也发生了惊人的变化,从三片各自分离的云团变成了一片连绵不绝的修长云朵,在天都平原的天空上横向排开。一阵长风吹过,推动着这片恐怖的云朵朝着正在联军的冲击下不断震颤的神族战线势不可挡地庒迫过来。本来应该击打在联军头顶的火流星雨现在却无情地击打在了本来已经岌岌可危的神族军队头顶之上。
密集的流星雨一瞬间笼罩在了浪遥和天雄所率领的神族军队和联军敢死队头顶。这两个将领暂时顾不得彼此之间未分生死的决斗。各自朝着自己的战士们⾼声示警。
“所有人马上躲进地道,”天雄大声喝道“马上走!”
“天雄,你也快来!”夜歌公主一剑劈死正在和她缠斗神族银武士,转头招呼正在埋头苦战的敢死队员们朝着地道入口奔去。
而此刻的浪遥也对着⾝边的副官大声道:“天魔火云似乎失控了,马上朝城內撤兵,避免更大伤亡。”
氨官焦急地大声道:“元帅,你也马上撤走吧。”
浪遥大声道:“天魔火云伤不了我。别管我,马上走!”
“是!”副官⾼声道,转头准备一切撤兵事宜。
火流星在神族大军乱作一团的阵列之中狂疯地肆虐着,大巨的炸爆将无数银武士卷入了⾼空。很多战甲破裂的战士被空中狂暴地冲击气流凌空撕成了数块,残肢溅射着暗红⾊的血浆凌乱地落在地上。一些手脚稍慢的牧师被火流星引起的大火带着了服衣,整个人须发和眉⽑都被烧得精光,惨嚎着在地上不停打滚,没过多久就被接踵而来的火流星炸成了碎片。
谤本不用此刻的联军继续追杀,这些神族已经开始朝着天都城能狂疯地跑去。没有人愿意在这恐怖火云的笼罩下继续维持着行将崩溃的防线。
一直在火云的威慑下苦苦挣扎的联军战士此时终于趁着火云转向的时机一鼓作气地杀到了神族的阵线之內,他们⾼声地欢呼着,喊杀着,将残余的神族士兵不停地朝着两旁驱赶,焦急地寻找着天雄和八百敢死队的踪影。
幸亏天雄的及时提醒,所有敢死队员都在千钧一发之际躲入了地道工事,避免了和神族士兵同归于尽的命运。当天雄想要找一个地道工事作为掩护的时候。自己已经被火流星引起的熊熊燃烧的大火团团围住。
在他的对面,自己的对手浪遥也处于火流星密集而残酷的轰炸之中。一时之间。天雄几乎以为这就是他和浪遥的结局,在神族最后一个魔法师的魔法之下同归于尽。就在这时,他看到浪遥⾼⾼举起手中的盾牌,盾牌上发出一道耀目的金⾊光芒。这道光芒逐渐在他的头顶弥漫,仿佛一枚大巨的金⾊雨伞,为他遮挡住了这恐怖之极的火流星攒射。
“神族的魔法真是神出鬼没。”天雄暗暗感叹一声,转头朝四外看了看。
大地上所有的一切都在燃烧着,天空上数千枚火流星仍然在铺天盖地地朝着地面坠来。眼看自己就要象周围的神族士兵一样命丧⻩泉,天雄地脸上浸満了汗珠,心脏紧张得几乎要停止了跳动,就在这时,他忽然发现⾝旁那只大巨的猛犸尸体。即使在火流星的攒射之下。猛犸的耝壮⾝体只是溅起了零星的火花。并没有燃烧起来,连⽑发也完好无损。没有被烧焦。
“好一个皮耝⾁厚的猛犸象。”天雄心中一阵狂喜,⾝子仿佛箭一样窜向猛犸象,在这头巨兽咽喉之下一个小小的空隙找了处容⾝之所。
火云的移动其实并不算慢,但是在天雄看来却仿佛过了一万年的光阴。被他顶在头顶上的猛犸象躯体越来越热,越来越烫,仿佛马上就要燃烧起来一般。天雄缩在它的咽喉之下汗出如雨,如同被人放进了蒸锅里蒸煮。就在他以为自己马上就要被烤熟了的时候,一阵轻风突如其来地吹在了自己的面颊之上,令他感到一阵清新凉慡。在这清风之中,隐隐传来联军战士欣喜万分的欢呼声。
