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新闻快报:一架自美返国的xx航空公司第xx班机,因引擎故障坠落大海,有关单位 已出派直升机与快艇加入这次的救难行动,很遗憾的是,截自目前为止尚未发现任何生 还者,根据我们的查证,此班机飞上共有二十几名湾台旅客,以下是这次湾台旅客的名 单,林玉兰、王森彬、柳昱中、陈达云…本台将为继续追踪报导,欲知整个事件的发 展,请锁定本台的新闻快报…空难的消息如野火般蔓延著,各大小媒体抢播著所谓的 头条新闻。大街小巷之中,充斥著相同的议题,许多人的注意力停留在此一新闻焦点。
有的人充満悲悯的看着最新发展,有的人则想起了同样遭受意外的亲人,继而给予 遇难的家属最大的祝福,有的人则纯属看热闹。至于遇难者的家属早已哭作一团,泪水 、伤痛、悲哀、遗憾将陪他们一起度过这个别人眼中的“新闻事件”
灾难事件从不曾消失在这个大千世界,但世人不曾因而得到教训,大多数人有一个 共同的想法,那就是“我才不会这么倒楣!”当灾难毫无预兆的发生了,无法接受事实 成了大多数人会有的反应,而这正是何瑾琳的反应,眼见丈夫的名字出现在罹难者名单 中,彻底崩溃了。“不!不可能,昱中不可能去下我,他答应要回来陪我生产的,不!
这不是真的,不…不…不…”
“瑾琳,你别这么激动,小心孩子啊!”女婿遭逢此意外,何陈好的心如何能不痛 ?只是她还有⾝怀六甲的女儿必须照顾,要比任何人坚強。
“为什么是我的丈夫?为什么这种事发生在我⾝上,为什么?”她歇斯底里的哭号 著,怎么也不肯接受这个事实。
“瑾琳,你冷静一点,抢救人员不是还继续在打捞吗?也许昱中没事,我们再等等 看嘛!你先别这么绝望。”何陈好明知希望渺茫,却还是不忍毁灭女儿唯一的希望。
“是的,昱中一定没事,他不会去下我的。”她神⾊慌乱的低喃著,像是在回应著 ⺟亲,又像是在安抚自己不安的灵魂。
“好,那我们先坐著等,好不好?”她轻轻的扶著女儿走向沙发。
“不,我…我…”突如其来的阵痛,打断了她的话。丈夫遇难的消息袭击她虚 弱的⾝躯,使她忽略了之前的阵痛,但人究竟是⾁做的,承受痛苦的能力有限,再也无 法忽略痛楚狠狠的击向她,她呻昑一声的跌坐在沙发上。
“怎么了,是不是孩子?”她一直担心女儿激荡的情绪会影响到肚中的胎儿,女儿 的预产期就在这两天了。她的女婿便是为了赶回来陪女儿一起迎接这个生新命,才搭上 这班死亡机飞。
“我…我…”她手捂著肚子。努力的抗拒著一波波的疼痛。
“我们马上到医院。”何陈好马上动手扶女儿。
“不,”何瑾琳坚决的头摇“我要等昱中回来,我要他陪我一起去。”她苍白的 脸上冒出豆大的冷汗,但依然固执的坚持著,双眼眨也不眨的盯著电视机,抱著最后一 线希望。
看着女儿半狂疯的模样,她心力交瘁的劝道:“瑾琳,你别这样,我们先到医院等 昱中好不好?”
“不,我不要…我要等昱中…”強烈的疼痛不断的侵袭著她,但她依然固执的 守候著,直到⾁体受不了疼痛与忧郁的双重煎熬,陷入无意识的黑洞为止。
她的⺟亲飞快的将陷入昏迷的女儿送到医院。就在这一天,何瑾琳生下她的第二个 女儿,却失去了她的丈夫。
小女儿的生曰竟与丈夫的忌曰同一天,老天跟她开的是什么玩笑啊!
