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横江铁索(全)
和平对于乱世里的百姓们来说无疑是最只得期待的东西。随着建安八年曹操与刘表之间的和约签订,天下除了河北以外的地方,再一次恢复了往昔的和平。当然小规模的战乱,如刘璋讨伐张鲁的战斗,孙权讨伐山越的战斗还时不时的发生一两次,但大型的战争却不再出现。若非天下依旧被几个強悍的势力割据着,没有人再去理会朝廷的号令,否则天下的百姓都会以为这个天是不是已经统一了呢。
当然对于那些有识之士来说,和约的本质是让人一览无余的。他们都清楚的知道这个和约只是一个互相将妥协,是一张对谁都没有作用的白纸:就和约而说曹操比之签订以前是丧失了宛城及其周边的一些重要据点,可事实上在和约签订之前这些要点就已经被刘备攻取下来。在刘备发动的宛城之战中曹操是失败者,刘表也没有得到任何的好处,只有刘备才是胜利者。场战上得不到的东西,在谈判中自也没有办法得到。曹操很明白这一点,便也不再纠缠这个。他之所以要与刘表签订和约,无非就是想从南线的不稳中解脫出来,全力以赴的把河北之地搞定罢了。
“和平…,荆州的和平究竟能维持到什么程度呢?刘表大人让刘备去攻打宛城,这本⾝就已经触怒了曹操,等曹操解决了河北,我想我们荆州就将会成为他的下一个目标了吧。”看得清世事的人们都明白荆州的平安也就那么几年而已。“只有在曹操平定河北前是全安的,而在曹操平定河北之后,战火就会过来的。刘表主君并不足以保荆州的平安,因此我们必须早有决断才行。”
刘表在战后对刘备所做的那些小动作,原本也是一件十分隐秘的事情,但在某些有心人的宣传之下,却闹得天下皆闻。于是,刘表的名声大降,越来越多的人都看清了刘表的嘴脸,明白了刘表那外宽內忌的个性。他们封封打起自己的算盘来,或是离荆州而南走,或去南海,或去巴蜀,继续过着向往和平的生活;或是投靠刘备、李晟这样看上去比刘表还強上一些的地方势力,以求在有朝一曰能保证自己这边的荣华富贵;或是连连派人与江北的曹操联系,以荆州的报情为自己的家族获取进⾝之资。毕竟打败了袁绍的曹操是如今天下最強大的势力。
平定河北的战斗曹操一直进行了三年,到建安十一年正月,曹操终于将原属于袁绍的四郡全数纳入怀中。就在天下人都以为曹操或就此停止战斗会许昌休养生息,或掉头南下尽快消灭荆州刘表和江东的时候,曹操却是出人意料的再次向北远征乌桓。
由于这是对外族的战争,荆州的那些人,那些并没有感受到曹操之可怕的认在松了一口气继续享受和平的同时也在大肆的鼓吹着曹操的文治武功。虽然曹操还没有入主荆州,可暗地里却已经有人在为曹操的入进而作宣传了。这些人得到了荆州那些有心投靠曹操的员官们的支持,刘表对此无可奈何。
他越加的衰老下去,到了建安十三年的正月他已经是无力行走,只能卧病在床了。对于自己这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的⾝体,他很无力,可即使到了这样的地步,他也不曾放弃。在榻上他依旧坚持着每曰询问天下大事的动向,尤其是曹操那边,他更是不住的询问不已。那些所谓明智之士都明白的事情,他又怎么会不明白。他关心曹操的动向无非便是害怕曹操什么时候南下罢了。虽然他认为去年才平定乌桓的曹操不可能一下子发动南征,但他也知道曹操是一个喜欢出人意料的家伙,对于他的心动还是小心翼翼的关注些才好。
然而大出病中刘表意料的事情发生了:首先来攻打自己的不是北方的曹操而是东边的孙权。
建安十三年二月,孙权遣大将周瑜挥兵三万攻打江夏。这可是动真格的事情。整个江东的兵力并不是太多也就那么六万左右,能出派三万来攻打自己,这已经是东吴的大手笔了。
对于这个消息,病中的刘表可是担心的紧。虽说荆州有十万兵马,论兵力远在江东之上。可江东的那些将军却是比自己多了许多。江东的建立者孙策无疑是一个会发现武将的人,诸如蒋钦、周泰之类的江东大将都是他发现的,这些人原本也只是长江上头的水贼而已,刘表原来不怎么看得上他们,可经过了几次令人心惊胆颤的进攻之后,刘表却发现他们实在比自己手下的那些所谓的大将要強上许多。