他从猛犸象下艰难地钻了出来站直了⾝子朝四周看去。在他的眼前是联军雄赳赳气昂昂的数十万骑兵和步兵。这些英勇的战士,顶着神族士兵的攻击和火流星的摧残,终于杀到了他的面前。
“天雄,大家看啊,天雄在这里!”联军骑兵中一个矮人族头目第一个发现从猛犸底下钻出来的天下陆大传奇英雄,大声地欢呼了起来。他的振臂⾼呼引来了联军数十万人排山倒海一般的欢呼声,数千杆联军战旗被战士⾼⾼举到空中,狂疯地来回摇动,以此来宣怈他们久战得胜的无尽喜悦。
天雄朝着自己的战士们⾼⾼举起天下剑致意,这个举动引起了联军士兵们又一轮雷霆霹雳般的欢呼声。直将这片被战火摧残得満目疮痍的大地震动得瑟瑟发抖。
此刻的浪遥被联军数十万战士团团围困。他转过头去,只见在自己⾝后一片寂静的天都平原上躺満了神族士兵支离破碎的躯体,几百杆被抛弃在地上的神族战旗在火焰中熊熊燃烧。远处,天魔火云仍然在凶残地肆虐着,驱赶着神族军队的败兵朝着天都城內狂疯地逃窜,谁也不再关心自己的统帅仍然深陷在敌人的大军之中。
他转过头,看到天雄此刻正在自己的面前,静静地望着他。
“讽刺到极点的画面。不是吗?”浪遥苦涩地笑了笑“你我同时站在场战上。你的士兵们不顾一切地聚集在你的⾝边,为你⾼声呐喊。而我的士兵们,却不顾一切地落荒而逃,将我弃之不顾。”
“浪遥阁下,投降吧,这场荒谬之极的战争真的值得你为它陪上性命吗?”天雄诚恳地说“只要神族投降,我保证他们都会受到优待。”
浪遥微微摇了头摇。沉声道:“天雄,你以为这场战争真的结束了吗?你错了,只要神殿仍在,圣殿十二骑还有一个人存活,这场战争就永远不会停止。除非神殿被摧毁,否则,我们这些神殿的战士将会源源不绝地开赴天下陆大。直到这里再也没有抵抗神族的力量。”
“你们神族到底想在这里获得什么?”天雄愤怒地大声问道“你们已经丧失了一切。”
浪遥的眼中露出一丝茫然的神⾊。他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地说:“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作为圣殿骑士。我只有继续作战,直到死亡。”说到这里,他霍然大喝一声,再次⾼⾼举起了圣轮盾牌。
“天雄,让我们一起上!”从地道中出来的夜歌公主⾼声喝道。
“谁也不要过来,这个神族战士非常危险,让我一个人对付他。”天雄将天下剑平举在胸前,将剑头对准了浪遥。
第一个从浪遥盾牌上走出来的,是绝望海地行龙。这只凶残的四足龙刚刚落在地上。就朝着天雄狂噴出一片惨绿⾊的沼泽毒气。天雄惊呼一声。⾝子朝着侧后方拼命地一跃,勉強躲开了毒雾的攻击。
地行龙愤怒地嘶吼着。撒开四腿朝着天雄⾝处的方向狂猛地扑来,它那狰狞的血盆大口在空中狂疯地晃动,一股股淡⻩⾊的粘液顺着它白雪⾊的牙齿淌了下来,令人感到阵阵恶心。天雄被它逼得连连后退,不知道该如何解破它诡异的毒雾攻击。但是浪遥并没有等他找到战胜地行龙的方法,第二只魔怪已经从他的盾牌中一跃而出。
天雄还没有看清第二只魔怪的长相,一道耀目的剑光已经在他的眼前一闪而过。他感到胸前一阵剧痛,一枚锋锐的剑尖凶残地撕扯开他胸前的甲胄,深深地刺入他的肋下。他痛得大呼一声,左肘猛地往前一撞,将这只用剑攻击他地魔怪撞飞到一旁,⾝子连续后退了几步。这个时候,一直在天雄旁边伺机进攻的地行龙似乎看到了便宜,猛然朝着天雄扑去,一张大嘴对准天雄的头颅狠狠咬来。天雄百忙中提剑一立,天下剑笔直地揷入了地行龙的巨嘴,从它的额头上冒了出来。
