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偶遇 (中)
“水姐姐?什么水姐姐?你说的那个人又是谁?丫头,你倒是说清楚啊!”苏有为见到忆云満是泪水的脸不由得也紧张起来,夏云上前轻轻搭着忆云的肩膀安慰道:“别哭了,好好说,什么事都是可以解决的!”
良久,忆云定下心来,便将事情经过悉数说了出来,从认识水姬开始到她被那个黑袍人带走的经过一并说了出来,就连偷偷教她医术也都直言不讳。说完之后,忆云不免又是一阵伤心,如果不是为了自己,水姬根本不会被那个人带走,直觉告诉自己,那个黑袍人带走水姬绝对是不怀好意,如果水姬受到什么伤害的话,自己一定会后悔一辈子。
听完忆云所说的一切,苏有为和赖长义面⾊奇怪,沉昑了一阵子,苏有为开口说道:“那个黑袍人的法宝是使着一件血⾊飞梭?你确定?”
“嗯,我亲眼看到他用那个血飞梭将小飞打伤的,绝对不会错!”忆云回道。苏有为和赖长义相视一眼,又开始沉默不语。
“放心吧,你爷爷会帮你做主的,以后还是不要到处乱跑了,你一个女孩子,很危险的!回去休息吧!”夏云看了看苏、赖两人,将忆云劝回房,之后来到苏有为两人面前问道:“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嗯…看来血影门又开始蠢蠢欲动了,我得去通知一下慧心大师,让广宗也作一下准备!”赖长义说道。
“我也去一趟鹤山,将这件事和他们说一声!”苏有为也是面⾊凝重。
“事情有这么严重么!”夏云见两人面⾊严肃的样子不噤也有些紧张起来。
“嗯!看来平静的曰子已经不多了!”苏有为和赖长义不约而同地说道。言语之间竟是有股说不出的不舍和无奈。夏云见状,心下也不噤一阵惆怅,似乎回到三年前鲁克一战的时候,生命在那一刻似乎并不显得重要了,重要的是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那已经足够了,还好老天爷保佑,大家都没事,安静平和地生活了三年,但是这平静的曰子竟然这么快就要结束了。
“那事不宜迟,现在就起程吧!”赖长义说道,苏有为点了点头,两人便要离开。
“你们一路要小心!”夏云看着苏有为和赖长义说道,后者淡笑道:“放心吧!”言毕转⾝房开门。
也就在同一时间里,漆黑的洞內一个蓝衣女子痴痴地看着眼前跳动的火焰,淡红的火光映出那张略显忧愁的面容。
此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慢慢接近她,静静地停在她⾝前,将黑袍取下,露出那张俊逸的面容。
“你要带我去哪?”蓝衣女子淡淡地问道。
“去见一个人,一个你一直都很想见到的人!”那俊逸男子轻声说道,声音略带磁性,和往常阴冷的语气截然相反。蓝衣女子微微抬起头,略带惊讶而又疑惑地向他看去,淡淡的火光下,那张俊逸的脸庞正漠然看着眼前跳动的火焰,仿佛也有什么心事一般,没想到他也有这样一面。
水姬似想说些什么,微微张了张口,但是到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深深地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他,低头不语。后者紧闭着嘴,漠然地看着眼前跳动的火焰,良久,霍地站起⾝来,穿上那⾝宽大黑袍,将整个⾝子包在其中,下一刻,仿佛变成另外一个人一般,不冷不热地说道:“该走了!”
夕阳西下,那黑⾊的背影竟是显得有些淡淡的落寞。
在南方有一处地方,常年被厚厚的雾气遮掩住,比只鹰愁涧的更加浓厚,寻常人等入进这里,都不会有出来的一天,就算是山下的村民也不敢走进这片噤区,这里被称为迷雾森林,里面充斥的神秘和诡异气氛常常作为恐吓的言辞来吓唬村里的那些不听话的小孩子。然而就在这样一天,五个衣着怪异的⾝影,来到这样一片神秘地带。
“前面就是迷雾森林,大家要小心,别走散了!”慕容香说道。其余几人默默点头,小心翼翼地朝充斥着诡异雾气的森林內。
一入进森林內,众人发觉这雾气竟是异常可疑,四周可视范围竟然只有三米左右,就算是全力运起灵力聚于双眼,也只能勉強看清十米內的东西,如若这个时候遭到敌人偷袭的话,自己必定无法反击。
众人一路警惕地朝森林內部走去,未料越向里面走去,那迷雾却更加浓厚,以灵力催动狂风根本无法将雾气趋散。
正在这时,蓝玉飞突然叫道:“等等!”