医院向来都是充満戏剧性的地方,多少的悲、喜剧在这儿上演著。死亡、疼痛、药 水味是这里永远不留缺席的角⾊。
多少人在这儿寻求生命奇迹的光芒,最后总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答案,生与死、欢乐 与悲伤,谁也无法脫逃。除了在医院工作的人之外,应该不会有人喜欢到这里吧!
但在同一座建筑物中却另有天堂,让人流连忘返,那便是妇产科的育婴室,每当开 放探视的时间一到,透明的玻璃窗前总是来了一大群人,站在那里评头论足。
生新命的喜悦穿梭在整个楼层中,但在同一层楼的一间病房中,却有著不同的情境 ,一名甫生下一个可爱女娃的⺟亲,呆滞的躺在?上,在这应该是充満生命喜悦的地方 ,拥抱它的却是死亡的阴霾。
她茫然的看着不可及的远方,丈夫充満爱意的声音与笑容已成为幻影,昔曰的恩爱 已沉入大海,泪已⼲、肠已断,脆弱的心灵承受太多疼痛,早已⿇痹,三年的恩爱生活 竟换来一辈子的追思与哀恸?上天何其残酷啊!
她不噤要自问,如果丈夫不是如此温柔多情,如果自己可以少爱他一点,那么伤痛 是否可以轻些?
何陈好抱著外孙女站在病房门口,望着女儿消沉死寂的脸孔,不由得头摇叹气,自 从得知丈夫葬⾝放大海,瑾琳就有如一座没有生命的雕像,不吃、不喝也不睡,她好怕 女儿会就此凋零。她轻声走向女儿,微笑的说道:“瑾琳,这是你的小女儿,你要不要 抱抱她?”她试著用小女孩来唤回女儿的心。
伺瑾琳转头看向⺟亲,也看向了自己怀胎十月所生下的女儿,可爱的脸孔非但没有 唤起她的⺟爱,反而让她想起命运残酷的作弄。这个可爱的女婴的确成功化解了⺟亲脸 上的模然,可惜她得到的不是⺟亲的爱怜而是恨与怨。
“不!我不要抱她,是她害死昱中的,要不是她,昱中不会提前回国,更不会搭上 那班亡命机飞,是她害死昱中的,我恨她,我恨她。”她忽然情绪激动且狂疯的叫喊著 。
“瑾琳,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呢?这一切只能怪命运的安排,怎么可以怪罪于无辜的 小生命呢?”她怎么也没想到,女儿竟然有这样的想法。她先是不断的自责,后悔不该 要求丈夫回来陪她生产,现在竟把一切的过错推往甫出生的女儿⾝上。
“要不是因为她,昱中就不会死,要不是她…”
“不要再说了,我知道你现在的情绪不稳定,但你也不该迁怒于女儿⾝上,她一出 生就没有父亲,已经够可怜了,你该多给她一些爱,而不是残酷的剥夺她唯一可得的⺟ 爱,你这样的消沉偏执,对孩子是不公平的。”
“公平?”瑾琳哀恸的叫道:“上天对我公平了吗?上天对我公平了吗?”伤痛的 泪水再度决堤。
“瑾琳,你不要沉溺在悲哀中好吗?好好的看看你的女儿吧!她需要你的爱啊!别 再剥夺她唯一可得的爱,她已经…”何陈好苦口婆心的劝导著。
她开口打断⺟亲的话,冷冷的说道:“妈,我累了,我想休息了。”现在她如何听 得进这些呢?如果可以选择,那么她宁愿从没有怀过这个孩子。
“你…”她看着一脸漠然的女儿,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好吧!那你先休息吧!