“也许还只能依靠⻩祖在江夏的五万兵了。”刘表自我安慰的想道。对于⻩祖刘表原是应该放心的,毕竟⻩祖这位他手下一等一的大将,曾在江夏多次抵挡住了江东的进攻,算得上是屡破东吴的強人。然而在听到江东此次出兵居然是一直在鄱阳训练水军的周瑜的建议,并且是由周瑜亲自带兵之后,刘表心里对⻩祖的信心却是有那么一些不足了。
和江东重点将报情工作放在荆州⾝上一样,荆州也是将报情工作的重点放在江东的。对于江东的那些人,刘表可是了解的很,尤其知道江东的这位美周郎,他的能力可不像他的外表那样柔美。对于⻩祖能否抵挡周郎多年训练出来的水军进攻,刘表心里重有那么一些不确定。他一面让人去垂询⻩祖,问他是否要得到自己这边的援助,一面则勒令荆州各郡,尤其是位于长江南边由李晟掌管的长沙郡做好战争的准备。因为长沙不但是北荆州和南荆州最重要的联系之一,更是眼下荆州出襄阳之外最为繁荣的地方,它和江夏一样都是拱卫荆州门户的存在。刘表很明白这一点。
命令很快就被传下去,作为被特别提醒到的江夏太守李晟再前来传讯的使者面前一再表示自己绝对会守住长沙城,不会让刘表主君失望的同时,心中对于刘表如此的作法还是认为他实在是有些小题大做了。
“孙权的江东军会攻到这长沙来吗?我记得历史上好像并没有这么一个记录啊。”李晟确信自己并没有记错,心中倒是镇定的很。在使者走掉之后,他迅速的招来自己手下的将军们下达了命令:“在长江到洞庭湖一带遍置烽火台,若有江东的船队过来,白天点烟,夜晚放火。同时让甘宁的舰队做好战斗准备,一旦听见江东军撤退的消息,我们便乘机追打他们一番。军队我们已经训练七年了,现在也该是让他们展现一些实力在世人眼前了。”二十八岁的年轻太守一反他在别人传言里的那种淡然无谓的模样,在这一瞬间竟变得气势十足起来。
对于历史上发生的这一件“大事”他虽然因为⾝处长沙的缘故而无法亲临,但已经打探到刘表重病并且已是建安十三年的他却决定放弃原先一贯的韬晦一点一点的将自己的实力展现出来——他也想在这江夏之战中捞点好处呢:通过与江东军来一场战斗而锻炼自己水军的实战水平;利用江夏太守的位置与一贯对自己不是太好的刘琦达成和解。这便是李晟眼下要揷手这一战的目的。
“是!”手下人匆匆的离去了,迅速的忙碌开来。
搭建烽火台虽然并不像其他人想象中的那么困难,但在有限的时间里完成,却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好在李晟事先早在沿江各县的府库里备足了用来燃放烽火的材料,才使得这件事总算能够按时完成。那已经是刘表派人来传讯后的第三天了。周瑜的船队已经到了江夏已经开始面对⻩祖的横江铁索。
横江铁索是一种简单而又有效的水战防御武器。由于长江两岸皆掌握在刘表军手中,⻩祖便乘事先得到有关周瑜率兵来攻的消息,连续忙碌几夜令布索船来往于江面之上,布下了这足足有二十条的大铁索。这铁索是被拉直于江面之上的,以一丈布一根的间隔在江面上形成一道坚固的防线,将两军的距离拉长起来,令双方都只能用弩炮之类的原攻武器进行攻击。由于江东军的船队只有大型楼船才有装备这样的武器且数量不多,而⻩祖却能依靠城墙和岸堤对周瑜军进行打击,一时间倒也是在江夏的两岸闹个不停,互相之间打了一个淋漓畅快,最后不得已对峙起来。
“长期的对峙对我们来说,实在是一件不太合算得事情。我们来必须迅速的解决眼前的这种⿇烦才行。”周瑜对自己的手下们说道。他说得很从容,话语间也没有多少询问的意思,显然已是胸有成竹了。
“都督,认为我们要怎么做呢?”周瑜帐下的偏将吕蒙好奇的问道。
“拦江铁索虽然是死物,但只要我们努力终究可以破坏的掉。我对⻩祖的这个布置并不是很在意。其实这两天我们与其说是单纯的被铁索给阻截在这里,不如说是因为岸上遍置的床弩和铁索的配合给拦住了吧。如果没有床弩的牵制,⻩祖根本就阻挡不了我们。”周瑜微笑着分析起眼前的情况来。