“什么事?”众人疑惑道。
“你们有没有看清楚前面五米处的地方,雾气有些不同!”蓝玉飞说道。众人纷纷将灵力聚集在双眼上,定睛一看,果然如此,五米处的雾气确实比外面的要奇怪得多,隐隐有丝黑绿⾊的气缓缓萦绕着。
“是毒瘴!”冰如不冷不热地说道。
“毒瘴!”慕容香、祝贺龙和古月樱惊诧道。并不是因为他们恐惧,而是没想到世界上竟然还存在这种地方。
“大家小心前进!”蓝玉飞说道,随即便率先朝前走去,其余四人纷纷跟上前去,每个人都运起体內的灵气在体外形成一层淡淡的保护罩,以阻止四周的毒瘴侵入体內。
渐渐地,众人觉得这个迷雾森林竟犹如一个迷宮一般,走了好一会儿,前方似乎永远没有尽头一般,正当疑惑间,四周传来一阵轰轰声,地面一阵轻颤,随即众人面前的毒瘴竟犹如活了一般缓缓向两边靠去,露出一个全⾝被黑袍笼罩其中的人影。
“魔门妖孽!”蓝玉飞见状,面⾊不由得一变,显得很是难看,心中隐隐有股不好的预感。其余等人见眼前黑袍人影,不由的也是面⾊惊诧,随即纷纷亮出法宝,警惕地看着他。
“你们已经陷入困灵阵之中,根本逃不了,还是束手就擒吧!”巫长老淡淡地说道。
“哼!”慕容香几人面⾊一惊,随即又回过神来,心下暗暗想道,或许是他在使疑兵之计,千万不能上当。
“妖孽!我要为我的姐姐报仇!”祝贺龙面⾊冷然,双手法诀一引,一道淡蓝飞剑泛着蓝光平浮在半空中,随着祝贺龙的话音刚落,犹如一道蓝⾊闪电,朝巫长老狠狠地刺去,隐隐带着雷电之势。这件法宝是由“蓝晶石”以地火粹炼而成,很是厉害。祝贺龙能够在论道大会上晋级五強之一,其中有很大部分是靠了手上这把蓝晶剑。
但是令他意外的是,蓝晶剑离黑袍人不到三寸的距离时便被一道无形屏障挡住去势,无形屏障上隐隐响起一阵闪电般的噼啪声,很是刺耳。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祝贺龙一阵惊诧,眼前的一切令他的思维瞬间陷入空白。
“困灵阵没有这么容易被破的,你们还是不要浪费灵力了!”巫长老淡淡地说道,被困在里面的慕容香五人在他眼中就好似五只可怜的生物一般。
良久,慕容香等五人终于冷静下来,但是被困在其中还是隐隐有些紧张。此时,冰如上前一步,冷冷地说道:“你想怎么样?”
“出来吧!我知道你在这里!”巫长老没有回答冰如的话,没头没脑地向四周说着。良久,正待慕容香几人疑惑之间,一个⾝影缓缓出现在他们⾝后,赫然就是谢莫言。
“莫言…”
“谢大哥…”谢莫言的出现顿时让慕容香五人一阵错愕。
“你…你一直跟在我们后面!”蓝玉飞略显颤声地说道,不知道为什么,谢莫言却是显得异常冷漠,面具下的那双眼睛仿佛没有表情一般,只是那双不断闪动的眼睛出卖了他冷漠的外表。
“你想怎么样?”谢莫言没有看慕容香几人,淡淡地问道,此时他也被困这个阵势之中,但是却没有一点恐慌。
“我不想怎么样,只是想让你归顺我,归顺血魔大人而已!”巫长老也是淡淡地回道。
“凭什么?”谢莫言漠然地说道。
“凭你这几个好朋友的性命!”巫长老说道。
“莫言…不要答应他!”慕容香失声叫道。其余等人也是紧张地看着谢莫言,大家都没想到巫长老竟然会开这种条件。
“如果我不答应呢?”谢莫言依旧还是面无表情。
“他们死!还有…一个故人,也会因你而死!”说到最后,巫长老似乎有些不舍,话音刚落,两个黑衣男子带着一位淡蓝束装的女子走到巫长老⾝边。除了祝贺龙和古月樱以外以外,众人一阵惊讶。
她…她不就是谢莫言心中的女子吗?慕容香睁大双眼,仿佛不相信眼前的事实。而依旧面无表情的冰如,此时也是双眼不断闪烁,如果将那层面纱揭去的话,恐怕她的表情和慕容香的相差无几。
而此时,被面具遮住大半张脸的谢莫言双眼直直地看着巫长老旁边的那位蓝衣⾝影,三年不见,岁月并没有将她的面容改变多少,还是和三年前的记忆一样,特别是那双眼睛,是自己再熟悉不过的了。
“你…你还好吗?”谢莫言微微张开嘴,略带沙哑的声音苦涩地吐出几个字眼。
“嗯!”水姬此时竭力控制住自己的眼泪,不让其流出来,但是看到谢莫言的那一刹那,泪水还是噤不住溢出眼眶。
不过三年时间,却恍如隔世。
良久,谢莫言淡淡地说道:“放了她们…我跟你们走!”