我去请人帮你炖些补汤。”她抱著外孙女,心情沉重的走出女儿的房间。
“带著两个小姓儿出门千万小心,最好别走太远。”何陈好欣慰的交代女儿。
从如絮出生到现在,瑾琳从没好好的抱过她,尽管她苦口婆心的劝解著,但女儿依 然不肯施舍丝毫的爱给如絮,而今天瑾琳却一反常态的要求带两个女儿出门,她很⾼兴 有这样的发展,以为女儿已经想通了一切,不再把丈夫的死归咎到如絮⾝上。
但这一切真能如她所预料的吗?人类隐蔵心底的残酷细胞,有时是血脉相连的亲人 也无法想像的,何陈好怎么也想不到,女儿第一次主动亲近小女儿,竟只是想为自己的 残酷、冷漠找借口。
她带著女儿走出家门,便直接上了一辆计程车,到行天宮下车,走进了一家颇有知 名度的命相馆。
“请坐。”馆主微笑的招呼著。
“大师,⿇烦你帮我看看,我女儿是否命中带克。”她冷漠的指著如絮。
“啊!”被称为大师的男子,略带惊讶的看着何瑾琳,他从事算命工作二十多年了 ,从没有父⺟是这样的开场白,这怎不令他吃惊呢?
通常父⺟带著自己的子女甫来论命,总是希望得知自己的孩子将来富贵荣华、衣食 无虑,所以大部分的算命者极尽可能的夸大好的一面,并尽力的淡化不好的一面,如此 才能皆大欢喜。
“怎么了?大师为什么这样看我?”何瑾琳略感紧张的看着大师。
“没什么,我只是看看你的五官,先从你的子女官去做判读,你女儿的生辰八字呢 ?你带来了吧!”
“在这儿。”何瑾琳随手将小女儿的八字拿给大师。
他低头研究了好一会儿,再转头看着如絮,尚未満周岁的她,乖巧的躺在婴儿椅中 ,乌溜溜的黑眼珠好奇的张望着四周。
好个唇红齿白、粉雕玉琢的小人儿啊!他打从心底赞赏著,可以预见长大后的她倾 国倾城,这样美丽的小东西谁能不爱呢?偏偏她就得不到⺟亲的爱。
“怎么样?大师,她是否命中带克?”
大师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这个小女孩命中的确带孤克,缺乏父⺟的缘分。”
“我就知道。”听到自己的女儿命带孤克,她非但不紧张,反倒有一种残酷的満足 感,因为这证明了她没有错怪她,更没有错待她。一个命带孤克的女孩,甫出生便克死 了自己的父亲,自然也得不到⺟亲的爱,这一切都是命。
何瑾琳的表现再度令大师愕然,但他隐蔵了心中的感慨,按著说道:“她的五官端 正、眉清目秀,长大后必定是个美人胚子,”说到此,他轻叹了一口气后才按著说:“ 这应验了古人所说的一句话?‘红颜薄命’。”
“是吗?那么说来,她非但命带孤克,而且命不好?”何瑾琳眉头紧皱的问道。
“呃!”大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开口说道:“应该这么说吧!不管她想得到任何 结果,都必须比别人付出更多的心血才可以,不过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她”””
何瑾琳不感趣兴的打断大师的话“那你再帮我看看大女儿。”她赶忙再拿出大女 儿的生辰八字。
大师感慨的接过八字,一样研究了大半天后,才开口说道:“此女的命运相形之下 好了许多,她不管想得到什么东西,最后总能手到擒来,她的成长过程可以说是一帆风 顺。”
“谢谢大师,这是我的一点心意。”瑾琳随手附上一个大红包,満意的带著两个女 儿走出命相馆。
望着何瑾琳的背影,大师不由得深深叹息道:“唉!她的恶运正始于你⾝上啊!”这些话他当然不能说,客人付钱想听的可不是这些。
想起柳如絮可爱的模样,他长叹道:“唉!如絮呀如絮,你在⺟亲的眼中果然轻如 柳絮啊!”十岁该是无忧且充満欢乐的年龄。此时既没有国、⾼中的升学庒力,没有成人世界 的复杂多变,这样的孩童能有多少忧愁呢?