“这也是。”帐內的众人,除了副都督程普和几员自孙坚时代起就加入东吴阵营的老将以外,皆对周瑜的话点头不已。
“那么…”众人试探道。
“传我将令:今夜午时载燃火船六十艘,偷偷至铁索之下稍之;各楼船战舰沿江岸而行,以一字长蛇阵之势,全力用床弩庒制对方的对我燃火船破坏;另着程普都督,⻩盖老将军,周泰将军领六千布军就近登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尽可能的破坏敌军布于岸上的床弩台,配合我军楼船舰队的行动。”周瑜脸上露出十分自信的笑容,让下头听闻的将军们都不由自主的感染了一种莫名的冲动。
“这一次战斗一定会成功的。”一看到周瑜那秀气的脸蛋上那沉着的微笑,这个念头便一直在他们脑海里不曾消失。
各个将领很快的下准备了。在周瑜这位大都督的命令之下,江东的兵马迅速的调动了起来:该上岸的上岸,该准备火船的准备火船,该统率楼船的统率楼船。也许是因为江东军的将领大都是来自于长江两岸的缘故,他们论自⾝的武力水平并不算太⾼,但他们对于水战的见识却是天下间没有多少人可以比得上的。他们都认真的遵从周瑜这位大都督的计划行事,在当天晚上便对⻩祖军进行了夜袭。
六十艘火船载着満満的火油在江上燃烧着,由于早已下了铁锚的缘故,它们就有如六十知扎在江底的大火炬一般不断的腾起炙热的火焰欢快的舔烧着一根根耝大的铁索。
⻩祖为了布置这拦江铁索的战术,将自己的五万兵马分为江北和江南两大营寨。江北大营自是⻩祖亲自统率,兵力为三万,而江南大营则由⻩祖手下大将苏飞统帅,兵力为两万。
当夜苏飞见大江之上火光大起,便明白周瑜已火烧铁索之计,要连夜攻破⻩祖的江北大营。他当时便令手下偏将邓龙、陈就二人为先锋尽起南寨水军战船四百余艘前去救援。那想这边的战船才行到一半,便看见那一边有两百余艘战船径自阻截过来。虽数量比苏飞这边少了一半,但论质量却比苏飞这边要好了许多:苏飞这边只有三十艘楼船、一百艘艨艟和两百七十艘走舸,而江东军这边却是五十艘楼船,一百五十艘艨艟的配置。质量的差距很大程度上决定了双方战力上的差距,面对江东军这边的如雨一般的箭弩攻击,没有多少防御措施的走舸船顿时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有士兵尽数伤亡者,也有船被铁弩彻底击翻的人。虽然苏飞手下的将士们也表现除了他们舍生忘死奋力向前的勇气,然而这样的勇气在江东军的箭弩面前却是显得那样的苍白无力。
激战近一个时辰,苏飞的船队彻底的失败了。在连苏飞自己都⾝中三箭的情况下,他不得不下令撤兵返回南岸的大营。他退得很快,而对方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并没有直接追来。望着双方之间的距离越拉越长,苏飞眺目远望,却是非常努力的想把这让自己吃了一记败仗的敌将名字牢牢的给记载心中:“那船队上头,都揷着一面‘蒋’字大旗,莫非统领这一支分舰队的领袖便是江东的水军大将蒋钦?果然是一个难以对付的人物啊。水面交战弓弩为先,江东无疑把这一点发挥的淋漓尽致,在这一点上我们荆州实在是输了。”
稍稍的点齐一下自己剩下的战船,苏飞确认了自己手中还有的势力:二十五艘楼船、七十艘艨艟、六十艘走舸——大船似乎没有在这样的战斗中遭到什么损失,但是小船却已经被彻底的打残了。看着一个个垂头丧气,眼中空虚的士兵,苏飞明白他们已经彻底的丢了气势,江东军的凶,江东军的狠已经让他们感到了害怕。如果没有一个时间的修养并彻底的打上几场胜仗的话,他手下的这些人可以所就此患上对江东军的恐惧之症。
“这可是一件⿇烦的事情啊。”苏飞叹息着,知道自己究竟有多少本事的他,心中却怀念起那个⾼大而豪慡的⾝影来。在他看来要挡住江东军的舰队并在水战上取胜,也只有那个人可以做到了。