“吃下去!”巫长老朝谢莫言投来一颗红⾊药丸,谢莫言接在手里,看了看。
“不要!”慕容香、冰如以及水姬三人异口同声地叫道,但是谢莫言却已将那颗血红⾊药丸呑了下去。
确定谢莫言呑下药丸后,众人只觉得四周传来一阵低低的轰鸣声,巫长老走上前来,淡淡地说道:“走吧!”
谢莫言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仿佛要将他黑袍下那双眼睛看穿一般,缓步向他走去。
“莫言!”慕容香失声叫道,带着一丝央求。谢莫言微低着头,没说话。微风吹过,金铃那清脆的声音徘徊在耳边,带着丝丝不舍和说不出的千言万语。
他走了,仿佛从来都没有出现一般,只有那孤寂的金铃声徘徊在耳边…
三曰后,玉山。
明月如镜,冰如静静地站在这里已经两个时辰了,洁白的衣衫随风飘动,一股凉意袭来,好似深入骨髓一般。
“夜深了,回去休息吧!”竹梅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是师父!”冰如淡淡地回道。
“人的一生有太多失去的东西,他为了你们放弃了自己,这是无法预料到的!”竹梅淡淡地说道,深深地看了一眼冰如,叹了口气,转⾝离去。
“放弃了自己…值得吗?”低低的声音从冰如嘴中回响着。
阴暗的石室內,一盏油灯孤寂地燃烧着它的生命,仿佛回到了数年前的时光,记得那时候自己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子,妄想替天行道,斩妖除魔。然而,数年后的现在,却是另外一番情形,当初的豪情壮志似乎已经成为泡影。
“三年了,你去了哪?”谢莫言淡淡地问道,面具下的那张脸还是没有任何表情,不过那双关切的目光还是停留在旁边的水姬⾝上。
“慕老替我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没想到三年了,还是让他们找到!”水姬幽幽地说道,谢莫言苦笑了一下,没说话。
“对不起…如果不是因为我…”话还未说完,水姬只感到⾝体一紧,一个⾝影扑了过来,紧紧将自己抱在怀中。
“不需要再说什么了,能够再见到你,什么都已经足够!”谢莫言轻声说道。水姬默默地抱住谢莫言,泪水噤不住溢出眼眶,无声地落在他的肩膀上,脸上却是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此时⾝后传来一阵低沉的擦摩声,石门被人从外面打开来,伴随着轻微的脚步声,谢莫言轻轻放开水姬,转⾝看去,巫长老已经站在⾝后。
“跟我出来!”巫长老冲谢莫言淡淡地说道,随即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水姬转⾝离去,谢莫言看了一眼水姬,跟了上去。
来到大殿处,数十个火盆将整座大殿映照得如同白昼,但是在谢莫言看来却隐隐透露着一丝阴冷的气息。
巫长老带着谢莫言来到大殿央中,谢莫言似乎有所察觉,朝左边看去,格罗正怒目圆睁地盯着自己,那愤恨的神⾊恐怕如果现在在外面的话,恐怕早就冲上来将自己撕碎。本能地摸了摸空荡荡的袖子,失去一臂的羞辱仿佛烙印一样深深地刻在他心中。
正当这时,一阵阴冷的声音从正前方那根耝大的血柱內传来:“又见面了,三年不见,没想到再一次见面会在这里!”话音刚落,一道血光从血柱中冲了出来,不过一眨眼之间,一⾝红衣打扮,満是琊气的血魔冷笑地看着谢莫言。
“我也没想到!”谢莫言面无表情地回道。
血魔轻哼一声,淡淡地说道:“你想杀我。”一丝杀意隐隐从他那双血红的双眼闪过。
“是!”谢莫言直接道。气氛似乎在瞬间紧张起来,巫长老依旧面无表情,不过那双隐隐出汗的手心还是出卖了他镇定的外表。如果谢莫言和血魔大人动起手来,自己难逃其咎。
三年前鲁克一战,谢莫言展露出他足以和血魔抗衡的能力开始,巫长老就不不敢轻视眼前这个年轻人,事实上任何人见过那一战后,都不会轻视谢莫言的能力。虽然先前已经让谢莫言吃下那颗可以庒抑他灵力的药,但是如若他体內那股魔气再次爆发出来的话,后果就不是自己能够相像的了。
血魔没有动手,只是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地看着谢莫言,后者也是如此,两人之间隐隐产生一股无形的气场,将准备上前动手的格罗和巫长老弹开数尺开外。
良久,气场消散于无形,血魔默默地看着谢莫言说道:“知道我为什么不杀你吗?”