地行龙发出一声绝望的惨号,张嘴吐出一团碧绿的雾气罩在天雄的头顶。
天雄虽然及时地屏住了呼昅,但是仍然到头脑一阵晕眩,⾝子一歪,险险摔倒在地。还没等他缓过气来,一道雪亮的剑光仿佛天外流星一瞬间来到他的近前。万般无奈之下,天雄只得松手放开了天下剑,⾝子往旁边侧跃而出。但是,敌袭实在来得太快,即使他作出了最快的应变,他的胸腹之间仍然被这道剑光划出了长长的一条血痕。
天雄落到地上马上一个侧滚翻和敌人拉开了一段距离,这才抬头望去。袭击他的魔怪是一位浑⾝上下都披挂着流线型金⾊甲胄的⾼大圣殿战士,双手合力握着一把华丽而精光四射的巨型大剑,宽阔的剑刃就仿佛船桨一般大硕,令人不噤为之胆寒。
“大家一起上,杀了这个神族的怪物!”一直在旁边观战的虎牙看到天雄陷入了危险。第一个子套青牙刀,朝着这位的战士⾼声呐喊道。
他的号召引起了大家的回应,站在內圈的上千名战士不约而同地抄起兵刃,向着浪遥气势汹汹的团团围杀过来。
“所有人让开,不要上来!”天雄虽然不知道浪遥会如何对付这几千名想要杀死他的士兵,但是⾝为神族圣殿骑士之一的他定会有些惊人的手段,他实在不想自己的战士在取得胜利的最后关头再有所损伤。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瞬间,一阵优雅迷人的竖琴声从场战上那只大巨的猛犸象尸体上方传来。众人抬头望去。只见在这一眨眼的工夫,猛犸象的尸⾝上已经信口雌⻩地出现了一位披着淡绿⾊薄纱的秀丽女子,她的相貌有着一股妖异的艳丽,令人看完之后,忍不住想凑近多看一眼,她浑⾝上下的肌肤纯白胜雪,放射着朦胧的晕光,令人目眩神迷,生出亲近之意。在她的手中抱着一把淡蓝⾊水晶打造的紫弦竖琴。刚,才的琴音便是从这把梦幻般的竖琴中演奏出来的乐章。
当众人听到这优美迷人的乐曲之时,他们感到整个世界都在这一瞬间停止了运转,所有的景物都在眼前静止如雕塑,只剩下这流水一般无穷无尽的乐章在自己的耳边永无休止地奔腾流动。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抛下了手中的兵刃,⾼⾼地举起双手,随着这优美的乐曲一边奋兴地欢呼着,一边笨拙地翩翩起舞。围绕着这位神秘女子所坐的猛犸象尸体狂疯地舞动着⾝子。把向浪遥进攻的念头抛到了九霄云外。
这首乐曲也让天雄一瞬间忘记了自己的使命,他⾼⾼地举起手在空中轻轻地摇动着。腿双 狂疯地在地上和着乐曲蹬踏着,连面前的圣殿武士都抛到了脑后。
这就是浪遥盾上所出来的另一只魔怪,人们称它为南海魔音女妖,她就是那些在海中用魔音昅引水手跳海而令船只沉没的魔鬼。现在她的魔音作用在联军将士⾝上,如果无人阻止,这些人将会一直舞动,直到耗尽⾝上最后一点能量。
天雄此刻只感到生命中再也没有一丝烦恼,只想迎合着眼前这位美丽少女的琴声无忧无虑地纵情起舞,把一切忧愁和悲伤抛到九霄云外。除却这诡异的魔法不提,这种感觉确实是他从来没有享受过的美妙,令他不自噤地沉迷其中,只希望永远不要醒来。但是。他的敌人似乎已经等不及他力尽而亡。正在他舞得兴起的时候。他忽然感到背上一阵撕裂一般的疼痛。这股要命的疼痛令他猛然从幻梦中清醒了过来,他痛哼一声朝着前方一个虎扑。⾝子猛地前移了一丈,即使是这样,他仍然到整个脊背就仿佛被劈成了两半,眼中金星直冒。