但柳如絮早熟的脸孔上,硬是有了成人的苍茫,成长对她而言并不轻松,因为父亲 罹难⾝亡,成了她必须背负一生的十字架。
当别人⾼唱哥哥爸爸真伟大时,在她耳边回响著的是⺟亲冷淡淡的声音,不断的告 诉她,她正是害死父亲的凶手。
当别人唱著世上只有妈妈好的时候,在她脑海中上演著的,则是⺟亲冷淡的神情, ⺟爱她望渴却永远得不到。
如此的童年,怎会有天真无琊的快乐呢?她一次又一次的因⺟亲的冷淡受伤,这时 外祖⺟成了她唯一的温暖。
她总是伤心的靠在外租⺟的怀中,哽咽的问道:“外婆,我是不是妈妈外面捡来的 野孩子?”她幼小脆弱的心灵,早在⺟亲的冷漠中千疮百孔。
“傻孩子,你怎么会是从外面捡来的,你是你妈妈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外婆可是看 著你出生的哦!”她宠爱的揉著外孙女的细发,相较之下,这个敏感而细心的小女孩, 得到她无限的怜惜,只可惜她的⺟亲看不到她的好。
“那为什么妈妈不爱我呢?”她受伤的心灵发出了呜咽的呐喊。唯一肯给她亲情关 爱的只有外祖⺟了,她是她成长中唯一的避风港。她不懂,为什么⺟亲始终冰冷的回应 她的爱,不管她再怎么努力的讨好⺟亲,⺟亲总是不给予她一个鼓励或微笑,⺟亲的心 中永远只有姊姊。
外祖⺟強掩著心痛,只是爱怜的揉揉她的头,宠爱的呵护道:“小丫头,别胡思乱 想,你妈妈当然是爱你的,只是她爱你的方式不同罢了!”
“真的吗?”她用水汪汪的黑眼珠凝视著外祖⺟。
“当然是真的。”她的外祖⺟慈爱的微笑着。她就像一个修补师般,一次又一次的 修补著女儿带给外孙女的心灵创伤,让小女孩在无依中找到可依靠的怀抱。
“我最爱外婆了。”小女孩贪婪的昅附著外祖⺟的爱,对小女孩而言,外祖⺟就是 她的全部。
但老天就像与她过不去做的,在她十五岁那年,残酷的夺去了她唯一的依靠,留下 她孤伶伶的生活在没有爱的世界中。
她当然不至于像灰姑娘被凌虐,衣、食、住、行,她样样不缺,唯一缺少的只有爱 ,而这是她最望渴得到的。
“如絮,你坐下来,我有事告诉你。”如苹唤住了正要走回房间的如絮。
“哦!”如絮乖巧的生了下来。姊姊脸上的笑容令她心里直发⽑,因为只有在抢了 她的东西后,姊姊才会露出这样的笑容。
“我要结婚了。”柳如苹得意的宣布著。
“结婚?”如絮错愕的看着姊姊。多年来,姊姊穿梭在一个接一个的男友中,恋爱 对她而言只是打发时间的消遣,是什么样的男人使姊姊有了定安下来的决心呢?
“怎么了,⼲嘛那么惊讶?”如苹没好气的瞪了妹妹一眼。
“没有,只是突然听到你要结婚了,有一点惊讶罢了,”如絮难掩好奇的问道:“ 他是谁?我认识他吗?”
“当然,他常到我们家,我们还是透过你而认识的!”如苹又露出了可怕的笑容。
“哦!”如絮一脸疑惑的问道:“是谁?”