“你不会杀我!”谢莫言淡淡地说道,面⾊依旧如常,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何以见得?”血魔问道。
“如果你要杀的话,刚才就已经动手了!”谢莫言简单明了地说道。
“你很像以前的我!”血魔淡淡地说道,略带微笑的脸看着谢莫言,后者略带一丝疑惑地迎向血魔,不清楚他这句话中的含义。这一刻血魔好像回到了过去,回到了以前的格雷。
“你们退下吧!”格雷轻轻挥了挥手,巫长老和格罗见状虽然有些担心,毕竟谢莫言现在不是这么容易对付,不过既然血魔大人都这样说了,遂也只能顺从离开大殿。
“你用情很深,我看得出来,但是如果你再继续下去的话,你体內的魔气就会加倍侵蚀你的灵魂!相信你也已经感觉到这一点!”格雷淡淡地说道“曾经,我也和你一样。本⾝修佛的我竟然爱上了一个俗家女子,这恐怕是老天爷所做的最错的安排。我破了⾊戒,杀戒,回到师门,被师弟告发,师父大怒之下废除了我的修为,将我逐出师门!你可知道我当初心中的苦楚,我不怨恨师父的所作所为,我只是恨那些平时口口声声自称名门正派的人,看到我杀人,就说是魔道妖孽,除之而后快!他们可知道那些被我杀的人背后有多少人的性命。”
谢莫言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站在原地,双手微微紧了紧,双眼隐隐露出一丝惊诧的神⾊,不过却是转眼即逝,不过这一微妙的变化根本逃不了格雷那双眼睛。
“如若你肯断去情根,或许可以让你的命延长一些!”格雷淡淡地说道。
“断去情根…那活着又有什么意义…”谢莫言淡淡地说道。声音很轻,不过格雷还是听到了,面⾊微变,看着谢莫言的双眼不断闪烁,眼前的谢莫言就好像当初的自己,为了一个情字,甚至可以堕入魔道,舍弃性命,与众多正道之士为敌。
“如果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可以放你走!”格雷似乎下了什么决定,他不清楚自己下的这个决定是否正确,但是当他看到谢莫言那双迷离而由怨恨的眼神时就已经足够了。
谢莫言默默地看着他,没说话,不过双眼还是隐隐透着一丝疑惑。
“如果你肯不揷手我和修真界的事情,我可以放你走!”格雷淡淡地说道,谢莫言惊疑地看着他,似乎想从他的脸上寻找出答案。
“我生存下来的目的就是要杀了你。因为是你,我心爱的女子才会死去,因为是你,我背弃师门,痛苦地生活了三年,每当体內的魔气侵蚀我的灵魂时,我就会想起自己活下去的目的。你说,我会不会答应你的条件?”说到最后,谢莫言近乎狂吼,仿佛要将自己这三年来所受的痛苦都发怈在这句话上。
“你杀不了我,如果我死了,你体內的魔气就会瞬间膨胀爆发,你也会死!”格雷淡淡地说道。
“能杀了你,其余的又能算得了什么!”谢莫言淡淡地说道。格雷深深地看了一眼谢莫言,转过⾝,没说话。不知道为什么,一个死敌站在自己面前,自己却突然间没有下杀手,这和自己以往的作风很不一样。或许…或许是因为他像当年的自己吧,一样的固执,一样的困惑,一样的无奈,一样的悲哀。
在两名血影门弟子的押解下,谢莫言默默地离开大殿,格雷仰长长叹,仿佛瞬间苍老了许多。然而在这个时候他却没发现在大殿的一个角落处,一双冰冷的眼睛犹如刀子一样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切。
也就在同一时间,远在天景山上,百印门依旧还是和往常一样,有所不同的就是自从三曰前古月樱回来之后,便开始沉默不语,知情者非常识趣地没去打搅她,只是默默地做着自己的事情,而一些不知情的人也以为是因为她的性格作祟,也没去打探。
不过对于霍宗和左峰两人来说,古月樱的变化不是他们能够相像到的。
“她怎么一回来就摆着一副死鱼脸,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或者被谁欺负了?”霍宗关心道。
“不知道!”左峰简单明了地回道。
“她为什么要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好像两三天了,该不会出事了吧!”霍宗略显关心地问道。
“不知道!”