原来那位不受魔音影响的金甲圣殿武士趁着天雄门户大开之际,一剑朝着天雄的后心劈来。幸好天雄在利剑入⾁的瞬间清醒了过来,险过毫厘地避开了杀⾝之祸,只是被这一剑在背后划了一个长长的血口。
这个时候,天雄的⾝上已经布満了伤痕,巨石的砸伤,北极熊的抓伤,猛犸象牙的刺伤,金羽鹰的抓痕,圣殿骑士的剑伤,他感到自己的鲜血都已经流尽了一般,浑⾝虚脫,只想找一个地方躺下好好睡上一觉。
但是现在面前的两只魔怪一个比一个难缠,周围的联军战士也陷入了危险之中,他绝对不能在此刻放弃。
圣殿骑士得势不饶人地大踏步冲上前,手中的大剑化成一片奔腾的光瀑朝着天雄卷了过来。天雄转头一看,自己的天下剑仍然揷在一旁的地行龙龙嘴之上。他咬紧牙关,看也不看正向他扑来的敌人,反而一个飞跃朝着地行龙的尸体扑去,伸手牢牢地抓住天下剑的剑柄。
血光飞溅之中,圣殿骑士的大剑已经深深刺入了他的左腿之內,紧接着他双手一撩,这柄凶悍的大剑带着天雄的⾝体朝着空中⾼⾼抛去。
圣殿骑士得意地将手中的大剑在空中连续挥舞了数圈,而天雄的⾝子也仿佛车轮一般在空中飞快地旋转着。随着这旋转的力道,圣殿武士猛地将大剑狠狠一菗,雪亮的剑锋猛地脫离了天雄的左腿。将他的⾝子朝着⾼空抛去。
紧接着这位金甲战士一竖大剑,对准⾝在半空的天雄心窝一剑刺去。
眼看着天雄就要被这一剑贯体而入,一直任凭圣殿骑士布摆的天雄此时忽然⾝子猛地一蜷,手中电光一闪,圣殿骑士的大剑被他突如其来地格挡在了外门,紧接着他回剑一圈,⾝子在空中打了一个漂亮的后空翻,单膝跪倒在地上。
当啷一声。他将手中的天下剑抛在地上,闪电般从背后撤出千里弓,挽弓搭箭,一箭射向魔音女妖的咽喉。
凄厉的惨叫在猛犸象的尸⾝上响起,那位⾝披绿萝的女妖无法躲开天雄神箭的追逐,被那一只无情的铁羽箭穿贯了咽喉。水晶制造的竖琴无助地坠落在地上,摔成了一地的碎片,彻底结束了这南海魔音的**演绎。
在天雄的面前,那名雄健的金甲圣殿武士仿佛木雕泥塑一般停止了移动。只是直挺挺地在地上挺立着。良久之后,一阵疾风吹过,他那佩戴着金羽盔的⾼傲头颅随着清风缓缓地坠落在地上,一股鲜红的血液噴泉一般从他那空洞的脖颈中狂涌而出。
看到自己的敌手都已经随风而去,天雄浑⾝绷紧的神经一瞬间松弛了下来。这个时候,他⾝上十数处伤口的疼痛同时涌上心头,令他忍不住闷哼一声叫。⾝子无力地跌落于地,四仰八叉地仰天躺倒。
而一直和他对峙的浪遥此刻也七窍流血。虚弱的腿双再也支撑不住他沉重的躯体,他的整个⾝子在天雄的对面软绵绵地跪坐了下来。
“还有什么招数吗?浪遥?”天雄虚弱地喘息着“现在使出来吧,我再也没有力气了。再有一只魔怪,你就可以杀了我。”
浪遥将一口污血吐在地上,轻声道:“不是魔怪,圣兽。”接着,他缓缓抬起自己的盾牌,任凭盾牌上那血红⾊的指针在风中轻轻地转动。
天雄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他不得不承认,浪遥的圣轮的确可以令哪怕是武功绝顶的勇士拱手称臣,这永无休止的圣兽突袭对于任何战士都绝对是一种惨烈的磨折。
白雪⾊的圣光在天雄的眼前雪花般闪烁着。令他睁眼如盲。他现在的力气只够抓起地上一块细小的石块。于是他真的将一枚小石块抓在手中,准备做出自己最后的抵抗。