“甘宁,你究竟在做些什么呢?”苏飞喃呢着呼唤自己好友的名字。
当苏飞战败沮丧的叫唤着昔曰好友名字的时候,江北的⻩祖也已经在败退逃亡之中。面对江东楼船不断射下的铁矢箭雨,面对地上三员猛将的奋力拼杀,⻩祖的军队终于由最初的不知所措,变成了后面的诚惶诚恐。他们毕竟不是江东那些由周瑜亲自训练起来的精锐,他们的统帅将军们也不是江东军那样的能力出众者,就在攻击按照周瑜的计划而展开后不久一具一具的床弩便在水陆两面的攻击下被摧毁了。
一直没有想过敌方会用这种攻击方式的⻩祖军只是将床弩简单的布置在江岸而已,并没有派更多的兵马进行保护。这使得他们对远处而来的攻击还有反击的实力,而对近处的攻击却几乎没有任何办法。虽然也有一些床弩在程普他们还没有接近的时候就用弩对他们进行了攻击,但像床弩这样的东西只有大规模集中使用才有效果的,又怎么能依靠单独的攻击令程普他们退却呢。之后的不久,这些胆敢反抗了的人也都被江东军给了结了。
这是一场复仇战。虽然江东军的统帅周瑜没有直接这样对这场战斗作出定义,但几乎所有人都这样认为。于是,胆敢反抗的人一律被视为江东军复仇的对象,残酷而腥血的直接斩杀于当场。这对于同孙坚一起战斗过的老将们来说是再正确也不过的事情。已经心处复仇局中他们,正通过这样的屠戮来获得一定的感快。
残酷的战斗是你能胆颤心寒的,当他们发现自己这边根本就无法抵挡江东军的进攻,所谓的反抗也只是徒劳的时候,他们一下子崩溃了。苍惶的逃窜成了他们唯一能做的事情,即使有⻩祖的亲自喝令也无法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激战到天明,⻩祖的拦江铁索之策完全破灭了:江南大寨的水军被蒋钦的阻截打得士气全无,只能⻳缩于水寨之中;江北大寨被周瑜和程普的水陆配合攻破,三万士兵溃逃,⻩祖整合了剩下的人马退至江夏坚守;二十根横置大江之上的铁索被彻底的烧断万分不甘的带着那沉重的⾝躯坠落与滚滚江水之中。眼下前往江夏的大路已经被打通,周瑜率水军继续北上在江陵与江夏之间的地方搭建了属于自己的临时水寨,威逼江夏虎视江陵。
败讯传到襄阳,刘表不由得大惊失⾊,急令江陵水军都督蔡瑁、张允二人率江陵水军前往江夏支援。但蔡张二人却听闻江东军勇猛不敢发兵,将舰队仅止于江夏至江陵一线固守,并不与江东军交战。
于是,周瑜将自己麾下的舰队分为三个部分:一支主力由自己统率直逼江夏城下;一支则由程普等老将指挥,在临时大寨附近监视江陵方面的行动;而最后一支则由蒋钦统领率三十艘楼船五十艘艨艟组成的阻击舰队由长江入进洞庭湖饲机窥视长沙,并切断荆南到荆北的航运——江夏之战由此入进了第二阶段。
平静的洞庭湖水远不如长江那般波航浪涌。离开长江场战的蒋钦带着这支舰队一入进这里便真切的感受到了那种宁静而悠远的平和。没有受过战争洗礼的长沙之地显得十分安宁,沿湖行去只能看得见百姓的炊烟袅袅,而看不见属于长江的那种硝烟弥漫。
“又是一个和平的地方。看来那个传说中的修道太守把这儿治理的很好哪。只可惜却是要被我们给打破。”蒋钦有些黯然的念道。这也是一种无奈,毕竟天下如果不归于一家的话,那和平终究不可能长期的。
“将军难道不想获取军功吗?”站立在蒋钦⾝旁的是副将吕蒙。这是一位很年轻很有些城府的年轻人。他是第一次参加这样大型的战斗,心中満満的都是对军功的向往。因此他并不能理解自己的上司为何会在这战斗来临的时刻发出如此废颓的长叹。“军人是属于场战的,和平只能消磨军人的意志和实力,让他慢慢的成为一个有如废铁一般的存在。我不想变成废铁,所以只有一直战斗下去。”吕蒙的想法就是如此的简单。
“呵呵,军功我是很想啊。升为军人谁不想成为大将军去指挥千军万马而战斗呢?只是对于我们来说军功并不应该是我们的全部。作为一个军人,我们不应该单纯的为了获取军功而战。保护治下的百姓,维护天下的和平,为主君的开疆扩土而努力那才使我们存在的目的。如果用我们的厮杀能换取⾝后百姓的和平,那我们应该为了这份和平而战。这对我们来说是如此,对对面的敌人来说也是一样。双方都同样有不得不战理由啊。”蒋钦看了因为单纯而显得快乐的吕蒙一眼,却把这快到喉咙口的话给缩了回去。他抬头看了看天⾊,又踮起脚张望了一下远方,平静的湖水之上没有任何人敢来送死。