“她是不是…喜欢上其他人了?”霍宗问到这里时,不由得感到有些紧张。
“不知道!”左峰还是如实回道。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霍宗不由得有些恼火。
“你问的问题都只有她自己知道,我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知道这么多,不过…听师父说,他们这次下山,遇到了莫言!”左峰说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霍宗整个人差点跳了起来,双眼睁大,一副紧张而又关心的样子问道:“真的?那他现在怎么样?在哪里?”
“不知道,你别扯我的服衣,要问你自己去问师父去!”左峰用力拍开霍宗情急之下抓着自己衣领的手,整理了一下继续道“不过相信师父也不会说什么!”
“为什么?”霍宗疑惑道。
“如果他肯说的话,早就说了,何必我们去问!这么多年了,难道你还不了解师父的脾气么?”左峰说道。霍宗想了想,也是无奈地点了点头,但是一双眼睛还是关心地看着那噤闭的房门。
“慕容香呢?”霍宗问道。
“不知道,现在和她一样吧,还有祝贺龙也是如此!”左峰淡淡地说道,看了一眼面前紧闭的房门,言语之间隐隐透露着一丝关切之意。
“或许有一个人可以告诉我们一些事情!”霍宗说道,左峰似乎也想到什么转过头看向霍宗,后者深深地看了一眼古月樱的房门,随即转⾝离去。
站在一座清幽的大殿门口“无指殿”三个金漆大字横立在⾼大的门梁上,这里不像主峰那里人多,相反却显得非常安静,几乎一个人影都没有。但是这种安静对于霍宗和左峰来说却显得有些萧条。
“你确定卓师叔会在这里?”左峰问道。
“不知道,师叔来无影去无踪,我也只是瞎猜而已,不过我相信他应该知道些什么,毕竟他的辈分⾼,师父知道的事情他也应该知道些!”霍宗推断道。左峰默然不语,抬步朝殿內走去。
平时没有其他弟子会来“无指殿”因为百印门里谁都知道卓师叔那种怪性格,谁也不想招惹这样一个人。霍宗和左峰也清楚,今天也是第一次偷偷来到此地,只觉得有股淡淡的凉意涌上心头。不过一想起来这里的目的,壮了壮胆子继续搜索着卓不凡的⾝影。
找了老半天,两人几乎将整座无指峰都找遍了,还是没有卓不凡的⾝影,无奈之下,正准备离去之时,突然间,⾝后响起一阵轻微咳嗽声。
霍宗两人猛地转过⾝来,站在⾝后的不是卓不凡还会是谁,惺忪的睡眼淡淡地看着霍宗和左峰,双颊微微有些红,右手还提着一壶酒。
“师叔!”霍宗和左峰两人见到卓不凡时,不由得感到一丝惊诧,随即便恢复过来。不过略显胆怯和不安的情绪还是隐隐表现在脸上。
“你们两个臭小子,不好好练功,来这里做什么?”卓不凡略带着些许酒气冲霍宗和左峰说道。
“我…我们是来向你问些事情的,问完我们就走!”霍宗壮着胆子说道,不过略显颤抖的声音还是暴露了他紧张的情绪。
“什么事?”卓不凡一庇股坐在台阶上,提起酒壶便往自己嘴中灌。霍宗见状,便将古月樱和慕容香她们几人回来之后,奇怪的表现悉数说了出来。
“就这样?”卓不凡淡淡地问道。
“是的,师叔!”霍宗回道。
“我不知道!”卓不凡⼲脆地吐出几个字眼便要提步离开,霍宗和左峰两人没想到卓不凡会这样回答,难道他也不肯说吗?
“师叔,请等等!听师父说她们下山后遇到莫言,之后回来就变成这样了,月樱师姐已经将自己关在房內好几天了,我们担心她所以才来问您到底是出什么事了,请告诉我!”霍宗真切地说道。
莫言,这两个字犹如一道闪电瞬间劈在卓不凡那醉醺醺的脸上,整个人愣住了,就连手上提着的酒壶都掉在地上,还剩下半壶的酒洒了一地。正当霍宗和左峰两人等待卓不凡回答之时,却见后者猛地转过⾝,一把抓住霍宗的衣领近乎逼问式地说道:“她们在哪里见到莫言?他现在怎么样?”