白雪的圣光缓缓从天雄的眼前褪去。他用力睁大了眼睛。在他眼前出现的是一株奇异的红白相间花朵,宝莲灯般的花蕾上満是赤红如血的斑纹,仿佛永不退⾊的血迹。整株花朵如同一团炙热燃烧的火苗,在悠悠的晚风中静静地燃烧。
“令人印象深刻,”天雄的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如果我没有猜错,这应该是一朵血盏花。”
“不错,”浪遥微微点点头“开放在每一次战争结束之后的瞬间,也凋零于每次战争开始的时刻,浴沐着人类最深沉的悲哀和最热切的希望,让幸存的众生永远记住战争的残酷,一株只愿意在太平世盛开的花朵,就仿佛一位只愿意在歌舞升平的人间展露欢颜的仙子。”
“这就是你在盾牌最后一格画上的图画吗?”天雄喘息着轻声问道“如果你画上一只圣兽,你就可以在这里取我的性命。”
浪遥笑着摇了头摇:“前十一格的圣兽已经让我画得筋疲力尽,这一朵血盏花可以带给我最后的安宁。在这场战争中,我已经彻底败在了你的手里,即使我能够杀死你,也不会拥有任何值得炫耀的荣誉。”
天雄挣扎着站起⾝,来到浪遥的⾝边,扶住他的⾝子,轻声道:“战争已经结束了,让我们中止这一场毫无意义的杀戮吧,我带你到我们的营寨,在那里有最好的伤葯为你疗伤。”
浪遥轻轻摇了头摇,用下巴指了指眼前的血盏花,低声对天雄道:“你看。”
天雄转头望去,只见刚才仍然在风中热烈盛开的血盏花已经渐渐枯萎,红白相间的瓣花化成了绝望的死灰⾊,随着晚风飘落在地上。
“血…血盏花谢了!”天雄惊叫道。
“噗”的一声,浪遥张口噴出一股鲜血,剧烈地咳嗽了数声,一把抓住天雄的前襟:“旧的战争结束了,新的战争却要到来。神殿不会就此罢休,新的圣殿骑士会率领着神族大军再次踏上天下陆大。天雄,如果你想结束这场永无休止的战争,必须击败我的恩师洛采泊大人,只有击败了他,才能彻底结束这场荒谬的战争。”
“浪遥,你的⾝子。”天雄看着浪遥渐渐失去神采的眼睛,焦急地问道“你怎么样?”
“血盏花的凋零也带走了我最后的生命能量,天雄,我很抱歉,因为我的固执,让天下陆大和神族损失了这么多无辜的生命。你是我见过的最伟大的战士,我拜托你,把这场战争做一个彻底终结,为了天下陆大,也为了神族。”浪遥用低沉的声音轻轻地说道。
“浪遥,坚持住,我有一包大罗金仙散,应该能够…”天雄从自己的怀中飞快地掏出一小包鹰空侯开战之前塞到自己怀中大罗金仙散,手忙脚乱地一把撕开葯包,就要往浪遥的嘴中灌去。但是当他抬眼望向浪遥的时候,却发现这位神族的圣殿骑士已经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天雄颓然站起⾝,朝着远方的天都城望去。天魔火云仍然在天空中肆虐着,天都城的城墙被火流星仿佛纸帛一般撕成了碎片,大火在天都城的大街小巷熊熊燃烧着,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和求救声在天都城內响彻云霄。
天雄长长叹了一口气,俯下⾝将那株已经枯萎的血盏花轻轻摘下,揷在自己的胸口,轻声道:“我天雄纺,一定要让这场战争永远在人们眼中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