“我听说这位李太守帐下有一个叫做甘兴霸的大将,端得是勇猛无比。他统率了这长沙郡的水军。虽然规模远远的比不上我们眼下的这支舰队,但总也是寥胜于无。我想这次来长沙也不会沉闷吧。军功肯定也会有的。”蒋钦想了想,却是这样开解吕蒙。他知道自己的舰队已经深入到敌人的领地之內,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要和敌人对上,因此升为主将的他实在不能太过大庒手下人求战的兴致。
“一切等战斗结束以后再说吧。”蒋钦暗暗想着,看着吕蒙的目光却是那样的柔和。他是很看中吕蒙,总以为这个年轻人有很大的潜力可以挖掘,其未来的成就绝对会比自己⾼出许多。
“这可是主公的洪福啊。”对于比自己強的人蒋钦只有赞赏而没有妒忌。他是一个光明磊落的将军。
“甘宁?他在长沙?”一个咬牙切齿的年轻声音在蒋钦的⾝后响起,却不是吕蒙。
“公绩,你还是放不下么?”蒋钦看也不看但从来者的声音中便分辩出来者的⾝份——那不是旁人正是已故江东大将凌操之子凌统凌公绩。因昔曰孙权攻江夏,凌操独舟轻进,被甘宁一箭射入水中而亡,凌统便以甘宁为自己的仇人,深是恨之。
“杀父之仇属夺天之恨,⾝为人子者又怎么能随便放弃呢?”凌统深深的昅了一口气,咬牙切齿的狰狞重新变回了一脸的平静,将那比以往更要深沉一分的仇恨重新埋到了心底。作为一个想要复仇的人,他深切的知道复仇之事实在是不能有半点冲动的。
“这说的也没错。只是你可有想过主公很想收得这员大将呢?和北方相比我们的人还是太少啊。”蒋钦语重心长的说道,其中劝诫的意味已是很明显了。
“…要收服甘宁。”在前来长沙的时候,大都督周瑜曾向自己提了怎么一句,虽然他自己非常简略带过,但蒋钦如何不明白,这简单一句的背后实际上是主公孙权的意思呢。
“主君的意志是不能违背的,虽然这对公绩来说是有些苛刻了,但却没有任何办法。其实,凌操的死也怪不得甘宁啊。毕竟那个时候是各为其主的。”蒋钦对甘宁也是十分満意。尽管甘宁还没有加入江东这边,但他却已经开始为甘宁解脫起来。就他看来,要让甘宁投靠自己这边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在当今天下也只有自己的主公孙权,能给甘宁这样的善于水战的人提供最好的发挥才能的机会了。
“那不是比待在一个小小的太守之下要好上许多?”蒋钦有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把握肯定甘宁会投降自己。他很早就听说这样一个事实:当初甘宁由巴蜀率船队而来,原本就是想来投靠已故的伯符将军,只是因为被江夏的⻩祖所拦,而不得不委⾝于荆州。
“如此看来甘宁对我们是早有想法了。只要我们能打败他一次,把他俘虏过来,自然而然的就能轻松的收服他。说不定,还可以利用他,把长沙也给攻下呢。”想着想着,蒋钦的嘴角微微的翘起,显出了一派淡淡的笑容。他依旧没有转⾝,是以也没有看到凌统脸上的神⾊,那平静之下潜蔵着无比哀恸的心痛。
舰队静静向前,只有流水的声音清晰的响彻在人们的耳中。对于此战实在是自信満満的众人而言,这流水的自然声,无疑变成了一种催人奋进的战鼓,不断的告诉人们:“向前,向前!”
船走了,飘飘的滑过水边的一个村庄。当船上的众人都将精力集中的放在前方水域的时候,谁也不晓得在后方的那个村庄里一道⻩⾊的狼烟正腾腾的升上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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