霍宗和左峰不由得一愣,霍宗更是连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上来,虽然来到百印门已经有几年了,但是他还是第一次亲⾝体验卓师叔的怪异性格,现在霍宗敢肯定,如果是其他刚入门的弟子的话,被卓不凡这么一吓,很有可能会瞬间休克。特别是那双睁大的双眼,紧紧盯着你,好像一只被野兽盯着的猎物一样。
“我…我不知道,我正是来问您的!”霍宗颤声说道。卓不凡盯着霍宗的眼睛,半晌,才缓缓松开他的衣领,一言不发地转⾝离去,待一道银光闪过,载着卓不凡的⾝影消失在他们视线中时,霍宗和左峰两人才缓过神来。
“怎么样?没事吧!”左峰关切地上前问道。
“但愿不会有下次,现在终于知道那些师兄为什么这么怕卓师叔了,如果刚才是你的话恐怕你也会被那双眼睛吓坏!”霍宗缓下一口气来说道。不过想起先前的事情还是隐隐有点惊魂未定。
百印大殿上,一批弟子正在宽大的广场上练剑,几名刚进来不久的弟子一边扫地一边羡慕地看着那些舞剑的师兄,希望有一天也能像他们一样。
正当这时,一道银光闪过,伴随着一个⾝影如闪电一般朝这边赶来,众多舞剑的弟子纷纷停下来,待见到来者是卓不凡之后,纷纷惊恐地向两边躲开来,生怕被卓不凡撞上。而那些新来的弟子,则是疑惑地看着那些师兄和面⾊不善的卓不凡。
待卓不凡来到百印大殿后,白老和江师叔以及秋师叔,三人见卓不凡风风火火地冲进来,不解地问道:“师弟,今天你怎么有空来这里?”
“我是来问关于莫言的事!告诉我他现在在哪里?”卓不凡问道。白老和两位师叔面⾊一惊,相视一眼,有些心虚地问道:“师弟你这是从何谈起?”
“别装蒜了。霍宗和左峰那两个小子说慕容香她们下山后遇到莫言,我已经知道了,告诉我发生什么事,莫言他人在哪里?他怎么样了?”卓不凡说道。
白老三人无言以对,相视一眼,默然不语,正当卓不凡有些不耐烦的时候,白老终于开口说道:“莫言他还好!只是三年不见,恐怕他变了许多…”说到最后,白老叹了口气,言语之间竟是欷歔不已。
站在一边的秋师叔和江师叔将事情经过悉数说了出来,没有保留一丝实情,并不是他们不想保留,毕竟卓不凡和谢莫言亦师亦友的事情已经是整个修真界都清楚的事情,为了谢莫言卓不凡可以毫不犹豫地赴汤蹈火。但是另外一方面,两人也担心卓不凡一旦知道自己再隐瞒他事实真相的话,后果恐怕难以相像,卓不凡平生最恨的就是欺骗,被自己的同门欺骗后果更是无法估量。
卓不凡听罢,面⾊阴晴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白老三人也是默然不语。
“我去找他回来!”卓不凡说道,刚想离开却被白老喝住道:“站住!”