“向云天。”如苹得意的宣布著。
“什么?”如絮猛菗一口气,难以置信的叫道:“姊姊,你别开这种玩笑。”
“谁跟你开玩笑了,婚姻可不是儿戏。”她冷冷的看着姝姝,露出了残酷的笑容。
又来了,这样的笑容如絮太熟悉了,她悲愤的叫道:“你…你太过分了,你老是 喜欢抢我的东西,现在连男朋友都不放吗?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她鄙夷的看着如絮,得意的说道:“哼!你别笑掉人家的大牙了,向云天⾝上有烙 上你的名字吗?凭什么说我抢了他?”
“你明知道他是我的男朋友,你根本是故意的,从小你就喜欢抢走我的东西,这是 你最喜欢的残酷游戏。”如絮又悲又病的指控著。
“你们在吵什么?”何瑾琳被她们姊妹的吵闹声引了出来。
“妈。”如苹上前拉著⺟亲的手,不依的叫道:“如絮怪我抢了它的男朋友,她说 我喜欢抢她的东西,还说我是残酷的人。”
何瑾琳安抚的拍拍如苹的手,按著看向如絮,冷冷的说道:“感情这种事是勉強不 得的,怪只能怪你没这种命,没本事捉住云天的心,怎么能怪姊姊呢?再说你跟云天还 未有婚姻之约,他自然有婚配他人的自由,你不要这么小心眼了。”
如絮的心狠狠的菗痛著,原来⺟亲早已知道这一切,也默许了这一切。这件事大概 已经进行好久了吧!难怪云天最近一百躲避她,难怪同事总是以奇异的眼光看着她,原 来这是同情的眼光,全世界就她最慢知道。
何瑾琳仿佛没看到如絮的心正碎成片片,只是眉头紧皱的说道:“别哭丧著脸,等 一下云天就要到家里吃晚饭,顺便谈论婚礼的细节问题,我不希望你的样子让他感到愧 疚,继而影响到如苹的婚事。”
如絮悲哀的看着⺟亲与姊姊,她们是何等残酷啊!不但毫不在乎的夺去她的爱情, 连让她疗伤的机会都不给,初逢打击的她,如何去面对男友,不,该说未来的姊夫。
“我的头有点疼,晚餐你们自己用吧!”她如行尸走⾁般走回房间,像被菗光了力 量般的躺在?上。她不知道此刻流窜在她心头的疼,是因为失去爱情,或是对亲情的完 全绝望。
哭泣也许是最好的宣怈,但她却哭不出来,自从十年前失去外祖⺟后,她就不曾哭 过了。因为哭泣虽是情绪表现的方式之一,但它又何尝不是一种望渴呵护、关怀的语言 呢?失去了关爱自己的人,哭也就失去意义了,她只能任受伤的心流著血。
她悲哀的想着自己失去的爱情。甫进公司没多久,绝⾊的容颜使昅引了无数的追求 者,其中最具有份量的当然是公司的老板向云天了。在他加入战局后,许多追求者便不 战而退,纷纷退出他们认为必输的战局。
也许是长久以来缺乏爱,自己终于接受了向云天的追求,可是最后他竟成了她的姊 夫!她的哀伤到底是悲悯失去的爱情多些,或是对亲情彻底的绝望多些呢?
她茫然而凄楚的笑着,像是催眠似的告诉自己,明天将是崭新的一天,当她再面对 向云天的时候,她的脸上将浮现祝福的微笑,没有人可以看出她受了多大的伤害。这对 她而言驾轻就熟,毕竟她有太多次受伤的经验。
***
看着突然造访的爷爷,子鸿不由得警戒的问道:“爷爷,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这里 ?”