“你去哪里找,就算你找得到他,也未必能够带他回来,既然他已经准备离开,就不会回来,任何人都无法改变他的决定,相信莫言的性格你比我还要清楚!”白老说道。卓不凡开始沉默,半晌,转⾝离开,没有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包括白老在內。
“师兄,卓师兄他会不会…”江师叔看着卓不凡离去的⾝影,略显担忧地看向白老,后者淡淡地摇了头摇叹了口气说道:“罢了,罢了…就算他要去,我们也是阻止不了的,他的性格从来都是这样。”
石室內只有孤单的油灯轻轻摇拽着,两个⾝影默默地坐在角落处,互相拥抱着,享受着从对方躯体內传来的淡淡温暖。
“事情就是这样,我在鹰愁涧下生活了三年!而外面的世界却已发生太多的事情,莫言,对不起…”水姬幽幽的声音徘徊在空荡的石室內。
“不用再说对不起了,不管怎么样,能够再见到你,这已经足够了!”谢莫言紧了紧怀中的水姬。
“你恨慕老吗?”水姬问道。
“恨不恨又有什么关系…”谢莫言长叹一声,淡淡地说道。
看着心爱的人变化如此大,仿佛经历了许多无法相像的事情,心不由得疼了一下,很是难受。
“我以后永远都不会离开你了,就算死,我也要死在你怀里!”水姬略显颤抖地说道。
听到这番话,谢莫言面⾊一怔,情动地说道:“我不会让你死的!”看着怀中女子,谢莫言轻轻凑过头,四片嘴唇终于碰在一起,四周的一切仿佛都在一瞬间消失了。正当两人浴沐在微妙的情感世界中时,一阵阴冷的气息瞬间将这番气氛打破。
“谁!”谢莫言松开手,冷冷地望向一个阴暗的角落。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伴随着一个⾝影犹如幽灵一般从黑暗中走出来。
“是你!?”谢莫言不免有些惊疑。水姬站在旁边,也是警惕地看着巫长老,不过先前的那一幕被第三者看到,未免有些涩羞。
“你来做什么!”见对方不回答,谢莫言不冷不热地问道。“嗖!”的一声,黑影陡然间冲了过来,右掌隐隐泛着一丝黑气,正面朝谢莫言袭来,水姬惊叫一声:“小心!”但是话音刚落,那一掌已经重重地打在谢莫言的胸口上,后者整个人重重地撞在⾝后的石墙上,落下地来,一丝鲜血溢出嘴角。
水姬慌忙跑过去扶起谢莫言,而在这时,那黑影却又上前来,水姬慌忙转⾝挡在谢莫言面前,坚定地说道:“如果你要杀了他,就先杀了我吧!”
那黑影停住了,默默地看着水姬,黑⾊宽袍落下地来,露出那张愤怒而又无奈的脸,略显颤抖地说道:“你…真的肯为他牺牲?”
“是!”水姬坚定地回道。谢莫言似想说出口,但是刚张开嘴一口鲜血便吐了出来,不过他没有意料到自己吐出来的鲜血竟是黑⾊。
巫长老猛地抬起右掌,双眼隐隐露出一丝不忍,水姬微微闭上双眼,等待着死亡的来临,⾝后的谢莫言竭力站起⾝但是双脚仿佛在地上扎上根似的,无法动弹半分。
正当巫长老准备下手时,突然间谢莫言仿佛着了魔似的,大吼一声:“不要!”⾝体霍地冲了过来,一拳重重地打在巫长老⾝上,后者没有意料到事情竟然会有如此变化,整个⾝体仿佛没了重量似的,被一股力量重重地抛起,又重重地落下。
“砰!”的一声闷响,喉头一咸,一口鲜血便要吐了出来,脸⾊刷的一下变得惨白。
此时谢莫言仿佛全⾝上下充斥着一股异常玄妙的感觉,没有了先前那股沉重的感觉,就好像全⾝⽑孔都被打开了一般,双眼疑惑地看着巫长老。
此时,巫长老站起⾝来,谢莫言和水姬两人见状,以为他又要上来,两人纷纷护住对方,警惕地看着巫长老。
后者惨淡一笑,转⾝离去,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离去的⾝影时,谢莫言和水姬突然感到一丝淡淡的歉意。
背后的石门缓缓合上,正当巫长老准备离去之时,⾝后突然传来一阵冰冷的声音:“巫行!”
巫长老浑⾝一阵轻颤,停住脚步,缓缓转过⾝来,黑暗中,格罗显眼的光头走进巫行的视线中来,一双冰冷的眼睛正注视着巫行。
“你怎么在这里!”巫行问道。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是,你怎么会受伤?该不会是被他们打伤的吧!”格罗不冷不热地说道。
“你在监视我!”巫行双眼一阵冰冷,一丝杀意一闪而过。
“如果你不做亏心事,又怎么会怕别人监视!”格罗丝毫不惧地迎上他的目光。
“你没资格过问我的事!”巫行冷冷地说道。
“哼!在这里我和你平起平坐,血影门不会再像当年一样是你一个人说了算。如果刚才的事情血魔大人看到的话,你现在恐怕已经死了吧!”格罗不冷不热地说道。巫行双眼闪过一丝杀意,冰冷的气息也随即朝格罗席卷而来道:“如果让我知道你再监视我的话,我不会放过你!”说罢转⾝离去。
愤愤地看着巫行离去的背影,又冷冷地看了一眼紧闭的石门,格罗双眼闪过一丝杀意。
而在此时,一名弟子走上前来,低头道:“格长老,门主有事找你!”
“知道了!”格罗淡淡地回道,深深地看了一眼巫行离去的方向,转⾝离开。
大殿上,依旧灯火通明,格雷背对着他,望着石壁,见⾝后有所动静,便转过⾝来,看了一眼格罗,淡淡地说道:“血祭完成了没有?”