“没什么事,只是刚好来这附近,顺便过来看看你。”海绍云若无其事的耸肩。
子鸿轻轻扬眉,狐疑的看着海绍云,他敢用自己全部的家当打赌,他的爷爷绝不可 能只是来看看他,就像太阳不可能在深夜出现一样,只是他也不想点破事实,因为他实 在不怎么想知道答案。装傻有时是问题的最佳解决方式。
“你忙吧!我随便坐坐。”海绍云挥手要子鸿坐下,自己也好整以暇的走向子鸿旁 边的沙发,自在的坐下,拿起秘书送进来的茶,像没事人一样的喝著。
沉寂了一会儿,海绍云终于按捺不住的开口说道:“子鸿,今天晚上,爷爷…”
他还没说完话,海子鸿便开口抢白道:“今天晚上我有一个喜宴要参加,可能没办 法与爷爷以及‘某位姐小’吃饭了,呃…不过爷爷可以试试子帆那边,他今天好像刚 好没事。”他很没义气的出卖兄弟。
海绍云没好气的瞪著子鸿,老脸有一点挂不住。
哼!他话都还没说完呢!这个不肖孙子””在他的定义下,只要不肯结婚让他抱曾 孙的,都归为不肖子孙这一类””就知道他要说什么了,真是岂有此理。
他脑筋转了一下,决定让他们兄弟墙,狗咬狗一嘴⽑,他正好来一个各个击破,坐 收渔翁之利。嘿…嘿…想着,想着,他內心不由得发出奷笑。
海绍云故作生气状的说道:“哼!你们兄弟想骗我也先套好词吧!子帆、子伟他们 才跟我说了你今晚没事。”
子鸿闻言眉头紧皱的想着,好啊!这两个不讲义气的兄弟,竟然联合起来对付我, 我一定…咦!不太对哦!爷爷哭得有点贼,不会是想将他们兄弟各个击破,以实现他 的逼婚A计画吧!
哈!爷爷是个老狐狸,可是他也不是省油的灯,如果他这么容易上当,那怎么称得 海上氏家族中最冷静精明的人呢?看来自己得找个时间跟其他的兄弟聚聚,好好的讨论 一下,怎么避免爷爷的害迫了。
“我忘了告诉他们我今天要去参加喜宴,难怪他们不知道。”子鸿一脸镇静的回答 道。
“是吗?”见分化计画落了空,海绍云不由得懊恼道:“你一向不喜欢参加这种交 际应酬的,怎么会去参加什么喜宴呢?”
“呢!”见爷爷大有追根究柢之势,子鸿很认真的回答道:“我是去参加一个与我 的公司来往很密切客户的喜宴。”
“哦!”海绍云扬眉道:“是哪一家公司,在哪里宴客?”
子鸿想起方才秘书拿进来的一堆喜帖,随便拿起一张,说道:“是富国企业的老板 结婚,他在国统饭店的‘松柏厅’宴客。”
一向老谋深算的海绍云,又怎么会不知道他玩什么把戏呢?好吧!要玩大家就玩个 够吧!不好好整整你,难消我的心头气。
海绍云不动声⾊的说道:“哦!他选在你父亲经营的饭店宴客呀!那你当然得去参 加你∥一崆胄×跚鬃运湍愕交岢〉摹!?
“不必了,我自己开车就可以了。”
“那怎么行呢?既然你是士参加‘来往很密切’客户的喜宴,当然免不了喝上几杯 酒了,你没听过‘醉不上道’吗?所以还是让小刘送你过去吧!嗯!我看你今晚就留在 饭店的套房过夜吧!明天一早我再请小刘去接你上班。”明知子鸿向来不喜欢在外面过 夜,海绍云故意这么安排著。
“可是这样太⿇烦了,我…”
“别跟爷爷争论了,你想去参加喜宴就必须让小刘接送,我会特别交代他,一定要 亲自将你送到‘会场’,如果你不想在那里过夜,我就让他在那里等你吧!小刘不会计 较你让他在那边枯等的。”
“好吧!就让刘伯送我过去,可是别在那里等我了,我看我就留在饭后过夜吧!明 天一早我请饭店的司机送我上班就衍了。”子鸿见原想虚晃一招的计画失败,只好乖乖 到国统饭店报到了。
“好吧!那你上班吧!我先回去了。”海绍云丝毫不浪费时间的离开。他还得到其 他不肖子孙那里试试运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