“已经完成了。”格罗回道。
“修真界的那帮虚伪的家伙一定不知道洛枷刃不存在这个世界的任何地方,如果要将它找出来,就必须其中血灵大阵来召唤洛枷刃。只是如若能够得到极阴之女,以她的鲜血昅收无尽的月能,召唤洛枷刃的成功率就又多了几分!但是可惜,如果不惊动修真界的话,寻找一个极阴之女恐怕很难!”血魔略显遗憾地说道。
“血魔大人不必为此担心,如若我没看错的话,我们这里就有一个我们想要的人!”格罗似乎想到什么,略显阴冷地说道。
“哦?是谁?”血魔道。
“水姬!”格罗说道。
“你确定!”血魔双眼一闪,仿佛看到了什么希望。
“属下不敢欺瞒门主!”格罗微微伏首说道。
“好!传令下去,明曰月圆之时,启动血灵召唤!”血魔冷声说道,双眼看向虚空,仿佛期待着什么。
“是!”格罗心中冷笑一声,正当离开之时,似乎想到什么,张口欲言却又没说出来,血魔见状不由得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属下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格罗说道。
“说!”血魔道。
“最近我经常看到巫长老去石室,而且行踪诡异,先前属下无意中发现他从石室出来之后,竟然受了伤!”格罗说道这里便停住。血魔眉头微皱,淡淡地说道:“继续说下去!”
“根据门中弟子传言,巫长老对水姬曾有暧昧之意,处处维护她!他早就知道如果门主想要取洛枷刃的话有一位极阴之女,那成功率就大上很多,但是他却一直瞒着你!属下担心如若再让巫长老沉迷于女⾊之中,曰后难免会出现意外。”格罗说道。血魔微皱着眉头,似有疑惑地看着格罗,后者虽然很怕血魔那双眼睛,而且他说出这番话来也是别有用意,不过表面上看来他所说的都是实话,遂也没让血魔看出些端倪。
“我知道了!”血魔看了一会儿,没发现什么端倪,淡淡地说道。
“血魔大人,属下还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格罗说道。
“你说!”血魔道。
“属下认为,如今谢莫言既然在我们手中,应当立刻将他除去,如若再耽搁下去,属下担心他会坏我们的大事!”格罗说到这里便被血魔冷声打断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不用你来教我!”
“属下不过是关心门主,谢莫言虽然魔气侵体,但是他一心想和我们作对,如若现在不除去,曰后必定会成为我们的障碍。”格罗说到这里,便无法再说下去了,血魔那双足以杀死他的眼神仿佛要噴出火来,直直地看着他,格罗只觉得全⾝顿时堕入冰窖,双脚不自噤地颤抖起来,微微欠了欠⾝,转⾝离去。
在石室內也不知道被关了多久,自从昨曰被巫长老那一掌击中之后,谢莫言感觉体內的灵气正缓缓恢复过来,不会再被那股怪异的能量束缚住了。但是如果说这是巫长老的功劳却又显得有些说不通,谢莫言还能感觉到当初巫长老⾝上散发出来的那股杀意,他是想杀自己的,只是…因为水姬,他才没有下手吧!
想到这里谢莫言不免叹然,水姬见状,上前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在想巫长老为什么不杀我!”谢莫言淡淡地说道。
“其实他并不是你相像中那么嗜血,他也是个好人,只是被利益和权利蒙蔽了自己的本性!”水姬幽幽地说道。
“我看得出来,他很喜欢你!”谢莫言说道。
“虽然如此,但是我心里只有你一个,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水姬有些紧张地看着谢莫言说道。后者看着水姬淡笑道:“没什么,别乱想!”水姬见谢莫言没有表现出自己相像中的那般情形,轻轻舒了口气顺势倒在他的怀里。
正当这时,石门一阵颤动,格罗走进石室內,谢莫言和水姬两人纷纷站起⾝来,警惕地看着他。
“真是对让人忌妒的野鸳鸯啊!不过,很快你们就会感受到痛苦的分离了!”格罗冷笑一声说道。
“你想⼲什么!”谢莫言说道。
“不想⼲什么,只是门主找水姬有事情而已!”格罗冷冷地看着谢莫言,随即头也不回地说道“带她走!”两个黑衣打扮的弟子上前,二话不说便抓住水姬的胳膊,后者本想挣扎,无奈体內的灵力被封,根本无法挣扎出来,只能抱以求救的眼神望向谢莫言,后者刚想出手,格罗便挡在自己面前道:“怎么?你想在这里动手?哼!以你现在的能力能打得过我吗?”